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钻

Blood Diamond,血钻石(台),血腥钻石,滴血钻石

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杰曼·翰苏,詹妮弗·康纳利,阿诺德·沃斯洛,大卫·哈雷伍德,吉米·米斯特雷,麦克·辛,史蒂芬·柯林斯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德国,英国语言:英语,门德语,南非语年份:2006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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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血钻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九十年代非洲塞拉利昂,连连战火使这片土地饱受摧残,非法钻石贸易日益猖獗。 阿彻(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饰)是一个地道的战争贩子,靠倒卖战区钻石为生,他在监狱中无意得知渔夫所罗门手里有极品粉钻。意识到这是自己离开非洲的机会,出狱后,他找到所罗门,准备和他一起找出钻石,离开非洲。 所罗门是普通的渔民,因为内战和家人分离,被叛军强制开采钻石,他发现一颗极品粉钻,藏了起来;战乱来临,所罗门进了监狱,后被阿彻救出,并在战地记者麦迪•鲍文(珍妮弗•康纳利 饰)的帮助下,找到了失散的家人,此时,他的儿子迪亚却被叛军带走,生死未卜。 悲愤的所罗门答应和阿彻合作,在叛军的控制范围内寻找钻石,并寻找儿子。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因为一颗血钻将命运联系在了一起。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我的狐仙女朋友钢管侠身穿十二单衣的恶魔我的天堂城市背叛的街角花飞尽、归不归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特别篇魔术列车杀人事件惹鬼回路2:轮回再侵聊斋志异危险关系渔岛怒潮偷蒙拐骗谁在这个城市怪兽娘(黑)~奥特怪兽拟人化计划~废柴联盟天国牧民热浪球爱战舞动奇迹假如我们可以三十不立拉警报青春创世纪爱我就陪我看电影单恋大作战爱阡陌一分五十四秒匍匐爬行我也是个粗人野孩子一路格桑花龙门笑传2

 长篇影评

 1 )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影片最后,女主角身后是宁静祥和的欧洲,男主角的鲜血慢慢渗进身边的沙子,他的身后,是血色的非洲大地,他的身后,是残阳,如血。

然后他说,他原本属于那里。

看这部电影之前,学校课程曾要求做过一个非洲社会问题项目研究。

当时我们就有同学说,看,我们坐在设备良好的教室,喝着咖啡,假装研究人家的社会问题,这个时候,非洲的普通人在做什么,另一个说:不过是努力的活着。

还要说说我们的非洲同学,班上的非洲同学可比我们亚洲人和英国本地同学还要欧洲同学牛多了,笔记本是最新款的,运动鞋也都是最新的Nike或者阿迪。

然而在今天,非洲更多的人,不过努力的活着。

他们穷困不堪,他们战乱不断。

你可以说他们愚昧,但他们无法离开,犹如Archer说的,他原本就属于那里。

这是现实,还有残酷。

有的人怀抱救世主的想法,有的人可以带着猎奇的眼光,因为你可以抽身离开,因为不属于非洲大地。

为了钻石,人与人,互相举起枪,杀戮。

包括孩子。

这些战争,不是为自由,不是为独立,只是,为了钻石。

在今天,非洲仍有20万的儿童兵(children soldier)。

所以,一个女子,当你举起手指向人炫耀你的钻石,你知不知道钻石上沾了多少鲜血?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PS其实,如果非常绝对的说,煤,石油,甚至鲜花,我们的名牌运动鞋,都不干净。

我们是不是停止开车了?

不穿鞋了?

停止烧暖气了?

但问题是,煤,鞋子,汽车,好歹有点function. 钻石,真要说function,也就是切切玻璃。

再说了,钻石的恒久和感情的长短,根本TMD的两回事么。

另荐:卢旺达饭店

 2 ) TIA

大山压顶一样的现实意义. 瞧瞧疯狂的人们追求繁华的阴影之下是多么的惨无人道. 推荐13岁以上观看. 看透璀璨钻石的背后, 做出自己最基本最人道的判断.我相信这一幕幕的剧情依然在非洲大陆上演.

 3 ) 血钻

钻石,那一粒粒闪亮美丽而价格高昂的小东西,是梦露心中“女人最好的伙伴”,是情人眼里爱与忠诚的象征,是富裕、魅力和不俗的代言,我们早已习惯了钻石的珠光宝气,却不知那璨然生辉的正八面体背后,掩藏着何种的罪恶!

走私钻石,往往来自战乱中的非洲国家,那些源源输出的晶体,被换作了更多的武器,成为了死亡的使者。

后来,为了警惕大众,几个人权组织为它取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血钻,因为它带来的是死亡,是屠杀,是沾满鲜血的一双双贪婪的手。

  导演泽维克不怕选择政治和争议的题材,钻石大亨们眼看着本片暗示的钻石行业利益和非洲战乱的隐性关系,反而坐不住了,联名反对、游行示威,很是折腾了一番。

抛开争议性的话题不谈,静观生机勃勃的非洲大陆,炸弹枪火打破了自然的平静,漫长、折磨、痛苦、血腥的挣扎,只为了得到生命的救赎。

这是两个小时如火如荼的拯救与被拯救,也是一出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还有一些震撼人心的眼泪。

血钻,如它之名,尽管沾满屠杀,却璀璨夺目!

 4 ) 血钻让我想起中国的"血煤"

电影说的非洲人民因为钻石水深火热, 不过我更多的看成是娱乐片,无它, 钻石离我自己的生活还比较遥远. 我想大多数中国人不看这部电影也不会去想着买个钻石. 不过,从电影里, 我却看到了中国的"血煤". 煤. 黑乎乎的. 如果按重量算价钱远比不上钻石. 可是煤却与中国的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也许你说你早已经用煤气,用电. 不用煤了 . 可是你可曾知道中国有50%以上的电力是由烧煤发出的. 想起几年前看到了所谓200X年中国十大相片, 里面有一张, 一个男人,穿着破烂的衣服, 身后用竹篮背了一筐煤, 相片的解说是" 他们每次要从五公里外的地方把煤背上来. 然后去领取每筐4毛钱的工钱. 看到这里还不能让你感受到煤里的黑色透着血红的话, 你可以随便翻翻报纸,矿难的新闻从未间断. 而且只是说的大难, 那些只死一两个人,或者只是重伤残废的是不会上报的. 你可能没有想过, 你看着美国的电影, 去同情非洲人民, 我可以理解. 可是你能多同情一下和你生长在同一个国家的人民吗? 中国的经济发展需要大量的电力和煤, 煤的涨价可能让所有的产品都涨价, 中国的煤却是靠着工人们的低收入挖出来的. 在你狂喊着电费好贵, 又要涨3分钱了的时候, 请想想把血滴在煤上的人们. 想想如何能让他们过得更好. 什么时候,中国的经济不是建立在人们的低收入之上时, 我才会忘记那张相片中无助,空洞和毫无希望的眼神.

 5 ) 血钻

《血钻》这个片名,真是名副其实,明明那么透明纯净的钻石。

Blood Diamond。

有点像爱德华·瑞克《最后的武士》,说不上哪里像,总觉得是有那么一个主角式的人物,而且一定是在历史中本来就不代表正义一方的主角,在混乱的战争背景中一步一步的救赎自己,并且用自己的视角展示一个客观的不为人所知的世界。

很凑巧,刚好一个导演1,混乱的战争背景在部分非洲国家,钻石是用来购买军备的资金来源,也是连年征战的原因 2,善级和恶极所罗门为迪亚的父爱救赎之路丹尼的自我救赎之路石油、毒品、黄金、钻石......黑人自救之路3,巧合太多粉钻,这个关键式的导线,却被所罗门找到了。

而他又是一个机智、敢于担当的父亲。

刚好他偷取钻石的时候,叛军被政府偷袭,给他藏匿粉钻的契机丹尼恰好是一个能调动政府军的人,为他们的寻钻之路多了很多保障

 6 ) 《滴血钻石》电影剧本

《滴血钻石》电影剧本文/(美国)爱德华·兹维克、马歇尔·赫斯科维茨译/富澜受靠近利比里亚的地区边境战争影响,1990年代塞拉利昂社会矛盾加剧,政局激烈动荡。

1991年,弗戴-桑科领导的革命联合阵线RUF)趁机发动叛乱,势力逐渐扩大,并占据了富含钻石矿的塞拉利昂东南部地区。

利比里亚则被广泛认为是塞拉利昂革命联合阵线钻石走私的通道和主要的武器供应国,并且自内战开始,利比里亚就一直充当着革命联合阵线的财东、教员和朋友等角色。

1991年至2002年间,塞拉利昂爆发了残酷的10年内战,此间革命联合阵线犯下了可怕的罪行,不仅用恐怖手段对付民众,而且还控制了该国的钻石矿。

持续了10年的战争夺走了10万人的生命,几千人因遭受革命联合阵线的酷刑而被截臂断腿,50万塞拉利昂人被迫逃离该国。

在这场动荡中,钻石一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该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易卜拉欣·卡马拉大使曾在联合国的一次会议上说:“塞拉利昂的冲突不是由意识形态的分歧以及种族和地区差异引起的,冲突的根源是、并将继续是钻石、钻石和钻石。

”电影《滴血钻石》改编自美国记者格雷格·坎贝尔2002年出版的《血钻:追踪世界最贵宝石的死亡之路》(Blood Diamonds:Tracing the Deadly Path of the World's Most Precious Stone)。

“滴血钻石”在法律术语上有“冲突钻石”(Conflict Diamond)之称,根据联合国定义,是指产自那些与国际公认的合法政府对立的势力或派别控制地区的钻石,这些钻石被用来资助反对这些政府或违反安全理事会决定的军事行动。

尽管联合国的定义没有明确“冲突钻石”来自非洲,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大陆的国家出现“冲突钻石”的例子。

而非洲的“冲突钻石”主要来自安哥拉、塞拉利昂和刚果(金)三国。

——编者按语字幕:塞拉利昂,19991.内景 棚屋 黎明前一只健壮,粗糙的男人的手用火柴点燃水壶下面的柴火。

黎明前的天光透过铁皮板壁上的缝隙投射在一些用得已经很旧的农具上面:锄、镐、斧子,还有一副牛轭。

墙上挂着图腾和符咒。

这是一个典型的门德族人的农舍。

只是在一个书架上有几册英文课本。

点燃柴火的手从架子上取下课本,并用这些课本轻轻地推醒一个14岁的男孩。

男孩名叫迪亚,他睡意朦胧地哼哼着不愿醒来。

索罗门·万迪微笑着弓身贴近儿子。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你不愿意迟到吧。

男孩坐起来,仍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睡眼惺忪地把衬衣套在头上。

正在接受英语教育的显然是他而不是他父亲。

迪亚(门德语,字幕):英国孩子是每天都要上学吗?

索罗门用一个马口铁的缸子冲好一缸奶粉。

这是一个脾气温和又很耐心的门德族农民,穿着一条破旧的裤子、一件白棉布衬衣。

他把缸子递给男孩。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当然,天天上。

迪亚(门德语,字幕):不是天天都上。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天天都要上学,跟你现在一样。

你将来就能当个医生,不用像你爸爸这样跟在牛屁股后面受苦。

迪亚看见正在给小弟弟喂奶的妈妈抬头看了看他。

12岁的妹妹尼央达依偎在妈妈身旁,朝哥哥吐了吐舌头。

索罗门(接前):别着急。

她明年就跟你一块儿去上学了。

母亲杰西目送父子二人走出门去。

杰西(门德语,字幕):路上小心。

索罗门做了个“知道了”的表情。

2.外景 棚屋 村庄 接前索罗门和迪亚出现在熹微的晨光中。

他们的棚屋就坐落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村子周围是在丛林中开出的小片小片的木薯田。

迪亚:我不想当医生。

(迪亚走出索罗门的视线)我想当大总统!

索罗门用胳臂搂住迪亚。

两人向田野走去。

片头字幕出现索罗门在田间劳动。

3.这是一幅时间不确定的画面,展示田园的美和纯朴。

4.正午时分,杰西和尼央达在吃午饭。

她们坐在一棵巨大的猴面包树的树阴里面。

5.迪亚背着书包回家来。

迪亚跟父亲一起干活。

6.夕阳西下,他们走回村里。

片头字幕完索罗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感觉到事情不好……几只鸡四散跑开,但没有叫声。

套在轭里的两头牛惊慌地挣扎着。

索罗门:快进屋里去……赶快!

迪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索罗门把他推进棚屋,正在这时一群十来岁的武装叛乱分子气势汹汹地跑来,其中有一个穿图帕克(注1)衫的,用AK一47自动步枪肆意扫射着周围的一切:茅屋、牲畜、人。

索罗门扑倒在地上。

村民们喊叫着四散奔逃,周围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两辆沾满泥污的敞篷卡车,满载着革命联合阵线的武装叛军,冲过矮树丛开来,叛军纷纷跳下车——喊叫着,挥舞着砍刀和自动步枪,赤裸的上身交叉地挎着子弹带,腰带上别着手榴弹。

索罗门蜷缩着身子一边躲避着到处乱飞的枪弹,一边拼命地四处张望。

一群男人和男孩子被围在一处。

茅屋被放火点着。

忽然他被两个叛乱分子猛地抓住并将他拖走……杰西抱着孩子从棚屋里跑出来,不顾一切地追赶。

杰西:索罗门!

索罗门回头高声喊叫着两个字:快跑!

但她并不逃跑,只是站在那里喊叫着他的名字。

这时索罗门的儿子和女儿也从棚屋里跑出来。

迪亚:爸爸!

索罗门被枪管逼着拖走。

索罗门:快跑!

杰西抓住迪亚的胳膊。

迪亚甩开胳膊,痛心地注视着父亲。

杰西拉住他,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跟随别人一起逃走。

索罗门望着他们消失在矮树丛中。

7.接前索罗门和另外一些男人被圈在一块地方。

其中多半是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和惊恐万分的孩子。

年轻力壮者只有不多几个。

叛军们用枪督着他们,让他们排成一行。

一个戴墨镜的革联阵(革命联合阵线)长官监督着这一切。

一个村民被拉过来跪在一个树桩前面。

一个上身赤裸、一身横肉的家伙扛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趾高气扬地走过来。

他目光呆滞,显然刚刚喝过棕榈酒,吸过大麻。

另一名叛军抓住那个村民的手放在树桩上。

那人拼命把手缩回。

穿图帕克衫的家伙用AK一47抵住他的脑袋。

这个动作的意思明白无误,你只能以手抵命,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村民拼命挣脱。

砰的一声!

子弹穿透了他的脑袋。

队列里的下一个人又被拉过来跪在树桩前。

穿图帕克衫的家伙:留长点儿还是留短点儿?

在吸足了大麻而正在晕晕糊糊的叛军士兵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索罗门的特写:他大睁双眼注视着断手的酷刑,周围一片惊恐的叫声。

砍下来的一只胳膊被扔进一个口袋。

队列里的下一个,一个壮实的年轻人,被拉到树桩前。

革联阵长官:这个不砍。

他能干活。

身体壮实的年轻人被赶上等候在一旁的卡车。

下一个是~个老人,哆嗦着伸出干瘦的手。

索罗门的特写镜头。

斧子的咔嚓声砍进了他的心灵。

已经昏厥的老人被从地上拉起,他的两只前臂成了两根冒着血的残桩。

革联阵长官(接前):你可以当个传话人。

把话传出去。

政府不是说未来在你们手中吗?

我们说革命联合阵线才是未来。

革命即将到来了。

下一个轮到了索罗门。

他紧闭双眼,任人把他的手放在沾满黏糊糊的鲜血的树桩上。

长官打量了索罗门一阵,示意那个行刑人住手。

革联阵长官:你还用得着你的手。

索罗门被推上卡车。

8.外景 塞拉利昂(从空中俯瞰)一架水上飞机在丛林上空盘旋。

驾机者是丹尼·阿彻。

此人虽然只有30岁上下的年纪,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比大多数人一辈子从无聊的电视节目中看到的还要多。

他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地形,然后俯冲向一条宽阔河流的河口,最后降落在水面上停了下来。

9.不远处沙质的岸边指挥官兰波坐在一个帆布折椅上。

这是一个20岁上下的革命联合阵线指挥官,蓄着一副山羊胡,戴着墨镜,穿着鲍勃·马利(注2)式的T恤。

他身后站立着几名保镖,手持自动枪,嘴里嚼着玛斯巧克力糖豆。

一台很大的便携式录音机正播放着图帕克的《如果我今夜死去》。

10.内景 机舱内法瓦兹,一个精瘦的黎巴嫩人,坐在阿彻身旁,注视着下面河滩上的叛军,口中嘟嘟哝哝地用阿拉伯语做着祷告。

阿彻:替我祷告一下吧,伙计。

阿彻闭眼静默了片刻,然后察看了一下手枪的弹夹,把手枪塞在腰带上,用衬衣下摆盖住,深吸了一口气。

11.外景 河岸阿彻涉水上岸,向那伙人走去。

可以想象,一伙十来岁的娃娃兵正手持AK一47守在某个角落里,他们即使嬉笑着,互相传递着吸一支大麻卷烟,也让人感到是一种威胁。

阿彻:你是济洛上校吗?

兰波指挥官:我是指挥官兰波。

阿彻:济洛上校怎么不在?

没有人答话。

几名叛军发出咯咯的笑声。

兰波指挥官:他不忠于革命。

你是来帮助我们向压迫者做斗争的吧。

阿彻:我是来做生意的。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阿彻(接前):你给我准备货了吗?

兰波指挥官:先让我们看看你带来的。

阿彻:不行。

你们得先交货。

兰波恶狠狠地盯着他。

阿彻也同样恶狠狠地盯视着他。

一阵令人不安的僵持。

最后,兰波终于拿出一个肮脏的小布袋递给他。

阿彻从袋里倒出几粒粗钻。

阿彻(接前,克里奥尔语,字幕):这不是原来说定的货色。

兰波指挥官(克里奥尔语,字幕):我也可以把武器扣下,什么都不给你。

阿彻又闭上眼睛,然后回头朝水上飞机望了望。

货舱门滑开,露出一支M一130冲锋枪的枪口。

法瓦兹拉了一下枪栓。

见此情景,叛军们也都推上了枪栓。

阿彻(克里奥尔语,字幕):我也可以把武器卖给政府。

压迫者们至少会照单付钱的。

他转身向飞机走去。

兰波指挥官:等一下……稍等一下……兰波露出笑容,似乎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

他从一个生锈的咖啡桶里掏出一大把钻石。

兰波指挥官(接前):你要的是这样的吗?

拿去好了……多得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他示意阿彻伸出双手,把一把钻石倒在他手里。

兰波指挥官:你下次带一副卫星天线来,行吗?

我很想看《纽约重案组》。

11A.片刻之后水上飞机开始起飞,我们看见一些叛军正在搬运着一箱箱打着“乌克兰制造”字样的火箭筒。

12.内景 飞机上法瓦兹乐滋滋地察看着他分得的报酬。

法瓦兹:我要买下一处电子商店,整天坐着,喝茶,看DVD。

你说怎么样,丹尼?

阿彻闭眼静默了片刻,如释重负。

13.外景 塞拉利昂的一处钻石矿 白天一处露天的冲积层矿坑,紧挨着丛林中的一条河。

一些成年的男人和未成年的男孩站在没膝深的泥水里干活。

他们用手挖起泥浆,放在木槽里淘洗。

所有人都处在持枪的革命联合阵线叛军的严密监视之下,叛军们站在岸上传着吸一支用报纸卷的粗大的大麻烟卷。

此时,叛军的一名首领——波伊森上尉,正在滔滔不绝地向矿工们宣讲革命大道理。

波伊森上尉:弗里敦政府和他们的白人主子霸占了你们的土地,去满足他们的贪欲!

我们让你们得到了解放!

你们不再是奴隶,你们成了这里的主人!

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兄弟!

索罗门的身体因圆筛上的重负而紧绷,他直起腰,擦去快要流进眼里的汗水。

一支枪戳了他一下,他抬起头,正碰上波伊森上尉那凶恶的目光。

波伊森上尉(接前):赶快干活儿!

只有劳动才能得解放!

加油干!

加油挖!

索罗门弯下腰继续摇动他的筛槽。

另外一个淘钻工人细细察看着他的木槽,捡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手掌上。

淘钻工人:哈!

所有人都停下来。

一名叛军军官走过来。

那个工人把一小粒乳白色的晶体交给他。

那是一粒钻石。

军官一句话也不说,把钻石用一片纸包起来。

人们继续干活。

索罗门看见上尉把那个纸包交给一个勤务兵,勤务兵跑着把它交给坐在棕榈叶编的大伞下看色情画报的长官。

长官接过钻石看也不看一眼便放进衬衣口袋里。

离索罗门不远处,又有一个工人。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偷偷把一粒钻石从筛子里拿起来放进嘴里。

他的目光和索罗门相遇。

索罗门赶紧把目光移开,继续干活。

这时他忽然觉得波伊森上尉把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卖力地摇动手中的筛子,仿佛要设法把上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摇开。

波伊森上尉继续注视着索罗门。

然后他不声不响地走近那个把钻石含进嘴里的淘钻工人,突然举枪直接朝那工人开了一枪。

时光凝固了。

波伊森转向索罗门。

波伊森上尉:你,搜他。

索罗门放下手中的筛子,注视着在他身旁漂浮的尸体,血逐渐把浑浊的河水染红……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我无法在信里把我心中的思绪很好地写出来。

14.外景 革命联合阵线淘钻营地 黄昏索罗门用一只铁缸子吃他领到的那份粥。

一些人裹着又脏又臭的衣服躺在地上睡觉。

索罗门(画外音):即使我能写出来,看管我们的人也不会允许我寄出去。

15.外景 淘钻营地 夜晚索罗门坐在那里瑟瑟发抖,抬眼窥视站岗的看守。

远处,一座亮着灯的帐篷里,一群叛军一边喝酒一边看卫星电视,不时朝着电视发出一阵嚎叫。

电视里演的是《谁想成为百万富翁》。

索罗门(画外音):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连我自己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

16.外景 宾图玛尼山区某地杰西带着孩子们和一群无家可归的门德人一起逃难。

迪亚抱着小弟弟。

忽然响起一阵卡车开来的声音,人们纷纷躲进树丛。

一队革命联合阵线叛军呼啸而过。

过了一会儿,人们重新走上大路。

索罗门(画外音):我只知道,我的思念越过千山万水向你飞去。

17.外景 草铺 夜晚索罗门躺在那里,两眼大睁着,仿佛正陷入一场噩梦。

索罗门(画外音):我一定要找到你,杰西。

即使需要付出我的一生。

我们一定要团圆在一起。

18.外景 山区 白天一处高高的隘口。

远处山峰云雾缭绕。

一块鲜艳的红色出现在画面上——那是一个豪萨族牧羊人的帽子。

他扛着一支长矛,领着一群山羊,山羊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后的是阿彻,他正在查看着掌上GPs。

他的卫星电话发出蜂鸣音……阿彻:我们离降落点不远了。

你那儿情况怎么样?

19.外/内景 一架双引擎涡轮螺旋桨飞机在空中飞行 时间同前驾驶飞机的是法瓦兹,他一面朝卫星电话说话,一面焦灼不安地注视着下面大片浓密的丛林。

法瓦兹:……一队士兵。

20.外景 山区 时间同前果然,从山那边走来一队西非维和部队(注3)士兵。

队长走到阿彻面前。

队长:证件。

阿彻从口袋里麻利地掏出证件,递过去。

阿彻:埃利奥特·史密斯,《国家地理》记者。

队长:你正要进入利比里亚地界。

阿彻:我有内务部长的证明信,还有利比里亚签证。

(队长查看证件)我正在做一篇关于豪萨人的报道,你知道,他们是可以越界寻找牧场的。

天空中,一架很小的飞机嗡嗡响着飞过。

队长抬头望了望,然后看着阿彻。

阿彻一副巴结的样子,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盒未开封的纸烟递过去。

阿彻(接前):读过《国家地理》杂志吗?

队长不理会他的话,走近一只山羊,用手在山羊背上、脖颈下摸索。

他的手分开一撮羊毛,露出羊皮上的一道外科手术缝合线。

阿彻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看了看周围持枪的巡逻队队员,他们的人太多。

队长拿出一把小刀,切入缝线的地方。

山羊尖叫了一声,狠狠地踢着腿。

队长从山羊皮肤下取出了十几粒不大的粗钻石。

队长掏出点45手枪对着阿彻。

队长:你以走私罪被捕了。

阿彻:你听我说,伙计。

我是索莫拉部长的好朋友。

他可不会高兴让你搅了他的生意。

索莫拉部长的名字显然有些分量。

阿彻(接前):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

我是干什么的?

我想你不打算干涉我和我的朋友,是不是?

(改变口气)我想不妨通融一下,你收下一两粒钻石,给太太或是情人买点儿高级的礼品,啊?

(指旁边的牧羊人)谁会去告发?

他们?

牧羊人不知所措地看看阿彻,又看看旁边的士兵。

队长:不行。

队长忽然开了枪,一名牧羊人倒地死去。

另一名想要逃跑,也立刻被撂倒。

队长气呼呼地转向阿彻,这回阿彻的事情算是彻底完了。

队长(接前):咱们现在就回弗里敦,看看索莫拉部长打算怎样酬谢他的合伙人。

21.内景 一处隐秘的房间 白天阿彻被手铐铐在一把椅子上。

一个庞大肥胖的身躯进入房间,侧影衬托在明亮的窗子上。

阿彻:部长先生,这里显然发生了极大的误会……索莫拉扇了阿彻一个耳光。

阿彻的头甩向后面。

索莫拉部长: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呐。

阿彻:您说得没错,您说得没错……我只是小小地自作主张了一下,可……索莫拉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索莫拉部长:我对你还不够照顾吗?

阿彻(舔舔他裂开了的嘴唇):绝对是无微不至。

我本打算算上您一份的。

我不是一向……索莫拉部长又一巴掌打得阿彻连同那把椅子一起向后摔倒在水泥地面上。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索莫拉的庞大身躯从上面俯视着他。

阿彻(接前):您瞧……您要是想杀我,早就可以把我杀了。

您打算让我怎么办吧。

索莫拉露出笑容。

他的一颗牙里镶着一小粒钻石。

22.内景 纽约联合国总部 白天联合国秘书长正在向联合国大会会议发表演说。

秘书长:所以我们主张禁止从冲突地区向会员国领土直接或间接出口一切粗钻石。

他抬头看看前排座位的代表。

其中有两位穿萨韦尔街(注4)高级西装的人士。

其中一位先生40岁上下,浅棕色头发,名叫西蒙斯;另一位气宇不凡、一头白发的先生是他的上司,名叫德温特,年纪在60岁上下。

秘书长(接前):如我们所知,这些钻石只等于合法钻石生产的一小部分……合法的钻石贸易对于一些新兴国家的经济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这些国家支持上述主张,我表示赞赏。

衣着高贵的钻石业代表报以微笑。

23.稍后 一场有香槟酒的庆祝酒会酒会大厅。

钻石业代表和他们的夫人与联合国会员国代表以及其他显要人物互相交淡,频频举杯。

美国驻联合国大使沃克来到德温特面前,向他伸出手来。

沃克大使:德温特先生……在下贾德·沃克……德温特:大使,终于见到您,十分荣幸。

沃克大使:您不常到大西洋这边来。

德温特:我正希望改变这种情况。

恐怕还有赖于您的帮助。

沃克大使:德温特先生,我想,我对业界是不是有能力自我监督不太有信心。

德温特:请您相信,先生,我们双方的愿望是一致的。

这些来自“冲突地区”的钻石使我们整个产业的合法性成了问题。

德温特的夫人——一位年轻的金发美人出现在他身旁。

让人很难确定的是,不知是这位夫人本人,还是她戴着的价值二百万美元的钻石项链更为美丽。

德温特(接前):亲爱的,这位是沃克大使。

德温特夫人:见到您十分荣幸。

德温特(伸出一支手臂搂住他的夫人):大使,我深深相信,钻石应该与爱情,与美丽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战争,您同意吗?

大使怎么可能不目眩神迷?

镜头从那些闪闪发亮的钻石,切换至:24.外景 钻石矿区 白天索罗门站在浑浊的泥水里干活。

他的目光痴痴地盯着河面上闪动的波光和树木的倒影,它们随风摇曳着,似乎对发生的种种残酷暴行完全无动于衷。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

怎么可能一块石头就比另一块有更大的价值呢?

索罗门收回他的思绪,继续他单调烦闷的劳动。

忽然,一个水泵出了毛病,像消防水龙头似的射出强大的水流,把索罗门和另外一些淘钻工人击倒。

索罗门手中的筛子顺水漂走,他游水去追。

当他抓住筛子转身蹬水走回时,突然停了下来。

在河岸边的水下,有一个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污泥被水冲去后,那个东西仍然留在水中。

那是一块闪耀着奇异的粉红色光芒的钻石。

索罗门瞬目而视。

那颗钻石也对他熠熠闪光。

索罗门(画外音,接前):一件出自大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那样美丽,让人们为它而大动杀机?

索罗门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叛军士兵一边修理水泵,一边喝令工人们继续干活儿。

索罗门很快把钻石捡到筛子里,用泥浆把它盖住。

他的心怦怦直跳,走向岸边。

叛军士兵:你发什么愣?

回去干活儿!

索罗门连连点头,赶紧把他装满泥浆的筛子放进水里。

25.外景 浑浊的水流下面 接前索罗门把筛子翻转,一只赤脚,用脚趾夹住了那颗钻石。

26.外景 水面以上 时间同前索罗门举起一只手向看守报告,同时痛苦地捂着肚子。

索罗门:我要上厕所。

(哀求地)我实在憋不住了,长官。

看守挥手让他去。

索罗门爬上岸,谨慎地拖着一只脚行走。

他正要向丛林边走去。

波伊森上尉:站住。

索罗门立刻停住。

波伊森仔细搜查索罗门的全身。

先查了他的头发、耳朵眼、鼻孔,然后又捏住他的两颊,查看他的嘴里。

又搜摸了他的裤子,最后翻起他的裤腿。

波伊森上尉(接前):抬起脚。

索罗门抬起右脚,波伊森把脚趾掰开逐个搜查了一遍。

终于认可了。

波伊森上尉(接前):快去快回。

索罗门脚部的特写:他把脚放下,脚趾用力地抓进泥泞的地面,显然是要从那里面找回什么东西。

27.外景 丛林边缘 片刻之后索罗门在一棵横倒在地上的大树后面蹲下身来,眼睛透过宽阔的树叶紧盯着那些看守。

他很快地从脚趾间拿下一块裹满泥浆的土块,擦去泥浆,露出钻石。

那种天然的美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回头望望,确信无人监视,于是从裤脚上撕下一块布条。

忽然在他头顶上咔的一响。

索罗门慢慢抬起头来……只见面前是一支点45手枪的枪管。

波伊森上尉:把它给我。

索罗门凝视不动。

给和不给能有什么区别?

就在他等待着枪响的时刻,丛林外突然响起一片追击炮弹炸开的轰隆声。

爆炸把索罗门掀倒在地上。

迫击炮弹连连爆炸。

一队西非维和部队士兵从远处杀来,手中的自动武器不停地扫射着。

索罗门爬到波伊森流着血的身体上面,取下他腰间的砍刀。

冒着在丛林间不断横飞的霰弹,索罗门用那把砍刀疯狂地在地上掘坑,将那块钻石用撕下来的绿布条包住放进坑里,用土埋住。

这时有人用枪托朝他头上一击。

他倒在地上。

维和部队士兵用门德语向他喊叫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砍刀,赶紧把砍刀扔下。

索罗门:别开枪!

我不是革联阵的!

他看见身旁的士兵们用棍子殴打叛军俘虏,远处,另有一些士兵胡乱地处死一些俘虏。

28.外景 弗里敦 白天一队军用卡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女人们头上顶着篮子,脚踝上传统的脚铃玎踏作响。

在一座饭店门前有几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生意人,,在用吸管啜饮可口可乐。

一架有联合国标志的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

29.外景 一辆军车的后车厢 时间同前索罗门坐在车上,铁链将他与一些叛军俘虏拴在一起。

他从没有进过城,从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

这使他深感惊奇。

他注视着沿街奔跑的一些乞丐,那是一些战争孤儿,年纪和他儿子相仿。

他仔细寻视着每一张脸……30.内景 弗里敦的一处监狱(帕登巴路) 白天阿彻在无聊地摆弄扑克牌,他抬眼看见一队叛军俘虏从他阴暗潮湿的牢房前面走过。

叛军甲:革联阵就要来了!

就要实行砍手处置!

小心些吧,伙计们!

阿彻把注意力收回到他的扑克牌上,这时隔壁牢房的门打开,索罗门被推进牢房。

索罗门:我不是革联阵的。

我叫索罗门·万迪!

我是个农民!

阿彻注意地打量他。

索罗门狠狠地回了他~眼。

又有一些俘虏被押进来,其中一个被人用担架抬进来。

这人半边脸被绷带遮着,但当他转过头时,我们看出那是波伊森上尉。

索罗门转身避开。

波伊森抬起头来,隔着牢房的铁栅栏斜视着这边。

波伊森上尉:你把它怎么处置了?

索罗门不理会波伊森的叫喊。

波伊森上尉(接前):我跟你说话哪!

你听见没有?

你把那钻石藏在哪儿啦?

阿彻竖起耳朵,但继续玩他的扑克牌。

波伊森上尉(接前):一颗粉钻,我亲眼看见你拿着的!!

阿彻的手正要翻起一张牌,这时忽然停住。

他注意倾听,但尽量不露声色。

索罗门:你是个疯子。

我根本不认识你。

波伊森上尉:我亲眼看见的!!

波伊森伸手从他汗渍斑斑的衬衣里掏出他脖子上挂着的象牙护身符,举起来给大家看。

波伊森上尉(接前):有这么大!

我从来没见到过那么大的!!

索罗门只顾拼命地摇头。

阿彻的眼睛注视着那个象牙护身符,但表面上仍在继续玩牌。

波伊森向俘虏们喊叫。

波伊森上尉(接前):你们谁从他身上搜出来,我出一千美元!

这话使索罗门警觉起来,他站起身,扯开身上的衬衣,又使劲拉下裤子,脱掉所有的衣服,直到完全赤身裸体地隔着栅栏面对波伊森上尉。

索罗门:哪里有钻石?

你看有钻石吗?

你抓走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家,夺走了我的一切!

让你看吧!

看我还剩下了什么?

看我还有什么?

要是有钻石,你头一个就把它抢走了!

波伊森从担架上欠起上身。

波伊森上尉:说谎!

他在这儿胡说八道!

维和部队的看守早已被吵得不耐烦,过来朝波伊森脸上一枪托打得他没了声音。

看守们把波伊森弄走,同时狠狠看了索罗门一眼,意思是说:“你也给我小心点儿!

”阿彻重新摆起一把牌。

他注视了索罗门一阵,然后把目光移开。

他所需要的信息全都进了耳朵里。

索罗门开始重新把衣服穿上。

眼睛里仍然冒着怒火。

隔着栅栏,他又看了阿彻一眼。

阿彻避过目光,仍旧玩他的牌。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地抽出一张方块A,把它对折起来。

他站起来走到他的牢房门前,等到有看守从门前走过。

阿彻:劳驾,兄弟。

你能替我给索莫拉部长传个信儿吧?

看守看见阿彻隔着栅栏递过来的一盒纸烟,还有一张折起的扑克牌。

31.外景 监狱大门 次日阿彻走出监狱来到街上,被阳光照射得眯起了眼睛。

在街对面,从停在街边的一辆轿车的后视镜里看到的同一场景。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头红发,理得很短,此人名叫朱斯特。

法瓦兹走来,把帽子递给阿彻。

法瓦兹:他们怎么把你放了?

阿彻:这里面有一个农民,他可能是找到了一颗粉钻。

法瓦兹:那又怎样?

你告诉索莫拉你能把它搞到手?

阿彻:我得跟伦敦方面的朋友取得联系。

法瓦兹:我还以为咱们是为索莫拉干哪。

阿彻:如果真能弄到这颗粉钻,谁还用得着他索莫拉?

阿彻觉得法瓦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阿彻(接前):……怎么?

法瓦兹:伦敦方面不想跟你有牵连啦。

法瓦兹递给他一张剪报。

阿彻(读出声):“前雇佣兵、现同德温特钻石卡特尔有来往的钻石走私者丹尼尔·阿彻六月一日在塞拉利昂被捕一事引起人们对钻石走私问题的关注注注注……”(把那张剪报揉成一团)注他妈个屁。

他开始沿大街向前走去,回过头来对法瓦兹说:阿彻(接前):他名叫索罗门什么什么的……万不得已的话,把飞机抵押出去——反正要设法把他弄出来。

32.内景 一家公寓式旅馆的简陋房间 白天淋浴后的身子还湿着,阿彻正在费力地用电话联系上什么人。

阿彻(对电话里):……那么,你能不能转告德温特先生,阿彻来过电话邓可彻,A—R一……跳接——过了一会儿——又拨通另一个电话。

阿彻已经在吸第十支烟了。

阿彻(接前,对电话里):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跳接——又过了一会儿——又拨另一个电话。

阿彻用拳头捶着墙。

阿彻(接前):是的,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是的……是的……我一直……他气急败坏地把电话机甩到房间另一头。

33.外景 弗里敦街头 白天阿彻从那家破旅馆里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一群纠缠不休的乞丐立刻围上来,叫着他的名字:“阿彻……阿彻……”阿彻:走开,走开。

他不客气地摆脱他们的纠缠,没有丝毫的怜悯。

34.与此同时 阿彻旅馆房间的门被踹开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跟踪阿彻的朱斯特,闯进阿彻的房间开始搜索。

他干得很在行,而且毫不手软——撕开被褥,砸破电话机,甚至用剃须刀片把地毯割成一条一条的。

显然他是要寻找某种很细小的东西。

35.外景 海滩酒吧 白天每个打仗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酒吧。

士兵、走私分子、各色各样的投机家,都会肩并肩地凑到竹子吧台跟前。

坏蛋和好人,联合国人员和环保主义的背包旅行者,在这里喝着贵得离谱的、掺了水的酒,传播小道消息,寻求不顾死活的异国艳遇。

“非洲塞拉”音乐把土著的鼓和电声贝司掺和到一起。

时不时从远处山区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升起巨大的烟柱。

没人去注意那些。

这里要做的事只是一醉方休。

阿彻挤进人群,我们听到周围人们谈话的只语片言。

一个尼日利亚的维和士兵盯上了一个红十字会女工作人员。

维和士兵:这里除了妓女和吸毒者,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带你回到尼日利亚。

让你看看真正的非洲。

红十字会女工作人员:是吗?

他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咯咯地笑。

在他们旁边有两个衣着整齐的美国化学银行(注5)职员。

职员甲:……五千万现金。

那才只能见他一面。

职员乙:这些掌权的家伙和革联阵的惟一不同仅仅是……非洲人吧台侍者给他们二人倒酒。

非洲人吧台侍者:……50英里,人们传说他们昨天占领了马兰帕。

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山,正好那里又传来一声爆炸声。

非洲人吧台侍者(接前):说不定得赶快再确认一下离开的机票了。

阿彻走近吧台。

他的到来在知情者中间引起一阵悄悄的议论。

非洲人吧台侍者(接前):身体好吗,阿彻先生?

阿彻:还活着哪,地中海人……(朝远山那边望望)你那些叛军朋友这两天大概要来看望咱们了吧?

非洲人吧台侍者:啊,我猜他们很快会来这儿买东西吧。

他嘿嘿一笑。

阿彻举杯向他做了个致意的动作。

旁边,有一位颇有姿色的女人用搅酒棒在吧台上轻轻敲着,此时,“绿洲”乐队(注6)的一曲“晚会99”已近尾声。

广播电台播音员(画外音):这里是美国之音。

华尔街今天又是好行情,道琼斯指数上扬了25个点,纳斯达克涨了40点……白宫方面,克林顿总统再次为他与莫妮卡·莱文斯基的关系辩解……阿彻身旁的女人开始发表议论:女人:你听到没有?

整个世界乱糟糟,而我们听到的却是口交的丑闻……阿彻转身面对麦迪·鲍恩。

麦迪是为数不多的那种在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敏锐的智慧,足以让大多数男人退避三舍的女人。

阿彻喜欢这样的人。

阿彻:可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不是乱糟糟的来着?

麦迪:噢,现实主义人生。

该去的地方去了,该做的事情做了,小日子过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吧?

阿彻:我叫丹尼·阿彻。

麦迪:我叫麦迪·鲍恩。

阿彻(打量着她):美国人。

麦迪:认罪。

阿彻:美国人多半有罪。

麦迪扬了扬眉毛。

他不来甜言蜜语那一套。

这很对她的胃口。

麦迪:哟。

阿彻:千万别跟我说你来这里是要改天换地的。

麦迪:那你来这里是要挣大钱的。

阿彻微微一笑。

那正是他老早就关切的事。

阿彻:看见那个家伙吗?

政府部长,被控贪污救灾款。

倒了霉了,知道为什么吗?

给他的上司进贡进得不够……(指指旁边的一个)看见那个人吗?

把AK一47卖给叛军,遇到停火,就把它们低价收回,等到再开战,就又能卖个大价钱。

麦迪:你的观点是?

阿彻:我的观点是,这就是非洲。

什么观点都没用。

再来一杯?

麦迪:伏特加,加冰块。

阿彻向侍者示意,侍者以赞许的表情朝麦迪点了点头。

阿彻:伙计,照样再来一份。

麦迪: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阿彻:在罗得西亚。

麦迪:你赶上了那里的战争。

一定受了很多罪。

阿彻(无可无不可地):我喜欢那样。

麦迪:所以你现在干起了走私。

阿彻:我像吗?

麦迪:反正我看你不像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

阿彻只是笑了笑。

麦迪(接前):我看你更像是爪“冒险家”,不过这听起来有些老套。

阿彻:雇佣兵怎么样?

人们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叫法。

麦迪:走私钻石?

阿彻:我还说我是传教士呢。

麦迪(笑):给德温特干?

阿彻:提这样的问题不仅是一种冒犯,鲍恩女士,而且非常危险哩。

麦迪:我倒很想冒一下险呢。

(把头凑近些)请你……跟我说说“血钻”的内幕。

阿彻突然明白对方的来意,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阿彻:……你是记者吧。

麦迪:不错。

阿彻从椅子上站起来。

阿彻:去你的吧。

他往吧台上甩了几张钞票。

麦迪紧跟着他走出去。

36.外景 海滩酒吧 接前麦迪:德温特钻石公司关闭了在这里的所有收购点,借以逃避联合国的禁令。

但是他们仍然通过秘密联络人从叛军手中低价收购钻石。

这样就没有人能谴责他们发战争财,但实际上他们就是在发战争财。

阿彻:我感到震惊。

麦迪:你要想单独行动,他们就会把你抓起来,让你在监狱里耗干。

(用手抓住他)你就不想找机会改变局面吗?

他继续大步走去。

麦迪(接前):嗨,稍等一下。

她抓住他的胳膊,向他靠近些。

麦迪(接前,带着些微的性暗示):帮我一把……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阿彻:麦迪,是叫麦迪吧?

(她轻轻点头)……我习惯先有前戏再动真格的。

他径自走去,把她甩给了一群纠缠不休的乞丐。

37.内景 阿彻的旅馆房间 午后(画外音乐)阿彻走进房间,看到他的东西被翻腾得乱七八糟。

稍后,在卫生间里(画外音乐)。

阿彻从打碎的镜子里看着自己。

他打开一瓶伏特加酒,喝了几大口。

38.闪回 粗颗粒黑白片南非治安部队破门冲入一个房间,把熟睡中的一个中年非国大支持者从床上拽起来。

在女主人的尖叫声中,阿彻把一个口袋套在那人的头上。

39.回到卫生间阿彻一口气喝下了那瓶伏特加,把酒瓶抛开。

他用一把钳子夹住后槽牙上的牙冠。

40.又一个闪回 粗颗粒黑白片一个黑人犯人赤身裸体地被绑在椅子上。

我们看不见别人怎么整他,但我们能够看到站在一旁的阿彻脸上的表情。

41.回到卫生间鲜红的血滴滴落在洗手池里。

阿彻不顾剧烈的疼痛把假牙冠撬下来。

一颗沾着血的粗钻石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42.外景 弗里敦的一条街道 日落时分(画外音乐)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鳞次栉比地排列着狭小的铺面,家家挂着的招牌上都有手绘的钻石图案。

那些做街头生意的,看见阿彻过来,都纷纷推销自己的货色。

43.内景 滑头埃迪的小店里 紧接前场(画外音乐)比瓦楞铁搭起的小阁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店里,阿彻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不情愿地接过了比他的钻石所值要少许多的现金。

44.外景 弗里敦街头 当天晚些时候朱斯特站在路边,等待阿彻的出现,并无躲避的意思。

阿彻:朱斯特。

朱斯特:好久不见,伙计。

阿彻:艾丽斯好吗?

朱斯特:挺好,谢谢。

阿彻:蒂姆该上大学了吧。

朱斯特:孩子大了,有大了的麻烦……你知道。

阿彻:连队的人也好吧?

朱斯特:没啥可抱怨的。

这里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生意很火。

(抬眼看他)听说你在乡下遇到了点儿麻烦。

阿彻:索莫拉告诉你的。

朱斯特:索莫拉部长跟上校是老朋友啦。

朱斯特微笑着。

阿彻掏出一盒纸烟,给他一支。

朱斯特迟疑了一下。

阿彻拍拍自己的口袋寻找火柴。

阿彻:有火吗?

朱斯特摸摸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

当他低头给阿彻点烟时……阿彻搂头盖脸一个曲膝顶,又一个低手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然后一脚把他撂翻,又在他腰上狠狠踹了一下。

阿彻(接前):下次上校再有什么问题,让他直接问我好了。

说罢扬长而去,让朱斯特在那里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45.外景 开普敦机场 白天(画外音乐)阿彻付现金购买一张到伦敦的往返机票。

46.外景 伦敦(查特豪斯街) 白天(画外音乐)这里是全球钻石贸易的中心。

一辆出租汽车停下来,阿彻从车里走下,一身正装打扮。

街对面有一小群抗议者打着标语牌,上面写着口号:“不要血钻”、“钻石贸易公司是暴行的后台”。

有一块标语牌上画着一枚钻戒戴在被砍断的手指上。

47.内景 钻石贸易公司 白天(画外音乐)阿彻在通过保安检查:比对指纹、扫描仪扫描,如此等等。

然后他通过一道发出蜂鸣音的防弹门。

48.内景 接待室他仔细观看着照明效果很好的展示柜,其中一个展示着530克拉的“非洲之星”的复制品。

一个平面显示屏,上面播放着里德利·斯科特(注7)专门为德温特钻石公司拍摄的广告片。

浪漫。

华丽。

一个年轻人向一个羞涩的美丽女孩求婚;一对老年夫妇庆祝结婚若干周年纪念日;几位说唱歌手戴着钻石项链参加格莱美颁奖典礼。

钻石贸易公司职员:西蒙斯先生请您进去。

49.内景 钻石贸易公司经理办公室 白天罗兰·西蒙斯的办公室布置得高雅朴实,他本人也同样显得有品位而不张扬。

我们前面在联合国的会议上看见过他。

西蒙斯:请进,请进。

用茶吗?

阿彻:不必,谢谢。

西蒙斯:那好。

什么风把你吹到伦敦来啦?

阿彻:雷吉……我得打搅你一下。

西蒙斯把身上高档套装的裤线捋捋直。

他宁愿瞎聊一阵,也不想提生意的事,可阿彻就是专门来谈生意的。

西蒙斯:一个月前,本公司的主管人员当面向联合国承诺遵守关于“冲突地区’钻石问题的禁令。

(眼睛看着窗外)我们不能再接受你提供的钻石了。

你大老远地跑来,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正式宣告中止了。

阿彻向四周张望了一阵,发现了情况。

阿彻:你是在录音。

西蒙斯微微一笑。

阿彻毫不在乎,由他录下这些话吧。

阿彻(接前):你们正在失去对世界市场的控制。

俄国、加拿大都有大矿发现。

你们现在比任何时候更需要我。

西蒙斯看看手表。

西蒙斯:你不是打算给我上一堂钻石贸易课吧?

阿彻:贸易?

噢,这比“卡特尔”有着一道更好的光环。

“卡特尔”只适合于哥伦比亚的贩毒集团,以及靠石油发财的酋长们……那已经太……跌份了。

阿彻站起来,走向墙上悬挂着的一个气度非凡的老人的大照片,这位老人我们在联合国会议那个场面看到过的。

阿彻(接前):既然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雷吉,咱们就不必绕圈子了。

你们收购了价值80亿美元的钻石放在下面库房里接尘土。

(向前倾身)如果不是你们捂住不让上市,你手上的钻戒就会比你那双皮鞋还要便宜。

西蒙斯:很好。

你写一本书吧。

你去告诉BBC吧。

阿彻(更加紧逼地):所以说嘛,真要让另一家公司抢了风头儿就够你丢脸的了,更不用说那颗从未见过的大粉钻流入市场带来的巨额利润了……这话让西蒙斯突然怔住。

西蒙斯:你在虚张声势。

阿彻:也许是吧。

可万一我不是虚张声势,那就得由你向德温特先生去解释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阿彻(接前):跟你谈话很愉快。

雷吉,新发型很可爱。

西蒙斯举起一只手,仿佛是说“等一下”。

他拧了一个开关,音乐声突然充满了房间。

西蒙斯:你的条件?

阿彻:市场价的百分之十作为发现者的报酬。

西蒙斯:百分之五。

阿彻:百分之七。

西蒙斯:成交。

阿彻:成交愉快。

他转身走出去。

西蒙斯拿起电话。

西蒙斯:给我接德温特。

50.外景 弗里敦监狱 白天索罗门走出监狱,法瓦兹早已等在那里。

法瓦兹:索罗门·万迪吗?

索罗门:你有什么事?

法瓦兹:我的朋友认为你是个诚实的人。

法瓦兹塞给他一卷钞票,然后走开。

51.外景 难民署高级专员办公室 白天一所废弃的学校。

许多男人和抱着婴儿的女人。

他们焦躁不安,毫无秩序。

索罗门看见在一座楼房的拐角处人们排成曲曲弯弯的长蛇阵。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排头,假装认识某个人。

索罗门:你好,哥们儿。

身体怎样?

难民甲:我认识你吗?

索罗门趁人不觉在那人身后插进队里。

索罗门:当然啦。

咱们在你表兄弟的婚礼上认识的。

你不记得啦?

排在后面很远处的一个难民愤怒地叫喊。

难民乙:别加塞儿!

另外一些难民也跟着喊叫“到队尾去”等等。

索罗门不予理会,只盯住他身边的这个人。

索罗门:……他们婚后好吗?

那个愤怒的难民走过来拉住索罗门的胳膊。

难民乙:嗨,你这家伙,你当你是什么人?

索罗门不动声色地面向这人,满脸威吓之色。

索罗门:你再不撒手,我就拧断你的胳膊,砸碎你的脑袋。

索罗门眼中的凶光实在吓人,那人怯生生地走开,其他的难民们也不再吭声。

52.办公室内在铺满整面墙壁的许多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公布着难民的姓名。

索罗门一行一行地耐心寻找。

尽管人们挤挤搡搡,但他始终稳住脚跟。

可惜他要找的名字这里没有。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

怎么可能这样,我们全国没人能保住自己的一个家?

他想从管事的官员中找个人问问。

他听到一个当兵的非洲人讲门德语。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劳驾,我需要找一位说说我的情况。

这些名单上没有我家人的名字。

那个当兵的同时被五六个人包围着提问,他非常不耐烦地用门德语答话,字幕显示:门德族士兵:到坎贝去,那儿还有名单。

索罗门:我去过坎贝了,还去过蒙波罗、蒂比利,都……门德族士兵:去找那边的白人。

他指指一个红十字官员,那人应付着一大堆向他提问的难民,被弄得焦头烂额。

索罗门挤进人群,靠近那人。

索罗门:劳驾,先生,我叫……红十字官员:去查名单。

索罗门:所有名单我都查过了。

那个英国人不得不提高嗓门压过周围的人声。

红十字官员:你得填写难民办公室的表格!

索罗门:我填过表格啦!

红十字官员:那就求上帝保佑吧。

我也没有办法。

索罗门恨不能朝他大吼一通,但这个英国人说的是实情。

53.外景 临时办公室外索罗门蹲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当中,垂头丧气,无可奈何。

索罗门(画外音):原来对我们说的是,有了自由就会把我们的国家变成天堂。

可是现在却把我们的国家变成了臭水坑。

54.外景 塞拉利昂山区 某处时间接前杰西带着迪亚和他12岁的妹妹在一处革联阵的兵站等待分发食品。

一名叛军监视着他们。

迪亚看见那人拿出一块夹心巧克力要给他妹妹,他愤怒地盯着那人。

杰西赶紧把女儿拉开。

可是这时另一名叛军士兵过来抱住她的腰,把她的胳膊压在背后。

革联阵士兵:你可以当我的新太太!

原先的那名士兵趁机要把尼央达带走。

迪亚猛地扑过去,但旁边几个叛军抓住他,开始用枪托打他。

杰西高声尖叫着,叫声湮没在那些叛军们的大笑声中。

迪亚这时被抓起来扔上一辆卡车的后车厢,车上已经有好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

55.外景 开普敦机场 白天阿彻向马路边走来。

朱斯特候在一辆梅塞德斯旁边。

他戴着太阳镜,遮着的眼眶依然青紫着。

朱斯特:他要见你。

阿彻:我得回塞拉利昂,马上就得走。

两个身强力壮的雇佣兵从车里下来,腰里显然别着手枪。

阿彻(接前):我估摸着,一声“对不起”怕是过不了你这关吧?

朱斯特虚情假意地笑笑。

两个雇佣兵已经悄然将阿彻夹在中间。

他预感到要挨这两个家伙一顿狠揍。

不过他们却有礼貌地拉开了车门。

朱斯特:先请。

56.外景 开普敦郊外 白天梅塞德斯在南非草原上蜿蜒行驶,路边闪过高级的养马场,美丽的葡萄园,还有板球场。

57.车内阿彻预料随时可能挨打,但一路相安无事。

57A.汽车驶入更加荒僻的草原路边景色变得越来越荒凉。

在一个用有刺的铁丝网拦着的大门前,有一块写着“万能公司”的牌子,旁边把守着几名戴红色贝雷帽的武装士兵,他们挥手示意放行。

汽车驶上一条荒芜的土路,直到——58.一架俄制攻击型直升机不知从哪里飞来,在头顶上做了一个惊险的低空掠过之后,向远处飞去。

在一座维多利亚式的古老农舍旁,梅塞德斯缓缓停在一株高大的刺槐树下。

西奥·科埃齐上校,60岁上下,看样子还能率领队伍在险恶条件下急行军50英里。

事实上这对他也是常事。

上校:你好,丹尼。

阿彻:长官。

上校:你样子比朱斯特强多了。

阿彻:咳,朋友间的一点儿误会。

上校嘿嘿一笑,给他倒了一杯马提尼酒。

上校(举起酒杯):为我们和那些像我们的——阿彻(紧接着):——该死的少数。

两人喝酒。

上校:我希望你回到我这里来。

阿彻:谢谢,不过我想还是不回来的好。

上校:我们很快就会到塞拉利昂去。

我们的律师正在跟那里现在的政府商谈。

阿彻暖昧地微微一笑。

上校(接前):他们指望我们帮他们夺回钻石矿,我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

阿彻又喝了一口酒。

上校打量着他。

上校(接前):据索莫拉部长说,你在矿区找到了一点儿线索,有一颗……粉钻。

阿彻(带着不屑的语气):只不过是一个门德农民在做梦。

上校:那批火箭筒的付款有点儿小问题。

你没忘记那是谁安排从我们乌克兰朋友那里运来的吧?

阿彻:可是我要问,是谁把利用山羊运货的方法泄露给西非维和部队的?

上校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上校:要么还款,要么回来干,你看着办吧。

阿彻:我要是有十万英磅,你以为我还会呆在非洲吗?

上校(大笑):哈,丹尼……你走不了。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非洲人。

(向他摆摆手)朱斯特会把你送回开普敦。

阿彻:这就好。

我很感谢。

上校:咱们很快还会见面吗?

阿彻:恕我失礼,长官,但愿不见。

上校:你以为卖武器要比用武器好,是吗?

可是至少在你扣动扳机的时候,你知道目标不是你自己。

上校嘿嘿一笑,向朱斯特丢了个眼色。

59.农舍后面他们走近停在那里的梅塞德斯。

阿彻转向朱斯特。

阿彻:好了,现在可以清账了。

两个雇佣兵抓住阿彻的胳膊。

朱斯特露出一份同情的微笑,然后把他痛打了一顿。

60.外景 弗里敦“贵宾大饭店” 白天饭店招牌已被战火掀去了一半。

一条肮脏的红地毯直铺向殖民地时期样式的饭店正门。

索罗门穿着红色制服正在替一位商人搬运行李。

商人坐进汽车时,从他口袋里掉出一盒万宝路香烟。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星期,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

索罗门恭敬地等候汽车开走。

然后他弯腰捡起那盒香烟。

61.内景 饭店内 稍后索罗门搬着行李走在一处后楼梯上。

他看看左右没人,便打开那些箱包寻找值钱的东西。

62.外景 弗里敦街头 白天在一处露天市场,索罗门将那盒香烟和别的偷来的东西换成硬通货。

索罗门(画外音):这个城市又嘈杂,又拥挤,又肮脏。

我非常想念农村,惦记着田里的木薯,不知那些木薯怎么样了。

63.内景 医院 白天索罗门把换来的钱塞给一个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官员。

他沿着一排排伤病的平民寻视,其中不少是孩子。

他强迫自己在每个人面前做出笑脸。

64.外景 棚户区 夜晚在第三世界的每一个城市里,都有这样的地方。

索罗门就在一个生锈的旧汽车外壳里安了家。

除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衬衣之外,他一无所有。

索罗门(画外音):我最想念的就是我们全家人每晚团聚在棚屋里,听着孩子们的声音,感受着身边的你的温暖。

他在木雕的神像前点燃一支蜡烛。

索罗门(画外音,接前):每当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便回想这些情景,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65.外景 丛林中的某处 时间接前迪亚与一些小俘虏一起呆在一个昏暗的棚屋里。

房门忽然打开,看守粗鲁地把他们轰到外面去列队。

迪亚战战兢兢地站在瓢泼大雨中。

革联阵教官:你们的父母都死了。

你们的兄弟姐妹都死了。

你们也都死了。

但是我们将会给予你们第二次生命。

我们就是你们的家人。

66.又一天迪亚和别的孩子们在教官的指导下学习如何使用AK一47自动步枪。

67.又一天迪亚提着一塑料桶棕榈酒在叛军营地中走过。

在他把那桶酒交给一个年纪较大的游击队员时,不小心把一点儿酒洒在了那人的T恤衫上。

那人便开始凶狠地殴打他。

68.稍后迪亚被两名叛军架着,他胳膊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

叛军将一种不知是什么的粉状物撒在他的伤口上。

69.稍后迪亚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墙上撞——他的神志已被麻醉。

另外几个十来岁的男孩也和他的状况差不多。

70.外景 弗里敦街头(阿彻住的旅馆) 夜晚阿彻提着包走下出租车。

他的脸是肿的,一只眼睛是青的,被太阳镜遮着。

旅馆门前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几名西非维和部队的士兵在那里踱来踱去,也许正伺机抓捕他,也许不是。

阿彻不准备冒险,他立刻转身走开。

他刚刚走开,一串爆炸声像远雷般响彻窒闷的夜空。

一辆汽车起了火。

让人感觉到形势已经失控。

一个穿超短裙、戴着硕大耳环的非洲女郎向阿彻打招呼。

妓女:今夜没人陪你吗,阿彻?

(解下她的上衣)我很干净,没有艾滋病。

你可以戴套。

71.外景 海滩酒吧 夜晚酒吧的一半已经被火烧毁,人们挤在剩下的那一半地方,照样开怀痛饮,非洲风格的电子音乐震耳欲聋。

阿彻向吧台侍者打招呼,放下他的提包。

阿彻:麻烦你替我照看一下这个东西好吗?

(侍者点头)……就像往常那样。

吧台侍者:该死的革联阵想要攻下街对面的政府大楼。

妈的,你看,这儿的人多半都是革联阵的。

(递给他一杯酒)不过,生意倒是好了。

人人都拼命地喝,省得等叛军来了都给喝光。

阿彻:你也许该设法把家眷弄走,伙计。

侍者脸上那职业性的笑容立刻不见了。

吧台侍者:往哪儿走?

能像你们那样上了直升机就飞了?

不,先生,这儿是我们的国家,你们没来以前,你们走了以后,我们都得在这儿生活。

他看着阿彻,眼睛里充满既愤懑又绝望的痛苦表情。

他转身走开。

法瓦兹走来,一副惊惶不安的样子。

法瓦兹:啊,我的上帝,你没事吧?

阿彻:那个农民在哪儿?

法瓦兹:他在饭店找了个工作。

整天往难民事务办事处跑。

完全不像一个揣着昂贵钻石的人的行径。

远处山区又传来一阵爆炸声。

法瓦兹把头一缩。

法瓦兹(接前):往马夏卡去的大路有三处被截断。

政府随时都可能倒台,可你却让我在这儿跟踪一个神神叨叨的农民。

阿彻隔着人群看见了麦迪。

她独自站在一边,神情迷茫地随着音乐声缓缓地摇摆着身体。

法瓦兹(接前):这人当过淘钻工人。

他绝对没有可能藏起哪怕是一颗极小的钻石离开那里。

就是显出点儿神色慌张的样子也会把你开了膛的。

阿彻:我看索莫拉大概正在找我。

法瓦兹(非常焦虑地):但愿真主保佑……阿彻(走开):不管怎样,你给我盯住那个农民。

法瓦兹:可是……阿彻这时已经向麦迪走去。

她看见他走来,于是等他走近。

两人在挤满人的舞池中间相会。

他们周围是许多汗津津的人体在随着非洲音乐的拍子摆动。

麦迪:你是要动真格的还是前戏什么的?

我记不得了。

阿彻:跟我跳跳舞怎么样?

麦迪:我可以问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他拉起她的手,把她带进涌动着的人群。

麦迪(接前):也许不问为好。

他们在人群中挤挤撞撞地尽可能像样地跳着。

麦迪(接前):这简直是疯了。

我在一个非洲酒吧里喝了酒,跟一个雇佣兵跳舞。

阿彻:俄亥俄老家的人该说什么?

麦迪:是芝加哥。

阿彻:……根据人们的舞姿,你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很多特点。

麦迪:那你大概可以说我根本不会跳舞。

他们互相注视。

麦迪(接前):在莫桑比克,你曾经参与对非国大领导人的追杀。

然后到了安哥拉,你跟德温特搭上钩,开始了用武器换钻石的交易。

阿彻:这都是记录在案的吗?

麦迪:但是你认为那些人太贪婪,你要甩开他们自己单干。

是吧?

他没有答话,两人对视着。

音乐声轰鸣。

两人都跳得大汗淋漓,但都顾不上擦一下。

麦迪(接前):那么说,你是虚无主义者?

是个投机家?

是个卑鄙的小人?

阿彻:也许,我只是小时候奶水不够。

麦迪:你以为我从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吗?

阿彻:我以为我这样的人能让你飘飘欲仙。

麦迪:去你妈的。

阿彻:彼此、彼此。

他们继续跳着,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麦迪:让我……始终不能理解的……是你……怎么能……对人间的苦难……看得那么冷静。

他止住舞步,直视着她。

阿彻:谢谢你陪我跳舞。

他径自走开。

72.酒吧外他点燃一支纸烟。

她走过来静静站在他身旁。

两人一起注视着远方的炮火。

麦迪:我不是真伤了你的感情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来。

阿彻:你来非洲多久了?

麦迪:四个月。

此前在科索沃。

阿彻:很好。

你在美国认识多少黑人朋友——不算你家的清洁女工或是收垃圾的黑人?

麦迪:那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阿彻:我认识很多黑人。

我跟他们一起长大,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在他们平静的眼神和温和的笑容背后是对我们所作所为的仇恨。

他们恨你,恨我,互相仇恨,也仇恨自己。

你的同情心并不能阻止他们自相残杀。

这个大陆,有一半人在挨饿,另有一半人染上艾滋病在那里坐以待毙。

而他们的领导人却靠着贩卖药品为自己建造宫殿,购置高级轿车。

麦迪:但那并不意味着就该是那样。

阿彻:当然不是。

但是除了一些空想的慈善家,穿上防弹背心,带上笔记本电脑和消毒洗手液,来这里呆上一个星期,整个白人社会没有给这个黑人世界带来任何好处。

你看看苏丹,看看卢旺达。

你们美国在索马里损失了34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可是随后那里有上百万人死去,你们却不闻不问。

除了偶尔在电视上播放几幅饥饿儿童的图片,就算是自笞赎罪了。

(他摇摇头)所以总会有人来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你们美国就不贩卖武器或者雇用专干某种坏事的人吗?

你们管这种人叫“履约人”。

我是贩卖武器。

就算我不干,也会有别人干。

麦迪:这就叫丛林法则。

(叹气)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活在世上不值一文。

阿彻转过脸注视着她,她的脸汗津津地闪着亮光。

阿彻:我喜欢你的气味。

麦迪:噢,你说得我都快晕了。

阿彻:这里的形势随时可能有变。

你最好赶快离开。

麦迪:有一组西非维和部队的换防人员明早离开这里。

你打算怎么样呢?

阿彻:生意上的事还没有了结。

麦迪:什么事值得让你留在这里冒生命的危险呢?

他注视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麦迪(接前):噢,是的。

他用眼睛瞟瞟她左手什么都没戴的无名指说。

阿彻:别跟我说,你就从没想过拥有一颗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大钻戒(说着走开)……愿你一切平安。

73.外景 棚户区 次日索罗门从他的破汽车里钻出来,看见阿彻站在那里等他。

阿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通宵没睡,躲避部长的人的追踪。

事实也真是如此。

阿彻:你怎么处置的,埋起来了?

索罗门本能地向四周张望,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

阿彻(接前):要是我,肯定把它埋起来。

索罗门(心跳得很厉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彻摘下太阳镜,直视着索罗门。

阿彻:我在说什么?

索罗门:我得上班去。

阿彻紧跟着索罗门穿过棚户区。

阿彻:我的朋友法瓦兹花了老大一笔钱才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

索罗门:我会还给法瓦兹先生。

我向他承诺过的。

现在你也听到了我的承诺。

我们就不必再谈了。

索罗门快步跑去登上一辆公共汽车。

阿彻目送他远去。

74.内景 贵宾大饭店 当天晚些时候索罗门正在为那些急于逃离弗里敦的西方商人们搬运行李。

他把一件件行李送上出租车,然后回到饭店大厅,发现阿彻正倚在一个柱子上吸烟。

阿彻:那个包扎着一只眼的革联阵上尉凭白无故干吗要编排那么一段故事。

索罗门仍然尽量避开他。

阿彻(接前):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去卖掉?

卖给谁?

能卖多少钱?

你需要人帮助,朋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另一个搬运工注意地偷听。

索罗门溜到饭店旁边的一条小巷里,转向阿彻。

75.外景 小巷 时间接前索罗门: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就是你们这帮人把我们的国家变成了强盗和杀人犯的世界。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阿彻:可我要是能帮你找到你的老婆孩子呢?

听到这句话,索罗门的眼睛里立刻露出某种野性的闪光。

索罗门:你知道我的老婆孩子什么情况?

阿彻:那些救济机构不管用,医院里也顾不过来。

你得另想办法。

索罗门:瞎说!

阿彻:我有熟人,白人。

索罗门猛地一把将阿彻挤在墙上。

阿彻可以反抗,但他没有。

阿彻(接前):要真是……一块好的……钻石……索罗门恨不得把他掐死,但也直觉地意识到阿彻也许是他仅有的一线希望。

他撒开了手。

阿彻(接前):……就可以换来任何东西。

信息、安全、甚至是自由。

可是一块大钻石不可能长久保持秘密。

你只要一露出它,你的命就算完了。

我敢说,你能活到今天惟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没有把藏它的地方告诉任何人。

你说是不是?

阿彻的这一手——绝望中逼出来的——还真有一种迷人的力量。

阿彻(接前):非洲发现的最后一颗粉钻卖了一千万美元。

我知道这事,因为那是我运出去的。

你知道为了这颗钻石我得到的是什么?

他解开衬衫,在他胸口上横贯着一大道伤疤。

阿彻(接前):我这还算万幸。

从此我知道,为了钻石,一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索罗门:你说的也许是真的。

可是我凭什么能相信你?

这时,附近响起一声猛烈的爆炸声,接着是一阵自动步枪的哒哒声……距此大约一两个街区远。

阿彻:听见没有。

已经开始了。

他们大概昨天夜里趁黑摸进了城。

(抬眼看着索罗门)你说怎么办吧,朋友?

一个街区以外。

三辆卡车载着叛军出现在远处,开始用自动步枪胡乱扫射。

阿彻(接前):行还是不行。

看起来一个字就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索罗门:行。

一辆卡车从街角处歪歪斜斜地开来。

阿彻猛地推开索罗门,刹那间他们身后的墙上已经留下了一串弹孔。

阿彻:快跑!

他们开始疾速地奔跑。

76.他们在城中奔跑他们的命运突然被求生的需要连在了一起。

而死神在每个街角后面都设下了埋伏。

一队队娃娃兵出现在大街小巷,用自动步枪扫射着一切活动着的东西。

商店招牌、橱窗、汽车一概不能幸免。

哄抢现象在城市里蔓延开来,没有关闭音响的卡车呼啸而去。

一处十字街口架起了临时路障。

小轿车里的人被拉出车外痛打一顿,车子则被付之一炬。

阿彻和索罗门往回跑,从贵宾大饭店前快速跑过,看见一群叛军正在进入饭店,从饭店里传出人的尖叫声和枪声。

人们——不分白人黑人——统统被押着装上卡车。

索莫拉部长被人拿枪顶着带走。

一些妇女被人拽着头发拉进小胡同里。

一个男人被人从四层楼的窗户里抛下来。

事实上,情况比我们所能展示出来的更为恐怖。

阿彻和索罗门继续狂奔逃命。

临街的铺面遭到洗劫。

你根本分不清那是叛军干的还是平民干的。

一些成年人抱着电视机。

两个人抬着一个长沙发。

几个十来岁的男孩戴着女人的假发套,拿着用瑞典伏特加制成的土造燃烧弹到处乱抛。

一群叛军里的娃娃兵洗劫了海滨酒吧,把所有摆在台面上的酒统统喝光。

地中海人被人打死,四仰八叉地躺在吧台上。

阿彻和索罗门跑过一条条昏暗的街道,不时有横飞的火箭弹照亮天空。

溃退的西非维和部队和进攻的叛军之间的枪战把他们封堵在了火力交叉点上。

他们钻进一家餐馆的门厅,与另外一些惊恐万状的路人一起蜷缩在地上暂避。

窗户被一轮又一轮的炮火掀飞,墙皮和碎砖雨点般地落在他们头上。

一阵震耳欲聋的炮火之后,周围忽然宁静下来。

阿彻透过门上的破洞看到,一队西非维和部队士兵被勒令靠墙站成一排,遭到枪杀。

77.几小时后天终于黑下来阿彻和索罗门又开始奔跑。

他们尽量走在暗处,紧贴着弹痕累累的墙壁,从流动的巡逻兵和装满人的卡车旁边悄悄溜过,向城外逃去。

索罗门:还要……走……多远?

阿彻:反正……我们得逃入丛林。

78.半小时后他们仍在奔跑。

两人都已筋疲力竭,气喘吁吁,满脸汗水和污垢,但都不敢停下来稍稍喘息一下。

在他们周围,房屋渐渐变得稀疏了。

79.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向前走又是一处开阔地。

身后只有一丛杂乱的香蕉树,几片被毁坏的木薯林。

以及布满荆棘的小山丘。

阿彻:那边……他们重新鼓足力气向前奔跑。

忽然,出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就近在身边。

他们立刻躲进一道水沟。

三个革联阵士兵正在架设一挺机关枪。

索罗门拼命向四周张望却发现无处可去。

如果留在这里,天一亮他们就会暴露。

如果起身逃跑,就会引来枪击。

阿彻脸上露出一丝坚定的表情,他伸手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头也不回地跳出水沟。

80.杀死三名叛军就像是一场死神的舞蹈。

一个被割断喉咙。

另一个被开了膛,但他的枪打响了,惊动了第三个人。

那人一转身,恰好迎面打来一排子弹,把他浑身穿透。

子弹是从那个死了的家伙的AK一47自动枪里打出来的,不过这枪现在已经在阿彻的手里了。

所有这一切只不过几秒钟的工夫。

但枪声惊动了附近更多的叛军士兵。

阿彻:快跑!

闻声而来的叛军士兵很快开始扫射,阿彻和索罗门拼命向田野跑去。

81.最后他们终于钻进一处稠密的灌木丛藤蔓划过他们的脸,荆棘剐破他们的手臂和衣服——好半天以后射击才停下来。

他们终于停下脚步。

累得直不起腰,上气不接下气,周围是潮湿阴暗的夜。

他们还活着。

两个人面面相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两个人都直觉地意识到,这将是一次决定他们命运的生死之旅。

82.外景 马克尼大路 黎明(从高处俯拍)在柬埔寨,在萨尔瓦多,在苏丹,以及在塞拉利昂,大批横遭蹂躏、一无所有的人群走在漫无目的路途中,这样的情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标志性景象。

这是大批难民流离失所的时代。

阿彻和索罗门夹杂在难民中艰难地行进。

一辆辆牛车和无数行进的脚踏起滚滚尘土。

索罗门:我们往哪里去?

阿彻:洛科港有一处救济站,记者可以在那里打卫星电话。

我让法瓦兹开飞机来接咱们。

索罗门:我可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

阿彻:你会答应的。

83.外景 马西阿卡西非维和部队集结区 白天在一个足球场内,一些西非维和部队士兵正在码放一袋袋打着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标志的粮食和一箱箱药品。

阿彻站在铁丝网外跟一个卫兵说话。

一群试图走近堆放食品处的难民不停地纠缠着那个卫兵。

阿彻:……我是《开普敦先驱报》的,我的钱包、证件,我所有的东西,全都丢在了弗里敦。

我们好不容易活着跑出来……卫兵:离铁丝网远些……阿彻只好作罢。

索罗门一直在旁观看。

索罗门:你不是记者。

阿彻:我这是想办法让咱们离开这里。

索罗门:和我说的一样,你什么谎话都会说。

阿彻看见一群记者。

他拦住一个澳大利亚摄影记者搭讪。

阿彻:嗨,伙计,我在找一个人,你可能认识。

名叫麦迪·鲍恩,美国人。

你要是遇见过她,肯定忘不了。

摄影记者:我认识她。

阿彻:你能否转告她阿彻到了这里,我有她想要的材料。

摄影记者:我再过一个小时就要离开这里,如果在我离开前能见到她,我就告诉她。

阿彻:多谢,拜托了。

84.稍后……阿彻和索罗门在炽烈的太阳下烤炙着。

索罗门仔细审视着每个从旁走过的人的面孔。

阿彻打起了瞌睡。

麦迪(在镜头外):你逃出来啦。

阿彻:你好,麦迪。

这位是索罗门·万迪。

麦迪:你好!

(对阿彻,一本正经地)我已经到了截稿时间,为了用这个卫星电话我等了四个小时了。

你有什么情况要告诉我。

阿彻拉她走到索罗门听不到的地方。

阿彻:一个名叫“星矿业”的公司在这里收购“血钻”。

麦迪:还有昵……?

阿彻:表面上德温特跟它没有关系,但却通过复杂的股权关系和海外银行支配着这个公司。

这违反了他们遵守“血钻贸易禁令”的承诺。

麦迪:你得有这件事的证据。

(阿彻点头)你愿意公开引用你的话吗?

阿彻直视着她。

阿彻:条件是你得帮我办成一件事。

麦迪:这我明白。

阿彻:你先别急——这人是一个门德族农民,他们的村庄被夷为平地,他被抓去淘钻。

可是他的家人——老婆和三个孩子逃了出来。

他一直设法找到他们,可是现在他四处碰壁。

麦迪又朝索罗门那边看了看。

麦迪: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的呢?

阿彻:反正我认识他。

麦迪把目光转回到阿彻脸上。

麦迪:你是在利用我。

阿彻:你也是在利用我呀。

现在办事不都是这样吗?

(他俯身凑近她)你想要做成大事吗,麦迪?

你就从这人开始吧。

你可以接触到联合国的资料库,你认识这里所有的非政府组织。

麦迪:算了吧,阿彻。

给一个人帮点儿忙就能成就什么大事?

他注视着她。

麦迪(接前):天哪。

我真那么说过吗?

麦迪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阿彻脸上,一副对峙的样子。

这时,我们听到直升机螺旋桨转动起来的声音……85.外景/内景 联合国难民署的直升机 白天向下望去,是连绵不断的草原。

忽然,草原上出现了一些白色的帐篷,越来越多,有上千座……麦迪(画外音):就是这里。

86.内景 直升机内 时间同前索罗门、阿彻和麦迪搭上了一架联合国的直升机。

索罗门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他出神地望着铺展在下面的一片帐篷。

麦迪:目前,这是非洲第二大难民营。

索罗门:我老婆在这里吗?

她来几内亚了?

麦迪出声地读着她掌上电脑显示的资料。

麦迪:杰西·万迪,科诺区,六周前转往几内亚。

索罗门:六周前。

我的孩子们也在这儿?

麦迪迟疑了一下,关掉电脑,只是点了点头。

麦迪:但愿你能找到他们。

有时候新资料要在一年以后才能传到现场的各个办事处。

(看了阿彻一眼)幸亏我能进入联合国难民署的资料库。

索罗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麦迪能说什么呢?

她只是点点头。

87.外景 难民营 白天阿彻、索罗门和麦迪走下直升机,看到面前是一片人的海洋,被隔在绵延数英里的铁丝网里。

戴着世界粮食计划署袖标的工作人员正在卸下运来的供应品,难民们大喊大叫着争先恐后地扑向铁丝网。

麦迪:一百万人聚在一处就是这个样子。

索罗门出神地凝视着,这是他的同胞啊。

阿彻的特写,他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经历过的人生苦难已经很多,但这一次没有人能够不受到震动。

麦迪(接前):在CNN的新闻里,也许在天气预报和体育转播之间的某个空当儿,会有一分钟这种场面。

他们走近铁丝网,索罗门发现难民中间有许多人是截了肢的残疾人。

有人从铁丝网上伸出胳膊的残肢。

索罗门的心咚咚地跳着。

麦迪(接前):人家查到,他们是在第二区。

索罗门跟在麦迪身后。

麦迪让一个联合国卫兵看看她的证章,拿出一张纸条,那人看着纸条,指给她该去的方向。

阿彻隔着铁丝网看见两个小孩,两个人都只有一条腿,但却灵活地把一个塑料罐踢来踢去。

还有一些残疾人愁眉苦脸地呆望着。

旁边有一块牌子写着:“记者未经准许不得拍照”。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儿隔着铁丝网向阿彻吹了一声口哨,阿彻走过去。

老头儿向阿彻努努嘴。

阿彻终于明白那人是指他衬衣口袋里的纸烟。

阿彻掏出一支烟,本想隔着铁丝网塞过去……他突然发现那个人是没有手的。

阿彻生硬地把烟插在那人嘴上,向前走去。

88.外景 难民营第二区门口 稍后一名法国籍联合国卫兵把证件递给一个世界粮食计划署的非洲人管理员。

法籍卫兵:站在铁丝网外等候。

检疫隔离。

索罗门抓住铁丝网,看着粮食计划署管理员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阿彻赶上了他们。

他注意到麦迪的表情。

阿彻:出了什么问题?

麦迪摇摇头,但阿彻感觉到她有什么事瞒着他。

索罗门看见那个管理员,他带着一个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身边跟着一个女孩。

索罗门:杰西……?

(他终于看清)杰西!

杰西!

杰西听见叫她的名字,抬头从人群中张望。

杰西:索罗!

索罗!

索罗门:杰西!!

杰西挤出人群向索罗门跑来,索罗门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狂喜……他们的手指隔着铁丝网紧紧抓在一起。

他们用手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脸,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索罗门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已满一岁的小孩,他离开他们时这孩子还是个婴儿。

他隔着铁丝网伸手摸摸他。

女孩默默无言地露出一丝笑容。

她小小年纪已经经历了太多。

这时,索罗门又向旁边望望,露出迷惑的神色。

索罗门(接前):迪亚呢?

(向杰西,门德语)迪亚去哪儿了?

哪儿都没有迪亚的影子。

索罗门(接前):我儿子去哪儿啦?

看到这里,阿彻转向麦迪说。

阿彻:他有一个儿子,每天上学,学英语。

麦迪:查出的名单上只有两个孩子。

阿彻:……什么?

麦迪转过脸去,她眼里充满了泪水。

铁丝网旁,索罗门也在注视着杰西的眼睛。

索罗门:他上哪儿去了?

杰西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浑身颤抖着。

杰西:他们……把他抓走了。

索罗门不解地瞪着她。

忽然从他胸中迸出一连串的门德语——倾吐出无法化解的悲痛。

索罗门整个身体扑倒在地上,仿佛每一条肌肉都被斩断。

他费力地喘着气。

这深深的悲痛令阿彻不忍观看,但又不能离去。

阿彻:妈的……一名卫兵试图拉开索罗门紧抓着铁丝网的手,但索罗门紧紧抓住不放。

这卫兵感到事态有些麻烦,赶快喊来另一卫兵,两人合力把索罗门从铁丝网前拉开。

索罗门:把他们放出来。

杰西从里面抓住丈夫的手不放。

杰西:索罗,索罗……索罗门开始用力摇晃铁丝网。

索罗门:把他们放出来!

两个卫兵开始用枪托砸索罗门的手,索罗门仍然用力地摇晃铁丝网,像是要把固定铁丝网的钢桩拔起。

索罗门(接前):把他们放出来!

阿彻把自己的身体插在索罗门和两个卫兵之间。

阿彻:放开他!

一名卫兵把枪端起来,喊叫着一种听不懂的方言。

阿彻(接前):好了!

你们放开他!

89.内景 直升机 稍后阿彻和麦迪坐在直升机里,默默无语。

索罗门从机窗向下观望。

他的手指包扎着绷带,脸上一片漠然。

麦迪:他们害怕难民里面混进了叛军。

在实现停火以前,不会放任何人出来。

我很难过。

索罗门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

索罗门:阿彻先生,你要的东西就在那片山后。

我就把它埋在那里。

阿彻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原来只是说说的东西,现在变得实在了。

麦迪看看索罗门,他的脸因悲伤而拧成一团。

她又看看阿彻。

她渐渐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90.外景 马西阿卡西非维和部队集结区 傍晚麦迪从直升机旁走开。

阿彻:麦迪,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臂。

她用力挣脱。

阿彻(接前):他儿子又不是我抓起来的!

你不要怪在我的头上!

麦迪:我怪在我们所有人头上。

尤其是你。

阿彻:是的,我们欺负了黑人。

我的父亲,我的祖辈,就欺负了他们。

现在黑人自己欺负起自己来。

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疲惫、气恼,无心争论,恹恹地走开。

91.外景 马西阿卡西非维和部队集结区 夜晚索罗门和阿彻蜷缩在一堆篝火旁。

他们周围有无数的篝火,每一堆篝火旁都有一些蜷缩着的人影。

索罗门用一块磨石磨着砍刀。

阿彻拿手电筒照着察看地图。

阿彻:你说那个矿是在莫阿河附近。

在地图上的什么地方?

索罗门眼睛仍然看着砍刀的刀刃。

索罗门:我用不着看地图。

阿彻:好吧,我可得看。

我们一面听着他的声音,一面跟随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寻找。

阿彻(接前):我们现在在这儿……记者团要去的是凯拉洪。

钻石矿在这儿。

你藏的地方在哪儿?

他抬起头来,看见索罗门在自己的一支胳膊上用砍刀划开一道,血一下涌了出来。

阿彻(接前):你要知道,我们到达凯拉洪以后就得步行前进。

你最好弄清楚,一定要找到它。

索罗门一心一意地在做着他的祷告仪式。

索罗门(几乎是自言自语地):我儿子是个好学生。

他每天早晨步行五英里去教会办的学校学英语。

他希望将来能成为一名医生。

自残的痛是为了减轻失子的痛。

他抬起目光注视着火堆。

阿彻无奈地走开。

92.近旁一座废弃的房子这里安顿下了这一批可怜兮兮的记者。

阿彻从卫兵身旁走过,只是向他们摆了一下手指。

因为他是个白人,卫兵们以为他也是属于这一伙的。

麦迪俯身在一架便携式打字机上,用两个手指头打字。

阿彻弯腰在她身后,读出声来。

阿彻:“……在华氏九十度的炎热中,农民索罗门·万迪,跪倒在铁丝网前……”麦迪突然转过身来。

阿彻念完那一句话。

阿彻(接前):“……他强壮的双手摇撼着铁丝网……”麦迪(防卫地):怎么啦?

阿彻:没什么。

麦迪:你认为我是在利用他的痛苦吗?

阿彻只是看着她。

她不免激动起来。

麦迪(接前):你以为我喜欢在这里吗?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留在美国专写电影明星们那些破事,我能挣得比这个多多少……?

(一股正义的怒气)人们在这儿所看到的只是一些牺牲品。

而不是具体的、有人格、有生命的人。

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声音。

(摇摇她的头)世人应该知道,他们花钱就能买到的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实际上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转过脸去)你不要站在我面前,让我干我的活儿吧。

阿彻又看了她一会儿,揉揉自己的眼睛。

阿彻:……索罗门还指望他的儿子将来能成为一名医生。

(她抬眼看他)你看这种难民营里的孩子,将来的生活会怎样?

一个12岁的小姑娘将来会遇到什么事?

那颗钻石是索罗门能把他的家人弄出去的惟一指望。

麦迪:你想让我相信你是在为这家人做一件大善事。

阿彻:不,我只是在利用他的痛苦。

她望着他,然后转过脸去。

他们两个人的打算本来就都是充满着矛盾的。

阿彻(接前):我要到凯拉洪去。

惟一的办法就是跟联合国的车队一起走。

我现在就是一家电视台的记者,他是我们的摄像师。

麦迪一直摇着头。

她不同意这样做。

麦迪:不行。

阿彻:我曾经把革联阵的钻石缝进活羊的皮下。

我把这些钻石越境偷运到利比里亚。

麦迪感到吃惊。

她感到难以置信,但愿意听下去。

阿彻(接前):钻石交到蒙罗维亚的一个中人手里……93.插入镜头 一处小店铺的后屋法瓦兹把一袋粗钻石倒在柜台上。

阿彻(画外音):……那边的人贿赂海关的官员,开出钻石产自利比里亚的证明……于是就可以合法出口了。

94.插入镜头 一处海关的工作台一张印着利比里亚标志的原产地证明书,经过签字、盖章,贴在一个钉好的木盒上。

阿彻(画外音):等把这些钻石运到伦敦或者安特卫普的加工场所,就没人过问了。

95.插入镜头 伦敦钻石贸易公司内部拣选工人撕掉原产地证明,把钻石倒在拣选台上,与另外的钻石混在一起。

阿彻(画外音):这样,它们就与其他钻石完全一样了。

96.插入镜头 场景拉大我们看到许多拣选台,每个台子上都有成堆的钻石。

电子监控探头监视着整个屋子。

麦迪(画外音):德温特对这一切全部知情?

阿彻(画外音):供求关系嘛,麦迪。

控制供给就能把需求保持在高位。

97.插入镜头 联合国德温特和西蒙斯在联合国大会上谦恭地接受各国代表对他们正义立场的祝贺。

阿彻(画外音):当非洲叛军组织把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粗钻石投入市场时,德温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从技术的意义上说,他并没有推动战争,他只是给他们提供了战争的资金。

98.回到那个废弃的房子 夜晚麦迪注视着阿彻。

阿彻正在给她提供一个她从事新闻工作以来最重大的材料。

麦迪:你同意公开发表吗?

阿彻意味深长地注视了她片刻。

点头表示同意。

阿彻:等我把那颗钻石运出去……丹尼·阿彻这个人就会从地球上消失。

99.内景 记者团的大轿车 早晨有一个人正用一段段胶带在车厢外侧组成“TV”的字样。

车上,一个西班牙记者对着数码录音机录节目。

一个CNN记者与一个法国广播电台的家伙低声闲谈。

BBC采访组的几个人隔着座位打扑克。

索罗门站在车旁,满脸惶恐地抱着一架录像机,脖子上挂着一个塑封的记者证。

索罗门:我干不了这个……阿彻:为什么?

索罗门:我不是记者。

阿彻:你本来就不是。

索罗门:那我怎么能说我是?

阿彻:因为你需要这样,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上这辆车……就这样干吧!

阿彻和索罗门在座位中间通道上穿行。

阿彻朝每个人都微笑致意,好像他早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索罗门很不自然地移动着高大的身躯。

两人向麦迪点头打招呼。

索罗门在西班牙记者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索罗门(十分呆板地):我是……摄像师。

100.外景/内景 记者团大轿车(行驶中) 白天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车队在卡纳加里山区道路上蜿蜒行进。

索罗门出神地凝视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索罗门(画外音):迪亚,昨天我坐了一回直升机。

噢,天哪,你简直没法相信,我们的国土有多么辽阔,多么美丽。

101.一条泥泞的丛林小路一队娃娃兵在泥泞中艰难地跋涉,一面高唱着革命歌曲:“我们富饶的国土让人民过上美好的生活;革联阵是指引我们前进的力量。

”队长是一个19岁的大孩子,他捅捅迪亚,提醒他唱得大声些。

102.回到记者团的车上画面上是索罗门静静地向麦迪讲述着什么。

索罗门(画外音):我现在生活在白人的世界中。

有电脑、摄像机、卫星电话。

你一定会喜欢这些东西。

103.一处革联阵的营地娃娃兵们在准备战斗。

在年龄较大的指挥官的监视下,一些孩子在检修枪支,涂黑自己的脸;另一些孩子在吸食安非他命(注8)。

两个壮汉抓住迪亚的胳膊给他注射毒品。

索罗门(画外音):我希望你能坚持继续学习。

你要想成为一名医生,就必须努力学习。

104.丛林中的一场战斗一队革联阵的武装在攻打一个小村庄。

年长些的武装人员从后面督着那些娃娃兵,谁不往前冲就朝谁开枪。

迪亚拿着AK一47胡乱地扫射。

先是打死了一头牛,然后又打死了一个正要逃跑的人。

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

索罗门(画外音):你妈妈和妹妹都平安,迪亚。

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105.大轿车突然停下来人们探头向车窗外观看。

前方有一群村民叫嚷着堵住了道路。

西非维和部队士兵试图维持秩序。

爱尔兰记者:出了什么事?

前面有一辆红十字会的卡车翻倒在路中间,已经烧得漆黑。

车身侧面有一个被火箭弹射穿的洞。

爱尔兰记者(接前):天哪,一定是一枚火箭弹。

“火箭弹”这个词在阿彻心中引起一阵特别的感觉。

摄像师赶紧拿起机器,这正是抓拍的好时机。

阿彻:等等,别……记者们挤开他走过去。

阿彻(接前):革联阵的人就在附近,正等着下一个目标呢……有危险。

麦迪(看了他一眼):咄。

麦迪也挤过他下了车。

106.大轿车外面麦迪和索罗门从挤成一团的士兵和村民中间穿过。

记者们纷纷对着自己的录音机做报道:“……这些原是来救援的人,现在都成了目标。

”一名士兵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索罗门:这人怎么不开动他的摄像机呢?

阿彻把摄像机举到索罗门的眼睛前,并摁动了开关。

透过摄像机取景器(录像片段),索罗门摇摄这个悲惨场面,镜头停在一个母亲身上,她正在哀求一个人救救她受了伤的儿子。

一阵枪声。

西非维和部队的军人发现树林间有动静,开始交起火来。

阿彻:快跑,伙计们!

不然的话就会遭到同样的结局!

索罗门呆立在那里,目光定在那对母子身上。

阿彻(接前):索罗门……快走。

索罗门扔下他的摄像机,走到男孩跟前。

阿彻(接前):你要干什么?

索罗门抱起那个男孩向大轿车奔去。

阿彻(接前):不……你要干吗?

107.大轿车上麦迪想要帮受伤的男孩挤上车。

一名记者出面阻止。

法国记者:不能上,车上没地方!

澳洲记者:让他们上车,你这没人性的家伙!

又有一些记者七嘴八舌地插进来:“看在基督的份上”--“总得想想办法!

”--“让让地方”--“这算怎么回事?

”电视摄像师:让他躺在座位上,轻些……男孩的母亲不停地用门德语道谢。

澳洲记者:你们坐哪儿呢?

确实,阿彻抬头一望,他们自己没处可坐了。

阿彻:糟糕……英国记者:他们可以上我的车,来吧。

108.稍后 阿彻 索罗门 麦迪他们这时坐在一辆陆地巡洋舰(注9)里。

那位健谈的英国记者在开车。

前面,那辆大轿车排出一阵阵柴油的黑烟。

英国记者:……喷起烟来像M-4轰炸机(注10)。

其实这里最需要的,首先就是控制环境恶化。

阿彻从副驾驶的座位上向后看,看见麦迪在车后座上把头倚在车窗上打起了瞌睡。

英国记者(接前):……柴油尾气、有毒化学品、农药,说不定还有一两处反应堆会熔掉……前面一声巨大的爆炸。

在最前面开路的面包车压上了地雷。

一团火球升起,变成一股浓黑的烟柱。

树丛中响起自动步枪的枪声。

革联阵的武装人员出现在树林间。

前面不远处,大轿车遭到自动步枪的扫射,向前走了没有多远停下来,堵住逼近。

阿彻:快离开大路!

但是那个英国记者已经头部中弹,倒在阿彻身上。

汽车仍在前进,阿彻费力地隔着死者的身体去抓方向盘,没等他控制住车辆,它已经冲出道路,向一棵树撞去。

枪弹连连击碎车窗,索罗门扑在麦迪身上,把她压在车底板上。

阿彻设法把已死的记者推出车门,猛打倒轮,汽车飞快地倒退。

扑向汽车的叛军这时连忙散开,否则就会被轧到。

就在阿彻换到一挡的一刹那,一名叛军从后面追上汽车,他把枪举在头顶以上,以便射中后座。

但当他扣动扳机时,车向前一窜,子弹在后备箱上打出一排弹孔。

陆地巡洋舰猛地一拐,剐飞领头大卡车的前保险杠。

一名叛军把火箭筒扛在肩上,瞄准,发射。

阿彻在最后一刻猛地一拐,火箭弹擦着车身飞过,喷出的火尾让人看到:这一发险些命中。

他们一头扎进树丛,车子开始剧烈地颠簸,把人的骨架都要颠散;杂乱的树枝迎面扫来,刺进车窗;轮胎撞上树桩或石块,车底盘发出隆隆的响声。

镜头回到大路上。

记者们被叛军们拿枪押着,前途未卜。

109.外景 泥泞的道路 黄昏陆地巡洋舰从树丛中钻出来,已经毁得不成样子:车轮磨着挡泥板,有两个弹孔。

阿彻把车停住,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车门弄开,走下车。

他掀起引擎罩查看:全是弹孔,毫无希望。

阿彻:拿上你们的东西,下车。

他们只能徒步前进了。

110.稍后 夜空非常壮观他们在明亮的星空下艰难地跋涉。

那些闪亮的星星甚至使人联想到美丽的钻石。

阿彻运用星象推测他们的方向。

阿彻:那是南十字座,我们朝北走就能找到大路。

他们默默地走了一阵。

麦迪:你想大轿车上的人会怎么样了。

阿彻:你真的需要去猜想这个吗?

索罗门仰望头顶上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

索罗门:Kya Kwayera taorriq。

麦迪:我们管它叫水星。

索罗门:我们叫法的意思是“月亮的妻子”。

(用手指着)它跟着月亮走过整个天空。

新月出来之前两天,它先独自出来,等着月亮。

月亮和他的妻子永远不分离。

他是在思念杰西。

麦迪不禁感动。

111.黎明 一座烧毁的教堂他们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走着,丛林外朦胧地出现一座烧毁的教堂。

教堂墙壁上被喷涂了五颜六色的淫秽图画以及“西区黑鬼”的字样。

周围树上吊着一些无头的尸体。

112.突然 从丛林里走出一队样子可怖的类似野人的土著,身上披挂着花花绿绿的护符、贝壳和辟邪物。

他们拿着火枪、砍刀和长矛等五花八门的武器。

索罗门:绝对保持安静,不要直看他们的眼睛。

(对阿彻说)这是卡马乔人。

领头的首领向阿彻做着愤怒的手势。

索罗门低眉顺目恭敬地答话。

阿彻对麦迪耳语:阿彻:这是地方民兵,保卫家园的。

首领用砍刀比划着什么,几个人用老式双筒火枪督着阿彻向前走。

113.稍后 他们走在一条丛林小径上阿彻左右偷觑,想找到逃脱的办法。

但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114.外景 一座门德人村庄 白天他们走出树丛,看到一片房屋,居然丝毫没有遭受战火破坏的痕迹。

两旁是鲜花盛开的园林,脚下是整齐洁净的小路。

在经历了不久前的那一切之后,这里简直是一个梦境。

一群孩子从一处房屋里出来,跑到他们面前。

门德族儿童: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是从美国来的吗?

你们有CD吗?

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

和蔼的声音:不要打搅人家,让人家进来。

孩子们立刻静下来。

本杰明·卡帕奈出现在门廊上。

这是一位65岁的门德族老人,身材高大,蓄着雪白的胡须,容貌高贵庄重。

本杰明(门德语,字幕):谢谢你,乌班尼。

你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承担责任。

卡马乔首领(门德语,字幕):好。

我把他们交代给你了。

卡马乔人离开,消失在林间。

本杰明:如果你们想要钱,要武器或者汽油,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阿彻:我们想讨些吃的。

本杰明:如果是有礼貌地求助,我愿意帮忙。

我的姓名是本杰明·卡帕奈。

阿彻:丹尼·阿彻。

这位是……麦迪:……麦迪·鲍恩。

你好?

本杰明:我很好,谢谢。

芝加哥人?

麦迪:您怎么……本杰明:……我听口音像是。

(向索罗门,门德语)欢迎你,兄弟。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我叫索罗门·万迪,家住波县。

本杰明(门德语,字幕):你的这些伙伴是干什么的?

索罗门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笨拙地说出谎言。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他们是……记者。

本杰明(门德语,字幕):噢。

那我想你也是喽。

索罗门羞赧地避开了目光。

本杰明转向麦迪。

本杰明:我请你们喝一杯柠檬汁好吗?

115.外景 门德人村庄 午饭时间他们坐在门廊下进餐,本杰明年轻的门德族妻子和他的三个孩子为他们端来食物。

本杰明: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乐意住在那么寒冷的地方。

湖上总是有风刮过来。

我到那儿的头一个冬天每天晚上都哭。

麦迪:你怎么到了西北大学的?

本杰明:还不是因为肯尼迪总统的缘故。

麦迪:我没明白。

本杰明:通过詹姆斯·麦格拉恩的推荐。

他是和平队的一名年轻志愿者,温内特卡(注11)人。

是他发现了我这个稍识几个字的门德少年,当时傻乎乎地以为只要受更高的教育就能有很大好处。

阿彻:你在美国呆了多长时间?

本杰明:哪一次?

我后来是在斯坦福得到硕士学位的——那里气候好些。

麦迪:可你还是回来啦?

本杰明:为了给我们的人民指路嘛!

一个十岁男孩很有礼貌地端上一大盘蔬菜。

这是本杰明的儿子乌琴那。

本杰明(接前):谢谢你,乌琴那。

索罗门:这所学校是你创办的?

本杰明:1967年开办。

全区各处的孩子们都奔这里来。

从开办以来已经毕业了五万多人。

麦迪:真了不起。

我想把咱们的谈话录下来你不介意吧。

本杰明:我可以和你做一笔交易,鲍恩小姐。

我接受你的采访,你在我们学校教一个月的课。

麦迪(笑):我真希望如此。

本杰明:但是你不会这样做的。

麦迪:是的。

本杰明:你是一位诚实的记者,令人钦佩。

事实是,我一直保持低调。

这里是我们国家最危险的地方,离钻石矿这么近。

这一段时间里,索罗门一直注视着本杰明的小儿子。

男孩向他报以微笑。

索罗门:我的儿子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

本杰明:那很好啊。

现在他在哪儿?

一阵沉默。

阿彻:我们不知道。

本杰明:我懂了……116.一系列镜头本杰明领他们参观学校:一群8岁大的孩子围在一部电脑旁边;一个10岁大的残疾女孩正在练习使用假肢;一群12岁的男孩在打板球。

本杰明:这些孩子里有许多曾经被革联阵抓去。

我们去把他们领回来。

(看着索罗门)他们有些已经学会做很坏的事。

我们尽力让他们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索罗门扭过脸去,掩饰他突然涌上心头的悲伤。

117.稍后 日落时分他们坐在一起喝酒。

非洲的日落时分有着独特的风韵。

本杰明:……1964年时情况很明朗。

政治自由加上经济发展就等于幸福。

但是,革命有时也会引起混乱,经济上的机遇也并不总是诱发人们心中最善良的东西。

某些人的表现说明,自由也可能是贪婪的另一种说法。

(举杯)于是就成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麦迪:不过,应该看到你已经做出的成绩。

本杰明:也应该看到这对我的国家能起多大作用。

麦迪:“自由之路是不平坦的。

”我们只能尽我们的所能。

本杰明:曼德拉的话,他的所能比我的要好得多……他意味深长地久久地注视着他的孩子。

阿彻:这一地区发生过许多次冲突吗?

本杰明:这个区的大多数年轻人我都是从他们出生时就认识他们的。

这里的指挥官至今还怕我要打他的板子哩。

阿彻:你觉得,因为你的出发点是善良的,所以他们会宽容你?

对于这个问题,本杰明回答得很从容。

本杰明:我的内心一向告诉我,人是天性善良的。

可我的经历却告诉我并非如此。

我们该相信什么呢?

本杰明目光炯炯地直视着阿彻。

本杰明(接前):你以为怎样呢,阿彻先生?

从你多年的……记者生涯中……是否能说人们大多是善良的呢?

阿彻也直视着本杰明。

传来童声合唱的歌声……118.村落中央 当天晚间孩子们高唱塞拉利昂的国歌《赞颂你,自由的王国》。

索罗门和麦迪与本杰明和他的家人坐在一起。

麦迪看见阿彻站起来悄悄走开。

119.村边阿彻独自一人。

他举起一个塑料罐对着嘴喝了一大口。

麦迪从阴影中走出来。

阿彻:这是棕榈酒。

直接用棕榈树的树汁酿造的。

他递给麦迪,麦迪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阿彻(接前):喝惯了就好了。

他又喝了一大口。

他已经颇有些醉意了。

阿彻(接前):我从小就喝它。

麦迪:罗得西亚。

(离开他的视线)我得记录下来。

果然,一个活页的小小笔记本已经拿在她的手中。

他望着她——思考着——然后,管它的呢……阿彻:1976年农场遭黑人祸害后,我被送到了南非。

麦迪:……那是在你失去了父母之后。

阿彻(阴郁地一笑):那样说其实太委婉了。

我母亲遭到强暴,父亲被砍了头,吊在粮仓里。

麦迪:那时你才lO岁,是吗?

阿彻:9岁。

只懂得哭。

麦迪:后来你18岁时入伍……阿彻凝视着她。

阿彻:你想听我讲讲我第一次放平一个记者的事吗?

麦迪只是看着他。

他又喝了一大口棕榈酒,平静下来。

阿彻(接前):是的,是的。

一开始人家逼着我们在小城镇里干一些丑恶的勾当。

麦迪:在保安队里。

阿彻:你以为你了解保安队吗?

(又一次阴郁地一笑)你根本不了解。

那个活儿比起我们在莫桑比克边境干的事情只不过是牛刀小试。

有时我想,上帝会饶恕我们所干的这一切吧。

然后抬眼看着周围,我真不知道上帝想要让这样一块地方究竟变成什么?

麦迪:你想夺走他的那颗钻石吗?

阿彻:我们连找到那颗钻石怕是都不可能。

麦迪: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彻:那颗钻石——不管我据为己有或者只是拿点儿佣金,总归是我离开这里的惟一指望。

麦迪:到哪里去呢?

阿彻还没有思虑到那么远。

120.外景 山区 次日早晨(从空中俯拍)本杰明驾车送他们,车辆在几乎是羊肠般的道路上曲折行进。

不时有野猪被惊跑。

树上有黑猩猩发出低低的叫声。

索罗门出神地观看着遮天蔽日的树林,太阳时而射下一道光线,时而隐蔽在浓密的树冠后面。

索罗门(画外音):可爱的迪亚。

我替你找到一个学习的好地方,等你回来,你就到那里去上学。

本杰明指给麦迪看一些河马在河里戏水。

本杰明:一些电影里让这些河马穿上粉红色的短裙跳脚尖舞,你可千万别相信那个。

这种动物极其凶猛,很容易发怒,而且特别敏捷。

本杰明对周围景物的热爱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在他的导游之下,几个人暂时忘记了他们的可怕处境,一下子沉湎于欣赏自然美景的欢乐之中。

索罗门(画外音):这里有一个人,我希望你将来能见到他。

他是一位教师。

你肯定会喜欢他。

本杰明用略带嘲弄的眼色转向阿彻。

本杰明:我把你们送到凯拉洪以后,你会写一篇什么样的报道呢,阿彻先生?

阿彻: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卡帕奈先生。

我将终生难忘。

本杰明:我希望你的报道获得成功。

121.前方出现一道临时的路障两名12岁的娃娃兵在那里把守。

阿彻:往前开。

本杰明:什么……?

阿彻:直冲着他们开,他们就会跑开。

但本杰明却减了速。

本杰明:你知道“步兵”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

那意思就是娃娃兵。

他们只是一些孩子。

(注12)两名革联阵士兵的确只是两个孩子。

一个穿着迈克·乔丹式运动衣,另一个手里的半自动枪上贴着滑板的标签。

但两个孩子的眼神都是呆滞的、无情的。

本杰明(接前):你们好,小兄弟,你两个叫什么名字?

娃娃兵甲:我叫死尸。

这他妈的是什么人?

本杰明:我们是教师,要到凯拉洪去。

娃娃兵乙:只有革联阵的人可以放行!

本杰明: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娃娃兵乙:只有革联阵的人才行!

本杰明:你听我说!

我是……那个娃娃兵没有预先警告就开了枪。

本杰明胸部中弹。

阿彻:他妈的,天哪!

他探身过来猛地一踩油门。

汽车向前一蹿,把另外那个娃娃兵撞到一边。

阿彻几乎是跨坐在伤者的身上驾车疾驶。

122.车内(行驶中)本杰明要开口说话,血从他嘴里涌出。

阿彻:不要说话。

你能逃过一死,只是因为他射中你的肺,而不是你的心脏。

索罗门隔着座位躬身过来,替本杰明解开衬衣。

阿彻(接前):(对索罗门)射入的伤口不要紧。

让他身体向前,后背上可能有一个大洞。

用手按住,按住别动。

(对麦迪)塑料罐里还有剩酒的话,把它倒在伤口上。

(对本杰明)离凯拉洪还有多远?

本杰明(有气无力地):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嘛。

阿彻:你还有心思说笑。

他把这辆老爷车加速到了极限。

123.车内(行驶中)黄昏本杰明靠在车门上,陷入昏迷。

阿彻:他的脉搏怎么样?

麦迪:有一点儿脉搏。

124.汽车转过一段弯路他们突然遇到两辆装甲车,车上一队白人雇佣军驾着乌兹式(注13)轻机枪。

每人头上一顶酱紫色的贝雷帽,上面有E.O(注14)两个字头。

125.稍后两个卫生员给本杰明输液阿彻和索罗门帮着把本杰明抬上担架。

他又清醒过来。

阿彻:你会没事的。

本杰明(直视着阿彻的眼睛):你怎么样?

有人催促他快走。

不远处一架攻击型直升机正在起飞。

掀起一片尘土。

在一片混乱中我们忽然看见朱斯特向这边走来。

朱斯特:阿彻……真凑巧……阿彻: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朱斯特。

麦迪飞快地往她的小本子里草草记下她所见到的一切。

朱斯特:我们正在撤走一些非军事人员,救援人员、记者……(转向阿彻)还有闲杂人员。

阿彻:前线离这儿有多远?

朱斯特:根本没有前线。

这些小崽子们,哪儿都会冒出来。

(准备离开)上校在这边。

126.上校的指挥部一座大帐篷。

上校一边查看地图,一边对着卫星电话说话。

阿彻和朱斯特走进来。

上校(对电话里):……不过我们可以切断桥梁,截住他们的退路……(看见阿彻)你等一下……(用手捂住话筒)阿彻,可别说是我说过这么……阿彻:但是你会说的。

上校:塞拉利昂政府雇用我们去收复钻石矿区。

阿彻:不用说,回报一定是一至两处特许采矿权。

上校(坦率地点头承认):我召来一架C130(注释15),14点整着陆。

不想插手的都给送走。

(看手表)你有30分钟可以考虑,跟我们一起干,或是离开这里。

他转身继续打电话。

阿彻被晾在一边。

127.外景 营地的另一角落 夜晚麦迪在等待阿彻,阿彻走来。

阿彻:他情况怎样?

麦迪: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阿彻:再过半小时你就可以乘飞机去加纳了。

(抬眼望着她)求你再帮我一个忙。

麦迪无言地看着他。

阿彻用眼睛示意在军需品仓库那座大帐篷前守卫的雇佣兵。

阿彻(接前):过去跟他说,你想让他上《命运战士》的封面。

麦迪:你要进去?

(阿彻点头)你跟索罗门?

阿彻又点了一下头。

麦迪摇了摇头。

麦迪(接前):现在?

(阿彻再次点头)你是一个大傻瓜。

阿彻:你到底帮不帮?

麦迪忧伤地摇摇头,扭转身,撩撩遮在脸上的头发,向那个年轻的雇佣兵走近。

麦迪:嗨,你好。

我是麦迪·鲍恩,《名利场》杂志的。

向你提几个问题你不介意吧?

年轻雇佣兵:那要看是什么问题……麦迪:看来你还挺熟悉我们这套手段,是吗?

她现出一副迷人的笑容。

年轻雇佣兵转身答话的这一刻,我们看到阿彻悄悄溜过,他向帐篷后走去。

128.军需品仓库内部阿彻把能拿到的东西都一一收入他的背包:应急口粮、一部GPS、急救包。

他还在拼命搜寻一样东西。

找到了,是一部卫星电话,他也把它装进背包。

帐篷外传来飞机声。

129.外景 简易机场 片刻之后一架巨型的C130运输机降落下来。

一大群记者、救援人员和一些难民涌向跑道。

麦迪背着她的背包,逆着人流移动,向四周张望。

索罗门出现在她身旁,轻轻扶住她的手臂。

索罗门:这边来。

阿彻在一处帐篷后面等待,背包已经背在身上。

她面向索罗门。

麦迪:祝你好运,索罗门兄弟。

索罗门用两只手抓住她的手。

索罗门: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麦迪:但愿你能找到你要找的一切。

她转向阿彻,两人对视着。

阿彻:是啊。

谢谢。

麦迪:……不过是尽我一份力。

片刻的沉默。

两人都极力矜持着。

阿彻:你听我说……麦迪:不,你听我说……然后两人只是互相凝视着。

阿彻:也许,等到来世吧。

麦迪:是的……就是……阿彻:给自己找一个好男人吧,麦迪。

你应该得到幸福。

她端详着他……真希望自己没有被他如此打动就好了。

麦迪:我有三个姊妹,她们都嫁给了“好男人”。

表面上看起来她们都很幸福。

不过,算了吧。

我还是喜欢我的过法。

(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里有办公室的电话,家里的电话,还有手机。

我一向都是被人追着的,但是那又管什么用。

他微微一笑。

麦迪(接前):顺便告诉你,那是个全球通电话。

阿彻:你该上飞机了。

麦迪:其实你也该上去的。

他微笑着转身走开。

麦迪(接前):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阿彻:只要我能找到电话……麦迪:好,对。

她转向飞机。

两人分别向相反方向走去。

130.丛林中阿彻和索罗门开始他们的跋涉。

131.镜头回到临时机场麦迪正要登上飞机,朱斯特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朱斯特:他在哪儿?

麦迪:谁?

她继续走向飞机。

朱斯特朝四面张望。

看不见阿彻的影子。

他脑袋里的算盘迅速拨动起来。

132.阿彻和索罗门的艰难旅程他们在丛林中快步行进,很快把雇佣军营地远远抛在后面。

随着他们的疾走,摄影机向上升起,越升越高,直到他们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画面上只剩下一片葱绿。

我们深深地感到,他们将面临的挑战会是何等艰巨。

133.外景 丛林稍后阿彻和索罗门停下来稍稍喘息一下。

阿彻取出卫星电话,开机后拨了一个号码。

阿彻(对电话里):……法瓦兹吗?

……我知道。

现在没时间了……对,就这样……走到那里得两天。

走出来一天。

等我们抵达降落地再给你打电话。

对……再见。

他抬头看看索罗门是否在听,但索罗门正面对丛林陷入遐想。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迪亚。

我来了。

每走一步我就更接近你。

我能感觉到你就在附近。

我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

134.外景 丛林中的小路另一处地方一队革联阵游击队在林间小路上走过。

从地上的坑洼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在一处钻石矿区。

迪亚,显得长大了许多,手里拿着AK一47。

135.镜头回到阿彻和索罗门的所在处阿彻把卫星电话放进背包。

他开始行进,并没有发话,他知道索罗门会跟上来。

136.他们连夜赶路他们借着朦胧的月光,走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

137.汽车的灯光投射过来阿彻和索罗门隐蔽起来,看着一辆辆卡车载满革联阵的娃娃兵疾驰而过。

娃娃兵们哈哈大笑着,有人吸着大麻,大声放着音乐。

索罗门努力辨认着每张快速掠过的面孔,不由自主地立起了身躯……尽力看得真切。

忽然,他觉得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也许是迪亚?

他向前靠近些,但那辆卡车很快开过去。

索罗门:迪亚!!

开过的卡车上人们纷纷回过头来。

那不是迪亚。

索罗门猛地被从背后抓住,按倒在地。

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阿彻正俯视着他。

阿彻: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索罗门:放开我!

此时,小路上的卡车慢了下来。

突然,丛林中响起一片枪声。

红色和绿色的弹道穿透他们周围浓密的树丛,子弹在他们头顶上嗖嗖地乱飞,打在古老的树身上。

连滚带爬,他们慌不择路地向丛林深处跑去,身后传来娃娃兵们追赶他们的声音。

很快,丛林变得更加稠密。

在一片漆黑之中,他们披荆斩棘,不停地挥动着两支手臂从浓密的树丛间扒出一条出路。

他们的手和脸很快就被剐得鲜血淋淋。

138.二人狂奔直到他们再也无力奔跑。

阿彻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索罗门扑倒在他身旁。

他们气喘吁吁地卧倒在那里,听着追来的人声。

他们从树丛间就能看见几米外闪动着的烟头的红光——革联阵士兵已经近在咫尺了。

镜头对准索罗门和阿彻。

士兵们的皮靴在离他们藏身处只有几英寸远的地方踏过。

他们把脸深深地埋在泥泞中。

139.拂晓他们仍在隐蔽着,然后,他们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经过在丛林泥地上度过的一个夜晚,他们浑身潮湿,腰腿僵硬,面色难看。

阿彻(气呼呼地):下次你要是再招惹这样的麻烦,我就先把你毙了。

索罗门(同样气呼呼地):现在就毙了我吧。

反正你早就打算好了。

阿彻:你胡说什么哪?

索罗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你就是从抓走我儿子的那些人手里倒腾钻石的。

阿彻:……麦迪告诉你的。

索罗门:是不是这样?

阿彻看着索罗门。

阿彻:是的,是这样。

索罗门:你所说的那些话……什么这颗钻石能让我们全家人得到自由。

这也都是谎话,是不是?

阿彻:我不知道。

也许是。

(直视着他)不过说谎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

索罗门:我就从不说谎。

阿彻:不说?

你他妈想的根本不是找到那颗钻石。

你跑出来是为了找你儿子。

如果杀了我能换回你儿子,你立马就会把我宰了。

索罗门陷入沉默。

阿彻说的不错。

索罗门:是的,是这样。

两人对视着。

阿彻:那咱们就彼此担待着吧。

他开始一瘸一拐地向树丛中走去。

索罗门:你伤着了。

阿彻(头也不回地):我很好。

索罗门赶上来从阿彻肩上解下沉重的背包。

阿彻抓住他的手。

两人互相凝视了片刻。

索罗门:你以为我要抢走它吗?

阿彻转身走去。

索罗门看着从阿彻靴子里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染红了地面。

140.稍后 直升机飞近的声音直升飞机的声音迫使他们又隐蔽起来。

两架雇佣军武装直升机从空中掠过。

不知道是特意来搜捕他们的还是偶然遇到。

141.当天稍后 太阳升至天顶他们仍在艰难地跋涉。

阿彻瘸得更厉害了。

他拿出军用水壶,发现水壶已经空了。

索罗门看到后就把他的水壶递给阿彻。

阿彻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嘴对着一个黑人的水壶喝起来。

142.稍后 他们走在一道高高的山岭上远处隐现层层的峰峦。

多半是出于太过沉闷,阿彻开始找话说。

阿彻:你说你是个农民……索罗门疑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阿彻(接前):你们种什么?

索罗门:……木薯。

阿彻:我也是在一个农场里长大的。

(回忆……)我诅咒在那里的每一分钟。

对话戛然而止。

两人默默地走着。

143.又走了一段一片深深的矿坑阿彻和索罗门在崎岖的山路上攀爬,脚下可见一片片被挖掘的矿坑。

索罗门怅然地望着那些矿坑。

索罗门:这些人就像是在啃食这块土地。

他继续行进。

阿彻吃力地跟上他的步伐。

144.一些废弃的房屋一条街道两旁排列着一些坍塌的弃屋,这些房屋的地基下面便是被挖空了的矿坑。

路边蹲坐着的闲人,衣衫褴褛,面有饥色,用无精打采的眼神目送他们走过。

阿彻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但在非洲,这样的人随处可见。

他继续前行,血在靴子里已经唧唧作响。

145.日落时分他们已经走了12个小时,阿彻不得不坐下来歇口气。

阿彻:还有多远?

索罗门:还得走一天。

他在阿彻面前蹲下来。

索罗门(接前):让我看看你的腿。

阿彻:没事。

索罗门伸手去摸,阿彻疼得哼出声音。

阿彻(接前):已经感染了。

就因为在那儿躺了一整夜。

索罗门撩起阿彻的裤腿,察看着伤处。

索罗门:把你的刀子给我。

阿彻:在另一只靴筒里。

索罗门从另一只靴筒里抽出一把刀。

阿彻咬紧牙关。

我们看不见索罗门的动作,但从阿彻脸上的表情可以大致猜出他在做什么。

索罗门站起身来。

阿彻也要站起,但疼痛使他重又坐下。

索罗门:我去去就回。

阿彻:不行……索罗门举步走开。

阿彻打开手枪保险。

阿彻(接前):你以为我不会朝你开枪?

索罗门:那就开枪吧。

然后你自己去找那颗钻石。

(顾自走去)我去去就回。

146.当天夜晚 一座小村落小村落被娃娃兵们占领。

他们坐在一处,把枪弹抛进一个燃着火的大桶里,枪弹爆炸引得他们哈哈大笑。

索罗门潜行到一座茅屋旁边,偷偷注视着每一张面孔。

没有迪亚。

另有六七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往一辆卡车上装从这个村子搜罗来的战利品。

其中有一个像是迪亚,但也不是。

147.几小时后 月亮升起阿彻从迷糊中醒来,看见索罗门走出树丛,来到他面前,手中拿着一团用什么叶子和泥巴做成的敷剂。

他蹲下来把草药敷在阿彻的伤口上。

索罗门:我想过不回来。

(直视着阿彻)我跟我的儿子合计了一下。

阿彻看着他。

天晓得这人在说什么梦话?

索罗门(接前):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他说话。

(继续包扎着阿彻的伤腿)他说我应该原谅你过去所做的种种事情。

应该相信你会帮助我找到家人。

阿彻对如此轻易的宽恕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阿彻:你他妈疯了。

索罗门把敷剂包扎完毕。

索罗门:我去给咱们找水。

他重又站起来走开。

阿彻无法忍受这种不得不完全听人摆布的状态。

他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试图走动,但是疼得厉害。

他还是坚持着跛行了几步,最后终于坐在了地上。

148.开普敦机场 夜晚麦迪随着一群记者走下飞机。

正如现今每个刚下飞机的人所做的那样,她立即拿出手机察看信息。

没有任何信息,阿彻没有来过电话。

149.丛林中的拂晓来得特别轻柔,让人充满期待。

低低的云朵仿佛直挂在树顶上,此时,第一缕阳光洒向沾满露水的树冠。

阿彻醒来,表情平静。

索罗门睡在一旁。

阿彻伸手抓抓鼻子,发现他脸上爬满了黑蚂蚁。

他挣扎着跪起来,拼命把蚂蚁掸掉。

他的耳朵里,衬衣里,全是蚂蚁。

此时索罗门醒来,看着阿彻那乱拍乱打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阿彻:我讨厌这些蚂蚁!

索罗门:看样子你好些了。

此时索罗门发现他自己身上也是爬满了蚂蚁。

他伸手到裤子里抓,又站起来猛跳。

这时轮到阿彻哈哈大笑了。

过了一会,两人都坐在了地上,互相对视着哈哈大笑——没有任何理由地笑着,当然,这也许是经历过那一切之后的放松吧。

150.绵延不断的山峦在朝阳的映照下闪耀着淡红色的光泽。

他们继续前行。

突然从树丛中跑出一群羚羊,姿态雄健地奔跳着远去。

索罗门:……你多大岁数?

阿彻:我?

30……3l。

索罗门:没有老婆?

阿彻:没有。

索罗门:没有孩子?

阿彻:没有。

索罗门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阿彻忍不住发问。

阿彻(接前):……怎么了?

索罗门:老实说,我真弄不懂你们白人。

阿彻:所以咱们两人才这样。

他们登上一座山顶。

索罗门忽然停住脚步,向周围观看,然后他跪下来。

阿彻跟上来,向四周打量,看到——一个在废弃的钻石矿坑里形成的弃尸坑。

尸体堆积如山。

男人、女人、小孩,但没有一个是武装的士兵。

阿彻(接前):真是畜牲!

索罗门:畜牲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完全没有人性。

索罗门强迫自己在尸体中间查看,但愿他的儿子不在其中。

泪水沿着他的面颊流下。

索罗门(接前):我们的人非常看重生命。

我们门德人连杀死一只鸡都很为难。

上帝赋予了生命,只有他能把生命收回。

(哽咽地喊了一声)他们怎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阿彻无话可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索罗门(接前,木然地):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罪恶?

我们出了什么毛病?

151.几小时以后阿彻拿一根树枝当拐杖。

阿彻(摸摸自己的前额):我已经不出汗了。

咱们得找点儿水喝。

索罗门:那就得走快些。

阿彻点点头,强忍着腿疼,加快了脚步。

152.又过了几个小时 近午的太阳释放着炙人的热力阿彻已经脚步踉跄。

索罗门伸手扶他。

阿彻不让。

前面是一处林间空地,但是,就在那里:一头雄象高大而威严地站在那,旁边的地上躺着它受伤的伙伴,发出痛苦的惨叫。

一刹那间,阿彻和索罗门吃惊得说不出话。

阿彻:向后退。

小心你的脚下。

索罗门全然呆住了。

索罗门:这是……阿彻:一片雷区。

他们注视着那头庞然大物——不肯抛下受伤同伴的雄象。

两人循着来时的足迹小心地倒退。

他们刚刚转过身来,就听到一声爆炸震得地动山摇,惊起一片飞鸟,呼啦啦向远处飞去。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也只能无奈地走开。

153.夜晚的丛林即使往最好里说,这也要算是一个诡谲怪异、让人捉摸不定的地方。

到处是古怪的形状、奇异的影子和莫名其妙的声响。

他们目前的状况,可以说是每走一步都让他们胆战心惊。

索罗门仿佛听到他儿子的低语声。

不由得在想像中说出声来:索罗门:……怎么?

山上草场母牛长得最好……阿彻:嗨……索罗门(梦呓般地):……对。

明年我们要种咖啡……阿彻:嗨!

(索罗门猛地惊醒)你产生幻觉了。

索罗门:不,我没有。

154.几小时以后阿彻半睡半醒地和索罗门一起在浓密的丛林中艰难地跋涉。

忽然,他停住脚步。

前面树上有一条蛇可怖地垂下身体。

阿彻:你看见没有?

索罗门:什么?

阿彻:那条……蛇。

索罗门:不是。

阿彻:噢。

阿彻这才发现,那不过是一条树枝。

他们又行进了一段时间。

这次是索罗门忽然停了下来。

索罗门:等等……(注意倾听)你听见没有?

阿彻认真地倾听。

有一种古怪的呱呱叫声。

是青蛙?

阿彻:是青蛙!!

索罗门:是!

有青蛙就意味着有水。

他们磕磕绊绊地循声走去,发现了——一条小河。

他们立刻趴在水边大喝起来。

阿彻:万一……这水……有毒呢?

索罗门:那你就等着喝啤酒吧。

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了,阿彻索性敞开肚皮喝了个饱。

155.次日 早晨两人仍坐在小河边。

阿彻在查看地图。

阿彻:这条河应该是梅里河,从北面流来。

莫阿河从东边流来。

两条河交汇处就是钻石矿的所在,对不对?

索罗门没有吱声。

阿彻(接前):对不对?

索罗门只是直视着他。

阿彻(接前):你得到了那颗钻石,你就可以雇一队人马为你找儿子。

你能把整个政府都他妈买下来!

(凑近些)你打算怎么办,用你后半辈子来搜索这片丛林吗?

索罗门(看着他):是的!

如果必要的话。

156.几小时以后 他们沿河岸走着小河渐渐变成宽广的大河。

157.几小时以后 他们爬上一座陡峭的山峡阿彻艰难地奋力攀爬。

索罗门又一次伸手,想帮他爬过一大块岩石。

这次阿彻无奈地接受了。

这一刻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意味深长。

登上山顶后,索罗门向下望去,两条河流在这里汇合到一起。

这是一处他非常熟悉的峡谷。

索罗门的视角:钻石矿区展现在下方。

整个场地被挖掘得千疮百孔。

阿彻跟上来,一起向下观望。

阿彻:就是这儿,是吗?

索罗门一脸悲戚地陷入了回忆。

这里是他的梦魇之地,是他这辈子宁死也不愿再看到的地方。

一大股革联阵的部队在矿区附近安营扎寨。

阿彻远远看见有几十堆篝火和火边活动着的人影。

阿彻(接前):天哪。

他跪下来,仔细设想下一步行动的方案。

阿彻(接前):好吧……他从背包里找出卫星电话。

阿彻(接前):雇佣军一定需要了解这么大一股部队的动向。

我如果给朱斯特打电话,他一定会派飞机来空袭……(计划在心中明确起来)我们就可以利用它来牵制叛军。

在他们下方,一些叛军的娃娃兵在一片高低不平的空地上踢足球。

迪亚是不是在这些孩子中间呢?

离得太远,没法看清。

索罗门:不要空袭。

阿彻:如果对他们没有什么牵制,我们怎么下手?

索罗门:反正……不要……空袭。

阿彻:他不会在这儿的。

索罗门:你怎么能知道?

阿彻(冷冷地):我这就召唤他们。

让他们天一亮的时候来。

低飞,就从那道山脊上。

在那以前就是留给你的时间。

索罗门转身向山下走去。

阿彻(接前):多加小心,伙计……阿彻脱口而出的“伙计”令索罗门有所触动。

阿彻(接前):在我拿到那颗钻石之前我决不会让你送死的。

现在咱们等着天黑吧。

一连串号码输入卫星电话后,阿彻按下了“接通”键。

阿彻(接前,对卫星电话):给我找朱斯特……我是阿彻……他知道……看他对一处革联阵重要营地的位置是不是感兴趣……158.稍后 钻石矿区 夜晚和我们记忆中的样子一样,浑身泥水、精疲力尽的奴隶工们躲避着雨水,蜷缩在铁皮棚顶下,吃着他们那可怜的一份薄粥。

叛军士兵——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娃娃兵,吃的则是红十字会的救济粮,呆的地方也温暖干燥。

阿彻和索罗门二人匍匐潜行到营地边上。

阿彻:我不能再往里走了。

你要始终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好掩护你。

如果他不在这里,我们就在外围等待。

空袭定在6点整。

(哗啦一声把他那把M75的子弹顶上膛)你必须严格照我的话行动。

别错以为我会宽容你。

你要是糊弄我,我就宰了你。

一名哨兵可怜兮兮地蜷缩着身体站在雨地里。

阿彻从暗处跳出,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回到索罗门藏身的树丛中。

阿彻取下他的武器——一支H&K突击步枪。

索罗门站起来,尽量隐蔽地走进营地。

阿彻在树丛的掩蔽下注视着他。

159.索罗门混在那些可怜兮兮的工人中间,沿着棚屋一间一间地查看——看看有没有迪亚。

没有。

索罗门继续向营地深处走去。

阿彻看着索罗门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嘴里骂了一声。

160.在营地里索罗门几乎已经绝望,这时……他忽然看见了迪亚。

索罗门使劲睁大眼睛辨认着,就是迪亚,他确信无疑。

迪亚正同两个成年叛军坐在一起。

那两个人看着他深吸了一口大麻卷成的烟卷,呛得透不过气,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索罗门非常希望迪亚能朝他这边扭过头来。

161.阿彻在树丛后迅速移动,尽量能看到索罗门。

162.外景 两名哨兵从旁边走来,给刚才被阿彻掐死的那名哨兵送饭。

因为找不到他,于是开始喊他的名字。

163.营地内迪亚和那两名士兵分开。

索罗门从暗处走出来。

索罗门(低声地):迪亚……迪亚回过头来,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索罗门抓住他的胳膊。

迪亚(忽然充满恐惧地):不!

索罗门:迪亚,是我!

三个月的恐吓、诱骗、伤害以及无法形容的折磨,已经深深地扭曲了这个男孩幼小的心灵,所以……迪亚:离我远些!

滚开!

(尖叫)农民!

叛徒!

迪亚使劲挣脱索罗门抓着他的手。

几名叛军听到了迪亚的喊叫,转过头来想看个究竟。

164.阿彻也听到了这一切。

他从隐蔽处走出来,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165.一名革联阵士兵看见索罗门抓着迪亚的胳膊,举起枪托砸在他后背上。

索罗门扑倒在地上。

166.阿彻举起缴来的那支突击步枪瞄准,但是两名士兵架起了索罗门——隔着60码的距离,又是黑夜大雨中,阿彻没有办法保证不误伤索罗门。

恰在此时——拉枪栓的声音在耳边一响,一支AK一47的枪管直指着阿彻的脑袋。

167.外景 叛军营地 次日早晨索罗门的两手被捆在背后,绳子在树干上绕了几圈之后打了一个结。

他抬眼看见,迪亚和几名卫兵站在一起,表情严厉、冷漠,碰到索罗门的目光后立刻扭过脸去。

一把铁锹被扔在索罗门的脚前。

一个声音:我料到你会回来的。

索罗门抬眼看到波伊森上尉被炸坏的那张脸。

丑陋的伤疤只是更加突出了他眼中的凶光。

波伊森指指地面上留下的几十处深坑——被挖得一片狼藉的钻石矿区地面上的伤疤。

波伊森:你看我费了多大力气挖它。

什么也没找到。

(对索罗门)你给我把它挖出来。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它吗,现在你把它挖出来。

索罗门:不。

波伊森:不?

你以为这个白人会救你?

他用手把索罗门的脑袋猛地向左一扭,那里是:阿彻被反捆着双手匍匐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一支枪直指着他的后脑壳。

波伊森(接前):这个白人就是给你带来苦难的灾星——这个白人和他在国外的主子,以及他在本国政府里的那些黑人傀儡,就是你一切苦难的祸根。

波伊森从他军服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本折了角的小册子。

波伊森(接前):弗戴·桑柯号召我们:起来推翻你的剥削者!

叫他们以血还血。

他拿那本小册子扇了一下索罗门的脑袋。

波伊森(接前):你再好好在这里挖一挖,也许能帮助你长长记性。

有人过来把捆着索罗门的绳子砍断。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接着被几名手持AK47的士兵督着站起来。

索罗门看看脚前的那把铁锹,但是没有动。

阿彻偷偷看了看他的手表:05:59。

波伊森(接前):把它拿起来。

索罗门:干吗?

你反正是要杀死我。

波伊森叹了口气,凑到索罗门耳旁低语说:波伊森:我没必要杀你,索罗门·万迪。

因为我现在知道你的姓名,知道你的家人。

如果你不把那颗钻石交给我,我可以找到你的老婆孩子,就像我已经找到了你儿子一样。

他走到迪亚身旁,用胳膊搂住他。

波伊森(接前):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你老婆干了,然后再割断她的喉咙。

(笑笑)我还要把你女儿留在身边慢慢享用。

这时,我们第一次看到从索罗门眼睛里射出的凶光——一方面是由于波伊森的话,更重要的是由于迪亚的那种漠不关心的表情。

波伊森(接前):你认为我是个魔鬼,但那只是因为我生活在地狱里。

我想要逃出去。

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话完全像是我们最初看见阿彻时他有可能说出的话。

此时阿彻眼睁睁地看着:索罗门捡起铁锹。

他的一切希望和梦想都集中在此处。

他必须做最后一次挖掘来拯救他的家人。

他望望丛林,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么生疏:树木杂乱地晃动着,令他头晕目眩。

索罗门:我不记得了。

阿彻头贴在地上,密切注视着索罗门。

他再次偷偷斜觑了一下手表。

6点整。

可是空袭还没有开始。

波伊森:快给我找到它!

不然你们全家人都得死!

索罗门像梦游似的开始向矿坑走去。

波伊森和几名武装叛军紧跟着他。

168.第一枚火箭弹在营地正中炸响,把一座铁皮屋的棚顶送上了天。

人们立刻就地卧倒。

一架雇佣军的武装直升机从头顶上飞过。

第二枚火箭弹击中了一辆卡车,立刻把它变成了一团大火球。

直升机上的加特林机枪猛烈开火。

每秒800发的扫射吞噬着射界之内的一切。

看管阿彻的那名看守被炸弹劈成了两半。

阿彻滚到一棵树后面,树的一大半被连根拔起。

索罗门、波伊森上尉和一名革联阵卫兵被震倒在泥泞的矿坑里。

索罗门紧贴在地面上,此时一架喷气式战机在头项上呼啸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一串弹孔。

阿彻挣扎着站起来扑向迪亚——完全不顾周围接连不断的爆炸。

他的手仍然被反捆在背后,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撞向看管着迪亚的那名看守的脊背。

当武装直升机再次飞临头顶时,阿彻用自己的身体压在迪亚的身上。

直升机上强大的火力把试图逃避的革联阵士兵放倒一大片。

169.外景 矿坑的底部索罗门把一名已死的卫兵的尸体翻过来,从他腰间找到一把砍刀。

波伊森上尉从坑底向上望着,伸手去掏他的手枪,但枪套里却没有枪。

他发疯般地在泥泞中乱摸,不知他的手枪掉落在哪里。

这时,索罗门已经站起身来,向拼命要爬出矿坑的波伊森走去。

矿坑的边坡既高且滑。

波伊森看见索罗门靠近,便越发疯狂地攀住边坡逃命。

但边坡实在太滑了……他滑落到坑底,这次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手枪。

他举起手枪,但已经太晚了——索罗门抡起了砍刀。

我们只能看到矿坑的边缘,但我们能够听到索罗门手起刀落时波伊森那恐怖的尖叫。

索罗门的脸完全变得无法辨认——埋在胸中太久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砍刀一再地砍下去。

当他停下手来的时候,鲜血已溅了他满身。

看着他做出的这可怕的事情,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170.两辆装甲车配备着点50口径机关枪的两辆装甲车一路扫射而来。

跟随在装甲车后面的是头戴雇佣军标志的红色贝雷帽的士兵。

朱斯特组织了这次对此处叛军营地的突袭——击毙任何一个试图逃跑的人。

仅仅几分钟便解决了这次战斗。

171.一片宁静随着烟尘渐渐散去,眼前看不到一个活动的人影。

这时上校大步流星走进营地,身后跟着两名警卫。

阿彻眯起眼睛朝向太阳,看到上校高高站在他眼前。

上校:感谢你把准确位置报告给我们。

阿彻:乐意效劳。

上校:不过,你也有你的用意。

索罗门这时从矿坑里爬出来,浑身是血,样子可怕——一个素来温和的人,突然变成了凶神恶煞。

上校(接前):这位大概就是久闻大名的万迪先生吧。

(对阿彻)给我们介绍一下。

阿彻:这位是科埃齐上校。

他想要得到那颗钻石。

上校:跟你一样。

阿彻点点头。

确实如此。

上校(接前,大声喊叫):朱斯特。

朱斯特用手枪抵着迪亚的脑袋走来。

迪亚看见父亲的凶相大为震惊。

上校(接前,大声喊叫):甘斯中尉。

一名雇佣军中尉应声来到。

上校(接前):你负责组织撤退。

我们30分钟内离开这里。

(转向索罗门)咱们走走好吗?

上校的两名警卫紧随身边。

172.片刻之后 阿彻和索罗门两人被上校的警卫用枪督着来到钻石矿场。

上校和朱斯特押着迪亚跟在后面。

朱斯特:还有多远?

索罗门并不答话。

一行人走过一个又一个矿坑。

一名警卫背包里的卫星电话忽然响起。

警卫接听电话,然后把电话交给上校。

上校(对卫星电话里):……不行……没有车辆运送俘虏……把他们毙了,算他们的报应……他把电话交还给那名警卫。

173.走了约半英里来到河边的一片小树林索罗门停住脚步。

其他人也停下来,等待着。

在一片浓密的树丛中隐约呈现出一棵高大的橡胶树。

藤蔓铺满树根附近,这无疑就是那棵树。

索罗门打量一下距离,向左又走了几步。

他刚要拿起铁锹,忽然定定地呆在那里,胳膊上的肌肉绷起老高。

离他脚下几英寸远的地方,决不会看错,明明是一个地雷的引信,稍稍被藤条遮盖着。

索罗门回头看了一眼朱斯特,他站在几码以外,看不见那个引信。

索罗门又看了看那个引信——一个主意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他转身向着阿彻的方向……索罗门(向周围打量着):这是一处大象的坟场。

朱斯特:什么?

尽管挖。

阿彻意识到索罗门是在用暗语告知他什么。

索罗门小心翼翼地向旁边迈了一步。

把铁锹插入泥土,咽了口唾沫,但仍保持着冷静。

他又挖了一锹,接着又是一锹,慢慢挖着。

上校聚精会神地注视着。

索罗门把铁锹扔在一边,跪下来开始用手刨。

他刨得越来越快,把泥土和石块扒开,直到把坑里扒得干干净净。

他看看那个一无所有的坑,陷入了迷惑……他看看朱斯特,看看阿彻,又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坑。

他又抓起铁锹,开始把坑挖得更大、更宽。

索罗门:没有了……没有了!

上校:怎么回事?

索罗门:这就是我藏钻石的地方。

就是这个地方。

可是这里边没有!

(发疯般地)有人把它拿走了!

你过来看!

上校示意朱斯特到索罗门那里去看。

朱斯特把迪亚留在上校身边。

就在朱斯特壮着胆子走过来的一刹那……索罗门向阿彻使了个眼色,要告诉他什么事情。

阿彻领会了这个暗示,顺着他的眼光一看,看见了……那个引信。

它就在索罗门的坑和朱斯特之间。

索罗门拼命克制着不去看那个引信,只等朱斯特向它走近,走近。

朱斯特的靴子触到了引信。

咔哒一声。

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时间,这个雇佣军军官吃惊的脸上闪过省悟了的表情,但……地雷已经把他炸成了碎片。

索罗门早已躲到一棵树桩后面。

迪亚则被震倒在地。

阿彻抓住这一刹那,狠狠一掌砍向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的刽子手的咽喉,抓住那名雇佣兵的AK47,不等把夺过来的枪妥妥端稳,已将对方击毙。

阿彻:全都趴下!

索罗门仍然趴在树桩后面,头扎在地上。

阿彻朝那几名雇佣军——上校和他的警卫——狠狠扫射,打完了整整一匣子弹。

所有的人都倒下了……他回头向叛军营地望去——他知道留在那里的雇佣军一定会听到枪声。

阿彻(接前):咱们走!

索罗门站起身来,定了定方向,数着脚步,在一个位置把铁锹插下去,开始挖起来。

阿彻(接前,赞佩地):你真是个鬼精鬼精的家伙……索罗门放下铁锹。

在那个坑里,从泥土中间露出一块从裤脚上扯下的绿布条。

索罗门用手把它挖了出来。

远处传来人声,渐渐临近,是那些雇佣军。

阿彻把一个新弹夹装在机枪上,又从被击毙的警卫背包里掏出他的卫星电话。

但当他抬头看时却发现——迪亚正拿着上校的手枪对准他。

索罗门:迪亚……迪亚的目光从阿彻身上移到索罗门身上又飞快地移回来。

索罗门(接前):迪亚,看着我。

迪亚直视着索罗门的眼睛。

索罗门(接前,门德语):你是迪亚·万迪,是自豪的门德族人。

你妈妈疼你,她正在火炉边做你喜欢吃的东西,还有你的妹妹尼央达,还有刚出生的小弟弟,都在等着你。

(向前慢慢走近)家里的牛也等着你去照料。

还有巴布,那只凶猛的狗,除了你谁都管不了它。

(走得更近些)我是你爸爸,我疼你,你要跟我回家,做我的好孩子。

他径自走到他身旁,不理会他手中的枪,双手把他搂在怀里。

迪亚终于受到了感化,持枪的手松弛地耷拉在身旁,接受了父亲的拥抱。

在他们身后,丛林里射来枪弹。

索罗门把迪亚扑倒在地面。

阿彻开枪掩护。

四名雇佣军迅速临近。

他们一面开着枪一面跨过小河。

阿彻用机枪还击,打倒其中两个。

另外两个匍匐在地上。

阿彻:快跑,快跑,快跑!!!

他催促索罗门和迪亚赶快站起来。

又一梭子枪弹把他们压在地上。

阿彻(接前):我一开枪,你们就跑!

(站起身来)……跑!

他用火力掩护着索罗门和迪亚向树丛跑去。

等他们到了安全地带以后,这时——该轮到他自己设法撤退了。

他开始起跑。

距安全地带大约只有30码左右,但这个距离就好像是无限远。

在他眼看就要跑进树丛时……他背上中了一枪。

他哼了一声,猫下了腰。

阿彻(接前):妈的!

他咬牙顶住伤痛造成的昏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瘸一拐地跑进浓密的树丛。

174.前方树丛中他与等待着他的索罗门会合在一起。

索罗门没有察觉阿彻已经负伤。

索罗门:还有多远?

阿彻(咬紧牙关地):向南……15公里处……山梁上……有一条……平地。

法瓦兹会来……接应咱们……走吧!

他们朝那个方向走去。

175.在丛林中 几分钟以后周围静得出奇,只有几声奇异的鸟鸣打破宁静。

阿彻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背上子弹射入的伤口很小,几乎看不出来。

他停下脚步,取出卫星电话,拨了号码。

阿彻(对卫星电话):……你在哪儿?

我们还有12公里……至多两个小时……法瓦兹(在镜头以外):……拿到了吗?

阿彻(对卫星电话):……对。

法瓦兹(在镜头以外):带的油倒是不少。

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加三个人的负荷。

阿彻向前面望望,索罗门和迪亚正停下来等他。

阿彻(对卫星电话):我想办法处理。

他挂断电话,继续前进。

176.三公里以后索罗门看着阿彻腋下子弹穿出的伤口处:衣服上的血渍越洇越大。

阿彻知道索罗门正在看着自己,便抬眼看他。

索罗门:你得坐下来。

阿彻:是,再来杯早茶。

他重又开始行进。

177.又走了三公里阿彻不能不停下来。

他的呼吸已经很吃力。

他抹一下嘴唇,看看自己的手。

没有血。

阿彻:肺……没打中……但……还是够受的。

我看……还可能……更糟。

索罗门:你可以休息一下。

他们不会发现咱们。

阿彻向四周望望。

仿佛感觉到追兵的脚步。

阿彻:他们都不是吃干饭的。

(挣扎着站起来)还是走吧……他尽力撑持着前进。

178.又走了三公里这三公里让他们精疲力竭。

阿彻开始踉踉跄跄、步履蹒跚了。

索罗门用门德语对迪亚说了些什么。

索罗门:让我们架着你走。

阿彻:不需要。

索罗门:需要。

索罗门和迪亚分别将阿彻的胳膊架在各自的肩膀上。

三个人就这样肩并肩地勉力向前。

179.又走了两公里他们已经来到一处山梁脚下。

阿彻取出望远镜观看——望远镜的视角:远处两辆雇佣军的装甲车扬起一片尘土疾驶而来。

后面跟着一小队人徒步跑来。

在头顶上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架塞斯纳(注16)轻型飞机,在那里盘旋着。

他们眼前的山岭很陡,而且长满了浓密的荆棘,阻挡着他们。

但是为了走到飞机着陆的山顶平地,他们不得不设法攀登。

一个人空身攀登就已经很吃力,更不用说再背上另一个人。

索罗门让阿彻趴在他的肩上,硬是要把他背上去。

阿彻:……等等……索罗门:不……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索罗门的力气真令人吃惊。

他们向上移动着,一步一步地、一块岩石一块岩石地前进着。

索罗门的脸因为吃力而变形。

他的腿开始颤抖,但他仍坚持着前进。

山顶已经在望,虽然还很远,但使人增加了信心。

有那么一阵,我们甚至相信他们能够成功,但逐渐地,索罗门的脚步乱了,绊了一跤。

阿彻摔在地上,疼得哼出了声。

索罗门弯腰要重新把他背起来。

阿彻:不要!

算了吧!

阿彻的前襟已经被血洇透。

他面无血色,呼吸艰难。

索罗门还是要把他再背起来。

阿彻(接前):不,让我……看看它……索罗门:阿彻先生……阿彻:你……想让它全部……归你自己。

索罗门摇摇头,抱歉地笑笑。

就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阿彻是不能干成这件事了。

他把用布包着的那颗钻石递给阿彻。

阿彻把它打开。

即便是裹在那么脏的一块破布里,它也足以让人一下子屏住呼吸——这简直是一件神物。

阿彻(接前):是真的……他把它举起来,映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阿彻(接前):真……漂亮。

阿彻抬眼看看正在看着他的索罗门,仍旧用那块破布把它包好。

阿彻(接前):给你。

索罗门:我原来以为你会把它从我手里夺走。

阿彻:我是这样想过。

索罗门笑了一下。

索罗门:我也是。

180.山顶上飞机降落了。

181.山下装甲车越来越近。

182.阿彻看看索罗门——他正用一支胳膊护在美丽的午后阳光中,这个男孩又像是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

阿彻:带上……你的……孩子……回家去。

索罗门回头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他点点头,表示出真挚和淳朴的谢意。

阿彻也点点头。

然后——阿彻(接前):来帮我……他挣扎着要拿起机关枪。

索罗门把枪拿起来放在他手里。

阿彻(接前):帮我把子弹带……搭在肩上。

索罗门帮助他安置好。

装甲车上的点50机关枪射来一梭子弹。

距离还远,没有射中,但越来越近了。

183.阿彻用他的机枪扫了一轮立刻阻住了他们的前进。

阿彻:快走。

索罗门:别了……丹尼。

阿彻的眼睛扑闪了一下。

他笑了笑。

阿彻:跟法瓦兹说,他要是打算糊弄你,我在地狱里等着跟他算账。

索罗门再次点头。

迪亚第一次直视了阿彻的眼睛,然后很快移开。

索罗门带着他的儿子向山顶爬去。

184.阿彻阿彻在岩石堆中尽可能舒服地安顿好自己。

他又打出了一梭子弹,为的是把雇佣军的注意力从正在向上攀爬的父子俩身上引开。

185.山下正在冲上来的雇佣军纷纷卧倒隐蔽。

186.山上飞机降落地点我们看见索罗门和迪亚跑向飞机。

飞机的轰鸣使我们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187.镜头回到阿彻这边他从背包里取出卫星电话,手里拿着麦迪的名片,拨了一个号。

188.外景 开普敦 一处露天咖啡馆 一系列交叉镜头麦迪和一些记者们围桌而坐。

她的手机响了。

麦迪:麦迪·鲍恩……阿彻:我跟你说过我会打电话的。

他的声音使麦迪为之一震。

她立刻站起来从桌边走开。

麦迪:我真高兴你打来电话。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阿彻:出了点儿小麻烦。

麦迪:你什么意思……在山顶上,阿彻听到飞机起飞的声音。

阿彻:听我说……麦迪……我希望你……再为我做一件事。

这时,麦迪已经听出他的声音那么虚弱,他的呼吸那么吃力。

然后是从山下传来一阵枪声。

麦迪:阿彻,你没事吧?

阿彻:听我说,我让你去一趟几内业。

麦迪:阿彻,你那里发生了什么?

阿彻: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去到联合国难民营和……索罗门见面。

他找到了……他儿子……但是他们……仍然需要……帮助。

麦迪:你受伤了。

啊,天哪……你在哪儿?

阿彻:我现在……是在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我真想你也能在这里……麦迪:阿彻,唉,还有心思胡扯。

我想办法找人救你。

阿彻:……你去照顾一下索罗门……把他的事报道出去……我要去了……麦迪眼里泪如泉涌。

麦迪:阿彻……阿彻:别了,麦迪……麦迪:阿彻!

电话断了。

是阿彻挂断了它。

189.阿彻放开手里的电话,倚着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上坐好,面容异常平静。

他抬起头来,望着一束束阳光穿过浮尘和烟雾,显得特别清晰。

在一片静谧中,不时有鸟儿在头上掠过,飞虫发出嗡嗡声,百年老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景象使我们不禁回想起索罗门最初找到那颗钻石时对大自然曾有过的感慨。

阿彻低头向脚下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鲜血一滴一滴地与非洲大地的红土混在了一起。

他抬眼向天空望去,那架塞斯纳飞机正越来越小,最终从视野里消失。

190.雇佣军蜂拥着从山脚下向阿彻扑上来。

我们以为阿彻一定向他们狠狠开火。

但是没有。

当跑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兵来到阿彻跟前时,我们看见阿彻已经死了。

他背靠那块岩石坐着,双目紧闭。

终于得到了安息。

191.外景 伦敦 白天田园牧歌式的宁静一下子变成了城市生活的喧嚣。

索罗门站在伦敦商业区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被嘈杂的人声、拥堵的车辆弄得不知所措。

他站在一个街角处,穿着比他身材足足小了两个号码的西服和一双挤脚的新皮鞋,浑身都不自在。

麦迪在一旁陪着他。

她轻轻触了一下他的手臂。

麦迪:来,我们快要到了。

192.他们来到泰晤士河河堤麦迪在亨格福德步行桥旁停下来。

麦迪:你走到桥中间去。

索罗门: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麦迪:我不能出面。

索罗门定了定神。

他经历过险象环生的丛林,逃过了雇佣军和革联阵的毒手,可是目前这场面还是叫他忐忐不安。

193.在桥的正中索罗门站在那里等待。

一个人向他走来,这是西蒙斯。

西蒙斯:索罗门·万迪吗?

索罗门点点头。

西蒙斯身后几步是他的两名保镖。

索罗门:你是哪位?

西蒙斯:我是你此行要找的人。

西蒙斯招手示意,一名保镖把一只手提箱送过来,转动密码锁,把手提箱打开。

194.画面定格咔哒一声麦迪躲在一堵墙后面,用望远镜头拍照。

195.外景 桥接前西蒙斯:你要知道,万迪先生,你的钻石除了卖给我们,没有别的销路。

索罗门睁大眼睛看着扎得整整齐齐的一捆捆英镑。

西蒙斯(接前):这都归你了。

索罗门把目光从箱子里的钱移到西蒙斯的脸上。

索罗门:光这些还不够。

西蒙斯:二百万英磅是时下的最高价了,再没有出更高的了。

索罗门:我要求你们兑现阿彻先生对我的承诺。

西蒙斯(强忍怒气):他承诺了什么?

索罗门:救出我的家人。

西蒙斯:你的家人?

索罗门:他们还在一处难民营里。

什么时候我在这里见到他们,那颗钻石就归你们了。

西蒙斯沉吟片刻,掂量了一下这事的难度。

索罗门(接前):这些现金当然我也要收下。

西蒙斯看出,索罗门是当真的。

西蒙斯:那么我可以看看货吗?

索罗门:我的家人一到这里,钻石就让你拿去。

西蒙斯:我怎能确信你真有那东西呢?

索罗门:我向你保证。

他看看西蒙斯,再看看那两个人,然后又看着西蒙斯。

索罗门(接前):阿彻先生告诉我,做这行生意全凭个人信用。

握手就算成交。

他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把手伸给西蒙斯。

196.内景 一家伦敦小旅馆的房间 傍晚(画外音乐)索罗门坐在床边等待着。

小小房间里到处乱扔着空餐盒。

197.稍后 邦德街(注17) 蒂法尼珠宝店(画外音乐)索罗门出神地观看着橱窗里展示的一款钻石项链。

他从未看见过加工后的钻石。

更何况这是一件由40颗钻石组合而成的光彩夺目的高贵饰品。

一个女人的声音(英国口音):这才是真正的精品。

他抬头看见一个颇有姿色的英国女人,一个30岁上下的黑人。

索罗门:你说什么?

黑人女性:……非洲人。

(避开他的直视)我一听口音就知道。

她向索罗门伸出手来。

黑人女性(接前):我叫伊丽莎白·斯威特。

索罗门:我是索罗门·万迪。

198.稍后 他们走在里根特街(注18)上黑人女性(即伊丽莎白)……大学一毕业我就进了银行。

我一直后悔没有抽出更多时间去各地看看,龙其是非洲。

索罗门:那里非常美。

黑人女性:我只能想象。

给我讲讲塞拉利昂……索罗门突然停住脚步,感到非常害怕。

索罗门:你怎么知道我是塞拉利昂人?

黑人女性:你说的……索罗门:不对,我没说过。

(向她走近一步)你是什么人?

你要干吗?

黑人女性(连忙后退):看看……索罗门:离我远远的!

黑人女性:他们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有……索罗门向四周张望,突然觉得非常害怕,一定有人正在监视他们,他转身沿街跑去。

199.稍后 回到索罗门的旅馆房间(画外音乐)他独自坐在床上。

电话铃响,他拿起话筒。

索罗门:喂?

他的眼睛开始湿润了。

200.内景 希思罗国际机场 白天索罗门目不转睛地盯着从海关出口走出来的每一位旅客,注意察看着每一张面孔。

麦迪站在旁边,保持适当的距离从旁观察。

这时,他们终于见到……像是梦中,但这是真的!

杰西:索拉!

她向他跑来。

索罗门的女儿则显得有些胆怯地走过来。

索罗门蹲下来把她揽在怀里。

迪亚在旁边怯生生地站着,眼神有些窘迫。

但慢慢地松弛下来,接受了父亲的拥抱。

麦迪也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全家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而周围的一切依然照常运行着,并未注意到这一刻的特殊意义。

201.外景 滑铁卢桥 白天索罗门和西蒙斯再次会面。

一辆宾利高级轿车在不远处停着。

西蒙斯:如愿以偿了吧?

索罗门点点头,伸手到衣袋里。

西蒙斯(接前):别在这儿。

他钻进等待在一旁的汽车。

索罗门也满怀警惕地上了车。

202.车内西蒙斯的助手递过一只手提箱。

西蒙斯接过那个用裤腿上扯下来的脏兮兮的破布做的布包,露出一点儿嫌恶的神色。

但是一打开它,他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惊奇。

西蒙斯:真是稀世之宝。

两个助手也以万分惊异的眼光看着那颗钻石。

西蒙斯(接前):让我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吗,万迪先生?

索罗门:不必了,谢谢。

索罗门打开车门,说了一句我们以前听到过的话。

索罗门(接前):成交愉快!

203.地下四层 稍后(画面音乐)保险库厚厚的铁门发着吱吱的声音缓缓打开。

那颗钻石已被封在一个大玻璃盒子里,放在推车上推来。

有许多监控摄像头对着它。

在一面墙的许多铁格子中间,它被放入一个格子里……204.内景 一间狭小的办公室 时间同前(音乐声继续)麦迪用一部笔记本电脑写作。

205.外景 伦敦 钻石贸易公司大楼门前 白天(音乐继续)德温特从一辆闪亮的高级轿车里走出来,立即被一群电视摄像师和记者团团围住。

一记者:德温特先生!

我是凯利·莱特,CNN记者。

有传言说你的公司收购了一颗来自塞拉利昂的“血钻”,你对此有何评论?

保镖们尽力阻挡记者过分靠近。

德温特:有些耸人听闻的杂志文章,本人不予置评。

德温特国际贸易公司和所有人一样,对那些地区的钻石流入市场深表关切。

206.内景 联合国大厦内的一间会议室叠印字幕:联合国国际贸易分组委员会,2002沃克大使:……这种局面就是产生那种无法形容的悲剧的根源……(扫视全体)……一个国家的自然资源是这个国家人民的自主资产……镜头摇摄代表们的表情:有人陷入沉思,有人有所保留……镜头对准坐在记者席上的麦迪的脸,她脸上表现出对讲话的反应。

沃克大使(画外音,接前):……是不容许我们盗窃、抢劫或随意攫取来供我们享用,供我们交易,满足我们奢侈需要的。

207.内景 联合国会议室外 时间同前索罗门穿着一身新西装坐在一条大理石长凳上。

沃克大使(画外音):第三世界并不是与我们无关的另一个世界,今天将要向诸位作证的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位代表。

索罗门膝头上有一本《名利场》杂志,正翻开在那篇麦迪有关钻石贸易的报道上。

开头一页配着几幅图片:一些工人在钻石矿干活;索罗门在难民营铁丝网旁;持枪的娃娃兵们;还有一幅是阿彻——照片中的他充满活力、充满热情、充满焦虑。

联合国的一位工作人员打开会议室的门。

工作人员:现在请进吧,先生。

索罗门合上了杂志,站起来,向前走去。

沃克大使(画外音):让我们倾听来自那个世界的声音。

让我们从这个声音中获得启迪。

让我们不要再无视这个声音吧。

淡出(全剧终)注释注1:Tupac Shakur(197-1996):非洲裔美国说唱歌手。

注2:Bob Marley(1945-1981):牙买加歌手、作曲家、吉他演奏家、雷吉乐的代表。

注3:EcoMoG: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组建的维持和平部队。

注4:Savile Row:伦敦的一条街道,以高档男装的裁缝、制作著称。

注5:美国一家以大企业为服务对象的商业银行。

注6:Oasis:组建于上世纪90年代的英国流行歌曲演唱组合。

注7:7.Ridley Scott:当代活跃于英美两国的电影导演。

注8:安非他命:一种中枢兴奋药。

注9:Land Cruiser:日本丰田公司生产的越野吉普车。

注10:M-4是一种苏联制四引擎重型喷气式轰炸机。

注11:芝加哥附近一居民村。

注12:英语步兵infantry一词的词根infant,意思是幼儿。

注13:Uzi:以色列制造的9毫米口径冲锋枪。

注14:万能公司(Executive 0utcomes)的英文缩写。

注15:C-130:美国洛克希德公司研制的多用途战术运输机。

注16:Cessna:一种轻型飞机的商标名。

注17:伦敦一街道,以高级商店集中于此而闻名。

蒂法尼便是一国际知名珠宝店。

注18:Regent:伦敦市中心一街道,为著名的商业街。

 7 ) 小李真拼

其实第一次知道这部电影是高中班里定的“疯狂英语”,介绍近期出来的国外佳片。

后来就主动找到资源看完了它。

怎么说呢,故事是很有社会价值道歉,表演也很豁的出去,小李真的狠拼,看完也是很尴尬,这个社会犹如血钻,多少人颠沛流离,多少人浮浮尘尘,多少人不愿回头,多少人拼命挣扎。

可是如果是它是极品佳片,我也很难认可。

很显然,这部电影这么大的反响更多的是占了题材的光,话题的光。

也是很心疼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完全不顾形象在表演的小李,血钻又陪跑奥斯卡了,好在八年之后凭荒野猎人他终于上了领奖台

 8 ) 请不要送我钻戒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

阿彻尔的梦是发财走出非洲大地;麦迪的梦是找到真实的故事和确切的证据揭露肮脏的交易;所罗门的梦是儿子做医生全家团圆;叛军的梦是掌握政权;走私商的梦是偷到更多的钻石发更大的财;而大多数非洲人的梦不过就是和平。

原本纯真的孩子,拿起枪杆用鲜血结束童年,眼睛里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惧,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生命为何物。

好心的黑人男子说,他们是童子军,不过就是孩子,可却在孩子的枪下流血。

资源丰富对于一个国家究竟是幸事?

抑或灾难?

象牙、石油、黄金、钻石,可以让整个国家的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却恰恰相反,这个国家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家。

是什么让同胞互相残杀?

是什么让善良的人们举起枪杆生起仇恨?

是什么让我们满眼充满疑惑和不信任?

他们可以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发动一场空袭,可以为了钱财和权利砍断无数人的臂膀。

如果说人之生本善,那是什么让善变成了恶?

最后,会不会有回归于善?

看完了电影,我还只是在思考,没有答案。

多希望那些枪林弹雨、流离失所、鲜血淋漓的画面,仅仅只是电影。

我们在遥远的这里,永远也想象不到非洲大地的人们,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原本属于他们的生命。

影片的最后,阿彻尔将钻石交还所罗门,笑着对他说:“带你的儿子回家。

”电话给纽约的麦迪:“帮助所罗门,带他的儿子远离这一切,不要让他再卷入进来。

”“我看到的,是一幅最美的图画,真希望你也在这里。

”我分明看不到那个冷酷的军火、钻石走私犯,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莱奥纳多,彻底摆脱了曾经铁达尼里那个白脸大男孩的形象,从最初的《铁达尼号》、《罗密欧与朱丽叶》、《铁面王子》,到后来的《猫鼠游戏》、《纽约黑帮》、《飞行家》,再到这部《血钻》,看到了他的蜕变,表演越发纯熟,具有感染力,很开心。

只想说,将来的男朋友,求婚时请不要送我钻戒,因为我分辨不出那个代表永恒的闪亮光圈,哪一颗上凝结着纯良人们的血泪。

 9 ) 《血钻》:还是可以被感动

一个真实的非洲所引起的痛楚。

还记得的,是《走出非洲》那如诗如画的大草原,奔跑的动物,朴实的人民。

而在《血钻》里,一切都被颠覆。

因为美丽招致灾难,因为富庶招致掠夺。

你还记得那个忧虑的非洲男人的话吗,我真不希望他们在这里发现石油,我们又要遭殃了。

这是富庶的大陆,拥有象牙、石油、钻石等等宝藏,也有最不聊生的人民。

在利益的面前,人性扭曲,战火频仍,人民说,这里是地狱。

他们都想离开。

联盟阵线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叛军,村庄里朴实的渔民,走私商人,围绕着一颗巨钻,他们缠绕在一处,而心愿都是一个,带着钻石,离开这地狱。

结尾,黑皮肤的渔民走在伦敦的街上,步子迟缓,一定是有些恍惚,离开了地狱,来到了天堂,天堂也在人间,只是不再有杀戮、仇恨、血、谎言,只有安静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人群,可是,这就够了,他们所需要的,不就是这么简单么。

可是他们得不到。

心灵的扭曲,在成人的世界也许稀松平常,可是,血淋淋的现实是,孩子也变成了杀人恶魔。

在乱世里,孩子好像都不再是孩子了。

游戏还在做,不再跟伙伴,是跟社会。

无知者无畏。

对着叛军首领的老师,作为首领属下的孩子都可以肆意开枪,管你是谁。

我好像看见了红卫兵,批斗老师那叫一个过瘾。

人性善还是性恶。

那位老师,是个和善、总是面带笑意的老人。

他说,我相信是善的,可是看到的现实刚好相反。

他还说,那个首领还会常来这里看他,坏人也有有爱心的一面。

他试图相信下去,妥协下去,现实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个叛军首领教给掠来的孩子,你们的父亲是弱者,都没用,我们要当强者,我们的联盟阵线要为大家作主,要给他们争取利益。

孩子们都想当强者,鄙夷他们的父亲,学开枪,甚至吸毒,他们心肠变得冰冷坚定,以为是为了理想。

走私商人过了那个为理想的年纪,从小在军营里,走过和那些孩子们一样的路,他知道,理想是说给别人听的,其实,那些个人不过打着理想的幌子争夺利益。

什么将军,还不是个大贩子。

明白这一切,只想着钱,知道没有未来,想带着钱离开。

那块土地,是红色的。

人们说那是血染就的。

但那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土地,当生于斯长于斯的人都只想着离开,是土地的悲哀,还是人的悲哀?

然后有那一个女记者来记录这一切,冒着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告诉了世界关于钻石背后的血色真相。

也是她唤醒了这块土地上的人。

他们因这外来的温暖,而明白了这土地对自己的意义,走私商人选择了倒在红土地上。

这电影揭示了血淋淋的现实,发生在塞拉里昂的一段历史,而战火并没有停止,在其他地方,本该游戏的孩童却穿上了军装、拿着AK47的报道,也曾经一次次震惊着人们。

我们平常的每一天,或许就是那里的人民梦寐中的天堂,而我们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是人类的贪婪给那里带来了灾难,象牙、黄金、石油、钻石,人类的贪婪带来了巨大的需求,需求带来了利益,利益令人不择手段,结果就是人性丧失,地狱降临。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贪婪?

看完了电影,真的好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回来,那种在刀尖上舞蹈的感觉,令人透不过气,生命没有保障,尊严尽丧,生不如死。

上帝离开了这块土地。

走私商人曾经跟女记者这样说。

他玩世不恭,他不讲真话,他只爱钱,可是最后他被渔民对儿子的爱感动了,即使儿子对着爸爸举起了枪,爸爸也从来没有放弃他,儿子终于流着泪拥抱了父亲,他又变成了一个孩子,虽然一度是个魔鬼。

走私商人在生死一线间,把生的机会给了他们。

他倒在非洲大地的山岗上,看着霞光万丈的天空,用卫星电话告诉女记者,真希望你也能看到,这里的天空太美了。

上帝又回来了。

他笑了。

还是能够被感动。

哪怕这颗心曾经冰一样冷。

也许这就是希望所在。

 10 ) 美国电影并非你想象中那么自由

《泰坦尼克号》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李奥纳多也从一个清纯大男孩到《血钻》中留着络腮胡,眉心中有道深痕的中年男人——尽管明显没有练好肌肉。

一个唯利是图的走私贩,一个倒霉的黑人渔夫,一个正义并享受刺激的战地女记者,一群丧心病狂的叛军,一方自私冷酷的政府军队,主角是一块超级大的粉红钻石。

按照这些元素,有经验的观众可以猜出这是怎样一个故事。

这样的影片体裁一般不够吸引我,好在这个故事结构紧凑,内容饱满,情节也不拖沓,尽管在新加坡评级时拿到的是NC16(青年级,低于16周岁的未成年不能观看的电影),却没有过分追求血腥暴力的镜头,也没有性爱的内容,相当含蓄和文明地阐述了第三世界人民地狱般战乱的生活,是可以给小朋友们观看的。

如果说最近的《唐山大地震》大量充斥着“中国红色”,那么美国电影也同样有要依照的官方主旨。

1. 来自纽约的美国记者,无私地帮助黑人难民,说真话揭露政府暴行(当然是非洲当地政府的暴行,另外还有他们的无能),不怕苦、不怕死的敬业精神。

2. 流落于非洲的白人走私贩,尽管从前做了很多不该做的倒买倒卖,却在艰难的寻宝途中与黑人渔夫建立了兄弟般的感情,最后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人家一家的大无畏精神。

与女记者的一次深夜谈话,建立了私人柏拉图感情,更是透露了原本“苗正根红”的阶级苦难背景。

3. 纽约接纳了黑人渔夫一家,保证他们曝光全球最大钻石集团内幕后的人身安全问题,充分体现了美国司法机关不仅公正,而且强势有效。

更让我眼馋的部分在于,政府显然没有深入调查那颗粉红钻非法交易的200万英镑,在这个自由的国度,从此渔夫一家过上了幸福的中产阶级生活。

4. 非洲,地狱般的区域,有上帝忠实的信徒本杰明。

信教,使他成为一个好人,好人中了一枪后死不了。

而那些不信上帝自创信仰的叛军,只能成为坏人,坏人木有好的下场。

影片最后呼吁大家不要购买黑市钻石,但在片中李奥纳多也说过了,那些非法的钻石进入印度后,就与正规渠道的钻石混在一起加工出售。

我们普通消费者根本没有方法辨别一颗钻石的最初来源是合法还是非法。

况且,引起战乱的根本原因是国家之间的政治斗争,是垄断机构为了更多获取资源利益的非法操纵,而绝非一个姑娘在婚礼时想佩戴一枚代表爱情的钻石的小小虚荣心。

看此类影片最大的好处是它会给你一次光明正面的精神教育,并且珍惜社会主义的幸福生活;当然也不排除它会让你习惯于给什么吃什么,脑子越来越浆糊的可能性。

 短评

如果早拍10年并换个更有质感的女主,比如年轻时的梅里尔斯特里普,这部片应该能成为另一个走出非洲。除了探讨血钻主题,事实上影片也探讨了很多其他的宏大命题如战争、儿童兵、不绝对的正义与邪恶、生命的意义等。且并不显得突兀,很好的融合在剧情里。剧本有张力,Leo表演很赞。后半程配乐不错。

5分钟前
  • 🐖
  • 力荐

期待已久,好,喜欢珍妮弗·康奈利 莱昂纳多拿枪的姿势还挺专业 非洲比阿拉伯世界还要狂乱,TIF...This is Africa...

6分钟前
  • 雷斯特雷波
  • 推荐

【X】越到片尾越透着对于第三世界居高临下又伪善的味儿,就同题材作品也是被「原钻」完虐的水平。

9分钟前
  • Cardinal
  • 很差

非洲第三世界的战争为黄金为象牙为钻石。走私犯罪家破人亡种族屠杀军火勾当。Leo又是悲剧英雄还是没能离开这片热土。Connelly又是知识独立女性。结局有点感人。

12分钟前
  • vivien
  • 还行

影片并非毫无瑕疵,也确实不够深刻,但在同类题材中已是翘楚。非洲的种种深重苦难、内战和血钻的残酷来历都令人震撼,片中还借女记者之口自讽我们都在消费别人的痛苦,一语中的。剪辑和摄影都可圈可点,小李子演技好到让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他了。故事本身十分沉重悲怆,詹妮弗康纳利太养眼。(8.8/10)

13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力荐

很俗的故事…看似多线、但爱情有点莫名其妙、儿子“从军”很崩、家人团聚很平,也就钻石这条还算完整~至于那标榜的正义拯救价值观,被G8道貌岸然的商讨禁止新兴国家钻石贸易(想起了新疆棉)和那段所谓的黑人有点说不清楚还不如让白人统治的说法恶心的只剩下点“表面正义”了…

18分钟前
  • kingfop
  • 较差

受不了好莱坞类型片了,命题作文一样,凤头猪肚豹尾做得刻意,极易预料,毫无生趣。小李子亮相时口音太好,后面不太容易保持。Dia的心理着墨不够,以致于两次转变显得相当突兀。哪有这么开化的非洲人有勇有谋地陪你找钻石,太能意淫了……

23分钟前
  • 永久退休王静阁
  • 较差

烂片

25分钟前
  • 很差

小莱讲的非洲英语挺逗的,越来越稀饭小莱了。本片立意很不错,真的没有想过那些闪耀光辉璀璨夺目的美钻竟然来得这样的血腥残忍。詹妮弗原来演技不错,形象硬朗的女人比较适合战地记者这个角色。

26分钟前
  • 瑶瑶
  • 推荐

太无耻了,揭穿了钻石的剥削的血汗真相了,最后还建议合法渠道购买钻石,不要脸。非洲国家的贫苦战乱有西方国家的功劳,拍了部电影来证明我是清白的,我比叛乱军更好。电影也没啥看头的,假大空。结尾还是西方人拯救了黑哥一家人,拯救了非洲。

28分钟前
  • Simon
  • 很差

从外表,你根本分不清一个人究竟是好是坏。这是一个是非混淆、道德为零的年代。只有非洲的红土——这被人血所滋养的大地,和那颗牵扯出整个故事的粉红色原钻,让人觉得有切切实实的色彩。讨厌结局,衣冠楚楚的所罗门出现在救世主的面前,不要忘了那里正是血钻的消费天堂

31分钟前
  • 阿卡迪亚
  • 还行

确实很难说不好看,但就在道貌岸然背后有种怪味道。很可能是因为不久前才有人向我悲叹怎么看来看去都要只有跑路一条路呢?所以失败国家(不同于失败的婚姻)真的都是一模一样吗?尤其当某种苦难还得掺入紧绷绷的性张力的时候。顺便说一句,女记者可比小李子性感太多了。

35分钟前
  • 全都是风
  • 还行

没想到2010年高唱过的“This is Africa”还有这样一层血淋淋的含义。一颗钻石掩藏了太多血腥和苦难,抑制对它的向往,减少鲜血和华而不实的承诺。p.s.Leo,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影帝!

40分钟前
  • 月航员
  • 力荐

用鲜血、暴力以及人性的扭曲制造的钻石,永远只是散发着肮脏的光。摄影赞。8.3

44分钟前
  • 巴喆
  • 推荐

邪恶体制对儿童心灵上的创伤足以影响他们一生,希望儿童可以被善化,希望世间不再有儿童士兵。

49分钟前
  • 武侠小王子
  • 力荐

真不是racial,但所有这些关于非洲混乱政权背景的黑人苦情片都难看得要死

51分钟前
  • Iridescent
  • 较差

2008.6.27.15:41...Leonardo Dicaprio.Jennifer Connelly.塞拉利昂.叛军.钻石.走私.难民...最后通过努力局面被改变的片子.有点难受...

52分钟前
  • mahoo
  • 推荐

莱奥纳多在此片中想向演技派转型,为此特意学习了南非口音,但是,转型不成功,偶像派就是偶像派。

53分钟前
  • agean
  • 较差

全片不就是白人意淫圣母婊吗?抢你的资源,杀你的人,挣你的钱,最后快死了给你一点儿好处,你一定要饱含热泪感恩戴德啊。这电影都能8.7分?如果主角和女记者都是中国人呢?不敢想象。豆瓣的伪文青们真是跪舔欧美,缺钙。

56分钟前
  • 咚咚锵
  • 很差

【“我以为我是为了共产主义而战斗、最后发现、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占有:占有金钱、土地、黄金以及钻石”】我们都是利益链条中的一部分、我们也都是苦难的一部分;几内亚—100万人的非洲第二大难民营、但在电视上、最多只能播1分钟新闻、在体育和气象之间

1小时前
  • 丷语轻浅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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