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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qi:#电影燃冬# 七夕这天一个人去看了《燃冬》,意外地很喜欢。
影厅里的情侣被冷气吹得坐立难安,屏幕内外的冷、不安和错愕相映成趣,也算是很有意思的观影体验了。
陈哲艺镜头下的东北,和这几年频繁在大小屏幕上看到的东北完全不同,那是一个作为“异乡”的东北,而不是作为“故乡”的东北。
作为“故乡”的东北是不容置喙的,书写它需要亮出某种创伤印记作为合法性,它也是男性的、父辈的,被地理边界和历史叙述紧紧框定的。
而作为“异乡”的东北则是年轻人的、移民的和游客的,因而也是流动的,虚构的。
很喜欢刘昊然在书店随手翻起一本水墨画册,镜头摇过画中的长白山,平移的视点还原了卷轴横向展开的方式,那是中国式的风景,是流动的,既是空间,也是时间。
而三位主角代表了三种不同的时间,刘昊然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是高考大省的好学生,是陆家嘴的金融民工,他身上的时间是线性向前的,从读书到工作,从小地方到大城市,从家到远方,直到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向前,现代性的承诺即将在他身上破产。
于是他先是丢了手机,后来象征身份的昂贵手表也不走了,时间暂停了,他像是永不停歇的传送带上一个不合格的部件,掉进了时间的夹缝里。
屈楚萧是刘昊然的镜像,他从一个小镇到另一个小镇,在家里的餐馆帮忙,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在他身上时间一直是缓慢的、重复的;而时间对于周冬雨来说则是断裂的,她曾是天赋过人的花滑选手,伤病让她的运动生涯戛然而止,她的过去和现在被切成两半。
于是我们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时间真的静止了。
你会发现很多电影真正的主题是静止的时间,但有趣的是,在那些电影里,让时间静止的,往往是夏天,漫长的暑假,让空气凝固的高温,人和人的关系也是炙热的,但同时是黏腻、暧昧、难以界定的,在友谊和爱情之间,在即将逝去和尚未发生之间。
就像《故园风雨后》里塞巴斯蒂安说的: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The fruits always ripe. 但陈哲艺拍出了冬天里时间的静止,雪平等地涂白一切,寒冷让人局促,加重了悬置的紧张感,偷时间和偷东西一样,窃贼总是要落网。
我觉得电影不是关于痛苦的,也不是关于年轻人的困顿,奋斗或躺平、走出去或留下来的选择。
它是一个偷时间的故事,在偷来的时间里,最珍贵的是自然和友谊。
自然和友谊,对我来说,也是这几年最珍贵的东西。
宣和一人:如导演说言,冰块代表了痛苦,电影开场刘昊然独自吞冰块,蹦迪戏里也在独自吞冰块,直到三个人借着酒劲互相喂冰块,分担了这份痛苦。
第一场情欲戏,周完全主动位,刘被动。
周问刘是不是喜欢男人,刘还是欲迎还羞,磕磕绊绊完成了第一场。
第二场电梯里互相调情傻笑的戏,因为电梯太挤,周无意间掏了鸟窝,这里刘还是被动位。
这场戏俩人真情自然又放松的表演……让人不禁……无图,请去影院感受。
第三场情欲戏很美,隔着浴帘把爱欲传递,这里刘成了主动位,而周更享受其中。
这是一场非常有动能的情欲戏,根本不像Yxh说的多么露骨,刘和周在这里完成了真正的灵魂上的交融,而不是只身体上的触碰。
既然能公映说明肯定合规,在有限规则里完成全片最高潮情欲展现,导演功力在。
两个男人在酒店的这场戏并不是深柜碰撞,应该是刘两次想要自杀,如果身边没人他一定要自杀,所以刘想让屈陪着他而已。
反倒是两个男人交换着抽一根烟这里,很难讲是基情情欲,我觉得两个人在这里是互相交换因果和痛苦,刘因为读书太多,想远离原生家庭,痛苦。
屈因为读书太少,年纪轻轻就来打工,也痛苦。
二人互为因果,二人在这里交换了因果。
电影中途有个女人来找周,看打扮恐怕是T,俩人在滑冰队时应该有过交往,这种来头和互相熟悉却要彼此伤害的对话,她俩很难是一般队友,大概率是曾经的情人。
周应该是年少狂笔一番后,自己弄坏了脚踝退出了滑冰队,退出了这段关系。
电影结尾很正向,周给母亲打了电话并拿起了滑冰鞋仔细端详,刘安然躺在高铁一等座上安然返回老家。
屈一开始抵触读书蔑视文化,结尾他带着三人在书店拿来打赌而被迫买下的书,带着书踏出去寻找新生活。
最后,三个人彼此都放下了对自己的怨恨,各自找到了新出路。
推荐给所有人观看,但这部电影私以为是青春文艺片,并非单纯爱情电影或者只用于七夕节前半场拿来助兴的工具片。
陈哲艺把周冬雨拍的太美了。
突然Get到周冬雨那种不可细琢磨但越琢磨越有味道的美。
就连是枝裕和对周冬雨印象深刻。
她就是石家庄的詹妮弗劳伦斯,绝对褒义词,以前我这么认为,现在依然。
曼仔:看了#电影燃冬# ,非常喜欢。
更确切地讲,是近期国产院线片里最喜欢的一部。
虽然故事发生的场景一点也不都市,又是延边又是长白山的,像在远离尘嚣的冰雪乐园,但整个电影的气质、里面人物的情感状态、心灵处境、彼此之间那种又远又近、亦浓亦淡的连接、难以简单定义的关系,都太都市人了。
非常现代,人与人之间彼此各怀着重重心事相遇,都有着沉郁的、难以言说的、无法和解的、极为私人的痛苦,但又并不真的指望出现一个爱人、一段爱情来“拯救”或者“照亮”自己。
从这个角度来讲,《燃冬》确有非常冷峻的一面,明明是三个年轻人之间的暧昧、相处、互动,明明有那样年轻的身体、情愫、欲望在流动和缠绕,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指望另一个人来解决自己的痛苦。
看电影的时候脑海中又会想到那句歌词,不是所有残缺,都能用爱解决。
电影里是有爱的时刻的,也有明亮轻盈的时刻。
周冬雨、刘昊然、屈楚萧三个人一起坐上摩托车的时候,我一下子想到《祖与占》,又想到《纵横四海》,三个美丽的少年人,彼此惺惺相惜,在一起的氛围是一种泛性的快乐。
而仨人在书店嬉戏狂奔的那一幕,又分明是在致敬影史经典《法外之徒》。
——这快乐的瞬间那样真切,又那样稍纵即逝。
周冬雨在电影里非常迷人!
耐得住长久的注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灵气少女悄然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年轻女人。
很喜欢看她笑起来的表情,眼睛眯成弯月,鼻子笑得皱起来,一派天真不设防的少女神态,但不笑的时候,又分明是个成年女人了,瘦瘦小小的身躯,却盛放着那么厚的愁绪,那么重的伤心。
娜娜和浩丰在电影里的相处很有意思,是两个破碎的人互相取暖,都贪恋一点温存,又都不想再期待更多,知道自己给不了,也知道自己接不住,知道自己的问题只能自己面对,但也知道我们仍然拥有这以身为火的此刻。
……但世事的吊诡处和温柔处也在于,明明已不再对人与人的相遇有太多寄望,明明已不再看重来自他人的爱,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独身一人与之凛然相对,可“相遇”本身,依然会带来改变。
电影里的三个人,在相遇之前,各有自己的私人历史,各有需要自己解决的人生问题,在相遇相伴的那些时刻,也并没有人真的去谈论这些问题,没有人在期待别人的帮助,但在这一场相遇过后,却又分明看到了每一个人都在发生变化。
让人觉得,这份相遇、这份情绪的流动与彼此看见,确实是有力量的。
在我们看见彼此之前,我们各自是孤岛;在我们看见彼此之后,我们也并不融合在一起,但“看见”本身,或许就在带来力量与安慰。
感谢你的孤独照见了我的孤独。
关于《燃冬》的意见,集中在两类:一是看不懂;二是“矫情”、“文艺病”。
说的都不对。
《燃冬》没那么难理解。
它也绝不是部无病呻吟的“青春疼痛文学”。
看懂了以下这个镜头,就看懂了《燃冬》:
冰雕迷宫是人生的迷宫,也是人性的迷宫。
迷宫里,是迷路的人。
陈哲艺先是拍了周冬雨、刘昊然、屈楚萧三人独行的镜头,再以一个全景镜头显示三人被厚厚的冰壁隔开。
仔细看这张图:他们的面前都是墙而非对方——这意味着萍水相逢的三人虽互相擦出了“爱的火花”,但隔绝彼此的内心坚冰并未融化。
从始至终,三人都是貌合神离、各怀心事,他们的精神其实没有交集,只是机缘凑巧、偶然之下,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短暂的抱团取暖。
看完上面这段话,请再回忆一下片中人与人的所谓“爱意”:刘昊然宁可独坐啜泣也没加入舞池和周冬雨、屈楚萧一起热舞。
当屈楚萧借着酒劲儿想要亲吻周冬雨时,周冬雨立刻拽住他的头:喝多了?
——这里到底有多少亲密、多少爱?
互喂冰块、滚过床单就算么?
所以,要从营销号上什么“情与欲”、“三角恋”的角度去解读这部电影,就会错过它真正的表达重心。
这是一部描绘走投无路、百无聊赖的年轻人的惨淡生活与生存状态的电影,对每个人物各自精神状态的呈现要大于对亲密关系的刻画——所谓“关系”,只是心照不宣的互视彼此为苟延残喘的救命稻草,但在内心又都明白:谁也救不了谁。
说白了,就是这么一种每个人都明知其假、但逮着机会把对方当作“遗忘过往”的工具的“利用关系”。
所以拿《祖与占》、《戏梦巴黎》来对标《燃冬》意义也不大(虽然陈哲艺自己在采访中多次提到《祖与占》),具体镜头的借鉴归借鉴(如三人在图书馆中奔跑的场景),但《燃冬》和它们不一样。
法外之徒,1964
戏梦巴黎,2003《祖与占》探讨的是爱情与自由,《戏梦巴黎》的核心是梦想与反抗,这两部影片的确更看重“关系”,不管是爱情关系、不伦关系还是文化关系(欧洲与美国)。
60年代的法国背景导致它们在主题上也更积极进取一些。
相比之下,《燃冬》的底色要简单得多,也消极的多,它讲的是人的孤独与绝望。
刘昊然是个饱受心理问题困扰的“精神病人”,两次挂断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两次试图自杀(两次都为周冬雨所救:第一次想跳楼时被楼下大巴车上下来的周冬雨吸引;第二次想跳崖时被身后那声“娜娜”所干扰)周冬雨曾是前途看好的花滑选手,但脚伤意外让她体育梦碎。
从此将自己流放在延吉,成了个日复一日、重复一样话语的小导游,一天天的挨日子。
屈楚萧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只好任由自己在小姨的餐馆“躺平”,虽心有不甘但也就这么寄人篱下得过且过。
内倾的周、刘要比外向的屈存在主义危机更重。
前二者是“要想活,又活的不耐烦”,而屈是“想活,却不知道咋活”。
周、刘更像——这就是周对刘比对屈更感兴趣(性趣)的原因。
周、刘都曾竭力证明自身存在,一个未达目标一个达到了,如今却都感受不到存在;屈是一直找不到存在感。
这种找不到存在意义的绝望让三个人都选择了逃避:刘昊然的逃避方式是出走,甚至自杀;周冬雨的逃避方式是给自己放假,和故人断交(无论队友还是家人);屈楚萧的逃避方式是躺平,“今朝有酒今朝醉”。
所以重点不是这三个人上演了怎样的“心跳邂逅”、“极限拉扯”、“情欲流转”(服了那些营销号故弄玄虚、千篇一律的评论),而是这三个人都是希望破灭、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人、卑微之人。
因为是一种人,同类相吸(相惜)再正常不过——最直接、最明显的画面譬喻是三个人躺在长白山的皑皑白雪中,不约而同地摆烂出一个“大”字。
那一刻,我相信他们想过就这么睡去。
不再醒来、不再迷茫、不再疲惫。
就像刘昊然说的:“去了(大城市)后也没什么不同”、“你们有没有想过结束这一切”——既然已看透、既然没希望,干嘛还活着?
没有意义也没有道理。
你就说《燃冬》的主题有多丧,对相当一部分年轻人的处境观察有多准确:来自大城市的金融才俊想躺平、想死,而穷乡僻壤的小镇青年也躺平、也想死。
最绝望的一笔是:屈楚萧的小表弟年纪轻轻就跟大人一起躺平了,成天打游戏不写作业。
当屈楚萧对他说:“我走了,你以后一个人躺吧”,小男孩立刻流下了泪水......每个人、每代人都无人可诉的孤独和凄凉无药可解甚至代代遗传。
然而,生不如死的活和死毕竟是两码事,陈哲艺还是为事实上无路可走的主角团安排了不是出路的出路:就像三个人突如其来的选择逃避,莫名其妙的,三个人打算不再逃避。
因为这种三人行的逃避方式也越发空虚,值得再一次从这空虚中逃开了。
——这没什么难理解的,人心和生活不就这样么?
只是主角团的境遇更极端一些。
刘昊然坐车回上海、周冬雨决定回老家——这都是“回头路”,没办法,也得走。
只有屈楚萧毅然决然地骑着摩托离开延吉算是勇敢地闯出了条“前路”,不过请注意:他踏进“新生”前心血来潮地突然变道,差点与大货车迎面相撞。
陈哲艺的意思是说:勇往直前、重获新生和万念俱灰、一了百了就在一念之差、一瞬之间。
总之,他人的温暖是不可靠的瞬间和幻灭,就像冬日燃烧的火苗,最终每个人只有独自上路。
想想吸人眼球的那两场“干柴烈火”的情欲戏吧,那根本不是情到浓时的灵肉交融,而恰恰证明灵魂与灵魂的无法交流:第一次,周冬雨的脚伤使“交流”中断,那是一个人心灵深处最隐秘的伤口,另个人即使再亲密也无从进入;第二次,是刘昊然隔着浴帘抚摸周冬雨,他主动为自己的感情设下屏障——这样的“感情”,是镜花水月、饮鸩止渴。
就这么回事吧。
徐志摩的《偶然》能很好地诠释电影的主题: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现在,还觉得这片难懂么?
矫情么?
这是关注你我每个普通人的电影。
只要诚实地扪心自问下:自己这一天天是怎么过的,平时跟亲戚朋友说话时的状态究竟怎样,就够了。
人在轻佻地嫌弃一部电影“难懂”或“装逼”的时候,需要了解到:有一类电影就不是情节片而是“情绪片”,或者称作“人物状态片”——它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刻画主人公孤独的精神状态和隐蔽的内心世界,这类电影往往没什么剧情,就算有流水账一样寡淡的情节,也是围绕人物服务。
远的如索菲亚·科波拉的《迷失东京》,近的如去年备受好评的佳作《晒后假日》。
都是这样的电影。
迷失东京,2003
晒后假日,2022再谈谈片中出现的几个重要意象:那个先前不见其人,直到最后才亮相的逃犯是“逃避”的符号。
他的被捉表达逃避不是办法:你不可能逃得一生,也无路可逃。
对应着三位主人公因逃避各自的人生而相识、最终又因不得不正视各自的问题而离开。
刘昊然咀嚼的冰块和开篇就讲到的冰雕同理:属于你自己的坚冰,只有靠自己消化。
而“互喂冰块”的暧昧则寄望于:我们或许也能尝试借助他人的体温来消融自身的苦涩——虽然最终是徒劳。
长白山天池,预示着永远在前却往往半途而废、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目标。
那是每个人自以为是的虚幻意义。
你可以把它当成《大象席地而坐》中那头满洲里的大象。
还有那头蓦然出现的熊,理解它的动作需跟之前刘昊然讲的故事联系在一起:虎与熊相约100天后开始做人,结果21天后熊独自变人,这意味着虎与熊这对好友自此不再属于同一世界、再难沟通。
照应着并不相同的三人聚散无常的人生宿命。
而熊非但没有攻击三人,反而是去触碰周冬雨受伤的脚踝是说:想寻求理解和抚慰、获得宁静和解脱的话,选择动物、仰赖超现实的“天启”都比指望人强。
最后,再发几句牢骚:我对如今电影的营销套路是彻底无语了,比如《燃冬》的“大尺度”、”三人行”、《封神》的“封神绑”和“商务殷语”、《孤注一掷》的“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和吃马桶里的卡片,以及前段时间风靡抖音、人人吟唱的“为何绚烂,叫人扑空,为何爱我者予我牢笼......”
简单总结下这些卖点:色情狂的、反智的、巨婴症的乃至精神分裂的......这就是目前宣传电影的大趋势和大方向。
——就问你卯足了劲儿在“跪下”这点上大做文章、试图唤起和刺激的是不是人龌龊、阴暗的心理,及兴奋?
搞笑的是:先前《消失的她》和《芭比》刚才掀起一股女性主义的虚假讨论,紧接着满足最大基数的最大爆款就会来无情打脸——我就是把裙子搞到短的不能再短、我就是要让金晨给王传君跪下,我就是剥削、就是物化,看,30亿了。
想想也真可悲。
《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也是票房爆款,人家在光明正大地拍平等的对待同性恋群体,我们在遮遮掩掩地拍一个性别给另个性别“跪下”,并盘算着让大众自行“脑补”,以“揭露”之名行暗爽之实......就这还“女性主义”呢,权当是个梦吧。
当然,物化女性不算《孤注一掷》最严重的问题,它更大的“卖点”是对诈骗产业链的奇观化呈现和“不顾一切向钱冲”的貌似批判、实则蛊惑的口号。
——前者满足的是人的猎奇心和窥视癖,后者满足的是人极度缺钱的普遍心态和对一夜暴富的白日梦。
至于什么反诈的“教育意义”,谁能从片中得出不上当受骗的经验教训来?
人所满足的,只有我没张艺兴和王大陆那么蠢的智力优越感。
看电影,就只剩个“满足”。
当然,一部面向最广大受众的商业片,有其低俗、“吸睛”的一面,倒也罢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电影的宣发再通通瞄准这些下三滥之处加以放大、大肆炒作,固然能引来更多人贡献更大的票房,但因“货不对板”的问题,事后也易招来更多的谩骂。
长此以往,这种投机取巧、只为票房的“诈骗”宣传对电影产业的良性发展没一点好处。
也会让真正的影迷心寒,一不留神就与真正的佳作擦肩而过。
我就差点错过《燃冬》。
因为它的宣传重点也在情欲、3P上,对一个看过《戏梦巴黎》的人来说,这不扯淡么;对真信了它,看过却发现上当的人来说,不更扯淡么。
《燃冬》不会有票房的,它的豆瓣6.2分(估计还要掉)。
这不是《燃冬》的问题。
不信,就试着去看高达8.4分的《祖与占》,认为《燃冬》“难看”的能看进去30分钟就不错。
虽然陈哲艺是真关心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可时代变了。
1《燃冬》对我而言,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
上映之前,戛纳“一种关注”的光环尚有余温,我却没有考虑报个影评的选题。
我在担忧的是什么?
我想避开的是什么?
我没有把握的是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
取而代之的是,我向两位关系最好,也是最熟悉我脾性的编辑,报上了由这部电影衍生出去的非虚构 / 旅行地理栏目选题。
毕竟,当时这部电影已经被不少人称为“延边旅游宣传片”,周冬雨演的角色职业也是“导游”。
而我自己也曾在延边乃至东北漫游了二十来天。
“延边我们就不写了哈,那边情况比较复杂……之前写过图们江相关的文章都没能发表……”一位女编辑这样回复了我。
她总是这么温暖而周到,我对她满怀感激。
另一位男编辑,则没有回应,直到现在。
2即便选题看似搁浅,电影还是要看的。
毕竟,在今年北影节《漂流人生》的映后,导演可谓言必称《燃冬》啊!
我计划上映首日就来个一睹为快,但那天临时有事耽搁,最后只能在第二天晚上六点多,走进距离最近的一家影院。
影厅里,连我和朋友,一共只有六人。
彼此超级默契地相隔甚远,观影过程中也出奇地安静。
无论大银幕上演着什么场景,都无人惊叹或者大笑、没有窃窃私语或者交头接耳……仿佛置身于电影节。
或许正是没抱太大期待,电影在我的眼里“变得”异常好看。
看之前以为是《祖与占》《戏梦巴黎》《你的鸟儿会唱歌》,看后感觉集张律之大成:《春梦》《柳川》《庆州》……镶嵌上《青少年哪吒》的题眼(一种“点睛”),佐以《日光之下》及若干韩国电影(尤其是那位逃亡者乍看神似薛景求)……但都取其精华,甚至让我开始莫名其妙杞人忧天——为张律“担心”了三分钟,哦不对,应该是整整2个30分钟。
(没有褒贬之意,只是表明我对张律的电影是真心实意地,爱过。
)与张律的“延边”不同,很明显,《燃冬》是一个南方人眼中的北国。
好处是深化了“身份”与异乡人的漂泊感,甚至给我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切感;不足之处就如导游的职业属性,以及当代年轻人的困境——注定停留在同一平面上反复游移,缺乏纵深与立体感的塑造。
散场后,我和朋友聊了足足一顿饭的张律与陈哲艺,当然也有李安和贾樟柯。
不知道为什么,很久以前我就有种感觉:陈哲艺的作品给人感觉很李安,但他一定会和贾樟柯很有话聊。
3回到家后,看到社交网络上对《燃冬》有那么多的差评与非议——却没有一条,能够说服我。
人生第一次,有了种想当“自来水”的冲动。
在几个小群疯狂安利还嫌不过瘾,我干脆发了条朋友圈:什么叫作意外之喜?
什么时候真心实意给个五星竟会不好意思?
有需要影评的朋友吗?
然后配上了豆瓣短评截图,以及5张从前在延边旅行的朋友圈截图。
对我这样一不小心迈入30岁的中年人而言,在有几千个“好友”的朋友圈如此表态,说疯倒也不狂,但说一点后果没有也倒未必。
我没有屏蔽什么亲戚长辈,同事同行,可惜发送时不小心手滑屏蔽掉一个参加过某电影活动的标签(也是唯一一个),没看到的10来位朋友勿怪哈。
所幸的是,有好些朋友被我成功安利到了,都说周末要去看看电影——今天,有人也在朋友圈发了好长一段的观后感,字里行间满溢着喜欢。
巧合的是,其中有两位,正是三年前看了我朋友圈,被安利去延边旅行的朋友。
当然也有前同事,由此直接报了这部电影的选题。
4不过,有朋友也和我坦诚相待:的的确确受不了演员的演技。
个人以为,无论是否喜欢,周冬雨就是这一代最顶尖的女演员,是马良渴望的“神笔”。
近十年前看《同桌的你》,我就觉得周冬雨定会前途无量。
除了演技爆表,也因她创造出一个个同龄人幻想中的“自己”——那些想要成为、却注定无缘的人生。
而屈楚萧的魅力,这次终于切切实实地get到了!
也有可能只有当男生是圆寸发型,我才能get!
希望他薛定谔的颜值,未来少向李亚鹏这一面发展,多往廖凡那方向走几步,最好再有点点张震的感觉!
至于刘昊然的演技,的确令人出戏。
他刚出场几分钟,我就自动把这个角色脑补成章宇——直到看了《鹦鹉杀》的卡司……我是多久没关心国产电影了?
然而,随着剧情发展,我逐渐无视了刘昊然的演技,而是代入了刘昊然的角色:2020年秋天,我,一个在北京工作生活的上海人,就这样近乎逃避地在延边漫游——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幻想能和其中几位成为朋友。
我们可以无所事事,沿着边境前行,向那一边张望,或者,仅仅将目光滞留在这一边。
反正我们这样的“哪吒”,在处处是迷宫的今天,早已无处可逃,无路可寻,最后只好躺下来。
5总之,我喜欢这部电影的若干理由,非常私人。
尤其是电影里的许多元素,也是我近几年想写、想拍,却因种种原因注定未遂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近十年来,我一直在过一种漂流人生:从上海到英美求学,再到广州和北京的媒体与文化艺术行业工作……人生兜兜转转,今年因为家事才“被迫”回到家乡,回到原点,从零开始,从abc开始,轻舟已过万重山,无语胜千言。
胡言乱语唠了这么多,我要去写篇“正经”点的影评了。
看看能不能发表?
看看“自来水”的成果会如何?
大不了,就躺下来。
反正我们已一无所有。
《燃冬》票房口碑双输,不在于它是文艺片,也不能怪观众看不懂,而在于它重状态、重情绪,弱情节、弱逻辑,以此掩盖文本的薄弱,依然暴露了文本的薄弱。
戛纳金摄影机获得者陈哲艺执导,周冬雨、刘昊然、屈楚萧领衔主演,今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入围电影……《燃冬》的关注度一直很高。
只不过,电影在七夕当天首映时,票房和口碑均大大低于预期。
不能简单地问题归咎为“文艺片”,也不要动辄指责观众水平低看不懂,有如此的阵容已经让电影自带强烈的商业元素,何况,卖座的文艺片不在少数。
问题出在哪?
回顾陈哲艺的创作履历,他非常擅长的是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刻画。
在两部备受好评、带有鲜明华语元素的电影《爸妈不在家》《热带雨》中,陈哲艺对敏感关系进行细腻而幽微的探讨:爸妈不在家后,男孩与保姆的情愫;中文课的课外辅导中,男学生与女教师的感情……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后,激情戏、三人行等关键词传来时,不少人以为《燃冬》聚焦的仍然是“关系”。
这是一个误会。
在上海工作的金融男浩丰(刘昊然 饰),前往吉林延吉的一个边境小镇参加婚礼,偶遇年轻导游娜娜(周冬雨 饰)。
娜娜把浩丰介绍给她的厨师朋友韩萧(屈楚萧 饰)。
短短几天时间里,三个迷惘的年轻人建立了密切的关联,随后他们又各奔东西。
他爱她,她爱他,谁爱谁?
预告片中这样的字眼,很容易让观众以为这是一部“三角恋”的三人行电影。
《燃冬》之前,其实不乏经典电影聚焦三人行主题,比如《祖与占》《戏梦巴黎》《燃烧》《你的鸟儿会唱歌》,它们均探讨了三个人之间非常复杂微妙的关系,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揭示人的状态或时代状态。
《燃冬》形式上酷似三人行:浩丰与娜娜有肉体上的激情,韩萧喜欢着娜娜、娜娜只是把韩萧当哥们……实际上,电影并无过多纠缠浩丰与韩萧之间的“妒忌”;至于有些观众所遐想的“两gay一les”,仅从电影给出的信息来看,是有些过度阐释了。
换言之,《燃冬》中,陈哲艺放弃了他原本最为擅长对敏感“关系”的聚焦——韩萧、浩丰不存在因为爱同一个人而敌对,娜娜也没有因为选他还是选他而陷入痛苦纠结。
由此,《燃冬》与以前那些著名的三人行电影本质上是不同的。
陈哲艺这一次更关切的不是“关系”,而是“状态”,他试图经由这三个年轻人去把握、去描摹中国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把故事背景从陈哲艺所熟悉的热带搬到中国的寒冷地带,并淡化对“关系”的聚焦——《燃冬》成为陈哲艺跨越舒适区的一次创作。
这是冒险,是权衡利弊下的选择,也是妥协。
为什么说是“妥协”?
因为《燃冬》是临时起意式的创作。
以前陈哲艺可以花费两三年的时间去慢慢打磨剧本、去把一段关系掰扯清楚,创作《燃冬》时没有这样的时间条件。
陈哲艺在采访中不避讳这一点:在2021年7月份,他手头突然闲下来,有大概半年的时间,他就想着要做点什么、要回到创作状态中,于是他联系中国的制作人谢萌,打算来中国东北拍摄一个冬天的故事。
10月初在隔离14天时,陈哲艺只写了《燃冬》的两页大纲,隔离期结束他才陆续找好全部的演员和幕后团队,才开始勘景,才逐渐有了真正的故事。
尔后,电影于2021年12月在延吉开机,2022年1月初杀青。
有些电影拍摄时间虽然很短,但筹备时间一点都不短,相形之下,《燃冬》的创作太仓促,用陈哲艺自己的话说,很“机动”。
仓促的创作时间,是可以体现导演的巨大才华,但它本身意味着更大的冒险:剧本有可能是不够完善、不够成熟的。
因为没有充分时间去思索三人行的“关系”,于是选择拍“状态”——人物“状态”的摹写有模板可参考,有捷径可走。
《燃冬》说是送给90后年轻人的情书,但浩丰、娜娜或韩萧,除了他们来自中国、生活在中国以外,他们的状态是Z世代年轻人普遍存在的状态。
假若新加坡有延吉的冰天雪地,这个故事在新加坡也可以成立。
浩丰代表的是那一类“优秀的绵羊”,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在大城市找份好工作,活成“别人家的孩子”,却陷入巨大的痛苦,感受到自己的异化、也厌倦了这样的异化,却不知如何挣脱。
浩丰这样的年轻人,存在于上海的陆家嘴,存在于新加坡的珊顿道,也存在于美国的华尔街——《优秀的绵羊》这本书就充分写透了华尔街里的“浩丰”。
娜娜代表的是那些有热爱与梦想,却因为不可抗力,梦想陨落的人群。
她曾是具备天赋的花滑运动员,却因为脚踝受伤不得不离开滑冰场。
失去了梦想,就像抽去了灵魂,她行尸走肉一般做着导游工作,把笑容留给游客,悲伤留给自己。
韩萧则被作为“躺平”青年的样本(虽然电影对“躺平”似乎存在什么误解,下文另说)。
他看上去没读什么书,小姨嫁到延吉并开了一家饭店,他从四川来到延吉,帮小姨的饭店打打下手。
他虽然不是好吃懒做之徒,但平日里在家没少躺,在外没少晃荡,他对生活的态度更轻松也很随意。
陈哲艺确实是才华横溢的导演,虽然是书写这种很模板式的人物,他对“状态”的把握精准、精确而精妙。
电影如果只是单独看人物的每一个状态、单独看每一个人物的片段,都拍得很好,无论是浩丰的口嚼冰块,在喧闹酒吧中的失声痛哭,还是娜娜的几次落泪,她与浩丰的几场情欲戏,抑或对准屈楚萧的每一个特写,都可以让观众感觉到一种类似于“金粉的微尘”的东西,言有尽而意无穷。
有些观众很爱这部电影,完全可以理解,因为电影的诸多片段都具有打动人的力量。
可当这些片段连在一起、当人物的“状态”连在一起时,很多观众就会关心起承转合是否有迹可循、合理自洽,这时,《燃冬》的剧本就有诸多让人疑惑的地方。
在同学婚礼上与同学关系如此局促的浩丰,何以那么快与娜娜、韩萧走近?
浩丰在酒吧中何以突然痛哭?
与娜娜的情欲,足以唤醒他对生的渴望吗?
他是在哪一刻决定活下来,并获得重新去往上海的勇气?
之于娜娜而言,浩丰与韩萧之间,她为何只对浩丰交出自己?
她感受到与浩丰是同类吗,如果是,是哪一刻?
她在电影最末拨给家人的电话,和解的契机是什么?
之所以说电影似乎误解了“躺平”,是因为作为观众,我丝毫不觉得韩萧的“躺平”有什么不好的。
但电影特意以韩萧表弟的视角,来检讨“躺平”。
难道得去大城市打拼才不是“躺平”?
浩丰不就是那种不断拼搏的功绩主义理念的受害者吗?
韩萧对生活的态度是随意得多,但也轻快洒脱得多——哪怕娜娜对浩丰更亲密他也只是一笑而过,这何尝不是挣脱emo状态的一种选择?
可电影最后安排了韩萧的“出走”,带上字典、骑着摩托、离开朋友,奔赴某个远方,潜台词质疑或否定了这种“躺平”。
在极限时间里创作的《燃冬》,存在一个明显的问题:每个片段,更像是导演勘景后觉得这里可以拍个片段,于是就拍个片段,至于片段之间如何关联,主创来不及想得太清楚;观众可以理解人物的状态和情绪,却对他们仨的行动起因、“关系”推进感到不明所以;浓得化不开的情绪飘浮堆叠在半空中,观众置身其中,却没有清晰可循的逻辑线索,没有出口……所以,问题不在于《燃冬》是文艺片,而在于它重状态、重情绪,弱情节、弱逻辑,以此掩盖文本的薄弱,依然暴露了文本的薄弱。
电影的结束有些仓促。
三个年轻人偶然相遇,短暂地相互温暖,又各奔东西。
这段旅程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他们什么?
不得而知。
很难以“感情就是说不清的”“情绪就没必要追求逻辑”来做辩护,恰恰相反,人物的“状态”背后往往有着时代的“症候”,这恰恰需要依托缜密的逻辑呈现。
这并非异乡人陈哲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看透的,他只能大而化之去呈现年轻人一种普遍“状态”,放之四海而皆准。
陈哲艺的电影中常常充满了意象,《燃冬》亦然。
比如通缉犯,三个人在书店里挑选的各不相同的三本书,童话里的“熊女”,去往天池路上遭遇的那只熊,差点抵达的天池……观众可以进行各种解读,比如三个年轻人短暂地作为生活的逃犯,当通缉犯被捕,是否意味着三个年轻人最终也要被生活捕获?
浩丰是否已经一跃而下,他的离开才真正成为娜娜与韩萧转变的契机?
只不过,意象以及它背后的隐喻如果是混沌的,没有自成一体的,那么繁复的意象不仅显得刻意,也是支离破碎的,无法真正成为故事表面文本背后的隐秘文本。
无论如何,还是要热烈欢迎陈哲艺来到中国拍摄电影,也欢迎他下次还来,只是希望下一次能够为电影留下更为充裕的准备时间。
临时起意式的仓促创作,让《燃冬》有不够成熟和完善的地方,但它对年轻人生存状态的关注以及emo情绪的捕捉,仍然体现出创作者很宝贵的问题意识,以及不流俗的艺术追求。
——首发澎湃新闻·有戏——
先指出影片里的三条线索:1. 娜娜和女队友的关系。
女队友来找娜娜的一场戏暗流涌动,言辞之间能感受到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女队友之前一直试图联系上娜娜,但娜娜一直逃避。
当娜娜开门要女队友离开时,女队友对她说“我很想你”。
2. 娜娜受伤的原因。
娜娜向浩丰解释自己脚踝的伤口时,说是她自身原因造成的(原台词是“任性”),而非意外事故。
3. 娜娜跟自己家人长期不联系,直到片尾娜娜与自身和解后才给妈妈打了电话。
以上三条线索指向的猜测是:娜娜跟女队友曾经有过一段恋情,但恋情的结果并不好(可能是被教练发现并曝光了,所以教练对娜娜心怀愧疚,多年来他一直想联系上娜娜,但娜娜一直躲着他),娜娜于是故意弄伤了自己,毁掉了自己的运动生涯,退役离队来到延吉谋生。
娜娜之所以选择离开,既可以解释为她想逃避失败的恋情和前任,也可以解释为她主动牺牲自己好让女队友能留下(两个人中必须离开一个)。
娜娜跟自己家人长期不联系,很可能是家人通过这次事件知道了她的性取向,导致双方关系紧张。
这也能解释娜娜与韩萧的第一场对手戏里,韩萧约娜娜吃饭,娜娜笑着说“你不会是要跟我告白吧”,韩萧说“告白个屁”。
这段对话中两人的状态都很松弛,韩萧丝毫没有被识破“告白”意图后的慌乱和紧张。
这是因为两人互相清楚对方的性取向,知道对方不可能对自己有兴趣,这段对话仅仅只是一对关系很好的gay蜜在互开玩笑而已。
而娜娜和浩丰的性爱戏,也可以解释为,两人都在为自己的性取向苦恼,所以都想试探自己能否对异性产生兴趣。
娜娜甚至在浩丰犹豫的时候直接挑明了“喜欢男的?
”,这其实是娜娜在告诉浩丰,我猜到你可能喜欢男的了,但我还是主动向你提出了性需求,因为我不在乎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只是想跟你试一试而已,你也不用跟我太认真。
而两人第一次尝试性爱没能成功的原因,是浩丰摸到了娜娜脚踝的伤口(这是娜娜上一段les恋情遗留下的痕迹,也是她内心痛苦情绪的根源),这其实在是在暗示,是娜娜作为les的性取向导致两人的第一次性爱尝试失败了。
两人在这一过程中的姿态也都十分别扭(浩丰尤其僵硬),双方都表现出很不习惯的样子,娜娜甚至连上衣都不愿意脱下。
除此之外,影片中所讲述的朝鲜族神话“熊女”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暗示。
在该神话中,熊女终身没有丈夫,她的孩子是她向天神祈求来的。
而在影片中,三人在山上奇迹般遇到了熊(超自然现象),娜娜与熊亲密接触,熊甚至亲吻了娜娜受伤的脚踝(性取向给她造成的创伤由此愈合)。
这暗示了娜娜就是熊女,而熊女由熊变人的经历,也是娜娜终于接受了自己性取向,从曾经的阴霾中走出来的过程。
熊女没有丈夫,不婚生子,多么适合当les的守护神啊(一个脑洞)。
补充:我在观影过程中的感受是,这三个角色都没有完全接受和理解自己的性取向,甚至于他们的性取向都是变化的、流动的,所以才会都对其他两人都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浩丰作为一个独自来旅游的陌生人,才认识娜娜和韩萧短短几个小时,三人就能够对彼此敞开心扉,一起结伴旅行,这正是因为他们仨同病相怜,很快就识别出了对方是自己的同类。
例如,浩丰曾经两次接到心理诊所打来的电话,他却很不耐烦地挂断,此处的常规解释是“他作为抑郁症患者在逃避心理治疗”,而我的猜测是,这些心理治疗根本不是他自己预约的,而是由于在上海时他的“非正常”性取向意外暴露了,所以有人擅自为他安排了心理治疗想要“矫正”他。
联想到下文特地交代了浩丰最大的心结是“他是从河南卷到上海的小镇做题家”,还提到了他有严重的原生家庭问题,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老家的父母在逼迫他去看医生“做矫正”。
再加上,他明明跟婚宴上的同学们并不十分亲近,却还是大老远地从上海飞来延吉参加婚礼,未尝不是为了暂时逃离那个他“被迫出柜”的压抑环境。
在长白山上,浩丰曾试图跳崖,这也符合性少数群体中的很多人都曾有过自我了断的念头。
至于“我不想一个人”的台词、以及“与韩萧同抽一支烟”的情节设计,含义就已经相当直白了。
在影片的最后,浩丰将自己的名贵手表留在了延吉,却选择带走了韩萧的大衣,可以解读为,浩丰在与两人共同经历了这段旅程之后,终于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不再感到压抑和迷茫,于是他披着同性爱人送给他的“盔甲”,鼓起勇气回去直面现实。
类似这种暗示三人“非正常”性取向的例子,影片中还有很多。
这三人彼此之间甚至可以是多元的、流动的爱,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同性恋”“异性恋”“双性恋”这样的固有模式(给习惯了单偶制国产片的观众们一点小小的“生活西化”震撼)。
再或者,他们之间的情愫也可能既非爱情,也非友情,而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情。
总之,三人彼此关系的解读空间非常大,并不是只有唯一正确的解读。
我认为导演(兼编剧)尽管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无法为同性角色之间安排明显的性欲戏,但他仍然为任意两个角色之间都设计了丰富的性暗示,这样做就是为了给观众留出足够的解读空间,让大家可以打开脑洞尽情想象。
当然,以上内容都仅仅是从“性别和性缘”的角度去尝试做了一点分析,本片明显还有相当多的主题表达,其它影评已经分析得十分透彻,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
非常喜欢这种三人行的爱情电影,两男一女的三角恋爱,两女一男的三角恋爱,三个人之间的化学很微妙,不是简单的你爱她她不爱你,她爱的是另一个男的,因为同在一个时空,所以还有男男之间的友谊。
拍的好的话很精彩,不可言说的浪漫与柔情,于无声处的惊心动魄。
整个电影就像三人的一场绮梦,三人因为在一起而共同摆脱了各自庸常的生活,进入自己的内心,进入另外两个人的内心,从各自身上看到自己的映像,感到了自己的渴望,爱欲,以及专属于青春的激情,尊严和高傲。
本质上这部电影是个叙事诗,光看情节是很平淡的,甚至有点离地,但它直指人灵魂,用诗意的电影语言描摹现实一种。
今天我们已经看了太多的短视频,我们生活在这样扰攘的时代,表面热闹,内心空虚,表面繁荣,实质上很绝望。
陈哲艺没有把镜头指向烈火烹油的北上广深,指向写字楼,菜市场,而是把不同人的焦虑抽象出来,放到一个相对封闭落后的地方来表达。
这时我们反而更贴近人物的内心。
更容易听到内心深处的声音。
这是导演给我们呈现的A面,至于B面的内容,我们很容易想象补充,因为我们已经见得太多了。
拍A面还是B面是好导演和平庸导演的分野。
《燃冬》讲了三个不同背景的青年,在这个时代的迷茫无助。
刘浩然演的浩风是河南小镇做题家出身的上海金融男,钱肯定赚了不少但也抑郁了--而且抑郁症非常严重到了要自杀的地步。
他跑到延吉去参加并不是很熟的同学的婚礼也许同时抱着出来散散心的目的,浩丰在整部戏里都是孤独的,离群索居的,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他的抑郁症,和小城的格格不入是外在的,孤独是内在的。
这一点从娜娜看他的第一眼就确认了--因为她也一样。
表面上她是个热情专业的导游,说很多话,逗人笑,引人买东西。
非常勤奋的工作一天跑好几车,但这一切都是她用来转移痛苦的方式,下了班就喝酒,得空就抽烟,这都是麻醉自己的方式。
她的孤独和忧伤来自梦想的破灭--而且极有可能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或许是她好胜心太强,太想成功(片尾她打给妈妈,说起了家乡话)伤了脚踝,功败垂成一蹶不振,自我流放到这小城(也许是因为离她原来奋斗的地方不远)。
韩萧看见她第一眼时肯定也读到了她的孤独。
韩萧也不是个普通厨师,普通厨师不可能摸起吉他就给你来一首《苏珊的舞鞋》。
人和人的相遇是这样的,你和一个人是不是同类眼神接触就知道了。
尤其在你年轻的时候。
人到中年磨平了所有棱角与个性反而和光同尘,习惯了孤独,掩饰了孤独,表演的泯然众人,懒得去寻找同类了。
三颗孤独的心就这样在冰天雪地的小城相遇了,他们度过了人生难得的一段宁静时光,三人结伴吃饭,喝酒泡吧去爬山去旅行,他们计划去白头山天池,乘兴而至,兴尽而返,哪怕因为天气原因没有看到天池。
从山上下来,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段倍觉珍惜,惺惺相惜,心心相印的时光结束了,他们都要打起精神面对自己的人生。
他们也都却都获得了新生。
浩丰乘机场巴士搭飞机回上海继续他的职业,娜娜开始联系家人,从这种自我放逐中走出来,认真面对自己的未来。
韩萧收拾行囊离开这小城出去闯荡。
三个人中没有任何两个人在一起,但从此这段经历将在他们的人生中被数次回忆,被珍惜。
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即是如此。
我被导演的运镜构图感动,雪落山河寂静无声,三个人也不怎么说话,但你能感觉到感情的流动,感受到不求回报的真爱,感受到纯真的知己友谊,感受到暧昧的恰到好处的柔情。
尤其三人共处一室早上醒来的场景,纯真,意味深长,这是之间有真爱才会发生的场景。
三个年轻演员非常棒,尤其是周冬雨,这说明在不同导演指导下,演员表现出的气质可以天差地别。
我看过另外两部周冬雨的电影都不甚满意(山楂树,七月与安生)但这部她的表演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陈哲艺的电影给我的感觉是李安杨德昌式的,基本功扎实,愿意下笨功夫,注重细节。
电影总是看似平淡,但暗流涌动,你若能感受和欣赏其中的激情,能体验震撼心灵的观影感受。
这部电影在豆瓣评分不高,因为大部分人想看的都是眼前的B面,芸芸众生,坚硬的现实,躺平的绝望,而导演给出的是四十之后看山是山众里寻她千百度后的灯火阑珊处。
大部分人当然看不懂,体会不到,因此只能继续面对B面的生活,绝望下去。
一点细节我的理解:我倾向于认为雪山上遇到熊这个场景是虚构的,因为熊这时候应该在冬眠。
可能是娜娜滑倒了,韩萧叫了她一声,抑郁症患者浩丰(也是讲那个熊女故事的人)出现了幻觉。
她和那个女队友之间应该也不是爱情而是友谊。
她的脚踝应该是过度练习伤到的。
《燃冬》是我热爱的电影类型,也是属于“后劲大”的电影,越品味越能揣摩出创作者的用意、关联到青年人的处境。
世界是流动的,人是流动的,性取向也是流动的,但勇敢、希望、醒悟是确信的,这些有力量感的思想也许源于阅读、运动或是看电影,也许像故事的三位主人公一样,只是随机相遇,但却意外找到了前进的力量。
这些形而上的内容如果更能以外化的方式呈现,想必《燃冬》更能在口碑上再上一层,避免了现在要靠大量的脑补、观测,捕捉电影的细节才能略知其中的情感,呈现出“灵有余,但欲不足”的状态。
为什么需要激情戏?
首先肯定能是博得关注,但也是最肤浅的一层理由。
更多的是,这样的戏能把主人公之间的情欲做一个爆发式的体现。
《色戒》中王佳芝和易先生的三场激情戏,观众知道了主人公之间的爱在加深,在彼此特殊身份下依然爱得浓厚,同时也体现主人公之间的权利变化,铺陈接下来的故事,递进了情节,丰满了人物。
《燃冬》中三个人物的情感在欲言又止中停顿,有一种“磕到了但又没完全磕到”的感觉,自然也有一番“不说”的美感。
三人口传冰块,一起探险长白山,分别时互赠信物,无不呈现“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
在我看来,《燃冬》中最美的一场戏应该是浴室里娜娜和浩丰激情戏,男生纤长的左手、女生性感的锁骨,一根头发黏合在女生的右肩,潮湿感迎面而来,氤氲出十足的情欲,隔着浴帘,两人相拥亲吻,情而不色,好看至极。
如果能在娜娜和韩萧、韩萧和浩丰之间也有如此美的两场激情戏就好了,《燃冬》也可能会趋于完美。
三人在痛苦什么?
想必这是很多人和我有一样的疑问,随着电影深入,直至结尾,导演好像也并没有想给出直白的答案。
但我想,答案就在谜面上——“他们本人存在于这,即是痛苦”。
浩丰的痛苦可以联想到一出他的个人前传。
他是一个在上海做金融的年轻人,因男同学的婚礼奔袭千里来到延吉。
故事开头的视点全聚焦在浩丰身上,我们能看到镜头里都是男同学的样貌,这也是浩丰所看的世界。
婚礼本应该是开心的,可他沮丧,两人之间的关系想必自然也无限趋近于同性恋情。
同时,他的职业未必能让他拥有一周的漫长假期,他却在丢失手机又误机后“半推半就”的留下了,这种企图逃离原本生活的欲望也呼之而出。
浩丰这个人物的游荡感是最强的,从河南打拼到上海,发现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虚无,阴差阳错停留在延吉,意外发现同道知己,难不感慨命运实在够随机。
娜娜的痛苦源于童年起始的一连串事件,但也逃避不开同性情结。
按她所说,她从小练花样滑冰,脚受伤不练了,同时她非常忌讳别人看到这个伤疤,背后的故事自然是她所想逃避的。
结合结尾来看,娜娜曾经的“冰友”找到了她,有一种气势汹汹的样子,但言语中很想念她,很有可能是两人过往有一段情愫,但因为娜娜脚受伤放弃了花滑,也放弃了她。
娜娜不联系家人除了不滑冰被指责之外,也可能和这段情愫“东窗事发”有关,于是她选择远走、逃避。
韩萧的痛苦似乎好理解一些,即“小城青年的逃离欲”,他每天没什么正经事,找不到什么存在的意义。
与娜娜和浩丰不同的是,他的逃离偏向于现在,而非过往。
当下的无意义感让他可以成为一切,他开车也骑机车,能做好回锅肉也会弹吉他,可以成为朋友的全勤地陪,能喝酒能蹦迪,也是玩游戏的高手,晦涩的、流动的性向也让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但就是找不到自己。
故事末端,他醉醺醺的看到了一直被追捕的逃犯,比较巧合的是,这个逃犯在造型上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韩萧,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的有意为之,刻画了另一个元宇宙中正在逃避的韩萧,两人有着各自的宿命,在此时空偶然相遇了。
聊聊故事的散文化特质《燃冬》有着所有文艺片的观感体验,即观众似乎像读一篇散文,说了很多事,但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故事会往哪里去。
这种类型的电影往往片段令人深刻,但主题比较隐晦、多元,有时还需要结合视听,总体来看得出结论。
拿《燃冬》来说,三人踩碎冰河表面、浩丰试图跳崖、娜娜轻抚冰刀、韩萧骑摩托直冲卡车而去等片段,都无限让观众联想到“死亡”、“灾难”,全片中时常出现的嗡鸣般的环境音,制造了一种虚无感,试图呈现三个生命火焰很弱的年轻人,在一个看似热闹的“绝望之境”中艰难地燃烧——逃避是人生常态,勇敢是随机的却也是肯定的,还好,有时我们挺了过来。
“熊出没”的桥段算是全故事最高潮的一场戏。
在剧作结构上,熊出没避免了浩丰跳崖(熊出现了,韩萧叫了一声娜娜,浩丰突然醒来,三人团聚),也令三人在理想之地之旅(长白山)有了一个具有冲击性的结尾。
在内容表达上,呼应三人在车上时所说的“熊女”的故事,整部电影开始“通灵”,有了一些神秘色彩,可以理解成“娜娜就是熊女的化身,于是熊不伤害她”,她的命运多了一丝灵性,也可以是“娜娜寻死未果,最终三人都开启向死而生的未来”,意义不唯一,故事也就更好看。
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是“追捕逃犯”的桥段,这更像是导演的一个trap,我一直目不转睛地期待有什么桥段上的关联,但最后发现,可能只是一个指东打西,导演将逃犯的命运和三个年轻人的命运一起放到观众视线里,形成一种互文的状态。
几个人的生命主题都不过一个“逃”字,逃犯的身份则更外化一点,他最终的结局是负面的(被抓住),但三个年轻人的逃,更多是想找到心之向往之地,寻找自洽与意义,更多是积极的、正面的。
导演也借着逃犯被捕的桥段,引出了《燃冬》的结局,很正向,三人开启各自崭新的人生,韩萧走出延吉,娜娜和家人试图和解,浩丰又有了勇气回到上海,三人的情愫交错已不再是重点,观众看了也会生出希望。
《燃冬》很高级,导演没将三人之间的暧昧-耻感-憎恨的链路完全打通,以至于最后只能讲狗血故事,感情停留的点恰到好处,更多的意义还是落在了生命成长上,三人间的情感更多是一个切面,且这种情感对各个人物之间产生的效果更积极,结局也更舒服。
这部口碑翻车的很厉害,看的时候放低了一些期待,看完后我觉得宣发要背大锅。
这确实是一部青春片,但这根本不是一部爱情片,这里面爱存在的每个瞬间,都是对自己当下处境的不满。
爱他人的瞬间,恰恰就是不爱自己的证明。
把它放在七夕上映,宣传成三个人爱而不得,狗血三角恋,真的是这部片最大的得不偿失。
这个宣发让我想起来前几年《地球最后的夜晚》,明明是一部非常小众的文艺片,延续一贯毕赣的风格,但是宣发成一部狗血爱情电影,吸引的受众完全不是文艺片受众,口碑翻车。
差评集中在三个人这种背德的狗血的恋情;像长白山风光片,很平淡。
会被预告片三个人互传吃冰这种吸引进来的观众,是最不希望看到这么平淡的电影的人。
这部片的受众,恰恰就是和《孤注一掷》、《前任4》这种下沉市场奇观堆砌的观众互斥的。
那些电影我写过,是大数据精准算出来,爱看的一种类型混杂,商业类型堆砌,宣发主打吸引眼球,最不电影的电影。
这是一部导演的私人表达,大数据算不出来的一部电影,作者电影是不考虑观众的。
这部片报奖策略其实是对的,陈哲艺是戛纳嫡系导演,报戛纳一种单元其实就能一窥电影风格会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这部片整体架构和《燃烧》非常像,但没有人会觉得《燃烧》是一部三角恋的爱情片。
我觉得这部电影,所有的爱情,都是一种对自身处境厌恶的投射。
他们中没有任何的爱情,只是焦虑在青春期外化成了一种情欲的表达。
这种片子华语早该有了,美剧《亢奋》里,青少年靠情欲解决一切。
家庭问题、人际关系、自我实现,青少年的世界就那么小,小到好像得到一个人的爱就得到了全世界。
又好像那么辽阔,得到一个人的心,全世界的风景放到他面前,他也不在乎。
犯了错,好像这个长夜就真的再也过不去,好像明天就再也不会到来。
这种我愿称“发达国家青少年白人病”,就是“外人看起来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并且“根本不理解你到底能有什么可痛苦”,只要一有心理问题统称为“无病呻吟”的青春期阵痛,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往往只有发达国家拍,因为一旦你有真实的问题可以烦恼,升学、考公、资源不足导致的竞争,你就会陷入现实主义的烦恼且具象的苦楚中。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痛苦的事情,这种痛苦的程度,每个人的相对指数都是100%,并不会因为痛苦绝对指数小,就变得没那么难熬。
所以,我并不愿意认为这些无病呻吟是无用的,阵痛是虚假的。
拍出来可能是矫情的,但这是一种文明进步的标志,我们可以不用爸妈那代人的话语去输出:“就这点事算什么”“打工不痛苦吗,出来社会磨练几年什么心理病都好了”。
痛苦是可以被表达的,悲伤是不可比较的。
创作者可以只写他今天手指破皮,有点疼痛,且不被人比较说,“这算什么,旁边人手断了都没哭。
”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们可以对疼痛,对成长,有着更细微的觉察,且不否认他人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人真的可以因为没有看到一个风景而哭,可以因为一点小事落泪,人可以不坚强。
人生可以真的只在乎这点屁事。
这是一种进步的象征,证明总体社会幸福程度变高了。
有时候可能打工996结束了,看电影里的主角活得挺好还因为一点屁事时常流泪会觉得矫情,我能理解这种口碑翻车的理由。
大家当然可以不是这类电影的受众,但我觉得人是越来越幸福的,是越来越应该去觉察生命中任何让人阵痛,不舒服的情绪,这是一种进步的方向,而不是人类对苦痛越来越麻木,歌颂无节制的忍痛。
正题。
这部片不是爱情片,那是什么呢。
我觉得是“夏令营理论”:完全不同的人在某个地方短暂相遇朝夕相处,产生不同的感情,三个不同价值观的人,不同的价值观在此交汇,每个人通过与他人的碰撞更认识自我,最终退回各自生活,改变一部分的自我。
夏令营里的重点,是成长的自己,根本不是恋爱,甚至都不是那个与自己天差地别的对方。
那部分的爱,是一种向往对方生活的理想,也是一种对自己现实生活不满的宣泄。
浩丰,人设是上海金融精英,多次用手表意向表达他们每个人阶级不同。
患抑郁症,有自杀倾向。
人物小传不多,但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物质比较富饶,精神陷入虚无主义的的人。
这样的人很多,我就是这样精神很孱弱的人。
这样的人,他们愿意在自然风景面前,更愿意看画册。
开始工作后,我最恐慌的事,就是“人生是旷野”。
每个人都说自由是最重要的,但我真的很不能接受,原来我自己很害怕自由。
在一个预设的轨道里走了20年,大学毕业后,告诉我,人生其实是旷野,我真的不知道走去哪里。
我根本没有内驱力要去任何地方,我也不想探索一个旷野,我想打卡,我想在一条只供一个人走的路上走的比别人快,打的卡比别人多,我只想完成盒子里有限的打的勾,我想人生井井有条都是竖线。
我不能接受人生是个沙盒游戏,哪里都可以是结局,我想有新手任务,有主线剧情,我不想走错一步。
所以我喜欢看书,我喜欢看画册,我喜欢欣赏美的东西。
我喜欢看能看完的东西,合上书,我就要打开豆瓣写“读过”,我每年要写年度总结,我每年要看50本书。
我叶公好龙。
我喜欢看山水画,但我真的看到山水,我真的看到这片旷野时,我只想流泪,我只想哭,从来没有人教我怎么看一眼看不完的东西,没有人教我怎么欣赏不用画重点的美,如果不拍照,不带手机,我拿什么去欣赏自然,在那一片雄壮的、不近人情的雪山面前,我的人生算什么。
旷野的全景图拉起来,我就被迫面对我人生的无意义,我短暂的这一生,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有意义”,你告诉我其实都没意义,我为什么还要再走,我还要再走去哪。
大萧则是一个离“自杀”最远的人。
他活的人间烟火气,活的世俗,混沌。
他活的脚踏实地,他不看书,他活的没有目标,走的漫无目的,但他从不质疑生活,他从不问意义。
娜娜则在他俩之间,既羡慕大城市的生活,不甘心在小镇里活着,又仍然困在当下的处境里,不愿意去面对那些伤痛。
所以大萧喜欢娜娜。
大萧是一个生活没有什么目的的人,但娜娜是一个有想做的事情的人,她会流泪,她不甘心,她好像就随时准备出发,又随时被迫停下。
她醉的时候闭着眼,就好像完全沉迷到当下的生活,每一段音乐。
但她一旦睁眼,又好像根本没有喝醉,她的眼睛分明没有一丝雾气,没有迷茫,她好像就是准备在这歇歇脚,随时会出发。
而娜娜是羡慕浩丰的生活的,浩丰是一个大城市撕开的裂缝,她也曾瞥见过是否有另一种可能性,自己成名,如果没有摔伤,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其实,浩丰恰恰是最羡慕大萧的。
浩丰已经是一个物质层面自由的人了,但他精神囿于生活中,深陷存在主义陷阱,他不会被那种娜娜那种爱慕所吸引。
他恰恰是不再接受世俗的那种名利的追逐,才会开始陷入虚无,所以他需要的不是这种爱慕。
因为有人因为他是大城市的人,因为他光鲜亮丽喜欢他,他就会被更有名利的人比下去,他就依然在这个名利场里被比较,卷到无休无止。
在他们夜晚用闪光灯照猴子跑来跑去的时候,虚无主义到达一种顶端,他说,你们不想就这样毁灭吗。
在他眼里,猴子就像是西西弗斯推铁球一样,跑来跑去,但其实永生永世都在笼子里循环,毫无意义。
大萧说,你俩都喝醉了吧。
其实就是跨出了这种循环,意义可能是,我觉得我现在生活的挺好的,我就根本不想荡去哪,我根本就不想走,你也别问我意义。
猴子多开心,也不用想事情,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可怜猴子,猴子可能还觉得你天天工作更不开心呢。
这就从“生活在别处”,转化成了“生活就在此处”,没有别的想象的,更快乐的生活,我就是一只猴子,我每天荡的就特开心,遑论意义。
那种自然主义的感觉一下子我就落泪了,那种“以后做到了XXX,我就XXX”焦虑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这种豁达和开朗,真的是让我释怀很多,“我哪都不用去,我在这就能快乐。
”这种治愈是很多电影如何说教都完成不了的,但是这种非常戳我。
这三个人的感情是流动的,大萧和浩丰其实在酒店那场戏也就暗示着他俩也是有感情的。
娜娜希望有继续出发上路的勇气,所以她爱一个在大城市的浩丰。
浩丰恰恰是不想再出发了,他想停下来了,所以他爱漫无目的的大萧。
大萧真的想生活有一个目标,所以喜欢的是那个随时要出发的娜娜。
但他们的爱是无望的,娜娜想要出发的勇气,恰恰是浩丰的痛苦,浩丰想要的停下,恰恰大萧最后就决定上路。
这种不过是他们自身境遇的投射,爱是无望,希望也是无望。
因此浩丰和娜娜在浴室里,情欲中其实隔着一张帘子。
娜娜和大萧拥抱,大萧没有回身拥抱他。
自己对他人的爱是想象出来的,他人对自己的爱是自己最不需要的。
这使得他们三个是坚固的,流动的三位一体。
但当他们每个人都展露出想法,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原来自己的生活,也是他人羡慕的生活;自己羡慕的生活,其实也被他人厌恶。
生活不在别处,更好的生活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他们就不再流动了,因为不存在答案了。
两点线性之间,是存在答案的,但三个人,组成的是一个循环,就永远都没有尽头了。
你可以把他们三个人高度抽象为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不同状态。
一个人入世,会羡慕一个功成名就的人;一个人功成名就了,会羡慕一个尚未出发,很期待未来的年轻人,对未来保有着想象。
年轻人艳羡成熟;老年人羡慕童真。
最终夏令营会结束,生活要继续,依然要面对残酷的生活,孱弱的自己。
但知道每个在路上的人都会困顿,足以慰藉步履匆匆的行人。
映后采访我问陈哲艺导演,我说你是一个新加坡导演,你的成长环境是热带,为什么想要到这么冷的地方拍戏。
他说他想拍冬天,因为他生活在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热带,他想拍拍看最冷的地方,他想拍真正的冬天,但不想拍南方的冬天,所以叫人找了中国最冷的地方,选做取景地。
这可能也是一种生活在别处的想象吧。
会不会和现在的生活不同呢,这该是我们出发的目标,不该是诘难自己不够好的话语。
燃冬里流变的爱是一种三者关系,假定的三个位置:主动A 被动B 与停滞C。
金融家浩丰明显是B偶遇导游娜娜,误认为娜娜的热情是A,暗恋导游的本地自家餐馆的司机韩萧是C。
但娜娜的伤疤下,她的自我认知是B,她对带名表成功者的想象中的爱慕是来源与对浩丰是A的误认(所有浩丰的脆弱场景里娜娜总是缺席的)。
在与两个B的相处中韩萧的C代替了娜娜呈现出另一种假A,一方面吸引了浩丰的B也吸引了娜娜的B。
旅途把位置挪移了,也改变了爱的关系。
娜娜转而拥抱韩萧表达其自我认知由B转C,她重回家人的熟悉环境的态度和韩萧的C如出一辙,也许停滞也可以是自足的状态。
娜娜获得了新的奖牌,手表一枚(手表之前已经毫无理由的停了,更加深了停滞C的象征意味)。
浩丰收获了一个故事,也通过虎熊的互认看到了娜娜是B,一层浴帘显像了隔膜,浩丰的旅途还在继续,依然是找A的B。
韩萧得到一本字典,决定要向未知出发,由C转真A。
逃犯是韩萧的镜像,也是三个人的镜子,浩丰关注他,是绝望的自己B,娜娜忽略他,即掩盖/忽视的自己B,韩萧与他撞见,看见了行动的价值A(逆行向前的自由)。
作为一部爱情题材的文艺电影,《燃冬》的底色是沉重而深邃的,脱离了单纯的浪漫幻想或故作呻吟,具有某种朝向社会议题的审视勇气。
而兼具独特性与代表性的人物形象,则成为主旨生发的重要出口。
娜娜、韩萧与浩丰,既有其共通性,又各自拥有可供单独阐释的空间,成为当代某类青年族群的象征和缩影。
《燃冬》中的刘昊然是令人惊喜的。
胡子拉碴的造型,恍惚落魄的神色,孤独颓废的状态,一身黑色风衣仿佛融进了东北的一片苍茫之中,令观众难以一眼认出。
在《唐人街探案》《一点就到家》和《四海》之后,《燃冬》中的浩丰一角,深刻地验证了刘昊然对表演舒适圈的不断突破,展现出强大的表演空间延展潜力。
浩丰这个角色是现代都市中激情磨灭、疲惫不堪的年轻人群体的典型代表。
在成长求学和工作生活的道路上,他始终试图逃离,但无奈被强大的命运之网所困,难以实现心中的自由理想。
面对夜晚动物园铁笼中的猴子,他对韩萧和娜娜说:“你们想不想,结束这一切?
”他甚至计划好了要在长白山白雪皑皑的峰顶一跃而下,结束生命,获得最终的解脱。
一段异乡旅途中不期然发生的一段限时爱情,似乎为他注入了新鲜血液,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但荷尔蒙推动的激情邂逅的结局注定是分离,瞬间的快感结束之后是持久的悲伤和永恒的迷茫。
人物压抑难言、不堪重负的状态,恰能映照出时代的侧影。
电影的寓意隐匿在叙事的表层之下,正如长白山深厚的积雪掩藏下的土壤。
在晃动失稳的摇动镜头中,电影渲染了激烈迷醉的狂欢情境,而身处其中的一群被边缘化的年轻人,则在此享受着一场场神经质的本能宣泄与释放,逃避着人生的无意义与理想的悄然崩塌。
在攀登长白山的雪峰时,三人在雪地上的“躺平”,是最为直接而真实的内心表达。
《燃冬》中的浩丰,令人想到李沧东的《燃烧》中的李钟秀,同样是被现实碾压至无声的小人物,面对生活投掷而来的巨大障碍,无奈而无救的他们选择在沉默中吞咽痛苦,在矛盾中拉扯挣扎。
浩丰的动人之处,是历经折磨仍然保有的朴素的真诚,以及最终决定回归现实的可贵勇气。
片尾曲朴树的《苏珊的舞鞋》,真切而生动地写出了以浩丰为代表的被生活围困的年轻人心中潜在的渴望与梦想:“苏珊有双神给的舞鞋,能带她离开倦怠世界。
”借浩丰的人物发展轨迹,电影试图在飞升的理想与坚硬的现实之间寻求象征性平衡与和解,而人物本身更具现实的情感力量。
刘昊然把屈楚萧带回酒店房间结果什么都没干是我最失望的。
从热带到东北雪地,没有那么的水土不服,陈哲艺在这部电影里更多的是捕捉和展现人物的微妙流动的情绪与状态,三人行的三角关系是表面,内里是每个人物各自的挣扎流露。枯萎的树枝、慢慢融化的雪,含在嘴中的冰块以及长白山上的熊这些意象,都充满了不同的情绪,可以有多种解读,陈哲艺导演映后也说有些东西存不存在,该以何种情绪存在,都取决于你自己。当然叙事的悬浮与空洞是明显的缺点,以及三人中表现最好的是屈楚萧…
3.5星吧 算不上一段故事 而是一种南橘北枳的情绪 三个主演倒是值得一说:周冬雨已经成长为值得信赖的女演员,虽不是每场戏都恰如其分,但眼里的情绪和阅历够了;屈楚萧出场就惊为天人,粗野气质与日常平民生活氛围完美融合,可惜在某些放大情绪状态的镜头时还是露了怯;刘昊然令人困惑,从少年到青年,增长的似乎只有年纪,那种苍白的底色带来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气质,撑不起任何写实感(重新分析剧情突然明白导演为何要选他,可惜演员的单薄内在只能演出虚张声势,可信度不足导致割裂感被放大)我很好奇,似乎刘昊然在年龄增长过程中,既没向主流普油男性气质投诚,又没用阅历和思考来修炼和丰盈自身,就保持着一种苍白的小孩气质平移到了如今。或许男人确实可以不用成长,但观众也不会一直忍受。
第一次看陈哲艺的片子,就还挺喜欢的。好多人骂拍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理解导演拍的是青春的一种状态和氛围。迷茫,梦想没了,该如何生活?在大城市被捶打破碎,该如何修复?而没见过大世界的人,要不要出去闯一闯?主要还是在搬演青春,至于其中的喜欢、情欲、感情,都是自然流动的。该发生就发生了,该结束也一定会结束。
入场前怀着最低的期待,离场却想说好难得。所谓的情欲流动似乎更多是对虚无感的排解,在身不由己的漂游里找块浮岛靠一靠。以“大胆爱”作吆喝,回声却只是娜娜“挺好的还活着”的答话。“冷”的意象极好,口中的冰块、婚礼外的阳台、坠落的散雪,好像忽然把强光照进生活的空洞,让人清醒或出神,久违地感受到一点什么。娜娜问浩丰:你是游客还是朋友?最后才发现,大家都是异乡人。跟团游或自由行,走景区或爬野路,游客而已。要是错过下一程的飞机,那就顺势多待几天。
描写了一段真的可以沉浸的自然情绪,如果真的经历过向下凝视的时刻,就会知道这不是无病呻吟,如果你未曾经历过存在主义的质询,那就只能送上一句“看不懂的是幸运”。2022.8.19 17:58于英皇首映礼。
故事一团稀碎,三个人的故事一个都没写明白,我就想问一个问题:这么烂的故事凭什么入围戛纳?就因为陈导是戛纳系导演?莫名其妙爱来爱去,动不动就哭鼻子掉眼泪,莫名写了个犯罪分子还和故事主线屁关系没有,一切人物动机都莫名其妙。看得我满脸黑人问号😅 😅 😅 😅 😅
大银幕重看。有一些剥削景观的拙处,但的确有不少情绪的功力藏着。问题还是由内而外的残缺,准确而简洁这一点荡然无存,确实算陈哲艺生涯最差。
不知和戛纳版本是否有不同,我的感受是,从表演效果来看,只有刘周都爱上屈才是成立的,其他的可能性都很弱。
刘昊然和屈楚萧在酒店没来一场床戏是这部电影最大的败笔
像是南方人第一次看见雪一样的荒谬
看的时候总会想起《燃烧》,在我看来,两者有着同样的内核“孤僻边缘化的人物对于现实压迫的选择”。浩丰(刘昊然)就像冰块一样,无论娜娜(周冬雨)和韩潇(屈楚萧)如何接触,得到了也不过是冰融化的水,永远无法接近这个外来者的内心。浩丰是冰的来源,娜娜借传递冰而接触浩丰,韩潇作为始终的娜娜内心的“外来者”,始终不被接纳。长白山的大雪下藏着融不化的坚冰,有人想用坚冰来结束自己,找个地方,闭上眼睛,然后变成雕像一般。熊女在冰上起舞,她本来就属于这里。韩潇作为物理和精神上的外来者,告别内心的“娜娜”,漫无目的的逃离,如同《逍遥骑士》一般。
No. 9939. 前入围2023戛纳一种关注单元。延边大型旅游宣传片,倒也符合陈哲艺作为海外华人导演的身份。技术上除了那只熊的CG不太行之外没得说,人物写得也蛮细腻,但是最大问题就是为拍而拍,为三人行而三人行,实在不知道拍这部片想说什么。倦怠社会?性向流动?抑郁困惑青年抱团取暖?为什么要在延边拍?为了热门的“跨境民族”吗?三个主角都是延边的“异乡人”,片里东北话都没听到几句,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延边不要沦为景片?就不说张律或者《延边少年》了,有些北电学生作业都能解决这个问题……
烂片,对周冬雨真的很失望,少年的你演的多好,这个差太多了。国内观众降低期待吧😅😅😅
只说性感这方面,刘昊然在屈楚萧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冰天雪地里,三个年轻人骑着摩托疾驰,手牵手狂奔而过,把所有未曾言明痛苦和烦恼都冻在冰块里,含化了、咽下去、吐出来,似乎人生就能容易一些。从开头就明了,三人行不过是短效止痛药,只是有了延吉的雪景和人气儿,多了些氛围加成,让三个主角们身在limbo如在heaven(天池)。所有的motion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在出口成雾的热气中氤氲成立等可取、小心守护的浪漫…理解了陈哲艺为什么说自己总在拍“异乡人”。
还是熟悉的陈哲艺的细腻笔触,他太擅长描摹这些偶然发生、难以定义的情感,这次的叙事比前作更加流畅明朗,三个个性迥异的年轻人间暗流涌动的情和欲也很容易获得观众的共鸣,分寸拿捏刚刚好,弥补了华语青春爱情片的一块空白。周冬雨的率性洒脱、刘昊然的优秀独立、屈楚萧的大大咧咧都在三人的一次旅途中渐渐袒露出了另一面,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陈哲艺式的意象、符号也都还有,比如逃犯、天池、熊。有意思的是,《燃冬》宛如另一种“延边少年”,少年最终还是骑着摩托冲了出去,看似无忧无虑的他们终将在忧伤中长大。
脏啊,太脏了
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糟糕。镜头挺电影感的,人物整体也立得住。对于年轻人的混乱无奈冲动我都四十了也还能理解,有点不太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反而好像不理解了。冲击奥斯卡有点扯淡,但是不难看。而且看得我想再去一趟长白山。ps刘昊然和小黄鸭电梯里那一段看得我有些不适,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确实那段挺恶毒的。。
B+. 并非想象中的狗血三角恋,而是三个受伤的人依偎疗伤的过程。燃冬燃烧的不止摇摇欲坠的爱火,更是冰封之下逐渐解冻的生之欲与知觉。比起确凿的起承转合,陈哲艺更感兴趣的是冰缝漏光前后的明暗两秒、拥抱分离时候的冷暖交替。用一连串的符号编排,去捕捉植根于情景、涌现于当下的情绪,即便并非总是奏效,却也不乏闪光的瞬间。演员们松弛又充满张力的状态真是迷人,让人无数次想要撕开屏幕加入他们。唯一让我困惑的问题:上海哪有刘昊然这样的金融男?请立刻介绍给我。2023.5.21 Debus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