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女人的碎片》赢得普遍赞扬,颁奖礼上凡妮莎柯比因此封后。
四个月后网飞终于让全球翘首以待的观众一识影片的真面目。
影片出片名前的二十多分钟的长镜头一下子抓住了观众的眼球,镜头如同一位误闯入主人公家庭的观众一眼不眨的目睹了眼前的这场惊慌失措。
玛莎和肖恩决定在家里迎来他们家庭的第三位成员,然而他们预约的助产士在忙其他人生产,来的是个陌生的。
临时换人,不安的情绪萦绕着他们,也通过镜头传递给了观众。
随着生产继续,不安在继续,最终悲剧果然发生了。
影片实际上就是围绕着痛失爱女的这个家庭讲述了关于家庭、悲伤、尊严的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就是凡妮莎柯比扮演的玛莎,出身豪门,事业有成。
失去怀胎十月的爱女使她陷入悲伤。
然而在悲伤之中的她依然尽职的完成着社会赋予她的其他身份,在职场依然是一个严厉的女上司,在豪门的家庭里,依然是一个独立自尊的女儿。
她并不觉得需要通过这件悲伤的事获得他人的同情、怜悯。
她对他人特别是陌生人的出于同情的安慰礼貌的,同时又略显冷谈的接受。
在影片最后那场法庭戏中,人们都把婴儿的死亡追责于那位陌生的助产士。
玛莎冷静的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位助产士无责,并对那个陌生的女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的帮助给予了感谢,哪怕最终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
不以自己的悲伤去伤害无辜的人,不以自己的悲伤而忘却对他人的感恩,不以自己的悲伤而在他人的怜悯、同情中迷失自我,玛莎活出一个人最需要坚守的尊严和高贵。
影片的男主人公肖恩是以玛莎的反面形象出现的。
面对失去女儿的悲痛他无法自拔。
已然戒了的烟又复抽了。
醺酒、出轨,怨天尤人,念念不忘要将陌生的助产士送进监狱。
面对玛莎的冷静,他倍感愤怒,无法理解。
影片创作者在这里并不是简单的让肖恩成为一个丧失自我的人,而是从深层次刨析了这个人物。
在影片开始,肖恩以一个体力劳动者的形象出现在一个脏乱的大桥施工现场。
我们可以看到这组镜头冷色调的阴暗和后面电影家庭画面暖色调的明亮有着明显的不同。
实际上在电影里面肖恩是一个娶到豪门女的普通工人,他对这个家庭一直有着自卑的情绪在里面,开场的部分玛莎的母亲给他们买了一辆汽车,肖恩一边走向汽车一边嘀咕着是丈母娘看他无能怕他买不起汽车。
在失去女儿后,他的痛苦反应未必就完全是对女儿的感情使然,里面应该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他把女儿视作他在这个家庭存在的象征,他对失去女儿的悲痛中有对自己在这个家庭失去存在感的悲痛。
在玛莎处理掉婴儿用品时,肖恩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愤怒了,因为他觉得这是在抹去他对这个家庭所做的贡献的痕迹。
而对无辜的女助产士穷凶极恶的追杀,更是他觉得必需要有人为他的这个惨痛的经历付出代价。
他的这种色厉内荏的强大,玛莎家人自然一眼看穿了他虚有其表,最后被厉害的丈母娘一张支票打发回了老家。
当然在这里并不是说体力劳动者配不上豪门,或者说宣扬门当户对的婚姻观念。
只是想说当家庭中的双方在物质财富创造能力不平衡时,该寻求精神层面的平等。
在精神层面每个人都应该有自我追求的尊严和高贵。
而这种尊严和高贵不来源于别人的施舍,也不来源于别人的怜悯,而是来自于个人对社会、家庭、别人价值的实现,来自于自我对正直行为的追求和坚持。
影片通过对玛莎和肖恩的比较,表现了在巨大的伤痛面前该如何体现对社会、家庭、爱人的价值,该如何保持个人的尊严和自我。
这部影片是匈牙利导演凯内尔穆德卢佐的第一部英语电影。
凯内尔穆德卢佐我个人觉得是被中国观众严重低估的一位导演,此前作品在豆瓣上一部刚过7分,其余作品都在7分以下。
凯内尔穆德卢佐是从洛加诺出来的导演,五次入围戛纳,三次主竞赛,二次一种关注,得过一次一种关注大奖。
《女人的碎片》是他第一部到威尼斯的电影。
实际上我个人觉得他是属于奥斯卡的导演,对大场面的精准掌控和影片剧情化的处理显得更奥斯卡,从这点上说,本片是他第一部英语电影,第一部不去戛纳去威尼斯的电影,应该是他对职业新尝试的开始。
《女人的碎片》是一部剧情化的电影,凡妮莎柯比的表演可圈可点,她为表演不仅在脸上,还在手上,在脖子上,在一切呈现在观众眼前的肌肉上。
但影片缺点也有,结尾仓促、生硬,肖恩就此消失了。
里面苹果、种子等的隐喻象征有点无聊,更多像是导演的自嗨。
但总的来说,凯内尔穆德卢佐在走向工业化的电影时,保持着个人对社会的观察、思考,还是值得肯定的。
凯内尔·穆德卢佐的这这部好莱坞处女作拍的很有重量,后劲强大。
影片叙述了一个意外过后,人们没有办法为彼此疗伤,痛苦加俱,关系如共振的大桥一样崩塌损毁的故事。
真正的悲剧不是意外本身,而在于个体对意外的承受方式的不同而带来的矛盾的不可调和性。
电影的开篇有长达几乎半小时的分娩长镜头,极大程度的把痛苦视觉化。
观众的心一直被揪住,共情在一开篇就达到高潮。
这种沉浸式拍摄让后面观众的情绪共鸣体验更加流畅自然。
这时候两个人的感情还很缠绵,男人有面对生产的无助和恐惧,但是也在极力分担女人的痛苦。
听到婴儿的啼哭,观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次家庭生产看似顺利。
可不到一分钟,小婴儿身体慢慢发紫,失去了心跳。
漫长的苦痛拉开序幕。
悲剧就像台风,过境后人们不得不面对那些鸡零狗碎。
影片选择用碎片化的生活把痛苦慢慢平铺开来,一切突然阴郁静默下来,和片头爆发性的生产镜头形成强烈的对比。
随着婴孩的消亡,他们的分歧也渐渐开始,男人无能的愤怒和女人静默的痛苦,一收一放,把矛盾冲突表现得很如此不可调和。
男人拼命想要把痛苦宣泄出去,他想尽快让产婆受到惩罚,他尝试邀请女人去西雅图公路旅行,他尝试做爱,而这些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
女人选择承担和内化痛苦,她有自己的疗愈方式,她好像突然对苹果着迷,她在各种场合咀嚼苹果,仿佛一种仪式,她尝试让苹果核发芽,而一开始导演并没有交代这一隐喻背后的原因。
但是没有人选择配合女人自我疗愈的节奏,没有人尊重她作为一位母亲的选择。
她尝试着舔舐伤口,却被不同人以不同方式撕扯开来。
女人的妈妈强迫她去法庭,阻止她把宝宝的尸体捐献,妹妹觉得姐姐应该的做法是在逃避,觉得她去看心理医生。
丈夫受不了她的冷漠,甚至对她产生了暴力行为,把当初用来帮助生产的瑜伽球砸到她的脸上,还选择了和女人的堂姐偷欢。
最后女人的妈妈给了男人一笔钱,让男人离开她,男人照做了。
女人一声不响的看着他离开。
这一切的一切,社会的舆论,亲人的压力和她们的大义凛然,是女人痛苦的共振,让玛莎的伤口不断加剧。
影片中有很多女人独处的镜头,很是耐人寻味。
最后女主还是选择了出庭,她的辩护律师是她的表姐,也是男人的出轨对象。
在法庭上,产婆的辩护律师不断追问她当天的情景,不断逼迫女人一遍又一遍的撕裂伤口,冰冷的司法体系完全无视个体的痛苦。
通过女人的呈词,我们终于知道了荧幕中反复出现的苹果究竟是何含义。
原来是母亲觉得她死去的宝贝闻起来像苹果,看到这里我情绪的最后一根弦也被扯断了。
女人最后选择了不追究产婆的责任,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原谅,我认为这是一种独自承担。
可能只有母亲知道,这种痛苦根本没办法被安慰,让产婆服刑或者赔偿经济损失,根本没有意义。
女主终于完成了痛苦的内化,她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因为在女主看来,丧子之痛,无法靠法律,社会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疗愈。
看Pieces of a Woman(《女人的碎片》)之前,就听人说,看这部片的时候会想起《海边的曼彻斯特》,我已经知道这是部悲伤的电影。
开头是长达三十分钟惊心动魄的在家分娩镜头,在经历了孩子心率太低后,孩子终于出生了,夫妇两人抱着孩子欣喜无比的时候,我跟助产士一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为只是虚惊一场。
结果急转直下,孩子短暂地来到世间,身体迅速发青,猝不及防又走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咯噔吓了一跳。
面对猝不及防的丧失,本来相爱的夫妇两人渐行渐远。
女主玛莎悲痛但也克制,没有撕心裂肺的镜头,冷酷的脸上写满疲倦和心碎。
她第一次激烈表达情绪是在给女儿选墓碑样式,在女儿名字的拼法上跟丈夫出现了分歧,她说墓碑上写的不是她女儿的名字,应该用美国拼法,她丈夫认为应该用匈牙利拼法,并轻描淡写说这只是小细节。
玛莎听了很生气,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是失望,她马上拿起衣服掉头就走,说小细节,你说得对,这只是小细节,反正也不会有丧礼,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真是浪费时间,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要把女儿的遗体捐赠给大学作医学研究。
她极其孤独,没有人可以帮她,就连曾经彼此深爱的丈夫,在这样的苦难面前,也没有和她站在一起。
他不同意捐赠女儿的遗体,他不管玛莎的反对,听从她母亲的指示去起诉助产士,顺势还跟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睡了。
他也是悲伤的,他跑去海边哭着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活下来,他对着结冰的海边大吼“为什么”。
但他的悲伤很快被出轨、酗酒所稀释,他也无法感同身受玛莎怀着孩子的每个月的身体的变化、生完孩子又失去孩子后身体的反应和内心的悲恸,他邀玛莎跟他一起出去旅游散心,被拒绝后他逼迫玛莎跟她上床,连让玛莎自己拉下拉链的几秒钟都不给,暴烈地撕扯她的裤子,后来他恼怒地甩下一句“我完全没有兴致了”,留下掩面啜泣的玛莎就走。
面对失去的痛苦,玛莎独自缓慢、安静又坚定地调整自己,她回去上班,然后又辞了职,在超市轻轻抚摸着仔细闻红苹果的香气,在浴室淋浴发很久呆,在雪地里抽烟,深蓝色的指甲油剥落,给皑皑白雪染了色,在雪地里跑步,去处理女儿的遗体,决定捐赠遗体给医学研究,跟母亲和丈夫对抗,去书店找书,回家把苹果核一个个切下来,按着书上教的方式一步步做好,等待苹果核发芽......
这是她面对的方式。
而她母亲认为她在逃避,她母亲是个专横的中产,希望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她认为正确的面对方式是起诉助产士,让她赔偿,伸张正义;她母亲动情地说我不希望别人评论你,然后不知道第几次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讲她小时候在父亲被拉去奥斯维辛集中营后,如何幸存,如何抬起头,捍卫自己,希望玛莎也像自己一样,去法庭对质,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否则永远无法面对伤痛,走出阴霾。
玛莎第二次激烈表达情绪是在这时候,她愤怒地大声告诉她母亲,我有在面对,伸张正义是你想要的方式,是你需要的,不是我的方式,不是我想要的;你觉得我很羞耻,你担心的不是别人怎么评论我,你只是想要我符合他们的价值观;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我,他们的感受不重要,我怎么想才重要,这是关于我的身体!
前几天刚好看了一个女权主义者博主Alex在死产后发的一个视频,她在怀孕六个月后发生了胎停,经历了死产,在视频里她忍不住泪流不止,说希望在经历过这次苦难后能够变得更强大,朋友告诉她,你不一定要强大,这个时候你怎么做都可以,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你可以用很多时间来哀悼,你不一定要有正能量。
我觉得很感动,这种时候能够给予的不多,但可以给予受到伤害的人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悲伤,去流泪,去倒下,然后让她用自己的方式慢慢站起来。
被强行灌输正能量和被告知怎么做才正确,只会令人窒息。
Alex说,她丈夫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一直都记得她丈夫跟她说,他觉得最难过的地方是,有些地方我帮不到你,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去调整。
听到这句话我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如果玛莎的丈夫也给予她很多的陪伴,跟她说最真诚体己的话,告诉她,我一直会在你身边,但是有些东西是我体会不到的,是我帮不到你的,需要你自己来拉自己一把,他们大概就不会越走越远,最后分崩离析,玛莎也会少很多孤独和寒冷。
有个印象很深的细节,失去女儿后,玛莎回到公司上班,有个男同事占用了她的办公室,理直气壮地一点没怂地要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她去厕所,从门最下端看到她脱下内裤和纸尿裤;后来她去商场,静静看着橱窗里小女孩的衣服,怔怔看着店里的小女孩挪不开眼,女孩也怔怔看着她因为漏奶湿掉的衣服,她尴尬地赶紧走开。
没有了孩子,但身体反应依然跟其他生完孩子的妈妈一样,其中隐秘的难过、孤独、尴尬、屈辱,只有自己知道。
Alex也在视频里说到,最痛苦的时候是,她的身体知道她生下了一个孩子,但不知道TA是死的,所以身体会分泌催产素,乳腺会分泌乳汁,还是会涨奶、漏奶,更难受的是会非常非常想有个孩子抱在怀里,感觉想去偷个孩子抱着喂奶,想立刻马上领养一个婴儿抱着。
那种女性身体和激素的反应,只有经历过的女性自己才能够体会。
Alex流产后非常难过和自责,觉得为什么别人都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却不能。
后来她去google后才发现,她不是少数,很多人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很少有人说出来,她说希望录这个视频把这件事说出来,可以帮助到也在遭受同样经历的人,告诉她们,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去年Meghan也公开了她曾经流产的消息,她在New York Times里有一篇文章The Losses We Share里写,失去孩子的悲伤是巨大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女性都经历过流产,但说出来的人很少,因为这是禁忌,伴随着羞耻。
但当有人开始勇敢地讲述自己的流产故事的时候,打破沉默,其他经历过同样悲剧的人像是被得到了许可,才敢敞开心扉,开始述说。
Meghan在和Harry结婚成为王妃之前就说过,她希望能为女性发出更多的声音,讲述更多女性的经历,她也是这么做的。
有人说,流产是这个社会的禁忌,像Meghan这样的女性分享自己的经历是去污名和分解耻辱的重要一步,也给同样失去孩子的女性发送信号:你会感到无比孤独,但你不是独自一人。
谈论死产、流产不仅是社会的禁忌,在很多失去孩子的夫妻之间也是。
在一次采访中,编剧Kata Wéber提到,《女人的碎片》的灵感来源于她和她丈夫、同时也是这部电影的导演Kornél Mundruczó的孩子流产的经历,Wéber说她在怀孕的时候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但他们不谈论这件事,即便在夫妻关系中,这也是禁忌。
这部电影想要打破沉默。
在面对失去的痛苦,Wéber独自搬到柏林一段时间,试图把这段经历写出来。
她说,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来表达自己,我感到我的身体被剥夺了,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必须离开,通过写作来重获我的身体,这是我的疗愈方式。
后来,Mundruczó看了Wéber在笔记本上记下的关于流产的笔记,鼓励她写成一个故事,后来他们基于此拍成了《女人的碎片》。
尽管悲伤,但玛莎没有彻底放弃过希望,她依然穿绯红色的大衣,或穿红色靴子、背红色包,表情冷酷,拿着红通通的苹果,把核保存下来,等待它发芽那一天。
后来丈夫在玛莎母亲的金钱诱惑下,在漫天细雪中头也不不回地离开了。
玛莎独自生活,她挣扎着后来也同意了出庭。
玛莎作为证人出庭,她说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散发着苹果的香气。
她从镇定地回答到回忆起生产那晚后开始流泪,申请休庭休息,后来她去冲洗照片,看到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的照片后,泪流满面。
新生命给她带来了新的启示和笃定。
回到法庭上,她对着助产士说,这个女士并没有故意伤害我的女儿,那天晚上她只是想接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要谢谢你,发生这种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原因不在法庭里。
后来她看着旁听庭审的母亲说,如果我站在这里要求补偿,那我就是在说我失去的是可以补偿的,但它是补偿不了的,我没法让她复活,任何金钱、判决或者刑罚都不能让她复活。
我怎么能让自己的痛苦施加给其他人?
我女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短暂瞬间不是为了让我那么做,我知道她不会希望我那么做的。
她完成了对母亲的对抗,也在给这个悲剧收尾,而后她将女儿的骨灰撒向大海。
仿佛在告诉母亲,她用自己的方式也可以走出来,可以慢慢move on。
她跟很多女性一样,独自走过了一段幽暗的、漫长的、不为人知的旅程,捡起了散了一地的碎片,再竭力拼凑完整。
她在慢慢治愈自己,但我们都知道,有一些碎片会一直一直埋在内心深处,陪着她走更长的旅程。
这部电影,我是随便选定的,所以一开始,猜测也许,会是部悲伤的电影,影片的前四十分钟,是待产加分娩的情节,主演演技非常真实,我就要相信,这一切真实发生着。
看到孩子降生后,我与玛莎共情,而这一切,又在下一秒被撕裂,镜头随着救护车的灯光暗下去以后,我才懂了片名。
红色的大衣穿行在灰暗的街道上,乳汁透过毛衣分泌出,身下穿着尿不湿,种种细节都在说明着,孩子曾来过。
半年过去,玛莎的痛苦未曾消减半分,同样悲伤的爱人,需要她接受一切的妈妈,她无法自愈,无法走出,这对她来说,太难,太苛刻。
记忆很深的一个片段,玛莎回到家中,疲惫的点燃烟,而丈夫带着流完眼泪的面颊将曾经分娩使用过的瑜伽球狠狠往玛莎脸上摔去,没灭的烟都溅起了火花,随着丈夫的咒骂,玛莎将烟对准了瑜伽球,它慢慢漏气,看到的,是洗碗池里堆积的碗盘,窗边死去的花草,这个家失去了生气,结局也好像,不用言说。
而我,也要道歉,我并没有真正和玛莎共情,我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痛苦,不知道寄希望于苹果胚芽的她在想什么,不知道看到那个只降生了一分钟的女儿的照片时的哭泣,不知道她有多勇敢,将女儿的骨灰撒到大海。
“她闻上去有股苹果香”希望自愿成为母亲的女人们,不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当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现代女人,非要在家中由稳婆接生,可事后由于未知原因,婴儿诞下不久便遭夭折。
这位孕妇到底是该遭受非议,还是该备受同情?
国内很多观众在观看《女人的碎片》时,最大的争议和情绪点基本都集中于此。
2020《女人的碎片》可事实上,导演凯内尔·穆德卢佐在拍摄此片时,并非旨在探讨女主角的伦理过错,而是由这样一桩悲惨事件延伸出她作为女性的身份焦虑、人格独立等一系列问题。
导演凯内尔·穆德卢佐女主角玛莎在一家大公司上班,衣着光鲜,谈吐优雅。
母亲虽然曾于二战时期在集中营中有过非人的遭遇,但如今生活优渥富足。
而玛莎的丈夫肖恩,则是一位在桥梁建筑工地的蓝领阶层,留着彪悍的络腮胡子,脾气暴躁强硬,对颐指气使的丈母娘时有不满,可好在对玛莎百依百顺。
而此时,玛莎和肖恩正面临着他们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两人的女儿即将诞生。
可玛莎选择了和大多数孕妇不一样的分娩方式,不在医院里得到周到安全的接生照顾;而是提前预约了一位助产士(接生婆),在分娩的当天,由助产士直接在家中接生。
与他人不同的接生方式,自然暗藏着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在分娩当天,当玛莎的羊水破掉之后,肖恩立即联系了助产士芭芭拉。
可好巧不巧的是,后者正在帮别的孕妇接生,因此只能委托另外一位助产士伍德沃德代劳。
起初,伍德沃德通过检测胎儿的心率,断言一切正常。
因此随后便安排玛莎开始分娩。
然而在此后的心率检测中,伍德沃德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便嘱咐肖恩立即联系医院。
然而,助产士伍德沃德并没有中断玛莎的分娩,而是鼓励她继续用力,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将胎儿顺利生出。
在玛莎的努力下,女儿终于诞生。
本以为危险就此打住,可婴儿的皮肤却渐渐变成紫色,且失去了呼吸。
当救护车到达家门口时,已然错过了抢救良机。
此后,影片便在玛莎漫长的心灵恢复中逐步展开。
将近一个月后,玛莎身穿呢子大衣,脚踩高跟鞋,看似若无其事地到公司去上班。
对于助产士的失判,导致女儿的死亡,她没有心情追究其刑事责任,而是将女儿的遗体捐献给科研机构做研究。
对于这一切,丈夫肖恩,与玛莎的母亲都极力反对。
在母亲看来,玛莎必须得起诉伍德沃德,将所有因失去孩儿的愤怒和悲伤发泄到这位失职的助产士身上。
同样,对于肖恩来说,他接受不了爱女成为手术刀下的解剖对象,更无法忍受不将其妥善下葬的结果。
在众人看来,玛莎貌似一意孤行,对肖恩和母亲的劝告置若罔闻;甚至还因自己看似“冷冰冰”的态度,没有迎合肖恩的性欲;加之母亲的推波助澜,最终与丈夫分道扬镳。
影片最后,玛莎还是走到控诉伍德沃德的法庭上成为证人,她会当庭指证伍德沃德,从而将其送入大牢,并索要巨额赔偿吗?
亦或有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其实,玛莎对伍德沃德的态度并非是本片重点,伍德沃德到底是否为婴儿夭折的罪魁祸首也非关键所在。
实际上,《女人的碎片》中所呈现最多的桥段,乃是玛莎与她周围一切之间的矛盾、差异和反抗。
尤其是在婴儿去世之后,这种异样的不适感越发明显。
比如在她产后首次回到公司的时候,所有同事都对她侧目相待,有种看到怪物一般的异样。
最明显的便是那位坐在她工位的黑人小哥,在面对玛莎让其腾位置时,他宛若看到鬼一样。
亦或是玛莎在超市购物时,碰到的一位自称母亲牌友的陌生老太太,她不由玛莎分说半句,走上来便对玛莎安慰同情,甚至别扭地用拥抱表示自己的哀悼。
这其中,最过分的则是来自母亲的诸般干涉。
玛莎本来希望将女儿的遗体捐赠给科研机构做研究,对于助产士一事也选择息事宁人。
但母亲却总是不由分说地强迫玛莎走上法庭,用愤怒和公正将心中的痛苦翻篇;同样,母亲也和玛莎的丈夫一起逼迫玛莎让女儿遗体入土安葬。
因为在母亲看来,苦难和痛苦必须得用血泪和强硬态度才能做到彻底翻篇,她特地以“自己的母亲在二战时期为了生养自己,所做出的努力”向玛莎举例。
而在此,母亲无意间道出,如果玛莎一开始按照她的意思在医院里安稳待产,便不会出现这样的惨剧。
由此不难看出,玛莎所反抗的根源到底为何。
如果当我们细致分析肖恩和玛莎的差异,以及玛莎为什么会选择肖恩作为丈夫,对这一疑问可能会有更加清晰的认识。
肖恩显然有着非常明显的暴力倾向,对待连襟克里斯,他会用拳头猛击车门表示震慑;在和医生咨询女儿死因时,也更是粗口连篇,丝毫不能克制自己的暴躁情绪。
最为代表性的一处桥段,便是他在情绪不稳定时半强迫式地要求玛莎和他做爱,甚至粗鲁地撕扯玛莎的衣裤。
而当玛莎稍有反抗,打算自行脱下衣服时,他立马负气出走。
虽然将肖恩和玛莎的婚姻描述为阶级之间的不对等,或有对爱情纯洁性的玷污。
然而,当我们看到如此之多有关肖恩那无端暴怒、且克制不住的性格时,很难不让人怀疑玛莎爱上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其实在影片一开始,从肖恩面对丈母娘为其一家买车时的言行就不难看出缘由。
肖恩虽然一边接受,却一边骂骂咧咧,对丈母娘非议不止,而玛莎在一旁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和难堪。
因此,《女人的碎片》中最根本的矛盾,不是发生在玛莎和肖恩之间,也并非是玛莎和伍德沃德之间,而是聚焦于玛莎和母亲之间。
玛莎选择一位粗鲁底层的男人做自己丈夫,才会让母亲屡屡受气;而选择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分娩时,以家中自由待产的方式,或许便是对母亲的反抗。
所以,导演穆德卢佐在影片开头,用那段引人入胜的23分钟长镜头全面展现玛莎生育过程,将玛莎的无畏和坚韧作为视觉层面最重要的情绪牵引力,乃是埋下了对母亲反抗的草蛇灰线。
因为,只有在自己分娩下一代时,把握住肉体的控制权,才能摆脱掉与上一代的精神连接,这或许是玛莎如此坚持在家中分娩的最关键的心理动因。
当然,全片在表现玛莎和母亲的这一矛盾时,同样将这种疏离感和抵抗感,遍布在每一处画面中。
在处理外景时,很明显能看出本片和相似题材的《海边的曼彻斯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两部都是有关主角在失去子女以后如何治愈内心的影片,同样也都用室外的阴郁天气、冰雪场景来营造一种伤感的氛围。
可一旦到室内场景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以及心不在焉的龃龉又会立即溢出银幕之外。
比如开头那段分娩长镜头,三人之间看似平衡,实则波涛汹涌的紧张感。
而当玛莎携肖恩到母亲家中拜访时,肖恩和克里斯那饶有兴致的攀谈声,萦绕在玛莎的四周;而镜头的运动轨迹却始终和玛莎如影随形,以一种优雅却疏离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紧接着,便是玛莎和母亲之间的矛盾爆发。
进一步来说,影片前半段让玛莎一直以“行走”的方式出现,同样是在暗合玛莎那忐忑不安的心态。
她少言寡语,尤其是在失去孩子之后,更是与肖恩交流甚少,唯有心里却潜藏着巨大的波涛;只因周围所有声音都在训诫她应该“如何做”,而从不问她自己“想要怎么做”。
对于这一心理层面的暗示,《女人的碎片》所运用的更多是象征手段。
比如片中多次出现“苹果”这一关键意像,当玛莎在超市挑选苹果时,她会细致地嗅着苹果的味道;而当她和肖恩发生矛盾时,又会无意识地收拾起桌面上剩下的苹果核;甚至于,玛莎会特地去书店购买有关苹果催芽的植物学方面的书籍,用来在家中培育苹果树种子。
显然,苹果的不同状态,以及苹果本身的寓意,乃是导演附着在玛莎身上的言外之意。
这一巧妙的象征在影片高潮部分的庭审戏上,曾有过明确的解答:那已逝的女婴身上有着苹果的味道,这是玛莎有关这个孩子的最敏感也是最直接的气味记忆。
然而,进一步说,苹果、苹果核、苹果催芽培育等影像和桥段的设计,更是在暗喻玛莎希望借用它“再现怀孕”的状态。
因为有关女儿最甜美的记忆,不是来源于女儿的“在世”记忆,而是她的“诞生之前”。
这也是为什么,电影的片尾会添上玛莎的女儿爬上枝繁叶茂的苹果树这一笔了。
而片中另一极富象征意味的,便是肖恩原本修建的那座桥。
导演穆德卢佐在此,既用它的修建进度作为篇章画面,直接打上日期,表示时间的流逝;同样也用它作为伤口缝合的程度,即玛莎失去孩子之后,心中悲伤的治愈程度。
无论是苹果还是桥梁,穆德卢佐显然将其处理的非常巧妙而肃穆,同时又不失灵动的精彩。
当然,本片中最为引人瞩目的,自然是演员凡妮莎·柯比的出色演技了。
为了将玛莎这一复杂的、且主要靠内心戏和微妙表情演绎的角色能够完美呈现,凡妮莎·柯比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调研。
她在编剧卡塔·韦伯的帮助下,了解到很多失去孩子的妇女真实的心态。
片中那段助产士被指控有罪的桥段,其实就来自匈牙利一桩真实的案件。
一位接生婆因为在家中为孕妇分娩造成事故,最终被判刑五年监禁。
演员凡妮莎更是对美国本地的助产士行业做了进一步了解。
纪录片《新生儿产业》的一位家庭自然分娩专家,甚至做了她的顾问。
从该专家口中得知,在美国的家庭自然分娩现状中,这其实是相当禁忌的话题,助产士经常会被歧视和仇视。
可一旦要询问孕妇们真正的分娩需求,却鲜有人问津。
毕竟在其丈夫和整个社会眼中,医院才是唯一稳妥的地方。
凡妮莎也正是在了解了这些之后,方能将玛莎这一角色演绎得更加到位;不但在台词表现上让我们体会到她的愤怒和被孤立感,更是从她的眼神和举止中看到与角色熨帖的悲剧底色。
因此,她能凭借本片擒获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也就在预料之内了。
我们甚至可以大胆地预测,在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中,她或许能跟“科恩嫂”弗朗西斯·麦克多蒙德一样,成为影后的热门人选。
而《女人的碎片》这部影片,也让我们看到罕见的有关孕妇选择在家分娩失败后,如何面对周遭质疑并进而反抗的故事。
更进一步来说,它其实是让我们去反思,当一件不确定的事情变成悲剧之后,我们是否该将箭头指向一位女人?
作者| 花无宴;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大多数悲剧发生的时候,我们首先想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本片也是这样,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大家都应该有的幸福结局,夫妻和睦,经过十月怀胎,迎来新生命的诞生!
可是,突然孩子没了!
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没有问题,孩子甚至还哭过!
为什么!
谁该为孩子的死负责任呢?!
医学解剖没有给出答案!
于是大家找了一个替罪羊,连舆论都支持,助产士应该为此事负责任!
我一开始就纳闷,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会选择在家里分娩,而且没有借助任何高科技仪器,只有一个原始的胎心放大器。
生孩子自古以来就是鬼门关,现在之所以没有那么可怕,是因为有现代科技,否则一旦难产大出血,不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难保平安!
我自己就经历了破水,去医院折腾了近12个小时几乎要被拉起剖腹的痛苦时刻!
情况太多变,没有办法预估!
有人很容易,有人很难!
当然这不是本片的主题,它只是载体!
主题是该怪谁?
接下来怎么办?
在法庭上,辩方律师问:你做这个决定前一定是知道有这样的风险的!
女主陷入沉思!
是啊,这是一直被大家忽视的事实!
然而真的被忽视了吗?
其实不然!
只是大家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没有说,但其实心里是这么想的!
比如母亲,在一次聚会争执后,终于说出:你如果听我的话,你现在正抱着你的女儿!
我想这是全片最打动我的地方:总有人要告诉你该怎么做?
如果你没有这么做,接下来吃亏在眼前!
我想女主在沉默中,也在默默消化自己决定的后果,她骗不了自己,她怨不了别人!
既然自己做了决定,就要承担这个决定的后果!
她无法像别人一样释放自己的悲痛,我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责吧!
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自责。
所以她不愿去起诉助产士。
身边人虽然帮她找了替罪羊,但其实也没有放过她——看我们没有怪你,我们还帮你尽量挽回一些损失!
你该收回你该死的自尊!
该俯首帖耳吧!
难道不是吗?
有没有隐隐约约感到那种种压抑的提醒,虽然他们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们也没有耐心等你慢慢恢复!
更想以此让你忍气吞声,接受别人的安排吗?
她选择了不接受,一切的不曾经过她的好意和安排。
想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太难了!
但我们能在失败和伤痛中学着长大!
彼此能一直相互尊重和包容也太难了!
那个没有出现的下一个会更好吗?!
在看完《碎片》之后看的电影,讲述的是选择在家助产士生产的女性,经历痛苦的生育过程婴儿出生后死去,女性如何面对失女的痛苦、丈夫离开的痛苦、身边无人理解的痛苦,又如何在法庭上与助产士和解的故事。
看之前听说了前三十分钟的痛苦生育戏,可能是因为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觉得很震惊,现实中的痛苦只能更痛苦一万倍吧。
有几个点挺戳我的:Marsha回去工作时大家都在看她,而她只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告诉那个占领她办公室的男性,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被漏奶浸湿的衣服、女孩的注视和Marsha的仓皇,既是耻感也是身体的变化时刻提醒她失去了一个孩子;最痛苦时堆叠着脏盘子的洗手池和生活重建时洗手池内装水的杯子,痛苦时和生活重建时都靠她自己;女性是在用一生学会和母亲相处,母亲告诉Marsha要直面痛苦时说她自己出生时“lift her head”,于是在法庭上Marsha自己和Eva和解时是对着母亲流泪微笑,于是是在餐厅吃饭时Marsha和母亲紧握着的手,于是是最后苹果树下Marsha和Lucy的对话,Marsha还是有了一个smells like an apple的女儿。
相反,丈夫的角色却是典型的男性角色:会和大家说Marsha is always fine,但总是迟到、缺席、逃避;自尊心过于强于是接受了Marsha母亲的车,又和Marsha抱怨她看不起自己;想要逼迫Marsha唯一的方法就是强迫她发生sex,在Marsha拒绝后摔门而去(然后找了Marsha的表姐?
)。
男性在通常观念里是强壮、负责、面对生活的重击迎头之上。
于是这种气质被塑造为男性气质。
于是电影塑造了一个这样的女性形象,面对痛苦她用自己去感受,生活成为了一些日子里的碎片、但生活一直在继续,于是在最后她终于把碎片拼好了,是和母亲、姐妹的日常聊天,是自己的跑步独处,也是一颗苹果树。
但我相信,就算没有拼成那颗苹果树,也很好。
同样是失子,《海边的曼彻斯特》和《女人的碎片》表现出不同的面相。
首先焦点不同,一者是男性,一者是女性。
在《海边的曼彻斯特》中,作为事故责任人的李,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过失,陷入沉郁。
李在创伤后陷入感知失效,这种“冷漠”使得电影可以较为客观地呈现他的状态。
于是,整部影片表现出如同迷雾般悬浮在男主角内心的情动,而无法转化为动作。
一种种寡淡的情绪便如清冷的冬日那般铺陈开来了。
而在《女人的碎片》中,玛莎在分娩之时痛失孩子,主要责任人不在她,而是助产士。
因此,她承受的只是一种失去孩子的痛苦,而没有像李那么由内疚引发的自责,进而导致感知体系的奔溃。
玛莎在事后回到了公司,像个正常人一样。
除了内心压抑的痛苦,她和此前的状态实在没有两样。
发生问题的是夫妻关系,两人由此产生无法修复的裂缝。
或许阶级和身份的差异,夫妻之间本身就有无法有效沟通的情况(电影没有表现)。
但孩子去世,加重了这层阴影,让正常沟通无法进行。
玛萨困扰于内心的创痛,无法对外界刺激作出反映;而肖恩虽然想分担玛萨的痛苦,但发生无门可入,并为此感到痛苦。
《女人的碎片》聚焦一个女人如何独自面对创伤,并从中走出来的过程。
玛莎像在感情中失去依靠的人,觉得整个世界在眼前崩溃。
可以想见,她如何在怀孕之后将注意力从丈夫身上转到孩子身上。
孩子一旦丧命,她便失去了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必须重新去找回自己。
电影没有陷入美式苦情戏的俗套编排。
比如给玛莎安排一个新人,让她在接触他人的过程中重新认知自己,找到继续生活的动力——玛莎在酒吧虽然认识了心仪的黑人,但她拒绝了——或者,为玛莎安排类似于创伤互助的小组。
这些没有,面对痛苦,她只能独自一人承受,并借助时间来消解它。
电影由此指出了一条真理: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不要依靠他人。
每个人都踽踽独行于世,他人的安慰和帮助只是一时迷药。
整部电影真正有效的动作虽然只有孩子的去世,但这个动作作为前提推动了剧情的发展,男女主角表现出的行动仅是由此动作引发的涟漪。
玛莎的婚姻因为孩子的事在本质上已经破裂,但没有走向离婚。
因此,电影没有重走《婚姻故事》那般戏剧化的处理,更加贴近生活本身:生活里多的是一些无缘由的事件和行动,默默推动着生活往前进,人心复杂而难以捉摸。
丈夫肖恩并非一种累赘。
他也想安慰妻子,为她承担痛苦。
但跟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深陷情感困惑的男性一样,他也无能为力。
这种挫败感既而引发了他的无奈和沮丧,如此才有他在厕所痛哭流涕的场面。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玛莎,来面对失子的事件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影响。
没有谁是对,或者谁是错的,夫妻双方都困厄在自己的痛苦中。
肖恩痛苦是因为他发现了生命中原来有这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之所以和玛莎的表姐、那位诉讼律师上床,一方面是找到排泄欲望的口子,同时他也需要得到异性安慰。
而这本来是可以通过妻子来分担的。
但因为玛萨遭受巨大创痛无法得到修复,肖恩被压抑的情绪只能借助这种不轨的方式短暂地得到缓解。
这反映出,外表刚强的男性本质上也是脆弱的动物。
最终,肖恩离去了,以一种逃避的姿态。
他其实是被迫无奈,自知能力有限,留下来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徒增烦恼。
或许,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他还能做什么呢?
以他的身份和阅历,他能够独立处理好整个事件吗?
与其一味指责肖恩的懦弱,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每个人自身带有的局限性,他如何为此付出过努力,而不是简单地以“渣男”一词简单评判。
电影将戏剧冲突落在了助产士判刑的话题上。
如果这是一部纯正的美国电影,那么整个剧情很可能围绕这个冲突展开,因为通过探讨法理和人情之间的冲突能够很好地折射一种美式价值观。
但在《女人的碎片》中,助产士判刑之事成为整部电影顺带提及的一笔,目的是服务女主角的形象塑造:正是在对助产士的宽恕中,玛萨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电影从开头延展至今的压抑情绪至此告一段落:她其实是对那个死去的孩子笑了。
《女人的碎片》表面看是一部美国电影,但内核仍然是欧洲文艺片的路数:人存在的困境,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通过选择来表达自己的存在价值。
美国犹太文学研究者阿伦·明茨(Alan Mintz, 1947-2017)在他的《流行文化与在美国塑造大屠杀记忆》(Popular Culture and the Shaping of Holocaust Memory in America)中提到,大屠杀已经成为美国文化的核心,虽然其发生在与美国隔着大西洋的欧洲且和大多数美国人的关系不大。
而让这一与美国关系并不紧密的历史事件成为美国文化的核心内容既和美国犹太人在传媒和教育方面的不懈努力有关,同样也受惠于一系列讲述大屠杀的流行文化产品,如1978年在美国NBC电视台上映的电视剧《大屠杀》、1993年斯皮尔伯格导演的《辛德勒名单》以及2002年罗曼·波兰斯基导演的《钢琴家》等等。
随着关于大屠杀的流行文化推动了其的传播,更多关于这个历史事件的流行文化产品被制作出来,与此同时,大屠杀也被植入一些与它表面上没有关系的电影当中,比如最近在Netflix上上映的一部电影——《女人的碎片》。
《女人的碎片》(Pieces of a Woman)是一部于2021年1月7日在流媒体平台Netflix上上映的剧情片。
该片由凯内尔·穆德卢佐执导,讲述了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同样也是一个女人——在与这段悲伤晦暗人生经历的抗争中如何同造成自己惨痛经历的助产士、同母亲以及同自己和解的。
女主玛莎(凡妮莎·柯比饰)自小家境富裕,但母亲强势,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控制女儿的生活。
出于对母亲的叛逆,成年的玛莎在各个方面都与母亲做对:她找了母亲根本瞧不上的筑桥工人肖恩(希亚·拉博夫饰)为丈夫,并在怀孕之后不听母亲劝告,执意在家里生产——电影就是以极端真实地表现玛莎在家里分娩的场景开始的。
结果,玛莎之前预定的产科医生由于另外一位产妇的难产未能到玛莎家来为她接生,顶替她来的是一位玛莎并不熟悉的助产士。
在这位陌生助产士的帮助下,玛莎虽然痛苦但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儿,然而女儿在出生几分钟之后便呼吸困难、全身发紫,之后便去世了。
这位助产士被警察逮捕,面临指控,而玛莎则陷入失去女儿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她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但现实总是有意无意在提醒她,她的女儿死了,而且她需要处理一切事宜。
就在此过程中,玛莎希望把女儿的遗体送给科研机构做研究,而母亲则让她好好安葬她,同时,母亲希望玛莎能够指证那位助产士犯的错误。
玛莎想逃而不能逃,在丈夫离开之后(被她母亲逼走的),只能出庭,但当她在无意当中看到女儿刚刚出生、一家人幸福地拥着她小小身躯的照片时,她忽然释然了,在法庭上大声且明确地说出助产士并没有错误,而之后她也和自己的母亲和解了——在母亲出现了明显的阿兹海默症症状之后。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与痛苦、与敌人、与母亲和与自己和解的故事。
虽然最后玛莎与自己和过去和解了,但整部电影气氛晦暗阴沉,充斥着玛莎作为一个死了女儿的母亲和深受母亲影响的女儿的绝望与压抑。
最令人心碎的是,明明她选择在家里分娩是对母亲无时无刻不希望控制她的反抗,而她的母亲却在悲剧发生之后若无其事地对她说:“如果你当初听我的,现在你正抱着你的女儿呢。
”这是何等的打击与嘲弄,一句话就塑造了一位控制欲极强且令人生厌的强势母亲形象,故而玛莎的行为逻辑可以得到解释——她就是要不顾一切、甚至堵上自己和孩子性命也要反抗母亲。
然而,电影对母女行事背后的心理动因的挖掘并没有止于此,而是通过母亲对对助产士发起诉讼这件事的强硬态度展现了母亲强势之原因——她是个大屠杀幸存者。
在母亲家的聚会上,母亲为玛莎的案子请来了她那金牌律师的表姐,告诉想逃避、想尽快结束一切的玛莎一定要强硬起来,起诉那个带给她不幸的助产士。
而当母亲告诉玛莎为什么要如此强硬时,她讲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在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对占领区犹太人进行清剿,展开了后来被称为“大屠杀”的行动,在此过程中,玛莎母亲的父亲被送去了集中营,而玛莎当时怀孕的外婆则跑到荒野里的一处破房子里生下了玛莎的母亲。
为了让玛莎的母亲和她自己活下来,玛莎外婆不得不每天只给玛莎母亲喂一点点奶,这一是因为食物有限,她也不能为玛莎母亲提供更多的奶,二是因为她必须得保证玛莎母亲没有体力哭泣以防德国人找到她们。
在战争结束之后,玛莎外婆带着奄奄一息的玛莎母亲找到医生,请求医生救救她女儿,医生说这孩子营养太差已经没救了,放弃吧。
但在玛莎外婆的苦苦哀求下,医生还是打算放手一试。
他拎着女婴的脚说,如果她能把头抬起来,那就说明她有活下来的意愿,而就在此刻,什么都不懂的玛莎母亲抬起了头。
玛莎母亲这样一段话不仅解释了她如此强势的原因——她之所以知道自己这段惨痛的经历,一定是玛莎外婆从小就告诉她,人只有强硬起来才能活下去,而且还把这部电影同大屠杀幸存者及其后代的生存状况联系了起来。
而这种连接,一方面不仅能够合理解释电影中的两个与主题看似无关的情节——为什么玛莎丈夫所修的桥在电影中那么重要?
为什么玛莎母亲最后换上了阿兹海默症?
——另一方面也在历史和心理的纵向上拓展了电影的深度。
西方学界往往称向玛莎母亲这种在婴幼儿以及童年时期经历过大屠杀的人为1.5代人,他们虽然经历过大屠杀,但他们却因为年纪太小而不记得或者不能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这样,惨烈的大屠杀还是会给他们的心理和精神上带来创伤,这种创伤不仅源于已经进入到潜意识层的婴幼儿时期的记忆,更源于经历过大屠杀的抚养人对其造成的影响。
显而易见,在玛莎母亲的成长历程中,玛莎的外婆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经历过人类历史上最惨痛的战争与灾难,经历过丈夫被带走(很可能后来就死在集中营里了),也经历过女儿的生死一线。
而玛莎外婆在大屠杀中所受的创伤通过一遍遍向女儿讲述她在绝境中抬起头来的经历传递给女儿,让潜意识已经受到伤害的女儿再次在无意之间接受了来自母亲的创伤,之后,玛莎母亲再通过极度控制和指挥玛莎的生活,把来自大屠杀的创伤再次传递到玛莎身上——直至玛莎女儿的死亡。
人类历史幽深处的创伤就这样通过讲述与抚育、控制与反抗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仿佛一代又一代的人类用时间给苦痛建立了传递的桥梁一样——这也是为什么,玛莎丈夫肖恩建的那座桥,到电影的最后也没有修好的原因。
尽管在电影的开头,满心期待女儿降生的肖恩说要让自己那有着崭新人生的女儿成为经过这座桥的第一个人,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也可能是这个传承历史苦痛家族的新一代继承者。
他所建的桥,既连接了河的两岸,也是一种代际沟通的象征——幸福可以传递,痛苦亦可以。
然而,在女儿死亡之后,建立这传递痛苦之桥的工作也戛然而止了。
肖恩和玛莎分了手,回了老家,而玛莎则在与命运和与母亲的较量中(其实与母亲的较量除去情绪方面因素,大部分也是在与命运较量)意识到只有把苦痛留在自己这里不让它传递下去——无论是传递给或许无辜或许有罪的助产士还是自己的女儿——才是自己得到解脱、自己放过自己的唯一途径。
女儿的死让她看清楚了这一点。
电影不止一次表现玛莎吃苹果的镜头,直到电影最后她才说出,在女儿刚出生时,她在女儿身上闻到了一股苹果的味道。
也许并没有实际证据,但玛莎女儿之死与苹果之间的联系让我想到《圣经·创世纪》中夏娃吃的智慧果——在吃完智慧果之后,夏娃便有了智慧。
而女儿去世之后,各种反抗母亲、追求自我的玛莎(其实反抗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向被控制)在啃着苹果中意识到,也许此时正是阻断痛苦传递的时刻。
而也正是在此时,母亲患上了阿兹海默症。
尽管电影中对此的表现只有几个镜头,但还是让观众看明白了,母亲正在遗忘,遗忘丢过的钥匙、点过的蛋糕,还有过去几百万人的生命消逝在个别人偏执也野心中的痛苦。
母亲遗忘的是死之轻易,而玛莎原谅的则是生之艰难,而在这死生之间,被历史碾碎了的女性,向历史幽深处伸出手去,寻回了自己失却的碎片。
不止是玛莎,也不知是玛莎的母亲,而是像她们一样千千万万个生活在痛苦传递中的女人。
《女人的碎片》讲述的不仅是当代女人的无助,更是表现在面对历史问题代际传递的苦痛时、女人应该采取的态度。
它看似在讲碎片,其实,当“碎片”这个词语被提及时,它就已经向往着完整的重生了。
而大屠杀这一历史事件,也在这样一个与之几乎无关的故事中,再次展现在美国观众面前,提醒着,警示着,也像电影中那条河一样在虚构中流淌着。
影片讲了一个女人在分娩后孩子突然夭折,之后一直生活低落,直到最后看见生产后与孩子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后释怀,孩子来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为了让我们去爱,并不是为了斗争的。
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是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怀胎10月,渴望孩子平安诞生母亲来说,影片把丧子之痛演绎的虽无声,但有力。
父亲这个角色虽然也感觉痛苦,但内心深处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
孩子也好,丈夫也好,人总要学会释怀,学着成长,走出阴霾,用好的精神状态和好的心态去生活。
女人在书店遇见一个人,告诉她一个用芽的仪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女人是想改变的,就是需要一个契机,她将苹果种子播下,看是否能发芽,似乎只要苹果种子能发芽,自己也最终会发芽一样,自己也终会诞生出来新的生命,开始新的生活,最终女人又有了一个女儿。
生活中,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ps:女主长得真的太像斯嘉丽了。
尤其是海报照片,还一度以为是斯嘉丽演的。
电影名容易让人觉得它是个女性控诉的故事,实则不然,她有强大、光辉的形象。影片从一短段男主开幕,接着是一长段精彩的分娩戏,奠定了一个基准角度:女人的心境,他人能否真的做到感同身受?接着故事刻画了两对小说式的关系:1、丈夫自然不能亲身体验分娩的痛苦,却非常崩溃,呼应开篇,于他来讲,这种崩溃可能来自同事间的面子,否则为何他不去上班呢;2、而好强的母亲爱面子了一辈子,正在面临老年遗忘症,仍然能详细摆出她出生时的经历。观众明白,没有谁真正站在女主角度考虑,她必须要走向自我解救。这可能是一种欧洲知识分子才会有的视角,是好莱坞既得利益的导演们没有的。它让这个美国演员出演的美国故事,有了区别于美式叙事的光芒和温度。好莱坞需要更多这样的视角拯救。
分娩戏相当精彩 之后一切情绪都带入无能
神经病,生孩子不去医院
讨厌一些和解故事,她妈开始诉说集中营那段笑拉了,倒是很想把这样的妈撕成碎片,“她闻起来像苹果”,太讨巧。对生育的厌恶让我全程无法投入任何感情,再也不会碰这类题材
用力过猛
前面半个小时简直就是生育的恐怖片,后面更直指生育的核心就是母亲跟孩子的第一次协力,周围的丈夫,助产士,周边亲人都与这个过程关系不大。生命孕育的过程、结果都只是女人在承担,最后全都落在母亲身上。
差得有点多,不知道想干嘛,到底是谁的碎片?每个剧情的变化点都莫名其妙,像是幼儿园编故事。
利用视听语言(煽情手段)放大《女人的碎片》无益于这部带有强烈政治意图的电影。因为在共情的语境下,观众是有可能继续保持理性的。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在技术安全和权力监管双双缺席下进行的私人项目。作为连接两性并使二者维持和谐的桥梁,这个庞然大物一直处于孕育和待分娩的过程中。遗憾的是,在「造桥计划」失败之后,世界只剩下了一位被冷漠包围的母亲和一位被愤怒占据的父亲。事实上,两个生活在一起的独立个体在信仰坍塌之前就已是敌对的状态,显然,影片没向我们提供证据,它让我们以为夫妻矛盾是因为新生儿的死。殊不知,这个分裂已久的世界和刚刚断裂的桥梁一点关系也没有。故而,因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而导致的「内战」也无法指望一个总统就能迎刃而解。需要警惕的是,女性的苦难不应成为艺术家表达政治诉求的手段,哪怕它是多么具有合法性。
分娩那段真的是……太厉害了!第一次注意到Shia演技这么好
2.5
母女戏撑起大部分剧情,上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大明宫词》
不作不死,白左要作找个角落偷偷去死,不要祸害无辜的人。
片名出现前的三十分钟分娩戏果然名不虚传,看过最有冲击力的分娩戏,事实上基本没有在电影里看到过这么完整的分娩过程。不仅是分娩的当下,分娩对女性的长期影响也被很好地塞进了产后的几个细节里。听说没有这样经历的凡妮莎在征得一名孕妇同意后全程进行了观察,才能有这么叹为观止的效果。然而,和失去相比这点痛苦都不算什么,影片后一个半小时,碎片式地展现了女性的力量,尽管结尾那三分钟有些多余,但对这样一个人物,还是会去期待她能坚韧地跨过去,带着那三秒的欣喜和多久都无法平复的伤痛继续生活。ps: 糙汉子希亚走进机场的那场镜头跟在他的身后,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抹眼泪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再ps:我哭好大声。母亲有一句话真是暴击,你要是听我的,你现在怀里就能抱着你的女儿,好生气。
挺过了开篇二十几分钟的分娩长镜头,挺过了自以为爱情的现实重击,挺过了失去孩子走出困境的彷徨,最后还是看了个寂寞,因为被调动出来的感情并没有得到酣畅淋漓的释放,可能是因为与母亲和解和孩子摘苹果的那两场戏有关,有如鲠在喉之感。受伤也是一种成长,尤其是对于选择独自上路的人来说。
推荐给所有女性观众,女人拯救女人的故事里,女性最后还是要靠自己,不过丈夫也拍下了最关键的照片,开放性结局,女主可以拯救自己也可以拯救爱情,如果她愿意的话
没有不会过去的冬天,春天始终会来。最难的是春寒料峭的阶段,熬过去就好了。不然日子会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慢慢失去它存在的意义。每个女人都是强大而柔韧的英雄。日常恐惧生孩子,看了这样的电影更加抗拒,当然也愈加钦佩每一位伟大的母亲。
有的时候真的不知导演的镜头想干什么,奇怪的取景,奇怪的剪辑,平庸的音乐,无聊甚至诡异的色彩和光(天气永远阴霾,可是窗口阳光普照,红色脚趾甲黑色手指甲),情绪表达也不到位,生硬得很,苹果的象征意义也很无聊,但完全可以拍得不无聊。导演是不是觉得网飞的电影不能太文艺,特意表达上降了一个档让人人都能看懂?整个片子就像最后一个苹果树的长镜头(也可以说一张图固定不动)一样糊弄人,除了Shia Laboeuf的出场。老妈突然来了一段犹太人故事,why?最后法庭逆转的发言太weak了,就像孩子死去之后所有的对话一样,无对白的场景比有对白的好多了。威尼斯是真没有片子了,把一个二流片吹成一流,得了最佳女主可能就是因为会装痛。Shia Laboeuf的角色太扁平,失望。唯一表演好的是助产师,不露声色,却情绪到位。
像欣赏雕塑那样去欣赏演员吧,因为她是那么神圣。像拍雕塑那样去拍演员吧,因为她就是永恒。像爱雕塑那样去爱演员吧,因为她并不完美。
分娩长镜头蛮厉害的,后劲儿一般吧
除了前30分钟以外 频频看不下去 女主是出轨了吗 后一小时以为会有车祸也没期待着 就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如同白噪音一般的拉长 催眠 就失婴这个我还觉得假呢 后面正常 实话 没人对女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