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剧情趋于平淡化之后,可看可玩味的地方可能就没有之前铺设的那么多了。
我一度认为自我意识强烈敏感思想复杂的人,在猛然经受了丧妻丧偶这样打击时,其对这种打击的反应速度是没有那些心思单纯表达感情方式直接的人来得快的,具体参照作家和大宫,作家和真平,真平和大宫。
在这三组人物关系之中,作家在得知自己妻子死去之后,从认领遗物到举办追悼仪式,在这个过程中,都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中。
不知道妻子出走时穿的衣服,也不知道和妻子结伴出行的人,妻子离家后也不曾与自己联系,到采访结束后进入车内时观察自己的发型,开完追悼会后上网检索有关自己新闻,生怕自己不伦的这个一事实会由妻子逝去为出发点引爆。
男主在这个阶段中所作出的一系列反应可以看作是夫妻关系冷漠的佐证也可以说是男主自私人格的表露,到作为电影的一个序列而言,这个过程其实是男主进行摸索性确认的一个过程,即曾经一直活在自己世界里离自己那么近的妻子真的就此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吗?
这种接受亲人逝去的体验由男主善于观察的眼睛记录了下来,作为事故责任方的反应,作为妻子朋友的反应,作为媒体的反应,作为其他遇难者亲人的反应,其中在遇难者亲人的反应最为重要,面对自己亲人的逝去,到底怎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呢?
大宫的反应是无法接受这一现实,且通过一直播放妻子最后的语音信息来怀念妻子,对外界都充分表达自己的悲痛。
儿子真平的反应是十分冷静,因为“没有哭”就被认为不爱自己的母亲。
从这点来看,真平的性情似与作家相像,敏感细腻而不将自己最为真实的情感随意向外表露。
但从反应程度而言,作家和真平这类人与大宫这类人相比,其对亲人突然逝去的这一反应程度是更为深刻的。
因为他们会通过之后亲人永远的缺席对自己生活造成的影响来逐步确知亲人逝去的这个事实,并在这个过程中产生许多困扰他们一段时期的情绪问题,对于作家来说,可能就是赎罪心理,而对真平来说,可能就是对之后这个家庭走向的担心。
所以到了影片后半程,两端矛盾冲突得以突出,即作家教导大宫忘却,大宫真的忘却了作家自己却不愿意忘却的矛盾和大宫忘却后对家庭的疏于照顾以及真平在母亲去世后强制自己自觉执行的照顾家庭的义务的矛盾,这个矛盾大宫疲劳驾车受伤这个事件的发生才得以解决,这个事件的发生使得作家顿悟比起活在追忆逝者的痛苦中,仿佛把握住活在当下的人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使得真平忏悔自己曾希望爸爸代替妈妈死去的罪恶心理,意识到爸爸在自己的世界在这个家庭中扮演着多么重要的角色。
在主题方面,编导似乎更侧重于人在面临打击之后的相互自愈,而止步于婚姻中出轨一方在妻子去世后的自我问责。
中间时段穿插的电视访谈节目拍摄,也似只是在唤起丈夫在妻子逝去的孤独感与对妻子的想念,或转向另一方在表明个人的死亡不能使整个社会停止运转这样的宏大主题,戏谑式的镜头语言也不意在表现人情的冷漠。
毕竟,死亡始终也是件关乎个人的事,愈疗也需和有相同经历的人一起进行。
不喜欢,不喜欢影片中满溢的自甘堕落感。
幸夫和夏子的婚姻充满了粘合剂的味道。
一个不断的嫌弃,一个不断的讨好。
一个任性得好像没长大,另外一个宽容得好像妈妈。
比较喜欢的一点是,电影没有在背叛和婚外情这个点上走得太远。
夏子车祸以外死掉了。
他似乎要得到他想要的状态了,但是他反而会变得孤独。
幸夫的情妇离开了他。
他的生活开始有了一点点变化。
前两天看《流浪猫鲍勃》的时候,猫咪拯救了吸毒的男主人公,这部电影,两个小孩子拯救了堕落的幸夫。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幸夫在孩子面前还真的会表现得好很多,一点都不猥琐,很有风度,很会关心小朋友。
想起夫妻出现问题的时候,丈夫没有责任感的时候,好像七大姑八大姨会说:“生了孩子就好啦。
”会不会也有一点道理。
但是很赞同夏子没有和他生孩子。
不能奢望其他人来拯救自己出现了问题的婚姻,不能为了不知道是否有效的未知,拉另外一个人入火坑。
文/梦里诗书 《永远的托词》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故事,更也是一段属于人生的启迪,电影明明有着足够波涛汹涌的故事,却在导演西川美和稳重平和的叙事下,以一份别样的平静,让人真正走进了一颗渴望救赎的心灵,看到了一个渣男心路历程的转变,以此所形成的真情,已然足以给人一次治愈心灵的感动。
电影以一个中年成名的小说家幸夫为展开,在开场一段尤为简单的理发场景中,几句最为平常的言谈,却已然让观众所见成名后的丈夫与昔日的结发妻子没有了丁点感情可言,这样的夫妻关系其实已然走到了陌路,而电影用一场骤然而至的生死离别,所换来的并不是丈夫的痛定思痛,相反作为知名小说家的丈夫关注的是自己的名誉,想的是和自己的情人继续缠绵,这样的一个渣男甚至最后连自己的情人都为他的这种行为所不耻,可以说这时的男主早已忘记了何为爱的能力。
面对失去妻子后的生活,孤独的阴霾和已然枯竭的创作力终彻底笼罩住了这个昔日虚荣的小说家,而为了赎罪也好,为了寻找灵感也罢,幸夫走进了一同出车祸而死妻子闺蜜的丈夫大宫和他的两个孩子的家庭,此时电影又开始回归于一种温馨的假象,彼此之间好像都得到了治愈,但其实失去亲人的痛苦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下释怀?
电影非常巧妙的一个点,正是对这场悲剧后的每个人都有着极为细腻的人物塑造和把控,以此所酝酿的情感,丝丝入扣的使这个故事走进了观众的心房。
不管是妻子的死去还是大宫一家本自幸福被打破后的生活,其实都是再为电影最为关键的一个点在做出铺垫,这个点就是幸夫在妻子的手机中看到最后一条未发出的信息:“我再也不爱你了,一点也不。
”电影的整个情感在这一刻得以了爆发,那曾将妻子视为陪衬的虚荣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而随着妻子的离去,已然逐渐被唤醒对妻子之爱的幸夫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锥心之痛。
在这场情感爆发之后,电影所留给观众的并非是一份冷若寒冰的绝望,大宫一家与幸夫之间互相的种种交汇,让人也再度回归到了面临生死之痛后,每个人必将经历的成长与释怀,而电影在此也透过幸夫再次从新拿起的笔端,那句:“人生,就是他人。
”的感悟成为了电影最为夺人泪目的所在,《永远的托词》所最终落足的并非是对一个渣男的讥讽嘲弄,而是一份历久弥新的爱。
乔布斯曾说:“不要为别人而活。
”,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谁又会没有着一份“人生,就是他人。
”的羁绊?
西川美和作为一名女性导演用一个虚荣渣男的救赎,所要诠释的正是这个最为被人忽视却又最为珍贵的人生之道。
(更多精彩内容或交流欢迎关我的注微信公众号)
Q:本片是先有小说,再有电影的对吧,能不能介绍下当时为什么构思了这部小说呢?
A:这是我第一部先写小说,再拍电影的作品。
我当时要为电影写一个故事。
电影一般是要考虑时间,限制在两小时之内,考虑预算的。
所以之前写故事的时候都有这样的考虑,想写的故事都不写,这也是我不满意的地方。
其实我写剧本的时候也会想很多关于人物的背景,这些都可以写小说的。
所以这一次我想试试先写小说,再拍电影。
Q:片名“永远的托词”中“托词”指的是什么呢?
A:这是主人公对过世的妻子的一种悔恨。
我是用“托词”这个词来表达的。
“永”和“长”的区别,英文片名里“long”是长的意思,但日语里用“永”这个汉字,我想表达的是永远。
Q:男主幸夫的成长是以妻子的死亡为代价的。
您是想要通过这部影片表达某种对男性的期待吗?
A:我对男性没有那么期待(笑,观众鼓掌),我想这个故事的缘起是2011年日本大地震,当时很多中国人也帮助了日本,我是从地震的感想开始的。
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比如早上出门晚上就他们身边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媒体报道会讲人们多么悲伤啊之类的,但我也想有些人可能与他们身边的人生前没有很好的关系,也没有很好的分别。
可能对他们的家人也好,男女关系也好,其中有很多人会后悔:就这样,自己身边的人消失了。
但是没有这样的纪录片,所以我想拍这部电影。
妻子留下了我不再爱你了的留言,但她离家之前还对丈夫百依百顺。
夫妻之间似乎是充满谎言的。
“欺骗”和“谎言”是您一直想要关注的主题吗?
A:笔记、短信,留下来的文字是不是ta的真心话并不还说,也许当时只是气话,也许是真心的吧。
但被留下来之后成为了某种真实。
我不知道中国怎么样,日本的话为了保持夫妻之间的良好关系,很多人是带着面具的。
Q:我对男主的心理历程没有想明白。
主要是阳一出车祸之后他对真平的一通输出。
导演是真的跟自己和解,救赎了嘛,还是他在继续自己的表演。
A:你是怎么看的?
Q:我觉得这个转变有点太快了。
他看到孩子父亲和幼儿园老师亲近的关系之后表现出很不爽的情绪,他似乎并不理解亲近的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阳一车祸之后,他似乎忽然理解了这一切,我不是很信服这一点。
A:我不知道能不能很好回答你。
我觉得他对那一家人的爱是真的。
跟他们建立很好的关系可以逃避妻子离开时候的罪恶感。
我觉得人是很脆弱的动物,有时候从后悔、悲伤中脱出的话需要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让自己很忙,或者投入一种爱。
幸夫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他发现了自己不能依赖这一家人,他要继续自己的人生。
电影里虽然没有讲最后他和那家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觉得他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看着他们,从远远的地方爱着他们。
Q:影片开头我注意到一个细节男主抱着妻子骨灰进入车中后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包括之后还跟第三者做爱。
那时候他对妻子的死毫无负疚感,但开始照顾孩子之后,他似乎忽然转变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A:男主这个人物,某种程度上是有我的影子的。
比如说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还是会保护自己的,可能对自己的爱比对他人的更重要。
我觉得这是身为人类很难看的地方。
而男主是表现出了这一面的人。
就比如葬礼之后这场戏就是这样。
人受伤的时候是很敏感的,但是我觉得越长大越艰难,会受自己的伤害。
幸夫也是需要这样的过程的,他见到了大宫一家人,男孩失去了自己的母亲,男孩不知道怎样去接受这种失去母亲的伤害,幸夫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面对自己失去妻子的痛苦。
他由此注意到自己内心的黑暗。
人发现自己内心的黑暗是很难的,必须要借助一些事物。
Q:电影跟小说之间有很多情节的增减和调整,好像也不只是预算的调整。
有怎样的考虑呢?
第二个问题,拍摄幸夫的头发是分段拍摄还是用了假发?
A:不一定是预算的问题。
小说里面老师的眼睛不好,有一点斗鸡眼,这个在电影里拍出来有点难度,就改成了口吃这种障碍。
演员是专门找了这样的人群学习了口吃。
另外阳一去警察局的故事拍出来时间不允许,就省掉了一些。
头发的话,我是四月份开始拍的,春、夏、冬三个季节,杀青是12月29号,期间演员都没有剪头发。
Q:男主写下的“人生是非己”,导演您是怎样理解的?
A:男主开始是非常自私的人,他认为人生就是自我,妻子也没能改变,但遇到大宫一家后,他意识到了他者。
刚才我也说到了人是需要跟别人接触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通过跟这家人的交往,他认识到人生可以改变,变得更丰富。
Q:您和男主有着相似的职业,您在片中是否有本身的自我剖析呢?
A:把男主的职业设定为作家也是想让人物跟我自己比较近。
我有时候对工作感到无力。
比如说做饭、教育、帮助他人的工作,都很有意义,就像发生灾难的时候,我这样的职业是帮不了别人的。
我经常困惑,我这样的职业有什么用呢?
伏案写作跟办公室工作其实差不多,参加活动在人前说话也只是看起来厉害而已。
作家应该是被别人尊重的职业,但他也是凡人,他值得被人尊重吗,他真实的状态是什么呢?
我想表达这样的事情。
《永远的托词》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故事,更也是一段属于人生的启迪,电影明明有着足够波涛汹涌的故事,却在导演西川美和稳重平和的叙事下,以一份别样的平静,让人真正走进了一颗渴望救赎的心灵,看到了一个渣男心路历程的转变,以此所形成的真情,已然足以给人一次治愈心灵的感动。
电影以一个中年成名的小说家幸夫为展开,在开场一段尤为简单的理发场景中,几句最为平常的言谈,却已然让观众所见成名后的丈夫与昔日的结发妻子没有了丁点感情可言,这样的夫妻关系其实已然走到了陌路,而电影用一场骤然而至的生死离别,所换来的并不是丈夫的痛定思痛,相反作为知名小说家的丈夫关注的是自己的名誉,想的是和自己的情人继续缠绵,这样的一个渣男甚至最后连自己的情人都为他的这种行为所不耻,可以说这时的男主早已忘记了何为爱的能力。
面对失去妻子后的生活,孤独的阴霾和已然枯竭的创作力终彻底笼罩住了这个昔日虚荣的小说家,而为了赎罪也好,为了寻找灵感也罢,幸夫走进了一同出车祸而死妻子闺蜜的丈夫大宫和他的两个孩子的家庭,此时电影又开始回归于一种温馨的假象,彼此之间好像都得到了治愈,但其实失去亲人的痛苦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下释怀?
电影非常巧妙的一个点,正是对这场悲剧后的每个人都有着极为细腻的人物塑造和把控,以此所酝酿的情感,丝丝入扣的使这个故事走进了观众的心房。
不管是妻子的死去还是大宫一家本自幸福被打破后的生活,其实都是再为电影最为关键的一个点在做出铺垫,这个点就是幸夫在妻子的手机中看到最后一条未发出的信息:“我再也不爱你了,一点也不。
”电影的整个情感在这一刻得以了爆发,那曾将妻子视为陪衬的虚荣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而随着妻子的离去,已然逐渐被唤醒对妻子之爱的幸夫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锥心之痛。
在这场情感爆发之后,电影所留给观众的并非是一份冷若寒冰的绝望,大宫一家与幸夫之间互相的种种交汇,让人也再度回归到了面临生死之痛后,每个人必将经历的成长与释怀,而电影在此也透过幸夫再次从新拿起的笔端,那句:“人生,就是他人。
”的感悟成为了电影最为夺人泪目的所在,《永远的托词》所最终落足的并非是对一个渣男的讥讽嘲弄,而是一份历久弥新的爱。
乔布斯曾说:“不要为别人而活。
”,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谁又会没有着一份“人生,就是他人。
”的羁绊?
西川美和作为一名女性导演用一个虚荣渣男的救赎,所要诠释的正是这个最为被人忽视却又最为珍贵的人生之道。
《永远的托词》改编自导演西川美和自己的小说,作品入围了153届直木奖。
文学作品在改编为电影后遭遇的困境在这部电影中有所反映,因而可以拿出来细说。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将情节认定为悲剧六要素中最重要的一个,而在情节这一要素中亚式又最看重“突转”与“发现”来创造戏剧的冲突。
“突转”指剧情的突然变化,既可以是从顺境转为逆境,也可以相反;而“发现”则指一种从不知到知的转变,可以是人物对自己身份或新关系的新发现。
虽然小说并不像戏剧那般强调“突转”与“发现”的重要性,但在创造情节的冲突上仍然是同一的,它们按照相同的模式运作。
没有看过原著小说,只在改编后的电影中比对两者的殊异形态,按理说这不太可能。
但冒险总得有人去做,况且导演改编自己的小说肯定会在影像间保留更强的文学性。
首先讲电影中的“突转”,发生在男主角津村启在妻子不幸落难后,遇到与妻子一同罹难的女友家的孩子,突然想照顾这对兄妹的举动。
电影没有设置多少可以使这种转变合理的铺垫,只是在看着哥哥入睡时津村启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句话“看着孩子入睡,多么奇怪”。
对于电影来说,为这种转变之合理性提供的信息相当匮乏,因而显得不真实,甚至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依照电影之前极少的信息铺垫,这位功成名就的作家是一个完全依托妻子照顾的形象,但意识不到妻子对他的这种爱,因为他在妻子身亡那天及火化之后仍然乱搞女人,对他本人来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就是这样一位养尊处优的上流人物为何突然间就愿意照顾这个贫困苦之家的孩子,这是说不过去的。
绝不可能是因为同情心,看到孩子的母亲不在了又没有人照顾他们而心生怜悯。
唯一的可能解释是为了写作:这样便能开始一段新生活,既可以忘记妻子的离去(虽然对妻子没有多少感情,但死亡总会像幽灵般萦绕),同时也可以收集写作的素材。
这种转变在电影中十分站不住脚,却很能成为小说的合理情节。
在小说中,情节的发展并不完全地依托于现实生活的可能性。
小说的真实与影像的真实建立在两种殊异的逻辑基础上。
小说更加依赖于读者的听觉,而电影则首先展现视觉景象。
因而,当我们看一部走写实路线的电影时,我们更愿意看到一个与现实世界无异或以同等密度组织起来的影像世界,其中任何违背现实的因素都会破坏掉影像的真实质感。
而在小说中,一个突然到来的情节转变只要能在叙述者声音的统一上保持一致,就能令读者信服,它并没有像电影那般如此依赖于现实生活的合理性。
同样出现在这部电影中的一处至关重要的”发现“,也暴露出小说在改编为电影后可能产生的问题。
这是整部电影中最值得挖掘的一处情节设置,也即津村启在整理妻子遗物时,偶然打开了手机,看到了那条还未曾发送成功的短信,虽然这个情节设计超出了现实生活可能具有的戏剧限度,缘何妻子在落难时正好也在编辑这条诀别短信——“我已经不爱你了,一点也不爱了”,但出现在电影中仍然是可以被接受的。
它能让整部电影发生根本的转变,进一步深化影片所要传达的主旨。
但问题是西川美和并没有很好地利用这次“发现”。
我们可以发现津村启在发现这个惊天秘密之后,并没有陷入多少强烈复杂的情绪中,就像他在妻子死后还能跟情人上床一样,他再次无动于衷。
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对妻子根本已然没有多少爱了,还是他作为作家对世界自有一种旁观者的视角,而不想过多介入。
电影在这次“发现”之后,回到了津村启照顾兄妹俩的日常生活,放弃了对人物内心世界的进一步挖掘。
这种空白出现在小说与电影中会有所差别,如果是在小说中,这条突然发现的短信将始终跟随人物的内心,并在他的言行间投下阴影;而在电影中,观众只能接受影像直接传递给他们的信息,而不能逾越半步。
虽然整部电影建立在这样的一种逻辑上:当这个男人开始在另一个家庭尝试照顾别人的孩子时,他在这些生活的点滴间体味到了妻子曾经对他的关爱与照顾,从而从一个被爱之人成长为去爱的人。
但这种逻辑的设定与放弃这次重要的“发现”并没有多大关系,这条短信本可以有更多的用武之地,而整部电影之所以显得刻意也正在于此。
如果不了解小说与电影不同的运作逻辑,这种困境便是不可避免的。
从异性视角再体验女性在家庭生活中隐忍付出的影片不算少,这部在其中谈不上多好,影片自幸夫对妻子夏子出门前神经质的表现(还不让夏子使用一直以来喊着的“幸夫”的昵称)、夏子在巴士事故中猝然而逝开始,从夏子密友的丈夫阳一热情接触男主幸夫正式展开,阳一是真性情到在发布会上痛骂事故方的男人,因妻子关系而对温和友好的夏子及作家幸夫夫妇感兴趣,此次两人同时沦为事故的受害者,他抱以互相疗愈的态度给幸夫的电话留言。
幸夫正因为自己在事发同时间的偷情而失魂落魄,并且几年间的创作表现也趋于平庸,或许被对方这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触动,或许想寻求写作素材,他应下了会面的邀请。
第一次见面就出了事故:身边无人照料小孩,阳一带上了自己的儿女一同去餐厅,而因为妻子在世时他很少带孩子,使得女儿灯吃下了餐厅含有螃蟹成分的前菜过敏,阳一慌乱地带上灯去了医院,并托幸夫暂时看照儿子真平。
与真平独处的经历中,他了解到由于没人带孩子,真平已经(在小升初阶段)休学了,而他对于学习的态度明明很认真努力,他表示愿意每周到阳一家里照顾孩子,并接送真平上下学。
幸夫也没有带孩子或是照顾他人的经验,因此一开始手忙脚乱,也对兄妹俩的打闹无从下手,但即使如此,还是与孩子们打好了关系。
受到信赖后开始变得温馨顺利起来,直到在参加回忆亡妻的电视节目之前看到了妻子手机上给自己未发送的短信“我不爱你了,丝毫不爱”。
随后是尴尬、虚伪的拍摄过程,在阳一家庭中所建立的某种真挚羁绊,间接的对妻子的感情,突然间又破裂了,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一开始在妻子的事故报告会上,幸夫也是一心关注着自己形象、媒体报道,还想要跟情人温存逃避现实(因为太不当人情人也跑路了),与阳一暴怒的表现截然不同。
一次灯的公开课上,实验结束后,老师优子提问阳一自己和灯向瓶子里吹出的气体中包含什么成分,没想到给出提示后也没能令这名大巴车司机回答出“二氧化碳”,造成尴尬。
正当幸夫对阳一说,明年自己有可能不能再带孩子后,优子走过来向幸夫表达了自己的敬仰、对亲人离世的共情,这激起了幸夫的不满,当下离座。
又一次,在灯的生日上,优子表示自己父母有在做托儿义工,幸夫表示不信任,在阳一一家人团聚的饭桌上大谈带孩子的不便,矛盾得到激化,幸夫没再去阳一家。
真平本来就牺牲了自己的很多时间在照顾妹妹,又有升学压力,并且从一开始灯过敏时的场景里就有表明真平比阳一更体贴灯,阳一对两个孩子的关怀不够,真平觉得自己的父亲很不争气。
一天深夜,真平在补习的过程中打游戏吵醒了阳一,阳一说不管玩游戏还是学习,身体都是第一位的,并引申自己的工作时都会先补眠再开车,真平则说学习跟开车根本不是一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这激怒阳一,打了真平。
随后,阳一在工作时车祸入院。
另一边,幸夫则在纸醉金迷中痛苦。
幸夫听闻阳一入院的消息后赶紧跑去了阳一家照顾孩子,随后,在归途的火车上幸夫开始重新写作,写出了电影的同名作《永远的托词》。
写作大获成功,幸夫去了妻子生前工作的美容院理发,葬礼上向幸夫大发脾气的妻子好友欣慰地为他理发。
庆祝夺得文学赏的发布会上,阳一一家出席,真平跟灯发表祝贺感言。
作为幸夫而在阳一的家庭结成羁绊,得到文学感悟(素材)的主角,仿佛得到了亲密关系与文学创作的双重救赎。
全片对于夫妻关系的刻画基本还停留于男性对女性的情感依赖、生活需要上,并且由于两个小孩对幸夫接受得很快,使得观感上反而是男性轻易填充了原先妻子存在的空间。
后续产生的问题也是在两个男人发生矛盾,出现不一致之后,而这在异性关系中也是大概率会影响到孩子的……更何况,哪怕是这种级别的缺失,还是在阳一的家庭中拟态发生的,男主在失去妻子后暴露的那种空心化,跟夏子真的有很大关系吗?
一个无心无德的人因为认知上重要的人猝然离世而受迫拷问自己一直以来的忽视,更像是一个这样的故事了,但假如这不是两对夫妻间的关系,而仅仅是一个单身汉与一个家庭的关系,那么在阳一家所发生的种种就变成了一个随处可见的温情的替代品罢了。
尽管这也是一种“托词”,但份量上是截然不同的。
开头对幸夫那惹人不满的神经质表现,也几乎在第一幕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男主在正常人限度、甚至显得过于热心肠的容忍,以及对于过往只剩下了温情的讲述,使开头那一幕变得孤立了起来。
尽管可以说这是在妻子离世、情人离去之后的清醒,但类似于这种“即时影响”的剧情表现在剧作上不断重复,导致人物为了情节上的起伏而割裂,显得反复无常。
情人跟妻子在美容院的同事朋友、名为优子的教师也是这种扁平创作的表现之一,明明情人一开始还显得对夏子颇为嘲笑、对立,在夏子出事后态度却立马迎来了拐弯,而同事也是在开头的怒骂之后就只剩下了结尾的欣慰表现,这两个人都只有完全的工具属性,用来衬托幸夫的空心化或是自我救赎;优子则所有戏份都在造成尴尬,对幸夫施压(不是有意的),迫使剧情短暂地走向负面。
一切都丧失了本应有的复杂性,显得单调呆板。
更别提幸夫在节目录制前看到妻子的“分手短信”、阳一在幸夫说“该忘掉过去了”后删除妻子的短信、阳一在真平爆发后立刻遭遇车祸……我们当然可以理解有时戏剧化创作就是巧合的集合,但如果这是一部有严肃表达的作品、所有表达所需要的转折却都由唐突发生的意外来提供,或许我们不得不质疑这样一个故事的可靠性,以及人物在适应意外后所得到的收获,究竟与先前的家庭关系有多大联系。
作为故事主体的幸夫也始终披着一层迷蒙的外衣,电影没能很好地向观众展现他的心理历程。
此外,我个人很不喜欢在电影后期反复出现的突出幸夫纤细感(感性)的镜头,很媚俗。
幸夫跟助理交谈家庭关系,提到“照顾孩子”就像是男人的赎罪劵这一幕尽管也可以说是刻意营造的尴尬氛围,但还是有稍显生硬的说教气息。
另一方面,影片前半对幸夫照顾两个孩子的呈现还算可圈可点,两个孩子既有孩子气的一面、也有听话机灵的一面,并且体现孩子对幸夫接纳的转折也不像后续阳一车祸那样一板一眼,一定程度上令人意外——沉默寡言的灯主动解围,为什么叫叔叔,因为你和爸爸太不像了。
真平对灯的照顾,灯造成的麻烦,累到哭泣的真平……素材的生活气息还算不错。
恋爱时妻子对自己的昵称被阳一的家庭所继承,唤醒了数年间没能创作出好作品的作家,的确是一种感性的回归。
作为是枝裕和的嫡传弟子,西川美和不仅从风格上一手继承其师细腻风格,在题材方面也是无限接近,比如今年师徒俩心有灵犀地将男主角定位于“作家”,只不过师傅聚焦于失意落魄的作家,而徒弟则将镜头对准一个功成名就的作家。
有趣的是,两位作家在自己笔下的文本真实与当下眼前的现时真实都不约而同地陷入迷失。
《比海更深》和《永远的托词》两部影片均获得第29届日刊体育电影大奖四项提名,西川美和这部根据自己直木奖候选小说所改编而成的电影,亦得到是枝企画协助,更烙上浓浓是枝裕和的痕迹。
序幕卡司映现时,深津绘里的名字出现得挺晚,心里还奇怪这么一位大牌怎么卡司位排得那么后面,毕竟这次她与本木雅弘的合作,是继1995年《最高的单恋》之后时隔21年的再度共演,加上本木雅弘也是继《入殓师》后,暌违七年后重返大银幕,相当令人期待。
剧情推进一刻钟后,心里大约有数了,如同西川美和酷爱的以死亡、葬礼、失踪或意外为正片引子一样,此番又是将死亡阴影先行笼罩全片。
从处女作《蛇草莓》爷爷的葬礼开始,西川美和的惯用手法就是以死亡为分界点,倒叙回忆,贯通未来;《摇摆》以真木阳子不明真相的失足摔下吊桥,引发兄弟间看似牢固的情谊摇晃震荡;《亲爱的医生》则以笑福亭鹤瓶饰演的庸医伊野治失踪为悬疑倒置,众人记忆闪回拼凑出的往事拼图;《卖梦的两人》稍有变奏,不过也是一出异于日常的变故——一场将家产烧为乌有的大火,铺展开故事。
深津绘里在平静甚至颇为冷淡地帮作家丈夫津村启剪完发后,就与闺蜜出发旅游了,关于她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摄影机慢慢贴近她的视线,变为主观镜头,望向白茫茫的车窗外,从深津绘里冷而麻木的眼神里,观众很容易被移情,为下文的悲剧有了一点点心理铺垫,甚至我会得出这样一个类似幻想的结论:夏子是否预感到了悲剧?
镜头切到正在偷情的丈夫那边,在凸显衣笠幸夫的行为于性格的目的功能上,能轻而易举达成,但这种大反差的偷懒方法和后面流于说教的桥段一样,往往不能满足观众深层次的情感需求,也让某些资深影迷对套路化的发展失去期待,可能这是西川美和与其师的差异所在。
不过是枝裕和近年来也越来越温情化,越来越四平八稳,大波动大幅度的情节走向渐渐少了,《永远的托词》剧本反而有是枝裕和早中期的影子。
从拒绝夏子当众唤他“幸夫”开始,我们心里大约对这个人有了初步定位——虚荣自大,自以为是,无视妻子,忽略过往,功利性强。
因此当出轨对象也讨厌起他时,性格的树立及发展已经完成大半,衣笠幸夫被年轻女孩指责“谁都不爱”时,茫然及麻木的神情十分到位,他其实就是一个躲在壳里的可悲自大狂,沉湎于光荣历史的人气作家,已然走上下坡路,编辑诘问他的话令他恼羞成怒,不过他依然十分享受扮演一个“沉浸于失妻之痛”的名人,葬礼上得体的致辞和诚恳的悲伤表情,内心不由对自己万分满意,竟忍不住在网上搜索起评价来。
这些虚张声势,到底也抵不过内心发虚,搜索词的逐渐变化体现了幸夫色厉内荏的本质,人物形象得到进一步完善,这些细节铺设都是典型的西川美和风格。
与其完美公众形象成为鲜明对比的是夏子闺蜜的丈夫——大宫,一个大大咧咧、动辄痛哭的粗鲁男人,性格简单直爽,感情充沛浓烈,阳一代表着衣笠幸夫不远回首的平淡过去,因此幸夫一度拒绝阳一的存在以及单方面闯入其生活的意愿。
不过,当幸夫目睹阳一一家乱糟糟的生活时,或许是出于心底残存的一丝温柔,或许是怀着找寻素材的目的,也或许是想打破目前固步自封的状态,更或许是全因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某种优越感(两处住所的对比),他开始进入大宫阳一和两个孩子的生活。
西川美和在拍摄《摇摆》时曾表示:“兄弟,这仅仅是靠血缘,被连结在一起的两个人的关系,是多么的稀薄和危险。
这就是我想要描写的。
当然,这种关系也有发展的可能性。
我个人的希望,是通过这部影片,能够发现人和人之间心的相连。
”这番关于接家庭结构和家庭成员关系的宣言可视作她所有作品的宗旨,也是她所有作品的素材灵感源泉。
幸夫与男孩真平与女孩小灯之间的关系从不无对立到慢慢融合,通过几组有意思的镜头表现——深夜等候公交车、看动画片、吃饭、骑车上坡等。
这个阶段的幸夫在外部行为上似乎有所改观,甚至在和大宫阳一一家去海滩时,幻觉中出现夏子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故意误导观众,仿佛幸夫内心的冰山有所融化,影片基调往“治愈”方向越靠越近,可是观众心里仍有疙瘩,毕竟幸夫至此一滴泪都未流过,即使他已不再爱妻子,无论如何也是一个非正常的举动。
这个奇怪的细节被两个人捕捉到——一个是夏子生前的理发店同事,质问幸夫“你想过她的生活吗”;另一个是幸夫的助手,池松壮亮的戏份不多,但对剧情有助推力,他不动声色地问幸夫:“老师你还没哭过吧?
”。
幸夫当然很尴尬,是的,尴尬混合着麻木,以“套中人”的乐观无畏扮演着保姆的新角色,并享受着与“失妻名作家”同样本质的虚荣角色。
如果这么拍下去,影片很快就要滑向平庸的深渊。
西川美和抛出了戏剧转折,首先是破坏幸夫和大宫阳一一家以及小灯的老师共处的和睦氛围,西川美和再度运用其剥离生活真相的拿手好戏,在剥掉第一层“功成名就,岁月静好”的皮之后,继续剥第二层“互助即救赎” 的皮,这大概就是平庸导演与好导演之间的区别吧。
生活并没有因为他们不提伤心往事、无视伤疤并未痊愈,而变得温馨美好,心病依然是心病,梗结依然是梗结,小灯生日会上无心的几句话,揭露了每个人其实仍停留在原地,问题不会因为沉默而消失。
其次是破坏大宫阳一与真平之间貌似相互谅解的父子关系(之前几乎未正面提到),父亲独自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之中,却未意识到孩子承受的巨大压力,也折射了妻子还活着时,他作为父亲缺席的事实。
再次是继续破坏观众从影片第一幕获得的观感,幸夫从夏子手机里找到了最后一条未发出的信息:“我再也不爱你了,一点也不。
”他的壳终于全碎了,所有的假装和扮演像是一出丑陋的滑稽戏,他照见了自己的丑陋和自私,他的无奈和绝望,他的无能和冷酷,以为站在世界巅峰,其实早已跌落谷底;以为可以装作和死亡共生,其实早已行尸走肉;以为人生很长,其实往往来不及告别,而最让他痛苦的是,他无法和死亡较量,已经无法说声“对不起”,这也是他终于撕碎温情面具的决心临界点,也就是他和大宫一家暂时断交的契机。
幸夫也终于发现关乎妻子的记忆不仅单薄,而且充满疑窦,关于记忆的自我篡改及不确定性这一特质也是西川美和在历年作品中反复呈现的,如《蛇草莓》中哥哥十分确定找到的蛇草莓,妹妹却从未找到过,如《摇摆》中弟弟对哥哥是否故意杀人的判定,如《亲爱的医生》中村民回溯医生从医经历。
你所看到的生活远非生活,你所听说的人生远非人生,记忆会说谎,记忆会欺骗,记忆交织着秘密与谎言,谎言与真实之间存在着暧昧的矛盾。
幸夫在回忆的迷宫里再次丧失生活的动力(如果说之前担任保姆,让他至少在表象上拥有“治愈”的可能。
),重新堕入毫无意义的生活。
这三个破坏是整部影片的转折点,并逐渐引发影片的高潮,让分崩离析的人物角色们再一次聚拢,彰显剧本的扎实与打磨功夫。
大宫阳一由于和儿子争吵心烦意乱,开卡车出了车祸,剧情并未滑向进一步狗血,克制止步于轻伤,重点给到幸夫重新联络上真平,两人一起赶往车祸当地医院,一路上一大一小心结的逐渐解开,让影片的情感逐渐趋于高潮,而阳一和真平的相互谅解,让独自乘新干线回来的幸夫遁入光明,灵感突降,久违的文字重新落于笔端,他写道:“人生,就是他人。
”我得承认,这句话非常说教,非常心灵鸡汤。
可是我也要承认,真的被结结实实感到了。
失去亲人的悲痛容易理解,但如果是一个将自己隔阂于心灵之外、放逐自己于人伦之外的局外人,他的悲伤,可能要等许久许久才能软化、稀释成触手可及的温度,这种老生常谈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救赎」。
那些曾放弃生活的人们,终于在历经误解与释然、落魄与奋起后,拐入意料之外,珍视生的每一刻与死的另一边。
影片的结尾,你尽可以贬之为可预测的鸡汤套路,但又有什么关系?
纯净如冬日阳光的手嶌葵版《绿树成荫》,像远处春日汩汩流淌的山泉,将身心涤荡一清。
以剪发开场,以剪发收尾,结构合拢,时光走了一圈,即使物是人非,即使谎言与真实继续暧昧继续矛盾,即使我们只能做远望的平行线,我们依然相爱。
尽管有帅大叔的倾情演绎,还有温和美好的生活画面,但从情感接纳和人性反思的角度来看,更喜欢西川美和另一部作品《摇摆》。
本木雅弘将一个丧妻后被混乱生活裹挟的“残废”丈夫演绎得丝丝入扣逼真至极,还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的临时男“阿姨”,有耐心有爱心,精通沟通术,完美跨越代沟,即便这样还是无法掩盖这个对发妻不知恩图报婚内出轨的渣男散发的恶臭。
“妻子沉入冰冷的湖水那晚,丈夫正在她的床上睡别的女人……” 当这位对妻子冷漠至极的成功作家成为孤身寡人濒临崩溃之时吼出的这段话,其实就是女性作者本人自己的嘶喊吧。
“千万不要轻易推开那些重视你的人。
不能轻视或瞧不起对方,不然,会变得和我一样,人生已无人可珍惜。
你以为不会轻易失去,结果崩毁只在一瞬间。
” 没几个出轨者事后会有这样痛彻的觉悟,那些压抑和不舍不过是再没人帮你收拾衣服准备晚饭放洗澡水。
西川美和美好的臆想和祈愿让人觉得太过卑微和绝望,再温柔也无法治愈。
片名所含“永久懊悔”及“终生赎罪”的奥义,亦如芒在刺如鲠在喉。
“没有演出经历”的两个小盆友的神演技十分瞩目,没了妈的孩子独立自强的幼小身影,可以说是影片里唯一看得抚慰舒心的亮色了。
(写在前面,这不只是一篇影评,更是自己内心深处对珍惜的想法,感谢每一位看到最后的小伙伴,笔芯。
)每一部能让我感动到并且从内心深处升腾起美好的电影,于我而言,都是我所庆幸能够遇见的精品。
既合适独自感动,也适合与人分享。
感觉日本就真的很适合拍这种在平淡生活中见真章的作品。
只不过是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细节,一件又一件的日常琐碎小事,但却能从这种小事中拍出人生的意义生活的希望,真的很厉害。
这些小事能够表达出日本人对生活的态度。
他们不争不抢,但也有积极向上的心,面对人生,更是深情而珍惜。
而这部电影也是如此。
电影实际上讲述了一个渣男心路历程的转变,一颗渴望救赎的心灵的重生之旅。
而在此过程中所形成的真情,这浓浓的日式鸡汤,已经足以带给人一次治愈心灵的感动。
两个同样因为事故而失去妻子的男人,无意中结识彼此(只因为他们俩的妻子曾是高中时期的闺蜜)。
其实作家在与妻子十几年的日常相处之中感情已经消磨殆尽,身为作家,他写着感人的故事,但自己却丧失了爱的能力,心灵变得麻木不堪。
不过,在与货车男子的一对儿女的相处之中,他的内心发生了缓慢而温暖的变化。
说实话,两个男人分别属于不同的阶级,他们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同,原本并不算是一路人。
作家并没有孩子,但是当他闯入了货车男子的生活并帮助他照顾两个孩子之后,作家从此过上了一种接地气的生活。
他开始学着与小女儿共处陪她看卡通,会带着小女儿一起接深夜放学的大儿子回家,他仿佛过上了那种世间普通父亲的生活,这种生活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作家和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活得很开心,但偶尔也会酒后吐真言暴露自己绝望的内心。
其实他只是在这种平凡生活中逃避他不堪的现实。
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丈夫。
经常对妻子冷暴力,即使妻子已经陪他度过了十几年的光阴不离不弃。
甚至在妻子去世的当天,他还出轨与女学生有染。
这所有的一切使他内心感到愧疚。
没有妻子的他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所有的碗碟堆在一起,垃圾也不倒,整个家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一样。
他的助手看出了他一直在逃避,但是他从来也不肯承认。
即使因为妻子去世而极度的悲伤,但他就不肯表现出来,连哭一哭也不愿意。
即使他能说出“哭,并不是因为软弱。
坚强的人在失去重要的人的时候不会逃避。
会直面自己的悲伤,好好哭一场。
”他能用这番理论来安慰货车男子却无法真正使自己走出悲伤得到心安。
他在不停的开导着货车男子其实也是想开导自己。
可惜当局者迷。
我能感觉到,其实如果不是这对兄妹来到了他的生活,他根本会支撑不下去。
而这个朋友以及这两个孩子其实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他说“我真羡慕你有想保护的东西。
”其实说起人生,很多时候是一种虚的东西。
为自己而活也不过是一种口号,但如果人有了想保护的东西,想坚持的事情,其实更容易有活下去的动力吧。
“他们正在努力的向前看,为什么你老是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忘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也必须重新站起来。
”这番话,与其说是他讲给货车男子听,倒不如说是在规劝自己。
失去之后才感知到原来那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还是要向前看。
虽然作家在面对内心的时候跌跌撞撞,但在这般平凡生活的继续之中,他渐渐学会了正视自己的软弱和不堪,也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在作家帮助货车男子一家的时候,自身也得到了救赎。
这体现了一个真理,对自身的救赎,往往从为他人提供救助开始。
看起来似乎是救别人,到头来会发现,其实归根结底救别人是在救自己。
“他人也是自己,自己终是他人”。
在影片接近末尾的时候,货车男子出了车祸,作家急急忙忙出门带着大儿子去见他的父亲,在这个时候我知道其实他重新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特别喜欢作家在火车上对大儿子说的话“人的内心呀,虽然很坚强却又很脆弱,也会一碰就碎,即使长大成人即使为人父母即使是心疼的想抱紧自己孩子的时候”“那些心疼我们的人的手不要轻易放开”“本以为分开没那么容易,其实分开就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啊,你们一定要珍惜,一定要握紧他们的手”在看这一段的时候我特别有感觉,我也知道那种无法握紧所爱之人的手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心碎,这必然是已经失去过的人才能够体会的感觉。
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说:“我现在会想到一定要跟家里人多相处相处,其实很多很多的文章很多很多的例子,其实生活中还是要和家里人好好的在一起,多联系联系,这样就不会在失去的时候还感觉不够了。
也许永远都不会觉得够,但是,就还是,珍惜吧。
”是啊,昨天和今天是完全不一样的,时间不停的往前走,我们自己也要往前走才对。
对于失去的就好好怀念,对于还在身边的请好好珍惜。
……………………………………………………这是一个分页线,0421想再来说些什么。
其实,在我们现在这个年龄真的很需要珍惜和家里人的时光。
不要以为自己还小,其实到了十八十九二十岁这样的时候,很有可能就要经历人生之中的第一轮的告别了。
我们的爷爷奶奶那一辈又有多少还在呢?
但矛盾的是,我们这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想好好玩一玩闯一闯的时候。
就拿我来说,我高三的时候就一直想着要离开湖北,我爸死活要我留在湖北,我当时偏偏就想着我死活也要离开湖北。
当然,最后因为一些实际的问题我选择留在湖北来到了荆州。
其实即使还是在湖北,即使在荆州,这里离我的家还是有很远的距离,高速动车组不换乘的话,要3个小时20分钟左右;要是那种普通的家用轿车,要近5个小时。
其实这已经是很远的距离了。
偶尔想家也没有办法。
而死亡和离去最残酷的地方是,它并不会对离开的人有多少影响,真正受苦受难的是那些被迫留在原地的人。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我其实不太能面对我爷爷,不仅仅是因为看见爷爷就会想起奶奶,而且还在看见爷爷时会油然而生一种心酸的感觉。
我觉得爷爷很孤独,奶奶去世后不再有人能陪伴他,而我也无法安慰他。
而说到我自己,我不再是那个刚失去时不哭不笑却半夜躲在被子里哭的幼稚的小女孩了,重新想起我还是会心酸,只是不再那么激烈,不激烈不代表我忘记了,只是有些事情要学会埋在心底去怀念了,生活才能更好的继续。
感觉这部直接影响了《小偷家族》,探讨的是没有亲缘关系的人能组成家庭吗,海滩那场戏简直一摸一样,但是枝真的比西川残酷多了
什么勾巴东西…《关于我牢牢把控三幕式却整段垮掉这件事》
#西川美和电影展# @资料馆。连续观看感到西川的导演技巧都差不多,有点审美疲劳。“对男人没有期待”真是比电影还精彩啊。
无感
其實一開場的那幾場戲拍得不錯的,很有感覺。祗不過後來覺得男主角和一些支線的戲腳本顯得薄弱和過於直接。使得整體觀感不太出彩。
典型的有佳句无佳章 每场戏都拍得很好 但是组合起来的效果真的跟shi一样
不是很喜欢这种救赎。
西川美和导演说想要设想一下在灾难中失去关系并不好的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自己常常对当灾难来临时无法帮助别人而产生无力感。她的创作是对自己的部分映照,是那种身处大家面前说话时会感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厉害的自我反思。影片则是对那种迟来的温柔做了兼具正面与反面的展现与思辨,摄影机的反复闯入剥夺了本该具有温情的时刻。西川导演对两位男主人公内在冲突的展现还是各有侧重的,对幸夫是真实和虚伪的矛盾,对阳一是坚强和脆弱的矛盾。有说有笑地死在雪中像是对妻子精神世界的映照,残忍得使人心痛。导演的解读也很好,“可能是情绪化的结果,但它在继续经历时间的过程中也慢慢有了真实性”。配乐和光影用得都蛮让人舒服的,追着自行车跟拍的镜头也是能暖到人心里的时刻,但结尾总有种赶着结束的仓促,完成了闭环但似乎接不住前半部分的那些情绪。
小深的戏份太犯规了!池松壮亮身上那种湿哒哒的氛围……都浪费呀。当时只道是寻常是无解的。
这是一部男女主角互相拿错剧本的电影。
3.75
人物很好,表现都不错,本以为想讲深邃一点的故事,慢慢沉下去,转折到照顾小孩子就俗了,鸡毛蒜皮,零零碎碎,本本雅弘的虚伪、自责、无力,缺少真正的灵魂支撑,后面又拉回来了一些。西川美和不愧是是枝裕和的徒弟,还是没彻底走出小清新的内核,拍着拍着,又回去了,甜腻,感性,不理智了。
奇怪的是,我看是枝裕和看的很舒服,这部作品却感觉各种突兀?尤其是结尾,还有编辑和助手这两个角色安排。
捕捉到了真实,也体现了人的“本性难移”,并没有追求鸡汤而特意做得戏剧化,某些生活场景很平常但是导演处理得极富灵气。[B-]
出电影院的时候想起了《幻之光》。
同樣在家庭細碎中找到自我,這是節奏拿捏得當,人物發展也合理的。西川不像前輩那樣迷戀「家庭」這個單位,她更關心家庭裡面的每一個人。
大银幕上出现深津绘里的时候,有种赞叹在心里丛生,她真是结结实实地美。内敛而不自知的美,而且并不寡淡无趣。这种令人叹服的电影脸,章子怡也有一张。但大和女人的气质更吸引人。永い言い訳,港译漫长的借口,比内地版本更有一番隽永的意味。
剧情仍是套路,渣男的醒悟,中间和孩子们太过温馨以至于结局那种托尼瀑谷式样的爱之永绝的绝望有点突兀。但是如此细腻的剧本,再加上本木雅弘,便也让人怜爱。
西川美和很厉害啊,小小格局里不仅讨论了逝者与生者、夫妻、父(母)子(女)、他人与自我的矛盾关系,还涉及作家(电视人)的良心(创造动机、虚伪与真心)。对于逝去的亲人,有人选择铭记有人选择忘却,逃避或救赎,旁人无可指摘。叙事节奏很好,镜头也美,子役们可爱演~
和作家当家人也好也不好的一点是,你的所有事情都可能被当成他们的素材写进书里,包括死亡。两个爸爸搭伙带孩子,没能发展成bl剧情的最大阻碍应该是亲爹的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