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在好莱坞电影中并不少见。
这个万能的叙事机器将我们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灼烧,其中的套路,如今无论是观众们和创作者都心知肚明。
在这些电影的机制下,天启的四骑士不再是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而恐怕是英雄主义、特效堆砌的奇观、贫瘠的叙事以及盲目的观众——“一切的终结”在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一句广告词。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观众总是非常自愿地接受此类影片中的“末日倒计时”,也只有在这种默许下,影片才得以展开任何“拯救世界”的叙事,而为了维持观众的幻觉,电影人必须用大量的视听与情节,几乎病态地令影片充满毁灭与牺牲的桥段,只有在这样的情境下,人物承担的救世重任才会显得重要。
面对这种生存还是毁灭的绝对二元,留给电影人的选择似乎并不多,要么在剧本的套路中稳稳地走向“最后一分钟营救”的陈词滥调,要么拥抱虚无的诱惑,否认一切的意义。
M·奈特·沙马兰的新作《拜访小屋》似乎也把“世界是否会毁灭”当作它的主要噱头,但影片提出的疑问却是:如果一切都显得不可信,如果一切都几乎无法被证明,观众和人物该选择相信什么?
这部摇摇晃晃的电影将沙马兰的封闭空间设定推向了极端:一对同性伴侣带着他们的中国养女前往一座密林中的木屋中度假,竟遭到四位手持自制武器的陌生人胁迫,自称“天启四骑士”的他们宣称自己各自在小屋内看到末日的幻象,因此要求这家人选择一人进行牺牲,不然世界就将毁灭。
面对这样的假设,我们的第一反应和片中的两位父亲一样,一定是“不相信”。
诚然,沙马兰对末世题材可谓得心应手,但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情节,沙马兰的首要策略总是从场面调度出发,用摄影机的意志将角色与事件相连:我们也许还记得在两年前的《老去》中,他是如何用画框与景别的畸变制造悬念,以此将一片海滩变成了时间隧道——一种摄影机的魔法,让看似不可能的情境赤裸裸地在眼前展开,时间的波浪令人物措手不及。
但画框的边界同样告诉我们,电影所营造的幻觉同样存在一个边界,在这个边界以外,摄影机与场面调度不再拥有替观众做选择的权力,唯有观众(和主角)自己才能选择是否相信。
在《电影书写札记》中,罗伯特·布列松写道:“戏剧和电影:相信和不相信的交替。
电影书写:持续地相信。
” 那么不妨说,如果《拜访小屋》无法坚定地令观众相信它的末日预言,正如片中的“四骑士”无法令主角一家信服于他们的使命,那是因为在影片内部,总是有一些强烈的“戏剧”令人物在相信与怀疑之间摇摆,但与此同时,容纳这些“戏剧”的电影表面,却依旧维持着简洁与直白——摄影机不再为了布道而运动,而只是将所有的情感集中到人物的身体与面孔之中。
如果作为导演的沙马兰在场面调度中继续行使着“持续的相信”,那么影片内部的人物与影像则不断摆出游弋姿态。
因此,影片的张力不再纯粹由情节与悬念的不断推升而产生(没有“沙马兰式反转”),反之,观众与人物必须持续地穿透一系列的“不可信”,来抵达完全相反的结论,而即便最终呈现的效果算不上完美,仅仅凭借这一个特征,影片依旧称得上沙马兰最大胆的创作之一——这部电影不再关于绝对的相信,而是关于“选择相信”。
在《拜访小屋》中,关乎相信的选择,夹杂着道德与信仰的意味,而这二者永远和某种“不可见”的东西密切相关。
如果宗教的表面是由一系列的图像与传说组成的神话系统,那么信仰所要求的往往是去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同样,在我们的当下世界,身处复杂的图像网络中,“所见不等于所得”越来越成为了新的真理,人类需要一些更直抵心灵的“证据”,才能确认周围世界的存在。
电影人处理影像,也就是处理这种介于可见与不可见之间的矛盾关系,也就是说,一切观众所看到的,往往只是冰山一角,只是某种可见的表象,而电影越是接近人物内心的秘密,影像则越需要尊重可见与不可见的距离。
从一开始,沙马兰就玩起了视角与言语的游戏。
女孩的游荡首先令世界进入微缩的状态,而在戴夫·巴蒂斯塔现身后,则是互相试探,言语的捉迷藏。
沙马兰用巨大的特写遮蔽周围环境,人物的面孔变为唯一的风景,目光试图穿透彼此。
但面孔只是表象,其背后存在的秘密与历史——不可见之物,即便是摄影机也无法一眼洞见,只能被感受。
对面孔的描绘贯穿影片始终,因为在这个封闭的空间设定中,一切其他的部分多少都被抽象化,即便是闪回与物件中鲜少的生活细节,同样经过心理的过滤与计算,没有人能确切地读到对方的真实:无论是艾瑞克的宗教信仰,还是安德鲁的创伤,或是二人生活中面临的歧视与不安,都仅以切面的方式出现——在一行人在车内唱《Boogie Shoes》的闪回中,只有艾瑞克处于构图的安全线内,丈夫和女儿被压至画面边缘和后景(沙马兰引用了黑泽明在《天国与地狱》中的景别设计,通过将人物放置在不同的方位来呈现不同的状态)。
留给电影的,是一场关于相信或不相信的戏剧,我们发现,所有人的“剧本”都不是那么可靠,因为正如他没有过多表现主角一家的生活,沙马兰自始至终也没有将末日的预言彻底视觉化——“四骑士”所见到的“幻象”没有被直接展示,他们能做的只有直白地将他们所见到的,用一种戏剧般的方式传递给主角。
但言说的力度总是差一口气,由于缺乏“证据”,即便是面对面的直视,也不足以打破那堵无形的回音壁。
即便是电视的影像也无法构成相信,它的视觉有点粗糙,更像是某种“节目”或者“程序”,或者一种苦难的奇观,因此自然无法令主角一家打动。
但秘密并不在荧幕的画面中,而是在观看它的人物内部,因此唯有透过人物的目光才能使它变得可信,但鉴于我们(主角一家)被包围在对方的叙事内,它依旧没有强大到能引发我们的信任。
但也许正是在这种对认知不完整的执着中,沙马兰得以保留人物做出选择的意志,无论是片中的两位父亲,还是那四位陌生人,因为对秘密的保守令选择成为可能,因为没有人能帮另一个人做出选择。
看见并不代表相信,那么,最终只有面孔成为了唯一真实的东西,即便所有人都在进行着被迫的演出。
那么,如何看到面孔底下隐藏的内心?
正如“四骑士”的死亡仪式——将被审判之人的面孔用白布遮蔽,但这可见的白色底下,面孔的轮廓却依旧清晰,即便沙马兰几乎没有正面拍摄血腥的场面,死亡在画面之外依旧被感知到。
如果说“末世”题材普遍的策略是用冷漠的批量死亡来反衬主人公的坚韧,沙马兰影片中的牺牲在冷静中带有强烈的悲情:这不是《老去》中面对时间速度的反抗,而是在时间尽头对生命的超越——画外的死亡实际上带来了永恒的力量,因为生命的感觉被带到了身体之外,超越了银幕自身。
什么是看得到却令人困惑的,什么是看不到但令人相信的?
这种永恒,无论将其称为“上帝”、“信仰”、“爱”、“灵魂”或者“存在”,或许便是所谓的“不可见”之物,它正是意义本身,是否相信,只有我们自己能决定。
《拜访小屋》是一部由M·奈特·沙马兰导演,改编自保罗·特伦布雷的小说《世界尽头的小屋》的恐怖悬疑片。
影片讲述了一对同性情侣安德鲁和艾瑞克,以及他们收养的女儿温,在湖边小屋度假时,遭遇了四名自称是天启四骑士的武装陌生人的入侵。
这四人声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要求这一家人做出一个牺牲自己或者他人的选择,否则全人类都将灭亡。
这一家人无法和外界联系,也无法确定这四人的真实身份和动机,只能在恐惧和怀疑中挣扎。
影片的主题是关于信仰、爱情和牺牲。
影片通过对比这一家人和四个入侵者的信仰观,探讨了人类在面对末日危机时的心理和行为。
四个入侵者虽然自称是为了拯救世界,但他们的信仰却是建立在暴力和恐吓的基础上,他们不惜伤害无辜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盲目地执行一个神秘的计划。
而这一家人虽然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但他们却有着深厚的人性和爱情,他们不愿意牺牲任何一个家庭成员,也不愿意屈服于恐惧和威胁,他们试图用理性和感情来说服和感化这四个入侵者。
影片的结局是悲剧的,但也是感人的,这一家人最终选择了相互拥抱,而不是相互伤害,他们用自己的爱来对抗世界的恶。
影片的制作水平也很高,导演沙马兰以他一贯的风格,营造了一种紧张和诡异的氛围,让观众始终保持着对剧情的好奇和期待。
影片的拍摄手法也很巧妙,利用了大量的近景和局部特写,突出了人物的表情和情绪,也增加了影片的压迫感和不安感。
影片的音乐也很出色,配合了影片的节奏和气氛,时而紧张,时而温馨,时而悲哀,时而恐怖,给观众带来了丰富的听觉体验。
影片的演员阵容也很强大,主演班·艾德里奇、乔纳森·格罗夫和克莉丝汀·崔都有着出色的表演,他们成功地塑造了一对温馨和谐的同性夫夫和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儿,让观众对他们产生了深刻的感情。
而戴夫·巴蒂斯塔、妮基·阿姆卡-伯德、艾比·奎因和鲁伯特·格林特也将四个入侵者的疯狂和执着表现得淋漓尽致,让观众对他们既感到厌恶又感到同情。
总的来说,《拜访小屋》是一部值得一看的恐怖悬疑片,它不仅有着精彩的剧情和惊悚的气氛,还有着深刻的主题和感人的情感,它让我们思考了人类在面对危机时的选择和态度,也让我们感受了爱情的力量和美好。
我给这部电影打四颗星,推荐给喜欢恐怖片和同性片的观众。
一看到白加黑两男两女高矮胖瘦的四人组,就立马想到天启四骑士的老梗了,果然导演也没让我失望。
但问题来了,看了这么多各种关于天启四骑士的影视作品,头次遇到这么怂的四骑士,不但不能阻止末日,反而还白白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有点怀疑,到底是真的四骑士化身,还是幻象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四骑士?
有点搞不明白了。
还是更习惯以往影视作品里塑造的那些大杀四方的天启四骑士。
影片试图用最小的场景(一个树林小木屋),来展现最宏大的故事背景(人类即将毁灭)。
大部分灾难场景都用电视新闻的形式传递出来,确实感觉不如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更有冲击力。
还用上了火车撞人理论:是应该选择让无辜善良的同龄恋家庭相互杀死一个人,还是选择让地球其余70多亿人都死去。
难道是想用这种选择的荒诞性来衬托同性恋感情的真挚伟大?
影片到最后也没解释为啥这个同性恋家里杀掉一个人就可以拯救全人类,看到最后感觉有点浪费时间。
可能是我太年轻了,之前也没看过沙马兰的影片,所以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有点看不懂!!!
但还是依稀看出了存在的几个问题:1.主题自相矛盾。
看到夫夫+族裔的角色设定就知道还是常规的zzzq;但问题来了,这是左派的设定,但问题是电影最后还真的牺牲了夫夫当中的一个人,而且看末日场景还与基督教当中的一些末日设定是一样的,这融合的右派的宗教不允许txl的观点又是如何呢???
观众的观感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主题自相矛盾,导演到底想讲些什么???
2.太满了。
我没理解错的话,主题应该是在讨论宗教,以及宗教环绕下的人性抉择。
此时融入的政治元素就真的没有必要了,因为政治元素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深度的话题,单拉出来都能拍出很好的影视作品。
放在这里不仅显得大材小用,更显累赘,能讲好宗教题材就已经很成功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主题的缺陷就注定了这部电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但庆幸的是,小乔和奥德里基的表演相当不错,情绪非常饱满;四位“天启四骑士”也不俗(里面甚至有一个半路出家的摔跤运动员,这种商业片演员能在文艺片中有这样子的表现,实在难得)。
献祭-爱-拯救,其实是一回-事,它让我想起了亚伯拉罕的痛苦。
因为人要自由的决定放弃属于自身的必然已经很难了,更别提再去超出那个意志了,如果没有坚定的对大写爱的信靠是无法在我者和他者两者之间超拔出他们的,也就是说我为一切一切为我,部分为整体,整体为着部分,差异又重复的那一向心力。
意思是没有减少什么也没有增加什么,但这种流动间性的回旋确实在过去-现时-将来的叠合中创造着开端的永恒,我们要去直观立于我们世界面前的信靠,这个不可言说的可说之存在。
因此这部片子都可以在宗教、自然、世界、宇宙观中得到各自结构图型上的差异与同一的和合统一。
这不是一部类型电影,而是启示所践行地一种遮蔽表达。
空间的“内”与“外”门——作为空间隐喻上的“开关”,严格区隔了两个相对的物质空间,且时刻结构着“内”与“外”两种感觉面向。
安全的、秩序的空间,通常被感受为是“内面的”;而在相对意义上,危险的、未知的空间,则被体验为“外面的”。
在影片大部分时间里,两位成年人被捆绑在凳子上,由于四位陌生人的闯入与潜在威胁,他们迫切地想实现“逃离屋内”的愿望,却被迫置于原地,无法动弹;在此,“内”与“外”的感受面向发生了微妙的倒置,空间上的小屋内变得充满焦虑和危机,相较之下,“外面”则显得安全得多。
在理性层面上,在故事层面上,《拜访小屋》显然是“电车难题”的一次极端变异,但它并非传统伦理学意义上的那个问题——“牺牲一人,拯救苍生”——而是关于选择居于“内面”,还是走到“外面”的问题,而这不仅是一个抽象问题,还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在此,物质空间展开想象的维度,在想象空间中——空间之于“我”的分裂从想象中划开了“内”“外”之别,在“内面的”粗朴现实性与“外面的”想象维度之间拉开了距离。
“我”被迫置于原地重新观测“门”之外的情况,“外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我们在此遭遇了这个问题:“我”之“外”是如何形成的?
屏幕、小屋:“我”之“外”首先,当然是无法观测到的虚构。
影片展示了一张张特写的面孔,四位陌生人向主角讲述“世界即将毁灭”的妄想狂式故事,继而是关于自己生活与焦虑的自白;但这些显然都还不够“真实”,之于观众,他们的讲述难道不是一种加倍的虚构?
——虚构电影之中的虚构,屏幕之“外”的屏幕——并且它确实以这样的形式呈现着“屏幕”:电视机里,播音员播报着“海啸吞噬城市,世界罹患瘟疫”的新闻。
尽管电影将镜头从电视机屏幕之“外”,收束至屏幕之“内”,形成拟似“真实”的画面形态,仍难以说服主角与观众,小屋之外(或:“我”之“外”)“真实”发生着他们口中听起来像极虚构/妄想的故事。
但等等,我们在此产生的难道不是这样一种“分裂”?
:“我知道世界每天确实都在发生各种灾难,海啸、瘟疫、地震,但…这些灾难对我来说都像是虚构的。
” 无论是主角还是观众,无论是虚构电影还是现实生活,都不得不承认我们正处于同一种“分裂症”之中,“我清楚是事实这样的,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肯定着那些“虚构的事实”,那些“真实的故事”,不如说,世界对于“我”而言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妄想,人类本身就深陷“分裂症”之中,却凭靠“屏幕”来判断着真实和虚假。
屏幕既可报道真实,也可播报虚假,那么屏幕之意义,媒介之意义,讲述之意义,就被自身所彻底瓦解了。
门之“外”,屏幕之“外”,小屋之“外”,“我”之“外”,显然成为了同一个问题。
“内”与“外”之别,真的只是空间之别吗?
又或是说是想象之别,幻象之别,观念之别?
在此,移情、共情、同理心是否也被等量瓦解了?
即使有人自戮眼前,事实仍可以被我们理所当然地排除在“外”(“这是他们自取灭亡”)。
欲望的孔洞,看得见的想象小女孩作为“自由人”,未被“捆绑”之人,拥有着“出入”小屋的能力。
她在影片中充当了一个联结小屋内外的人物,要么是凭借小巧的身材,逃逸在管道之中,要么是扮演“天真”,为父藏匿锯绳脱身的餐刀。
总之,她总是在逃亡或协助逃亡的行动之中。
但不能忽视的是,“逃离小屋”其实并不是属于她的愿望,她显然还不具备从状况中识别当下生死攸关危机的能力,她也时刻结构着自己的“内”与“外”,所以她选择与父亲们在一起,形成更“小”意义上的空间。
“逃离小屋”,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被辩证为“逃进小屋”。
可以说,女孩在大多数情境中只是充当着“残疾”父亲们欲望的工具,中介着成年之“我”与外部世界的一切事宜,而当这些行动指涉进入性别议题时,无疑更加重了“内”与“外”的对立关系。
“我”透过孩子观测“外面”,而一以贯之的是“分裂症”延续:我是如此地欲望着到“外面”去,所以我可以安然地住在“内面”了。
“外”被“内”所结构着,如若将“门”看作可以被迫关上的“外面的”欲望开关,那么“洞”则是欲望结成想象的创伤性伤口。
在那场极其精彩的室内追逃戏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悖论,那就是由大块头巴蒂斯塔(Dave Bautista)饰演的莱昂纳德竟幽灵般地从浴室“消隐”了。
更细致地说是,手持枪械的主角在紧锁的浴室门外听见了莱昂纳德敲碎玻璃窗的声响,由于担心他会逃到屋外并再次“闯入”屋内对自己再次造成威胁,主角打开浴室门企图观测莱昂纳德是否还在浴室之内。
可我们与主角共同遭遇了惊异的事实:窗之小,岂能容大块头通过?
他去哪了?
或者更严谨地说,他的肉身去哪了?
我们跟着主角的表情第一时间疑惑着,难道他真有超现实的能力(信仰的能力),以致于他能在危机关头化身幽灵通过小窗遁影而出?
当然还不够,还得再进一步,主角连同我们一同向旁边的浴帘射击,白色印花浴帘上“显现”出一个白色的孔洞,没有惨叫、没有声响、甚至连证实浴帘之“外”存有东西的“异色斑点”都没有。
浴帘之后空无一物。
可以说,在那一瞬间,转瞬即逝的刹那,电影向观众揭示了何为“表象的表象”——观众希望浴帘之后有“物”,但浴帘之后只有观众的“欲望”,我们既想象着表象背后存在的物,又想象着威胁化作幽灵消隐而去。
那个属于观众的诡异悖论就此产生了,观众既希望电影之表象是真的(这样威胁者就消失了,前一秒产生的疑惑、惊骇,被孔洞吸引的欲望都可以被暂时否认掉,化作纯粹电影之虚构而被认同),又希望电影之表象是假的(这样威胁者就能被击中,幽灵、神灵、虚构、末日,就连同幽灵化的不可能而通通不“存在”了)。
也可以说,在《拜访小屋》中,存在论问题被“现实化”了,它不再是对一场隔岸观火式的思维眺望,而是“确实地”影响着“我”当下的存在危机,“我”不是在“他者”与“他者”之间做出拣选(哪一条选择更符合“我”的立场、利益、伦理),而是必须在“自我”与“自我”之间做出抉择——绝对的对立抉择:“牺牲自我,苍生仍在;保存自我,万物俱灭”。
事实上,当一个人想走到“外面”,而发现自己走不出去时,某种意义上,他就走到了“外面”。
正如我们生命中无法被忽视、被否定的创伤与抉择,我们透过欲望的孔洞(门、窗、屏幕),看见了表象之“外”想象的维度,看见了叠影,既是备受迫害的世界末日,亦是安然美好的生命景象。
我可以不关心人类,但不可能永远回避作为人类的“我”。
在影片的结尾,安德鲁神性的伴侣埃里克,作为另一个“我”赶赴牺牲,世界得以“拯救”,但也许更值得庆幸的是,“我”得以走出了小屋,“内”与“外”的界限在某一刻溶解了,化成了某种柔软的中间物,缓冲着“我”与世界深刻的矛盾。
如果有一天,一帮神叨叨的家伙,闯进你的房间,然后告诉你,你们之间必须选择一个人杀死,这样才能拯救世界,你会相信?
故事的设定就是这样。
以戴夫为首的四人小组,“拜访”小屋,目的就是小屋里头的一家三口,必须选择一个去死,而且不能自杀,而且还得是其他两个人中的一个来动手,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世界。
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和这一家三口一样的反应——你们特么的神经病吧。
自己精神崩溃,扯上我干什么?
可是,四人小组是认真的。
你们不做选择,那我们只能无奈接受命运。
戴夫这么大块头,想搞死他们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并没有。
他们选择其中一个人“殉道”。
如果一个人不够,那再来一个,一直到最后戴夫也自己抹了脖子。
反正就是让你们眼睁睁看着,如果不做选择,我们就死给你看,而且,整个世界因为你们的选择,都会陪葬。
这个三口之家中的丈夫,是人间清醒。
电视?
那都是提前录好的。
你们就是看不得我们如此恩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世人所不容,我们都躲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们?
而且,这是什么鬼扯的设定?
首先决定谁去死,还不能自杀,还得是家人动手?
你们特么的都有病。
相信正常人都是这个反应。
然而,问题来了。
这鬼扯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一家三口,故事给出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这家子的爱,是如此纯真,看得让“上帝”都嫉妒了,这样的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如果真要存在,那就毁灭世界,然后,让这一家三口一辈子内疚着。
好吧,这逻辑……满分。
故事最后,妻子选择死,丈夫无奈的动了手,然后世界太平。
逻辑?
不存在的。
如果故事最后来个反转,戴夫这帮四人小组,真的是在鬼扯,成功忽悠这对“恩爱夫妻”生死离别,震撼或许会更大一些。
好吧,还是来说说故事本身抛出的问题。
当世界“需要”牺牲小我以成全大我时,应该如何选择。
相信我等子民打小接受的教育,会有一个“标准”答案,那就是既然世界需要我,那是我的无上荣耀啊,“死”还是问题?
而在道德悖论里头,铁轨上的五个小孩和一个小孩的抉择,让人无所适从。
法律告诉我们,别扳道,扳道是谋杀。
可是,我们不是在谈冰冷的法律不是。
而老美精神告诉我们,我首先得拯救家人,然后才会顺便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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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沙马兰出新片都会得到人们极端的反应,观众要么讨厌他的电影,要么为他怪异却雄心勃勃的标志性风格吸引。
对该片来说,我属于后者。
这部电影改编自一部名为《世界尽头的小屋》的小说,大多数人都没看过原著,这很好,保留悬念的同时也会避免做没必要的比较。
电影的开头是一个谜,观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似乎都很奇怪,这很好地抓住了我的注意。
两个角色——可爱的东方女孩和温柔的巨人——之间微妙的互动(我喜欢他们的台词),很好地将不安传递给观众。
接着很快,它告诉我们正在发生的事:这家人必须做出牺牲,以阻止世界末日。
故事如此离奇有趣,以至于很难不期待结局会如何收场。
我对结局的处理没有意见,甚至觉得最后一幕略有趣,问题在进程中:气氛从一开始就很紧张,可惜越到后面没有变得越好,因为它没有转折,没有什么情节是关键的。
它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会发生什么,然后流水似的讲下去,当你期待会出现什么转折的时候,它没有发生。
你只要相信角色所说的,仅此而已,这有些扫兴。
过程中穿插回忆部分,来描述这一家人的羁绊,但对主要故事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有些拖延时长。
好在于我看来这些问题不是致命的,跟随简单、紧凑、可预测的情节也可以很享受,而一些优点也可以弥补这些不足:演员们出色的表演是一大可取之处, 他们会让你去感受这场无情的灾难。
特别是戴夫·巴蒂斯塔,他很好地扮演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巨人,你真的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哀伤,去相信他被迫所作的一切。
导演挖掘了一个WWE猛男脆弱的部分,好过让观众看几百次巨石强森。
此外电影的制作精良,摄影很清晰,有着梦幻版的森林场景,某些场景使用的CGI看起来很真实,而且不便宜。
总的来说我觉得它值得四星,5.3分太夸张了,五星代表我的抗议。
豆瓣低分神片,用小成本串起人类思考过的许多高概念问题的好电影。
先说说打低分的人可能会是怎样的群体:①无非是希望被娱乐的,期待成龙大哥警察故事系列那样的爽片,直接了当交带剧情的直来直往的爽片,“工作太累谁还想动脑思考狗屁哲学神学”。
②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神或者宗教,毫无逻辑。
③特效太差,都不是大片。
④太非主流了吧⑤其它。
而思考的乐趣,彷如running high,只有少数人喜欢或者体验到。
说长跑会刺激多巴胺分泌产生快感,大多数不运动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本片我觉得是用心的完成度很高的作品。
有没有诚意呢?
有。
哈利波特男二客串领盒饭,银河护卫队大块头来演不打架只文戏飚演技的男配,都说明了这不是纯玩票性质电影,加上两个男主,各个配角的演技,你可以看到,本片是严肃认真的。
为什么我要给高分?
因为本片讨论太多自古以来人类思考过的许多高概念:①自我牺牲与人类的自私如何平衡。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轮到你自己的时候,你会如何抉择。
②荒谬的真理能否通过语言传播。
就像拥护哥白尼日心说被教会烧死的布鲁诺,真理的传播何其困难。
日心说在现在是真理,但是在那个时代,听起来是如此荒谬。
③亲情、爱情与成员之外的世界之间的关系。
④家庭成员为家庭整体做出过的牺牲。
其实父亲、母亲、扶弟魔兄姊都为家庭牺牲过,晚辈后辈,你们发觉过吗⑤同性恋、领养关系等等,是否人间的纯爱?
⑥宗教、神学如果真的存在,会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
⑦真诚的陌生人vs普通人的成见⑧有神论和无神论本质上是否都是一种信仰。
当然,本片里是的,无神论科学分析,恰恰就跟有神论,具有极其雷同的相似特点。
最后,所有概念汇聚成:要让这一切在不同的群体、不同的个人之达成共识,要有多么困难。
感谢萨马兰一直以来的脑洞,不被大多数人理解,却又继续坚持创作,从而带给我的思考。
而思考,是有乐趣的。
五星。
首先本片有些反套路的新意,至少过大半剧情观众都深陷猜测:四个闯入者到底另有目的还是事实如此?
最开始2个男主角也怀疑他们是某邪教组织成员,受幕后指使来挑唆他们“夫妻”俩自杀的,我甚至脑洞大开的会以为这四人是男主之一的父亲雇来的,因为刻板保守且有虔诚宗教信仰的父亲无法忍受男同的事实,从2个男主的回忆中,可以看出父亲无言以对,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极度克制对此事的反感,顺着这个线收尾,应该是个不错的。
可惜导演依然逃脱不了西方宗教主旋律价值观。
天灾降临,人间毁灭!
四骑士下凡寻找天选之子。
抛开宗教元素不论,作为小成本制作没有特效和大场面支持的单一场景片,本片与神作《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了本片有点悟了,为什么近几年来西方社会与国家以最大的敌意来面对中国,因为他们从不相信上下一心团结奋进,只信天选之子,以一人救万民。
戏里,天启四骑士以神棍的姿态降临,要说服一家三口自愿选择一人献祭,这本就带着神棍的色彩。戏外,故事对观众也造成了信任的考验。随着情节展开,信任的天平左右摇摆,这居然成了影片最大的悬念。真相显露之后,沙马兰的概念/影像魔术也已完成。是反转,亦非反转,谜底原本就在谜面之上。视听语言很显功力。
2023十佳预订!用最简单、基本的场景(小屋和新闻)、精巧设计的镜头,便能层层渲染诡谲、危机四伏的氛围。结尾自圆其说也太减分了吧!
蠢得要死,同性恋毁灭世界,同性恋拯救世界,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按部就班平述一件事情很容易,拍成这样也是难得,天启四骑士为什么不是同性恋?没有给观众太多时间考虑两人之间谁会选择sacrifice,Eric怎么又如此宽宏大量要拯救世界,只靠一个脑补:女儿跟老公一起很快乐,自己就知足了??我觉得结局黑屏就行了,可以给人遐想,但不能很直白。整体来说还是很有趣的,我也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不是假的,可惜结局有点败笔。
只能说期待太高我不配
摄像头跟随斧子旋转,有一种天翻地覆的丝滑感。
离大谱的脑洞剧情
笑话,说的在座的各位好像真的是来看科幻片一样?
Dave Bautista是演技最好的前摔跤运动员,不接受任何反驳。啊以及完全没认出罗恩!!这电影真的就是,我很欣赏你的存在但观影体验并没有很好。末日四骑士竟然是:海啸/小儿传染病/飞机坠落/雷劈起火+更多的飞机坠落起火………… 而且我好羡慕这对gay couple啊,能从波士顿开车到宾州小木屋度假,人权律师那么挣钱吗,手枪一买就买2000多刀的,然后还不上膛就散在箱子里。护士也好可怜,从加州到宾州花掉了所有的积蓄。
上帝是在闹着玩吗
全程airbnb小木屋拍的,闪回全是特写,礼貌神棍和理智夫夫大眼瞪小眼,我忍了100分钟等一个沙马兰反转,结果没有反转。rnm退钱!!!为什么最纯净的爱要牺牲小我拯救世界!别再给同性恋戴高帽了!只想平凡地跟你们直人一起毁灭可以吗!!!
最后Eric牺牲自我的选择成立之处,在于其本身之前就是基督教徒,如果是两个无神论者组成的家庭,是到死都会怀疑一下且不会爱世人的吧。感觉是沙马兰这几年拍得电影里比较有意思的一部,有人看到了酷儿创世纪,我却依然坚持牺牲小我拯救恶臭世界的任务还是交给纯血异性恋吧。
忒神棍了
沙马兰真是万年不变的神秘主义者,这辈子就打算和看不见的未知死磕到底了,这是叙事格局更小的《灭顶之灾》,是明牌开局的《天兆》,也是没有反转的《第六感》,末日景象,未知入侵,信任危机,集合众多沙马兰偏爱的主题元素,就连电视播放各种灾难的手法也是《不死劫》里玩剩下的,但是即便如此,想象中的惊天大包袱并没有出现,哑火了。反类型的创作姿态一如既往,暴力景观一律冷处理,惊悚奇观全部藏起来,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四大恶人旁边的镜子里给你加一束光柱,或者闪电劈几棵树冒充神迹,也就这样了,基本上算是类型片观众的一生之敌。就照这个德行拍下去,沙马兰未来要么被外星人抓走,要么去做牧师,他的神秘学未知论太适合搞一些学术研究什么的,或者带带货卖卖书忽悠忽悠粉丝。别再拍这种一眼望到底的所谓反类型片荒野小故事了,浪费时间感情。
求同,存异。呸!0.5
hhh那个科幻片和恐怖片逻辑什么的也不用太认真,毕竟讲逻辑的恐怖片其实也蛮少的。从《老去》到《拜访小屋》可以看出沙马兰从不缺灵感,他缺一个好编剧。感情线到位了,可其他的都总是差点东西。今年上半年的恐怖片都不够看,希望后面艾斯特的《Beau is Afraid》能看得过瘾。
退我电影票
一次没有反转只有温情的沙马兰,前作中比较适合对标的大概是《灭顶之灾》,三星半。
3.5星
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把一些要素放到了一个极端环境之中,然后看人物的选择。
披着烂片皮的佳作,大胆且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