今天才有机会观看肚脐风的《放逐》,中凯文化的正版。
看完之后觉得很不错,老杜一向喜欢用冷色调,如今用起暖色来效果也别有风味。
黑暗中的蜡烛,酒瓶的反光,都给人一种深秋的辉煌灿烂之感。
很多网友喜欢把《放逐》和《枪火》比,认为他们是姊妹篇。
我猜他们那么说是因为两部影片情节设置和人物关系。
也有网友表示失望,认为本片手法老套,可以发现老杜以前的各种影片的经典镜头,所以将其视为导演的自我重复,或者干脆称之为“向自己致敬”之作。
他们把话都说完了,看完别人的影评再来写影评就这点不好。
不过,这倒也难不倒我。
我个人觉得,《放逐》是一部向《英雄本色》致敬的影片。
在影片中导演不再把情节的精巧和结局的出人意料放在首尾,而是纯粹地去拍“兄弟情”,大有让观众看看我老杜手下的“兄弟情”又是如何的气概。
从影片开始的时候,我就开始有这个怀疑,因为其中的用色和以往完全不同。
颜色越是丰富,色彩越是绚丽,也就让人越发隐隐觉得这会是一出悲剧。
因为不在绚烂中凋零,那么绚烂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开这样的幕布,那么五位兄弟就应该最后一起牺牲,一个都不能少。
最终让我确定这一点的是俯视大厅的镜头,满地都是横陈的尸体。
看到这里,我几乎要惊呼出来,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而黄秋生拼尽最后一口气,用血手戴上墨镜然后阖然长逝的镜头让我大笑失声,这不是《英雄本色》还能是什么?
当然,这纯粹是我个人的看法,并非标准答案。
只是如果按照这种思路去看,那么会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本片的情节设置一点都不出人意料。
因为拍黑帮片中的兄弟之情,套路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情节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既然大家都如此熟悉,那么能把熟悉的故事拍出个人风格来也不错。
相同的一个故事,吴宇森讲过,那么老杜也来讲一次,让大家看看好了。
既然有过白鸽乱飞版,那么也应该有个“啤酒时间版”。
故事永远只是那么几个故事,但是讲故事的手法有不同。
本片的前半段看下来,我有一种强烈的感受:老杜应去拍古龙的小说。
比如说一开始的四个人在楼下等人,虽然不发一言,但是能感觉到一种“势”的存在。
两对人彼此认识,而又彼此心怀敌意。
一进一退之见,能让观众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着的那种“杀气”。
而后来找旅馆谢夫的一段,简直可以复原成古龙的小说:去哪里?
当然是旅舍。
谢夫的旅社。
谢夫是个有很多房间的人。
因为他需要从一间房跑到另外一间去说话,而那些人彼此之间永远都不应该见面。
所以有什么比开旅舍更适合谢夫的事呢?
谢夫有间很老的旅舍,他只有一个侍者和一个妓女。
他实在没有更多的房间了,你知道,谢飞会是那种很忙的人。
在每一段枪战之前,老杜的镜头有如古龙的笔,花大量时间去铺垫,然后求得一鸣惊人的效果。
虽然有个别镜头让人感觉太长了一点,但是基本上都还在限度之内,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过,老杜让每人提了一支包,但是到最后都没打开让人看一想(最后是装了黄金,但是之前是什么并没有交代)。
记得古龙的《七种武器》的一开始头是什么?
我记得好像是一只箱子。
我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看完以后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觉得有一丝伤感。
因为我看到了很多旧时光里的影子,包括那枚硬币,想起刘德华充满失望和伤害的声音“你知道吗?
做老千的,最失败的事情就是给人家当面拆穿。
”那一次,他兄弟拒绝猜他手中硬币,告诉他自己一直都知道那硬币两面都一样。
而那一次,刘德华用的是真硬币。
现在的影片不再会唱主题歌,无论是《当年情》还是《至尊无上》。
新的时代有新的玩法,类似老杜这一种就和以前大不相同。
当我现在缅怀《英雄本色》的时候,未来的他们可能也会伤感地想起今天的《枪火》、《暗花》或者《放逐》。
《放逐》是否也能穿越时光变成一个电影时代的象征呢?
我不知道。
我唯一的希望不是到了那时候还有人会唱《当年情》,而是那时候的小朋友们终于可以看未遭删节和篡改的原版电影。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还不如当年录像厅里那些烟雾缭绕的逃学午后。
虽然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是《放·逐》其实我还是愿意把他当做《枪火》的续集来看。
(2)《放·逐》。
这部电影应该按照设定好的名字来观赏。
开头是黄秋生等人对多年兄弟的“放”。
虽然黄酷酷的,开口闭口都是一定要执行老大任达华的任务,杀死张家辉,虽然吴镇宇依旧冷冷地宣布,为了保护张家辉,不惜对黄开枪等等。
但是,很明显的,开场张力十足的三人枪战的场面,那么近距离,那么冷酷地准备子弹,那么迅速地对射,结果竟然谁也没有受伤……然后,很快地,五个伙伴回到年轻,收拾家具,合影留念,快快乐乐的模样。
——归根到底,如同上集《枪火》一样,大家都是在想着如何“放”了张家辉。
虽然最终无法救下张,但是兄弟之情却已经尽了。
也违背了老大任达华的命令,接下来,只能亡命天涯——事实上,没有天涯,他们只是在小小的美丽的将要回归的澳门岛上逃亡而已。
于是,“放”之后,就是“逐”。
仿佛要与《枪火》一样,照着两段故事来将一样。
(3)据说,大陆放映的太监版把《放·逐》编排成了一部新的《无间道》。
黄秋生竟然最后成了卧底,而任贤齐还会大声地宣传:回来我们一起自首吧。
至于开场和结局那两段胡戈风格的字幕和旁白,很让一些杜琪锋迷们吐血乃至跳楼,还好,我有幸没有看到。
我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几个兄弟情。
没有负担,没有什么其他要刻意加上的历史厚重或者政治隐喻——这些,《黑社会2》已经明喻得足够了。
杜琪峰自己说,这部篇甚至没有剧本,拍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拍成什么。
那么,就等于他越了这批好戏的老戏骨们好好开心飙戏来着。
他们表演得过瘾,我们看得也过瘾。
这还有什么不够的呢?
其实,本身就不是写实派的电影。
有谁会说古龙的武侠小说太假,太夸张?
杜琪峰本身就应该属于古龙派的导演,看他五场枪战戏,每场铺垫都让人无法喘息。
黑市医生家中那场戏,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咫尺之间,却足足5分多钟的时间都不开打,横七竖八地一会儿是医生下流的调侃,一会是妓女乜斜柜子中的钱财……现场的人生死就在幕布后面,子弹都到了枪口边了,观众都快憋死过去,才由张家辉慢悠悠从昏死中醒转过来,与任达华四目对接——啊呃,真相大白……于是长镜头,从四楼转到楼下,枪声不断,死人无数,血雾飘起……很少看到电影被枪击中的时候,身上会冒出那么多的血雾,这些没有那么强烈血色的雾把血腥掩盖了很多,使得电影本身不真实。
仿佛古龙小说中那些明明十分虚假的战前对话一样。
(4)可是,我们谁会在乎这些虚假呢?
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与八十年代小马哥等人刻意地在白色西服上、墙壁上泼血的热血江湖相比,《放·逐》显得更漫画化。
几个酷得快结冰的人,其实根本没有主见似的。
黄秋生总是在执行老大的任务与放了张家辉之间徘徊。
等到张一死,他开着车逃亡,依旧酷酷地,却忽然问:去哪?
傻头傻脑的话与后面靠银币决定命运一样,他们没有早期武侠片中的主人公那么多的使命感,也没有八十年代英雄片那样的抗争命运的主体能动性,甚至没有九十年代蛊惑仔们的干一行爱一行的投入感。
所以,他们经常要在电影中傻头傻脑地问:去哪?
或者,无奈地抛银币。
所以,他们在意外得到了黄金之后,想的是读书、是海吃山喝,生儿育女……他们仿佛古龙的《欢乐英雄》一般,甚至能在战斗前孩子般地拍合影,而不去考虑将来如何。
我想,自从金庸洗手之后,武侠小说出现的《诛仙》一类奇幻小说,只能说是将武侠回归到还珠楼主的时期。
而电影,却在杜琪峰中,把武侠的精神重现出来。
一吨梦有多重?
没劫到黄金,林雪徒生感慨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的神经。
虽然这样一句台词很快就淹没在港式无厘头的调侃搞笑里,虽然我不是银河的粉丝也不是枪火的饭,虽然混乱暴烈的枪战和那见血的生死厮杀实在叫我一个女文艺片爱好者招架困难——但如果不撑下去,就不会看到漠漠旷野中四个浪子游侠似的来去如风(那段配乐尤赞),傲然天地间,而这个场景又是何等让我心怡!
当人自身的卑微渺小被置于更广阔的时空中,就成全了一种独异的气质。
是放逐,不是流浪,多了一种宿命式的无奈,却也被商业片贯用的戏噱方式化解得不是那么悲壮苍凉。
明明最后回到谢夫饭店是来赴死,心知肚明,四个人却还在大头贴前嘻哈半天。
他们用喧哗以对,冲破了周遭的阴森清冷,掀起最后的高潮。
整部戏,一上来节奏真是缓慢的颠覆想象,台词又少,在第二遍看时才明白这正是说故事的技巧,为的是静极生动合该有事,为的是其后能将沉默中积蓄的力量爆发得更猛更急。
杜琪峰以他的节奏暗中掌控着全剧,让黑帮戏也见出了点艺文气息,让这四个惺惺相惜的好汉既不大英雄也不大狗熊:黄秋生最后挣扎着也要顾及形象般的戴上眼镜才肯死去,林雪闭上眼前还不忘再多瞟一眼楼上的美女……他们是英雄,也是小人物。
小人物就是本该潇洒地疾驰而去之时却很龌龊地不得不下来推车,小人物就是每每抉择去向之际总交给硬币听天由命,显得毫无大将风范任性决断……而之前所有的铺垫,却在最后吴镇宇帅气把门踢上的那一个转身中,形象登时挺立并高大了,男人之间的血性、义气,还有生死与共的坦然,全都有血有肉起来,横竖终归是一条好汉。
这片子太好,而我看得太晚。
晚到直至现在才算认知,所谓枪战片也不单是只有歇斯底里的火拼,不单是只有生猛粗犷的线条,不单是只有“硬”,男人的力量与霸气,令动静投足皆是戏,活化在一个由红药水混糖浆铺洒的世界内,不可谓不美,而更让人记住的是血气男儿放逐的背影,那不顾一切的,不留后路的,亡命天涯的,哀寂与并肩。
看完放逐,我终于也肯抛弃掉原先那一套自我认定的对于黑帮枪战片的顽固偏见,也终于甘愿臣服在杜琪峰的江湖,被他收兵。
《放•逐》,或者说所有杜琪峰电影的主题和含义,绝不是对所谓兄弟情义和黑社会的描述上,真正应该发掘的是,杜琪峰用哪种形式表现了电影的文本意义。
与传统的形式和内容的关系相反,在这里,恰恰是叙述主体成为了表象,而形式成为了内在的张力,甚至对形式的解读,提供了颠覆字面含义的可能性。
杜琪峰在《放•逐》里延续了其一贯的慢镜、长焦、对称结构视图的特点,当我们把目光投向他的其他作品,包括《枪火》、《PTU》和《文雀》时,我们总能看到形式的重复,但关键在于不能仅仅把这种重复当做是老套的缝合技巧,而是把它当做更深层次的征兆——正如在文学艺术中反复出现的风格意向一样,揭示着内容的非自主性:正是叙事内容和形式结构之间的间隙,维持了杜琪峰影像风格的同一性。
典型的杜琪峰式动作场面都是静止的,恰恰是在程式化的构图和画面中,才表现了整个情节发展的巅峰,传统电影的悬疑是剪辑的产物,通过对立形象的交替出现,伴以镜头规格的变化以增强情感的冲击力。
这种剪辑过后的镜头链接实质上是情感的“倍增”,如同典型的莫斯祖金实验一样,所谓的“中性面孔”被第二层意指扰乱、加倍和掏空了,它在新的中性图像上引入了一个凝缩情感的污点。
而杜琪峰电影的否定在于,在它对称构图下,没有剪辑构造的戏剧冲突,也没有继承前戏的能指“污点”。
它的全部情感力量,就在于长镜头下的静止和人物之间的空隙。
这种空隙在结构中预留了观众凝视的位置。
要理解一个特写镜头的凝视是轻松的,特写镜头悬置了背景,使观众和对象处在超越时空的维度,长时间的特写使我们质疑我们能述位置的荒谬性:为什么我要这么在看,为什么他这么看我?
这种焦虑反映了客体的创伤特质。
但是我们如何理解一个像上面那样的全景镜头的凝视呢?
这种凝固状态不是主体的抽离,而是整个主体世界的抽离。
杜琪峰电影叙事从来不是对一次枪战的完整描述,他总是夸大了连续动作中的某些场面。
正如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那样,枪手们在自己的位置上紧张等待,预示着一次激烈的冲突——而这个冲突其实已经被涵盖在静止之中了。
电影镜头选取了一个在真实枪战中不可能的位置——洞穿了整个场景中的全部秘密,清晰的展现了力量的制衡,这无疑是一个全知的上帝视野。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全知并没有使我们放松,反而加重了我们的焦虑——因为我们知道那些空间只有对我们来说才是透明的,而对电影中的角色来说,他们无法穿越这种透明。
最后,这种对称构图表现了彻底的非对称性——观众和角色的失衡,构图的张力来源于我们的无力感——全知视角增加了必然到来的冲突的宿命感。
电影之所以不同于戏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荧幕与角色的关系。
荧幕起到了一个悖论性的作用:一方面它像镜子一样反射演员行为,另一方面,在某个时刻,“镜子变成了透亮的玻璃”(克里斯蒂安•麦茨),荧幕造成的观众与演员时空错位,反映了电影本质上是一门“断裂”的艺术。
但不同于麦茨所认为的,电影的双方是一种简单的窥淫癖和裸露癖的互补关系,他忽视的是“镜子的锡箔”,黑色的锡箔使反射遭遇其局限性,同时也创造了演员与影像之间的最小距离。
在杜琪峰的电影中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演员展示的恰恰不是其形象,而是无意义的黑点,而正是与形象的间离满足了观众的欲望。
在这一点上,杜氏电影中角色在构图中的定位意义特殊。
如果从角色的权重来看,杜琪峰无疑是群像导演,但是他与传统的群像大师,比如奥尔德曼等等的风格,却有截然不同的差异。
这种差异源于对角色认同方式的不同理解,当传统的群像描写意图凸显个体的差异性时,杜琪峰则选择了一种同质化、脸谱化的方式。
在这里我们遭遇的也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方法派和布莱希特风格之间的差异。
在《放•逐》这部电影中,我们看到五个杀手风格和个性的同一性,尤其是在这种枪战场面中,表现出的不是鲜明的个性特征,相反更多的是对某种程序化动作的“应用”。
在结构主义的构图风格中,这种表演方式表现为:演员的角色本身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角色在结构中的位置。
杜琪峰用淡化所指的方式,最大限度的实现了电影的风格意义,当演员成为木偶式的能指符号时,观众情感的距离就形成了。
在《枪火》影片中段,五人保镖与一伙杀手相遇,双方在楼上和广场上对射,我们只是看到不断的射击,但没有人倒下。
最后,当阿来等人从后路冲上楼去,消灭了杀手时——只留下一个人,他仍然心无旁骛的一枪一枪和广场上仅有的一名对手互射,而阿来等人,明明可以迅速杀了他,结束这一切——却选择了静止。
这种姿态无疑是超现实的,和枪战的紧迫与激烈格格不入。
但也正是这种抽离的姿态——把人物从现实的场景超越出来,反而增加了场景的力量。
这样的场景在杜氏电影中无数次出现,这就是杜琪峰与同样运用慢镜、特写表现动作场面的大多数导演不同:静止和慢镜不是为了渲染场景艺术性和延续暴力快感,反而是鲜明的表现了现实的荒谬性。
我们看到那些射术高超的杀手们,他们极其严肃的瞄准,不断的射击,摄像镜头强调这种仪式感,但最终只是空洞的枪声——他们射击,仿佛不是为了击毙某人,而是为了射击而射击——这里我们遭遇了主体异质性。
角色表演的形式化,仿佛是没有生命意识的怪物、机器,只是没有同情心的冷漠的运作,忽视了观众的全部欲求;但与此同时它又成为了一种绝对凝视的在场。
它违背现实无目的运动的行为,构成了我们最深的恐慌,正是与现实的间离,革命性的揭示了观众内在被剥夺的那部分东西,阻止了我们向象征社会的完美融合。
说到《枪火》,就顺便提一下《枪火》和《放·逐》的关系。
放逐毫无疑问的,紧紧的承接了《枪火》的开放结局。
并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否定之否定”的结构力量。
《枪火》的结局是一次妥协性质的否定,面对突然出现的创伤,五个人侥幸逃脱,解决的终局是对创伤的掩盖——老板的妻子因为不忠被处决。
在此我们要提及《枪火》对这一段关键情节极端晦涩性描述的原因,它明显是涉及到了主体的阉割。
杜琪峰电影里的女性从来都是形式化的存在,她们都失去了女人个性的能动意义,仅仅是作为男性活动的功能性存在。
但如果因此而质疑杜琪峰电影浓厚的保守主义色彩,就是没有真正把握到女性意义的实质。
与这种观点恰恰相反,正是杜氏的“女性不存在”的观点,彻底的表现出其激进性。
他剥除了把女性的主体性先天归属于男权的特征,隔离了两者的关系。
当女性不再是作为“被阉割的男性”而存在时,恰恰是揭示男根能指的空洞性之时。
所以在电影中,“大嫂”作为一个绝对的符号意义存在,她为五个强烈的男性能指设置了不可解决的僵局,并用自身的毁灭,毫不妥协的讽刺了男权的无力。
因此《放•逐》的否定首先是女性角色的否定,杀手和的妻子静是一个保守的角色设定,她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尤其在当她把枪举向帮助他丈夫的那些兄弟时,这种失败感尤为明显。
与此相反,妓女角色的设定则是激进的:她自始至终用暧昧的态度腐蚀着兄弟情义、黑帮火并的力比多倾注,并用胜利者的姿态结束了全篇——只有她得到了黄金。
妓女本身就是符号意义的倒置:从一个被征服者的角色,逆转成了征服者。
第二个否定是对男性角色的否定,五个保镖从逃脱者变成了追杀者——摆脱大他者压抑的方式不是保持和大他者的距离,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距离的可能性,而是去接近它的原质,发现支撑其存在的荒谬性。
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放•逐》并没有什么放逐,相反,正是对放逐的否定,实现了对现实的超越。
《放•逐》延续了杜氏电影表现形式的先锋性与开放性。
可以说,每一次杜琪峰的电影,都是在用一样的形式讲述一样的故事,但却从来是不同的指向。
杜氏电影从来都把重点放在叙事主题之外,但也正因如此,使得电影的内容仿佛是刻意和形式保持距离而显得单薄。
在《放•逐》中,五个杀手的逃离是影片推进的主要动力,但这种逃离营造出的注定失败的宿命论,削弱了真正的放逐意义:主体的能动性是如何成为“理性的机巧”的工具的,放逐的强度在于它是主体自身发现的,存在于自己自身的秘密;而不是像电影中一样,是角色强加给环境的。
在这一点上,《枪火》做到要好的多,同样是五个杀手,为了保护老板奋力拼杀,直到影片结尾他们在酒桌前举枪对峙时,才发现,自己才是注定被排除在外的异质。
与其说《放•逐》是《枪火》的续集,说《放•逐》揭示了《枪火》故事的必由之路,倒不如说《枪火》才是真正的放逐,放逐在我们决定行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杜琪峰原来是编导出身,怪不得故事讲的那么精彩。
看《枪火》我都不记得自己笑了多少次:几个人无聊到踢纸团;烟中的火柴燃出火花;完成任务后几人自诩是完美组合;最后车中黄秋生抽着烟如释重负的笑…我相信,一部能让观众由衷发出会心一笑的片子是优秀的。
杜琪峰崇拜黑泽明,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男主角们在最后的战场上都有一股日本武士的情怀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了。
记得黑泽明的封笔之作是《蛤蟆的油》,回顾过往,大师再次自嘲是一只丑陋的蛤蟆,江湖再见……相比较《枪火》,作为女生我还是更喜欢《放逐》多一些。
通片昏黄的色调很是温馨怀旧,对事物的感知和拍摄手法较之以前也更为成熟。
看过他后期作品《单身男女》、《大块头有大智慧》、《瘦身男女》等爱情片,和早期黑帮警匪片不同,似乎都是些有意迎合市场需要的商业片,面对内地的“剪刀手”,从“不妥协,不低头”,到遵守游戏规则,或多或少都有些“懂的弯曲”的成分在里面。
已过天命之年的杜琪峰,再向大师致敬的同时,也多少学会了大师身上的“禅”味儿:一个母亲、一个孩子和一个家,“武与禅”的结合使他们的使命和故事更饱满和耐人寻味。
一部男人的电影《放逐》是一部男人的电影,从《枪火》里几人踢纸团到影片最后几人踢易拉罐,这种男人之间友谊的传递和延续或许只有男人才能意会和了解。
几人聚齐之后,没有更多的言语,相视一笑诸多感慨尽在其中。
张家辉到家,一顿长达两分多钟的激战,直到孩子的啼哭声停止了这场枪林弹雨。
看到黄秋生放松熟悉的表情,我相信观众一颗紧绷的心才放下来。
杜琪峰对男人另一面的塑造绝对是驾轻就熟:搬家时夹抱木马摇摇椅的黄秋生;一脸嫌弃肥仔硕大身躯、认真专注掌勺的吴镇宇;汗流浃背订门板的肥仔;烛光中削红萝卜的张耀扬、摘菜的黄秋生…这些童稚、倍感温馨的场面在传统冷酷无情的杀手身上难得一见。
但太过和谐就是不和谐了,这样的铺垫,注定了后面的暗流涌动,以至于吃完饭大家的合影留念都似乎在告诉观众,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因为女人的存在看了几部杜琪峰的黑帮电影,所展现的完全是一个男人的世界:杀戮,义气,江湖,大哥。
然而年过半百的杜导,似乎不再一味的追求纯黑和江湖恩仇,在《放逐》里,杀手也有了妻子和孩子。
当张家辉死后,愤怒的妻子拿枪指着孩子想打死他,但她终究是下不了手,因为她是个母亲;酒店中,遇见误以为杀了她丈夫的黄秋生,几枪下去,怀里孩子惊醒,啼哭声唤醒了她,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似乎天生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与生俱来的母性情怀,使她们温情、勇敢、坚韧,能够包容男人像包容她们犯错误的孩子。
当男人们在无情的厮杀争斗时,女人的存在则代表了这个世界的爱和本源性,在看清了人性的弱点之后,依旧初心不改。
影片中男人之间的斗争厮杀与女人的爱和母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男人来说这是安慰和归宿,而孩子是希望和未来。
伤者在外,必反其家 男人最想要的礼物,或许就是一扇亮灯的窗户,不记得影片中何超仪在有蕾丝窗帘的窗边探身张望了多少回。
影片开头便营造了一个令这群无根无家的男人向往的温馨场面,厮杀之后的烛光中,几个男人如狼似虎丁玲桄榔的挥动着碗筷,家所给予的归属和安心,让人由衷的放松和亲切。
黄秋生在吐出了子弹之后,所有人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家的曼妙和美好,燃起了昔日的情谊。
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影片中出现最多的便是“去哪?
去哪?
去哪??
”当看到奄奄一息的张家辉泰然自若的说出:“回家”两个字时,无尽感慨,尽在其中…是的,“伤者在外,必反其家!
”当受伤与失望,漂泊与流浪后,唯有家才是心灵最后的归宿和港湾:汽车开到楼下,依旧是昏黄灯光中女主人焦急的眼神和探出窗的半个身子,无止境的等待,不离不弃的给予爱和希望。
当家不复存在,几个男人用抛硬币的方式来觉定何去何从,不禁让人觉得心酸又无奈,正是羊令野笔下的《屋顶之树》,不属于辽远的丛林,不属于哪一只手植,不属于这城市。
没有名字、无家无根、无所依靠。
不知道何去何从,在这个热闹绚烂的大都市和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飘零、流浪。
这样的命运注定了似锦繁花的夜,这群寂寞的信徒没有一扇属于自己亮灯的窗户。
关于吴镇宇和杜琪峰可能是《神经侠侣》的烙印太深,对吴镇宇的第一印象永远停留在神经质、搞不懂,不喜欢的状态。
从《枪火》到《放逐》再到《无间2》中一个儒雅的黑社会,亦正亦邪的表演,颠覆我对他的印象。
但依旧很郁闷,怎么就拍出了个《神经侠侣》里的神经病,看来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杜琪峰,一直在想用什么的词来形容他,一个有文化的黑社会?
一个有小情怀的大男人?
他对镜头的驾驭实在太强大,画面语言所传递出的信息实在太丰富,背景音乐的选择也总是天衣无缝,香港和男人寄托了他心中和镜头里的江湖。
唉,这样的导演,是个妖怪。
关于吴宇森和杜琪峰说道这些枪战片很自然的拿他与吴宇森作对比。
编导出身的杜琪峰比吴宇森更会讲故事,叙事流畅、张弛有度、节奏感强,不像吴宇森场面大开大合,人物非黑即白,杜允许人物有灰色地带,恰是未曾着墨处,善于留白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与吴宇森镜头里的英雄相比,我更喜欢杜的细腻、写实和接地气。
吴宇森塑造出来的“小马哥”英雄形象“太大”!
让人望其项背,仰到脖子疼。
杜琪峰似乎就亲民多了,无论是黄秋生、刘青云还是任达华、吴镇宇似乎都带一点痞气、一点邪气,一个更符合黑社会的黑社会。
无论是大佬还是小人物,他们的命运都有漂泊迷茫甚至当人马仔被人刺杀的时候。
更偏爱慢镜头的杜,注重对人物内心深层世界的挖掘,临死前的场面没有漫天飞舞的白鸽,没有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只有在绝望和无奈中接受残酷现实。
留下的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让人肃敬、唏嘘,相忘于江湖…
兄弟情义是黑帮影片惯于挖掘的题材,看过《放逐》的人都会想着拿它去和《枪火》相比较,同是五兄弟,同是其中之一得罪了老大,同是老大要其他四人之一去解决,同是其他四人另外之一要阻拦,甚至,演员都几乎还是那几个人。
所以,拍这类影片是危险的,杜琪峰肯定也预料到了,除却在宣传上的一再解释辟谣外,情节上也可看出其别辟蹊径的创意和用心。
《枪火》于剑拔弩张中利用一颗假子弹,绝处制造出了生命的契机,以解决作为结局,道是无情却有情。
而《放逐》的故事却是从解决开始,有意拿这种兄弟情义和世俗力量去碰撞,然后不断从中抉择取舍。
关键词:去哪啊?
在片中,这是一句出现多次的台词。
去哪啊?
一次次的疑问,反映出一次次的迷茫,这当然不是一种巧合,对照片名不难看出,这恰是老杜的蓄谋和着力点,或者说,整部影片的推动和节奏的改变,都是围绕这个疑问而产生,从剧情来说,无论去到哪里,他们都不可避免一场枪火。
而从结果来看,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个人身处大环境下的无能为力和身不由己。
1、去哪啊?
阿和家。
(阿和家枪战)于分成两派的四人分别而言,这是忠义与友情之间的矛盾,一边是老大,一边是兄弟,两方各有取舍。
于他们四人之间而言,这还是兄弟与兄弟的矛盾,一边要杀,一边要阻,箭在弦上,汤在煲里,两边对峙,兄弟开火,女人念经,孩子熟睡。
好在,相持不下之时,孩子哭了。
矛盾未能彻底解决,却得以暂时缓解,缓冲的理由是遗孀孤儿还要生活,那大家就合伙帮即将离去的死者赚点钱吧,友情存在的时候,友情的附庸在这里起到了扭转局势的作用。
2、去哪啊?
帮兄弟赚一笔钱。
(鸭涌河餐厅枪战)五兄弟重新走到一起,干完这票以后怎么办?
谁也不能回答,那就先干完再说吧。
可是,在鸭涌河餐厅,不满的老大出场改变了这个节奏,张家辉替黄秋生挡了一枪,这一挡,挡出了友谊,也挡掉了忠心。
3、去哪啊?
吴镇宇说,我知道有一个黑市医生。
(黑市医生家枪战)张家辉中枪了,自然是去给他看病,止伤口。
巧合的是,腿部中枪的老大找的也是这个医生,狭路相逢一场血战,加剧了忠义与友情的矛盾,老大的穷凶极恶愈发加深了四人心中的愧疚不安,矛盾的人不再摇摆,这个时候,这场枪战,情义彻底战胜了忠义。
4、去哪啊?
奄奄一息的人目光坚定地说,回家。
(嫂子开枪)英雄路的尽头是家,起码张家辉是这样认为。
可是,他死了。
这一死,对其他四人而言,友情似乎可以继续,起码,他们想努力延续。
意料之外的是,友情的附庸随之死了,嫂子情绪失控的出枪代表的是对他们的不能原谅,于是,情义羞涩不安地收敛起来,他们落荒而逃。
5、去哪啊?
不知道。
(观音山枪战)这才是最流离失所的时候,目标没了,动力没了,与其说是老大放逐了他们,还不如说是自己放逐了自己。
十字路口,何去何从?
劫还是不劫黄金?
他们都只能靠丢硬币来解决,一吨黄金有多重?
一吨乳房有多重?
一吨梦有多重?
一吨爱有多重?
一吨辛苦有多重?
没人知道,正如没人知道一吨有多重。
那种迷茫,钱唤不回,色挽不回。
6、去哪啊?
救嫂子。
这次没有人问,也没有人答。
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问,也不需要答。
(谢夫酒店枪战)任达华的一个电话打破僵局,嫂子的被困使他们找到了方向,侠肝义胆得以再现,哪怕每个人都知道, 那是一条不归路。
至此,有一个问题不可回避,兄弟到底有多重?
其实影片从一开始就提出了质疑,最终借助一场强弱悬殊的拯救和枪战,勉强把这种偏向重新扭转到舍身取义上来,但是中间那些过程呢?
他们为什么要迷茫?
他们的为什么不能保持热血沸腾?
兄弟尸骨未寒,但在面对黄金车时,他们为什么就会有那么多迟疑?
嫂子的一次出枪为什么就会让他们对友情失去信心?
这就不得不提到影片的表达了。
近年来,杜琪峰一直致力于黑帮艺术片的探索,政治隐喻是其屡试不爽的手段,本片把时代背景选择在澳门回归前的两天里,可说早已为表达定好了注脚,从这个意义上说,《放逐》绝对是一部主题先行的作品,老杜要表达回归时的迷茫和无所适从,也就只好质疑其他了。
(题外话一句,抱怨四兄弟不仗义且纠缠于此的银河影迷们实是无理取闹。
)所以,我更倾向于认为,《放逐》是打着《枪火》的幌子,说着《暗花》里的事。
看杜琪峰的电影,就像读海明威的小说,或者像是看八大山人的画。
往往看到的总是那么冰山一角,但看着看着,就觉得意韵无穷。
下面似乎有一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活火山,让你的情绪一霎那间崩塌。
(而才发现有网友评论说他的电影像古龙的小说,里面的气场充沛的感觉。
最奇谲的古龙场景莫过于谢夫的酒店,那不同的房间,仿佛电话总机的一个个接头一样。
不过,这也是网友的发现。
是啊,古龙,连古龙我都快忘了!!
)放·逐,在我看来,是杜琪峰水准之作中创作意图的完美体现。
没有前几部意图制造史诗巨作中刻意强调的人性阴暗,这部片子里,这些可以撇开,可以很简单、很轻松的理解为人和命运相对抗的无望。
(但这似乎也不能很简单的来理解,更不可能轻松。
)放和逐,两个相反相成的词汇,首先就意欲让这部片子对观者造成一种欲说还休、无法言说、回环往复的多重解读的策略。
在这个世界的各种事物面前,在人生、黄金、友情、欲望等等面前,总得有一些选择,或放弃,或追逐,这种计算机原始信号般的0和1的选择,重重迭迭,构成了每个人繁复的命运。
影片讲述了几个黑帮中的小人物的故事。
就像所有科层结构或者松散组织里面最底层的小人物一样,面对种种生活中的强制势力,无可奈何。
当然,有的人会顽皮(或者说倔强)一些,会想要退出,会想要不玩了,会想要反抗,比如张家辉选择的归隐,比如吴镇宇选择的不与更高的组织结构合作。
当连最基本的选择——退出社团,都无法自主作出时,他们只好对无望的命运形成了一种依赖。
当放和逐的选择都无法形成,最终就只剩下放逐,被命运的放逐。
如果命运最终是无法抗拒的,那么我们是放,还是逐,或者任意被其放逐?
而掷硬币来选择,这个时候就是命运单一的开关面板般简单选择的最佳样板。
不过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而且对尊严的期许程度不比任何大人物低,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最后的指路明灯。
就像海明威说的,你尽可以消灭它,但就是打不败他。
或者如中国古语所云: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所以到最后,当所有的选择都没有了的时候,尊严可以让小人物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似乎只有在死面前,所有人才会完全的平等。
不过又好像死也有等级,比如有的人会有尊严些(就好像黄秋生临死前还要戴好自己的墨镜),有的人会更不堪些。
台词写得太自然了,就好像是那几个演员自己写的,或者就是他们演的时候想说什么,导演就让他们说什么似的。
不知道得有怎么熟练、默契的班子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不过也难怪,你看杜的片子,尤其是最近几年,怎么都是那么几个人,从编剧到演员,到导演,应该都非常的互相了解,甚至恐怕现实和影像都有点无法区分了。
不过我的感觉是不知道这样的班子是好还是坏。
因为一方面,这样的班子很容易上手,导演很容易掌控,演员很容易入戏,编剧很容易根据演员特点写台词;但另一方面,时间长了,观众肯定会厌倦,因为谁也不想一到电影院,发现看到的从演员到剧情甚至台词都跟十年前的一样。
银河印象恰恰就是十年,据说放·逐就是其十年献礼(陈奕迅恶俗而深入人心的那首十年似乎要在耳边响起,费好大劲才在心里把它压制下去)。
银河十年,完全由导演、编剧自主成立的制片公司,就好像斯皮尔伯格钓月亮的梦工厂,在香港也同样是奇迹。
不知道前途会怎么样,会步梦工厂被出卖的后尘吗?
四个黑社会中的小人物,提着包,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走在灰蒙蒙的山边土路上。
仿佛有晚霞。
——人生也许不过就是行走一遭,就像所有这些卑微、无法选择、被命运放逐的人一样。
——如果换个地方,比如机场或者什么灯红酒绿的资产阶级销魂窟,我完全会觉得是不是U2在拍MV。
其时如果电影里如果再响起那首《I Still Havn’t Found What I am Looking For》,恐怕就绝了。
说到音乐,杜琪峰电影的配乐我是越来越喜欢啦!
黑社会里面罗大佑操刀的吉他,让我全新认识了吉他曲,可以这么单纯而变幻万千,轻柔而冷峻异常,温暖而带点犹豫。
而这部影片,由于场景好像大部分选在澳门,于是音乐中,也飘来丝丝若有若无的拉丁味来,带点华丽,带点颓废,很好,很适合。
干黑社会,都还要有品位,你说生活着,容易吗?
你说,连林雪长成那副德行,在杜琪峰手里都能变得那么酷,电影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所以,我们必须的警惕这种光和影制造的幻象。
看杜琪峰的电影,或者许多香港电影,都有特别精彩的描写兄弟情谊或者叫“义”的描写,像水浒传里面的那种兄弟之间的义薄云天,许多片子里面甚至要超过对男女之情的描写,这应该也算是对中国传统文化要素的重要继承。
片子里,被硬币决定放弃黄金的四个人走在山路上,对黄金的恋恋不忘情绪表现最明显的林雪,一路上在那里问,一吨黄金有多重,一顿腿毛有多重,一吨辛苦有多重,其他人就取笑他说一吨猪头有多重。
让我觉得滑稽的同时内心里却涌现一丝丝的苦涩,因为在一吨黄金面前,其他的一切是不是都将微不足道?
黄金只不过是个隐喻,其所指当然是人生中的各种诱惑。
诱惑,往往像一吨黄金一样,在意象中,你会觉得非常的吸引人,诱惑人,甚至觉得非占有不可,这种意念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但你一旦要想控制它,搬走它,却几乎是不可能的——往往不堪其累。
到片子的最后,当为了兄弟情谊,整个酒店大厅的人都在一瞬间被弄得灰飞烟灭,我却想问,一吨重的兄弟情谊有多重?
一吨的尊严又有多重?
一吨的生命更有多重?
说实在话,这篇东西写得太散漫了,有些不知所云。
因为看完那片子后,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实际想说的时候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就着实觉得海明威文字风格的可贵——不着一字,而尽得风流。
不过如果都这样,就没有现代文学了。
这绝对是一个实至名归的五星电影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社会上太多奸诈狡猾 有热血的真男人已经不多见了。
太过瘾了!
让人真想骂粗话 就算是长得不甚出众的张耀扬和林雪也让人觉得超有味道!
重情义的男人最帅 没有之一 对枪战片没有热爱 一般看到枪战的镜头都会跳过或者做别的事儿 但是这部电影的枪战镜头太精彩了 让人忍不住倒回去再看一遍 想看清楚每个细节 我难以平复看完后的激动 刚才看豆瓣一篇影评说 女人是无法理解这种爷们的事儿的 枪战 热血 我想说 电影是面向全体观众 有男有女有人妖 真正的热血好电影会让每个人都激动 热血沸腾的 当然放逐就是这样的电影 确实一看开头就觉得像枪火 演员 导演 总会有自身的因素在拍同一种类型的电影的时候 但是枪火是很安静的 包括最后的小计谋 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小欢悦 并不能扯上热血 但是放逐 当他们四个人放弃了未来所有的金钱梦想 又回去救他们兄弟的遗孀 踏上归途的那一刻 或者更早 他们早就决定好了赴死。
不能说不热血!
我认为最帅的是吴镇宇搂着大嫂说有警察会带她走 大嫂突然反应过来 却被吴镇宇退出门外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 吴镇宇在笑 张耀扬在笑 林雪在笑 黄秋生也在笑 boss变了脸 扔出一个易拉罐瓶子 枪火里面的场景 如果说是模仿 那也包裹上一层热血的外衣 你没有模仿过自己的作文么?
四人接力传球 默契感达到顶点 瓶子在天上飞舞 枪战爆发 任贤齐也算是有热血的人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快退休的警察最后能醒悟一番有所作为 只是我太单纯而已 江湖上也不过就是人人为己 各自安安顿顿熬出头便也罢了 热血只属于少数人 所以我们看到热血才会兴奋 最后那个女人 在四个人幸福的笑容中拿走了黄金 我以为她对林雪有情 不单纯是个婊子 可是从之前她在宾馆里的行径就明白 她注定是个无情无义只为钱财折腰的婊子 很多人都是婊子
装B一族,太装了点!
几次先手机会都浪费了,最后顺利扑街了。。。
1,酒店暗杀老大五个人,别人都说了暗号,那么好机会不杀那个人,装逼半天,最后等大飞哥也来了,一堆人,再打,最好机会浪费了,就已经晚了一步了2、私人医院,大飞哥在做手术,他们四个人在暗处!
那么好的机会,一出手至少干掉四个人,二个老大先干掉,然后凭他们本事,小喽喽应该不在话下。。。
但,他们又在装逼摆pose!
最好的先手机会又浪费了。
最后不知道搞得多么狼狈3、然后既然讲义气!
阿和老婆虽然用枪打他们,那是生气,但说得通的,最后嫂子不是放过他们了吗?
他们倒好,真的大人小孩也不管了。。。
这是讲义气???
最后搞得被大飞哥抓了,自己四个人去送死。
二次先手都浪费了,然后嫂子这个软肋又被抓了。。。
上帝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你说这些人怎么活啊给四分是画面和音乐屌爆!
五个一块儿在贫民窟玩大的发小,张家辉、黄秋生、林雪、吴镇宇、张耀扬,亲如兄弟,长大后都当了枪手。
张家辉枪击黑老大任达华跑路,有了女人、又有了孩子,潜回澳门隐居。
任达华知道了,派黄、林去杀张,吴、张闻讯上门保护。
一阵混战,其实只是比枪,切磋切磋而已,兄弟情谊没法泯灭,大家伙儿一块布置好新家,一块做饭聚餐,乐融融,似是回到了孩提时代。
快乐是暂时的。
黄秋生依然清醒:张家辉必死。
大家达成的共识是联手干一票,赚一大笔,留给女人和孩子。
然后就有餐厅那场枪战,不可避免地与黑老大摊牌了。
然后是兄弟们一起逃亡。
张家辉终于还是死在与黑老大的枪战中。
结局是:劫得的黄金留给了女人和孩子,几兄弟上门寻仇,与任达华同归于尽。
―――这是杜琪峰新作《放逐》所讲的故事,很迷人!
更迷人的是澳门老街的光与影,摄影非常讲究,特别是室内的光影,看着很舒服。
我因此特别喜欢这部电影。
五场枪战,大多儿戏,但这正是杜琪峰的叙事方式以及他标签似的暴力美学。
枪,不过是道具,总有力量来完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虾虾吃泥巴。
我喜欢餐厅那场枪戏,几个老戏骨飙戏,有故事、有逻辑,有张力、有境界。
经典桥段再现被称作向谁谁致敬。
比如胡金荃、李安、张艺谋、冯小刚一路玩下来的竹林大战。
那么,《放逐》是老杜向自己致敬了,似曾相识的镜头让我们重温他一贯表现的兄弟情谊、侠义、英雄主义、小人物的挣扎、与命运的抗争。
老杜得道了?
老杜坐禅了?
故事背景是澳门回归的前两三天。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背景?
老杜不可能是心血来潮,更不可能没话要说。
在《以和为贵》中,尤勇已经代表共军出场,对香港政治经济指手画脚,政治隐喻很明显。
本片也不例外:任达华猛龙过江,对澳门大佬蛋卷强说:“一起玩就花开富贵,不然你就完蛋!
”听听,这是谁在发话呢?!
杜琪峰电影对白一向很少,少到吝啬。
但本片中,逃亡路上的枪手们时不时互相问:“去哪儿?
”“去哪儿?
”这句话重复太多,言语间的迷茫与无能为力给人印象过于深刻!
他们能去哪儿呢?
这帮小人物,没有未来,没有方向,甚至活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是的,游戏规则都是大人物定的,小人物注定随波逐流。
游戏改规则了,于是―――自由被放逐了,追逐自由的精神被放逐了!
杜琪峰只会手淫了
很有杜琪峰的个性,舍去一切渲染叙事的部分,简洁明了,而且还能保证故事和场面的统一;但是到了后半段明显撑不住了,让演员疲惫,更让观众疲惫了,毕竟线索太过单一。
可能是《以和为贵》太过压抑,以至于同年杜sir玩出了本片。与《枪火》的精细简明不同,本片堪称杜sir玩得最痛快、最放飞自我的一次,枪战上是前所未有的脏乱,碎片式的抽象暴力也是极具实验性。烟雾中的宿命,血义中的豪情,这伙人于命运中漂泊,难得自己做了次主,却也为此断送性命。可说到底吧,这仍是我极爱的一部片子。在我看来,《放逐》不过一发华丽而闪耀的枪火,将男性的暴力与血义都终结于弥漫硝烟中
和放逐相比,复仇就是一坨屎,还是稀的~
手法不错 故事一般
需要这样浪漫的电影
很文艺
所有不开枪的场景都没法看........太刻意了太做作了..............
比想象的差很多,感觉很做作。故事像是《枪火》的续集。
我不喜欢看张家辉。再看也不怎么好。太假,为了装逼而拍。没感觉有啥亮点。
黄秋生、吴镇宇、张家辉都是香港演技派,说他们演技千人千面也不为过,不过这个故事总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总觉得有种特别熟悉的套路在其中,可以看但没有什么惊喜。
什么玩意
此导演我看不懂
杜琪峰所有电影里最舞台剧的一部。男人,义气,耍酷。杀手其实是很寂寞的职业啊...
江郎才尽
人参和醋不相逢,让我们红尘作伴,逃得潇潇洒洒。
又一个90分钟过去了...
大概男人会喜欢看
无论人物、情节、场景,《放逐》都在继续着《枪火》,只不过把原来的吕颂贤替换成了张家辉。《放逐》的配乐很好听,但还是更喜欢《枪火》的那种调调。更多电影评论,我的博客:blog.sina.com.cn/bluesliver
好诗必有对句,之于《枪火》,是互文也是补完。《枪火》影像风格写实,结局圆满;《放逐》影像风格浪漫,结局悲情。不变的是情与义。杜琪峰喜欢在动作场面中加入看似矛盾的平静感:越在静时,越有张力。枪火与放逐,将这种动作美学,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