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范.桑特是越来越不把电影当作电影了。
在《杰瑞》里,摄像机还勉强占了一个主角的位置,而到了这部《大象》,连摄像机也淡化。
整部片子,看到的就是人、人。
不是角色。
没有主角,配角,都是人。
人,也不是那种抽象意义上概念的人,不是人性,人格,人心,不是。
就是具体的人,街上的,学校里的人,说话或者走路的年青人。
普通的,日常化的人。
人这个词被还原到最行为化表相化的形象这样一个状态。
其实这种状态是最真实的。
如同散步。
每个人每天都在散步,头脑的,视线的,或者身体行为的。
没有逻辑,自发、随意,视线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不知道为什么是落在这里而不是那里,你听他们说着些没头没尾的话,你听着他们说着些自己也觉得没头没尾的话。
然后,你有什么想法?
可能有,可能没有。
然后,有人走过来问你,你哭了吗?
你说,我也不知道。
格斯.范.桑特就是用这样一种状态来描述校园暴力。
不错,校园暴力是这部电影里唯一可以被提取出来的一丁点情节了。
可是,我以为,他不是为了校园暴力来拍这部电影。
校园暴力不是重心。
他绝对不是一个道德家或者心理医生。
与其说,枪杀案是情节,不如说更是电影时间里的偶然。
格斯.范.桑特要拍的,是一种真实而偶然的生存境遇。
一个个年青人看起来忧愁而庄重地走在偌大的校园空间里,不停地走,面无表情或者各怀心事。
你跟随他们,时间被不知不觉地分解,如同随意而有节奏地分解电影和镜头。
光线在长长的过道里被折射、延迟、扭曲,如同那些不能被洞悉的心灵。
这时候,你的信心和耐心正与那些鲜亮的衣服与蓬勃的头发构成强烈的反讽结构。
每个人都不明所以地移动。
顺着直觉和时间移动,不给自己停下来的机会,不给自己留白的机会。
不提问,也不要求解答。
一座学校,是一个松散而偶然的生命器皿,所有的生物个体都被纳入其中,但是,他们相互排斥,他们不发生化学反应。
冷漠,孤独,封闭,这是一种从成人社会里沿袭而来的被社会意识强行认证和定制的生活模型。
被抽掉了灵魂的生命形态。
而,所有的冷静与封闭,习以为常的心理暗示与不反驳的生活规范,都在累积着日益澎涨的能量,这能量,等同于一挺重机枪的毁灭力。
格斯.范.桑特把这个枪杀案拿来拍成电影。
他既然拍成电影,枪杀案就不是枪杀案了。
我一直不把这个导演当成一个艺术工作者,只当他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用最简单的方法和最简明的语言讲故事,讲到哪儿算哪儿,像散步。
可是,散步的时候往往也是最深刻和接近真相的时候。
如果要提升,我宁可说,格斯.范.桑特是一个寓言家。
你细看,他的每一部电影都是寓言。
从形式到内容。
《心灵捕手》、《我私人的爱达荷》、《杰瑞》……都是寓言,这部也是,《大象》。
故事源自94年“科伦拜恩校园枪案”,两名学生持枪冲进学校,杀死了十二名学生以及一名老师后饮弹自尽。
故事倒没有什么特别,剧情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但是导演的叙事方式非常特别,是这部电影最成功的地方。
印象中的电影,涉及到枪杀,爆炸等暴力因素的,场面一个比一个波澜壮阔,血腥,残酷,震撼。
可能都是我们主观的意识,某种事情就必须发生在特定环境下。
想象力是好的,通过电影艺术给你感官带来更大的刺激。
但是这部电影却相反,运用大量长镜头,让你有特别真实存在感。
影片中很少有先远镜头全景再特写啊这种方式。
你更多像一个旁观者,或者当事人的影子。
如果一般电影的叙事手段可以说成第三人称的话,这个电影应该是第二人称。
影片中至少介绍了十一个人物,人物出场简单介绍 毫无头绪,都是学生。
先是黑场然后屏幕中央出现黑体的人物名字,接着就是人物的一些琐碎的平淡无奇的事情。
没有旁白,更没有心理暗示等等。
《克罗佛档案》的拍摄手段有点类似,但是《克罗佛档案》更现实主义。
你就像一个旁观者。
你甚至跟平时一样,像是看着自己的朋友仔忙自己的事情,虽然在你看来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你不会去打断他们。
也没有过多的镜头语言,平常电影里的镜头多少都跟情节发展有关系的。
但是导演在这方面显的过于平淡甚至冷漠,你看着Elias不停的重复着摇晃胶卷,或是在课堂上听他们讨论同性恋的看法,你会环视教室周围以及观察每个人说话时的表情。
或者会跟着某个角色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甚至会回头看旁边讲话的姑娘等等。
时间线也不是常规的线性时间。
整个影片的节奏很慢,甚至枯燥,但是很庆幸我没有睡着,开始的一个片段里,有整段的《月光奏鸣曲》,并且音效也不是配乐这么简单,最多的时候有,背景音乐,主人公一些很细节性发出的声响,所处环境里的噪音,还有有点迷幻的音效多种声效同时发生。
叙事方法平缓的另人发指。
但这就是影片牛逼的地方。
片名一开始我以为是动物世界之类的,后来了解到“大象”一词来自爱尔兰作家Bernard MacLaverty关于“问题出现但是不去解决”的一个比喻,他说,“这就仿佛你屋里有头大象,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你不可能无视它的存在,但是,大家却都默契的从不谈论它,一起漠视它,很快就习惯了它的这种存在。
”而这样的漠视甚至是歧视终究会让问题激化,哪怕是温顺如大象一般,暴怒后也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巨大威力。
影片海报里的姑娘其实在片子里最多100秒,主题跟片子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除了背景里的那片天空在影片中重复出现三次。
但是我觉得是有寓意的。
金发的少年能幸免于难,也许正是因为这姑娘的亲吻。
我们把故事里的众多人物比作是整体中的一个个元素,这些元素都彼此相对独立但也有交集(交涉)的时候。
我们把各个交集当作是空间中的一个个点,让各个元素在一个个点间(与之相关的)根据自己的时间线自由移动,从而形成一个有秩序的时空,让原本要叙述的故事打碎重组织成一张富有另外一种味道的网。
如果要打一个比喻的话,一般叙述方式的影片就像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瓷器,而《大象》(Elephant)则像是一个瓷器打烂后又被拼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POV,单人视角叙述,但《大象》(Elephant)并不是单纯的POV叙述,它最大程度地把这种叙述方式发挥出了影像自己本身的特点。
虽然像《撞车》(Crash)、《巴别塔》(Babel)也都是类似的POV多线叙述方式,但《大象》(Elephant)的POV显得更加的单纯。
《大象》(Elephant)纪录片式的格调营造的真实性故事氛围为主题的升华起到了非常重要的重用;但它的POV视角则让故事更加具有自己的个性,不流于俗。
(原文载于《云爆弹》2012年发刊号。
虞箴是我当时的笔名,本文最初作于2010年,当时我还没有读到桑塔格在《论摄影》里对戴安阿巴斯的这种“反抗同情”摄影风格的怀疑和公众对于她死亡的幻想消费,故在注释里对于阿巴斯之死做出了“忠贞”这样的评语。
如今我更乐意对这一点保持中立评价。
《大象》是我最喜爱的电影之一,由朋友推荐,文章也最初受朋友邀约而作。
从写作到现在过去五年,发刊到现在三年,我其实感激这部片子将不少人把我牵连到一起,也谨以此旧文重发,感激我的几位朋友吧。
文字当时略显稚嫩,择日删改。
)文/虞箴秋日的一所美国校园的下午里,逃课未果的John (John Robinson)沿着如被水雾洗涤过的优美风景驶在车道上,载着酒醉的父亲。
原处的天空有如经过色相处理的摄影般,寥廓幽寂,似湛碧的巨型琥珀。
不远处,喜爱摄影的少年Elias在校门口外,将镜头对准异装者,镜头与他本人一样充溢着一种典雅的审慎与克制。
John迫不得已来到学校,刚进校门便被校长叫去训话直到上课,只得委托哥哥将酒醉的父亲接回家。
音乐教室里,John的金发与黄色T恤与暗绿色的地毯花纹融成一片带有温和的悲凉。
这是他唯一一次独处。
他哭了。
进来一位黑发少女,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留下了眼泪。
”于是少女给了他一个轻盈的安慰的吻。
门外,操场上,受人冷落的Michelle正情绪低落不已。
长镜头的叙事向英俊而有点忧郁的Jordan展开,他从操场上走过,走进楼道,走上楼梯⋯⋯身旁的女孩子们议论纷纷,飘忽不定的光影在他身后曳动,絮絮喃喃如一段沉默的对白。
然而,楼外,另一段真正的沉默的正在慢慢上演。
远方,钢琴声,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不熟练的断续的音响。
弹奏的是仅有的不受这时空限制的两位少年之一。
Alex奏着,先是《致爱丽丝》,后是《月光奏鸣曲》第二乐章。
Eric走进门来,微笑着表示赞美,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玩射击游戏。
有节律地伴随着乐曲声一个个将目标射杀在地。
而在这一方,几小时后,这两位全副武装的少年携各式枪支走进校园,枪响之处血流遍地。
影片《大象》的故事脱胎于1994年震惊全美的科伦拜恩校园枪案。
两名学生因对平日在学校受尽欺凌,积怨已久,于一个下午携带一身的自动武器冲进学校,杀死十二名学生和一名老师后饮弹自尽。
而本片的片名也由此而来,“大象”一词来自爱尔兰作家Bernard MacLaverty关于“问题出现但是不去解决”的一个比喻,他说,“这就仿佛你屋里有头大象,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你不可能无视它的存在,但是,大家却都默契的从不谈论它,一起漠视它,很快就习惯了它的这种存在。
”校园枪击暴力事件是长期处心积虑的结果,生活尽管看似光滑,冰下的暗流却从未停止积蓄力量,就如贯穿影片始终的贝多芬钢琴曲一样,宁静,却蕴含着狂暴。
影片采用非线性结构,人物勾画显得极为散落,事实上,影片中的少年们大多是即兴出演的。
与一般同类影片不同的是,Gus并没有一味刻画紧张的情绪,而是恰恰相反,影片始终在刻意放慢节奏,舒缓氛围。
甚至,连《致爱丽丝》钢琴曲都是放慢了节拍后才插入影片的。
所有的交谈都慵懒而趣味寡然。
色调调和而雅致,还一并着秋日特有的明丽。
不仅是在影片背景中,而是在每个人物,每个场景的始终,节奏的从容与色彩的明媚都完美地交织在一起。
John明艳的黄色T恤,Jordan抢眼的红色冒衫,色彩样式各式迥异的衣裙。
Elias冲洗相片的暗房,温馨的木色调,身旁少女红色的针织围巾。
Alex和Eric散发着阳光香味的厨房和浴室,含着暖意的有钢琴的房间。
透光敞风的校园楼道,色彩鲜艳的墙壁,以及迅速昏暗下去的琥珀天空。
节奏,在整部电影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这充满灵魂气息的最后几小时里,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大段大段的长镜头跟随每一个人走过楼道(后来我们知道,楼道就是杀戮开始的所在地),节奏恰到好处,一切都显得秩序井然(Gus的拍摄手法甚至让你感觉不到镜头的存在。
所谓镜头,在影片中倒像是一个审慎而节制的旁观者。
除了单独拍摄天空的镜头之外,有人的地方,就有影片的镜头。
往往,在人物完全离开视野之后,镜头还意犹未尽地滞留一会儿,才向下一个人物捕捉)。
甚至连Elias晃动胶片的次数,镜头都一一精准而缓慢地记录下。
Elias为John拍照的镜头,竟然在不同的时段以三个不同的角度被放映了三次。
如果没有最后21分钟的杀戮,观众或许会枕着午后的阳光在GusVanSant的镜像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影片的前四分之三是整个堤坝的建立与暗洪的蓄涨,最后21分钟即是决堤。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杀戮时刻,Gus的从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机关枪扫射式的屠杀。
而是对准目标,一个一个,步履从容,有计划性地射杀。
对细节的忠实被坚定地执行到影片最后。
一般同类影片所强调的这种最后的爆发性效果,在这里反而是被刻意弱化的:不是让镜头适应被压抑的狂暴的情绪,而是放慢这种情绪的节奏,柔和它的表现方式,使之适应我们的生活氛围。
Gus在将对长镜头的运用一点点推向顶峰的过程中,已经预先使观众适应了这缓慢而诗意的叙事节奏。
所以,当撒网人准备已同样的节奏不紧不慢地收网时,就会引起已如瓮中之鳖的观者灵魂的剧烈挣扎。
这通过使观众心理节奏快于影片暴发节奏,从而达到一种反向的心理压迫效果。
杀戮将息时,镜头再度推向天空,贝多芬舒缓的钢琴曲渐渐浮起(节奏放缓恰恰是更迎合狂暴),为刚刚死去的新鲜的灵魂涂抹了一曲挽歌。
在杀戮到来之前,整部影片唯一节奏加快的部分是三个女孩在食堂吃饭的镜头。
我对这个镜头印象尤为深刻。
其中一个女孩因另一个有了男友而和自己的相处时间减少而不满,二人起了争执,几乎不欢而散。
三人随即走进卫生间。
各自锁上了门,镜头向下,斜指地面。
接着同时爆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与干呕声。
这是杀戮到来之前之前唯一狂躁情绪几近爆发的一次。
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不解、相似的痛苦,被斜45度的摄像头锁定在三个隔间里,痛苦与疏离遏止彼此的呼吸。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三个女孩最终死在机枪的射击之。
Gus Van Sant挖掘平凡人生的荒诞与虚无,并将其用一种镜像式的悲悯呈献。
影片的主色调——黄色,本身就是虚妄之色。
而在荒诞成为真实之前没有人不认识荒诞,荒诞即浓缩了的真实,是真实最为惨烈的呼号。
GusVanSant在最后的21分钟将荒诞还原为惨淡的真实,其终极意义是一种人本意义上的关怀与担忧。
每一个镜头都是立意而非刻意,每一笔都带着悲悯而非怜悯。
他叙事的口吻是呈献式的而非说教,然而每一个人看完全片后再去重温开头都无疑会感到窒息。
这是因为,我们无法经历了真实后再去还原荒诞与虚妄,无法经历了变形后再去维持表态,就像无法目睹了屠杀与迫害后再去笃信邪教教义。
Gus就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迫使我们思考,我们通过影片真正要关注的是什么。
人,人才是影片的焦点。
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都被打在屏幕上。
影片前半部分交待生者,后半部分交待死者。
镜头伴随着每个孩子临死前几小时的最后分秒。
镜头的刻意延宕,对每个手势,每个表情,每种语气的怜惜;明媚的光线;节奏的缓慢持重:Gus Van Sant将孩子们在世的最后几小时珍重到了极致,确有为了与后文形成对比的意图,但最重要的是为了使你记住每个个体存在的鲜活的意义,以及这意义最终的被抹杀。
Elias,在全片中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仿佛就是以Gus本人的形象出现在整场杀戮中。
它是对每个人存在意义的记录者。
他在世时始终不曾离开手里的那台相机,相机里的最后一个镜头是Alex。
Elias的镜头总对“另类”或弱势群体有所偏爱,他的镜头有某种猎奇意味,甚至是某种关怀。
不错,Gus的悲悯不仅指向被施虐者,也指向施虐者自身。
他所要告诉我们的,就是对个体存在意义的抹杀只能换取个体的反抗,极端的就会发展为对他人生命的掠夺。
Alex第一次出现的课堂上,老师正在讲原子核和电子的关系:电子围绕着原子核运动,离原子核最近的电子能量最弱,离核远的能量越强。
之后Alex的欺凌者之一问:那些远的电子是会一直运动下去,还是会消耗能量呢?
老师回答说,这些电子会下坠,然后发光······ 原子核就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越顺从主流,能量越小,越违背主流,反抗力越强,Alex就是这样一个边缘人物——他选择下坠,发出强烈的光芒。
在Alex与Eric进行屠杀的途中,出现了另一个具有特殊意味的人物:John家的一个黑人。
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下的观众原以为这个黑人是救世主一样的人物,因为他在送那个亲吻了John的女孩(John已经事先离开现场)逃离现场后没有丝毫逃离的意图,而是径直朝Eric走去。
结果,出乎观众意料,Eric回身一声枪响。
黑人同John穿着相似的黄色T恤,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说是John的分身。
而John与那个女孩幸免于难。
他向Eric走去可以说明一种碰撞,一种单纯的赤子力量与这场暴行的偶然碰撞。
在“真实”进行到高潮时,观众又幻想通过虚妄的力量来解救了。
突降救世主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Eric置校长于自己的枪口之下,而这不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只是一种暴行反抗另一种暴行。
Eric与黑人的关系是非对抗性的。
这场暴行中没有救赎者。
作为“救赎者”出现的单纯形象是偶然,死亡才是必然。
可以说,他暗示了John如果出现在此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故此我一再强调,Gus Van Sant的镜头是悲悯的,而他绝不会把悲悯扩大成怜悯。
John和那个女孩有着爱和怜悯,他们活下去了,仅此而已。
并不意味着他们因爱和怜悯而存活。
这就是《大象》(Elephant),Gus Van Sant“死亡三部曲”的第二部。
我想说的最后一点,是观众对于Alex和Eric是否是同性恋的争论。
电影中用了两次360空间环拍,第一次是在同性恋联盟讨论里,顺时针环拍。
第二次是Alex在弹钢琴的房间里,环拍是逆时针(值得一提的是,镜头在追踪单个人时大量使用长镜头,在面对一群人时却是一个个推移,显得极为封闭)。
部分观众认为这是对Alex和Eric同性恋反叛公众视角的暗示。
而片中有更为直接的镜头:两位即将成为刽子手的少年浴室里的一吻,和Alex对正汇报战果的Eric的当头一枪。
同性恋联盟讨论中众人将对同性恋的辨别停留在佩戴饰物上,然而这只说明他们对同性恋的误解,不说明他们对Alex和Eric的误解。
整部电影最后一个镜头,不是报道中二人对着彼此的头各来了一枪,而是Alex在杀死了Eric之后发现了藏匿在角落里的情侣。
饶有趣味地对着求救咒骂的二人倒计时。
如果二人确是情侣,不妨用真实报道中的方式结尾,这样人们或许还能在悲哀中得到些许安慰。
然而Gus,偏偏采用了这么一个极富张力而又戏剧性的结局。
对此,GusVanSant本人如是说:“I don't think our characters are gay. They're just heading to a place where they're going to die.”“我不认为他们是情侣,他们只是要一心一意地寻死。
” 如果他们确是情侣,也许从一先开始就不会有这场杀戮。
至于浴室里的那一吻,我想那也只是GusVanSant悲悯和艺术的一部分。
一个同性恋导演对大众与边缘人的共同悲悯。
他赋予了那对边缘少年以边缘人的情感——同性情谊。
这对因痛苦而联盟的两位少年而言,充其量只是一种慰藉,一种末日前的柔情。
不是感化,不是救赎。
同样,GusVanSant自身所处的位置显然是超越边缘人的。
边缘,作为一种另类审美意义的存在,其鉴赏家显然是超越了边缘群体的。
能从“边缘”中提炼出的独立意义是极有限的,而这种独立意义一旦扩大便会失效,因为坚持独立的本质就是对少数方忠实。
因此边缘的真正价值只能在于对主流精神的可能追寻。
GusVanSant的镜头是审阅者的镜头,不是Diane Arbus 的镜头——她因她所拍摄群体(边缘人)与所处阶层(主流)的分裂自杀而亡——他叩问的是个体的存在意义,也就是担负伯格曼所言“处于现世世界和形而上世界中间地带”的使命。
通过他的呈献,悲悯已被推向了极致——而电影对这一事件所能尽的使命,或许也就在此了吧。
注释:1. 伯格曼认为,艺术是处于形而上世界和现世世界中间的灰色地带的。
前者只有神人为之。
艺术只能衔接二者,却无力表现那个形而上的胜境。
2. Diane Arbus(1923–1971),美国女摄影师,出身中产阶级之家,却以一己之躯拍摄(承担)底层生活令人不快的景象。
她身上透射着两个阶层,两种价值体系的分裂。
尽管她的作品被主流认同。
但是她个人的生命却因这种生命走向夭亡。
因为,在爱上了她的拍摄对象们之后,再靠记录他们所得的荣誉回归优渥生活,是最大的不忠。
Diane Arbus是忠贞的,并为这忠贞付出了生命代价。
导演: 加斯.范.桑特(Gus Van Sant()片长: 81分钟出品时间: 2003第56届戛那电影节 金棕榈奖新闻:1999年4月20日,两名高中生手持自动武器闯进科伦拜恩中学大开杀戒,在枪杀13名师生后自杀身亡。
来自别处的一段歌词:“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孤独地死亡。
我太灰心丧气了,不想再活下去。
当我离开人世的时候,你(你们)将感到伤心难过……”电影:期待血腥和杀戮的快感与刺激的观众,请你们去选择《大逃杀》,或者《杀死比尔》。
这里只有平静的一天里,与常日无甚区别的生活,只是多了一场屠杀,而即使是这场屠杀,依然可以用不动声色来形容。
安静的,犹如一部默片。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无一都对它表示出莫大的赞赏,于是我决定要找来一看。
于是我最终看了。
其实它不长,不过81分钟,但是前60分钟,我始终一头雾水。
这里,和任何一所美国的高中一样,有不良学生的迟到、女孩子们的悄悄话,无所顾及的情侣,平凡无奇的少女,被人欺负的少年......长长的,曲折的回廊,图书馆,餐厅,橄榄球场......影片开始,导演告诉我们,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在这里,时间,空间,被一次又一次诠释。
当A出现的时候,A打电话,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离开,在走廊遇上B,拍照,出门…...当B出现的时候,B在校园拍人像,回教学楼遇到A,给A拍照,这时C从身边匆匆走过......当C出现的时候,C和同学谈话,和老师谈话,换衣服,去图书馆,从A和B身边擦过......还有,D、E、F、G、H......这些学生们在这所庞大的教学楼里忙碌着,彼此之间有着各种各样自觉不自觉的交集,仿佛一张打开的蜘蛛网上,四散出去的线。
零乱的,却又彼此交叉。
而摄影机就像一只行动的眼睛,紧紧跟随着每一个出场的人物,忠实记录着每个人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大段大段的长镜头,听起来语焉不详的台词、对话。
颠倒交错的时间、空间、人物,使这部影片,似记录,又似重现。
在这场将即将来临的校园暴力事件中。
究竟谁是主宰者。
在影片的几乎前一个小时里,导演也始终不曾将迷题揭破。
只是让观众在他随时变换的视角中,不知所措的猜测。
直到后二十分钟,各条线索才开始汇总。
影片在这里开始变的清晰,前面出现的许多莫名其妙的情节,终于综合到一起,有了框架。
而其中的两个叫做Eric 和 Alex的学生,便是焦点。
有关其他人的镜头,都是发生在这一天里的。
而只有Alex与 Eric,是没有被这一天的时间所限制的。
(毕竟那么多的行动,不太可能是同一天发生。
)Eric就是在课堂上被人扔纸团欺负的男孩子,看上去有些木讷,老实。
面对嘲笑与挑衅,他无动与衷。
只是默默离开。
在餐厅,众人吃饭的时候,他却拿着一个小本子边走边记录,最初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这个男孩子的怪癖。
直到后来他和和Alex详细商量行动计划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当时的真正意图。
而他在设计行动方案的时候,神采飞扬,与先前,判若两人。
影片的转折来自于Eric弹钢琴的一段情节。
他是如此投入,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飞舞,流水一样的音乐淙淙而出——致爱丽丝。
随后,Alex进门,聆听。
而后开始玩杀人游戏。
Eric的琴声越来越急促,最终化为狂燥,结束。
电视上此刻正在讲着希特勒和墨索里尼。
……这一段,我本还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尤其是钢琴的悠扬,几乎让人忘记了将要发生的悲剧。
然而,当看到Eric从网上订购的枪支清晰展现在屏幕上时,我一下清醒起来。
瞪大眼睛继续关注下去。
乌黑的,崭新的M4卡宾枪。
他们到杂物房里,娴熟地上子弹,开枪,木屑四溅。
宛如屠杀的前奏。
影片也由此摆脱了前面大段大段的平铺直叙和几乎令人无法忍受的长镜头。
渐入佳境。
而暴力究竟又缘何而起呢?
依然没有明确的答案。
只有一段一段的情节浮现。
其中,包括Alex与 Eric在浴室的同性亲热行为。
这也恰好与影片前面出现的一段,某教室中,热火朝天讨论同性恋的情节不谋而合。
那些人,有不屑有反对有不置可否。
而在之后的部分,这些人里,将有人死在枪下。
而影片中着重出现的A、B、C、D、E、F、G…..等人中,只有A侥幸脱险。
他在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与拎着背囊走过来的Alex和Eric迎面相遇,也只有他预感到了危险的味道。
并且开始让一些人离开。
而剩下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他们纷纷倒在了Alex与Eric的枪口下。
C就是第一个牺牲品,她的血溅满了身后的书架。
喜欢拍照的D在给Alex 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后,也倒在了枪口之下。
在整场杀戮中,Alex和 Eric始终沉着、冷静,丝毫不被鲜血淋漓与学生的惊叫所动,仿佛置身于一场电子游戏当中,并不是真实的死亡。
而影片的节奏,也因此而到了高潮,虽然惨剧不断的发生,然而在屏幕上却看不到歇斯底里的疯狂,无论是学生还是杀手,都是安静的让人可怕。
于是,死亡的激烈与学生及杀手们的静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而使影片更冷峻。
其中,有一个黑人的出现,让观众有些迷惑。
当其他的学生都惊慌逃窜的时候,他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出事的方向走去。
当他看到Alex用枪指着倒地的老师时,他依然一步一步走上前。
相信观众这时候应该会认为他是身怀绝技的英雄,可以扭转乾坤。
不料Alex猛一回头见到他,一发子弹打过去,这个黑人砰然倒地。
随后,老师也成了枪下鬼。
原来这场屠杀里,是不需要救世主的。
而当影片中出现的所有主要人物都一一毙命之时,只有一对经常在学校里张扬的情侣躲藏了起来,。
而这时,两个血洗了学校的杀手此刻碰面。
当Alex找到Eric时,后者正悠闲地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休息。
就在这里,情节发生了意想不道的转变Alex兴奋地告诉Eric自己的战绩时,一声枪上,他自己也倒在了Eric的枪下。
的确是出乎意料的精彩之笔。
而影片的最后,Eric不慌不忙寻找到了躲藏起来的那对情侣。
不顾他们的哀求以及咒骂,轻松的说起了《天生杀人狂》开头梅乐莉念的点指兵兵的歌谣——Eenie meenie ninie moe, cath a redneck by his toe, if he hollers let him go……摄影机在此刻慢慢的后退,拉开。
只留下Eric平举着枪瞄准的身影。
终结。
主持人:@鲍勃粥助理主持人:@Pincect刘场刊嘉宾:@Not Here、@果樹、@Run Erika Run、@POORTHINGS#GBA特邀嘉宾:@franzcopy、@松野空松、@子夜无人
主持人 鲍勃粥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第23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场刊圆桌的第9天第1场,我是主持人@鲍勃粥,第1场我们讨论的电影是金棕榈《大象》,在深入之前,请各位嘉宾先基于自己的场刊打分聊聊打这个分数的原因,简单说说自己对这个电影的感想吧!
特邀嘉宾 franzcopy3星。
小而精,安静却又掷地有声,平稳却又平地波澜。
场刊嘉宾 POORTHINGS#GBA四星。
末日在魔鬼亲吻过魔鬼后降临,电影不只是过于冷静,用舒缓的节奏“展览”一次屠杀,把哭泣与反思的权力交给观众。
场刊嘉宾 Nothere二星,最后震撼了好久。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一瞬间的结束。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4星 长镜头 同一空间多视角转换 到最后几条线交织在一起爆发出巨大又无声的力量。
场刊嘉宾 果樹4,形式上带来的日常感与我作为观众不断在窥探中获得的满足,一瞬间击破,有力而震慑。
主持人 鲍勃粥那第一个问题,大象中通过许多镜头的反复运用,或人物行动之间的重叠,来构建了一段非线性的时间,这样的手法有什么效果?
特邀嘉宾 franzcopy我觉得这样其实是在小范围的空间里做出震撼感,如果直接线性,环境背景不够有记忆性,人物动机也不够纯粹可挖掘,这就是很多人说的《1917》的缺点罢了,虽然的确好像是这样的。
场刊嘉宾 果樹对于我来说能看到各条线的不断收缩,最后聚于一处,一并爆发。
这些重叠让电影看完后仍旧回味悠长,让我有一种既偶然又必然的感叹。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通过视角的改变来表示了我们日常视角的有限性,我们所看到的都是有限的,知晓所有是不可能的,我们在各种跟随镜头中看到缺乏动机的意愿、缺乏解释的行动,这也是暴力的不可知性。
跟随镜头经常就是这样:处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之间、主观和客观之间的一种形态,一定程度上拒绝了呈现面孔和情绪,更看不到足够的动机,只有前进的动作,只是由这个对象引领着观众。
场刊嘉宾 Nothere营造若有若无的感觉,形成与最后的反差。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这种创新的形式展现出了片中每一个人物的日常生活 让观众拥有上帝视角。
场刊嘉宾 POORTHINGS#GBA《蛇眼》也用了这种手法,一条故事线的主角在另外一条线变成配角、路人。
主持人 鲍勃粥鉴于大家都提到视角,想进一步问问,本片的视角是什么,或者在不同的时候分别是什么?
场刊嘉宾 POORTHINGS#GBA多视角还能提醒我们,我们在别人的世界里可能是一个过客,毫无亮点,那些在我们世界里不受我们注意的人背后可能也有很精彩的故事,而电影本身不就是在讲两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最后搞出大事吗?
应该反思社会对普通个体的漠视,枪口顶到脑门了才知道出大事了特邀嘉宾 franzcopy是不太固定的,我们看到了很多很多人,似乎一切都很平常,但罪恶是在酝酿的,观众们会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且不是很明显)。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视角是一直在切换的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些与高潮屠杀戏这个事件相关联的多个个体的小的视角,在小的视角内看到的又是他们各自的运动轨迹。
在一些其他电影里我们经常看到的跟随镜头,经常只是为了完成对A到B之间的运动轨迹的呈现,但《大象》里似乎比较重视这些有着不同视角的A到B、B到C、C到D之间轨迹的传递以及相交,组成了一个链条,共同呈现一个充满现实的迹象而又像虚构的世界。
主持人 鲍勃粥还有一点,大家上面也提到了"游戏"的概念,所以大家觉得"罪恶酝酿"或者动机的展现是"充分"的吗?
还是只是这个日常态展示的插曲?
最后的暴力在影像观感上究竟是一次社会事件还是戏耍?
GVS是否有意加入价值批判?
特邀嘉宾 franzcopy戏耍不至于……我感觉导演的态度也没有这么“随便”,他只是用了一种非常规的手法来揭穿真相。
感觉后来布拉迪·科贝特的《光之声》开头是有点那个味的。
场刊嘉宾 果樹我也不觉得导演有在游戏,整个片虽然技术上花活儿挺多,但是氛围还是很沉稳的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GVS描绘的犯罪者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而都是活生生作为人的青少年,通过画外的延伸想象,我们猜测出他们明显不够成熟也容易受到成长环境中各种因素的影响。
特邀嘉宾 franzcopy大象这个标题是不是来源于说房间里有一头大象,大家却不知道这个说法?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观众不会看到罪恶的生发过程,观众看到的只是一些迹象,这些迹象早就存在,只是可能一直假装看不到。
标题得问原版短片的导演,1989年阿兰·克拉克的同名短片《大象》,形式和内容存在相似性。
特邀嘉宾 franzcopy跟这个一脉相承,你要是做的七零八落轰轰烈烈,那反而就跟这个标题大大不符合了。
各个方面注定了这个电影一定是要拍的沉静如水的(最后再给人致命一击)。
特邀嘉宾 子夜无人而且还有一个好处是这种散点,可以在细节处辐射到很多不同人群、社会的问题,而又不需要郑重其事抛出来大书特书,就在移动中浏览出来就行了。
主持人 鲍勃粥那么所以就聊聊著名的,那一吻吧,大家怎么看?
特邀嘉宾 franzcopy直男的小把戏罢了。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澡堂那场戏等于说把同性这个话题正式放到了桌面上吧。
场刊嘉宾 果樹那一吻很好啊。
两个凶手出发前想体验一下亲吻的感觉,一下子把他们从大恶人又往回拉了一点,让人想起他们其实也值得可怜。
场刊嘉宾 Nothere那一吻我觉得很自然,无形中有了一种告别的感觉。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场刊嘉宾 POORTHINGS#GBA《大象》也是一部不要去理解它,要去感受它的电影。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那我问一个,嘉宾们也可以列举一下能从电影里看到哪些因素可能在滋养暴力,或者说能猜到其中反映了哪些其他的现实问题?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上课的时候坐在后排的Eric 还是Alex被扔纸团,然后玩暴力游戏。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肯定有校园暴力的体现的,而且那几个女学生应该也是霸凌者吧,还有那个体育课不愿意穿露腿短裤的那个女生,她或许也是一个被排挤因而有一些心理问题的学生。
场刊嘉宾 POORTHINGS#GBA暴力游戏,极端视频,同学的欺负,以及唾手可得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其实电影里很多部分都很像游戏玩家视角嘛,是这种既不是完全第一人称FSP的,也不是第三人称的,我不太确定这个游戏视角叫什么,尤其是那个女生很僵硬地在走廊跑步的时候,感觉就是一个游戏形象。
特邀嘉宾 franzcopy那两个罪犯看的纳粹视频算吗?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肯定算吧,首先我认为是从历史角度对人类暴力基因的一个展现,那场棒球运动的戏其实镜头留下的也是比较激烈的冲撞。
特邀嘉宾 franzcopy纳粹视频算是一种缩影,这样的耳濡目染确实让犯罪率大幅上升。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然后还有一个我觉得也是一个对21世纪众多暴力媒介的体现:指向了电视的邪恶,以及互联网的邪恶,21世纪的特性让暴力变得唾手可得,青少年随便可以订购到枪支,这也使美国枪支问题变得更加棘手。
特邀嘉宾 子夜无人不仅让他们变得邪恶,还让他们不爱看《最后的决斗》。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最后Eric一枪崩掉Alex 印象很深刻。
这里我感觉校园欺凌只是他们暴力的导火索,到最后他们的杀戮不再是为了复仇,而只是出于本能,为了杀戮本身了。
特邀嘉宾 franzcopy这个肯定更多还是自身因素,很多双手把他们推向了暴力的深渊。
特邀嘉宾 子夜无人大家有看过维伦纽瓦的《理工学院》吗?
和《大象》是同题材,而且片长比《大象》还要短,《理工学院》我就记得特别冷,和《大象》比可能更“零度”一些。
而且《理工学院》涉及到性别议题了,那个凶手要杀校园里所有的女人。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大家觉得这部电影有给出希望吗?
场刊嘉宾 Run Erika Run没有。
特邀嘉宾 franzcopy可能有,但我不太想get到,我觉得这部电影就应该冰冷到底。
场刊嘉宾 POORTHINGS#GBA没有希望。
助理主持人 Pincent刘 其实我们看到海报上的黄头发少年,他也遭受着一些问题,比如父亲酗酒,当然这也比较隐晦,电影不止给了他一个女孩的吻,还让他最后生还了。
突然又想到还有一个点算有点微弱希望的,就是那些被枪杀或生还的学生,都被相机记录下来了...摄影机的关怀是无差别对待的。
特邀嘉宾 franzcopy冰冷刺骨的电影,81分钟却让人可能81天都缓不过来。
#FIFF23#DAY9的场刊评分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人之初性本恶心在一开始是自由的其实自由本该和邪恶挂钩所以我们看多了邪恶看多了腐朽与堕落一部分人融入了进去一部分人被排挤剩下一部分人冷眼旁观着我不知道比例是多少我却可以在所有人眼里看到最初的邪恶其实潘多拉的魔盒从未打开这种邪恶是与生俱来的当我们在区分魔鬼与天使的同时有没有想过其实真正的魔鬼是我们自己你有没有见过在阳光下烧蚂蚁的孩童还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其他取代其实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们邪恶的出口一个泄洪闸我们的起源是达尔文的学说?
我不相信我宁愿相信人类不过是实验室的小白鼠所以你看到了不同性格不同人格不同的事件组成也许一切真的不是随机你们看星座 看手相 相信命理就如同那些任何你用电脑模拟出的随机事件其实终有一个固定的模式一样我思考是不是成功的实验对象就是那些真正自由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到底到哪一天我们才能真正承认我们自己我们自己本身就是邪恶的邪恶的本体只是天枰两端被造物者完美的平衡着我们出生拥有邪恶的灵魂却没有邪恶的能力我们成长能力的增长伴随着各种事件的束缚只是邪恶依旧存在却无处释放于是有了战乱于是有了竞技于是有了所有合理的借口我控制不了一切却可以完美的控制脑海里的一切我称之为邪恶的出口却给自己带上伪善的面具我给不了自己自由只因为自由的代价是让所有人知道我是魔鬼也许 青春的注脚本就该是死亡
这部电影是根据美国1999年4月发生于科罗拉多州Columbine High School的校园枪击案件为蓝本而拍摄,影片重点描述高中校园一天的普通生活,不同的少年有不同的少年烦恼,琐碎忙碌而普通。
影片接近一个半小时长度,几乎有一个小时在不遗余力的描绘这种琐碎与普通,从而为之后发生的枪击事件做铺垫。
这部电影的成功正在于它没有任何人为刻意的煽情、烘托或者拔高,就是平实的还原事件原本,前后进行强烈对比,由观众自己在震惊震撼中体会为什么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学生会犯下如此冷血的滔天罪行。
电影导演Gus Van Sant从头至尾冷静得可怕,叙事过程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
而这种冷静与对观众的信任正是这部社会题材电影的难能可贵之处。
面对社会问题,人人都有自己的观点。
偏偏Gus Van Sant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把现实赤裸裸的呈现在观众眼前,由观众自己去完成电影想要表达却没有表达的部分。
我认为不管是剧作家还是导演,说比不说要容易,而不说似说,不说胜说更是难上加难。
普通的作家/导演很容易从幕后跳到银幕上向观众大肆灌输自我的观点,而真正睿智的导演才会在一切正确的时候调动观众,激动观众,让观众自己去思考去优人物之优乐人物之乐。
而只有观众与人物结合在一起,只有观众主动的进入电影情节之中,故事/电影才不仅仅是纸上或屏幕上的几十分钟,才真正变作观众自己的思维,永远留在记忆中。
也只有这样的作品才能称为经典。
美国著名的纪录片导演Michael Moore也拍过同题材的纪录片:“Bowling for Columbine”,从另一个角度探讨这个社会现象的根源。
《大象》(Elephant,2003)是导演加斯•范•桑特根据1999年发生在美国哥伦拜恩中学那场震惊世界的校园枪击案改编而成的影片,在2003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荣获了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两项大奖,取得巨大成功。
电影片长81分钟。
在影片的前66分钟,导演分别从八组人的视角叙述了一所高中里平常得会让观众打哈欠的半天,但是随着之后的第一声枪响,之前的平静化为乌有,一场血腥的大屠杀开始,而这场屠杀的执行者就是这所学校里的两名学生,Eric和Alex。
这部电影最特别的地方,自然是其打破常规的叙事结构和独具一格的电影语言,本文就将从这两个方面来解读《大象》的深层文本。
对于直线型的叙事结构的突破早已有之,自从格里菲斯在《党同伐异》中运用了分段叙事,后来又在此基础上发展出辐射结构、假设结构、环形结构、双重结构等四种变式。
但是《大象》的叙事结构却是超出这些的,它分别以不同人为叙事中心叙述了同一时间段内的事件,但这些事件本身又是打乱了顺序的。
如果借用克里斯蒂安•麦茨的“平行组合段”概念,不妨姑且称之为“平行结构”,与“平行蒙太奇”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不同的叙事段落之间的时空关系并没有确定的相关性。
对此不妨先从组合段的角度先来梳理一下。
1、镜头。
天空,渐暗直至只剩下路灯,画外音为欢快的嬉戏。
2、段落。
John的父亲醉酒驾车,John送父亲。
3、长镜头。
Elias为情侣拍照。
4、长镜头。
John到学校,打电话叫哥哥来接父亲,遇见老师,被要求去办公室。
5、段落。
操场上学生游戏(音乐为《致爱丽丝》钢琴曲),Nathan离开,遇见三个议论的女生,遇见女友。
6、段落。
John在办公室与老师简短交流,Nathan和Carrie出去,John交代好钥匙的事,去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哭泣,Acadia亲吻John。
7、长镜头。
Acadia与同学讨论同性恋的问题。
8、长镜头。
Nathan和Carrie讨论一起出去玩的问题。
9、长镜头。
John走出教室,遇见狗,遇见来学校的Eric和Alex。
10、段落。
Eric课上被欺负,去洗手间洗干净衣服,去食堂调查。
11、长镜头。
Elias去洗照片的地方,路上与人打招呼(柔缓音乐与超现实的迷幻性音响并存),开始洗照片。
12、长镜头。
Michelle与老师告别,穿过篮球场。
13、长镜头,Elias洗照片。
14、长镜头。
Michelle换衣服。
15、长镜头。
Eric回家喝牛奶。
16、段落。
Elias洗完照片,去图书馆。
17、段落。
Brittany、Jordan和Nicole遇见Nathan后去餐厅吃饭,看见John在逗狗,之后有小争吵,去厕所扣喉。
18、场景。
Eric弹琴,室内环境叙事,Alex玩游戏,两人在网上买枪。
19、长镜头。
天空,渐暗。
20、段落。
Eric和Alex睡觉,起来吃饭,看电视,枪到了,两人试枪。
21、长镜头。
Michelle换衣服后去图书馆,遇见正在拍照的John和Elias。
22、段落。
Eric与Alex洗澡并亲吻,计划杀人(括入性闪前),驱车去学校,遇见John。
John阻止同学和老师并寻找父亲。
23、段落。
Eric和Alex到图书馆,杀死Michelle和Elias,去厕所杀死Brittany、Jordan和Nicole。
24、段落。
Benny帮助Acadia逃出,Alex追到校长。
25、长镜头。
John找到父亲。
26、长镜头。
Benny追寻(有紧张效果的音响)Alex并被杀,校长被杀。
27、段落。
Eric追至餐厅,喝饮料,杀死前来的Alex,找到躲起来的Nathan和Carrie并杀死。
28、长镜头。
天空,音乐为《致爱丽丝》钢琴曲。
从以上的大段落分析中我们不难发现,基本叙事结构中缺乏交替式叙事组合段这一电影语言单位,这是因为本片在叙事中没有交代明确的段落之间的时间关系,所以难以判断段落间的关系是否为交替式叙事组合段。
如果这样的叙事还显得太过复杂和难以理解,那么也可以打破导演的叙事结构,还原为连续的线性结构,这就要求以不同的人为叙事中心。
John。
送醉酒的父亲到学校,打电话给哥哥让其来接父亲,遇到了老师,被叫到办公室,短暂交流之后把钥匙留在办公室里,单独来到一个房间哭泣,被Acadia安慰。
走出去,路上遇见Elias拍照,Michelle从旁跑过,出去逗狗,遇见来学校的Eric和Alex,阻止同学和老师进去,发现父亲不见了,找到父亲。
Elias。
遇见情侣为其拍照,然后走进学校,穿过漫长的过道,来到洗照片的房间,与黑发女孩交流,洗完照片出去,遇见John并为其拍照,Michelle从旁跑过,来到图书馆,正巧Eric和Alex,拍了一张照片后被杀。
Michelle。
上体育课被老师要求穿T恤,闷闷不乐回到衣物间换衣服,然后去图书馆,途中遇见Elias为John拍照,到图书馆之后整理图书,遇到Eric和Alex,被杀。
Acadia。
在单独房间里遇见哭泣的John,亲吻并安慰他,去与同学讨论同性恋的问题,屠杀开始后在Benny帮助下逃出。
Brittany、Jordan和Nicole。
在走廊遇见Nathan并讨论,之后去餐厅吃东西,发生争执,然后去厕所扣喉,出来之后被Eric杀害。
Nathan和Carrie。
Nathan在操场玩球之后去教室,遇见三个讨论他的女生,遇见女友,进入办公室请假,两人出来讨论假期出去玩的事情,屠杀开始,逃进冷冻室,最后被发现,被杀。
Benny。
操场上玩过球,后来屠杀开始后帮助Acadia逃出,追踪Alex被发现之后被杀。
Eric和Alex。
Eric上课被同学欺负,进洗手间清洗,去餐厅考察,回家喝牛奶,弹琴,Alex到来,玩杀人游戏,两人买枪,睡觉,起来之后吃饭,看电视,枪到之后试枪,洗澡,计划杀人,驱车去学校,正好碰到逗狗的John,经学校之后开始杀人。
Eric先杀了Michelle和Elias以及Brittany、Jordan和Nicole三人,在餐厅喝饮料并杀了前来的Alex,最后找到躲在冷冻室的Nathan和Carrie。
Alex杀了校长和Benny之后去找Eric,被Eric所杀。
如此整理之后不难发现故事其实集中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从Eric上课被欺负开始,到Eric杀死躲在冷冻室的Nathan和Carrie结束。
导演的高妙之处在于通过以不同人为关注主体进行叙述,给观众造成了一种断裂、重复和杂乱的印象。
这样一种“平行结构”的叙事是对传统的线性叙事形式的解构,意义就在于导演希望通过这样的一种解构将导演的主观意图降到最低,尽可能地还原生活的原貌。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所见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全方位地观察生活,就好像“盲人摸象”一样,所有人对生活的认识都是非全面的。
这里体现出了桑特对于传统的统一、完整的叙事的解构,体现出一种后现代主义、非理性的叙事风格。
正是这样的叙事,使得电影拥有了一种类似于纪录片的真实感。
当然,这样的一种叙事并不是单纯出于一种形式上的突破需求,也是出于本片表意的需要。
正是由于每个人对于生活观察的片面性,才使得悲剧最终发生,叙述的断裂和不完整,是为了还原生活的断裂和不完整。
当影片从John开始之后,并没有像大多数影片之后围绕他展开,而是在之后又出现了不同的关注主体,为了提醒观众,导演还在每个人物出现时在屏幕上显示了每个人的名字,好像是一种符号性的提醒,提醒有一个关注主体的出现。
随着主人公的不断出现,每一个人片段的生活开始相交,可能是空间上的,也可能是事件上的。
第一次人物的相交是在操场上,Michelle和Nathan出现在同一空间上,之后Nathan遇见了三个女孩并被议论。
最有代表性的情节是先后以John、Elias和Michelle为关注主体的三次对同一事件的叙述以及Acadia安慰并亲吻John的情节。
随着这种相遇的发生,单个的、片面的、线性的叙事逐渐结合为一种网状的叙事,单个人的生活被结合成了一种社会性的生活,较为全面的展现出了故事发生的背景。
在这里,观众被给予了一种特权,得以超过生活的现实性跟随摄像机全面的观察事件发生前的背景。
这样一种看似不符合传统完整性叙事的叙事方式,反而产生了一种最为接近真实的效果,这正是后现代主义叙事的特点,在对完整性、线性叙事的解构中重塑其生活的原貌。
但是虽然导演的目的是通过最低程度的主观化叙事隐藏起自己对于这一悲剧的原因的看法,而只是引导着观众的思考,但是任何叙事都是主观化的,再破碎和多角度的叙事都不可能真正完整全面地反应生活,导演选择的叙事角度和拍摄对象都是主观的,都是浸透了导演的思想的。
即使是导演故意运用无意义的拍摄对象来表现自己客观性,但这本身也是导演的意图,所以不表意的形式是不存在的。
本片也是如此,看似客观、无意义的叙事其实也是包含了导演的叙事意图的。
虽然导演极端克制的叙事确实让观众及其佩服,但是这并不代导演是真正客观的。
导演的关注主体的选择体现出了一种对于边缘化人物的偏爱。
从主角来看,John是逃课的差等生,父亲酗酒,自己躲起来哭而没人倾诉;Elias单独追寻艺术(摄影),骗John说朋友病了,中午不去吃饭只是洗照片;Michelle相貌平平,不敢穿T恤,缺乏自信;Brittany、Jordan和Nicole组成的单独的小集体,甚至拒绝其中一人的男朋友占用其时间,与外界隔绝;Nathan和Carrie也只活在两个人的世界,拒绝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被其他人议论并远离;Benny是自我中心的英雄,自然是边缘人;Eric和Alex更不必说,被认为是同性恋,上课被欺负;唯一例外的可能是Acadia,这也许也是她最终逃离的原因。
从其他人物来讲,问Eric在餐厅干什么的女孩、与Elias讨论照片的女孩、图书馆的老师都是亚裔人,后来逃到厕所的金发女孩自己忙着躲进厕所却不告知Brittany、Jordan和Nicole等。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叙述其实十分完整地勾勒出了当时的社会现状,其实这就是一定程度上导演对于这出悲剧的解释。
如果单看Eric的生活经历,我们也可以从导演的有限的叙述中看出一些主观化的细节。
首先是上课时被欺负的情景,这自然是对悲剧的解释之一,这是一个被孤立,被欺负,被边缘化的人。
但同时老师此时讲的内容是关于原子中电子和原子核的关系问题,此刻远离原子核的电子自然是暗指Eric。
之后Eric去餐厅查线路时有一个小细节,他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没有道歉,之后过了一点时间,他痛苦地用双手抱住头,这同样也是对于Eric生活场景的暗示。
之后Eric回家,家中无人。
弹琴,环顾房间四周,有许多抽象画,都传达出了一种痛苦感。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两幅画,一幅是大象,这是本片中唯一提到大象的地方;另一幅在乐谱旁,模糊看见是一位父亲和儿子,结合之后父亲与他惟一的一句话也是关于成绩的,可以推测的是Eric的家庭绝对不完满。
还有之后与Alex亲吻的场景,可以看出二人饱受青春期的困惑。
看电视时看到的法西斯的宣传、游戏中杀人如麻的场景、方便的网上购枪渠道,反映出不安定的现代社会提供的外部因素。
所有这些都是从Eric周围的事物中了解到的他的生活环境。
在大屠杀之后,唯一幸存的两个主人公,John和Acadia,不无巧合地出现在电影的海报上,两人相拥,体现出一丝温暖。
这可否理解为导演的暗示?
杀手并没与杀死所有的人,而是留下了希望,那就是爱。
Acadia对于John轻柔却充满温存的一吻,在这部电影中体现出了难得的美好情感。
而John对于醉酒父亲的关怀,对于老师和同学的提醒,逗狗时难得的升格镜头,都暗示着他将作为“希望之星”存活下去。
如果细读文本,仔细考量本片的电影语言,还有许多值得一说的细节。
本片最特别的电影语言特点就是长镜头和景深镜头的大量运用。
就长镜头来讲,本片甚至可以说是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
对于每一个主要人物导演都有跟拍,穿过长长的过道和楼梯,终于到达想去的地方,到了让人有些厌烦的地步。
这样大量的长镜头的运用,同样给人一种真实感。
而且这些镜头没有给任何一个角色视点,这从传统的角度来讲绝对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因为故事片隐藏摄像机的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认同人物的视点、占用人物的视域,从而使得观众忽视摄像机的存在,让人沉浸在一种虚假的真实里。
但是本片没有借用任何人物的视点,而是采用类似于纪录片的视角来拍摄,但是又是不影响到演员的视点。
这与纪录片又是不同的,因为纪录片中摄像机的出现会影响到被摄人物的行动(即使导演尽力减少这种影响)。
所以本片的视角可以说是一种“不介入生活的纪录片视角”。
这样的视点仿佛时时刻刻提醒观众保持冷静,认真审视事实。
从叙述人称来讲,本片也是极其特别的。
首先它是全知的,虽然并没有给观众呈现出绝对的全知。
同时也是旁知的,因为每一段叙事都有不同的中心,而且某种程度上是彼此独立的。
所以本片的视角笔者称之为“破碎的全知视角”。
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细节,每个跟踪人物的长镜头中都会呈现主角开门或进门的镜头。
“开门”以为着一种空间的转换,就本片来说,转换的空间是“相对私人”和“相对公共”的空间,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了导演对于现实生活的认识,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环境中转换。
如John在老师那里没有一丝认错的意思,但是在单独的房间里却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又如Eric在学校被欺负了话也不敢说,但是在计划杀人时的仰拍镜头却给人一种统筹全局的威慑感。
这种两种空间里的不同表现也是对于人的状态的解构,在十分有限的叙事范围里,每一个人物却都是丰满的,至少是在某一方面是丰满的,这也是导演在解构中重新建构的表现,通过这样的形式,人物被用超越传统的方法重新建构。
就景深镜头来讲,本片也有很多很有意义的运用,有两个特别的值得分析的镜头。
一个是影片刚开始的时候操场的镜头,近景是Michelle孤独地仰望天空,中景是一群男孩在玩橄榄球,远景是一群在上体育课的女生。
这个景深镜头全面地描述了操场上的场景,学生之间一种相互联系又相互隔离的关系在这一景深镜头中展露无遗。
特别是Michelle孤独地仰望天空的姿态与中景、远景中学生尽情嬉戏的情景的对比极具深意。
另外一个景深镜头是Eric和Alex在看希特勒做战争演讲的时候送货的车就从窗外经过,而那车里正装着两人在“GUNSUSA”订购的枪支,屠杀的武器和屠杀的精神刺激源之一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这自然是导演对于这一事件的原因的分析。
所以在导演看似随意的叙述之中十分隐晦地隐藏着主观的意图。
从机位的角度来讲,本片最常用的是平视,大量运用于对于人物的跟拍,虽然人物上下楼梯的时候也会有小的仰拍镜头,但是大体上说来是平视的,而且与人物保持的距离也是相对一定的,所以使得人物和观众始终保持一种客观的距离。
但是也有很明显的俯视和仰视的镜头,如影片一开始John的父亲驾车的镜头就是俯视,表现出了危险驾驶的情景和John所处的家庭环境。
而Eric计划杀人时的仰视也同样表现出他的威慑力。
所以导演并不是一直很随意的在拍摄,很多角度和拍摄都是别有用意的。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本片中的两个大的摇镜头也同样是很有深意的。
第一个是Acadia和同学们很随意欢快地讨论同性恋的问题,第二个是对Eric的房间的表现。
这两个镜头使得人很容易想到就是一群人在围着Eric讨论,用轻松的语气谈论着让Eric愤怒的话题。
另外本片常用的拍摄技巧还有一种就是固定机位拍摄,摄像机不随着人物运动而运动,而是任凭被摄闯进或是逃离取景框,同样造成了一种纯客观记录的效果。
还有就是这部电影中的音响和音乐。
值得一提的音响有两处。
一是Elias拍了照片回去冲洗的路上,一直有很柔和美妙的音乐和一种超现实的仿佛来自于机器的、梦幻的音响,让人仿佛看到他冷静地外表下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同时很有趣的是,在他这一路上,导演很难得地运用了降格拍摄,而每当有人打招呼时,降格解除,但是他并不会停下。
这也可以认为是他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已经将自己边缘化了。
另一处音响是Benny接近Alex的时候响起的紧张的音响,像极了好莱坞中的“最后一分钟营救”,仿佛Benny马上就要解除危险,恢复一个和平安定的校园,但事实却是Alex一转身就杀死了Benny,甚至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这里是及其精彩的一笔,是导演的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性叙事的绝妙表达。
突破了观众对于传统的英雄人物的预期性,让观众在目瞪口呆中认清现实:没有可以快速解决问题的英雄,日积月累的问题必须从根本上去解决。
而至于音乐,片中惟一的一首曲子就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除去前述的与音响同时出现的那一段),先后三次出现。
第一次是在影片伊始的操场上,明媚的阳光,嬉戏的人群,配上这么一首舒缓的音乐,让人感觉这一切简直是美妙极了。
第二次是Eric用钢琴弹奏,虽然弹得说不上好,但是却十分认真,可同样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结束时他愤怒地伸出了中指。
第三次是在影片结束的时候,画面是蓝色的天空,有些灰暗。
《致爱丽丝》的作者是贝多芬,而众所周知的是贝多芬孤独一生,但他没有停止对伴侣的追求,据说这首曲子就是他写给自己喜爱的女学生特雷泽的,当然这份感情最终并没有结果。
所以从这首曲子中观众也可以感受到Eric内心深刻的孤独,而片尾的乐音不断,似乎也在提醒着观众去思索。
另外,本片中还有许多的具有符号性的事物值得关注,虽然作为一种语言的电影的能指和所指可以十分接近,但是对于一些意义深刻的符号却并非仅仅如此。
比如片中三次出现的天空,可以当做是电影的一个节拍器,在解构上起着重要的作用,但又不止于此。
片首第一次出现时天空和电线杆是同时出现在画面中的,从画面构图的角度讲,这自然更具有稳定性,但是从表意的角度来讲,天空象征着一种人性化的东西,影片在每次的天空中都运用了降格拍摄,天空中的云快速变幻翻涌,仿佛人心,Eric的心。
假如这个猜测成立,那么电线杆自然就象征了某种通往他的心的途径。
但是很快天空暗了下去,电线杆也随之暗淡,只剩下路灯亮着,可以理解为从这一天开始Eric的情况就是及其危险的,但是还有一丝光亮。
第二次出现是在中午,Eric午睡的时候的天空。
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中,睡觉是死亡的表征。
这里也可以理解为最后光明在Eric心中的死亡。
之后天空继续变暗,失去光明,预示着屠杀的到来。
最后是片尾的时候,故事已经结束了表达,但是却又没有真正结束,天空中的云还在翻滚,观众可以想想Eric在杀害了Nathan和Carrie之后会停止吗?
即使Eric被捕了,类似的事可以停止吗?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另外如上面提到的三次出现的《致爱丽丝》同样也具有这种符号化的作用。
综合前面的分析,不难看出在导演看似杂乱的、客观的后现代主义解构性叙事中,体现着极为深刻的主观态度,那就是对于爱的呼唤。
具体来说,这种呼唤体现在对现实的不合理的揭示,对边缘人群的忽视,对同性恋的错误态度,人与人关系的冷漠,个人中心主义的盛行,家庭问题的突出,师生关系恶化的学校教育,缺乏引导的青春期问题,暴力文化的引导,泛滥的枪支流行等诸多问题。
导演看似不加评述的对问题的呈现,其实从另一个角度体现出了人们对于这些问题的视而不见。
这也正是影片名称的意义所在,elephant in the room是一句英国谚语,用来形容一个明明存在的问题,却被人刻意的回避及无视的情形。
导演通过这样一部影片在呼喊关注,关注这些及其明显而又危险却一直被回避的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讲,本片是极具现实性的,是对于当代美国社会问题的揭示。
而这一切,都是导演通过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性叙事实现的。
格斯·范·桑特近乎冷漠的观察视角沿着科伦拜枪击案的肌理运动,目光在杰弗逊校园的日光里缓慢梭巡:走廊里的交错、暗房中的显影液、教室内的辩驳,紧接着枪响。
时间的纹路被抹平重组,暴力像天气预报准时降临,青少年们如孤岛般游荡在规整的校园网格中,暴力成为存在主义的畸形宣言。
传统犯罪叙事对动机的猎奇消失,Alex房间里流淌的贝多芬与电子游戏,似乎既非解释亦非开脱,只是将暴力还原为病灶的症状。
被刻意忽视的面孔们,在长镜头内化为暴力倾泻的符号最后一个长镜头再次对准天空,等待的枪声适时缺席。
沉默的留白把情绪还给观众,以拒绝给出答案的凝、视,将暴力现场转化为当代社会的切片,有力、高效令人赞叹。
这是无关悲剧、戏剧、纪录或犯罪的电影,正像人类们本来只是在各自的真空中沉默豢养着房间里的大象,等待可能发生的一次次闯入。
我是真不喜欢Gus Van Sant
1台摄像机1个机位,前六十分钟用纪录片形式展现平凡生活。大量跟随长镜头,陪人物一起走过那段似乎无止境的路。非职业演员的即兴演出,网状的叙事结构,同时性加入回溯式的元素,无限还原交错的命运,让观众自行感受命运的偶然性和必然性。还有打破观众期待的黑人本尼,太反传统了。
果然猎奇...但是意义在哪儿我看不出来~~造成这种病态的宣泄的原因究竟是啥根本没有很好的诠释么,还有就是这种写实感很强的镜头果然好难适应,看得我头晕死了~~
#启明会观影节#6.5/10。这片别的没看出来,看出来了格斯·范·桑特的导演能力是真的强!不管是场面的调度,还是影片整体的氛围,又或是纪录片式的跟拍长镜头,都玩得可转了。不过,虽然导演能力值直接拉满,但这片子可看性确实不太够,“伪纪录片”形式的拍法虽然更能贴近生活原型,但是很多时候画面根本就没呈现出来什么信息,看得人难受。另外,段落剪辑点有点太多了,虽然是群像戏(众生相),但一多起来,有点让人烦。《致爱丽丝》和枪击屠杀关联起来,再结高中生还是小孩子的年纪,给人一种反差感,确实是OK的创意。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信息太少了,仅仅一个过场,几句台词,就直接拔枪开干了,接受不了……
真的有想睡觉 前一个多小时沉闷到极致 不过最后连同伴都射杀到是吃了一惊 美国高中确实有优越性
长镜头和结构以及场面调度的实验力作
我从不认为看不懂的就是好片。。。
应该被钉在影史耻辱柱上的作品。本片基本展示了所有长镜头的错误用法,镜头越长=越好?一个10分钟讲完的故事被各种浮于表面的镜头弄得神经兮兮。敢情如此直白的凝视究竟给影像带来了什么质感?作为一部现实主义片,所有人物从动机甚至到走路姿势都不符合正常人类的逻辑,邋遢的演技让他们看起来处于一种想努力表演现实生活的谬误而无能为力的窘态。如果这种片子拿金棕榈,哈内克的《巴黎浮世绘》应该拿10座金棕榈。更可恨的是创作者对于恐怖主义和纳粹行为的“理性”“客观”的态度,导演和制片人应该为拍摄这种东西去坐牢
我先看的迷幻公园。 觉得大象比不上。 虽然镜头无比绚烂。
虽然个人感觉不配那届拿两项,但也没有周黎明说的那么糟糕,早知道他不是专业的了...
剧情进行的太过平淡无聊也是这类电影特点吧,好在有新鲜的叙事方式,让我在意那些人与人的细节和情绪。德彪西的月光结束之后,我们举起枪。想在清淡的日光下,毁灭一切看起来美好的东西。2009年寒假失眠的夜里。
所有给高分的都是傻逼吧。不知所谓的定景镜头跟随镜头,再弹一首月光奏鸣曲致爱丽丝,你他妈杀人就很牛逼了是吧。一群傻逼!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评价这样的一部片子,大概暴力,同性,青春,校园,对于我这样已经脱离校园将近十年之久的老人来说,太多的不感冒。何况和我这个,曾经整日周旋于课本、饥饿的高中生涯来说,太多的不认同。虽说能够想象国外的生活,却不能融入自然无法共鸣。很不幸的是,我是如此的疲惫,导致我睡着
真的很难看懂,费脑子。需要看影评。
镜头感在平淡中出彩。你不能说好看,但这就是生活!在我们身边!
本来很期待的但是,我真的看不懂……
9.5,在尽可能的维持真实时间的同时,用多线穿插为时间提供了维度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可看性。最长镜头的运镜和调度令人印象深刻,长廊有加成
钢琴王子搞gay后暴走记。
反正我看的没有共鸣。我国青少年的心理还是普遍比较健康的。也买不到枪而且。
怪胎电影……我觉得导演有偷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