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Elegies

主演:许鞍华,黄灿然,廖伟棠,淮远,饮江,邓阿蓝,马若,西西,也斯

类型:电影地区:中国香港语言:粤语年份:2023

 剧照

 剧情介绍

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许鞍华导演大学念文学时主修诗歌,感其解忧纾困,于是便一偿多年心愿,好好拍下香港的诗文风景。 电影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记录许鞍华导演亲自拜访多位香港诗人好友,如淮远、饮江、邓阿蓝、马若等会友论诗;并借用资料影像及照片,追怀已然离逝的西西和也斯。而整部电影的重点就落在第二部分已移居深圳,性格自由率性的诗人黄灿然及第三部分在台湾忙于讲学兼顾家庭,积极入世的诗人廖伟棠。香港诗或香港诗人宛如边缘的小草,在生活压迫挣扎的同时,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猥城琐事第二季大欺诈师歌曲物语CINEMAFIGHTERSproject诱情转驳月光下的异世界之旅第二季三恶魔乌云之上三个女人的秘密救急刀影猎梦人意大利制造国旗日夜魔侠第二季马克思·佩恩我坦白世界奇妙物语2014年春之特别篇光与影新弦月光照耀如常命运/冠位指定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永恒之法恶魔之手奥斯汀与艾丽第二季他们说“我很好”比比档案落绕警视厅搜查一课长第三季如何在无脑霸总漫里艰难求生绝园的暴风雨

 长篇影评

 1 ) 诗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观影为了不错过每一个消息我忍受了群里的叽叽歪歪我本可以不这样手忙脚乱但得给甲方查找一个“专家证”如今的每一分钱都不敢怠慢黄灿然足够的瘦削瘦削的人才配称为诗人瘦削的人穿什么都时髦他自称“经济流亡”从香港来了没听过的深圳洞背自从被海关收了书我就再没去过香港廖伟棠从北京去了香港又去了台北他是个“完整”的中国人他说诗的力量是在孤独中显现我也很想去台湾看看据说那里保留了更多的“中国”据说那里能找回生活本来的节奏看了许鞍华的《诗》我决定写一首诗尽管我还拿不准这算不算诗

 2 ) 许鞍华的纯真与爱

许鞍华最好的作品,从来都没有用力的痕迹。

当她将镜头对准喜爱的人与喜爱的城市时,便瞬间拥有了一股自然的力量,一种最纯真的目光。

《天水围的日与夜》是这样,《桃姐》是这样,《诗》更是这样。

晚上九点半,香港文化中心每一层都站满了人,进场后往观众席随便扫几眼,就看到了许多眼熟的脸。

在掌声中,许鞍华导演出场——穿着帆布鞋背着斜挎包,一副刚煮完饭的样子,她笑着说「感谢大家来看我的电影」,自然地彷彿在讲「嘿,欢迎来电影院做我的客人」,好可爱好可爱。

或许正是因为许鞍华导演的「可爱」,或说纯真,才让《诗》这一部电影得以诞生。

许鞍华说《诗》是一部不赚钱的电影,但却是她最想拍下的东西。

在过去的十年里,她拍的商业电影不少,赚钱的心愿也表露得明明白白,但在商业与艺术的权衡与挣扎中,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在七十几岁的年纪,去纪录一些「不赚钱」的事情,做一个自由的电影人。

说说电影里的诗人和诗吧。

西西一直是「我城」的代言人,《诗》的英文译名Elegies便暗示了这是一曲献给她的挽歌。

黄灿然则是一位智性的诗人,从政治流亡到经济流亡,他要在真实的生活中寻找尊严、顿悟与灵光。

「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坐在斜对面的卡位里,他对面坐着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小女儿。

他如此孱弱,近于卑贱,仅仅是这个形象,就足以构成他老婆离婚的理由。

」黄灿然的文字拥有穿透现实的力量,世俗而简练、贴地而深刻。

「但是,在履行这个责任时,他身上隐藏着某种意义。

」正如爱情是宇宙的内核,是无法阻挡的到来。

在黄灿然眼里,事物的意义或许也是如此——日复一日循环不息,但却具有神秘主义的、无法言明的意义。

廖伟棠的部分也很有趣。

一个把青春留在北京的人,一个说孩子的火车是「超现实」的人,一个在家庭中体验到另一重真实的人。

他说不要大词、不要银河、不要陈词滥调、不要民主、不要自由、不要象征主义。

要在人群里喊口号、要爱自己的存在多于自己,要活生生的玫瑰、要自由无拘的零。

这或许是每一个诗人的目标,褪去语词的华丽,让事物本身展露其无穷无尽的可能,让意识在漩涡中短兵相接,与本能相关。

但是,以上的一切都不是《诗》最美妙的地方。

最美妙的,对于我来说,是许鞍华本人。

她笨拙地出场,笨拙地点头、提问。

在黄灿然描述自己快要飞出玻璃窗户的时刻,她一脸为难地问,「我不懂,是怎样?

」在别人问她为什麽想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她说「啊,诗是我的护身符啊。

」如果没有许鞍华的眼睛,没有她摇晃的、不加掩饰、不找角度的镜头,没有她的真诚和坦然,我们便看不到这样的一部纪录片,我们便听不到诗人内心的纯真与自我,我们无法真正连结。

在黄灿然的诗句于萤幕上逐行出现时,许鞍华让她的镜头,对准一个个个体,菜市场的摊贩、茶餐厅的小孩子、街边的人,这是她运用影像为诗歌赋予的灵光,是她几乎本能的定格。

谢谢《诗》,谢谢许鞍华,谢谢纪录片,谢谢香港。

我站在香港,却看不到香港。

许鞍华是尝试让我们看见的那个。

 3 ) 观后感|诗是我们的日常与情感表达

#HKIFF47 第2⃣️场我好像从来没有主动读过诗,也觉得自己读不懂。

对诗的共鸣应该产生于它所描写的状态与你当下情感和处境作出呼应,又或是你正好认同它的表达。

看完之后对两首诗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一首是辛波斯卡的《种种可能》,同时拥有日常感和自由度两种特点。

还有一首是策兰《一片叶子》:“这是什么时代?

一席谈话,几乎就是一场罪行,只因它涵盖了 那么多言语?

”如同片中诗人廖伟棠所说,并不是我们无话可说,而是说出来的话都成了空气。

 4 ) 无缘内地上映的华语好片,提前预定“年度十佳”

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人们总是容易忽略身边的美好。

从城市到诗歌,仿佛中间隔着遥不可及的星河。

而最近有这样的一部作品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提醒我们停下脚步,感受生活中的诗意。

它不仅是对香港新诗的深情致敬,更是对诗人生活状态的真实记录,以及对诗歌与生活、时代共振的深刻探讨。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诗意,走进——诗导演:许鞍华主演:许鞍华/黄灿然/廖伟棠/淮远/饮江类型:纪录片上映日期:2023-11-23(中国香港)片长:101分钟又名:Elegies

《诗》作为一部纪录片,其观影体验是亲切而无门槛的。

许鞍华巧妙地将诗歌的语言转化为影像语言,用日常生活的切片再现了作为对日常生活的表述的诗歌。

在《诗》中,许鞍华没有将诗歌局限在文学的范畴内,而是将其扩展到了影像艺术的领域。

文字媒介的诗歌,通过旁白、画面和配乐的完美结合,形成了独特的韵律,让观众感受到诗歌与影像的和谐共鸣。

她用镜头捕捉了香港诗人们的生活状态,记录了他们创作的过程,让观众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诗歌的生命力。

这种跨界的艺术尝试,不仅丰富了诗歌的表现形式,也为影像艺术注入了新的活力。

大学时代主修诗歌的许鞍华,在电影的道路上默默耕耘了多年。

在四十年的电影导演生涯中,许鞍华以其卓越的艺术才华,执导了包括《女人四十》、《桃姐》、《黄金时代》和《明月几时有》在内的近三十部剧情长片。

凭借这些作品,她荣获无数香港金像奖和台湾金马奖最佳导演殊荣,并荣获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

《明月几时有》剧照《诗》是她长久以来的心愿之作,这份心愿如同连绵不绝的山脉,与她内心深处紧密相连,情感纠葛至深,难以轻易割舍。

她深知,将这份内心的愿望转化为影像,稍有不慎,便可能让个人情感泛滥成灾。

2021年,在疫情导致众多电影项目暂停或推迟的背景下,许鞍华却在这个时刻悄然启动了她的小型拍摄计划,最终完成了以诗歌和香港诗人为主题的纪录片《诗》。

这部作品不仅是她对电影艺术的又一次探索,更是她对内心热爱的一次深情致敬。

在观摩了《他们在岛屿写作》和《一直游到海水变蓝》等作品后,许鞍华更加坚定了用这种形式来探索诗歌与影像结合的可能性。

她选择了一种随性的叙事方式,让素材本身引导她和电影走向未知的领域,探索内心深处的诗意与影像的无限可能。

在影片的尾声,许鞍华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不确定与努力:她并不确信自己是否完美地捕捉了诗的精髓,但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香港,这个高度资本化、国际化的地区,似乎与诗歌这种“反经济”的存在格格不入。

然而,《诗》却展示了香港诗歌独有的生命力。

电影的第一部分,许鞍华将镜头对准了淮远、饮江、邓阿蓝、马若等一众香港诗人,深入探讨他们对“诗”的个人理解与感悟。

她不仅捕捉了这些诗人对诗歌的独到见解,也收录了已故诗人西西的珍贵影像与声音,让这些片段成为跨越时空的艺术对话。

在香港这座人口密集、地域狭小的城市中,当代本土诗歌自然地融入了浓厚的都市特色。

诗人们常常将城市的日常饮食、街头巷尾等生活细节融入诗行,以此洞察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表达出超越文字的深远含义。

正如西西在影片中所言:「我不熟悉乡村的宁静,也描绘不出天堂或地狱的景象,但我能够书写我所生活的城市。

」在《诗》中,诗人们通过捕捉城市中不断变化的景象,表达了他们对时光流转的感慨与思考。

马若表达了他的诗歌理念:「描写山水不一定要与自然景观直接相关,诗歌也不一定非要涉及政治。

我的诗来自内心,是我情感的抒发,即使看似与所描述的事物无关。

」淮远在影片中朗诵的《天堂无雾──悼戴天》更是以简洁而深刻的诗句,传达了他对香港变化的复杂情感:「站在九龙,我看不见香港;五十三年后,站在香港,我依旧看不见香港。

」这不仅是对变迁的感慨,也是对身份与归属的深刻反思。

而后,许鞍华的脚步远至深圳与台湾,寻访那些将生活迁至他乡的香港诗人黄灿然和廖伟棠,记录下他们的诗意生活与创作旅程。

通过《诗》这部纪录片,许鞍华挑战了香港作为文化沙漠的刻板印象,向世人展示了香港诗人的才华与创作出的感人诗篇。

黄灿然和廖伟棠两位诗人的生活状态,虽然迥异,却同样体现了一种共有的离散经历和城市记忆。

影片中,黄灿然的深圳生活和廖伟棠的台北经历,都反映了香港人在外地的生活状态,以及他们对香港这座城市的思念和牵挂。

镜头下的黄灿然是一位性情中人,他反复念叨着,诗人应当有意识地摒弃对物质财富的追求,以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他的这种“努力不赚钱”的生活哲学,让许鞍华不禁开怀大笑。

在香港国际电影节开幕典礼上,黄灿然发言:“得知许鞍华要拍香港诗的记录片,我的感觉是很奇妙。

以她的年龄和名气,可谓德高望重,而她拍的题材,是所有香港事物中最没人知道的。

就像在黑暗的广场上,一盏聚光灯聚焦于一棵小树下的几株青草。

”「共你凄风苦雨,共你披星戴月……今夜我在码头烧信群魔在都市的千座针尖上升腾我共你煮雨焚风,唤一场熔炉中的飞霜/咄咄,我是一个人,在此咬指、书空」。

黄灿然的诗句与他在巴士上层俯瞰城市的影像相互映衬,展现了诗人孤独而又坚定的身影。

在《大角咀寻春田花花幼儿园不遇》中,廖伟棠的诗句与香港街头的景象相互交织,传达出一种沉静而又迫人的力量。

「别来无恙吗?

这是另一个香港。

走在唐楼间漏下的阳光中看纸扎店里唱红梅记。

那些透明的身体里有心那些烧鹅有灵魂窗有扑翼声。

」他的诗中有很多混杂的意象,这些意象在香港的街头可以感受到它们是并存的,开始你会觉得它们很混乱,但慢慢你会发现它们是有机生成的。

这种影像与文字的对话,不仅丰富了诗歌的表现形式,也拓展了影像艺术的表现空间。

「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他们的诗歌不仅是个人情感的抒发,更是对香港这座城市精神面貌的反映,以及对诗歌的爱与执着。

所以「诗」究竟是什么?

《诗》中的廖伟棠在一场讨论波兰诗人辛波斯卡的论坛中讨论「在诗里面抵抗,或者用诗去抵抗」的可能。

或许「诗」便是辛波斯卡笔下的那般——「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的暧昧不清的却无比坚决的抵抗。

*本文作者:浅浅

 5 ) 诗,电影,以及文化活动

看许鞍华的《诗》,最大的触动是电影不仅是一件单独的商业产品,也可以是一种具有延续性的文化活动。

文化活动是具有延续性的。

许鞍华在《KeepRolling》里说,自己想拍香港的本地故事来记录香港,紧接着就拍出了讲香港“新诗”的纪录片,虽然这部电影的完成度可能欠佳,但是它的时效性却让人慰藉。

《诗》作为一种行动的意义就大于了它作为一部独立作品的意义。

许鞍华来拍一部这样的电影也是最合适的,想起曾经有影迷评价她:Ann的电影都不完美,因为她在制作层面优柔寡断缺乏决断力,但是她电影内部的人文主义也正因此而来。

文化活动是日常的。

《诗》虽然主要只拍了两个诗人(黄燦然和廖伟棠),但是却采访了很多诗人和诗人的身边人,他们关于“诗”的谈话均呈现出一种日常的状态,写诗只是日常生活的一种反映。

他们的创作和日常生活的关系十分紧密,甚至上一秒在香港路过的场景,在下一秒都成为了诗的词和句,比如黄燦然的《裁缝店》,简直从日常生活中提炼出了一种神圣的奇迹。

想起三宅唱的电影观:希望观众看完电影之后,能够更好地生活。

他不希望电影和生活之间存在断裂,而是希望电影和生活有相接连的部分。

这也是我喜欢《诗》的地方,许鞍华丝毫不希望把“诗”升格,不像贾樟柯利用诗作为历史的符号,因此《一直游到海水变蓝》造作、矫饰,而《诗》清新、可爱。

文化活动是有中心的。

《诗》核心的核心其实就是香港。

黄燦然从香港离开,是“经济流亡”,因为承担不起香港的高消费所以逃离到香港;廖伟棠从香港离开,是“政治流亡”,身处不自由中选择自由。

虽然已经离开了香港,但是许鞍华最关注的他们的作品却都还是关于“香港”的,无论是香港的日常生活,还是抵抗运动。

Ann问黄燦然,“你是否像我一样,感觉自己如果不拍或者不写香港,作品便没这么好”。

文化活动是集体性的。

黄燦然、廖伟棠、西西、也斯、饮江,这些人我大多不知道,但是有些竟然以前也听说过。

比如西西,我第一次知道还是听mla的《我在暗中储首期》,“懇請你接受這份愛的 proposal,不要重演西西的《感冒》”。

香港让我感觉到很好的一点是,你知道了一个文化从业者,他就会立马带你认识下一个文化从业者,一个勾连一个,很快你就知道了某个小领域的所有人。

“文化中心”的这四个字之所以成立,或许也是因为从事文化行业的人是中心化的,他们互相认识、彼此影响,因此你爱上了一个,便会爱上这一群人。

而这群人写的主题都是那两个字,香港。

 6 ) 文學紀錄片要拍的是什麼?導演的位置又是什麼?

雖然觀感上差不多,但我會覺得導演的在場(acting)是策略性的而非作者式的(乾淨的or個人風格的Agnès Varda)——從穿幫的攝影機不會被cut走就能明白這種審美取向——因此取用陳果之前拍西西的片段真說不上是刻意要找補的做法。

如果能幫助講清楚這代人,我想導演不會介意用不是自己拍來的鏡頭,因為這就不是個人作品而更像一種心願。

笑位多,但銜接不足、出場人頭尾不清楚的地方也有多(其中有部份刻意的模糊是必要的,留給知道如何撫平褶皺和眼淚的觀眾)。

同行詩人/學者盧勁馳有討論到黃燦然的翻譯工作沒有成為側重點之一是遺憾。

對於黃個人把寫詩當宗教的老文藝男做法我也是不能認同的…這並不是真正的入世,同樣這種只是寫「日常」而把「入世」的壓力無形中轉嫁走&收教徒的傾向也以另一種面貌出現在那一代愛去西藏采風的創作者言行/獵奇趣味中。

總之我們年輕人要繼承的不是這些啊!!

意料之中驚喜是見到影行者v-artivist早年拍攝的保衛皇后碼頭事件紀錄片《碼頭與彼岸》片段——那段時間的HK對於「落來太遲」的人(我)來說就像謝至德已經貴價到一千蚊用膠袋密封實的攝影集,冇錢就會唔好意思打開——而能在電影院讓更多人(特別是不了解HK這一面的)哪怕只是看到一丟丟其意義都好大。

但對於曾經歷過的人,我想是還不足夠甚至有些不忿。

(我一直好奇人們怎麼能在那塊海濱活動空間看得下去戶外演唱會,是健忘嗎還是沒得選?

要我我氣得一輩子不踏入。

)還好詩的各種意象會具有傳遞的力量,留下一星遺憾給後來接力者。

這系列香港文學的開頭和「他們在島嶼寫作」氣質好不同了,即不會是等到人來到七老八十了才論資排輩到可以著書立傳,細數創作者都為文學做了什麼⋯⋯將詩人供上台在《詩》中沒那麼的重要就像這也不是導演個人的作者式作品,而是試圖側寫什麼樣的社會環境/關係會不斷塑造這一群人的選擇/判斷/創作。

* 聽講第一天好多贈票還是留票是空位,覺得好「嘥」,4月2日比較滿,希望早早能有更多人看到這部。

**從近些年來的文學紀錄片熱潮中,能看出些些影像化之後文化/文藝資本會如何隨之重新分配,相繼也會有為流量而沾「文學」光或把「文學」捧上神壇,對其中現實/暴力的部份避而不談的浪漫化傾向。

基於此,或許可以有更多討論側重於該如何拍?

故此寫下標題的疑問待實踐中討論。

 7 ) 诗的电影,香港的诗

今天在M+看完电影之后有幸参加了映后会谈,见到了导演和片中的两位诗人。

不巧的是,翻译器里本该响起的普通话翻译陷入沉默,只有英文女声流利的转述。

于是我只能在耳机里英语和现场粤语的夹杂中勉勉强强的听。

许鞍华导演说的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可能因为当时就没太听懂吧。

两位诗人,黄灿然说的是翻译对诗歌的影响,廖伟棠谈的是母语创作。

正好看电影前在M+的展览里,也有作品是创作者由语言出发,表达对自身身份认同的纠结。

在此刻第二语言和第三语言的夹击之下,我深有感触。

其实严格来说,如果把方言也算做一门语言,那英语粤语都是离我更远的一门语言了。

语言的地域性使得起作为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承载着一种身份认同。

对不同语言的使用意味着不同的身份:说家乡话的场景往往是亲人团聚,说标准普通话那意味着远离家乡独自一人,说英语意味着在做一些学术性的活动。

语言日常使用之频繁可能会使我几近忘却了其重要的文化符号功能。

不过导演意识到了这一点,选择用粤语朗诵诗句,昭示着诗归属于香港。

无论是诗人上班时走过的街道,还是坐巴士行经的各个地标,都强调着,这是属于香港的诗。

纪录片中拍摄的香港街景,包含着创作者对于香港的眷恋。

许鞍华在纪录片里说,好像离开了香港就拍不出好电影,因为不熟悉。

有人眷恋,但也有人离开,比如两位诗人。

我不知道导演是否是有意选择两位离开者作为纪录片对象,还是因为机缘巧合。

不过这部在疫情时代创作的电影,横跨两岸三地拍摄想必克服了诸多障碍。

从此角度出发,或许可以窥见导演细腻的心思。

黄灿然戏称自己是“经济逃亡者”,因为香港花销大而选择迁居深圳,却也有舍不得的那杯茶餐厅的咖啡;廖伟棠现在在大学教书,兼顾各种社会活动和家庭生活,却也会翻看年轻时的照片,回忆自己作“极左”分子参加的活动。

他们也眷恋,但仍然离开。

与其说许鞍华在谈诗,不如说在谈香港文化。

诗人向何处去?

香港文化又向何处去?

抑或说,香港向何处去?

在往日强势的文化语境下香港人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是很自信的;如今的香港文化输出已经不复昔日光彩,粤英中的三重语言使得香港在身份认同上有着更多的纠结。

虽然许鞍华强调自己是一个positive的人,但影片中流露的落寞逃不过观众的眼睛。

诗人写诗,影人拍片,企图重塑香港文化的影响力让香港继续保持强势的认同。

所以他们强调翻译的巨大作用,强调母语创作的必要性,其实是对于自己文化偏爱的保护。

映后有观众提问,用法语创作的作品还算是香港作品吗?

廖伟棠说,当然算,用犹太语都算。

在全球化的今天,人口流动文化冲击使得文化多样性呈现出融合的趋势。

这种融合让人不安,是一种仿佛要被斩草除根的不安。

不过创作者不止有他生长的地方,更有他作品的精神土壤。

这片土地不一定是某个具体的行政区划,甚至也不一定是某个特定语言区,但一定是给予过作者或者作品灵感滋养的文化。

作品是永恒的,即便沧海桑田,生老病死,只要作品创造出来后,就可以成为文化的永久栖息地。

文化在作品中生生不息。

 8 ) 《诗》的诗

把电影里的诗都摘抄了下来,希望观影时的这份感动能通过文字留存下来。

01 旧启德机场

我家附近不远是一座机场我有时晚上散步就到那里去坐坐喝一杯冻柠檬茶看航机的升降离机场那么近过路的航机仿佛常常悬挂于我头上的天空他们飞行得那么低几乎可以削断大厦顶上的天线我有时想: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目击一双飞机的翅膀从窗外伸进来02 无名

作为阴谋家活在没有阴谋的世界其乐可想其苦可想作为阴谋家阴谋不沾染世界其乐可想其苦可想亲爱的你就是那个“可想”03 天堂无雾

你站在九龙看不见香港五十三年后我站在香港看不见香港04 在茶餐厅里

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坐在斜对面的卡位里他对面坐着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小女儿他如此孱弱,近于卑贱仅仅是这个形象就足以构成他老婆离婚的理由他多半是个离婚的男人身上满是倒霉的痕迹他没有任何声音也不作任何暗示却非常准确地照顾孩子吃饭两个孩子都吃得规规矩矩他们也没有任何声音也不留意任何暗示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把一切都献给了孩子却不给他们明显的关注这是个没有希望的男人他下半辈子就这么定了不会碰上另一个女人也不会变成另一个男人更不会有剩余的精力去讨好人,或憎恶人但是,在履行这个责任时他身上隐藏着某种意义不是因为他自己感到而是因为他斜对面另一个中年男人在这样观察着,思考着并悄悄地感动着……05 阳光是伟大的

阳光是伟大的,因为它普照万物而不知道并非万物都需要普照或同等普照所以白云是伟大的提供一层遮盖还有乌云,增加浓度所以雨是伟大的,使热的凉,干的湿,火的水所以风是伟大的,使闷的畅,静的动,塞的通所以劳动者是伟大的,给富人穷人所有人盖房子遮挡风吹雨打日晒自己住棚屋冷了就出来接受阳光的温暖热了就移到他们建造的高楼大厦的阴影下06 患难

我的城市今早我在山上像往常一样回望你像往常一样你笼罩在尘雾里但此刻我才看见了你真实的形象你轮廓模糊与灰色云团浑成一体只有高楼窗口里稀疏的灯火勉强描出一栋栋笨重的影子使你显得那么无助,近乎悲壮我突然对你产生一种深情一种爱,不是怜悯,不是理解而是正面的撞击:当太阳撕裂云团穿透尘雾,向你输送强光我突然感到我一直和你并将继续和你患难与共

07 厚德村花

厚德村公园的空地上三个凉亭顶盖上,开满了大蓬大蓬鲜红色的勒杜鹃花如此盛放,看上去像假的轮椅里的母亲也说多美啊,像假的08 俯身

当我沿着滨海街后半段走了几步准备像往常那样绕个弯去上班我突然想:何不从前半段走目光穿过两边自然地生长的广告牌和蔬菜档越过大马路眺望树林覆盖的小山其实更自然也更富生命气息而我刚转身按照我的想法走了几步目光穿过两边自然地生长的广告牌和蔬菜档越过大马路眺望树林覆盖的小山那树林呵便好像听见了我内心的声音又好像是它向我传达我刚才那个想法而现在看见我听话地转身朝它走去他便满怀喜悦一簇簇膨胀高高升起几乎是立体地向我俯身如此清晰和逼近我甚至有点不自在感到它就要蹲下来把我抱起09 俯瞰

我有半年没坐巴士回家了今天凌晨下班时很累刚好有巴士驶来便本能地上车车上很安静好像在德国乘客都一声不响我从巴士上层俯瞰我平时走过的地方变得空旷的铜锣湾寂寞的维园我看见我一个人背着背囊拿着雨伞的身影我看见我的运动鞋踏过的人行道巴士掠过天后地铁站掠过那家通宵的小杂货店穿着背心的老板在搬一箱汽水10 裁缝店

我凌晨回家时常常经过一家裁缝店当它灯火通明时我才发觉我经过它而它并不是夜夜都灯火通明我经过时总会看见一个身材清瘦、两鬓斑白的老人独自在熨衣服他干净整洁,一边熨衣服一边开着收音机在同样整洁的店里每次看见这一掠而过的画面,我就会失落尽管我的步伐节奏并没有放缓那一瞬间我希望我是他这样安安静静的工作像天堂一样没有干扰让黑夜无限延长我不断闪过停下来跟他打招呼的念头但我的灵魂说:这是个奇迹你闯不进去,因为你不是也不可能是他的一部分11 哀歌之七

站在黎明的码头我是黑夜的孤独者站在白天的故乡我把出发的影子拉得比归来还长站在晨光中我理解到傍晚之所以被黑夜吞没的缘由我永远在从这里离开又永远在从别处归来在大海的耳畔我把山峰的叹息连给波涛在商业的中心我把祖国的神秘花朵藏于耳中在巴士上、火车上,在缓慢而平稳的轮船上我把奇异的目光投给玻璃山水,扑克面孔和同样冷漠的城镇和城镇在黎明的山岗上在曙光的航空站我是夜以继日的抒情诗人12 寻春田花花幼稚园不遇

别来无恙吗这是另一个香港走在唐楼间漏下的阳光中看纸扎店里唱红梅记那些透明的身体里有心那些烧鹅有灵魂窗有扑翼声新生活耦合着旧生活老孩子带领小孩子骑楼倦眠如一骑雨人在半途遇劫烂漫那些花儿哪去了?

他拿着一块砖头敲击彩虹还认得我吗?

我是你幻听的校长在猫眼里在狗爪里在潜过茫茫沧海的一条白饭鱼的怀里步步花花,亩亩春田一讲好梦全无恙它不是另一个而就是这一个香港了13 灰心谣

一切都像十年前但你更左了不,他的右在吃着他的左他的左又在吃着他的右还有那些曾一起在雪地里走失的人被纷飞雪球打得晕头转向以后再也见不到的人然而他曾经用这些东西一起说我爱他曾经把地球点燃看他烧成一个蔷薇花蕾就让打钟的打钟看云的看云他一寸寸埋藏自己至今已三十三年14 皇后码头歌谣

那夜我看见一垂钓者把一根白烛放进码头前深水给鬼魂们引路呜呜,我是一阵风在此萦绕不肯去那夜我看见一弈棋者把棋盘填字似是九龙墨迹家谱零碎然而字字天书呜呜,我是一阵风在此萦绕不肯去那夜我看见一舞者把一袭白裙舞成流云云上有金猴怒目切齿吁吁,我是一阵雨在此淅沥不肯去那夜我看见一丧妻者鼓盆而歌歌声清越仿如四十年前一少年无忌吁吁,我是一阵雨在此淅沥不肯去“共你凄风苦雨共你披星戴月……”我在码头烧信群魔在都市的千座针尖上升腾我共你煮雨焚风唤一场熔炉中的飞霜咄咄,我是一个人在此咬指,书空15 翟秋白致鲁迅

先生:我来信和你分一个梦一条你也行过的山径你也举手指点过的夕阳乱山在梦中,未能捋平但此时只有明灭与呜咽让我常常唱的一首国际歌载着冰与火,撕咬着又幻变出许多灵光的火与冰是庾信远眺的,落星城烽火照江明但先死者不是萧刚掀开夜幕,秉烛照见野路黄尘深16 给也斯的平安信

今天此城的生者必须写信给死者报平安告知他走私船仍然在渡海码头等待堂皇的下水礼冷阳与破碎玻璃依旧刺痛电车上的孤独少年那些花儿哪里都去不了雷声变成烟火蝉鸣保持沉默在它的律师赶来之前我们尚好除了还活着没有其他耻辱17 致后代这是什么时代当一次关于树的谈话也几乎是一种犯罪因为他暗示着对许多恐怖保持沉默?

18 一片叶子一片叶子,无树的给贝托尔特·布莱希特:这算是什么时代当一次谈话几乎就是犯罪因为它包含如此多说过的?

还有一些颇有感触的话,截图记之

 9 ) 「我是一个人,在此咬指、书空」

拍这部《诗》,许鞍华「等」了几十年。

片中主角黄灿然在香港国际电影节开幕典礼上,说「她拍的题材,是所有香港事物中最没人知道的,就像在黑暗的广场上,一盏聚光灯聚焦于一棵小树下的几株青草」。

可想而知,会有诸多涉及市场、精力与际遇的问题,但在现时拍出,而非当年,「现代诗」却多了几层「现代」的意味,由即时变成了亘古,或者即将成为文字、思维与历史的标本。

再者,时日远去,不说物是人非,至少可言韶华不再,当诗篇泛黄,当诗人老去或逝去,就连导演也走向暮年,崭新的影像所裹挟的,已是衰老的时代踪影和私人痕迹。

但在不断轮转的阶段与难以更改的时代症候里,尤其是当我们以为全速前进实则原地踏步的时候,这些人与文字、图像,就全都显出一种格外清醒乃至睿智的姿态。

它能引导人念诗,想念诗,让偏安一隅或不得安生的诗句在都市丛林里有被重新打捞、观照的机缘。

与此同时,它也让诗歌曾经予以许鞍华的「护身符」作用,得以发散与传承——那是她的一种生存智慧,即当生活遇到很大困恼时,小时候念过的诗就能提供安慰,化解郁闷,实现拯救。

《诗》是许鞍华的夙愿。

而夙愿自然是关隘延绵的,与自己内心的距离太近,与自己情感的黏连过多,特别难以摘清,难以呈递,毕竟稍有差池,私货就成了沉疴。

许鞍华在电影末尾也坦言,未必拍得好,只能尽力而为。

大学时主修诗歌的她,尝试用更擅长的散文形式做这部纪录片,片中另一位主角廖伟棠写道,「诗引诱解读索隐,散文确实闲庭信步,胜在坦诚与漫兴」,而「这两者形成的张力又恰恰就是电影的魅力」。

参考过《他们在岛屿写作》《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之后,许鞍华确信这一形式的可行。

或者说,在主题敲定之后,不若就随着这种闲谈模式,看素材会把电影与自己带到何方。

对于观众,尤其是对香港诗歌有所涉猎的观众而言,开篇七八十年代的诗人,在以许鞍华朋友面貌连番出现时,就已构成小半诗歌史的怀缅。

淮远谈「题材」的误导,以及追求安全而自我晦涩化的不妥。

饮江论词句对诗人的引导,以及偏移、拉扯的奇妙。

邓阿蓝聊广东话那些有形象、有美感的字,自认追随接近艺术的「感觉」。

马若说自己爱看山水,但写山水诗却与山水无关。

前年与世长辞的西西在《旧启德机场》日常细碎的怀旧中,眷恋随时能在街边买到云吞面和莲藕粥的城市生活。

更早离世的也斯从美国寄给邓阿蓝和马若的照片也出现了,那时候里他和所写的《北角汽车渡海码头》,隔绝千里。

人来人往过后,是淮远《天堂无雾──悼戴天》,「你站在九龙/看不见香港/五十三年后/我站在香港/看不见香港」。

这诗的铿锵在于,寥寥几字,悠悠时光,脚下土地变换了,藏匿了,如同碾过的日子与情怀。

很难不在年岁累积后,为这样的文字慨叹和伤怀。

其实这也是《诗》的部分初衷与主旨。

许鞍华还是想在看不见的时候,看还有没别的办法看到,或者到底还能看到什么。

她把这隐隐约约的可看与不可看,在见步走步的创作过程中,重点摊分给黄灿然和廖伟棠。

这自然是险棋一步,毕竟光影的力量集萃过来,二人的个人魅力,及其与当下生活图景、时代情绪的呼应乃至契合,很大程度会左右《诗》的可看性、思想性。

但幸好,这两个同在观察外界的被观察者,他们自身与彼此的相同、不同,在多个维度,撑起了未必是料想中却颇有亮点的意义。

黄灿然身上,大抵有大众认知里诗人的气节。

他是要清高些的,毕竟深信诗这种多少有些神秘的东西,一虚荣,就没有了,于是他会说,「努力不赚钱」,像是为了生计而去写散文,已经是降格。

他住的房子就很朴实无华,唯独书多。

他会感叹物价,譬如买烟都要一两千块钱支出,而他冬天只有三条裤子轮番替换,许鞍华以为是新潮的设计,其实是他习惯性的补丁。

镜头下出现这类贴地而坦率的表现,「印证」的是现代诗诞生甚或盛行以来的某种常态,即诗人与贫寒、落魄等等苦难相依为命,我们更能在其字句中感受到与普罗大众相交的宽慰。

有点意思的对比是,似乎廖伟棠的日子要相对光鲜体面一些,至少色调要明亮不少。

不过兴许因为要养育一对子女,而台湾薪水低、稿费少,光是写诗显然不能养家,于是这个文艺圈内真正的多面手有大学教务,也有涉猎其他领域的写作、摄影以及社会活动,忙得不可开交。

入世从来没有削弱他的锐度与准度。

比如《皇后码头歌谣》,就写得极好。

「共你凄风苦雨,共你披星戴月……/今夜我在码头烧信/群魔在都市的千座针尖上升腾/我共你煮雨焚风,唤一场熔炉中的飞霜/咄咄,我是一个人,在此咬指、书空」。

相对地,黄灿然被表现得更多的是市井抒情。

《在茶餐厅里》《裁缝店》这些,都有身临其境的描写。

许鞍华为此,安排了演员的精准呈现,也加入黄灿然穿行旧地的场景,只是这些段落未必算好。

诗歌跟小说一样具象化,哪怕是些生活流的内容,也是一个冒险。

不只是面容、姿态再无想象空间,那种出戏的潜在危险很可能两头侵蚀。

尤其是《在茶餐厅里》,黄灿然先去描摹一位中年男子,继而把自己跟他相提并论,视角的转换与叠加,好不容易让两个「没有希望的男人」汇成一种普遍而精准的情绪表达,结果落脚是「在这样观察着,思考着/并悄悄感动着」,就容易泄气。

毕竟恰好在稍前的谈天里,许鞍华问,推断一个诗人是好是差,是否在于他能否感动很多人。

而黄灿然答,哪怕「感动」也有问题,因为能感动人的,不少是流行的,不可以作为标准。

虽有借题发挥之嫌,但在这里,诗与诗人没有达到精神的高度统一。

廖伟棠的作品,在我看来是更好的,更显台湾文人卓绝的文学底蕴,读来觉得意象翩跹,思绪旖旎,有更广袤的时空盛放愁思与怀想。

但许鞍华倒没有在电影里一较高下的意愿,尤其是当诗(需要)与道义、境界挂钩的时候,文笔辞藻已经是身外物。

何况,诗人并置的好处就在于,观者可以各执一词,各取所需。

更要说的是,许鞍华偏向于在文学史、诗史的坐标里让诗人们能留下,被看到,再图更多诗人得以浮现,让更多可能得以生发。

因为诗歌依然重要,哪怕愈发被遮蔽或遗忘。

诗和《诗》是诗人与许鞍华的心境表达与未来寄望,关乎我们眼前世界与真实世界的交战,很难用世俗的、具体的标准来衡量与安置。

黄灿然相当豁达地坚持,若果非要修改,那么,不发表也无所谓。

与此同时,他信奉「诗是要死后见的」,因为存在一个普遍的审美,所以所写的一切以及整个时代的潮流,可能都是一种假象。

这种认知,很突出地勾勒出这位诗人的眼界。

他对香港热络而疏离的记录,廖伟棠对变迁、倒退、不公的多身份参与,还有其他优秀诗人或显或隐的勾勒,都在重新组装大众对现实的认知,并且更有准度地升华为寓言或预言。

哪怕现世愈发难以关联,廖伟棠说自己只授课,不和学生交谈,因为不相信沟通的可能性,而黄灿然的灵魂说「你闯不进去,因为你不是/也不可能是它的一部分」。

香港在此,就成了表达对象与关键媒介。

诗歌是跟香港有关的,但是诗中的香港,诗中的他者,常给黄灿然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过去的固定的香港一去不返,比「渐渐离去」还要陌生,诗歌就更像隔着玻璃的观照。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人死去,有人不再创作,或无从创作。

黄灿然说自己是「经济流亡」,于是要前往物价更低的深圳,他惊诧的是,在《大公报》工作四分之一个世纪,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对它,还是对香港,都没有一点留恋,「除了一杯茶餐厅的咖啡」。

而廖伟棠停驻过北京,又再度离开香港去了台湾。

我们会记住他写「步步花花,亩亩春田/一江好梦全无恙/它不是另一个/而就是这一个香港了」。

他们写过香港,又带走香港。

一方面,诗歌对城市,对当下图景的记录历久弥新,另一方面,他们见证与刷新了时间与空间,愈发凸显出诗歌的孤岛属性,以及面向孤寂处境的真正作用。

所以,尽管诗歌被边缘,被遗忘,城市本身、市井本身,也在后退,在消弭,但是七十多岁的许鞍华执意记录他们与它们,就跟《填词L》《灯火阑珊》等等作者那样,哪怕英文片名是「挽歌」,呈现的还是哀伤里的热爱,悲观里的乐观,是在提前衰老里豁然面对内在与外在的共同衰老。

许鞍华曾经问饮江,怎么看待出路,或者在精神上有没有出路。

他说,现在确实不敢去想,「对自己无所谓,因为未来是年青人的世界,而我们和年轻人确实是有距离。

什么是真实?

什么是意义的建基和可能性?

他们用另一个方式、途径去达至。

确实如此。

拍到后来,通篇散文还是成了诗。

是诗,就还有光。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10 ) 打倒象征主义,活生生的玫瑰万岁

太喜欢太喜欢!!

作为一部纪录片,廖伟棠部分日常生活镜头极少,课程作为镜头很难分清自己在看电影还是上课。

但不妨碍打了五星,胜在内容还有我对诗歌的感觉。

前几年看过一点廖伟棠,《我偏爱读诗的荒谬》,书店太贵没买,但很喜欢,偷偷的看了几首。

看简介片子有讲到他更是想看下去。

黄灿然部分规矩的从个人故事讲到生命自杀 经济流亡 母亲 最后到香港,乖巧老实的故事线,相比廖伟棠他的文风明显是更白话 、“直挺挺”的浪漫。

很有名的一句,作为阴谋家,活在阴谋的世界里,其哭可想,其乐可想。

一个时尚酷拽的人,反倒是笔锋锐利正可以踏踏实实的扎在香港的泥土里,这是夜以继日的抒情诗人。

我看了一下笔记,黄的部分香港本地人也许会更爱一点,共同的记忆碎片产生共鸣,黄就是为香港而存在的,他的诗都是香港的诗。

我作为内地人比较难共情Ann所讲的小时候的诗拯救了我,所以这就是给诗拍的,诗的纪录片。

廖伟棠部分,导演摄影甚至是摄影规划通通暴露在观众的视野,本不觉得是一部私人影像,现在倒觉得是了。

“打倒象征主义,活生生的玫瑰万岁。

”这句话听的浑身发麻,大部分诗歌辞藻堆叠,为了隐喻撂上几个空洞的词儿:城市 自由 银河。

虚伪。

后又提到“绝对隐喻”的概念,隐喻的本身就是表面,表面不需要过多的公式分析就可以直指深刻,这给我的感觉极像剪刀石头布…你提前知道对方要出石头,但不确定他是否真诚,此时你的脑子在斗争中思考,他是否骗我?

我如何应对?

读一首好的诗,可以确信笔者足够的诚恳自信,那么可以直接搬出包袱应对,把诗歌裹的满满的;若是一首不好的诗,光去寻思笔者怎么设计的,被玩弄于股掌间的眩晕中也得不到正确答案,剪刀还是包袱?

或许最后会出个石头保平,放弃分析,或者字面理解。

(诗歌没有正确答案,此处的“正确答案”是笔者写诗的初衷。

片子收尾在廖伟棠课堂上的“沉默”主题,现在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时代,隐匿在网络显示背后有战争 肮脏的 绝对错误,但都隐藏在高楼下,我们谈什么都像是在犯罪,“那我们还要谈吗”?

抛出一个这样的问题。

我个人认为 要谈,我们永远有话可说,虽然他不能带来任何改变,几十年前 这个问题早已被提过但在当时就化成了空气,这都是尴尬的事实。

那也要说!

若不说,处在欢愉中的人类会背叛当下劳动中普通的人群,若不说,活生生的玫瑰也将没有存在的意义。

美好不能代替其他的存在不知道Ann的落点是否在这,或者我想多了。

个人的看法,上次写这么多的片子是啥我都忘了。

 短评

背景知识了解的太少了,无法进入这种语境和宇宙。

8分钟前
  • 小乔
  • 还行

既是讲诗,更是讲时代的变迁,与这些年的时代情绪交相呼应

13分钟前
  • 夏日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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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了安全理由自我晦涩化。自己想拍这个题材,就去拍摄。布莱希特的《致后代》,同样适合于这个时代。

15分钟前
  • kakaka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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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许鞍华拍摄的关于几个诗人访问的纪录片,主要在于黄灿然和廖伟棠的篇幅,新诗不是乱讲一通,也注重写实,借助诗描述生活、抒写城市以及城市里来来往往的不同类型的人,选择诗的一开始你就要准备一无所有,但诗很多时候能够化解愁烦,提供安慰。

20分钟前
  • 醉梦·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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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流亡”深圳的黄灿然和“ZZ流亡”tw的廖伟棠”逆光下读诗的西西的遗容,自言“不識寫天堂”。年轻的诗人为狱中朋友哭泣,搭配廖伟棠为07年保卫皇后码头拍摄的影像,表达已相当隐晦,但预感到条目还是有一天会被删。 看到鲗鱼涌熟悉的街道和天桥,让一切相当有实感,看到导演在开心的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我也很开心。私心希望Ann继续拍个十年

21分钟前
  • snow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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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男性诗人这个群体一向有较大偏见,一看果真如此

23分钟前
  • 芜塘子
  • 较差

當初沒看院線就是因為很討厭廖偉棠,今天要給差評仍是因為很討厭廖偉棠。然而其他部分又實在喜歡,所以先不給一星了。不過我喜不喜歡誰不重要,Ann Hui喜歡就好,既然這就是他最想拍嘅嘢。

28分钟前
  • 榴槤乜乜乜
  • 较差

3.0,许鞍华的老友会,从社会到人到诗本身,都浅尝辄止,没有太多深入。

33分钟前
  • 有人喜歡藍
  • 还行

许鞍华对香港诗歌的个人情感,或许想以“诗”为拍摄对象,但难度很高,最后的部分才显露出电影拍摄文学时文学本体的主体感。选择几位诗人进入他们的私人生活,一起读诗讲诗谈诗,镜头再现诗,港人对港的情怀融入诗歌的历史和现实,凝结到诗之于个人意义里。

36分钟前
  • Kiyoko
  • 还行

3.6分。

41分钟前
  • 鲜有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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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忆的日子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只有当它们不存在了之后才能开始追忆,所以电影也很自觉地只是展示一些象征性的画面,并无意去勾勒轮廓,不如闭上眼睛听听诗和诗人的语言。

46分钟前
  • Gymnope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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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非常感動,是許鞍華獻給香港文人的一封情書。很多詩人一直為群體發聲、為社會奔波、為價值拼搏,而看到他們不同的人生際遇,還是會感嘆理想與現實的博弈。「經濟流亡」與「政治流亡」,樹與沒有樹的葉子,打倒象徵與玫瑰萬歲,是全片最觸動我的三個點。有很多令人落淚的片段,也有很多能夠共鳴的詩詞畫面。詩人寫出的詩是有力量的,許鞍華鏡頭下的詩人同樣有力量。

47分钟前
  • Rinrin
  • 力荐

6/10 更多是一种松弛,随性的游荡,对于香港记忆的重新书写,而非目的性明确的那一类。

51分钟前
  • 莫失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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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城市的未来是年轻人的,自己有什么所谓。不记得Ann在哪个纪录片里说回想起来最灰暗的是自己成长的那个年达,后来都是越来越好所以有什么理由不充满希望呢,在这里她说诗帮助自己度过了当时的黑暗。所以讲到底这部电影是拍给年轻人、鼓励他们的。就像西西的小说,西西念完诗之后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52分钟前
  • v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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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个充满无力感的社会里,总有一种东西可以帮我们暂时抽离

55分钟前
  • with
  • 力荐

没忍住在快接近结尾的时候睡着了…有一些动人的部分,可总体也没那么动人。不过,很喜欢导演拍它的动机:因为想拍,而且一直想着

59分钟前
  • 擱淺计划
  • 还行

以为是拍许鞍华的纪录片,原来是许鞍华拍的诗的纪录片。

1小时前
  • 不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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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詩人不在香港了,香港的詩還會在嗎

1小时前
  • 抛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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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分/像极了前几年贾樟柯拍的《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请了许多作家诗人,采访诸多好友,追忆已故亲友,可是文学性大于趣味性,拍的乏善可陈。“诗”在生活中是一个永恒,独立的生命体,许鞍华将“新诗”作为观察两岸三地人的媒介和工具,她用诗歌捕捉精神能量并试图提取出养分的努力是极其可贵的。我们华人想到诗都会有隐隐作痛或精神颤抖的角落,因为“存在”这个命题是诗歌永恒的基调。人们以怎样的方式存在并继续存在着,沉默的价值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显现,这是诗赋予困境中的人的想象、鼓舞或者无尽的安抚。

1小时前
  • Otis Mil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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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廖伟棠对辛波斯卡的注解,“爱的不是对象,而是她拥有爱的权力”。若有天我到许鞍华的年纪,或许我最想拍的也就是诗。

1小时前
  • hibi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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