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这个名字,对我们95后来说,最早的记忆是跟着父母辈回看老春晚里的“陈小二”。
他在电视里吃空气面条、耍小聪明。
说真的,如果能给爸妈抢张《戏台》路演票,他们的热情估计不亚于我们见到偶像。
他是属于那个年代、当仁不让的初代喜剧顶流。
不过,从我们年轻人的角度看,《戏台》好看吗?
它讲了个什么故事?
抱着疑问走进影院,在后半段渐渐懂了它的隐喻,叫人非常意外。
这是个坚持自我表达、有深度的讽刺喜剧,戏内戏外互为映照。
陈佩斯老师在嬉笑怒骂、黑色幽默的自嘲间,铺陈开一个时代的缩影,一幅食物链分明的众生相。
民国时期,军阀混战。
恰逢军阀洪大帅打败黄大帅进占北京,同一时间,名角金啸天将登台德祥戏院,连演三日,戏班上下严阵以待。
然而为情所伤的金啸天,抽大烟险些致死,眼看晚上演出就要出意外了。
而地头蛇八爷、送包子的伙计大嗓儿、洪大帅、出逃的六姨太,这些人物又阴差阳错地齐聚戏院,搅和在一起闹成一锅粥。
大嗓儿是个痴迷京剧的资深“票友儿”,约等于现在的影评人吧。
唱起戏来不伦不类,说起戏来却头头是道。
只因和新来的大帅是老乡,很谈得来,就被对方一时兴起,变成“空降关系户”、资本强塞的主角儿。
更何况手握生杀大权的大帅,完全就是个半吊子,不懂戏中三昧,不守梨园规矩,见大嗓儿有充足的评论知识,就被唬住了。
侯班主与戏院吴经理,使出浑身解数,是既要伺候两位名角,又要随时应付这些闯入者。
后台鸡飞狗跳,台上荒诞尴尬,艺术的尊严被一个个枪口瞄准,只等一声枪响。
而后续事态的发展,更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片名“戏台”,其实包含了几个层面:一是全片主场景基本都在戏院的戏台上;二是观戏时,大家难掩嫌弃但还是强颜欢笑、喝彩叫好,台下也成了戏台,观众都在逢场作戏;三是被占的北京城本身,也是个大戏台,两日之内、三轮换帅,冲突迭起,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如果我们把戏中的人物立个图谱,会发现他们间的食物链不是层级制的,而是如“衔尾蛇”般荒诞。
小时候玩过斗兽棋的,应该知道这套规则:象>狮>虎>豹>狗>狐>猫>鼠>象,鼠是最底层的动物,不能吃任何一方,却能钻入大象的鼻孔。
黄渤演的包子铺伙计大嗓儿,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看到后段,会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找他来演。
因为在大嗓儿身上,你能看到《斗牛》里的牛二、《疯狂》系列里的耿浩,太多黄渤式角色的缩影。
他无疑身处最底层,任谁都能使唤他,不把他放眼里。
以为是个狠角色的八爷,却因为地头蛇的身份,成了洪大帅枪下的第一个靶子,一枪一个窟窿眼子。
而大嗓儿这个票友,错将在后台好奇玩耍的洪大帅,当成不懂行的“棒槌老乡”,甚至对他动手动脚,反倒被大帅误认为是传说中懂行的名角,钦点要听他唱戏。
他甚至还在众人面前,踹了大帅一脚,这下直接把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开始对不明内里的大嗓儿连连摆手,尊为上宾。
在这个逻辑里,我们能看到《戏台》的好,就好在它精准地刻画出被权力裹挟后,只能不断作戏的每个人。
洪大帅是“强权者”的化身。
他留着可笑的胡子,言谈举止有时甚至像个任性的孩子,和大嗓一起玩的时候还带着点天真。
但当他笑嘻嘻地崩掉地头蛇八爷,看戏时挥刀弄枪、逼人叫好,就瞬间撕碎了所有假象——是权力,更是对艺术的无知,赋予了他绝对的任性。
他不在乎任何戏剧逻辑、人物宿命、情节完整性,他只要戏台上的楚霸王按他的意志演。
对《霸王别姬》的“魔改”,项羽不自刎、换刘邦上吊,刷新了“国产片影史最不懂行甲方”的新纪录。
他爱的是“霸王”象征的强权,艺术于他,不过是随意把玩的物件。
中层的“周旋者”有夹缝中求生的侯班主与吴经理,拿鸡毛当令箭的帮凶徐处长,他们都是深谙世故之人。
双方的差别在于,前者是为了保住戏班众人的性命和饭碗,不得不向强权低头,违心地安排大嗓儿顶替,痛苦地改戏。
尤其是侯班主被迫改戏时,抬头望见后台供奉的祖师爷神像,突然畏缩,感到绝望,只因他内心还保有对传统艺术的敬畏。
乱世中没人能掌控自身命运,活下来,才能坚守未来的道。
而徐处长这种人,随时做好“脱下旧衣换新衣”的准备,是典型的投机分子,走向了圆滑的极端——对上极尽阿谀奉承,对下极尽狐假虎威。
作为权力的执行者,他享受着这种领导无论换谁,自己都能捞到好处的快感。
其实他的人生,是所有人里最没意义的,没有任何理想、追求、爱好,只剩逐利。
还有真正在舞台上“认死理”的人。
余少群这次演凤小桐“凤老板”,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艳,看到他的身段、扮相、说话的腔调,会让人想起他此前一个个经典角色。
这个角色干净柔美、清醒守正,表面傲娇摆架子,实际上是傲气,骨子里带着的反抗精神。
另一位角儿,被顶替的金啸天,纵有诸多不是,但也能在最后挺直腰板,在被炸出尘烟的戏台上,做到“戏比天大”。
大嗓儿虽然唱得不着调,但他身上的草根气息是谦卑、可爱的,所以并没到辱没艺术的地步,充其量是爱好者献丑。
电影要表达的主题,也不是普通爱好者、评论者与练了数十年的专业者,之间的水平差异有多悬殊。
真正错的是不懂装懂的权贵,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拿传统艺术当时尚单品,用权力随意践踏。
当强权压顶,当枪口横对,凤小桐、金啸天和五庆班众人,捍卫了艺术的尊严与最后的纯粹。
权贵能让大家下跪,却无法折断他们对艺术的坚守。
黄大帅、洪(红)大帅、蓝大帅,在两天里走马灯般轮番易主北京城。
每次更替,戏台上的艺术家们都会面临新一轮的蹂躏,仿佛陷入循环。
强权的面孔会变,艺术的困境不变,这很现实。
不过只要把时间线拉得足够长,我们就能感受到:历史里的时时刻刻,都有这样一些人,为了心中那点“地道”,让艺术的尊严不可撼动。
艺术与艺术家,终究跨越时代留下来了,而那些大帅,早已化作浮沉云烟。
就像陈佩斯老师之前采访里说的那句,“坚持到还有明天,还有明天就行。
”
如果把童年再放映一遍,我们一定会先大笑,然后放声痛哭。
大半夜刷到这样一条朋友圈,这谁能扛得住,我脑子里一下闪过星爷的那句话,他说「我拍了很多悲剧,但你们都说那是喜剧」,也许正是因为生活本就是一场悲剧,旁观时却成了一部喜剧,只不过我们身在其中所以浑然不知。
人生用特写镜头看是一个悲剧,用长镜头看就是喜剧。
或许上帝看起来,人类也是一部喜剧,要不怎么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呢。
那喜剧的编导们他们乐观吗?
我想,应该不太会,只是,他们的失望和悲伤是自己的,呈现的希望是留给观众的。
深谙喜剧之道的大师们也都很清楚这点,所以才会说「喜剧有一个悲情内核」。
01 是喜剧,也是悲剧《戏台》的编剧是毓钺先生。
话剧在豆瓣评分9.0。
「记者在现场初步统计,2个半小时的演出,大约一共出现25次全场大笑的高潮,也就是说这个戏平均每6分钟就有一个让观众捧腹大笑的笑点。
(2016-12-13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健慧 邢维)」
混乱时代,Q权高压,一个戏班、20个草民、2股强权、2个霸王、2个虞姬,几股力量在几小时高密度相互交错,不断制造误会,又碰触误会,意外、奇遇、惊喜,阴差阳错、鸡同鸭讲,形成强烈的冲击,人物命运拧成了麻花。
包袱抖不停,喜感不间断,搞笑、荒诞的表象下,暗藏悲情内核,深埋小人物苦难,一场阴差阳错的荒诞,一群Q权利益下的众生相,《戏台》画了一张人世间的另类脸谱。
戏台由同名话剧改编,强化了美术和视觉感。
原创,没有网络梗,没有流量明星,没有主义,没有歌颂,没有借腹生子,有的只是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抽丝剥茧,和人性的尴尬。
Q权下的妥协和压抑,小人物的荒诞和戏谑;笑是果,悲是因,荒诞解构现实,笑料包裹人生,纯正的喜剧。
是喜剧,也是悲剧;是瞎话,也是真话;是臆像,也是世相。
笑着笑着,我心里发冷。
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鲁迅真说过)希腊戏剧里,认为悲剧和喜剧只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虽然出自不同的根源,但它们经纬难分。
心理学里,悲和喜,爱与恨,则是一体两面,潜意识无法分清爱与恨,潜意识只有「浓度」,所以有时候伤心会笑,开心会哭。
当我们抱着忧伤的情绪为逝去的美好唱挽歌时,这是悲;而以理性正视灭亡,以积极的心态调侃,这就是喜。
一出好的喜剧是照见生活的镜子,因为它可以通过揭示生活中的荒谬与丑陋,让我们看清世界的真相,我们才能在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中保持清醒。
02 我笑小丑太疯癫,小丑竟是我自己我笑,班主和经理对Q权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可职场里没权、没势、没靠山、没托举的我们,在被金主爸爸要求夜里3点改「五彩斑斓的黑」时,我们哪个不得在屋檐下低头。
我们甚至在遭遇职场X骚扰时,都不敢反抗,只能像脱口秀黄一瑾的段子那样,用「哈哈哈」维持微妙的距离感,用「176个哈」把那些恶心的话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笑,送包子那伙计是关系户,他毫无建树却平步青云,但当我们看着4+4,看着哈佛演讲,看着230万的天价耳环,我们也只能「哈哈哈」。
你知道天龙人带面罩是因为他们不愿呼吸低等凡人呼吸过的空气吗,天龙人甚至连普通人奉为神物的恶魔果实都瞧不上,在天龙人的世界里,我们哪个不是憋着怨气委屈还得登台卖艺的虞姬凤小桐。
我笑,金大名角儿沉迷俗事不能自拔终日浑浑噩噩,可我好像忘了失恋时疯狂给ex打夺命call,圣诞在外头喝得丢手机的丑态。
而且知识太儒雅、八卦太浮躁、舆论太锋利、生活太沉重,所以当然还是游戏好、动画片好、当我们沉迷在游戏、动画、美食、钓鱼、短视频里时,我们哪个不是金啸天;余华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戏台》里的人是为了活着,《戏台》外的我们也是为了活着。
活着,在我们中国人的语境里,是多么的充满⼒量的一个词,这⼒量不是来⾃呐喊,也不是来⾃于进攻,⽽是来自「忍受」。
朋友说我总是太悲观,我说是因为有我这「超大悲」垫底你才显得乐观。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可我们说到底,哪个不是时代下随风摆动的芦苇。
就像何勇在《垃圾场》里唱,「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一个垃圾场,人们就象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 …」有思想就意味着复杂,世间缤纷缭乱,破破烂烂,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守住自己,才是五彩斑斓,守不住,就会被大染缸污染。
这人世间,来都来了,那就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吧。
最后,希望你也听过Michael Jackson的《Smile》(原《摩登时代》主题曲)
Smile,though your heart is aching 微笑,尽管你内心伤痛Smile,even though it's breaking 微笑,就算它正在破碎Smile,You'll find that life is still worthwhile 微笑吧 你会发现 人间依旧值得
陈佩斯我对他有俩印象:一个当然是小品。
第二个是他的电影和话剧。
比如《孝子贤孙伺候着》我就很喜欢。
又幽默又讽刺还荒诞,偏人物还很真实。
93年的电影,现在也不过时。
之前话剧《戏台》在市里要演,我就很想去。
后来因为疫情没去了。
打知道有这部电影我就很期待。
本来,暑期档我最看好的也是它。
终于点映。
1·不是爆笑的搞笑片
这也是个荒诞的故事:军阀混战期间,洪大帅打进了城,误以为包子铺伙计大嗓(黄渤)是名角,于是指定他唱一出《霸王别姬》,班主(陈佩斯)为难又不得不承上头的意, 开大戏。
别看很像,话剧和电影实际上是两码事。
像开心麻花的话剧和电影,我就都看过。
话剧要极简,推个硬纸板过来就是山;拍电影指着硬纸板说是山试试。
许多话剧或音乐剧等等,改编结果都不好。
比如我个人看过的最惊喜的《死亡陷阱》。
人物5个,核心就俩;场景就一个,前后段变了变布景。
但故事极其精彩。
前半段演完后那观众鼓掌,真心实意。
拍成电影效果大打折扣。
因为在话剧中,布景道具因陋就简,台词肢体更重要,而电影大银幕方方面面都要求更精细。
我没有看过《戏台》原话剧,但是我觉得这部电影呈现出的效果来看,不太行。
2·笑点严重不足
我本来也不觉得会是那种爆笑的电影。
但我也没想到真不好笑。
tag里不是有喜剧么。
根据剧情分析,重点在于:军阀硬要有口音的戏迷唱大戏。
本来的主角因为抽大烟迷糊了。
那重点应该是台上出错,后台着急,甚至可能出现台上俩霸王,军阀看不出好赖还鼓掌这种。
应该是一种错位+讽刺类型的喜剧。
结果比碗里的水还平。?
按理说重点是在后头。
哪怕是相声《关公战秦琼》,提出“让他们比比”,都不到一半。
这个大帅说出“改戏,霸王过江”的时候,还剩不到半小时。
然后最后这个高潮也没起来,照旧不好笑。
最关键该抖包袱的时候没有。
看来不打算搞笑啊。
那这么说就不算喜剧片。
那我可要拿它当剧情片分析了啊。
3·幼年体《大军阀》
不好意思,就这个军阀。
大老粗,随意杀人,带口音;姨太太跟人偷情;想一出是一出……
咋这么像《大军阀》?
片中硬加的笑点,姨太太睡戏子的那段。
加就加吧,也不好笑啊!
戏份很多,对剧情一点促进作用没有。
这个人物完全删掉,一点不影响。
相反,剧情还更紧凑了。
为什么要加?
《大军阀》里是也有姨太太偷情的内容。
但那是为了增加讽刺意味啊?
军阀逼良为娼,还因不遂枪杀花旦父亲;同时他最宠爱的姨太太就和人搞上了。
这件事最后导致军阀被花旦刺杀。
这个小姐姐蛮漂亮的。
但她的戏份真的可以完全拿掉。
偷情没有意义,本片里军阀连坏人都不算,甚至都有点讨喜;更不好笑,上头说过。
也没有埋下后文任何伏笔。
就很,奇怪。
总的来说就是失望。
我本来想象的就是个普通喜剧片。
只要好笑就行,我寻思我要求也不高啊。
我也没要什么意义,没要什么深刻。
何况您这也不深刻啊。
满分十分只能给5分。
唉。
陈佩斯老家是太原,陈强在这里长大,进入话剧界,直到成名。
做为太原人,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陈佩斯德艺双馨,我也非常尊重他。
但是,电影人物塑造,故事构思,节奏,叙事方式,都老套而陈旧。
放到八十年代,还算是可以的片子。
放到90年代就很一般了。
更何况现在是21世纪20年代中期。
当年陈佩斯坚持拍电影,把几个投资人包括他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也证明了他在电影出品和制作方面的水平是不行的。
现在看了《戏台》,发现他仍然没有变,还是不行。
但这个不行的电影票房却一定是行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有流量了。
谁的流量大,谁的电影就会被更多人知道。
谁被夸得多,谁的电影就会有人买票看。
仔细找找现在各种自媒体平台,各种营销号把《戏台》吹了一遍又一遍,大量的豆瓣9.6分的报道(显然是故意张冠李戴,李代桃僵,把话剧的评分说成是电影的),我们欠陈老师一张票等等言论必定会骗进去一大批人贡献票房。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骗,有的人就抱着再烂的电影我也要让票房冲上去,因为陈佩斯的人设太好了的心态。
所以,即使《戏台》的电影再烂,也挡不住《戏台》的上映期变成一场怀旧和致敬的狂欢,人们看得不再是电影的质量,而是狂欢节的气氛。
—————————————— 下面有没看过电影却非要为电影抱打不平的人,要我再具体的说说哪儿不好看。
好,满足你们!
浮夸的传统“伺候傻军阀”戏,你肯定熟悉,再来一遍,里面一点儿新意都不加,有何意义?
各种讽刺,却都没人会生气会打击会报复会产生矛盾,感情您是自娱自乐呢?
这不是电影,这还是话剧,就是那种话剧用摄影机录了一遍,让大家花钱看的话剧录像,人物和台词实在处处都是太用力了,段落、腔儿也像半点儿不改啊,表演用的那劲啊,力气大得在影院里能把观众压得透不过气来,有时几个演员平行放一个镜头里更是演都不演了,应付!
没有流畅的电影叙事,一个事件自然段在一个场景甚至一个镜头里说清了能往下走了,但还反复嚼反复嚼,自我欣赏的不得了,完全不管观众,就像是为了不浪费一场布景,给待场人员拖准备时间一样。
而且叫春这种剧场小荤段儿留着还有必要嚼这么细?
观众没见过世面没看过,第一次开洋荤嘛?
最后,这种概括为“低等级人遇到高等级人”模式的小品戏,越拍越多,还越拍越细范儿了,现在再看为什么感觉这根本不是讽刺,而是坦然的炫耀与无耻的示范了呢?
我想自己应当是《戏台》的标准受众了:因为娱乐手段匮乏,我从小守在电视台反复观看、收听《曲苑杂坛》《快乐驿站》等节目里的相声小品,一些经典段子至今倒背如流。
其中就包括陈佩斯的《主角与配角》。
这是一个堪称“学院派”的戏剧,它的内核在于身份错位所引发的一系列的冲突,是肌肉记忆在对自我认知造反。
我期待着“包子铺伙计”和“戏曲名角”可以复刻陈佩斯和朱时茂的演绎,但万没想到戏眼完全不在于此,“真假霸王”非但没有同台,甚至直接的交流都很少。
身份的倒转更多是放在了玩心大起的“大帅”和“不明真相”的伙计之间。
这样也可以。
伙计如果在台上认出了自己的棒槌老乡居然端坐台下,绝对能够遥望雎景臣《高祖返乡》里“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扯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的唱段,对军阀的戏谑解构远超把大帅形象塑造成一个撒泼打滚的神经病。
但是这个冲突点居然也没有利用,伙计看见屁事不懂的棒槌变成端坐正中的大帅,是真一点反应也没有,让我再一次预期落空。
那么全片戏眼在哪里呢?
居然是“戏比天大”“祖宗之法不可变”。
也就是戏班子在面临着生命威胁的情况下,宁死不改戏,并引以为光荣。
到这里我几乎觉得陈佩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竟有些陌生了。
他本该是春晚上第一声“毫无意义的笑”啊,他早期的所有作品,无论形式还是内容,不都在挑逗着旧的规则吗,怎么到这里也成了近些年春晚的“上价值”了?
——当然,没包饺子,还是感谢的。
传统要坚守还是变通,这自然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但放置在民国的语境下,堪称吃饱了撑的。
我们可以回望一下真正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侯宝林先生的相声——《八大改行》,讲的是咸丰驾崩各位名角被迫从事卖菜等行业,技痒难耐用,京剧唱腔叫卖黄瓜、西瓜;《关公战秦琼》,这个段子的哏从来不在于要不要改戏,而是怎么让关羽和秦琼打起来,叫你打来你就打,你若是不打——
这才是乱世之中,艺人,或者说人的真正生态。
枪口之下,没有资格议价,没有资格摆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敢暴论一句,所有关于戏曲传统格式一点不能动的讨论,都是吃饱了撑得的当下才出现的。
所以在浪费了如此多的戏剧冲突点后,整个戏被归置得杂乱又无聊,各种角色也其中不知所谓、闷头乱窜,从一个喜剧底子彻底成为闹剧。
举一个例子,金啸天这个角色到底是干嘛的?
他到底是深情还是滥情?
他到底是一个为了自己吸毒置他人死活于不顾的王八蛋,还是一个带领戏班坚守艺术追求甘愿赴死的大英雄?
诚然,人性是复杂的,他可以都是,但不能一会是一会不是,他并没有一个内在的核心去驱动,而是去一个皮影或者傀儡一般,被指挥着吸烟、睡粉、唱戏。
说起来,专业演员临上场出乱子,或者跑龙套的临时顶岗扰乱舞台,侯宝林也讲过,比如《空城计》。
这种轻盈和戏谑,本是《吃面条》等作品完美复现过的,现在也都没了。
至于女性角色的塑造,槽多无口。
好处来看,大可腆着脸说,“六姨太”是一个敢于摆脱封建婚姻追求自由恋爱的“新女性”。
但当真如此吗?
创作者显然是把“女人叫春”“睡错名角”当成了横跨古今的一种讽喻,她只有作用,不具备主体。
一方面,古的来说,嘲讽大帅女人被睡了自己还傻乐;今的来说,大概是嘲笑追星族吧。
那我不禁好奇,追星女孩,何德何能要与乱世军阀放在一起被拷问?
她们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危害——话说真的有过危害吗——是一个量级的吗?
仅仅以一种不太理性的方式喜欢别人,真的值得如此多年来被反复嘲弄吗?
手段上,就非得下三路的手段不可了?
总而言之,老气横秋,死气沉沉。
太冲了,登味。
对拍一部好电影的努力和对陈佩斯一直坚持“做好戏”“站着把钱挣了”的态度本可给四星,如果他只是想拍一些搞笑剧挣钱,他可以远比现在挣的多,总票房可能也会好的多。
但可惜这本是可以更优秀的一部电影。
接下来是吐槽:化个脸谱就连师父情人都认不出来还能睡错人这梗真的很刻意也不好笑,一个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逃出大帅府追求自己的人生却还“认错人”错委身于一抠脚大汉这哪里好笑,这算对她“想逃亡”的惩罚?
全剧真正的悲剧却被塑造成了笑点。
而众人只觉得“哈哈哈大帅姨太太给大帅戴绿帽子睡错了人让一卖包子的爽了”,这“笑点”里有谁在乎“大帅姨太太”其实也是一个人,她发现自己弄错了内心会有多屈辱痛苦,从此成为所有人的谈资笑料这会逼死她,大帅也不会放过她,这可比什么被逼改戏要悲惨多了。
说到被逼改戏,我知道这里所有的编剧都会代入到当年被甲方支配的恐惧和屈辱,也明白这故事是想表达什么,但哪怕您就是直接改编《关公战秦琼》呢,那比这好笑多了而且讽刺和悲剧性一点不少,和相声《改行》一样是真正的笑中藏泪的经典。
但偏偏拿着《霸王别姬》这出戏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个字也不能改”就真的讽刺了。
据《中国京剧艺术百科全书》等资料:杨小楼于1918年排演了一至四本《楚汉争》,自饰项羽,尚小云饰虞姬,从项羽举旗起义起到乌江自刎止。
1922年2月,齐如山、吴震修对剧本进行改编(这就改了),浓缩为一本,并且协助梅兰芳重新设计舞蹈场面(动作也改),改名《霸王别姬》,齐如山等协助梅兰芳重新编排了舞蹈场面后,霸王的戏相对减少(连霸王的戏都删)。
同月15日,杨小楼与梅兰芳在北京第一舞台首演《霸王别姬》,杨小楼饰项羽,梅兰芳饰虞姬。
所以1922年这剧才首演,那时大清都亡了,哪来的“老祖宗的东西”,哪来的“写戏的人早死了”?
而且首演之前从剧本到服化道一直在改。
所以真实画面更可能是直到上台前戏班子里班主演员编剧还在争吵,说我觉得剧本这里应该改一改,改成“老祖宗的剧本一个字也不能改”……要是这么写一部《戏台》,也挺喜剧的。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压根就不会有京戏。
当年只有徽班,怎么一进京改了腔调还看不上自己真正的老祖宗源头地方戏了呢?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我们还穿着长袍马褂梳辫子缠小脚呢(更可笑这些“传统文化”里大概也只有“缠小脚”是真的从宋朝开始有的“老祖宗的传统”,而且广大要下田干活的劳动人民也不在乎这破传统,宋朝之前的老祖宗也没有这传统。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也不会有四大名著。
因为真正的原著是《大唐西域记》、《三国志》及宋史,不魔改的话哪来的孙悟空?
哪来的草船借箭?
哪来的一百零八好汉?
更不用说《红楼梦》压根是一“架空历史”。
当然我想陈佩斯并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真的有多热爱“老祖宗的东西”,只是想用此来表达小人物们夹缝求生的不易,所以以上也只是我有感而发。
我想创作者真正想说的可能是“老祖宗的历史不能改”,历史上项羽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能改成刘邦上吊呢?
反过来刘家人若说美人怎么爱项羽呢?
给改成虞姬月下追刘邦,那也是不行的,这才是真正的坚守事实与真相。
正是有一代代人不媚上不欺下的坚守记录真实,我们才能看到真正的浩瀚历史,才能以史为鉴,参透兴亡盛衰。
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
在当年那个乱世,如何在坚持真理与生存苟活间取舍?
这才是戏台上的人要选择的。
算一算, 1984年春晚里陈佩斯的《吃面条》,都已经41年了。
我刷到有句关于《吃面条》的评价很有意思,“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所以看不到面条”。
这几乎也是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这个小品时的感受。
这句话其实点出了陈佩斯式喜剧的关键,那就是他能把假定性的东西,演得让你觉得像是真的。
而这种“演假为真“,刚好也是《戏台》这部电影的关键。
早期的许多陈佩斯式喜剧都有一个共通技法,那就是给人物一个暂时的、假定性的身份,《吃面条》里,他演临时上阵,还没吃饭的“演员”;《警察与小偷》里,他又是被队友留下放哨,穿着警察制服碰见了警察的小偷;《羊肉串》里,他又从普通烤串摊主假扮成新疆摊主。
在这些扮演之中,暂时性和假定性,是缺一不可的元素。
作为观众的我们知道他的假身份,扮演着这个角色的戏中人物也知道自己的假身份,但却在在这个暂时的、有期限的时间段里,必须要扮演那个真实的身份。
我们知道这场闹剧会有结束的时候,等待着他被拆穿,他也一定会因为身份的错位制造闹剧。
笑声,就在这种“有期限的错位”下产生了。
顺着这条脉络再去看《戏台》,我们就会发现,它们的底层喜剧情景和喜剧逻辑,其实是相似的,这种暂时性的 “演假为真”,甚至还被拓展到了更复杂的层面上。
《戏台》最核心的“演假为真”,当然是洪大帅(姜武饰)把原本送包子的伙计大嗓儿,认做名角金啸天,点名要看他唱戏。
于是众人不得不推着大嗓儿成为那个唱戏者。
即便知道大嗓儿带着口音,会把唱段唱错,可能会砸了五庆班的招牌,也还是必须把这个“假的”角儿当成“真的”,这是“假金啸天”层面上的“演假为真”。
表面上,是一个普通人要被推成京剧名角的讽刺荒诞。
背后,有戏班为了活命的无奈,有宪兵媚上的推波助澜和对下的狐假虎威,也有强权者肆意妄为的荒腔走板。
其实,《戏台》还有其他更宏观层面上的“演假为真”。
它的整个故事,就发生在一天之内,战乱之下,政权更迭,片中还用了很戏谑的黄、洪(红)、蓝三大帅来讽刺这种权力更迭的乱世生态。
所以,新攻进城的洪大帅成为当权者,肯定是暂时的,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现实。
但是,即便在这样的心照不宣下,洪大帅还是会被请进所谓的总统府,宪兵还是会为他卖命,德祥戏院还是会挂上他的大头横幅——还得比角儿大。
戏班们,还是要把假的金啸天推上台,为他唱那场开国大戏,甚至还不得不唱改了的戏。
不仅洪大帅自己,众人,也都在把这个暂时的强权方,当成真的统治者。
同样的“演假为真”当然还有大嗓儿。
作为送包子的伙计,戏院的票友,当一开始被推出去要演《霸王别姬》里的霸王的时候,他是不愿意的。
但当他被迫进入到这个角色中去,尝到了在台上成为霸王,唱得不那么好也有人喝彩的时候,他也真的就让自己“演假为真”了。
片中有个场景,是大嗓儿从台上下来,对着镜子陶醉自问,“我真成角儿了?
”油彩勾上,须髯戴上,的确真假难辨。
《戏台》借此所讽刺出的,甚至是一种有点可怕的现实。
那就是,“演假为真”并不仅仅是一种喜剧情景,一种目的或手段,它是一种“欲望”,当你被放置到这个情境中时,你会忍不住、下意识、情不自禁地真的相信,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有那样的权力、可以做那样的事、也担得起那样的喝彩。
这简直是电影中最为讽刺的一幕。
大嗓儿在台上开口唱戏,台下喝声寥寥,可当洪大帅带头叫好,便没有人敢不喝彩。
此时后台,侯班主只有苦笑,“这能叫上好呢?
”吴经理看了眼台下回道,“满堂的好呢。
”这,其实也是身不由己的看客们的“演假为真”。
这种笑里的讽刺感,可以说一直以来都贯穿在陈佩斯式的喜剧中。
他在春晚上的那些小品形象,呼应着其诞生时代背景下的新生群体——80年代改革初期下的 “进城青年”,因为对城市语境的陌生,带来身份、阶级、认知上的错位喜剧。
我们对他们的行为发笑,其实也是笑我们看戏人自己的偏见。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这些笑中,除了讽刺,也有陈佩斯试图用这些笑声来实现的反抗。
马修·贝维斯在《牛津通识读本:喜剧》里写道,“喜剧总是希望稍微玷污一下神灵、罢黜一下父权,撼动一下既存的事物”,这种“稍微的玷污、罢黜、撼动”,甚至反抗,也同样出现在《戏台》里。
片中始终在拍戏班里各种各样的规矩,不能坐衣箱,开演前要吊嗓子,就连角儿们的化妆间都要有专门陈设。
但在如今的时代视角来看,五庆班一开始就要挂上的“守旧”幅子,就是关“遵守规矩”的讽刺。
因为,当侯班主和吴经理让大嗓儿穿上霸王的行头,把他推上戏台时,本来就已经破坏了规矩。
为了让大嗓儿相信,他们甚至还编造出“祖师爷诞辰,请票友和名角同台唱戏”的规矩。
在这个场景里,那个戏班祖师爷神像的特写镜头,就是《戏台》在借用这个“暂时性的假规矩”,来“稍微玷污一下神灵”。
但对于整部《戏台》来说,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整个戏班在这场闹剧下的“稍微反抗一下”。
这里提到的“稍微”,很重要。
在这荒诞的一天里,整个戏班都处在洪大帅强权的压制之下。
“一枪一个窟窿眼儿”切实地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
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唱戏、换角、甚至改戏。
在这些枪火的缝隙之中,在洪大帅要求把“霸王别姬”改成“霸王不别姬”时,那一点点的、稍微的反抗,就显得尤为重大了。
凤小桐的反抗很“稍微”,他一直踟蹰着不肯上台,就是不愿意扭曲自己心目中的戏。
金啸天的反抗很“稍微”,他最后走上台去,和凤小桐一起唱出了《霸王别姬》正确的样子。
那其实只是一场与以往一样的表演,算不上什么强烈的反抗,枪口之下,他们也很难做出更大的反抗了。
侯班主的反抗也很“稍微”,在台上唱起正确的戏码之后,即便知道戏班可能都没法活命,他还是默许地在后台点着头,喃喃道“这才是戏啊”。
这几乎是种本能,就像戏班的其他人,在听到“对了”的唱腔时,也奏出了正确的乐点。
他们,都在“稍微”地反抗着。
不管台下拿着枪的那个人想要听什么,台上,只会演本就该演的戏。
这是《戏台》借由这种“稍微”的反抗,拍出的艺术对抗强权的本质。
其实,艺术也只需要这么一点点“稍微”的反抗,就可以令强权变得无用,使暴政顷刻坍塌,让命令成为笑话。
这也是艺术得以穿越烽火,穿越时代洪流,穿越不同的媒介,成为那些依旧留到今天的东西的关键。
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控制艺术。
扶了这么多年了,京剧扶得上墙吗?
地方戏没有政策都能活得好好的,京剧呢,越扶越死。
一棵腐朽的病树,但前头没有万木春,开口闭口就是老祖宗的东西,圣旨呢,不能改。
你能想象吗?
自从 《公民凯恩》 1962年在《视与听》登顶后,电影就是老祖宗的东西不能改,一进影院就是《公民凯恩》,除了《公民凯恩》就是《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战舰波将金号》、《乱世佳人》、《偷自行车的人》、《东京物语》、《迷魂记》等那几部搁那轮轴转,转到2025年还在转。
更讽刺的是,就那个开口闭口的老祖宗,一考证都是清朝的,甚至都没有莎士比亚祖宗,更不要说其实七叔才真的是老祖宗,电影里的时间节点《霸王别姬》还没有呢,七叔才是《霸王别姬》的老祖宗。
更更讽刺的是,电影观众赤够了京圈老登喂的石,然后来看这电影,嚯,auv,地道,咱百京爷的老祖宗,啧啧啧,太伟大了。
再说回情节。
电影前面的塑造了一个兵荒马乱的清末民初时代,你什么角儿啊,老板啊,这名头那名头,一不小心明年的今天就是周年了。
这不是什么需要回避的历史,以前唱戏是下九流,是新中国给了戏曲尊严,这都是常识。
其实还能更进一层,就算有大帅的名儿,他也是明年的今天就是周年了。
那在这个背景下一个基础版无功无过的发展大概可以是,开头一样,然后大家为了活命啊,就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顺带着把大帅骂了,大帅还听不出来,正要皆大欢喜呢,然后主要角色因为各种荒诞的原因一个个还是死了。
乱世嘛。
F I N。
但这片怎么收尾呢,五庆班人均磁场嗜血观众,戏大于天,什么火枪大炮的。
为什么这样,他们拥护啥,角色塑造,都没有,这是设定。
不好理解吧?
我来举个例子。
公海杀人梗大家应该很熟,这个说法也对也不对,不对是因为它本来就不对,对是因为这个梗的起源是《赌神》,而《赌神》的剧情里是赌魔的船是巴拿马的,根据国际刑法,公海船上杀人归船籍国管,而赌魔和巴拿马总统有交情,可以脱罪,合情合理。
《赌神》火了以后这梗很好用,就被各个影片简化了当设定来用了。
同样道理,都是下九流,一个个马斯洛需求层次这么高?
就算是戏痴,有角色塑造吗?
大烟鬼是戏痴?
敲鼓的现实历史中狗一样的也是戏痴?
哎,这不是悬浮,这是设定,因为这是陈凯歌《霸王别姬》的二创,懂了吧。
这不是现实地球,在霸王别姬宇宙里,唱戏就是磁场能量,戏子为了获得远古唱戏能量就算是死也值得口牙,世界观就是这样的。
你说这片讲的是这个宇宙的地球,我都不知道是哪来的外星人。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正好还有一部经典艺术作品和这片的主线几乎一样,也是那种“韩复渠笑话”,就是著名的《关公战秦琼》。
这一对比,《关公战秦琼》里的人可就太像人了,而不是磁场嗜血观众,但嬉笑怒骂之间就把大帅骂了。
就光是那小戏园子的描绘,那叫一个精彩。
就按陈佩斯的戏剧理论,《关公战秦琼》不完爆他的电影吗?
中国艺术界需要“老祖宗已死”。
原文要问陈佩斯的《戏台》究竟算不算好?
我想得先问另一个问题:当前我们的中国商业电影到底需要怎样的电影?
这个话题需要先隔离所有已放映和同期放映的各类抗日和爱国主义题材电影,这些电影肩负着特殊任务和历史使命,所以暂且不放在今天需要讨论的关于“中国商业电影到底需要怎样的电影”的话题范畴。
但这个话题依然很大,我又非影视行业从业者,作为影迷只能从一些极小的切入点和各位管中窥豹一下中国商业电影目前我所观察到的一些情况。
最后我会说一下自己对陈佩斯《戏台》的看法。
「三一律」正统喜剧的式微戏剧创作方式中,三一律是绕不开的一种叙述形式,其结构就是要求故事在一天(一昼夜)之内、地点在一个场景、情节服从于一个主题。
小时候大家读过看过的《雷雨》是经典的三一律剧本。
邵氏早期的部分武侠电影、王晶的赌神电影,英叔的僵尸电影,成龙的动作电影,周星驰的大部分无厘头喜剧,冯小刚的大部分电影,宁浩的疯狂系列电影,肖央的误杀系列电影…这些商业电影的最大特点是时间轴和情节紧凑,人物关系动机简单或复杂,矛盾冲突集中。
2个多小时的观影时间,暂时麻痹,忘乎所以,嬉笑怒骂,这是电影娱乐行业提供给每一个观众的初心。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地忘记伯格曼,费里尼,卓别林,库布里克、塔可夫斯基、基斯洛夫斯基、诺兰、王家卫、侯孝贤、李安、娄烨、贾樟柯这些让你开始动脑子思考的导演大师,他们拍得本就不是为了追求视听感官的商业片或博君欢喜的戏剧片(虽然里面每个导演都拍出了视觉盛宴和经典镜头)。
自喜剧承接贺岁档任务之后,「三一律」正统喜剧的意图开始变了味道:资方希望每年能有一部逗乐全国14亿观众的系列奶头乐电影,营收可观,大差不差;导演和剧作组希望自己有了一招鲜吃几十年的就业岗位,电影连续剧化,套上“系列/宇宙”题材无穷无尽。
不能说这种意图是错误的,毕竟在现代影视工业中指望“大师们”的创作速度是一种奢侈,我们依然渴望能有奈飞等国外影视生产线快速高效同时兼具品质的规模性生产,以填补实际生活中的无聊和内容空缺。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模板化范式化流水线化生产,求快求新求量,但又没有达到现代化工业级流程管理,要么导演挂名远程指导,要么粗制滥造纯粹赌一把或捞一笔,要么制作团队众包分包进行“粗鄙”的大电影式制作,导致剧本充满俗套掉凳的庸俗反转剧情,台词充斥高密度网络梗。
这几种情况之外,还有大部分导演和编剧都没有达到基本的行业水平,拿着习作填补荧幕空档,顺便露个脸方便寻找下一轮资方。
工业级的管理和流程没有学会,工程上的那些套路是样样精通。
因为带着票房KPI的任务,电影作品也和春节晚会一样需要寻找到14亿市场的最大公约数,必然需要“妥协”许多东西,让自己陷入审美困境。
拍片立意需要妥协,为了服务所有广大群众;剧情矛盾需要妥协,为了阖家欢乐童叟无欺;人物选角需要妥协,因为没有流量角色票房损失惨重。
正统「三一律」喜剧没法做出这么多妥协,本子要求太高,细工慢活无法快速变现;角色要求太高,流量小生撑不起人物性格矛盾;导演要求太高,老导演不削炒冷饭,新导演没功力掌控故事细节、深度和规整感…「三一律」正统喜剧如此不讨喜,自然式微在所难免。
有人冠冕堂皇觉得这种体裁太小,算不上大制作;有人则堂而皇之称这种形式太过老旧,年轻人不愿意看。
然后大家都去天马行空、上天入地地拍其他可以想入非非但不用深究本子逻辑和台词功底,又能卖座快速回本的快餐电影。
我差点忘了,导致「三一律」正统喜剧的式微,徐峥的囧途系列,陈思诚的唐探系列也是功不可没,这两部颠覆「三一律」喜剧系列,让广大影视工作者避而远之,并尝试拍摄另一类电影,但又被此题材束缚更深。
「宏大叙事」的史诗执念中国人5000年历史文化,编剧从中取之不尽,导演从中用之不竭。
既然是拍电影,为何不拍一个大的?
立意要大,制作要大,阵容要大,影响要大,票房更要大,不然怎么变成大导演,怎么捧成大演员?
优绩主义社会下,能一件事情一劳永逸,就别再磨磨唧唧多花几步完成。
因为题材足够大,想象空间足够宽广,拍完牛皮吹得足够响亮。
这个习惯一方面是被漫威宇宙这种电影宇宙的制作方式教育和吸引,本来想拍摄系列电影,结果拍成了2小时的宣传片;一方面是时代在召唤,有无数的非虚构故事和虚构故事可以在这种「宏大叙事」的史诗里被轻易被创造出来。
但成熟编剧数量有限,大部分本子缺胳膊少腿,肆意篡改原著,或是胡乱捏造。
这1-2年中国商业片看得到小部分人的坚持和努力,但霸榜屏幕的几部电影依然没在为拍好一个故事而努力,从不知所云的爆米花电影《749局》到魔改原著的《封神2部》,从前卫又土气的《流浪地球2》到不励志也不幽默的《热辣滚烫》。
你不能说制作不恢弘,不能说特效没砸钱,不能说题材不新颖,不能说演员不努力。
但是你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说不上来,反正关注点基本上没有在电影要拍的故事本身,敲黑板的重点全在戏台外面。
你觉得电影行业有长足进步吧,又觉得技能点好像点错了。
觉得中国叙事开始要走向国际了吧,又觉得整体水平参差不齐,抄袭和模仿仍然占据着最大比重,并且一股子浓浓的「登味」。
导致现在我们认为能在国内外拿得出手的,仍然是第五代导演的年代文学作品改编的故事片,《让子弹飞》时期的姜文,《疯狂的石头/赛车》时期的宁浩,《三体》全球爆火时的郭帆。
有很多瞬间,都忘了看电影到底是为了给影视行业捧个场?
还是为了纯杀个几小时的无聊时间。
电影到底是什么?
以及陈佩斯的「灯」这几年中国荧幕上座率并不高,上映的电影作品整体水平是一个关键因素。
电影作为艺术和娱乐方式,观看的习惯和动机也在发生性质上的变化。
除了电影节期间,许多少男少女会去影院抢部分艺术和经典影片,享受和众人同观一影的体验。
除了春节假期,作为家庭娱乐消遣的主要媒介场所存在。
大部分带着问题和思考的影片,影迷们基本上都能够在自己的终端上反复观赏。
如果把电影作为第七大艺术来看待,她的审美是非常私人化的。
在影片里获得的答案和体验也是非常私人化的。
电影作为一个综合的艺术方式,提供了强大的叙事媒介、情感引擎、造梦空间、社会学的镜子和锤子、集体仪式的共享体验、以及高度统一的商业娱乐和明星体系。
但是观众从电影作品里面最希望看到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渴望在电影里面看到自己情感的投射、经历的相似、梦境的再现、想法的碰撞、价值的共鸣。
最终能够找到部分的答案。
这部分的体验,和阅读一篇文章希望获得认可的观点、亲自创作一条原创而获得点赞和关注、与他人同事共谋一番事业的目的是一致的。
她需要你花费当前所有综合的知识和经验,需要你不断地否定和超越某个自己,遍历艰时与顺时而达到前所未有的全新认知高度。
她要求你不能简单出个行活,敷衍了事,观众乖乖掏钱买单。
然后是下一部行活的诞生。
我们想要到影院观看的电影,即便可以想象到没有那么高朋满座,但是看完之后有一部分的我们不是死了(比如时间),而是更加鲜活透亮了起来。
看完陈佩斯的《戏台》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自我的一部分在观影之后鲜活了一些,透亮了一些。
陈佩斯从1984年到1998年,11次登上春晚。
影视作品无数。
不能说老爷子的73年是憋屈的73年。
但相比较老搭档朱时茂有一部载入中国电影史册的《牧马人》,陈佩斯在中国舞台上的最高成就仍然停留在《吃面条》、《主角与配角》、《警察与小偷》这些春晚小品上,以陈佩斯的表演才华和家族人脉,自然让人唏嘘和惋惜。
与春晚的版权官司让陈佩斯离开屏幕整整27年,2003年开始专注话剧舞台,期间创作的《阳台》,《戏台》和《惊梦》可能会成为陈佩斯回归荧幕的舞台喜剧改变三部曲。
《戏台》很多人说他本子老套,说他用女性描边,说他也是登味十足。
我想吧,这些评论全部都能接受。
因为陈佩斯还是那个27年前的陈佩斯,但主力观众已经不是那批守着电视看他春晚小品的观众了。
《戏台》是他给27年那次离开后第一次在荧幕上展开的帷幕,他并不承诺为了这个时代的任何“新”而承担什么宏伟叙述,承担什么暑期档票房担当。
当然佰亿快餐电影的那几位也没有承诺过什么,他们更加朴素地说自己只想逗大家一乐。
现在票房超5亿不是陈佩斯应该和必须要达成的,他只需要赚到房子抵押的钱、投资人的钱+回报利息、几位零片酬演员的出场费即可。
《戏台》今年暑假的逆势翻盘,是陈佩斯这盏长明了几十年的「灯」在试图点亮和点醒这个行业以及市场观众心中那一盏盏想要看一部完整的、没有套路、纯粹戏剧、三一律的、尽心打磨、没有行货的灯。
况且参加这部《戏台》的各位零片酬演员的表演精准且始终在线,没有压力和包袱,连日益圆润的黄渤都些许回到了他《疯狂的石头/赛车》、《杀生》时的那种唯有黄渤他自己才能演出来的市井小人物感。
这5亿票房是陈佩斯27年“干干净净”的奖励和鼓励,下一部陈佩斯的电影,我们可就得抛开委屈、抛开情怀,认认真真地评价了。
「灯」和「登」,一念之差,就是27年。
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用27年憋屈地守一盏灯,也不希望中国商业片永远「登味十足」;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用27年时间创造一盏盏灯,做数不尽的好戏。
期待七旬“古稀”陈佩斯的下一部影视作品。
戏台 (2025)8.02025 / 中国大陆 中国香港 / 剧情 喜剧 / 陈佩斯 / 陈佩斯 黄渤
诸多妥协汇聚的作品,就像剧里的人不断靠信息差制造矛盾,总说不出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哪里都差一口气。
总有厨子戏子痞子和让子弹飞的既视感,但那两部电影的完整度会更高些。
电影节奏太不紧凑,聚焦演员夸张的表演浪费了太多时间,但0个人出彩。
黄渤真可惜,见过他十多年前的剧场(活着),演技收放自如,现在他的灵气和匪气都还给老天爷了,活像一个平平无奇的三寸丁。
美女献身老套且low,爱戏成痴或作为私生饭都说不过去且没必要。
大帅得不到美女的芳心,但可以在后台跟老乡打情骂俏甚至捧他当角儿,下一步是不是坐在老乡身上摇着唱落子。
不敢想陈佩斯在以前的后台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喜剧不彻底彻底不喜剧,深刻不彻底彻底不深刻。
徐志胜滑一稽和凤老板跳河,只为不让结局看起来过于包饺子,陈佩斯你终究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
前者说讽刺吧,但后者又是为哪般,并不觉这里旦的自矜有多高尚,20%程度(程蝶衣的程)来碰瓷不疯魔不成活。
两霸一姬终究不如两姬一霸来得经典。
讲的好密,哔哔叨哔哔叨营造出了一种很舞台剧感的架空世界故事的感觉。其实整体探讨的是政权交替之下文化的意义,看到最后慷慨就义铮铮铁骨有一种坦诚的刻板印象文人出品的感觉(蒽女性角色只提供叫__意义也是略这种……),但整体产品水准和表达合不上就出蛮大参差问题…… 讲来讲去就还蛮怀念陈凯歌………… 3.5归3吧。
把女人叫床和旦角吊嗓混为一谈,当成笑料。谁觉得好笑?反正我不觉得好笑,我觉得被冒犯。大帅的六姨太,人长得那么美,却脑残的逮着霸王,不管真假,不分场合,逮着就睡。这是谁在做梦?是那些不被美女喜欢,却又非美女不可的人,既要得到美女,又要惩罚美女,其心可真恶心啊!然后,当然要有虞姬啦,倾国倾城的女人,盖世英雄的配件,最适合为了男人以及男人所谓的大义慷慨赴死。这片的景看着很假,剧本也十分的老套、刻意。陈大愚一言一行简直完美复刻他爸陈佩斯,但是他的问题在于缺乏他爸的创作力和机灵劲。
点映场,陈佩斯演技很好,影片仍然主要是戏剧表现形式,电影化不够,开头的特效较为粗糙。整体来说我是不喜欢这个故事的,陈旧的伤痕文学叙事,适合在二十年前上映。通篇充斥着“祖宗之法不可改”的观念,反派当权者夸张低智,没有文化但是以好恶要求文艺工作者改戏;底层泥腿子竟敢在没文化的当权者支持下倒反天罡粉墨登场;女性都是无知的,只要“扮上”就甘心付出身体金钱;“戏比天大”的文艺工作者饱受欺辱,最后仍不畏强权坚持到底,以死明志。满篇都是文艺工作者的顾影自怜+自恋。
挺讽刺的,生活里每个牛马都是演员,今天让你唱什么就得唱什么,处境跟戏班子其实没差
改编怎么改了那么多?原剧也不过三四个小时嘛。陈佩斯的戏份少了好多。改成了一坨。这么多年了,原剧我只记得一个情节:姨太太在轿子里邀请小二进去,小二和观众互动,纠结要不要进。最后钻进去了。开始轿震。
5.5/10 “话剧电影”,更是一出闹剧,方方面面均不难见得舞台艺术的影子。戏园成为时代的缩影,变的是频繁的政权更迭,不变的是戏台上唱戏的角儿和戏台下听戏的听众。《戏台》让人想到《厨子戏子痞子》,但笑点设置及价值灌输均不及后者,虽然整体喜剧架构的壳子架起来了,但不少细节仍欠打磨,且结尾的情节过渡仍有提升空间
镜头和表演方式毫无电影感,还不是同期声,更比不了话剧的临场感,好长时间都入不了戏。全方位呈现了台前幕后,但我还是更喜欢话剧版只有后台的留白。这么多年了六姨太的戏不仅留着还在银幕上放大这么多细节……真假霸王有点儿意思,尹正扮上后有股子劲儿,黄渤没有就对了。原著毓钺,跪瓣不给过IMDb给过了,NeoDB自不必说,强迫症满足。下一部不会是改编《惊梦》吧……
和《驴得水》一样,压根就不是电影。
烂。又老又登。这一星我要给女演员,感觉拍这个戏都得是工伤。导演想直接放弃女性市场吗,电影里唯一一个女角色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为了满足所谓“艺术家”的最终幻想,难道现在喜剧的笑点就只有黄色玩笑吗,俗套到我不敢相信这是我在2025年看到的电影。除了导演的严重厌女之外剧情也莫名其妙,人物刻画的稀烂,bgm乱起,结尾还强行升华,看得出导演想拍出一部包装成喜剧的有内核的片子,实则是包装成喜剧的屎。结尾还疑似致敬了陈凯歌的霸王别姬。谁允许你致敬了。。烂片致敬神作就是纯恶心人。。。。
真正的老艺术家作品,味儿太正了。太难得给热评那么多“嘴替”点赞。真正演绎什么叫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尤其是彩蛋。
梦里依稀商女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台上有情离恨地,戏外无法奈何天。很多年前在现场看过话剧,所以电影真正给我整哭了的是片尾陈丽君唱的《桂枝香》。介甫的词早已稔熟,但还是在歌声中潸然。一直听到影院空无一人才走,反倒没漏掉彩蛋。后庭遗曲今不唱,门外楼头悲恨续。
电影之烂烂过臭鸡蛋,台词用力过猛,有些瞬间我都怕姜武在电影里累死。故事情节过渡和冲突是很生硬的,还没有从话剧里分离出来。其次,不喜欢用女人身体来搞笑,可那是电影里唯一的包袱。最后,我觉得尹正和余少群演的好,余少群很有戏味,尹正亦正亦邪,还挺有表现力的。总结,很老登的一部电影。
炮火纷飞,只字不改,才有文脉至今。
玩颜色笑点一律三分以下
如果不是思玥那段下三滥剧情,我本来打算打五星的。
立意不错,当权者和“洪卫兵”对文艺作品强加意识形态,借古讽今。但本片不能称之为电影,拍摄方式和表演技巧戏剧味太重,仍然是舞台艺术那套东西。
一个草台班子统治世界的故事,比唱词更荒腔走板的是被枪口抵住头颅的艺术,战火纷飞的戏院中一张张生动面孔,践踏规则的当权者,油滑求生的的商人,被裹挟的匠人与不明就里的百姓,共同组成了尖锐的乱世浮世绘。霸王是个绝佳的符号,有人想成为它,有人崇拜它,有人利用它,创作者却沦为荒诞剧中的丑角。陈佩斯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嬉笑怒骂却藏针带刺,用最戏谑的台词,剖开最辛辣的隐喻与讽刺。
陈佩斯把这一辈子看到的脏东西们都塞进了这短短一晚上的戏台
这些年一直听人称赞陈佩斯的戏,电影点映就第一时间来支持了。看完散场时,同场的男观众说“最便宜她的就是六姨太,爽了两次” ,我也在想,从电影整体来看,这个角色和剧情的设置真的如此有必要吗?剧院版的同名戏台和电影版剧情一样,我看到也有一些网友指出六姨太角色设定给人的不适感。可惜的是导演并无任何修改。而只要有观众提及女性角色的失败,就有男网友来攻击“女拳无孔不入”。似乎祖师爷的厌女习惯,也永不能改一样
六姨太的角色除了辱女提供恶俗性笑点,有其他的存在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