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呀,大部分作者,尤其是有天分的作者,之所以写作是因为他们有很强的表达欲望和很明确的书写对象。
如果你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话,我感觉你的年龄不大,你应该先上学以后再说。
如果你不打算上学就要写作,那你就试着从自己的生活写起。
去爱,去生活,去受伤。
你要是实在不想跟我过呢,就回你的城里住去,我也不留你。
什么安全感还要我管?
不要为难你妈,我也不是不知道你。
在外面是个大怂包,就会跟我窝里横。
——你看,我虽然笨手笨脚,但我还是个有用的人。
对不对?
——啥叫有用,李文秀?
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服务别人的?
你们看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
要是没有人用,它就这么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
自由自在的嘛,是不是?
他们不一样。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跟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
你可以不赞同他们,但是你不可以居高临下地改变他们。
你不是要留在这里去夏牧场吗?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千万别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是城里来的。
弗吉尼亚·伍尔夫说过,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
——你说,你爸是不是要借这个形式来看我?
——你再这么恋爱脑,我就不管你了。
——那个,是,是这样子嘛。
我们想一路跋山涉水的,颠,颠簸,我们怕把好衣服弄坏了嘛。
——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呀。
所有的传统还有文明,都是世界变革中人类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别说,你让我说完。
只有一直变化才是不变的,现在这个时代又是一个变化。
适应新的时代,调整生活才是正经嘛。
固守旧的传统不见得都是对的。
哈萨克文化里,人与人之间产生友情或者爱情是由于被看见。
所以在哈萨克语中,我喜欢你,我清楚地看见你。
意思是,我清楚地看见你。
我有两个世界,除了生活,我还有写作的世界呢。
也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走错了路,看吧,显得我还挺深情。
我啊,最近挺好的,也不喝酒了,也不想你了。
挺好的。
——我跟你讲,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啊,他是冥冥之中你爸爸的意思。
——你这也赖我爸。
我也觉得奇怪。
其实我之前不知道他心意的时候,反而每天很充实。
我每天都在想他那个动作那个眼神到底啥意思,每天心情一上一下,跟坐过山车一样。
现在开始处对象了,就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好,甚至有点幼稚。
反正就觉得,他没我想的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
他喜欢你很正常,因为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你的好,你喜欢我吗?
只要你在这个地方待得足够久,你知道他们的环境和他们的关系。
看他们的表情,都可以猜出个大概来的。
做生意嘛,混口饭吃,想开一点。
村主任,你咋说话的嘛。
一个男人跑了就跑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外地人跟你们当地人不一样,我们离了婚也不丢人的。
男人没了再找一个嘛。
那天打你,是我不对。
我心里难受啊,我喜欢的生活一样样地消失了。
鹰不能养了,猎不能打了,枪也要没收了,大家转场也不再走仙女湾小道都开着车走公路,你也不想放牧。
这个世界一定要这样发展吗?
我以前是很胆小,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我一点都不怕你,因为越怕那些脏事越会缠着你。
总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意义,也真想好好谈一场恋爱。
生活在前方牵拽,生命的暗流在庞杂浩荡的人间穿梭进退,见缝插针摸索前行,我仍在自己的生活中生活。
干必须的活儿,赚必须的钱。
但我知道这平静和这繁忙中,深深压抑着什么。
《我的阿勒泰》,不愧是参加戛纳电视剧节的主竞单元,其中2集在戛纳著名的卢米埃厅展映;在2024北影节大银幕上展映了3集,成为亚洲首映,得到业内的推崇和一致肯定。
演职人员都是电影班底,奉献了真挚、朴实,层次化的表演;李娟的散文原创和剧组影视化的剧本改编有机融合,相辅相成,让剧集走进大众视野,让更多人去认知大美新疆的风土人情。
看了先导片和预告片,完全是电影质感,无论是画面还是音乐,特别治愈,特别震撼,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宛若一卷名画,一场盛宴!
给自己一个计划:我要去大美新疆,我要去我的阿勒泰,感受那份置身其中的美好与纯粹。
结局更新:哈哈,觉得自己说得太对了,理念、主义、理想之前人首先在生活。
爱过被骗了不敢面对了,没关系,张凤侠很勇敢,她会自己放下。
爱过努力过还是因为意外失去了,没关系,人都会各自长大、体验、选择,况且,来日方长呀。
更新:前三集已经上线爱奇艺不怕剧透啦。
托肯这个角色给我最震撼的地方就是她那种愤怒的、绝望的、仇恨的表情简直像是长在她脸上一样,作为五官的一部分成为她面对所有人的画像。
面对死前的丈夫如此,面对家里的女人如此,面对压榨了她半生还要夺走她孩子的丈夫家人也是如此。
第三集给她安排了一场和巴太的对手戏,让她面对着最无法对她的遭遇负直接责任的巴太诉说了愤怒和绝望,就是很尖锐地展现了见好就收的零星善意在对女人长久的、系统的压迫面前是多么无用。
20240425北影节展映看《我的阿勒泰》的时候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整个作品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比如我会以为李文秀离开城市回到阿勒泰是一种带着无奈的主动避世,但实际她在生活里笨拙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软弱,她也嫌弃这里又偏又远,她的母亲张凤侠还要转场到夏牧场,更是离她梦想的去到北京、大城市、文化首都的作家梦越来越远。
再比如我们以为阿勒泰多少会带给她一些宁静的遐想,但在一个语言不通又涉世不深的年轻小姑娘眼里,沉默寡言的猎人长了一张会杀人的严肃的脸,蹦着她听不懂词语的阿婆因为一点小事不停纠缠,小卖部里的客人动不动就挂帐还不还钱,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可能充满愤恨又满脸窘迫。
甚至,她与原作中惊鸿一瞥的爱情的邂逅也并不是一个温柔的梦,而是一个莫名的、不知好坏又不似人形的怪人甚至“奇观”。
李文秀在河水边遇到喂马儿喝水的巴太,两个人相互打量时都像在打量陌生的外星物种。
唯一的区别就是作为观众我们熟悉李文秀的语言和逻辑,而突如其来使个小坏的巴太简直莫名其妙得不可理喻。
前三集剧情还没有推进到夏牧场,整体就是通过李文秀帮母亲的小卖部要账,把两个家庭的故事缓缓展示在观众面前。
依然和料想不一样,李文秀的故事里,她和母亲、奶奶的关系其实是非常轻盈又快乐的。
大部分让你倒吸一口气的故事进展,立刻就会被张凤侠那种举重若轻的生活智慧,以及达观的生活哲学轻松抚平。
她和这个现代文明并未完全覆盖的角落的相处方式非常非常有趣,既保留了她作为外来人的思考方式和价值观,又不断地在山高水远中汲取着营养、适应着当地人的习俗,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虽然在这个场景下这么用词很怪,但她给我感觉就是一个优先地在“生活”的人,拥有着非常丰富的“活下去”的经验,才能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如鱼得水。
阿勒泰当地的“风土”以及与现代文明的冲突则是通过巴太的家庭展示出来的。
依然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这条故事线的底色并不清澈,反而是充满着对抗性,又十分沉重的。
巴太并不是一个非常不羁、毫无顾虑的野性少年,相反,他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暴君”,曾经最杰出的猎人有着完全有别于现代社会的生存逻辑,又对子女有着近乎蛮横的权力欲望。
这个角色有个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刻画,就是他实际根本不懂普通话,但其中有一段表现阿勒泰人虽然严肃到看起来有些凶狠,但很讲诚信的剧情,他为了帮死去的大儿子还债,把自己的骆驼给了张凤侠。
张凤侠和他说普通话,他完全没有迷惑、没有问、没有让巴太翻译,而是点点头转身就走——他不关心你在说什么,只关心他说完了自己的话。
与这样的家人相处,巴太其实经常要在不同人中间调停矛盾,他看起来没什么脾气,考虑的事情总是很简单,有着他的父兄看起来有点缺失的同理心,美好得像一个只存在于童话世界或者文学世界的符号。
而想到他因为兄长的死亡,不得不去直接处理和父亲的一系列矛盾,就又觉得这样的冲突格外令人忧伤。
与他们一家相关的另一个重要角色是巴太死去哥哥的妻子托肯,因为相关信息不太多,避免剧透在此不多赘述。
但在这个角色身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女性导演极其细腻又犀利的一面,她的情节也是我非常喜欢的。
其实如果要说主线,前三集讲述的就是文秀眼中的这些“奇观”逐一落地成为人的故事。
因为语言不通,人的行为逻辑在李文秀眼里也是模糊的。
但因为一个契机,双方开始对话、沟通,一下子就会发现,原来一脸严肃要杀人的老头子非常讲究信誉,原来古怪、高大的奇怪男人有英俊的脸和温柔的笑,原来纠缠不休的阿婆只是较真又真挚。
有了这些人与人对话的场景,又会觉得作为观众的自己被赋予了勇气面对剧中人即将面对的种种冲突。
很多主创谈这个戏都会提到治愈。
我觉得就和张凤侠的生活哲学非常像。
在一切主义和理念之前,人首先要允许自己活着,也允许他人活着。
高晓亮正是我最讨厌的那种男性之一,好高骛远,吃不得苦,满嘴挂着钱,画大饼的时候设想跟伴侣一起吃香喝辣,一旦遇到失败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气量极小,又欺软怕硬,总把家庭,把女人认为是耽误自己展翅高飞的累赘,所有罪责都是别人的,与自己无关。
比起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的“性张力”,高晓亮可以说是让人难受的紧。
起初昧下李文秀200块,油嘴滑舌展望未来,还给过他一次机会,但他后来到了阿勒泰,不是冥冥之中的爱情,而是老天派来的祸患。
怪不得是我朋友最讨厌的人,把人美心善的大草原变得不漂亮了。
对于阿勒泰来说,他是破坏者,对于张凤侠一家,他是劫难,对于剧情,他又是推动者。
不管何种剧情为了发展,都难以避免会有“反派”,高晓亮也不是突然变坏的,城市里这样的人很多,只不过在大草原上,异类会看起来更明显。
他骗人,也被人骗,沦落到身无分文,被人救了开始吃软饭,想证明自己又不肯脚踏实地,心里优先级永远是钱钱钱,最终又为了钱辜负真心,遭人坑骗,因为气不过向自己的恩人下手。
他靠自己又能做点什么呢,怂货罢了。
在听说性张力老师要演阿勒泰时,我完全没想过他演的是这样一个角色,如果提前告知我,这种人物性格我也只会觉得与他不相配。
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毫不违和的,被“诈骗”了,重重叠叠的,看到很多男人的面貌,他们不配过好的生活。
蒋奇明,演的cheap这么出色,下部剧奖励自己不要演反派了,咱按1/5的频率演反派吧,收着点!
To张凤侠: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就是短暂瞎了眼,擦亮眼睛,男人没了再找一个嘛,当然没有更好!
十八九岁的李文秀,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在讲座上问了她敬仰的作家该怎么办。
作家说:“去爱,去生活,去受伤。
”看到这里我已经满头问号了,“青春疼痛文学”死灰复燃啦?
如果你要表达“成长路上难免受伤,不要害怕”,那么“勇敢”这个词不够准确而闪亮吗?
鼓励一个十八九岁迷茫的少女去受伤,我看不出这背后有什么善念,反而觉得是动机不纯的诱导。
女孩子的试错成本真的太低了。
任何一个走在人生十字路口的女孩,迈出脚步之前,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因为你不知道前面出现的是策马奔腾的巴太还是骑摩托车满心算计的高晓亮(后者概率更高)。
那么,再谈谈我喜欢的部分吧。
忍不住截图的这几个画面:1️⃣李文秀和好姐妹们盛装打扮去参加婚礼,路上不紧不慢,穿过草原和松林,时而为泡泡糖一样的松脂停驻,时而随意采下一朵鲜艳,互相簪在耳鬓。
虽然她们各有难题与心事,但不妨碍她们手拉着手,没心没肺地去赴一场盛大的晚宴。
2️⃣李文秀和妈妈张凤侠关于“有用无用”的对话。
其实一直觉得张女士人如其名,这个“侠”字,让她的人生底色多了几分江湖中人的万丈豪情。
虽然有时这豪情是一种掩饰,但是她还是找到了疗愈自己的一条路。
3️⃣奶奶清醒的时候,偷偷把缝在裤兜内侧的全部家当掏出来给李文秀。
任何一个祖辈带大的孩子看到这里很难不触动吧?
一模一样的收纳方式,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宠溺。
《我的阿勒泰》有这几条亲情线和友情线作为复调,才让它不至于沦落为被田园牧歌包裹的青春疼痛文学。
人的生命历程要感受的爱有很多种,我更愿意相信巴太只是叠加了无数层女主滤镜的白月光,是模糊的,遥远的幻影。
大可不必为了追寻这个不存在的身影踏上旅程。
因为,新疆本来就很美啊!
(虽然我还没去过,可恶)
我的阿勒泰 (2024)8.92024 / 中国大陆 / 剧情 / 滕丛丛 / 马伊琍 周依然站在人文关怀的视角上,我的阿勒泰实在是太美好,让我找不出哪怕任何的缺点。
这些年不论中外,我少有在现实向的影视作品里,看到正常的、合理的、饱满而不刻板的角色塑造与情感联结。
尤其是亲子关系与两性关系。
而阿勒泰中的男女老少,有些甚至只有寥寥几笔的勾勒,都让我能够深深的共情。
……
血缘与民族的脉络交织在张凤侠和苏力坦这两个人物之中。
张凤侠是母亲,同时也是她自己。
她有自己的执念、追求、财迷,以及一点点无伤大雅的恋爱脑。
她从不过多管束女儿,大剌剌放手给文秀自己体验。
可一旦倒霉闺女惹出任何麻烦,嘴上吐槽完了,关键时刻还是一定要挡在闺女身前,给人鞠躬道歉的。
自己毫无包袱,也不拿包袱为难身边人。
张凤侠明白,这世上没有出厂设置拉满的完美孩子,没有缺乏经历就起作用的唾沫星子说教,也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个人好恶。
这份经验和豁达也让她跨越了民族文化了隔阂,成为阿勒泰屹立不倒的小卖部女王。
苏力坦是父亲。
他当然有着诸多问题,却不是一个僵化得不可理喻的“大家长”。
他谨遵传统,但并非失去人类正常思维的死板守旧,也没有像个复读机一样的念念叨叨。
他讲道理,负责任,不因为自己的价值观而要求和批判家族之外的任何人(当然也不太接受别人批判自己)。
他管束孩子,却也为孩子们做了最多的工作,是全家人的引路者和保护伞。
他不认同张凤侠和李文秀,仍然会信守承诺,口嫌体正的关照,保护她们一路前进。
苏力坦有着自己的道德准则,那是故土和游牧生活所赋予的心灵约束。
他只是抛不下那些祖祖辈辈难以割舍的,对牧场的眷恋和归属。
所以,尽管托肯和巴太都对父亲有诸多的不认同,他们也从不是刻板印象中的叛逆孩子。
托肯会对文秀骄傲的讲道“要不是我爸爸救了你们,今晚树上睡觉”;巴太会考虑父亲的固执和颜面,说“交枪的事情,你们先别提,我再劝劝我爸爸”。
……关于两性的表达并不尖锐,却也耐人寻味。
诚然,小于塑造了一个和夏牧场一样清澈美好的巴太。
他是纯真的,对所有事物和生命都充满热情和善意;他也是细腻的,隐忍的爱着家人与心上的女孩;他富有责任感,不惜让渡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自由。
巴太和文秀都代表着年轻的力量。
如果说文秀是投入湖面的卵石,那么巴太就是她激荡起的涟漪,是旧事物和新生的联结。
然而,男性角色的出彩不会掩饰女性角色的苦难,更无法遮盖女性角色的光辉。
就像巴太到最后也没有带回来的那块搓衣板,最后托肯是在同为女性的文秀手中得到的。
因为洗衣服在游牧民族中,是独属于女性的体验;那条流淌的河水,是生命、生活和女性之间的独特脐带。
所以,巴太为嫂子奔走、苦恼、争取……却唯独不能记得一块搓衣板;所以,托肯会哭着说,“一年了,没有人在乎”。
有人认为这一点不好,我却非常喜欢。
这没有什么值得批判的。
因为一个两个善良的男性,永远也替代不了女性自身的觉醒。
觉醒来自于真实存在的女性困境和女性体验,那些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因浆洗粗糙的双手,被消磨在灶台和床帷的自我,不被尊重的隐私、边界和尊严……是由内至外的,不该指望那些他者。
如果那块搓衣板来自于巴太,我反倒会觉得像一种不真实的大团圆结局,“落了俗套”。
而编剧则非常善解人意的用接生小羊、少年爱恋等情节软化了那些可能的冲突,让搓衣板的隐喻变得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
张凤侠,苏力坦,巴太,文秀,托肯,还有奶奶,村主任,库兰……我爱的角色实在是很多。
正因为如此,阿勒泰里所有人的结局都令人太难以释怀。
毕竟,所有人都活生生在你面前生活过、幸福过,怎么能忍心再看着他们走向落寞?
最令我欣慰又心酸的一点,这里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对立,每个人都是善意的,鲜活的。
他们没有“作”,所有人都在努力的生活。
但时代和人心在流动,世界千变万化,生活本身已经有着太多太多不得已。
……
在我眼里,艺术之于社会,就好像一条河流的水面。
观众们可以看见的一切,都来源于河流里、河岸上所生长着、生活着的自然物,亦或者倾倒入的人造物。
不过其中一些易于漂浮在上层,可以轻易的被发觉;一些与其他物质产生反应,本质未曾改变,却以不同的化学和物理形态呈现;一些则会沉淀在水底,容易被忽视,需要耐心的、仔细的观察,才能看的清晰。
或许不成比例,仅供参考,但它们的集合确确实实反映着社会整体。
过去跟着在老师们去往一些陌生的社会,见到形形色色的文化和个体,我常常触动于,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是无法被大众所看见的。
他们同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信念和坚持;他们的表达欲很强,梦想看到比自己的生活边界再大一些些的地方,也有着被看见和被理解的渴望。
我相信主创团队都是很温柔的人。
他们能够看见每个人的情感、触觉、伤痛和远方,将它们加入一些细腻的理解,娓娓道来,也没有在结局中强求任何人须得改变。
看见——不带凝视、并尊重的,也不因此丢掉自己的是非和立场——在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件重要,又珍贵的事。
君子之爱人也以德。
以责人之心责己,以爱己之心爱人。
嗯,一点点惆怅,一点点释然。
万物总有始终。
作为阿勒泰的过路者,我希望每个人都找到属于自己的远方和归属。
今天我们一家三口用一天时间看完了《我的阿勒泰》,这应该是娃儿人生第一部完整看完的电视剧。
估计故事也就能理解个一半吧,但对于祖国的北疆、美丽的牧场、纯朴善良的少数民族,应该是埋下了一颗神往的种子。
之前我给这部剧打9分,那时候正看到第六集,看完第八集后觉得有点遗憾,前七集童话乌托邦般的生活,终于在第八集由一个意外结束了。
我个人认为结尾应该可以处理的更好,因此决定收回0.5分。
最大的遗憾就是高晓亮这个角色的处理——我认为作为一部以治愈为基调的作品,不应该有“标准坏人”这种人物设定。
如果我来编剧,我会赋予高晓亮更加复杂的人性,他本性自私现实贪财不假,但内心应该还是有一道良善的底线,绝不可能在最后突然丧心病狂追马抢枪,加之他和张凤侠的感情线确实有点生硬突兀,完全可以用更长的篇幅来发展和感化并最终改变他;其次,踏雪缺乏必死的逻辑性,令我们尤其是孩子难以接受,呈现的画面也太残酷了,我觉得有点刻意制造悲剧冲突,刻意给男女主的感情线增加磨难的意思。
我理解影视创作者普遍热衷于留下一个遗憾的结局,但这个磨难设置得过于激进了,从之前对于踏雪和两人关系的铺垫来看,踏雪之死一定会成为男女主一生的阴影,绝不是三年五年的沉淀就可以释怀的——而这样的设定对于这部电视剧的主题——现代文明与古老传统的碰撞来说,真的没有必要。
同样是风光治愈片的《海蒂和爷爷》,全员无恶人加大团圆结局的设定,并不影响它成为影史经典。
阿勒泰的景色在新疆其实也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雪山牧场白桦林在伊犁也比比皆是,但阿勒泰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他更偏远,更远离现代文明,所以在世纪之初还保留着令我们这群忙碌躁动的现代人所神往的一些古老生活方式和传统文化。
剧中的那仁夏牧场就在我曾经去过的喀纳斯湖景区附近,我相信随着电视剧的火热播出,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乌泱泱的游客所占领,就像旁边的白哈巴村一样。
如今的我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喜欢冲动旅行,对于那些特别向往的地方,反而会产生情怯的心理,既害怕去到实地后发现跟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而失望,更害怕自己成为那个让它变得不一样的一分因素。
希望大家也不要因为向往和喜爱而去打扰那片土地的宁静,有空还是再多读几遍李娟的书吧,至少书中的世界永远是纯粹的。
有很多不错的地方,也有很多不足和遗憾,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推荐的。
首先就是看着自己生活的土地上孕育出的文明被展现在银幕上,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们的语言,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与自然和同伴的契约精神,让我充分体会到了影视作品的民族性,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
导演用了很多全景和远景来表现人物和环境的关系,其实单是阿勒泰的风景本身,就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我们也很容易被人类热烈的生命力所感动。
这当中还有文明的冲突问题,还有对父权中心制下生产关系与女性地位的反思。
记忆最深刻的是李文秀告诉奶奶,她从没有回过老家,她发出了提问,她到底是东北人,还是新疆人?
作为一个疆三代还是很有共鸣的,我的姥爷来自武汉,姥姥来自山东,爷爷奶奶来自河南,身份认同问题是萦绕在我们头上的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女性导演镜头下的女性形象真的很生动,具有很强的主体性,而不再只是性的客体,这一点进步性也是我很喜欢的,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女性主义是现在影视作品创作与批评绕不开的角度。
(扶正弗吉尼亚沃尔夫的相框真的很戳我,因为我艺考时候背的第一条文艺常识就是她的。
)再说瑕疵,首先是女主的人设,作为一个在新疆土生土长的疆二代,她应该说的是疆普而不是如此标准的普通话。
其次是美学风格的统一问题,整部作品都是纪实性的美学风格,但是导演却使用了一些类型化的传统戏剧性情节,尤其是在最后高潮部分的设置,和整体的风格显得有些割裂。
而偏偏李文秀和苏力坦的人物转变轨迹又不够清晰,最关键的部分被一笔带过了,这可能是受限于篇幅的问题。
很多人看完这部剧,都想买票来阿勒泰,作为文化宣传来看,这已经成功了。
但是导演的问题就是把鸡汤味儿拍的太浓,而对那些背后深层的问题有些语焉不详(比如民族的文化冲突,比如汉族人身份的抽离)。
原作者李娟笔下的艰苦,贫困的底色被导演淡化了,九十年代牧区的艰难生活,被拍得有些过于田园牧歌,其实人物的坚韧与生命力恰恰是在这种环境下被体现出来的,美在于关系,少了这一层底色,也少了很多力量,有些遗憾。
总而言之,整体算是优秀的,值得大家看看。
看了四集,失望和不快开始压过其他情绪。
几年前读过李娟的书,主题很有趣,文风清新自然,但实话说同质化比较严重,是很轻松的文字作品。
至今仍然记得雪夜温暖的小屋;记得舞会上对麦西拉短暂的心动,很纯粹,很美好,无疾而终使它更加美丽。
看剧前听说增加了原创男角色,很期待,但当时猜测:也许是以麦西拉为原型,大概最多就是在20%以内的剧情里出场的无疾而终的暗恋。
然后发现大错特错。
视角和主线彻底变了。
如果从来没有看过李娟的原文,不会那么快觉得有问题。
原文是始终由“我”出发的叙述,“我”是绝对的主体,是“我”去探索阿勒泰,是“我”与家人、当地人结成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是“我”感受的世界。
但电视剧变成了李文秀与巴太两条线,不好说到底谁是绝对的主角,如果以篇幅来论当然是李文秀为主,但如果以观感来论则可能巴太要更胜一筹。
“我”的主体性被抹去了。
美好的少年,青涩的爱情,这不好吗?
这很奇怪。
看剧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觉得男女主造型的突兀,一个强悍高大的男子汉,一个文质温和的少女,他们的造型如此美好超脱,如同草原只是他们恋情的背景。
而关于阿勒泰,好像没什么可说了。
辽阔的边疆沦为背景板,这里不讨论历史与传统生活,传统与现代化的冲突极其简单地归因于汉族的邪恶入侵;自然失去了力量,似乎只是为了截图作背景,像旅客一样说一声“真美”以外无话可说;浪漫异性爱成为最主要的旋律,少女在爱,少妇在爱,母亲在爱,但这些爱情轻到支撑不住阿勒泰的重。
异质文化或民族的特质或许是重。
原始的、信仰的、习俗的,要怎么对待理性的、科学的、效能的现代?
《犴达罕》中失去枪的鄂温克猎人走向疯癫。
传统与历史的问题呢?
是像《极地》那样停留在过去简单纯净又快乐,还是像《蒙古草原天气晴》一样直面荒原的无情和生命的短促?
这部剧不是完全不理会这些问题:巴太纠结离开还是留下,托肯的孩子应该去哪里,没收了猎枪之后要怎么对付野狼;但是,提出问题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
巴太为什么想要离开?
对现代性的向往或是实现某种人生理想?
一个牧民的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想?
或者苏力坦为什么要让他留下?
难道只是因为这位父亲本性恪守传统?
最后导演下了一个论断,让苏力坦以忧郁的姿态喟叹:“我喜欢的生活一样样地消失了,这个世界一定要这样发展吗?
”……总之,这是一句叹息就能翻过的山吗?
导演用潦草粗放的笔触,勾勒了两笔现代与传统之殇,但这样的两笔真的触及到问题的实质吗?
问题从何而来,问题会到哪去;我们只知道有一个这样的表象存在着,但就像旅客一样无论如何不能走近。
在对托肯孩子归属的讨论里,李文秀这个角色的发言让我愕然。
她说,传统是相对的,时代是进步的。
如果说之前尚且只是觉得剧情有不合理之处,从这个剧情开始彻底引发了我的不安和不适。
原来导演要讲的不是阿勒泰,是反阿勒泰。
她不是要赞美前现代与自然,而竟然要歌颂科学和理性。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阿勒泰去对现代文明表示认可。
李文秀那段话简直荒谬、不可想像、离谱透顶……从中无法看出女主角任何闪光点,只能得出结论,她傲慢地俯视这片土地,期待现代文明改造所谓野蛮落后的风俗。
这绝不可能是书中的“我”会说的话,也绝不可能是一个有相当共情能力的人会说得出口的话。
说话的人是李文秀,而感到羞耻的是坐在屏幕前的我。
我为时至今日还要以守护为幌子而意图去改造的现代文明感到羞耻。
托肯这个角色来自原作里的人物吐滚。
有趣的是,原作是这样描述吐滚如何对待孩子与习俗的矛盾:“吐滚一个人操持饭馆,非常辛苦。
听说当地的风俗是寡妇再婚的话,前夫的孩子得还给前夫的家族,因此她一个人再苦也不愿意再婚。
”不愿再嫁的吐滚,摇身一变,竟然成为坚持要再嫁追爱的托肯。
因此托肯这个角色开始割裂:她不愿离开孩子;但为了再嫁她必定要离开孩子。
在这处割裂里,导演如获至宝地发现了“罪魁祸首”:传统。
它是阻碍吐滚变成现代独立女性的根本原因。
所以改造开始了。
要把吐滚变成托肯,就要重新赋予她“现代女性”的特质:她要敢于去投身异性爱,并且要以这个特质,去攻克最终的敌人:传统。
敢于去爱的托肯变成了草原上的现代人,是改造的现代性杀死了传统,使苏力坦妥协,夺走了孩子。
最终孩子们到县城上学,暗合了这一结果。
此时回望托肯这个角色,她是多么奇怪啊:她是草原上的母亲,但随时准备放弃她的孩子。
古怪的不止是这个被改造的托肯。
由导演采风经历和演员本人脱胎而生的巴太也很奇怪。
他好像天然地向往阿勒泰以外的世界。
他对酗酒死去的哥哥是怎么想的?
什么让他离开,什么让他留下?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力坦这个角色则更像是一个标靶,象征着古板顽固的落后传统,最终必定要被打败而消逝。
如果要论角色设定的怪异,“李文秀”几乎到了我完全不能理解的程度。
下班后衰弱的神经被她突兀的尖叫声和笨拙如儿童的姿态几度折磨。
她的行为很奇怪。
为什么一个在新疆待了并不短时间的女孩会那样怕马的头骨?
为什么一个完全不懂哈语的人一定要去要债?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转变想法决定去夏牧场?
导演尝试去给出解释:因为想从母亲那里拿到钱因此去要债,因为要陪伴奶奶所以决定去夏牧场;但这些解释那样突兀、奇怪,令人无法相信。
所有这些问题,产生于从李娟的“我”到“李文秀”的改造。
从第一集开始,导演就反复强调,李文秀是一个追求写作梦想的人。
而这恰恰是李娟的“我”不会去声称的。
她为什么为了写作而如此焦虑?
她为什么一直在问自己有什么作用?
很难想象李娟在书里会说出如此效能主义的话。
那种贫困匮乏中的豁达与随遇而安,突然变成了追求成功和压榨个人价值的焦虑。
写作,从自然和谐的流露,转而变为李文秀实现个人价值的跳板;最重要的是,导演再三强调:是实现她作为女性的个人价值的跳板。
离开讲座现场时,她去扶的是伍尔夫的相片;编辑面对另一个放弃写作的妇女时,极其生硬地引用了伍尔夫的话,说女性应当拥有自己的一间房间云云。
我没有感受到女性主义的力量,我感到的是一种被视为目标人群的讨好,或者是一种产生于半知不解的迎合。
关于女性主义,我关注到导演与影评对另一处改编的争论:奶奶或是外婆。
导演的解释很灵巧,她说,改编的出发点是自己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逃不开血脉的束缚,但又认为人与人的理解与扶持并非一定要依靠血缘,并指责以此批驳男权父系是对男女平权的误解。
这个解释很矛盾。
如果是为了强调血脉的束缚,从外婆改成奶奶意义不大,无论如何总是一家人。
如果说是天南地北的人相互扶持,那么为什么不干脆设置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角色,或者用原作中大量与牧民间的故事来填充呢?
而所谓从自身重男轻女的家庭出发进行思考和抗争,这样的出发点与《我的阿勒泰》的底色、与“外婆”这个原始形象真的能够统一吗?
连这处改编的意图我都觉得多此一举。
导演说要去展示阿勒泰的人情之美,但所感受到的只是母亲受制于婚姻的牵绊。
它狡猾地引入了一个本不存在的形象:早逝的父亲。
从早逝的父亲两端生长出两个全新的女人:一个是新造的奶奶,一个是留恋父亲的母亲。
这里不仅要改造外婆,更要改造母亲。
书中的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的阿勒泰》全书没有一处提到父亲。
妈妈要深入牧区做小生意,要一个人去很远的森林里采木耳,这些都是她自己为了养家糊口而做的决定。
那位似乎有情感联系的“叔叔”,也不能干涉她想做或不想做的意愿。
这样自由自我的妈妈变成了另一个人:张凤侠是因为无法接受丈夫的死,而开始自我流放到越来越远的边疆,甚至开始酗酒;她一定要去仙女湾小道,为的是埋葬亡夫。
看来她几乎所有行动的内驱力,都来自那个看似已经死去、但仍无处不在的亡夫。
从妈妈到张凤侠,女人失去了自我的意志。
从不断怀恋的早逝丈夫到外来人高晓亮,她也像托肯一样投身浪漫爱情,养家糊口的物质牵绊对她如同虚设,最重要的是,去爱,并且仅仅只为了爱去行动。
至此,她从主体彻底被贬为了客体。
这种主客体转换在“李文秀”身上达到最高点。
朋友A评价,这是一个活跃在十几年前言情小说里典型的女主形象:她既要清秀文质柔弱、依靠拯救她的强大男人,又要独立自主坚强、创造自己的事业。
所以她轻易地摔倒、害怕与尖叫,而草原上无所不能的男人总能够拯救她;她还要去发表引人注目的言论,并将这些姿态展示为爱欲的商品,如同勾引的饵料一样吸引爱欲的对象。
一个极其矛盾的形象。
“我”从绝对的主体,变成一个矛盾到几乎无法呈现完整人格的对象。
如果问李文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除了笨手笨脚和无知无畏外,好像再也想不起其他特点,但笨手笨脚无知无畏难道能作为一个人的本质吗?
而导演让她扮演的天才作家,难道不更像一种展现给观众的姿态吗?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几年后李娟是这样描述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她”生活在乡间山野,总与周遭现实格格不入。
周围人们都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和和气气,却怪异又孤僻。
“她”从不串门子,从不主动结交朋友。
闲下来总是独自一人深入远远的田野间河水边散步。
她没法融入当地年轻人的圈子,也不能接受像他们那样经营人生。
但“她”从来不曾否定他们。
反而总是羡慕他们……写这些文字的我,额外珍惜“她”与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与河边洗马的少年的相处,和巴哈提小儿子的“恩怨”,偶遇的赛马小冠军,乡村舞会上的漂亮年轻人,还有热情的姑娘古贝,邻居比加玛丽……我看似随意地,没完没了地铺陈各种记忆里的细节:亲密的,自由的,关于友谊的,关于爱情的……竟然有这么多。
(四版序)“我”的构建至少要依托两条线索。
首先是自然,她敏锐的感官打开一扇门,赋予她与辽远的阿勒泰同调的孤独与哀伤,因此这是一个敏感、孤独又悲悯的“我”。
其次是与人的连接,在与家人和当地人的互动交集里,她会从乌鲁木齐给家人们带五花八门不靠谱的小礼物;妈妈想要让她在城市里骑马通勤,她幽默地问难道马能看得懂红绿灯吗;她在乡村舞会爱上了年轻的麦西拉,但始终只是远远看着;她喜欢幕天席地在荒野大睡一觉;在漏雨漏风的棚布下用塑料袋去遮被子,还想着拥有塑料袋是多么幸运……她是一个友善、幽默、乐天又坚韧的人。
迥异于电视剧,书中“我”的这两条线从未割裂,因为“我”面对的始终是天地辽远无际、生死命运难测的苍茫,但在这广袤寒冷到残酷的环境里,“我”用敏感的心去接受自然和命运的赐予,用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去演绎荒原里蓬勃的生命力。
严酷的土地也能长出渺小的花蕊,这难道不是人身上最耀眼的光辉吗?
人的价值。
“我”的人性之美,被拆解了、被贬低了。
“李文秀”的价值不再是她自己,而改换为所谓的“梦想”。
对“李文秀”而言,最致命的改造一是功利主义的写作,一是另一位主角巴太的挤占。
似乎大家喜欢用所占戏份多少来判断谁是具有主体性的主角,但主体性无法用资本性质的计值来衡量。
而即便不从主体性来考虑,从故事的线索来看,巴太也是绝对的主角。
电视剧的故事是:梦想当作家的李文秀回到阿勒泰,最后又离开阿勒泰的故事。
单纯从李文秀故事的线索来看,倒可以说十足的散文化,而全剧中激烈的冲突,几乎都是暗自围绕着巴太或巴太一家来展开。
巴太的父亲与巴太的矛盾是离开或归来;巴太的嫂子面对的是追爱或抚育;巴太与文秀的爱情;即使是高晓亮对草原的入侵,最后也要与巴太的爱情一起收束在巴太的爱马踏雪之死中。
踏雪之死这一全剧的高潮,是由巴太去选择、去实施,而李文秀能够做的就只有接受了。
主体性在无所知觉里悄然转移了。
所以观众会有这样的感想:巴太是鲜活的,文秀却无法共鸣、令人厌烦。
至此,终于发现了李娟的“我”是如何被拆解的。
“我”的主体性、行动力量化为了巴太,而“我”被改造出来的接受自恋的感受器变成了李文秀。
厌女的倾向在这里凸显:一分为二的拆解以后,占有主体性的是男人,接受自恋的是女人;所以有那么多人评论热爱巴太而厌恶文秀,到底是一种创作者发自潜意识的两性认同,无论是不是去扶伍尔夫的相框,也都无济于事。
在这样的框架里,“爱情”仍然有着它该有的意义吗?
看到导演采访时我会点进去看看,这是最近看到的《人物》里导演对爱情表达的看法:我更愿意我写出的女性角色,想爱就去爱。
我不觉得每一段感情一定要别人特别爱她,付出得比她更多,才是一份很好的经历。
现在有很多对所谓女性强大的描写,是把她描述成灭七情断六欲,有谈恋爱的时间不如去挣个钱;或者把每次恋爱当成一种一次性的艳遇。
我也不认为这种状态下她们真的开心,就像「渣男」本身我也不觉得他们开心。
人类对情感的渴求是发自内心的,可能目前女性的渴望还会比男性多一点,男性可能更渴望去征服世界,但这不意味着对感情的渴望就低人一等。
当然每个女人都有自由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如果你就是想做一个男性化的女性这很好;但如果你不是,你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强大,或者是因为讨厌「女性特征」,不想被归为「女性」,从而把自己变成了「名誉男性」,那才是对女性的蔑视。
我很希望文秀有一个全情投入的爱情,张凤侠也有一个全情投入的爱情,不管结局怎么样,只要你愿意,你去释放了,在其中感受到爱情的美妙了,那就值了。
一番看似正确的话语,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导演在其中无意流露的真实意见。
她似乎认为,一个真正的、非男性化的女人,是应当去爱的,浪漫爱情不会使她表现得强大,而能够真正使她强大。
在向女性寄予应当去爱的期望时,是以浪漫爱情为界重新对女性进行划分。
去爱的是女人,不去爱的是男性化的女人。
而“男性化的女人”是以尊重的名义被放逐的,只有通过浪漫爱情,女人才得以成为自己。
一切竟还停留在波伏娃写作的情状里,爱情仍然是女人的通行证。
而要摆脱这种服役,唯有一种道路,就是变得衰老、失去性的意味,比如剧中的奶奶。
而爱情真的能使女人强大吗?
导演提到现代女性期望断情绝欲,事实上这是长期以来女性主义作家对爱情的质疑而产生的结果,她们认为,浪漫爱情不仅不能使女人强大,相反,却使她们陷入无法改变的从属地位。
“女性主义者们认为,浪漫爱情并非带来超越感、幸福、自我实现等的源泉。
然而爱情却是造成男女之间鸿沟的主要原因,爱情还形成一种文化实践迫使女性接受(并‘爱上’)她们相对于男性的从属地位。
因为坠入情网后,男女双方不断加深着两性各自的身份认同之间的鸿沟:西蒙·波伏娃有句名言说道,男性即便在爱情中也保持着自己的主权,而女性则打算放弃她们自身。
……浪漫爱情不仅隐去了阶级和性别隔阂,且实质上使之成为可能。
……女性主义最引人瞩目的主张是:爱情和性活动的核心是权力斗争。
”相反的异见是:“爱情意识形态中固有的平等主义诉求,及其对父权制由内而外的颠覆能力。
”(《爱,为什么痛》)无论爱情到底是让女人走向平等,抑或是“掩盖并美化了两性关系核心中各种深刻的不平等”,必须承认对于女性而言它的双面性。
这不是一句“爱情的美妙”就能一笔揭过的问题。
再退一步。
甚至问题并不是“女人应不应该投身爱情”,而是:被表达出来的女人是否应该投身爱情。
也就是说,被表达出来的女人是否拥有不去爱的权利?
在作品中臆构一个形象,意味着无法避免去述说作者的思想。
穷尽电视剧的女性角色,荒谬的是只有年老的奶奶被允许不必去爱。
但导演强迫这个老妇人为此沉默。
在原书中有这样一段:外婆,“痛苦”这东西,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
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人……你常常对我说:娟啊,其实你不结婚也是可以的,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
你不要再受那些罪了。
你妈妈不晓得这些,我晓得的……外婆,直到现在我才渐渐有些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现在的我还是一团混沌,无可言说,无从解脱。
但能想象得到,若是自己也能活到九十六岁,仍然清清静静、了无牵挂,其实,也是认认真真对生命负了一场责。
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善良的。
大不了,吐吐舌头而已……外婆的孤独和劝告被禁止再度出现在导演营造的浪漫乌托邦里,这种删除恰恰有它有意为之的用心。
受罪。
无情。
孤独。
这种冷酷被隔绝了,以至于由外婆生发的奶奶,几乎成为一个童稚无知的傻瓜。
但是我要更深地问:这部电视剧里表达的,确实是爱吗?
我认为不是。
观众透过文秀的双眼,看到英俊勇武又温柔笨拙的异族少年,他的魅力无可抵挡,以至于不止是文秀,连观众也被激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然的爱。
这个少年是如此驯顺,你想让他来爱你,他就爱了,并且是从始至终永恒的爱,无需忧虑的爱——他的婚配的危机,也迅速地化解在他表达的爱意里。
他有意的捉弄、无视,归根到底不是一种反对的否定性,反而是推波助澜的肯定性,只是用相反的姿态表现出同质的爱的内里。
而爱欲却不会是肯定性。
爱欲的对象是他者,是“个体在自我的王国里无法征服的疆土”(韩炳哲)。
他者是脱轨的、不可掌控的、不可支配的,自我被他者彻底的否定,而爱就是要承认自我的“无能为力”,承受那些无来由的伤害。
以前读毛姆的《人生的枷锁》,很喜欢他写作的那种对情不自禁的爱无能为力以至于痛恨:“他憎恨她,蔑视她,但又一心一意地爱着她。
”李娟写到爱了吗?
书里是这样写麦西拉:我在乡村舞会(当地人称之为“拖依”)上认识了麦西拉。
他是一个漂亮温和的年轻人,我一看就很喜欢他。
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走到他面前和他跳舞?
——我的鞋子那么脏,裤腿上全是做晚饭时沾的干面糊。
我刚干完一天的活,脏外套还没换下来。
最好看的那一件还在家里呢……于是我飞快地跑回家换衣服,还洗了把脸,还特意穿上了熨过的一条裙子。
可是,等我再高高兴兴地、亮晶晶地回到舞会上时,麦西拉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走了!
真是又失望又难过。
但又不好意思向人打听什么,只好在舞会角落的柴禾垛上坐下来,希望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
……麦西拉又会怎么说呢?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我一个劲地想着一个人。
并且不知为什么竟有希望。
可是在这样的夜晚发生的一切都无凭无据的啊…………果然,没过一会儿,麦西拉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拉开门进来了!
他们说笑着,向我走来……然后越过我,俯身去取自己的外套。
我连忙起身,帮他把外套拿下递给他。
我以为他取外套是因为要走了,可他没有。
他只是翻了翻外套口袋,摸出一个很旧很破的小本子,取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纸条给了同来的人,然后又顺手把外套递给我,我连忙接过来搭回床栏的原处。
然后——居然当我隐形似的!
他只顾着和那个人说着什么。
等那个人捏着纸条推门出去了,麦西拉这才回过头来,对我说:“谢谢你。
”……我做梦似的看着四周,除了我们两个,所有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酒气冲天。
似乎他们离我们很遥远——无论是嘴里说的话,还是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和我们都接不上茬。
房间里的氛围整个都醉醺醺的。
我悄悄爬过去,从他们的腿缝里找到一只翻倒了的空酒杯,用裙子擦了擦,又顺手拎过来半瓶白酒,满满地斟了一杯,递给麦西拉。
他停下来,笑着道谢,接过去抿了一小口,然后还给我,低头接着又弹。
我捧着酒杯,晕晕乎乎地听了一会儿,似乎刚喝过酒的人是自己一样。
忍不住捧着酒杯低着头也小口小口啜了起来。
一边听,一边啜,一边晕。
大半杯酒让我喝见底了时,这才意识到再这么坐下去实在很失态。
于是又晕乎乎起身,滑下炕,从炕下那一大堆鞋子中找到自己的两只,趿上,穿过一室的嘈杂,悄悄走了……推开门要踏出去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麦西拉仍坐在那个角落里,用心地——又仿佛是无心地——弹拨着,根本不在意我的来去…………我走到土路尽头的高地,拐了个弯儿,准备从另一条路上绕回去。
前面再走下去,就是戈壁滩和旱麦地了。
水渠在身边哗啦啦流淌着,水流清澈而湍急。
我沿水渠走了一会儿,上了一架独木桥。
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麦西拉。
他也在翻土块。
他正在水渠对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弯着腰端起沉重的装满泥浆的木模子,然后紧走几步,猛地翻过来,端正地扣在平地上,再稳稳揭开,扣出来的泥坯整整齐齐。
他的侧面还是那么漂亮,头发有些乱了,由于正在干脏活,穿了件又脏又破的衣服。
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像和哈布德哈兰开玩笑一样也来一句“干吗呢?
盖房子啦?
娶媳妇啦?
”幸好他干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我来了。
我怔了一下,赶紧转个身,顺原路快快地走掉了。
我为什么总是那么的骄傲呢?
我不愿意如此悠悠闲闲、衣着整洁地见到浑身泥浆的麦西拉,正如那晚我不愿意邋里邋遢地面对他一样。
我连自己都不能明白,就更不能明白别人了……麦西拉就像个国王一样。
他高大、漂亮,有一颗柔和清静的心,还有一双艺术的手——这双手此时正有力地握着铁锹把子。
但是我知道,它拨动过的琴弦,曾如何一声一声进入世界隐蔽的角落,进入另一个年轻人的心中……我真庆幸,有一些话,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以后,我会爱上别的人的,年轻岁月如此漫长……想到这个才稍微高兴了一点。
要不然又能怎么办呢?
当我已经知道了梦想的不可能之处时——不仅仅因为我是汉族姑娘,不仅仅因为我和麦西拉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明白。
幸好,从头到尾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过,什么也不曾让他知道…………更远的地方是金光灿烂的收割后的麦茬地。
有一个人正从那片金光中走过来,扛着铁锹。
我便站住脚,往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但他不是麦西拉。
发自无凭无据的爱,但麦西拉并没有应和这份爱,他向“我”走来,然后越过“我”。
作者把失落写得那么轻盈,但你知道他是一个活的形象,一个活的人,他是无可掌控的他者。
麦西拉只出现在短短的一章里,他的形象是那样模糊,关于他的家庭、朋友、性格、爱好,我们一无所知。
恰恰是这种模糊,引发了最美好的想象,一种最严重的理想化。
我想到《情书》里柏原崇饰演的藤井树,死亡让他永远再不可知,所以对于女主角而言,他是绝对的完美,绝对的他者,带来纯净的爱欲。
巴太却不会是一个模糊的形象,他是一种太具体的幻想。
在女性向的情感作品里,格外青睐一种异族的英武男子,从多年前至今的言情耽美小说,到至今还能回忆起来的夏达的阿史那隼、横空出世的理塘丁真,他们要野性但纯粹,要异族的不可识认,甚至带有宗教性的高洁。
但最重要的是,或者说女性浪漫爱情幻想中一以贯之的是,他是作用性的,他是要去提供一种足以满足自我的、绝对安全的爱恋。
由于这个幻想中具体的对象俊美、强大、具有无可匹敌的魅力,因此他所青睐的自我也变得具有十足的价值,这是一种价值的置换。
他不是他者,而是爱欲的自我投射,是一种自我中心主义,是自恋。
踏雪之死以及带来的避而不见和决裂,会是一种他者的否定性吗?
恰恰相反。
巴太为了解救文秀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马,由此巴太的人格像死去的踏雪一样被绞碎,他完全驯顺地服从于自我的命令而伤害自己。
而那暧昧不清的决裂,只是人格绞杀之后不得已的余波,支撑着巴太这一角色在终结的苟延残喘,而故事最后竟然仍走向重逢和可能的幸福结局。
或者说,亲密关系就一定通向浪漫爱情吗?
人和人的关系是那么复杂。
李娟笔下的妈妈与叔叔、吐滚与守林员,从未透露过爱情的甜蜜。
依赖甚至直到婚姻,都不一定等同于浪漫爱情。
让我们这样去想象:如果托肯与朝戈、张凤侠与高晓亮的结合,更多是出于经济的、生活的原因,不是那样美满、那样理想……乌托邦碎裂了,可是生活也就浮起来了。
我知道一定有人想要辩驳,改编作品应当拥有绝对的自由,有完全超脱于原作的权利。
我和朋友B讨论,她说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部作品。
我问你有读过李娟的书吗?
她否认了,但坚持说电视剧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作品。
真够自大的……。
它不是“我的乌鲁木齐”“我的北京上海”,而是“我的阿勒泰”。
大到阿勒泰这片天地、小到“小鸟牌香烟”,妈妈、外婆、我、吐滚、麦西拉,几乎一切的开端,都肇始于李娟独特的生命体验,而胆敢大言不惭地宣称,这是一部完全独立的作品、拒绝基于原文的解读?
反复观看和试图概括之后,我发现这部电视剧几乎最大的问题是虚浮。
创作者(有意无意地)宣称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的、自然主义的、描绘纯净爱情的作品,而事实几乎是背道而驰的。
女性主义、自然、爱情都沦为正确的标语、外在的表象,就像通过某个配角去念一句伍尔夫的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间房,或者让老牧民给妻子送花,或者让托肯一直念搓衣板,这些行为的落点是那么清晰,以至于你知道它必定就是要去反映某个现实问题。
它不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而是极其生硬地被划出来强调:请看,此处是女性主义的强调;请看,此处是现代性与传统的矛盾。
伍尔夫、送花、搓衣板……全部变成了工具。
你会发现它表达的是正确的,就像导演本人接受的许多采访里面显示的那样,好像她的观点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是一种抽离了生命力的正确。
悲伤的、孤独的、痛苦的、无可奈何的,这些都被抽离了,因此爱情被置换为自恋,阿勒泰不再有残酷而只剩下美丽无机的风景,我们所能看到的一切,就像一个旅行者去了几天之后匆匆下了一个定论:这里是幸福的乌托邦。
所以虽然它不是描绘城市生活的电视剧,但具有一样不落地的虚浮。
这种虚浮是不是有意去制造的?
我不清楚。
经常会看到一类评论,认为生活已经这样辛苦,为什么还要在虚构世界里自找痛苦。
也可能正是在这种社会性的苦闷里,虚浮的乌托邦不得不出来作以“拯救”的姿态。
创作者和观者都无法承受超出安全的舒适以外的故事。
爱情必然是甜蜜的,自然只是优美的风景,现代性会解决传统的问题,善良最终会打败邪恶,有情人总是终成眷属。
然后呢?
后来我发现,对于文秀一家三代人而言,最值得思索的改造,是让她们彻底听不懂异族的语言。
文秀与奶奶完全听不懂哈萨克语和蒙语,张凤侠大概只能听懂常用语。
而这是李娟的书里没有强调过的。
为什么这么处理呢?
大概因为如果让她们懂得了当地的语言,创作者就无法再借助她们遥远的视角去美化阿勒泰的一切。
为了让痛苦永久被驱离,她们只能作为阿勒泰的旅客,为电视前的众多旅客,提供一份加上美颜滤镜的浪漫游记。
《我的阿勒泰》的进入方式是文学青年的自述,但并不需要担忧这是一部枯燥讲述建设大美家乡或文绉绉阐述文学理想的剧集,之后你很快会发现,为什么李文秀(某种意义上是作者李娟的化身)的文字可以灵动轻盈,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生活便是如此灵动轻盈。
导演也拍出了阿勒泰带给人的这种自由氛围,幕天席地是此地美景的基础,用视听建立起来的强烈临境感才是精华。
该剧群像逐个出场,毫无混乱感,几个主要人物个性十足。
张凤侠一出场就很吸引人,不娇气不矫情但是内心自信骄傲,过着令人神往的生活。
她不是游牧民族,却颇有浪迹天涯的侠气英气。
这便奠定了该剧的基调。
她找到了小卖部的成功运作模式,又跟当地人打成一片,赊账挂账一大堆但心里门清。
在她身上能看到不同民族的融合之美。
李文秀则是一个进入这个环境的“初学者”,她笨手笨脚的样子,确实在惹事生非这件事上“锦上添花”。
有些情节设计和镜头语言是女导演的天赋,比如第一集,文秀悄悄偷听到老板的话,才意识到蒋奇明演的小广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前后两场戏极致的对比,很精确地让这个出场不多的男性形象立了起来,既有残酷的冷幽默,又令人错愕。
这促使了文秀急于回到一个有安全感之所在。
巴太是家里的小儿子,如果哥哥还在,他尚且自由一些。
但哥哥不在了,他突然成了“应该继承家业”的那个人,被父亲叫了回去。
河边,少年饮马,临水自照,拍到了于适最漂亮的角度,我想了想,可能只有女导演会这么拍,一个青春的清纯的正在迷茫中的形象,与他的小马一起,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他满心只有他受伤的小马,现在却要他解决这么复杂的家庭矛盾。
直男导演一定想不到如此温柔的视角去拍一个男孩(啊!
地图炮了)。
巴太迷人的地方不是说在展示自己多么帅气,而是一直在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驯马、骑马、捣药、溜马、射箭、上树挂马头…其实前三集里大部分时候他还挺严肃的,让人有点陌生。
而最大惊喜是在我已经如此关注于适的情况下,这部戏里巴太的一举一动,都还是那么具有新鲜感,而且也没有(也不允许有)什么套路化、非自然的表演,他不仅学了哈语,也调整了普通话的口音语气,加上外形的改造(点了雀斑画了高原红),自身技艺对气质的养成,完全就是当地人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气质的符合度,其功能性远大于表演技巧。
这其实是表演实践中最高级的部分,很庆幸他前三部戏就有机会积累这方面的经验。
导演没有丢掉《送我上青云》里的价值体系,轻喜剧的外壳,内里依旧突出现实性,她仍在呈现许多不同程度的女性困境,比如嫂子为什么想离婚改嫁,她被支配的生活究竟要走向何方,巴太要解决家庭矛盾的核心,最终也是要处理自己的婚姻问题。
前三集更多处在人物出场、聚集的铺垫阶段,第四集开始后,主人公们开始转场夏牧场,据说会有更好看的剧情,更复杂的矛盾冲突。
文秀和巴太的感情也可以建立起来。
哎,真希望能一口气看完这300分钟的长电影。
看了五集实在太喜欢了,很喜欢的一本散文集改编效果完全超出预期。滕导的拍摄方式像李娟的文字一样,把生活中残酷的部分用轻松诙谐的笔法揭过,更加丰富的情感线和文化冲突融合的故事线,用女性视角细腻温柔呈现了出来,在煽情部分却非常克制,这位女性导演的才华应该被更多人看到。这部剧的每一个角色都那么生动,拥有作家梦的李文秀灵动可爱,颇具个性的母亲张凤侠人如其名,哈萨克族青年巴太神秘迷人,爸爸、奶奶、托肯、朝戈这样的小角色都那么有生命力。哎呀太喜欢了。
把李娟拍成了大冰
“去感受、去爱、去受伤”,好想吐!!!!!果然电视剧也这么矫情!!!!!张凤侠都没有那么酷了!!!!
阿勒泰风景很美,但故事一般就是一般,少点刻意制造这些戏剧化的情节,会更好。
“你的心上人是谁啊”“我的心上人这不是很明显吗?”“哪里明显了?”“就是,是谁第一次看见踏雪进步的?我带你看的,你还不明白吗?”太美好了,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马伊琍演得好,到结尾我都没发现是马伊琍演的女主的母亲。男主凑合,女主不太可
有审美与观点,而不居高临下。打造纯真世界的同时,也戳破现实中的丑陋一面。以爱情为主线,而视野不局限于爱情,其实讲的是人与人,人与自然。在我见过的国产剧中确属精品。
拍成这样,暑假阿勒泰要堵车了。。。
我咋觉得一般呢,剧情并没有觉得很舒适或精彩,看到第五集了
去爱,去生活,去受伤
景美,配乐美,最后一集什么鬼
看完了,为什么我感觉一般啊
除了女主跳戏 巴太托肯马伊琍演得太好了 新疆是文学热土 影视剧表现得少 但他们真的太值得我们了解了
阿勒泰的自然风光、当地人的风土人情,配上《白色的波浪》专辑的冬不拉曲子,当作纪录片看的部分确实很棒。但我实在欣赏不来周依然,前期瞪大眼睛装无辜,满满都是当代小红书游客打卡踩雷感,完全融不进90年代氛围里,别人都是生活她在cosplay。后期整个片子借着她的视角,那种高高在上的凝视感都要溢出来了,在毫无必要的虐杀马那幕达到了高潮。蒋奇明不错,上次还是东北小哑巴,这次变成了广东投机客,在章宇不怎么出来后变成土狗性张力的代表了。
当故事看,开始都挺好的,最后一集是败笔
我作逼的3个月及我妈恋爱脑糗事 成功让我成为了想成为的人想拍旅游宣传片没必要这么恶心人 踏雪的死就是女主纯纯作逼的结果 还得一群老辈在那安慰她都是意外 意外你妈个奶奶腿!!!
朝戈的奶奶说:“汉族的朋友们怎么穿的破破烂烂的”张凤侠:“我们想一路跋山涉水颠簸怕把好衣服弄坏了嘛”奶奶说道:“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的过~”
最后一集,可以说是垃圾。一星给托肯,一星给阿勒泰。
短短八集...好像做了一场朦胧又美好的梦
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