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http://www.gifplane.com/music/14.html)这是一部由执导过《雨果》、《禁闭岛》和《华尔街之狼》的著名导演马丁·斯科塞前后筹备20年之久才才完成的佳作。
男主是前段时间非常火的《血战钢锯岭》的主角安德鲁·加菲尔德。
是的,这又是一部跟信仰离不开的电影。
《沉默》讲述了一段真实的历史事件——日本德川幕府时期颁布了禁教令,实行了对天主教徒的残忍迫害。
同时这部电影是改编自著名的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同名小说,因此这部片拥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拥有这么高价值的故事和背景,但是他要讲的内容却是非常容易理解,却又能引发观众思考的故事。
(以下有稍微剧透)故事一开始,葡萄牙的教会接到消息称男主罗德里斯诺的基督导师费雷拉,在日本传教时,由于日本人的残忍迫害被迫叛教。
年轻气盛的罗德里斯诺和同伴加佩(亚当·德利弗饰)不能接受自己最敬佩的灵魂导师这种背弃自己信仰的行为,决定亲自去日本寻找费雷拉。
而故事就这样展开。
他们在一个日本人吉次郎的帮助下偷渡到了日本(观看的时候,请仔细品味吉次郎这个角色)。
吉次郎发疯地说,天主教徒都死了,加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伤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含泪水的表情,看得让人揪心!
他们到达日本的一个村庄,在这里,随时都有危险,因为,任何人只要举报一个天主教徒就能得到100银元,而举报弟兄则有200银元,举报神父有300银元。
虽然如此,罗德里斯诺的到来给村子带来了希望,他们饥渴慕义的心可以在这两个上帝的仆人身上得到满足。
他们一起聚集在一个小房子里唱诗歌,祷告。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遭到迫害。
日本政府要求村民交出村子里的天主教徒,不然就要带走三个人。
让我感动的一个场景是:当村民茂吉准备被官府带走时,对罗德里斯诺说的一句话。
这算不算信仰呢?
影片没有回答,留给有信仰的人思考。
他们要接受的刑罚,跟耶稣钉十字架很像。
在寒冷的冬天,绑在十字架上任由海水冲刷直到死去。。。
罗德里斯诺和加佩就在远处看着这些场景,他们一直祷告,却得不到回应。
这部电影,全程几乎没有BGM,唯有大自然的声音,倒是吻合了电影的名字《沉默》。
但是当茂吉死之前,茂吉哼了一首赞美诗。
原本应该所有信徒聚在一起唱的诗歌,此刻只有茂吉的歌声回响在山谷之中。。。
这件事之后,年轻的罗德里斯诺似乎老了许多,他感觉是村民为了保护他而死,他深深自责,为了保护村子,他们决定离开这里。
罗德里斯诺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影片没有回答,留给观众思考。。。
罗德里斯诺不住的祷告,他内心感到绝望,可是他仍然牢牢抓住上帝。
正如影片名字沉默,罗德里斯诺开始感受不到上帝的存在。
这一段话,相信许多基督徒都有共鸣。
最后罗德里斯诺被抓在监里,在这里,他又碰到许多受迫害的天主教徒。
(后续)让我很触动的一段对话:
此刻,他们所有人都需要靠着主去宽恕。
然而日本官府要做的不是直接杀死他们,他们要让天主教徒把脚踩在耶稣像上,以表示他们愿意弃教。
不愿意做的话,就要会被杀死。
官府一直强调这只是走个形式而已,踩完基督像后,你怎么样随便你。
然而,对于忠心的天主教徒,这只是形式吗?
留给观众思考。
日本官府在罗德里斯诺面前不断折磨天主教徒,而只要罗德里斯诺踩一下耶稣像,官府就会放了所有天主教徒。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最后日本官府为了让罗德里斯诺弃教,把罗德里斯诺的人生导师费雷拉带到罗德里斯诺面前,此刻的费雷拉已经换了日本名字,娶了日本妻子,跟当时的传言一模一样。
费雷拉还说,基督的种子无法在日本这块沼泽成长。
罗德里斯诺又会怎么面对这一位昔日尊敬的导师?。。。
这些,都留着在电影中寻找答案吧。
本片主题沉默,罗德里斯诺不断的祷告,面对这么多信徒遭迫害,上帝却一直沉默。
上帝真的沉默吗?
电影没有告诉大家,只留给观众思考。
基督的种子真的不能成长吗?真的因为迫害被毁坏了吗。
也留给观众思考。
看这部片要回到历史,一直到1873年,明治政府解除了禁教令,基督教在沉寂了300年之后,开始了复兴。
300年前的那些种子,并没有被毁坏,它们依然在慢慢成长。
敬佩这段时期的信徒们,他们的信仰是用生命去坚持的,他们的信仰是,即使听不见上帝的回应,却依然坚持信靠上帝。
看死亡不是离去,反而是喜乐的开始。
在这部片里,看到了人性的丑恶与残忍,却又有真善美的信徒分享着仅有一点点的食物。
有扛不住苦难放弃信仰的可怜人,也有勇敢坚持不弃教的战士。
然而那些扛不住的人是主弃绝的吗?
不能一概而论吧,我甚至相信,就像吉次郎那样多次出卖信仰的人,都是主喜爱的。
因为主说:“我不愿意这小子里失丧一个。
”(马太福音18章14节)最后的剧透:罗德里斯诺一直到逝世的那一刻,手里依然放着十字架。
第一次看真正完全意义上对宗教探讨的影片。
三个小时不到的过程,领略了日本最后一位神父的信仰之路。
故事发生于日本德川幕府的禁教令期间,同时恰逢渐入闭关锁国。
日本对于天主教的禁令,简单来说,是出于一种幕府统治者们的管理需要。
相比于佛教本土化后,能让统治者有权参与到其中授予与管理中,而天主教是个独立不受统治者束缚的存在。
这就有足够理由对幕府造成统治危机了。
而影片发生的时间正是在采用一系列常规禁令胁迫,乃至酷刑至死后,渐渐了解殉教荣光传统的存在,从而转向思想层面的种种攻击。
于是就浮现了片中主人公的经历。
整个影片引领我对以下三个问题不断质询。
第一,对信仰的理解。
那些日本村民,和那两个葡萄牙耶稣会的教士,他们信仰的都叫天主教,都了解一些教义,可是实质上的理解却并不相同。
甚至那两个教士的也不尽相同。
1) 迎来神父后,村民整夜整夜的“忏悔”,到底是苦难让他们想找一个港湾停靠,一个人诉苦,有话想说,还是他们真的有悔想忏 2) 村民母亲抱着孩子接受了神父洗礼后,只关心一个问题:孩子这下能上天堂了吧。
对天主教的内遂不甚了解的她,把洗礼当成了一种生命的保障。
3) 被捕后,面对死亡,主角是有怕的。
看着其他村民静默安宁的脸,他带着愤怒发问“为什么你们不怕死亡”,那个女村民就回答了“因为我们死后会去天堂,天堂比这里好,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没有劳力,没有赋税” 4) 两个神父也是不同的,一个面对村民的对天主教的愚昧依赖,会冷面指出,另一个会选择表面上顺势而下。
对他们来说,什么是更重要的。
所以,实质上理解不同的人们,信仰的还是叫一个教吗。
如果说宗教进入一个地方会有本土化结合,那宗教进入一个人也会有个人化,整体来看也就成了各异化。
对此,罗德里格斯有这样一段自问,大致是这样的“他们对于信仰的表征,强烈过对于信仰的坚定,可是我怎么能否定他们呢。
”第二,信仰和生命的关系。
可是遇到更大的苦难,相同信仰的人会选择不同的路,尤其影片中每每遇到个人生命和信仰的排序选择。
选择死亡的,谁说一定是信仰的力量,而不是对人世的失望和对天堂的向往;选择活着的,谁说一定不是信仰的力量,让他们坚守,让他们沉默。
这种问题到底该如何选择,甚至是要像吉次郎那样快的当机立断,还是应像罗德里格斯那样用很长的经历来决断。
我们应先忠于自己的生命,还是要先忠于自己的信仰。
我们又到底该如何安身立命,守得坚定。
“为什么他们向我祷告的时候,我给出的答案如此脆弱”罗德里格斯又问。
第三,当信仰面对沉默,主在哪。
人间历经极苦,主也从来不回应。
多少次,罗德里格斯问道“我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主的沉默”“我试图找到答案,我能为CHRIS做什么”“在您的沉默中等待,真是绝望 /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 因为你不在这里”“Promise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后来当罗德里格斯选择了和他的恩师一样的路后,两个人检查外来物件是否是天主教的时候。
恩师答“只有我们的主可以审判我们”罗德里格斯追问“你说,我们的主”恩师一边远去,一边答“I doubt it.”再后来,日本的一位幕僚评价罗德里格斯的选择“你不是被我打败的,你是被日本这个大沼泽打败的,欢迎你来到日本。
”影片的后面节奏越来越快,罗德里格斯极少出现内心对白了,有一段难得的是这样的“主,我反抗了你的沉默 / 我和你一起受苦,可我从未沉默 / 我知道 / 即使主一直沉默 / 直到这一天为止 /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指示 /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你的指示”最后的最后,罗德里格斯迎来了死亡,在佛教形式的葬礼上,镜头拉到了火烧躯壳下火热的心 —— 一个十字架在那安静的躺着。
这时,旁白这样展开“他失去了主,但实际上,只有主才能回答。
”以沉默面对沉默,沉默以待,这是罗德里格斯给出的答案。
也许,心向什么,外面发生的选择的一切都无关了。
这部片子,很好。
唯一个人觉得可以精进的,不过是最后心脏内里十字架的镜头,如果能不那么直白,是否会更契合沉默。
托尔斯泰对宗教的反复和矛盾反而使得他的认识特别深刻,晚年,他这样对高尔基说“少数人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除了上帝以外什么东西都有了;多数人也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
”
## 关于加菲断断续续的也看了几部加菲的片子(《超凡》《钢锯岭》《社交网络》)。
英语世界的reviewer们有一个经常拿来评价加菲的词:boyish,如果用时下流行的翻译,大概可译作“少年感”(但boyish似乎有些挖苦的意思)。
这种“boyish”外在表现为似乎过于软的口音,似乎过于unaggressive的眼神,如此如此。
——大概少年汤、少年李也曾经困于这种戏路吧?
不过在gigachad遍地的好莱坞,这种“奶油小生”赛道也从来不少提携。
至于忘带光剑的凯洛伦——原谅我只看过星战7——戏份不多,一个略教条但还算坚定的年轻教士形象,工具人,没啥好说的。
## 主体的倒错后面粗略扫了一眼原著,远藤将情节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上部是塞巴斯蒂安·罗德里格斯(Sebastião Rodrigues)的书信——这里批评林水福译本,译成莫名其妙的薛巴斯强·洛特里哥——下部则一转第三人称视角。
斯科塞斯是这么转化成视听语言的:前一个小时穿插小神父大量的书信体独白,入狱长崎后则戛然而止。
不太成功,此时观众还是以小神父视角代入的。
那么有对教民的水刑火刑铺垫在前,井上和翻译出场就给人一副(反向)宗教裁判所的面目了,无论这两人如何和颜悦色,第四墙只会当这俩是伪善的迫害者,尽管他们在接下来两小时一再克制。
远藤周作确实是搞了一出天主教本位,但他毕竟是日本天主教徒,处处可见双向的拷问。
至于老马丁的影视改编则充斥西邦惊诧。
对于井上的独立自主自办原则和作为背景板的佛教徒都没什么进一步的探讨。
——结尾加菲和连姆尼森谈话时,僧人在寺里的角色,让我想起了《末代皇帝》里溥仪初入宫时,庭前的喇嘛。
同样是佛教徒,同样沉默不语,同样充当政权的工具人。
比较无聊了。
## 取景台湾真是有趣,又可以为《特工》提供北京的取景,又可以为《沉默》提供长崎的取景。
这部电影拍的非常稳健,不愧超长筹备期。
它让我想起我高中语文老师问过的一句话: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那么多苦难?
很多人都问过,当年我是被噎住的,但自从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后就通了:没有痛苦哪来的快乐?
我们很多人都对”快乐“这件事有点误解,以为这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丹麦挪威瑞典人生活水平高吧?
他们都很快乐吗?
自杀率比别得地方低吗?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宗教大法官这一节很简单地讲明白了,对于基督教而言,最大的解脱是什么——它是靠自己的力量穿过苦难以后才能找到的东西。
说穿了,在哪里都不存在空手套白狼,世间能量守恒,连上帝都不能幸免。
我觉得整个电影的基调是符合陀氏的理解的,在这点上,正如片中那个聪明的日本官员所说,世界上的宗教本质上并无区别。
我是一个佛教徒,但我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时候会为他描绘的耶稣而落泪,很多事情都是通的,是人有限的认知能力把事情变复杂了。
很多时候我在想,人类之所以进化出这么多互相矛盾的特质,从而源源不断地自己制造出苦难,它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设计,从佛教的角度来说,大有比人间更舒服的无色界,天界,可居然人间才是跳出轮回的最佳区间,就是因为人间有苦难——如果你生活在1984的世界里,痛苦一定会逼迫你做点什么,但如果是活在美丽新世界的世界里,大部分人还是很乐意安安稳稳混下去的,一样的道理。
这部电影在很多细节上都在提出很尖锐的问题,也很像宗教大法官的写法,要捍卫一个东西,就先自己心平气和把它的弱点客观地挑出来,客观地分析清楚。
1,生存和信仰比如罗德里格兹总是在吃饭前忘记祷告,因为太饿了。
它从小处就呼应了大主题之一:生存和信仰的关系。
对于很多村民来说,信仰是个买卖,他们相信了信基督就能进天堂享福,更好地在另一个国度生存,可实际上却因为对来世或者说末日审判后的投入而招致现世的痛苦。
这就是很多宗教信仰被无神论者痛恨的理由,可归根结底,就像电影里说的一样:他们并不是正信呀,信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教啊。
2,正信和迷信两位神父听不懂日本人的告解、多位信徒对教义的彻底误解都反复出现。
可以说日本农民的确意志坚定地相信一个东西,但为什么相信,它算不算信仰,算不算基督信仰,都是打了大问号的。
别说当时,即使现在,正信宗教的也绝对是少数,有人要问了,什么是正信,谁说了算?
这部电影里就有给出一个答案的:正信存在于实际的善意中,不需要仪式,不需要呼声,它在沉默里,是事实正义。
3,形式的重要性我看到有人吐槽日本人怎么都不懂变通,叫你吐口水你就吐,心里信不就可以了,对形式的摒弃是很现代的,古代人根本做不到,更别提那种朴素的、卖官鬻爵式的信仰方式了,你都踩了基督偶像了还指望上天堂吗,对吧,不想上天堂还在那信个鬼呢。
罗德里格兹之流的信仰势必比日本农民更复杂的,但他依旧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才摒弃了形式,因为形式本身就是有它的重要性的。
这是个很微妙的命题:满足了形式的并不一定都是正信的信徒,不满足形式的也不一定不信,可是不满足形式的,大概率是不信的。
4,忏悔及次郎来来回回忏悔,又怂又忏悔。
这个情节非常契合基督教的一个痛点,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犯罪就忏悔,忏悔再犯罪,等于给犯罪买个通行证。
真的无耻,明目张胆毫无悔意的案例也没啥好讨论的,也就是及次郎这种真的有悔意的,特别有意思。
佛教这点也会被许多人攻击,因为佛教也鼓励信徒真心悔过,并且以行事人的心理状态,有没有悔意,有没有善意,来决定是否应该谴责此人的行为,而不是其行为结果。
及次郎的每次悔过都是真心实意的,而他的每次恐惧也都是真的,某种意义上说,他在自己制造出的痛苦中来来回回,离上帝的距离恰恰是最近的,这也是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罪人们会反而有超常的虔诚和对神的认知。
5, 土壤和沟通本片里日本官员的立场清晰有理,足以引起许多观众的共鸣,尤其是有过被殖民历史的民族。
西方文明的确没有认真学习过东方文化和语言就来使劲灌输他们的“真理”。
对异族的“教化”心理其实很普遍,中国也称外族蛮夷,所以这不是近代西方列强的毛病,是人类整体的毛病。
同理,暴力清除基督教的日本官员也不是日本的问题,基督教对其他异教也没少做过类似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部电影在日本官员形象设计上的中立,让它有了一些超出“基督教信仰宣传片”的气质,将基督教换成任何一种宗教都成立,当然从拥有正信的导演角度去看,基督教也确实就是他心里“信仰”的对象。
16世纪至17世纪由马丁路德领导的宗教改革席卷了欧洲大陆,在世界宗教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马丁路德主张“因信称义”,每个人只要手握圣经,就有权利直接和上帝对话。
简而言之,路德先生说,百姓不需要神父(那还不是因为教会上贿下贪以致尽失人心么?
)但是,远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却没有受到宗教改革的影响。
而电影的主人公,那两个远渡日本去拯救自己老师的熊孩子(还有老师),是葡萄牙人。
世代远赴日本不辞辛苦传教的神父,也是葡萄牙人。
也就是说,当时几乎所有的日本信徒,信的是天主教。
要知道,天主教保留了原始基督教的宗教生活,更具庄严性和仪式感。
所以一个简单的结论就是,日本信徒他们想要进行正常的宗教生活,绝不能没有神父。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些日本信徒对神父的百般顺从,又想方设法地保护他们。
透过屏幕,我能真切地感受那群衣衫褴褛、蓬头垢脸的日本信徒的精神的急切的渴望。
所以神父就像一块磁铁,通过信众一传十十传百的宣传,吸引了上千望穿秋水的信徒的追随。
他们不求果腹,只求神父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慰藉,支撑他们活下来的意志。
在日本,最初天主教可以扎根下来,完全就是因为幕府的残酷压迫的封建统治,苦难中的人民急切需要精神上的寄托。
你可以从电影里得知,信徒大多是农民,而且形同乞丐。
衣不蔽体,家徒四壁,还得承受沉苛的赋税,难道这就不是地狱的场景吗?难道这不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活下来的意志和尊严吗?农民急需一种可以依附生存的力量,直到圣方济各神父的到来,他们知道,这天上,住着一个仁慈的、无所不能的天父,只要虔诚向天父祈祷、赎罪,你们就可以得救了。
于是他们选择了皈依,日日夜夜祈求得救的一天到来——尽管他们最终还是搞错了信仰的对象。
统治阶级,也就是幕府,他们早就发现了传教活动。
一开始只是个别现象,以为不足为惧。
后来他们不得不惊异于信徒的数量增长之迅速,才开始重视起来。
既然农民都信教,那谁来种地?
幕府谁养?
况且信徒人多势众,思想统一,揭竿起义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
于是他们放手去剿,抓基督徒,但怎么抓也抓不完。
信徒和幕府的斗争就这样持续了几十年,反而幕府学聪明了,不仅学会抓带头传教的神父,还知道信徒们的终极弱点——不得亵渎神,神像也不行。
因为天主教信奉“因行称义”。
简而言之,你的言行要全心全意地践行教义,不得做任何亵渎神的行为。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来传教的人是马丁路德或者是他的门徒,该多好。
在这里我不是说天主教和新教孰是孰非,信仰无罪。
只是当我回想起幕府迫害信徒的电影场景,十分揪心。
罗德里格斯咆哮着说“你们快说弃教!!!
”我想绝望的人不仅是他,还有那些受罚的信徒。
弃了教,活着还有意义吗,神父?
还记得电影里有一个极具争议性的角色:吉次郎。
那个踩了n次圣像的虔诚的“犹大”。
他固然接受的是天主教,却像作者安排的信仰新教的卧底。
其实他也苦恼,为了信仰,死了全家,埋了尊严,可他依旧察觉到心中的上帝。
这一点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奇特”的信教方式,与早已席卷德国、英国等等这样的欧洲大国的宗教改革的旗帜——因信称义,不谋而合。
但罗德里格斯不知道如何理解他,不知道他的忏悔纯洁性何在。
他一次又一次无奈地看着他,聆听他的忏悔,同时也在不断怀疑自己,他该如何事奉上帝,如何打救祂的子民。
(老马擅自给上帝配音,没想到上帝的声音这么磁性十足)可那,不正是罗德里格斯绝望崩溃之际来自心底最后的慰藉么?
只能说,这是历史的遗憾,也是人性的悲剧。
只能说,那两个熊孩子尽力了。
信仰如生命,弃之无聊生。
世间纵万劫,众生皆平等。
虽然我没有片中主角的宗教信仰,但我很喜欢这个电影的呈现方式。
每个人都可以有信仰,但你不能为因为自己有信仰而自觉高人一等,也不能简单粗暴地把人们分为信徒与愚人,更不可以让其他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受到伤害。
更进一步,宗教从来不仅仅关于宗教自身,尤其在东方,一个外来的宗教会不可避免的与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发生冲撞。
如果对Christianity的历史有一些了解,会知道它的兴盛与罗马帝国成员的身份认同需要分不开,它在一片适合生长的土地中孕育,在相似的环境中繁茂。
然而当一个国家的人们基本生存都收到威胁时,他们最有可能的选择是关紧房门,而不是开开心心迎接一个突如其来的上帝。
所以在我看来,在当时的日本传教,会像在迎面而来的暴风雨中保持睁眼一样徒劳而充满痛苦。
电影中也出现了一个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Japenese Christianity”,一种“misinterpretation”。
电影有一个非常positive的结尾,真正的信徒在沉默中寻到了上帝的声音。
我的理解是,Rodrigoz打破自己的信仰重建了自己的信仰,他不再自诩基督,他原谅所有。
上周末在影院看了这部电影。
作为一个天主教徒,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对这部电影感触很大。
故事看似描述了一个特定历史时期一个特定历史地点的一群特殊人物的故事,但是其中对人性、对信仰和对文化冲突的探讨和思考,却具有普遍的意义,也必然能够引起非基督徒、非日本人的芸芸众生的共鸣。
在我看来,《沉默》至少包含了三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在此和大家分享。
作为一名日本天主教徒,远藤周作对于这三个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沉默》也可以算作他本人的一种信仰之旅。
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在还原作者的心路旅程上无疑是成功的。
第一个问题,也是接触过基督教的人们经常会问的一个问题,上帝真的存在吗?
倘若上帝存在,那么上帝面对人世间的苦难,却为什么总是这样无动于衷呢?
德川幕府禁止天主教,日本教民依旧秘密地守护着自己的信仰,为此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忍受着各种酷刑,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时候上帝去哪里了呢?
面对自己受苦受难的子民,上帝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呢?
《圣经》的《马太福音》中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
”上帝是这样的无处不在,无所不在,然而在现实中呢?
当这个世界纷争不停的时候,上帝在哪里呢?
当守护着上帝信仰的人为他殉难,在悲惨凄凉中死去而不为世人所知晓的时候,上帝在哪里呢?
当人们打着上帝的名义进行各种残酷的宗教战争和冲突、迫害异端和异教徒的时候,上帝在哪里呢?
古老的伊壁鸠鲁悖论,从古希腊流传至今:如果是上帝想阻止“恶”而阻止不了,那么上帝是无能的;如果是上帝能阻止“恶”而不愿阻止,那么上帝就是坏的。
面对苦难,佛教有着比较完备的解答,但是基督教的解释却似乎是苍白的。
虽然在神学上有着很多解释,比如《圣经》里说的“不可试探你的神”,教徒不能呼唤上帝就祈求上帝出现。
又比如经院哲学中所论述的,世界的存在是一个从不完美走向完美的过程,完美的终点是末日审判之后的新天地,而在这之前人们必须面对苦难而达成自我救赎。
然而,对于个人来说,神学的官方的解释似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甚至有些冷冰冰而让人心寒。
对于在苦难的汪洋大海中挣扎的无助的小小生命来说,上帝那可怕的安静,让人不时地怀疑,对于上帝的信仰真的有意义吗?
我亲耳听到一个传教30多年的老神父,依旧对信仰有着挣扎,问别人Does God really love me?
我也见过不少人,面对苦难无法得到上帝的声音而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对于上帝可怕的沉默,众人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这恐怕只有每一个独立的个人在自己的旅程中给出自我解答了吧。
存在主义哲学家Kierkegaard在《畏惧与颤栗》中说,只有在无边的绝望的无尽的恐惧中,人才可以“leap of faith”,达到最高激情的信仰。
远藤周作在《沉默》中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上帝正是在沉默和缺席中,向人类表达了其存在的。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苦难中的个人和集体的问题。
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原则慷慨赴死。
然而当一群人为了你而受苦受难的时候,你的信仰是否会动摇呢?
你是否为了解救他人而放弃自己的信仰?
在电影trailer中,长崎官员井上说的:The price for your glory is their suffering。
面对这样的指控,你会怎么办呢?
故事中的两个神父,Rodrigues和Garupe,一个为了解救他人而放弃了信仰,一个选择了自我了断,和当着他的面被杀死的教民一起死亡。
对于天主教的教义来说,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有罪的:自杀是罪,所以但丁在《神曲》中把自杀者放在地狱中煎熬。
叛教更是罪,会遭到开除教籍的惩罚。
其实,何尝是宗教迫害,个人在面对迫害面前究竟应该如何抉择,这是人类一个普遍的话题。
当明朝初年的方孝孺不肯向燕王朱棣妥协而被诛灭十族的时候,方孝孺大可以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然而他的十族,却又是何等无辜呢!
当方孝孺在刑场上看到自己的弟弟方孝友赴死而落泪时,方孝友说的“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
华表柱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到家山。
”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凉?
我时常在想,方孝孺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而牺牲自己的十族,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名声!
南宋末年的文天祥,忠于宋朝而被忽必烈杀死,死前写《正气歌》明志,然而文天祥却让自己的弟弟在元朝做了官,保全了自己的家族,或许这才是一种折中的方法?
当然,我们并不能对那些坚持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原则而使得自己最亲密的人遭到劫难的受害者做过多的责难,因为他们本身是弱者,是顽强抗争的英雄,而迫害他们并进一步迫害他们周围人的强权者才是卑劣的。
然而,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人应该如何选择呢?
电影中,有教民选择殉教,也有教民选择踩踏耶稣和圣母玛利亚的像、向十字架吐唾沫而事后忏悔,有选择叛教的,有选择自我了断的,哪种选择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提倡和纪念的选择呢?
这恐怕是和平时代坐在书斋和办公室里的我们所无法回答的。
《沉默》把这个残酷的话题放到大家面前,这正是作品震撼人心的体现之一。
第三个问题,也是我们东方人时常会思考的问题,那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冲突。
《沉默》中,借着长崎官员的口,借着已经放弃信仰的前教区长Ferreira和尚未放弃信仰的Rodrigues的讨论,表达了文化的冲突中东方人的观念。
对于西方的天主教来说,日本是一片无法开花结果的“沼泽”,天主教的那套神学观念是无法普及而成为日本文化的一部分的。
当佛教和尚用冷眼看着Rodrigues,当Ferreira在佛教寺院中劝说Rodrigues,当Ferreira指着太阳说这才是日本人的“son of God”的时候,Rodrigues强调基督教/天主教那套普世价值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完全是感情用事。
这恐怕不仅仅是远藤周作作为一个东方人本人的挣扎和困惑,这也是我们一切东方人面对西方价值观侵入的挣扎和困惑。
原罪、选民、救赎、道成肉身、三位一体,这些纯粹基督教的观念,如何才能在东方这片土地上扎下根呢?
就算坚持为了天主教而殉教的日本村民,他们对于Christianity又懂得多少呢?
村民认为自己的小孩受洗,就已经上天堂了。
小松菜奈扮演的女村民Monica(Haru)所认识的天堂,是没有苦力活,没有赋税,比穷苦的乡下幸福美丽多的极乐世界,为此她并不畏惧死亡(甚至还有些期待)。
村民看到神像、念珠、十字架的那种兴奋和喜悦,更让神父担心这些村民堕入了偶像崇拜的境地,也就是说,这些村民喜爱的,有多少是基督教的教义和上帝本身,恐怕更多的是基督教附属的那些形式主义的物件吧。
16,17世纪日本教民所坚持信仰的东西,恐怕并不是罗马天主教眼中的正统教义吧?
日本在战国时代,传统的佛教实力减弱,出现了大量的天主教教徒,甚至有一系列信仰天主教的大名(所谓吉利支丹大名),著名的有大友宗麟、小西行长、黑田官兵卫、蒲生氏乡。
(明智光秀这个秃子的漂亮女儿玉子也是天主教徒 ,说到这里本人的太阁立志属性又开启了,赶紧打住。
)后来丰成秀吉一统江湖,为了防止西班牙人和西方文化侵蚀日本,和西班牙断交,随后禁止天主教。
德川幕府初年爆发了天主教教民抗争幕府的岛原之乱,之后德川幕府实行严格的锁国政策和禁教令,为了平衡国内的佛教势力,幕府官方又大力提倡儒学,让儒家学说在日本兴盛起来。
在这样的新背景下,天主教根本无法在日本继续扎根,只能选择退却。
虽然在二百多年的幕府禁教时代,长崎一直存在着秘密的天主教徒,但是直到今天,天主教和新教徒在日本仍然是少数,这就证明了天主教文化并不适应德川幕府之后的日本社会。
Rodrigues所宣称的基督教的普世价值,似乎在日本并不流行。
在中国也是如此,几乎在日本天主教兴盛的同时期,在中国明朝也出现了不少的天主教徒,出现了徐光启这样的信教的士大夫。
后来到了康熙年间,因为天主教禁止教徒祭孔、祭祀祖先,爆发了“中西大礼仪”的争论,天主教势力被康熙皇帝逐出了中国。
作为东方人,如何在西方的信仰和东方的传统中追寻平衡,或者更加普遍的,如何在西方的价值观和东方的传统中寻找共存和和谐,这至今还是一个未解的难题吧。
这三个问题就说这么多。
《沉默》是一部好电影,但是需要从人性来解读它,从文化来解读它。
虽然这部电影的原版小说是天主教徒写的,电影的导演是意大利后裔天主教徒,电影在梵蒂冈首映,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一部天主教电影,而是一部具有深刻思想的人文电影。
上面我提到的三个问题,其实并没有标准的权威的答案,只能留给每一个人自己来思考吧。
有一条讨论将这部电影视作约伯记精神的显现,这给予了我极大的启发,但我觉得这部电影的讨论又是高于约伯记的。
约伯记探讨的是“义人的苦难”,这部电影讲得也是天主教徒在日本德川幕府时期遭受迫害的故事。
但作为神学文本,约伯记关注的是终极意义上的公义以及“不可试探你的主”这个主题。
当约伯在苦难中与智者们辩论之后,上帝最终还是以机械降神的姿态下达了谕令,给出了结论并且再度荣耀了约伯。
可正如“沉默”这个标题所指出的,在现实世界中我们面对不公与痛苦,即使是再虔诚的信徒也无法从祈祷中得到任何回应。
约伯是幸运的,这并非只是因为他最终又加倍获得了上帝的恩典,更是因为他在旷野中听到了上帝的回响。
而人世之中,回应我们祈求的只会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更像是一种满不在乎的无视。
西西弗斯也的确是幸运的,因为荒诞和虚空一旦被视线捕获,便有了意义。
比痛苦更痛苦的,是痛苦不被看见。
除了神明的沉默,我们也需要面对内心的沉默。
就像那些强迫信众改宗的幕府官僚,他们清楚地知道没有人真得会在乎你到底信不信,他们只想看到你亵渎你的神明这一行为。
与其说人的内心是无人可以窥探的,到不如说人的内心是外人毫不在意的。
你的信仰、欲求、痛苦、遗憾也都只在你内心深处的牢笼之中,任何言说的尝试都会变成一场指向误解的徒劳。
可沉默也无疑是一种反抗。
这甚至是比爆裂的论辩更有力的,唯有在沉默之中我们才能回归整全的自我。
此时,外在的顺从与不顺从已经不再重要。
比以身证道更艰难地是以心证道。
如同电影里的罗德里格斯一样,在被羞辱、被误解、被孤立之后,作为历史中的一粒微尘,沉默着回归上帝之城。
于是我也更加明白人为什么会需要宗教,我也更加理解圣经中反复出现的“旷野”。
因为这是在人生终极的无意义之中,分割出一部分自我,令其以神明的名义悬置于世俗的高天之上,并以此让人们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看到”。
无论着目光是威严的,还是慈爱的,当关于目光的信仰在心中涌现时,祂已然是沉默虚空中的一缕微光。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
文 | 中天的梦想驿站本文首发于微信公号「文茜大姐大」(ID:sisy-world)❖嘉宾介绍|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美国知名电影导演,第 79 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马丁·斯科塞斯是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移民后裔,本身也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认为真正的虔诚不是迷信,而是不断地追问信仰的本质。
长大后的他进入纽约大学电影专业学习,黑帮、暴力、情义、宗教、生死都是马丁·斯科塞斯电影中的常见主题。
作为一名拥有意大利血统的的美国导演,从《计程车司机》到《沉默》,他所有的影片都创造了很好的票房。
而《沉默》这部电影,也是马丁长久以来的愿望。
《沉默》主要讲述了在 17 世纪德川幕府的时代,许多西方传教士纷纷前往日本,而日本认为这些传教士所传播的教义并不适合日本的国情,因此查禁了天主教跟基督教在当地的传播,这个过程中,神父接二连三地被杀害……今天,文茜老师就《沉默》为话题,对马丁导演进行了 30 分钟的专访。
❖◇ 文茜:你之前去过几次日本?
我觉得你可能很喜欢日本文化。
◆ 马丁:是的,我分别在 1979 年、1981 年、1988 年时去过日本,也看过很多 60 年代早期的日本电影,黑泽明导演的《生之欲》《七武士》、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都是非常棒的作品。
而且我还知道,台湾曾有一场文艺复兴式的电影新浪潮,侯孝贤、李安等导演拍摄出了一系列佳作,以不同的视角观看世界,不同的方式感知世界。
◇ 文茜:《沉默》的拍摄地就在台湾,电影中的一些场景距离我住的阳明山很近,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很吓人的画面——人被岩石上的十字架式吊挂起来。
▲ 为了更好的电影效果,剧组工作人员都尽心尽力◇ 文茜:作为一位意裔美国人,你选择改编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小说,是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为什么选择将他的小说改编成电影?
◆ 马丁:年轻的时候我想成为一名教士,这段旅程持续了很多年,但始终没有成功。
纽约圣公会大主教保罗摩尔在看完初剪版的《基督最后的诱惑》后,推荐了《沉默》给我。
读完《沉默》后,我发现故事中的人物和我追寻的是同一件事,让我找到了共性。
同时,文化之间的冲突也让我感到着迷。
我把故事的核心写入了剧本,相信自己找到了对的诠释方式。
那段时间我的人生也发生了很多变化,父母过世、我再婚、有了小孩,我也在慢慢变老,许多价值观都开始变得清晰。
人们没有必要宣称自己归属于某一种信仰,重要的是心灵状态和人类的处境,尤其是当我们所处在的物质化世界正处于灾难的边缘时。
▲ 突破层层阻碍,马丁终于将《沉默》成功改编为电影◇ 文茜:这个故事描述了信仰者的真正处境以及他们对信仰的诠释,是这点触动了你吗?
◆ 马丁:有可能,我认为远藤周作的作品重点不在于教徒弃教,而是在于对信仰进一步的探索。
如果罗德里格兹(电影主角)没有弃教,就无法发现真正的基督信仰。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将这个过程视觉化。
◇ 文茜:这写成小说很容易,拍成电影却很难。
但是你拍出了不起的电影。
马丁:是的,所以我觉得比较接近亚洲式的视觉化效果更适合这部影片。
在我拍摄电影《达赖的一生》时,就曾进入佛教世界探索;在纪录片《乔治·哈里森活在物质世界》中,我认为哈里森进行的精神探索是一个特别有趣的过程;当我在拍摄《沉默》时,我开始静坐,从某种程度来说,静坐也帮了我不少忙。
▲ 是为救教徒弃教,还是为守信仰而殉教,罗德里格兹难以抉择◇ 文茜:电影中基督教的部分处理得很有意思,它用一种道教式的哲学诠释方式向观众证明,自主人公弃教、踩踏基督的塑像之后,宗教的形式就不再重要了,你是怎样理解书中的感觉,制作出如此契合的画面?
◆ 马丁: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即使我无法前往教堂,无法了解耶稣所遭受的苦难,也不能错误地诠释耶稣真正的形象,我必须超越这些具体的画面,追寻信仰的本质。
我认为罗德里格兹教士经历的是令人震撼的信仰探索方式,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果除去那些宗教形式,信仰的真实核心是什么?
▲ 对教徒而言,这一脚几乎令他们崩溃◇ 文茜:这部影片中的许多庭园,非常具有京都风味。
是因为你喜欢京都吗?
其中有一个令人震撼的场面:在非常漂亮的、充满和谐气氛的禅式花园中,出现了杀戮和禁锢。
这两个画面具有非常大的冲突性。
你为什么这样安排?
◆ 马丁:是的,我之前去过很多次京都。
而且我了解在日本文化中,生命的本质就是无常;以西方观点来说,我们希望樱花永远不要凋谢,但这无可避免。
所以,内心的宁静平和如果突然被暴力所打破,会令人无法承受。
我特别想从西方的视角来探索被拘禁起来的无力感,所以我设计的画面中,罗德里格兹教士对自己的当下的现状完全无能为力——这就是人生。
▲ 罗德里格兹遭到被拘禁,面对当下困境,无能为力◇ 文茜:不论是葬礼、寺庙,还是主人公的服装,你都把它呈现得非常美,让我们几乎忽视了角色对信仰的背叛,所以在你看来,宗教的仪式是否没有那么重要?
◆ 马丁:保罗摩尔大主教认为,宗教仪式很重要,它创造出一种神圣的空间。
即使我们的电影主题是世俗亵渎的,但拍摄时,它也是神圣的。
我不觉得基督教外在的形式和信仰无关,人可以拥有各种象征性的宗教形式,但是信仰还是得归诸于内在。
我喜欢这种观点。
◇ 文茜:这是非常禅宗的观点,但其实无论是与否,你都接受,所以你才可以完成这部电影。
▲ 电影中各个角色的服饰、环境的选址都设计得恰到好处◇ 文茜:在小说里,还有一个浪人的角色——吉次郎,他因为贫穷背叛了朋友和上帝,他问上帝:「为什么要我生在这个时代,假使我活在别的年代里,我就不必背叛上帝。
」这部分非常感人。
但在你的电影里面,有时候我觉得他更像是个小丑。
◆ 马丁:这里蕴含着黑色幽默——如此软弱的吉次郎,在世界上根本无法有立足之地,这令人无奈;可他持续不断地背叛、忏悔,又令人厌烦。
你可以告解,但是必须做出改变。
而且我发现有些人即使去告解,也不会说真话,那又何必告解呢?
◇ 文茜:「有罪仍可以忏悔」是基督教义里很重要的精神,但是你似乎在通过电影告诉观众,忏悔其实并不容易?
◆ 马丁:没错。
吉次郎每次的忏悔和告解都是真诚的,他承诺变得更坚强、更强壮。
但是他像许多人一样,无论再怎么尝试,都会再次溃败。
◇ 文茜:吉次郎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许多人即使身在他的处境,却也不觉得自己有罪,不会去忏悔。
▲ 吉次郎频繁地忏悔、告解,但却始终无法有所改变◇ 文茜:日本的信众非常贫穷,所以他们选择相信上帝,认为自己如果有机会进入天堂,就会得到解脱。
你怎么理解他们的这种信仰?
◆ 马丁:他们凭借「这一世很糟,下一世更好」的信仰,找到了尊严,让他们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电影中那些从葡萄牙来的教士完全不了解这些事。
◇ 文茜:小说里有这样一段情节:日本人觉得从葡萄牙、西班牙、英国而来的教士,只是想要占领日本的领土罢了。
我相信,远藤是想通过这段剧情,从东方的视角批评「这群人只是想要拥有权力,互相竞争」的观点。
你为什么保留了这段故事?
◆ 马丁:因为我认为,政治权力是对宗教基本精神的一种否定——现状之所以如此不是上帝造成的,而是人为的。
电影里的西方教士觉得自己能为信众带来喜乐、慈悲和同情,但他们却忘了,欧洲也信仰天主教,但是西方的权势者可以控制所有的事物。
▲ 穷的人希望在死后可以进入天堂,得到解脱◇ 文茜:这部电影里面的角色不断挣扎于什么是信仰,不断追问、质疑上帝「为何保持沉默」。
对于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给出简单、明确的答案。
你把它拍成了一部很好的影片,你让你的电影,以一个开放式的、复杂的、充满挣扎的答案为结尾,让观众更好地去思考。
可是人类现在非常沮丧,不知道何去何从,每个人想要的都是简单的答案。
对一个导演来说,你做的是一件正确但同时危险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需要简单答案的世界。
◆ 马丁: 我不认为有任何答案存在,我们要不断地做,尽我们所能地为他人着想。
即使我们跌倒,我们也必须再站起来;假使我们的人际关系不佳、家庭关系不睦,我们都需要继续努力。
宗教道德的利己性主要是从教徒个体修炼的期 望和 目的指向来说的 。
关于宗教道德的利己主义有两层含义 , 其一是说人对 自己命运的关注 , 对 自己的爱 , 是追求幸福 的欲望其二是说这种对命运的关注却表现为与 目的的背离 。
每一种宗教都以 自己独特的形式 , 关注着人生 的问题 关心着人的命运 , 询问着人的本质 。
从这 个意义上说 , 宗教不过是人类认识 自己 的一种方式 。
关注自身的命运 , 追求自身的幸福 , 寻求更高 的生活质量是人类的本性 , 这是无可厚非的 。
但是 , 宗教道德的核心是处理人 — 神关系的道德 。
在宗教的道德关系中 , 人是在完全丧失了自我的形式下奉献着 自己的一切 。
因为在人面前 , 神或上帝是一切 的创造者 , 因而神是神圣的 、 伟大的 、 至上的和无限 的 而在神 面前 , 人是被创 造的 , 因而是平凡的 渺小的 、有限的 ,屈辱的 , 甚至是有罪的 。
这样 , 神与人就在神圣 与凡俗 、 伟大与渺小 、祟高与卑下 的强烈对 比 中 , 以其伦理的形 式确定 了 二者的特殊的关系 神创造 了 人 , 人要对神感恩 神决定了人的生死祸福 , 人要对神顶礼膜 拜 神能拯救人 , 人要献身于神 。
所 以 , 虽然是人 创造 了神 , 但在宗教伦理的人神关系 中 , 人完全丧 失 了 自我 , 泯灭 了人性 。
现在的间题是 , 在宗教中 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 愿地献出一切甚至否定 自 己 而为此做 出 巨 大的牺牲 呢 道理很简单 , 就是为 了获得永生 , 为 了 换取一 张进人天堂的 门票 , 也为 了灵魂的超越和安宁 , 人 们愿意为此付出 今世的幸福乃 至生命 。
宗教是人们 的一种无助和无奈的选择和归宿 。
宗教道德所关心 的 , 只是个体 自己 和 自我保存 与永生 , 强调 的是 “ 自我利益 ” 。
所 以 , 从根 本上 说 , 宗教是人对无限和神圣的渴望 , 并在神身 上获 得满足的一种形式 。
信徒们在十字架上被火烧死,海水淹死。
加菲扮演的牧师在村民们承受苦难的时候从地下发出的呜咽之声和此时源于自己对宗教那种坚守信仰从心底发出勇于献祭的声音,孰轻孰重?
寅次郎反复背叛又反复祷告,其精神层面的煎熬犹如轮回一般。
三者罹受不同层次的痛苦之时,都在向上帝反诘:此时你不该沉默!
其实是拍了一个能把信仰和宗教分清楚的故事
宗教迫害竟然拍出肤浅的感觉,全片都是同一虐身虐心的套路。摄影特别用力,觉得剧情无聊还算有景色可看。加菲的长相不够严肃,总透着一股痞气,气质不符
节奏感略差,有些被原著捆住的感觉,算不得马丁最好的作品。但远藤周作的原著太深刻太震撼,所以还是不免被深深打动。看此片不必太拘泥宗教背景,把自己的情境代入就好
这个故事的逻辑大概是:如果无法解释上帝的沉默,就也用沉默来应对世俗的压力,把信仰深埋心中。但宗教本来就是靠仪式和结社支撑起来的,独善其身不适用于每个信徒。至于我这种永远怀疑一切的人,既不会安于做一个唯物主义者,也无法说服自己皈依任何现用的宗教。我的灵魂大概注定要做个孤魂野鬼。
Martin Scorsese的镜头、节奏完全符合远藤周作的文本(仅有马丁可成),讲述信仰在严酷现实面前的人类复杂的情感。在当下价值观与节奏崩坏的年代重视与讨论信仰的价值,无论是此刻还是彼岸都是「信者恒信,非者恒非」的主题,只剩下面对无垠海涛之沉默。
因为原著太出色,马丁的改编也基本抓住了原著的主题,后半部分还更多阐释和发挥了一些。在影院看还是被感动,特别压抑和无奈,一种穷人的生活之苦。对于他们来说,对信仰和神的渴望,主要还是太穷了,需要一个寄托,要不还怎么活
泪目,get到了信仰的更深涵义,算是这部电影的成功之处了吧。信奉某件事所带来的考验永远要比信奉后得到的救赎深沉得多,真正的信仰是精神上真正的相通而不受任何外力和形式所束缚的,所以它是私密的,沉默的。
看完沉默已经早上5点,虽很疲惫但还是睁着眼睛躺了会儿,因为我很困惑。RogerEbert的影评很对“This is not the sort of film you 'like' or 'don't like.' It's a film you experience and live with it ”我觉得我对信仰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另,就是不喜欢有White men as saviors嫌疑的任何电影。
笃信真理要传教到日本,和十字军东征,和日本幕府禁基督教要求信佛教,后面一样的逻辑是:我信的才是真理,我为你们好,所以你们要听我的。当然,我赞成信仰自由。但国家机器用宗教渗透也是常用手段了,更不要说宗教战争后面的权力领土财产目的。老马丁很日式的片子,看得纠结,还是要赞!
Andrew Garfield的表演是全片最大的败笔。
⒈当《沉默》入选美国电影协会AFI的年度十佳时,没看过片的我还以为它在颁奖季能有所斩获,没想到大多“沉默”了,最后奥斯卡也只有一个摄影提名而已;⒉相信科学、支持无神论的我们并非没有信仰,科学就相当于我们的信仰!⒊支持信仰自由(特殊教会除外),反对迫害有不同信仰之人;⒋对影片略无感。
又仙又虐/低语“STEP”的イエス好温柔好温柔/洼冢洋介到底演了个啥(莫名觉得他是天上派下来的双面间谍)/加菲穿和服美得不要不要,就是一脸泥也美……
很失望,近三个小时的片子,居然有很多镜头是在拍各种折磨和酷刑,也许对于没读过原著的观众会很有冲击力,然而原著里那些深刻的对信仰的追问都被简单化了。无论是男主还是弗雷德神父也都不是原著里的气质,原著中男主更忧郁而不是愤怒,弗雷德则更平和冷静,吉次郎则更怯懦卑微……还是看原著吧。
拍得很文学,很远藤周作。日本导演拍不好远藤周作的。要交给西方人。
加菲演技毁一半,冗长后段无力回天;消音部分处理得当,摄影美得惊人;洼冢洋介好评。
宗教题材很难驾驭何况是两个宗教的冲突,马丁没有做过多编排,只是呈现,但是作为这样的题材若没有足够深邃的见解就会流于表面,最大问题在于看过之后我还是没有找到主人公所坚持的事意义究竟在哪里,仅仅是给穷人带来心灵寄托吗?其实视听和表演我还是喜欢的,洼冢洋介表现最好吧。
又闷又有一些震撼是怎么回事 对社会和地貌的展现肃穆、悲凉 反而比人的表演更加吸引 对角色的塑造总觉得有点流于表面 戏里人物受到身心折磨 戏外观众面对这么慢的节奏也不好受 更像是看完了一场清单上全是完成项的电影 却并未真的受到打动
我朝需要这样一个英语老师!
WHITE TRASH
套用在很多事物上都很適合的精髓。W.s 公館百老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