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听过一句台词:“他们没办法去想生命的维度,光是生活里的问题就解决不完了。
”意思是,连生活都搞不定的人是没闲工夫去想宇宙啊生命啊之类的大问题。
但转念一想,有钱人不见得吃饱没事就会立马跑去研究引力波这样的高级命题,更多时候,用钱砸出来的女人、豪车才是头等大事。
这样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俗套的:无非是为了欲望在拼死拼活,只不过那欲望有大小之分。
就算是再高级的人生,最后也是落土八分命,一天吃三餐。
2台片《大佛普拉斯》就是在说这样的人生,没人爱讲爱管的事,它照单全收,上面提到的那句台词,恰好也来自此片。
原本只是打算用来打发时间,没想到,它竟成了我心中的年度最佳(即使2017还没过完)。
在这部片里,有一条波涛汹涌的食物链:有钱人是可以开着好车在圣诞灯下玩弄感情,穷人是看偷情录像让自己爽一把,一个是彩色,一个是黑白,但不知为何,总让人想发出“好悲哀啊”“好惨啊”这样的感慨。
不是因为不够梦幻,《大佛普拉斯》里,边缘人都能把日子过得很可爱,而正是这样的落差,才让人看了不甘心,不忍心,以至于十分难受。
捡回收的肚财,送葬队鼓手兼警卫的菜埔,无业游民释迦,构成三足鼎立的loser光谱。
这三个人各有各的意思。
肚财这个人缺点一堆,最明显的就是欺软怕硬。
在老板面前,讨生活嘛,因此老是一副低声下气的姿态,但一到菜埔面前,底气就大了,看哪不爽总要“干”几句,刷一下存在感。
想要偷看老板的隐私,就指使菜埔去偷行车记录仪。
爆粗口,控制弱者(逆来顺受的菜埔)是他获得主权的方式,但你根本讨厌不起来啊。
捡回收,飙脏话,窥探别人,都不是肚财生活的全部啊。
他还特别热衷夹娃娃,这个快奔四的男人这样解释自己的嗜好:因为夹娃娃很疗愈啊。
可爱即正义,单单这一点,就被他打败了。
菜埔呢,从一而终的脾气温吞,家里还有个年岁已高的老母。
菜埔穷是穷,但永远惦记自己的老母,开着摩托载打吊瓶的老母上公路的镜头一出来,害我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人生是很苦,但怎么可以苦成这样?
下雨天,菜埔家里的脸盆都不够去堵漏洞,只好趁太阳出来,拿了张议员选举的海报当挡雨棚。
还有释迦,这个流浪汉浪漫到不行。
首先进入方式就与众不同:某天闯入这个小村庄,没有来由,也没铺垫,据说是杀了人才逃亡此地,总之身份成谜。
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四处游荡,但怎么逛,认识到也只有肚财这个朋友。
然后心情不好,遇事不顺就跑到自己的海边别墅,所谓的别墅,就是一间面向大海的小屋加一张渔网作成的吊床。
你见过这么酷的流浪汉吗?
反正我是没见过。
而黄启文则是跳脱出该光谱的成功人士。
他控制惯了人,自然连情感也不放过。
私生活混乱的黄老板,整部片一直在把妹,什么学生妹,气质型熟女,都被他吃的死死的,感情于他,更像是一种工具,供他征服,供他操控,这些似乎比钱更有趣。
毕竟钱再多,充其量也只是货币,不会说话,也给不了互动。
看吧,人的差距就在于有没有能力玩弄自己的欲望。
菜鸟级别者如肚财一挂人,只玩得起色情录像,感官的快感终究停留在虚拟层面,入门者如黄启文,已经晋升到交互体验了,即使有家有室,依旧张牙舞爪,完全不鸟伦理道德和法律。
人家前一晚伤了别人的心,隔天早上还能站在大佛面前,面不改色说出“阿弥陀佛”;为了掩人耳目,不惜干掉自己的旧相好叶女士,上演了一出惊魂夜藏尸记…有钱人的人生是很自由啊,但看到黄启文在菜埔面前摸着假发说:“假发一天不戴心里就会不大安心。
”你顿时觉得,这样的人生也没什么好骄傲的,钱再多,照样抵挡不了败絮的脚步,拥有再多的自由,还不是一样玩火烧身,被女人害惨。
3肚财后来遭遇车祸,而黄老板则凭着自己的社会影响力逃过一劫。
紧接着,一边是落寞的葬礼,肚财被警察压制在地的糗照变成了遗照,另一边则是盛大的护国法会。
仪式感都很足啊,小人物也需要仪式去为自己的人生收摊,更何况是佛像庆典。
但怎么看都像是一出闹剧:连身旁那些善良的民众我们都保护不了,又谈什么普渡众生呢?
这时又想起政客们、商人们在谈到菩萨时虔诚的神情,不禁感到凄凉。
倒不是因为看到这些超级玩家们擦枪走火却安然无事的人生,也并非因为肚财们稀稀疏疏的悲惨人生路,而是突然领悟到,大佛眼中“万事皆空”的意味。
人再怎么实现自己的欲望也永远消灭不掉欲望,是人,就伴有七情六欲,成天无非就是和欲望较量,肚财和菜埔哪个不想过有钱的人生?
可斗来斗去,还不是得应付一辈子。
一辈子,这样的量词已经让多少人望而却步了,从这个角度看,菜埔和黄老板同样都是赢家。
但我们很少有人有这种意识,我们不喜欢站在山上俯瞰自己的生活,因为那样太没劲了,体会不到浴火械斗的快感。
如果达到这样的境界,我想肚财不会死,黄老板也不会杀人。
可谁让我们是人呢?
注定只执着于眼前的意义。
无空思梦想,无代志,一路平安。
ps:无疑,《大佛普拉斯》能够进入我的年度top3,真的超喜欢这部,那种酸酸,贱贱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佩服导演的功力,也为这次的金马之行开了一个很棒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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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百万(来自豆瓣)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71684273/片子很早就看完了,非从业人员,谈不了什么行业啊,市场啊,趋势之类的,只谈本片的个人观感和受到的启发吧。
作为一个经历过生活摧残的人,我想写下我所看到的景象。
土豆对工作,对现实的不满和自己的无所事事,恰似我们年轻时候的态度:虚度生活,心怀不满却又不知所措,只有这么混下去,直到有一天生活的重担越来越重,将土豆变成了肚财。
肚财面对老板时的懦弱,出场时除了找菜圃其他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忙忙碌碌捡垃圾,领到的钱仅能果腹,我们的工作不外乎如是,端起饭碗就用尽了全力,最终还有一点点棱角的肚财在庸庸碌碌中变成了菜圃。
菜圃搞不定简单的敲鼓,母亲生病毫无办法,只能打个吊针让慰藉一下母亲和自己的心,永远的唯唯诺诺,毫无主见,被身边的各种人和事推着行走,似乎生活中剩下的只有无力和无奈,只是活着等死的日子,是的,这就是大多数的我们的日子。
黑白的肚财和菜圃看着彩色的监视屏,就好像我们坐在昏暗的房间,盯着彩色的显示器一样,囿于工作和生活,只能固守在自己的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生活唯一的彩色就是新奇的影视剧了,他们和我们,何其相似。
土豆是我们的20岁肚财是我们的30岁菜圃是我们的40岁这片子告诉了我们底层人民一生的故事,真的拍的太残忍,看到一半的时候我暂停到走廊里呼吸了一下被夜雨淋得的湿漉漉的空气,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我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残忍的时候,释迦来了。
释迦的出现时很突然的,就像一些想法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释迦的活法是很超然的,相信很多被无穷无尽的规则束缚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丝羡慕释迦的自由。
只是一些从多年前埋在心底不再过问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又跳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折磨着我们的内心。
释迦从哪来?
我们从哪来?
释迦到哪去?
我们到哪去?
释迦是谁?
我们是谁?
丢你老木!
猛然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这。。。
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恩,靠祖国的正气来辟邪,你们以后丧的时候也可以试一下。
肚财,菜圃,土豆,释迦,是没有信仰的,连端起饭碗都这么费劲,哪里还有力气搞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弘扬佛法,操办护国法会的人们在佛前肆无忌惮的杀人,在佛前表演杠精级甲方,利用佛藏尸,利用佛睡男人睡女人,利用佛展示自己的威严,佛早已不在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壳子,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维护好这一层皮,这个世界就还在运转,心怀佛法,慈悲为怀的人,眼睛里却从来看不到他们眼前的需要帮助的菜圃,更看不到菜圃们的世界。
在这一方边缘世界里,只有肚财,菜圃,释迦,土豆,这个世界的周围,只有贫穷而自顾不暇的亲戚,需要照顾的老母亲,好心的苍蝇摊子老板娘,这个边缘世界只要有洗门杂货店过期的便当,有娃娃机,有黏糊糊的诺贝尔摄影奖杂志,安安稳稳的也可以活下去,然而面对五彩缤纷的世界,有机会窥视一眼的时候,谁又能经得住诱惑呢?
他们生活在世界的边缘,这是丧到极致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才能碰触到的世界。
这个边缘世界就在我们身边,普度众生的阳光都在这里也丢了色彩,只有一坨坨的灰色,是啊,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的人沉默着自杀了,所以无论他们的命途如何多舛,最终只能无人知晓。
这部片子应该是我看过,有史以来最好玩的一部文艺片来说说怎么个好玩法吧首说片名这部电影的片名之所以叫“大佛普拉斯”,是因为导演黄信尧之前拍过一支短片叫“大佛”,现在片子加长了,干脆像iPhone一样加个plus,所以“大佛普拉斯”的名字就这样来了。
导演还说,“片名有英文听起来比较有国际观。
”这也是相当调皮了。
再说手法
一部好玩的电影,自然少不了一颗“调戏观众”的心。
惯用的套路就是让剧中的人物直接对话观众,带来戏剧性和喜剧感,这样俗称打破第四面墙。
在很多影视作品里都能见到,像《纸牌屋》、《死侍》、《麦克白》等等。
这部电影同样也有,但是更多的,是靠导演完成这波操作。
影片开头就开始了,导演口述完电影的制片、出品等等,然后念起了旁白:在电影的放映过程中,我会三不五时出来讲几句话宣传一下个人的理念,顺便解释剧情请大家慢慢看,就先不打扰,需要的时候我才会再出来相当清新脱俗。
后面有很多导演开车(就是那种开车嘛……)高能时刻,建议拿个小本本记录下来。
最后说画面。
说来也巧,本片作为第54届金马奖的宠儿(10个提名,5个获奖),与上一届的金马奖最佳影片《八月》一样,绝大部分的画面都是黑白的。
如果说《八月》是靠黑白的画面表达对旧时光的一种怀念,那么《大佛》中的黑白则是为了烘托本片的核心主题,即——有钱人的世界才是彩色的。
当明白这个主旨之后,再看着这部黑白电影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穷人的世界。
看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想给导演这个构思点个赞,既高级又有趣,既深刻又浅显,当真牛逼。
还能借助黑白画面,制造一些爆笑的梗。
所以本片更值得玩味的点便是,既然一个关于穷人们的故事,影片却丝毫不悲观,不消极,反倒是十分可爱。
影片中有这样三个社会底层的人物:捡破烂的肚财,兼职送葬队鼓手的门卫菜埔,流浪汉释迦。
从左至右:释迦、菜埔、肚财这三个角色设定,基本已经是底层得不能再底层了,但在他们三个人身上,鲜有那种底层人员的心酸,反倒是每个人都流露出一种可爱的特质。
肚财维持生计的办法就是捡破烂,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每天在便利店关门的时候,拣几份快要过期的便当和菜埔分享。
他过得确实窝囊,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唯独在菜埔的门卫室里却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
他最可爱的地方在于,纵然生活已经潦倒到这种地步,却还是保有一个爱好——夹娃娃。
菜埔呢,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人——鼓敲不好要被揍,在厂里也没少受老板的责骂,面对肚财也是言听计从,想找叔叔帮点忙还要被套路走一副眼镜钱……面对这一切,菜埔也没多少埋怨,逆来顺受。
但是这样的倒霉蛋,时不时还会蹦出一句可爱得要死的冷笑话。
肚财问:人有钱人出来社会走跳,是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你后面有什么?
菜埔说:凤梨、芭乐、香蕉。
释迦就更不用说了,长得就一副可爱的样子。
他没有故事,不知道从何而来,只是有一天忽然就出现在这个地方。
整部电影里头,释迦有且只有一句台词,那就是“逛一逛”。
与这三个人成鲜明对比的,是企业家黄启文。
开着宾士(奔驰)车,玩着不同的女人,在政界也是左右逢源。
他的彩色世界是肚财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只有在深夜,偷偷打开宾士车的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去想象有色彩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黑白和彩色,底层人士和成功人士。
影片用对比的手法,展现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影片后边,有句旁白说道:那一年的台南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肚财的丧事,一件是护国法会。
这似乎是一种穷人的幽默,但笑过之后,你会觉得很辛酸。
一个是几乎无人问津的丧事,一个是全国瞩目的法会,明明是两起在现实中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事,却在电影里被放在一起,这样的戏码,永远只能出现在电影这个世界里。
这类苦中作乐的戏码在电影的其它地方比比皆是。
譬如在肚财的事故现场,肚财尸体的位置警方做了标记。
这明明是一件挺叫人伤心的事。
可电影是里这么说的:他是幸运的,起码死后还留下个形状。
甚至连配乐都显得那么地轻盈,似乎肚财的死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不过细想这仿佛又是生活的真相,对于这类人来说,很多时候即便死了,也永远无人问津。
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在哪死的,死了之后又能留下什么。
肚财生前吃过的唯一一顿饱饭,甚至还是在临死之前。
所以,肚财死了,或许真的算是一件好事。
导演就是用这些机灵而又诙谐方式攫取观众们的好感和注意,再用自嘲的口吻去叙述几个社会底层人士的生活和命运。
不卖惨,不呻吟,不讲鸡汤,最后,再用一句台词,击中所有观众的内心。
片尾的菜埔来到了肚财的住处,在此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
当时的菜埔发现,原来他对肚财其实知之甚少。
当菜埔坐在肚财的飞碟里,里面堆满了肚财夹来的娃娃,还从杂志里剪下来贴在飞碟顶部的性感女郎图片,那一刻,菜埔在想那个平常只能欺负他的人,现在跑去那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肚财竟然这么陌生。
于是便有了这句台词: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所以,即使全片糅合了悬疑、喜剧、性、社会、孤独等等许许多多的元素,但我想,这最后这一句台词证明了,这绝对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文艺片。
这样的文艺片,叫人怎么能够不喜欢。
鉴于本片还是挺荤的,内地估计是没法上了所以我把资源放在公众号里关注“我是尾号2473”,回复“大佛”即可获取和《血观音》一起服下味道更好:传送门: 三个女人一台戏,戏名就叫《血观音》
【摘要】 《大佛普拉斯》是中国台湾导演黄信尧的长片处女作。
影片以荒诞不经的黑色幽默触碰台湾社会的底层人物,讽刺阶级固化与官商勾结。
其中影片综合运用声音、色彩、蒙太奇、旁白等多种方式达成了五层嵌套空间的营建。
同时影片通过对女性角色的性客体化达成一场男性角色的性狂欢,从而与大佛形成张力。
【关键词】《大佛普拉斯》;黄信尧;空间;阶层固化;女性电影《大佛普拉斯》是中国台湾导演黄信尧的长片处女作。
该片在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上以九项提名领跑,并一举拿下包括最佳新导演在内的五项大奖。
影片以荒诞不经的黑色幽默触碰台湾社会的底层人物,讽刺阶级固化与官商勾结。
其中影片对于影像空间的嵌套设置独具匠心,其综合运用了声音、色彩、蒙太奇等多种方式达成了五层空间的营建。
同时影片中女性角色的设置也值得玩味。
从大佛到大佛普拉斯:一次脱胎换骨的升级其实《大佛普拉斯》最早的原型是导演于2014年执导的一部短片《大佛》,该片在第51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上获得了最佳创作短片的提名,也因此黄信尧获得了一笔资金来将这部短片扩展成长片。
于是《大佛普拉斯①》便在三年后诞生,片名戏仿了“iPhone6 Plus”,寓意为《大佛》的升级版。
大佛 (2014)7.52014 / 中国台湾 / 剧情 短片 犯罪 / 黄信尧 / 陈竹升 庄益增最初的《大佛》只有22分钟,是一部纯粹的惊悚悬疑短片。
内容几乎只剩下了《大佛普拉斯》里最核心的主线部分——菜埔和肚财因为偷看启文的行车记录器②而发现了黄启文藏尸佛像内的秘密,二人在为佛像超度时被启文发现。
因为资金和时长的限制,影片的场景几乎只有佛像厂一地,甚至没有表现肚财的死亡和护国法会,对肚财和菜埔的人物塑造则更是几乎为零。
而在《大佛普拉斯》里,这条来自于短片的主线反倒没有如此耀眼,悬疑和犯罪成为一种辅助,而故事的内核则更专注于对权利和宗教的解构,以及对底层人物内心世界的探索。
因此可以说,从短片到长片,这是《大佛》一次脱胎换骨的升级。
然而除开故事和剧情,《大佛》对长片的影响也体现于表现形式。
例如选择黑白作为影片的色调,最初是因为铜制大佛很贵,在短片拍摄时有经费上的考虑,用黑白拍摄并且加深对比就能在较大程度上解决材质粗糙的问题。
而“行车记录器的内容是彩色的”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迸发的灵感。
后来,黑白影调与彩色行车记录器被保留,沿用至长片中。
同时被保留的还有饰演肚财和菜埔的两位演员。
嵌套空间的营建多层叙事空间的嵌套是《大佛普拉斯》的一大特色。
这种空间结构近些年较为常见,例如韦斯·安德森的作品《布达佩斯大饭店》便是通过画幅的变化来嵌套不同的空间。
而在《大佛普拉斯》中,全片最多的桥段出现了多达五层空间的嵌套,而不同空间建立嵌套关系的手法也各不相同。
以嵌套层数最多的桥段——菜埔和肚财在保安室看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器——为例,我绘制了一张空间嵌套关系示意图(见图1)。
下面我将逐一分析,影片是如何通过行车记录器、色彩、蒙太奇和旁白等手法实现“我们在银幕前看导演给我们讲保安室里的肚财和菜埔在听行车记录器拍下的车外空间里黄启文和不同女性的音频”的。
图 1 《大佛普拉斯》中的空间嵌套关系示意图(一) 行车记录器行车记录器是连接车外空间和车内空间的重要途径。
黄信尧在旁白中表示,行车记录器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声音与画面的分离——画面对准车窗外,而声音则来自车里。
由于声画对位所产生的“画内空间”与“画外空间”,行车记录器天然地就带有连接两个空间的属性。
菜埔和肚财每天晚上偷偷拿出来看的记录器片段,实际上侧重声音所形成的画外空间。
黄启文和不同女性在车上发生性关系,都通过声音来呈现,而在影像上则只有高雄的街景和前景“宾士③”的车标。
可惜的是,影片并没有充分利用行车记录器的声画对位特点。
当主要情节发生在画外空间时,画内空间并没有足够的信息量;在黄启文谋杀叶女士的桥段中,情节主要发生在画内空间,而此时画外的车内并没有同时发生什么。
(二) 色彩与蒙太奇虽然影片在整体的色调风格上采用了黑白的处理方式,但为观众所津津乐道的是,故事中出现的所有行车记录器画面都是彩色的。
运用色彩进行表意的手法最早可以追溯到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影片第一次试图通过色彩的设计传递情绪,也因此《红色沙漠》被誉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电影”。
此后的影片中,色彩表意成为了一种较为常见的手段。
比较著名的像《辛德勒的名单》里黑白画面中的红衣女孩传递出一种希望,或是姜文的《鬼子来了》中马大三人头落地后画面从黑白变成彩色所表达的“从灰暗的世界中解脱”之意。
而在《大佛普拉斯》中,色彩用以区分不同的空间。
菜埔和肚财身处的黑白保安室是影片中的“现实空间”,而行车记录器录下的片段则是发生在过去的车外空间画面。
而导演所要表达的含义也非常浅显,用片中肚财的台词来说,“哇,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彩色的。
”
图 2 黑白和彩色的画面同时出现,清晰地区分了车外空间与保安室空间而在画面中没有同时出现黑白和彩色的部分时,影片则通过蒙太奇完成空间的嵌套。
通过将肚财和菜埔观看的画面与记录器画面的组接,可以达到主观视点镜头的效果,表明记录器画面是菜埔和肚财“正在观看的画面”,同样可以做到区分不同空间。
图 3 通过蒙太奇实现车外空间和保安室空间的连接此外,在《大佛普拉斯》的其他桥段中,色彩还被用于区分影片的“道路空间(不同于保安室空间的其他现实空间,与保安室空间属于同一层)”和“导演空间”。
在肚财问土豆借机车的桥段中,黄信尧故意将土豆的粉色机车从黑白画面中分离出来,来表明自己处在一个不同于“道路空间”的“导演空间”里——虽然观众看不到“我”,但“我”对影片有决定权和把控力。
图 4 土豆的粉色机车从黑白画面中分离(三) 旁白与导演空间的设置《大佛普拉斯》里被人讨论最多的非导演“阿尧”的旁白莫属,而对这种表现方式的评价也呈现出两极化的态势。
在影片的一开始,阿尧便通过旁白告诉观众:“在电影的放映过程当中,我会三不五时出来讲几句话,宣传一下个人理念,顺便解释剧情。
请大家慢慢看,就先不打扰。
需要的时候,我才会再出来。
” 通过旁白的设置,导演使自己与影片中的虚构角色形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他直接推倒了电影的“第四面墙”,在美学上采用了布莱希特表演体系,将自己所处的空间与影片的“现实空间”间离开,冷眼旁观自己塑造的人物和情节。
但导演所处的这一特殊的空间又与观众所处的观影空间不同。
阿尧并非说书人的角色,他不像说书人一样与观众处在同一空间里,“说书者不会是作者,而是另外能讲述故事的任意之人,他与作品之间的关系是隔绝的,无法参与到作品的形成中。
④”黄信尧作为导演拥有不仅拥有全知视角,还掌握着作品的创作权。
因此,他不仅能够预叙角色的命运和结局,还可以和片中的角色互动——这些是处在观影空间的观众做不到的,观众只能控制影片的播放和暂停(如果在电影院的话连播放和暂停都控制不了)。
图 5 阿尧与肚财的一次“对话”,肚财望向摄影机
图 6 阿尧预叙了两个人物的死亡因此,黄信尧通过导演旁白的设置成功从“现实空间”与观影空间中分离出一层独属于自己的“导演空间”,这层空间在电影当中非常罕见。
台湾社会的阶层固化《大佛普拉斯》向我们呈现出了一个阶级高度分化且没有上升渠道的残酷社会,影片中角色的设置分别代表了台湾社会的上、中、底三个阶层的社会。
我将影片中身份地位易于辨认的角色作了一个大致的阶级划分(见图7)。
图 7 《大佛普拉斯》中各角色的社会阶级(一) 社会底层:肚财、菜埔、释迦、土豆、小叔近年来反应社会阶层分化以及官商勾结的电影作品不在少数。
同样来自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的最佳剧情片《血观音》,以及最近上映的娄烨新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都涉及到了这些题材。
然而《大佛普拉斯》是其中唯一一部从底层视角来呈现社会样貌的。
影片的主要人物——菜埔和肚财——一个是白天打零工晚上当保安的,一个是资源回收⑤的,他们都是台湾社会绝对的底层。
迫于生活的压力,他们需要不断地打零工才能够勉强维持温饱,因此他们也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参与公共事务,也完全被公民社会排斥在外。
正如旁白中提到:“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哪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的。
”他们没有背景,没有显赫的出生,没有金钱,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源可以学习。
他们没有上升渠道,因此只能浑浑噩噩地度日。
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是一些民间的古怪信仰,他们信“命”,宁愿去找道士、拜蒋公。
而他们接触更高层社会的唯一渠道是菜埔的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器。
他们在那里窥视中产阶级的生活。
(二) 社会中层:黄启文、秘书长《大佛普拉斯》所塑造的中层社会同样是没有上升渠道的。
黄启文是典型的发展中国家中产阶级形象——留学海归、从事艺术创作、开宾士、老婆孩子都在美国。
虽然通过利益关系,他能够介入上层社会的生活,但光有知识和财富还不足以使之成为上层。
他与上层社会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他没有权利。
他只有通过上层的庇护才能为虎作伥、逍遥法外。
然而中层社会没有上升成为上层社会的渠道,想要获得权力必须从头开始参与政治生活。
因此许多国家普遍面临中产阶级流失的问题,他们都更愿意移民到发达国家和地区,因为留在本国/地区没有前途。
(三) 社会上层:副议长、高委员副议长和高委员是真正拥有权力的人,他们是《大佛普拉斯》里名副其实的上层。
副议员可以通过一顿臭骂让黄启文摆脱警方的嫌疑,高委员可以在办公的时候让瓦勒蒂操纵他的“欢乐棍⑥”。
他们可以通过勾结黄启文来从大佛寺佛陀园区的建设项目中牟利(虽然影片并没有明示),也可以靠大兴宗教仪式来增添政绩。
(四) 凌驾于阶层之上的宗教信仰:大伯、林师兄、上人、师姐、大佛 上、中、底三层的阶层结构划分方式在全球范围内都很普遍,但台湾地区宗教信仰的介入却为《大佛普拉斯》的这一划分带来台湾特色。
台湾民间信仰普及与盛行,是个‘多神之岛’。
教堂寺庙扁布,信徒众多。
依台湾官方统计,到2000年,台湾总计有寺庙教堂21186个,神(佛)职人员49658人,信徒人数1082万人,外籍传教士1926人,神学院84所。
供奉的主神有200多种,主要有观音、妈祖、土地爷、释迦牟尼、关公、保生大帝等。
在影片中,无论是菜埔和肚财所代表的的底层、黄启文所在的中层,还是高委员所在的上层,都有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宗教力量。
肚财和菜埔信命,他们在手足无措时去找会附身的林师兄,找土豆的大伯拜拜蒋公;黄启文的甲方是大佛寺慈悲基金会,师姐提意见时他不敢还嘴,杀了人之后启文也要在大佛面前跪拜以求心安;而大佛作为全片的权力象征符,凌驾于所有阶层之上。
然而可以注意到,在将人物分门别类地放入阶层图表中时,我只放入了“师姐”这一个女性角色——因为在我看来,《大佛普拉斯》几乎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是被客体化了的。
女性的客体化与性狂欢(一) 性客体化纵观《大佛普拉斯》中的女性角色(“师姐”除外),菜埔的阿母、叶芬如、瓦勒蒂、GUCCI,以及没有出场的小兰(土豆前女友)和Cindy,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是被物化了的女性。
瓦勒蒂、GUCCI、Cindy和小兰是性客体化的,她们在片中只负责满足男性的性欲。
她们被观看、被当做性谈资,她们负责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取悦男性而没有独立的人格(至少在影片里没有体现)。
哪怕是有一定行动力的叶芬如,充其量也不过是黄启文的婚外情人之一罢了。
而菜埔的阿母则更像是一个符号,她被物化为一种累赘、一种社会负资本,变成了小叔口中的“你妈妈”。
图 8 小兰在土豆和肚财的口中被简化为性行为对象因此在我看来,在《大佛普拉斯》里,真正的女性是始终缺失的。
但这种女性的缺失似乎情有可原——一种对于女性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在影响着我们。
谈起保安和流浪汉,我们很少会想到一个女性形象,甚至流浪“汉”这个词本身就带有一定的性别倾向;谈起海归艺术家和企业家,女性在其中所占的比例也不高;而说到政坛,女性则成为了一种罕见而稀有的性别资本,可见女性在政坛更是少得可怜。
因此,对于表现这三类人的《大佛普拉斯》来说,真女性角色的缺失似乎也可见一端。
(二) 一场隐蔽的性狂欢暂且抛开女性角色不谈,我们再反观《大佛普拉斯》里的男性角色。
如果撇去所有的伪装和表面上的主旨不看,单纯分析片中男性角色的人物动机,便会发现主线故事中的所有事件,都是由于男性角色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而引发的。
首先来看菜埔和肚财,两人偷看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器并不是为了满足对中产阶级生活的窥视欲,而是要“看他都去哪里风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窥淫癖。
然而他们却不小心看到了黄启文杀人藏尸的全过程。
那黄启文为什么要杀人呢?
因为他结交了新欢GUCCI而冷落了旧情人叶芬如,而叶芬如手上有他和陈秘书长的同性性爱证据,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利用启文。
所以这也就是《大佛普拉斯》最精妙的一点——当社会阶层已经固化到了无法上升的地步时,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穿透这一切,使上、中、底三层纠缠在一场乱局之中呢?
片中菜埔给出了其中一个答案:“落土八分命。
再怎么有钱,一天也是吃三餐而已。
”而食欲显然不能激起足够的戏剧冲突,因此导演选择了性欲——无论身处哪个社会阶层,人都有性欲要满足。
性欲穿破了固化的阶层,成为了戏剧张力的根源。
因此夸张地说,《大佛普拉斯》本质上就是一场隐蔽的性狂欢,所有主要的男性角色都在其中寻找性欲的出口。
影片还有许多无关紧要的细节可以强化这一点:1. 肚财会给菜埔带色情杂志;
2. 瓦勒蒂是高委员的性工具;
3. 官员带黄启文去澡堂的场面淫乱不堪;
4. 片尾台风刮毁保安室后,菜埔在废墟中翻找积攒的色情杂志;
5. 肚财在得知土豆的前女友小兰走了之后首先担心土豆的性生活;
也正因为《大佛普拉斯》是一场隐蔽的性狂欢,大佛作为世俗意义上“性欲的对立面”才更具有戏剧张力——一场性狂欢过后的烂摊子(叶芬如之“死”) 被藏匿在六根清净的大佛的躯壳之中,可谓讽刺意味十足。
而释迦作为导演安排在社会底层的“真正意义上的大佛”,则是片中为数不多的完全没有表现出性欲的角色。
【参考文献】[1] 黄伟杰. 浅析《大佛普拉斯》中对宗教文化的解构[J]. 大众文艺, 2018, 446(20):161-162.[2] 黄钟军, 潘路路. 凝视与反凝视的矛盾书写——电影《大佛普拉斯》的底层醒思与社会批判[J]. 电影评介, 2018(13):30-34.[3] 把噗. 《大佛普拉斯》中的画外音[EB/OL]. 豆瓣网, 2018.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208510/【脚注】① “普拉斯”为英文“Plus”的直接音译。
② 台湾地区用法,大陆写作“行车记录仪”。
③ 台湾地区用法,大陆写作“奔驰”。
④ 把噗. 《大佛普拉斯》中的画外音[EB/OL]. 豆瓣网, 2018.⑤ 台湾地区用法,大陆写作“收废品/捡垃圾”。
⑥ 片中指男性生殖器官。
记得多少就写多少。
表白导演。
又可爱又接地气,台语很好听,口白我听不太懂但现场回答我都听懂了(x1,影片色彩。
黑白是因为铜制大佛很贵,在短片拍摄时有经费上的考虑,用黑白拍摄并且加深对比就能较大程度上解决材质的问题。
行车记录仪的内容是彩色的也是沿用短片的想法和制作。
行车记录仪虽然没有摄制到车内画面,但对于菜埔和肚财来说,听着声音就能有无穷想象,彩色也是暗示他们对Kevin董事长日常生活的想象。
2,夹娃娃和粉色摩托车梗。
导演居然说夹娃娃也是他的乐趣,所以想把这个放进影片里,而且说自己有颗粉红少女心!
可爱哭哭。
当肚财回答为什么中年男子喜欢夹娃娃,面对镜头说的那句“因为夹娃娃很疗愈啊”感觉非常温柔。
3,口白过于频繁的质疑。
“就好像..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那你当下热恋期可能会非常爱。
过一段时间就觉得自己为什么跟这个人交往一样。
本来就放了这些口白在里面,当时看就觉得很合适啊很喜欢啊,后面都做成成片了再不喜欢也没办法了。
你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要对人家负责啊!
”笑到崩溃。
4,情节的黑色幽默。
葬礼是一个十分严肃的场合,也是体现戏谑的最合适的场合。
自拍时代的人一张照片也没有是难以想象的,但是也是真实发生在导演身边的。
5,片名。
导演之前的短片叫 大佛 ,给长片起名字的时候,被不能重名这件事伤透脑筋。
“总不能叫长佛、巨佛、xl佛吧,听起来好土”。
正值iPhone6 plus上市,“这是从美国来的消息”,导演决定也给长片命名 大佛plus ,然后再音译过来,就好像在片中他音译了globe还有那些女生名字一样。
(2018.1.21 双栖放映x首星影城)
久闻《大佛普拉斯》大名,2017年金马奖大赢家,但对它的兴趣不是因为它获了奖,是因为这是为数不多和佛有关的电影,很是好奇导演会讲一个什么样的和佛有关的故事。
内地至今还没开禁,只好从优酷上看些精简版的片段,还有导演黄信尧在《一席》中的演讲,基本上情节和精彩片段也撸了个八九不离十。
万事都有个缘起,为了护国法会修建的大佛像,把影片中不同阶层的人们串在了一起,故事由此开始,佛像修建的承包人富商黄启文,为黄启文看门的保安菜埔,菜埔的朋友收废品的肚财,以及超脱的流浪汉释迦,还有和富商政商勾结的政府议员高委员,这不同阶层的代表人物们上演了一出当代台湾的浮世绘。
其实影片中讲述的现实社会乱象,对观众来说可以说是老生常谈,富商、政客们的灯红酒绿,酒池肉林,贫苦人民在生存线上的辛苦挣扎,劳苦奔波,甚至也不是当代社会才有的现象。
唐朝杜甫一千多年前就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的诗句描述了类似的景象。
可惜的是,人类社会一千多年的演化,依然没有什么长进。
芸芸众生在人道中数千年的轮回,依然逃脱不了对外在感官世界的执迷不悔,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的享受还是牢牢的牵制着人类的欲望,煽动着对物质的追求,对美色的追求,对权力的追求。
不管是低层的菜埔、肚财,还是精英阶层的黄启文、高委员,在这个社会中混,追逐的都是外在的物化世界、欲望的享受,只不过低层只能通过超市的剩饭、色情刊物和偷窥来满足,而高层可以置社会伦理道德于不顾,真枪实弹的来满足那个自我。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社会系统中混迹,不管高层、低层,只要是执迷于外在物化世界,烦恼和空虚一样都会如影随行,大到富商黄启文对杀死情妇的恐惧,小到胆小的菜埔对老板发现他们偷看行车记录仪的担心。
你无法摆脱。
只有你真正的转向内向心灵的自我探索与寻找,开始追问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你才能真正开始踏上解脱人道中辛苦轮回,了却一切烦恼的正途。
可惜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在内向心灵探索的道路上还是走得步履蹒跚,磕磕绊绊,即使佛陀几千年前就给众生指出了解脱之道,可数千年后,绝大多数众生依然在欲望的海洋里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
要知道,当年的佛陀悉达多王子可是毅然决然的抛弃了一切的国家权力、财富、后宫三千佳丽,踏上了朴素的寻道开悟之路。
在他看来,生命中有比至高无上的权力,富可敌国的财富,婀娜多姿的美女更有意义,更重要的东西去追求。
另外,整个片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没有一句台词的流浪汉释迦,为什么叫释迦,我想导演是把他隐化为佛陀,默默的,静静的看着这世间的一切,和正经历着一切苦厄的众生们。
他没有深陷于这个污浊的社会,对物质有着朴素的欲望,也不需要和社会中的各色人等拉拉扯扯,我宁愿相信他就是这整部影片中唯一的一位开悟者。
回到电影肚财死后的那句经典台词,“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其实再一次隐喻人类的自我解脱应该来源于内心世界的探索。
启文也罢,肚财也好,每一次来到人间,都是自我解脱的一次机遇,在这世间,不要再浑浑噩噩,多花些时间问问心灵,看能不能在跳出轮回的循环中迈出那么坚定的一小步。
可能是最近比较闲吧。
有时间好好写,就愿意去跟大家分享,那些在我观影过程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影视插曲了。
今天推荐这首《面会菜》,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他是《大佛普拉斯》的插曲,第二是因为作曲人叫林生祥。
关于《大佛普拉斯》我不想说太多,网上有很多精彩的影评。
我甚至不愿意跟你们讲这是一部怎么样的电影,因为不同于这首曲子,这部电影格外的凌冽。
无论是剧情,人物刻画,还是台词,寓意,甚至尺度,都显得一针见血,拳拳到肉,倒是配乐还是一贯的林生祥。
简单的钢琴,吉他,月琴,仿佛还是那个在美浓镇跟着爷爷身后种树的此间少年。
所以你能想象这首曲子是肚财因为发现黄启文杀人,而被黄启文以酒驾灭口时的配乐吗?
肚财出事前一天,才刚刚因为帮监狱里做面会菜的阿姨干了一天活,吃到了拾荒很多天也吃不到的鸡腿。
没想到他死前最后的尊严,只是一餐饱饭。
所以才显得更加的讽刺吧。
阶级对立,底层的人不仅要被压迫,更像导演镜头下的释迦,菜埔的妈妈,或者那个即将求死的人,一句台词都没有。
没有人在乎你说的是什么。
每个人能活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不碍事。
不妨碍权贵阶级声色犬马,灯红酒绿,因为不好意思,就像黑白的主线条,夹杂肚财他们偷窥黄启文光怪陆离的行车记录仪一样。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就是彩色的!
但背景音乐确是林生祥扫着吉他,谈着月琴,吹着轻快的口哨,仿佛自己能超然世外。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是彩色的可也许,我们的确是超然世外。
不管是偷窥老板黄启文行车记录仪的菜埔肚财也好,整天无所事事巡视村子的释迦也好,见证了黄启文秃顶杀人藏尸在腹的大佛也好,甚至是作为观影者的我们,不都是别人人生的旁观者吗?
当事人也好,旁观者也罢,我们又能做得了什么?
我们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所以电影的结尾才会选择以那样一个魔幻的方式让大佛介入到这种旁观,给人以“恶有恶报”的慰藉吧。
预约人间净土最后说一个最打动我的细节。
菜埔终于进到肚财的家里,结果发现里面有一个像飞碟一样的小隔间,堆满了娃娃和肚财收集的成人图片。
菜埔觉得很沮丧,因为原来直到肚财死,他也没能真正的了解他。
可是电影的最后,那场地震(或者台风?
)震垮了造像厂,菜埔劫后余生,最先找的却是肚财给他搞的那几本成人杂志。
“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着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
”即便如此,即使这样我们也还是朋友,就算没有人认识你,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
Buddha or Puta?
这是一部让人看到脊背发凉的电影。
小人物令人辛酸的苟且残生,用冷静的幽默表达出来,上层人声色犬马到副议员一幅古惑仔的样子。
一笑之后,是抹不去的悲凉。
Buddha在英语里是大佛的意思,Puta在西班牙语里是娼妓的意思。
老板黄启文在车里与情人云雨的时候,女方呻吟着:“叫我puta,叫我puta……”旁白很有意思,听不清是叫她Buddha,还是puta,不过这种场合,还是puta更有意境。
大有赤裸着肉体在佛光下交合之感,羞耻又神圣。
片名是大佛+,满片里却都是Puta。
就像本片的形式感一样,一边是肚财为代表的小人物的挣扎与无助;一边是铸造大佛的权贵们的灯红酒绿。
大佛之悲悯,让电影中的小人物之悲凉更有一种穿透荧幕的力量。
影片小人物的刻画,幽默之冷静让人血管发凉。
肚财以捡垃圾为生,在外处处看冷脸色,唯有在保安菜埔面前神奇。
肚财讲到“人家有钱人出来混社会,是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你背后有什么?
”呆呆的菜埔慢条斯理地说出,“凤梨、香蕉、芭拉,还有莲雾”。
那是他背后挂历上的水果图片。
这种幽默,不是苦中作乐之乐观;而是一种连愤怒都没有的绝望。
肚财被捕那一段,除了讽刺政府报道之断章取义之外,把“沉默权”也黑了一遍。
把你揍了一顿,然后告诉你有权保持沉默,可以请律师保障自己的权利,这样的台湾警察也可以领便当了。
用里面的一句台词,“公平正义,在他们的生活里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气了”。
沉默权肚财的死,导演更是表现得风轻云淡。
满眼的麦田随风摇荡,相机缓缓地摇,曲儿轻轻地弹,肚财的垃圾散落一路,在沟渠里静静地躺着肚财。
旁白更让人心冷,“肚财现在死了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在他死的时候,还能在地上画出个人形。
很多流浪儿死了很久才被发现,只能画出尸水的圆形”。
而肚财的死因,就是好奇心害死猫了。
都怪那晚下起了雨,惹得肚财想看点“刺激”的东西。
不巧,在窥淫的欲望不可收拾之时,当头一个霹雳,发现了启文老板的三大秘密:秃头、gay、杀人藏尸于佛像。
那晚的肚财和菜埔在雨夜一直到天光,无眠,无语。
秃头的启文在杀人之后,菜埔第一次来到肚财的家,发现肚财的飞碟里满是抓来的娃娃和美女的剪切照,才发现对肚财那么陌生,从而有了本片的金句:“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
肚财、菜埔、释迦等社会底层边缘之人,相互依偎取暖,到头来,亦不能够了解彼此,依然是孤零零的一颗灵魂在游荡而已。
最后,肚财的葬礼和大佛的开光一同进行。
而肚财仅有的遗像还是那次被捕、被媒体报道而仅有的一张照片。
至于对应的黄启文,满脸横肉的副议员去警察局捞人的时候说的话,是对他最好的脚注。
“他在社会上出钱出力,没读书的人,他就拿钱给人去读书;出殡没棺材的人,他就买棺材给他。
”
买的“guancai”前面黄启文和色情服务人员交欢之时,女方说道想出国读书,需要钱,才来做这个,启文自然是助人读书啦;那一夜,启文手刃叶女士之后,无处毁尸,便将其藏入大佛肚内,自然是帮人买棺啦,真正一个大善人。
议员也逃不脱被“幽默”的命运。
风流场花天酒地,百姓前颐指气使。
导演都不愤怒,反而是在其竞选宣传画被菜埔拿来遮挡漏雨之物,导演不忘“美言”几句。
“副议长不但重情重义重粉味,为民挡风挡雨也跑第一。
”
最后,几幅美图结尾。
适宜一同“食用”的《血观音》: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274748/欢迎关注我的豆瓣:李露白,独立影评人,影评,为兴趣而生。
如何讲故事?
什么是好故事?
这是所有电影人都应该想的问题。
今年给我惊喜最大的一部电影,非《大佛普拉斯》莫属。
这部电影没有大明星、没有豪华制作,只有一个好的故事。
我很难把他归到任何一种类型电影中去,他以纪实的叙事手法讲了犯罪过程、讲了底层人的生活,讽刺了官商勾结的台湾社会,但他的叙事主体并不是犯罪,也不是哪个特定的人物,他要展示的好像只是一个社会的截面,这个社会表面“法相庄严”,肚子里却藏着老板情妇的尸体。
编剧太厉害了,居然能够用这么散漫的叙事,来讲了一个如此生动的故事,而且故事充满了人文关怀、黑色幽默。
我来说说这部电影中几个特别有意思的点:1、导演过了一把“导演版评轨”的瘾大概导演或者影评人评价自己的电影,是功成名就的导演或者影评人的特权,出DVD/蓝光碟的成本那么高,哪里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导演可以享受到的?
本片导演黄信尧通过“说书”的方式给电影录了旁白,竟然过了一把“导演版评轨”的瘾。
片中旁白金句颇多,黑色幽默十足,比如说在说警察局的录像镜头太晃时,他说“如果剧组的摄影拍摄技术这么差,那当天就发个便当打发他回家了”,实在是太搞笑。
2、你天天见的人,你真的懂么?
肚财死后,菜埔发现肚财家里有一大堆从娃娃机抓来的娃娃,和杂志上剪下来的美女,菜埔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肚财。
但肚财喜欢抓娃娃,喜欢杂志美女,这都是电影片头就展现过的。
而菜埔不懂的,除了肚财还有黄启文,如果不是因为黄启文犯罪,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黄启文人前打扮的人模狗样,背后秃头白发,喜欢控制一大堆情妇的感情,还搞基?
3、“Budda”佛祖or“Puta”贱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片中出现了两次黄启文和Gucci的车震,第一次Gucci说叫我“Puta”的时候我以为是”Buddha”,第二次旁白解释了我才知道其中的奥妙,这剧本写得真好啊,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在里面,编剧真厉害。
4、有钱人的世界是彩色的电影中,以穷人视角展现的镜头都是黑白的,而只有以有钱人视角展现的镜头,包括行车记录仪的镜头,是彩色的。
穷人的世界是黑白的,有钱人的世界是彩色的。
穷人就连遗像,都只能是从警察的新闻里面截图截下来的照片,最后的葬礼,也愚蠢笨拙得像个笑话。
5、意味深长的结尾第一次黄启文和Gucci车震之后,叶女士说要和黄启文见面,第二天镜头转而给了头已经按上的大佛,我大概就已经猜到佛像藏尸的剧情了。
所以我一直非常期待,到了结尾的时候可以看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刻,锯开佛头,“哗”一具尸体。
但电影并没有满足我这种欲望,结局里,佛像里面的传出了声响之后,电影戛然而止,片后的彩蛋展现了台风过后的雕塑厂,仿佛一切秩序都被打乱了,给人以新机,但菜埔依然在拾荒,穷人依然穷,穷苦的生活依然没有尽头。
《大佛普拉斯》来广州巡演,恰逢寒意退散,艳阳高照,人格外精神。
电影也好看,摄影一流,林生祥的配乐够入味,行车记录仪的视觉别出心裁,总体而言就是一部有生命力的电影。
看完后在巴士站等车,阿余说:“这电影好是好,就是人物不够立体。
” 我倒不这么认为。
以电影中的几句台词举例:“虽然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们可以轻易搭乘飞船登陆月球,却始终没有办法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宇宙。
” 还有就是在电影接近末尾的时候,菜埔走进肚财的家里,他自言自语道:“肚财的朋友很少,只有我们几个,而我突然发现我们从来都没有去过他的家里,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并不了解他。
他的家中摆满了娃娃...”(大意是如此) 从这几句台词就能稍微看出导演的用意,他不是侯孝贤,不是蔡明亮,他的电影在一开始就没有试图让观众去穷尽一个人的生命,他要告诉我们的恰恰是:我们并不能完全去了解一个人,没有人办得到。
所以,这部电影固然有讽刺台湾本土社会的意味,但我认为如果要如此简单地,又一次常规地把导演镜头下的人物分为几个类型,然后划位置,进行对比,进而得出批判角度是不太好的。
这部电影不应该这般廉价,这里头尚有更多的孤独和悲悯,尚有更多更为真实的“难以言说”或者是“无法言说”,可我也明白,事实上,我们除了将人物划分为几个固有类型去进行解读以外还能有什么方法呢?
导演也知道这一点,他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和电影里的菜埔是一样的,在看完整部电影之后,在和肚财说完告别之后,我们仍旧没法真正与他同在。
佛光之下,众生虚幻,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不不不,打住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巴士也要到站了,独自上车吧,命途啊
很台。画人形的那段拍得真好。两个人在下雨的暗夜里傻站着也很好。住在海滨别墅的神秘释迦也很好。阿弥陀佛当句号用的对峙也很好。蒋公庙的极简风也很好。穿过隧道的大佛更好。假发,佛像,太空船,娃娃机,行车记录仪……都成了秘密的掩体。
好看的都是嘴炮,叙事全靠旁白。
两年过去我对男导演的容忍程度低了好多,大一时明明还觉得挺不错来的。阶级故事里女的必然不存在,要么是穷鬼的糟糠之妻,要么是有钱人的性感小蜜,穷鬼真的好恨阶级差距因为也好想要个小蜜,嘿嘿,典典的。那条预约人间净土的T恤我是真想要😙
喋喋不休说教灌输式的旁白简直想要掐掉,但是转念一想,掐掉之后,这片就只有各种小聪明了
电影正片就能享受导演评论音轨(或者说官方弹幕)的效果加分。闽南语加分。真实不洒狗血的底层人视角加分。结尾加分。摄影加分。
喜欢不起来,闷,丧,黄,抖机灵,再加点刻意的嘲讽
故事本身没问题,但拍摄手法陈旧,电影语言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写实主义。拍出来感觉太平淡,该发挥影视语言优势激发出的力量完全没有被发掘出来。这个和美国电影真是天差地别,可能华人电影就是这么不求上进。
很乱,不知道好看在哪里
没想到这么幽默,情色部分好像是身边人的黄笑话。隐藏摄像机,偷窥视角揭露真相,观众又在观望监视人,第六空间。推理不重要,人群划分,隔河相望,信仰的大佛却暗流汹涌,人心惶惶。太空舱安全地带,粉色少女心,旁白很可爱,还出现了搞七捻三和狗屁倒灶这样的南方谐音,语言真是极接地气。
有点茶馆听说书的感觉。市井乡氓的卑贱生活,乱象丛生的台湾社会,咿咿呀呀的旁白带来拍案惊奇的效果。在低俗猥琐中接地气,在黑色荒谬中怜悯,人生已是烂泥打滚,揣着一颗佛心才能普度——对小人物来说,平安是福...
一般
更注重呈现而非叙述,凶杀案真的仅仅是一个噱头,主要还是给我们展现了“有钱人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的,而他们看到的是黑白的”这一核心观点,用黑色喜剧来讲述的底层故事,并不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还算讨喜。
用幽默讲深刻。老板用光鲜亮丽掩盖内心的肮脏,就像万人朝拜的佛的体内藏着罪恶与鲜血,佛光普照不是对高尚的赞颂,是对人性黑暗的警示。口口声声阿弥陀佛,现实中骄奢淫逸,夸张的信仰浮于表面,就成了顶天的玩笑,不如做个黑白色小人物,忙忙碌碌生活,悲哀虽常在,不过吃一次面会菜,似心中也住了佛
大佛有多庄严,世界就有多荒诞;底层人物的命运有暗淡,豪族政客的生活就有多浮夸;电影有多黑色幽默,现实就有多沉重悲酸。穷人偷窥富人的奢靡,富人膜拜大佛的威严,而大佛一边轻蔑地俯瞰一切光怪陆离,一边又为善男信女们藏污纳垢,导演真是拍的一手好反讽。比起《寄生虫》,同样是反应上层阶级和底层民众的分化,《大佛普拉斯》更高级、更有艺术性,也更耐人寻味。
切入点蛮有趣,以小窥大。佛度众生?不存在的。★★★☆
构思松散简陋,段子不少都只是抖机灵。不是自反一下就前卫、涉黄指政就深刻的。不过对最底层的关注和忠实呈现都令人赞赏。 配乐也不错
不能认同的偏激角度。
😂
感觉被一个愤世嫉俗的矫情文艺男用老头穿了三个月没洗的汗衫捂住了口鼻,差点给我熏吐了最烦这种装模作样故作深沉,实则半天踹不出个屁的傻X
@2018-03-19 18:1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