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拍摄风格,镜头全部是中距离的固定长镜头,用两个推销员的推销历程串联起来,某些场景巧妙整合了戏外戏的形式,如国王行军时路经酒吧的荒诞、军队把黑奴赶进古怪大型乐器的暴虐等,是对历史事件及人物的戏虐,而也有些场景是对许多哲学问题的思考,如众人在车站对周三定义的表达,推销员之一反复问的一句“为满足一己之快而利用别人好吗?
”而无人共鸣等等。
整片结构很散,所要表达的主题丰富,伴随着接近慢动作的动作及语言空下了多处描白。
第26届法罗岛电影节第8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主竞赛单元的《寒枝雀静》,下面请看场刊影评人的评价了!
果树太风格化了,感觉完全不是别的人能拍出来的,全程景深定格长镜头,配上满眼黄褐色系,加上非常寂寞的冷幽默,以及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无痕迹还是全是戏的表演,感觉像看了一本电影版的短篇漫画集。
空地偶爾拍電影,總是入殮師。
George其实罗伊安德森的电影更适合在博物馆放 想看几个片段看几个片段一桶猫依然荒诞 看来我完全get不到罗伊·安德森Joeyside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是报幕剧,完全无法看出如何剧情,就只是人物的行为与动作,唯一能与之想联系的是夏加尔都画,北欧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是浑然天成,最有趣的段落莫过于练舞房,有种路过广场舞大妈有舞姿吵架的滑稽子夜无人感觉又看了一遍《二楼传来的歌声》,最喜欢开场的三次死亡,像是更碎片化的《荒蛮故事》。
依旧是我可以提前预设好心理天花板、而最终也没有被打破这层预设的那类装置艺术电影。
当然从直接观感上来说,因为提升了那种戏谑的冷幽默所以稍好,不过本质上仍然只是在传播一种荒诞自辨、似是而非的情绪语言,就好像你明明是被奢侈品的设计丑退、但总有人跳出来说你是买不起所以酸葡萄一样,太“小聪明”的东西永远是我冷感的表达方式。
Run Erika Run大量固定机位中景长镜头,无法完全理解里面的幽默约克纳帕塔法极为疏离的场景设计有点像装置艺术。
多条故事线的交叉分离叙述,会有难解但并不难看。
查理十二世两次现身酒馆,第二次现身时的铩羽而归几欲落泪。
卖玩具的推销员在酒店里伏案而泣,而后在铁路旁脚下踩着“笑笑袋”,更为苦楚了。
燃烧的黑奴作为动力鸣响的喇叭声献给苍老的白色族裔,或许是一种历史回溯。
“我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生活的悲哀又渗透出来。
#FIFF26#第8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ok, let's see.First of all, thanks for the inspiration from NYT. Not much of a review, expcet for the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theatrical elements involved. However, the piece did ask some very thought-provoking questions that are worth pondering.A, What is comedy? Shouldn't it upset us that we seek amusement from other people's distress or embarassment? Isn't it more disturbing that all that is based on the very trait of humanity that we are proud of - empathy? B, Segregation and isolation. Why we are growing comfortable with solitude and losing tolerace of vulnerability? C, What can we do to change? Do we stop at making ironies? Do we stop at knowing what the problelms are but not seeking what to do? Are we just salesmen with a suitcase full of novel toys, trying to "bring joy to people", while wherever we go, we see suffering, pain and brutality, but have no ideas what we can do? D, "I'm glad to hear that you're doing well" is probably the biggest lie of this ccentury.E, It is too late to change courses, my dear. We have a one-way ticket to our inevitable demise and we are getting more and more people on board, as we speak. Once in a while, we look outside the window, reminiscing about the simpler days we had in the past, wondering if we could go back or if we could've ended up in a better place if we had taken a different path. Anyway, we're too late.
哪怕你身处热闹的家人身畔,偶有一刻,你还是会突然脑子木掉,眼神呆滞,话在舌尖吐不出来,看着别人机灵的脸,你突然觉得自己处在另外一个封闭却透明的时空里。
此时你身边的人,不管和你多么亲近,你都无暇顾及到,只一心让脑袋放空,让孤独感突如其来的侵入进来。
这种情况我一般都管它叫做孤独的呆立。
孤独和呆立是相辅相成的。
太多人把孤独等同于饮酒、雨夜等浮夸的意象,其实孤独仅仅只是呆立。
它会发生在任何一个时刻,它把贤者时间变成了愚者时间,你仿佛智商退化,瞬间什么都不明白,别人的话你听不到,执拗的就想保持这种状态直到孤独感离开。
罗伊·安德森是个懂发愣乐趣的人,虽然这种乐趣是一种负能量,但乐趣这回事儿,哪个不是负能量隐含其中呢?
成功或失败对于电影中的角色来说,不是人生的注解,他们只选择对待一个问题,保持安静的呆立。
酒馆里就算歌声嘹亮,对于观众来说,却是呆立的最好时间。
孤独如影随形,电影结束后,你还停留在玩具推销员的质问声里。
你当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坐在椅子上,看着电影片尾的空洞字幕,孤独不冰冷,反而有点温度的爬上了你的眼睛。
对于《寒枝雀静》来说,它就是一团没有意义的路边的荒草。
荒草随风呆立。
2015年7月3日
很久之前看过的,突然想起忘了写影评,补充一下。
在演出风格上,这部电影与一些传统的描写底层人的生活的悲喜剧的视角有一些区别。
它并没有着力去展现人们生活的痛苦、挣扎、冲突、直接的绝望,这种含有能量、含有能动性、具有跌宕起伏的强烈负面感受,而是以一种非常独特的视听语言,将这种挣扎中产生的动态感完全抹去,转而用了大量固定视角的镜头、人物慢吞吞的动作、呆板的表情语言、无意义重复的台词、寡淡沉闷的画面色彩,营造了一种空洞、停滞、迟缓、苍白、潮湿、浮肿的风格。
也因此,结合它的叙事视角,这个电影所聚焦出的更多是城市中的众多小人物,他们身上所包含的尴尬的、局促的、不体面的、冷漠的、不道德的、与主流割裂脱节的、最孤独的一面。
并不是在单纯地写人性的善或恶,也不是在表达对这些现状的讽刺或同情,只是以这种荒诞的语言去简单的叙述着这一切,这些人类社会中最没有故事性、没有激情、没有优美或崇高、最不上台面、最真实的种种细节,就像枝头的一个鸽子一样观察着人类社会,将这一切展现出来而不做解读,不含意义。
正如那段在各种人口中频频提及的台词,人们打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然后说一句:很高兴听到你过得很好。
打电话的人无不面无表情、呆滞麻木,就像听着某种与现实生活,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叙述,这些叙述无法为本就无意义的生活带来任何意义,在话语的重复和循环中也并不会迎来终点。
这样的叙事风格让我想起《等待戈多》,感觉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39个镜头是如何串起来的电影《寒枝雀静》(En duva satt på en gren och funderade på tillvaron 2014)另一名称是“一只鸽子站在枝头思考存在”。
显然,本片是想让人们思考存在的意义。
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本片开头一幕首先就告诉了我们,人是一种高级存在。
一个男人在博物馆里欣赏动物的化石和标本,除了寒枝上鸟雀具有的点题功能外,这里的动物充其量只是一种存在物,它们仅体现着“在”,只有人才是一种“存在”,因为“人”是需要反思的,反思是需要对象的,有了这些反思之“物”的存在,“人”才能反思自己的本质,而人的本质正是与其他动物相比较的过程中得以体现的。
人具有两种基本存在状态:生与死。
本片似乎对“生”的状态更为关注,但又不好将“死”搁置一边,因而,紧接开篇就来三幕“与死神的三次相约”。
虽然本片仅展示了这几种死亡场景,但其意图已非常明显:无论你生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死亡都是你最终的结局。
除了以上镜头,余下的都是关于“生”的存在的,那么,这些存在具体表现为哪几个方面,又是如何通过这些镜头来展示的呢?
大致来说,生的存在多表现为人的本能存在,这些本能大致可分为生理本能、道德本能和社会本能。
接下来,我们就从这些方面来试解余下的35个镜头。
第5镜中的舞蹈教室。
女教师公然挑逗男学员。
这一幕是直接描述人的一种生理需要——性本能的,虽然女教师可以借机揩油,但公然要求性满足与人的道德本能相悖的,所以,男学员反抗,她也只能作罢;除了这种本能外,这也是人的社会本能的体现,即人天生就想过一种群居的生活,而求偶以便生活在一起便是社会生活的第一步。
为了解释这点,接下来的第6镜充分说明了人性是非常害怕孤独的。
即使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忘记给远方的朋友亲人打个电话,虽然清洁工是在问候远方,其实更希望获得来自远方的问候:“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这样,人生的孤独感就会消解许多。
人如果不需要这样的联结,为何要发出这种无谓的问候?
这种联结就缘自人的社会本能。
然而组成社会是需要规则的,规则约束的基本目的是让人们各安其事、各守本份,不要忘记自己责任所在。
然而,人类为了公共伦理,往往会想出摆脱责任的妙招。
第7镜中理发师为什么要用几句话吓走了顾客?
原因在于他要信守他对他妹夫的诺言,这是他的责任,但又不想把事情搞砸,所以不失时机地接听电话,僵局自然解开。
人其实是一种情感脆弱的动物。
理发师这几句话让推销员萨姆大感受挫。
他回到酒馆生闷气,被敏感的同伴乔纳森发觉,然而,一种自尊的本能不好让他承认乔纳森明察秋毫;同样,就因为感觉到同伴的生气,疑为是自己的错,乔纳森便开始哭泣。
他们向外人解释他们的职业:我们希望为人们带来欢乐。
从第8镜中的这句话,以及前面几镜可以看出:人大底是个痛苦的存在。
有性欲,无法满足,有责任,不想尽责,为了社会联结,人们必须关注他人的情感,甚至为他承担。
人若不是痛苦的存在,为何需要他人和他物来获得快乐?
第9镜继续解释人类的责任和脆弱。
奥韦•布吉斯在餐馆外徘徊。
他是来和人接洽的,但被放鸽子。
继续徘徊,并电话确认时间,这是他尽责的体现,但这也是他想摆脱责任的手段,因为从后面第22镜看,他有可能自己去干私事去了。
餐馆内舞蹈教师和男学员正在约会,他们上演了一幕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遇上错误的人活剧,女人痛哭男人的离开,情感脆弱不过如此。
人类联结往往需要条件,不分对象的联结,往往导致失败。
第10镜继续解释这一点。
推销员是想推销鬼力乱神的产品,却吓走来此购物的顾客,显然,他们找错了地方,推销不成功就情理之中的事了。
如同舞蹈教师找对象,人类联结往往需要有共同利益的交汇点,这个点可以是经济利益,亦可是精神上的利益,比如“爱”,不明白这个道理,“求不得”的痛苦就得自己扛。
所以,第11镜,舞蹈教师回归孤独,痛苦只有等待时间来平息了。
人是一种高级的存在,其高级就高级在它能想到不同的方式来排谴痛苦,比如第12镜提供了排谴孤独的好方法。
一位60多年来常来此酒馆的老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有回忆,人就不孤独,即使他已耳背;同样,一位将近60岁的老人吉纳尔,独自坐在一旁,喝着他的酒,嘴里抱怨着:若不喝上两杯,生活会是什么鸟样?
真是,有酒当歌,孤独又耐我何!
虽然人类联结并不容易,甚至还有反联结的行为存在,但总有办法让之化解。
60年前的那场战争,虽然有政治联盟存在(?
有认识士兵服装的吗),但这不代表双方士兵能够彼此毫无芥蒂,他们各坐酒馆一旁。
酒馆女老板以“一吻换杯酒”的风情,让双方士兵和睦共处地站在了一起,赏心乐事,所谓何来?
爱!
还有那杯酒。
第13镜耳背老人的回忆大体体现了这点:人类联结要有共同利益的交汇点。
第14镜,耳背老人惬意离开酒馆,小字辈们忙着为他整衣送行。
人类需要联结是因为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即使如第15镜中的那位男士打着哈欠给亲朋以问候,但这份问候仍是必要的,这不仅有涉情感关怀,也为必要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关照,毕竟生活不像第16镜中小女孩玩肥皂泡那么简单有趣。
第17镜继续展现生活的艰辛。
无论是推销员催债,还是店主的无赖,“没钱”似乎是世人的常态,而且,人心对于“钱”,从来没有一个满足的标准。
这种心态被诗人投射到了鸽子身上(第18镜):它一边休息,一边思索着没钱这一事实。
第19镜,有时生活艰辛并不是靠努力就能缓解的,拼搏之途通常充满坎坷。
不说这推销员毫无生意头脑,又跑到酒吧来故技重演(他们实来推销,因为虽说迷路但没让人指路),推销的时候还碰上国王来搞基,真够背运的。
人类之所以关注着联结,是因为人类寻求联保的原始本能。
这种联保的现代诉求就是国家和军队了,这种欲望是不是可以在第20镜中母婴嬉戏图中找到原始的心理根源呢。
第21镜。
生活艰难,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
推销员向小商贩逼债,同样供货商也向他们催款,他们比小商贩能好多少?
催逼的后果会是什么呢?
“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放而大之,是不是充满战争的味道?
冲突就是这么发生的。
有观点认为冲突的心理根源来自人们的“肌肤饥渴”,当成人不再能够获得孩提时母亲那样的爱抚,战争便是他们满足这种需求的最好途径。
当那位背着破琴的醉鬼非要从两位供货商夹缝中挤进挤出时,若后一供货商脾气稍暴,他跟醉鬼间冲突就不可避免,这个设计是不是寓意战争的心理根源?
第22镜似乎继续解释人类的战争本能。
很少有人对战争毫无兴趣。
奥韦·布吉斯也就是个办事员,他装模作样地向人诉说着他的窘事,其实不过是为他淋雨寻找借口。
但他诉说的事(或是编造)是想听某位将军关于撤退的演讲,当然也是关于战争,无论是因为他感兴趣,或者他认为别人会感兴趣,这一幕充分说明人类战争的本能。
第23镜继续为战争本能申辩。
试想一个耄耋老人一手拿枪一手拿电话在向人问候,这是什么本能驱使下的行为?
暴力与柔情聚于一身,这正是人性的两面。
没有多少人真的会像那首歌唱的那样:“在一个小屋里,日复一日度余生”的。
战斗是人的宿命。
只有在遇到挫折时,人类才会反思自己。
所以,第24镜,当挫折不断的乔纳森返回旅馆,听着忧伤的音乐,他才会感伤,才会对音乐中人物感同身受。
第25镜中的吉纳尔在人生暮年孤独地向人诉说着他那无人在意的忏悔:我这一辈子太贪婪、太吝啬,所以才不快乐,这又是经过怎样的挫败才让他明白此中道理的?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失败是一个国家的挫折。
战争之前,就像第26镜,还有夫妇同萝帐,战争之后,就如同第27镜,那真是“几个漂零在外头”,寡妇的面纱成了女人最好的礼物。
也只有这样的失败,查理十二才会反思自己的自大轻狂,才会接受民众的谴责。
当然,有战争就有和平,有冲突就有安宁。
战乱后需要秩序重建,休养生息便会让人们获得短暂的安宁。
当外在矛盾不在,人们可能会像第28镜中男女那样缠绵,但更多地会让内在矛盾激化,这就会像第29镜中的推销商那样爆发出来。
人类是一种会自我调节的动物,当他胸积郁闷,发泄一通会使他获得平静;当他受伤,如第30镜中的乔纳森,他可以暗然涕下,亦可通过欣赏“美”来转移忧伤:那位并不文雅的美少女虽然粗鲁地倒着鞋中的石子,但他仍因此重拾理智——推销依旧。
人类并不是一种很热情的动物,冷漠是常态。
如同第31镜,餐馆内谈笑风生,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外面漂泊之人;奥韦·布吉斯在焦急等待,也不会有人急他之所急,当他落漠地离开,馆内人笑声依旧。
然而,人类毕竟还一种道德本能存在,人与人之间相互冷漠或不友好是有限度的,尤其像第32镜中的两位同伙间的矛盾,人类的道德规则不允许赤裸裸的伤害存在。
所以,萨姆无端发泄后,他仍要为此道歉。
当然,这也人类联结的需要,人类害怕孤独的社会本能也促使人们不可自以为是。
所以,通常而言,人类绝不会对同类传递过来的言行无动于衷,如同第33镜,即使是一个聋子,他也会揣摩别人的问候,一旦反应不恰当时,别人也会为他行为给予合理解释。
这就是道德规则的作用。
然而,人类的暴行往往会冲破任何社会规则的约束,只因人类并不是一种富有同情心的动物,人类的怜悯通常仅及于他的同类。
我们可以对亲人致以亲切问候,但可以任意折磨其他动物,即使它是个灵长类的猿猴(第34镜);人类虽然早已与猿相揖别,成为名副其实的“人”,但他们的人性有时甚至抵不上某些灵长类动物。
比如,当我们看到第35镜中,那些将黑奴赶进铜管乐器式的焚尸炉的士兵们;第36镜中那些边喝美酒边欣赏这一残忍行为的贵族们,他们可像那个被称为“人”的动物?
的确,那个时代可能还没有将黑奴当作人的同类看,但即使是猪,将它们这样处决也是不人道的呀,人类还会有比这更恶的暴行吗?
当全社会对某些恶行噤若寒蝉时,当那些施暴者对自己的罪行集体沉默时,我们真不好说。
然而,只要还有人开始反思,那怕如同第37镜中乔纳森的梦,只要感觉到害怕,感觉到是真实的,他想应当有人为此乞罪,有人为此请求宽恕,那就说明人类道德良知未泯,人类依然还有希望。
即使是那身不由已的参与者,若能像第38镜中的乔纳森的那样地质问:你觉得为了一已之快,而去利用别人,这样真的好吗?
那就说明人类终究还未丢弃自己的道德本能,因为这不是哲学之问,而是良心发现之问。
当然,第39镜,又到了星期三了,我们仍要按照既定的规则生活,即使有忘记规则之人,我们也会将他拉回既定的轨道。
寒枝静雀,大体知道我们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吧!
(作者:石板栽花,转贴请保持文章完整,2015年6月18日)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3526.html“今天是星期二吗?
”疑问是因为被肯定,却又想着要去否定。
修理店的老头开了店门,说了一句:“又是星期二。
”极其肯定地向自己,也向路过的人说起今天的日期,仿佛是不容修改的存在。
而路边等待公交车的人似乎都默认了今天是星期二,只有那个站在最中间的男人有些不安了,“我以为是星期四。
”以为是一种置疑状态,它可以分叉成两条思考路径:今天就像被别人说过的那样,的确是星期二;又像是自己曾经记得的那样,是星期四。
看着左边,看着右边,看着没有公交车经过的前面,旁边的人笑着,是满面春风迎接像修车店老人所说的,开始星期二的全新一天?
还是嘲笑男人竟然连最简单的日期都要记错?
所以,男人也笑了,尴尬地笑:“但感觉就像是星期四。
”尴尬的背后是自我否定,却又需要寻找一个下台的借口。
没有人认识,当然也没有人会记得他弄错了时间,自我否定变成了自我肯定:今天的确是星期二,今天一定是星期二。
从星期二到星期四,从否定到肯定,到底隔了多少时间,到底存在多少尴尬的理由?
“一种持续时间记录的丧失,就会有混乱。
”肯定的星期二,否定的星期四,之间缺失了什么?
是的,是星期三。
当大家都确定今天是星期二之后的星期四的时候,忽然过来一个来给自行车打气的男子,他自顾自打好了气,临走时却对所有等车的人说了一句:“又到星期三了。
”然后骑车走了。
空气凝结在那里,微笑凝结在那里,尴尬凝结在那里,星期三,弥补了老头的星期二和男人的星期四之间空出的位置,弥补了否定和肯定之间的混合状态,但是,“又是星期三”是真正持续时间的记录,还是一种肯定的否定?
没有日历,没有钟表,时间从每一个不同人的口中说出,到底谁是正确的?
谁已经误入了歧途?
没有人再说什么,没有人再提到时间,沉默而尴尬的状态,是有声音传来的,那是鸽子咕咕的叫声,在公交车之外,在修理店之外,在景框之外,也在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之外,却变成了言说者,变成了观望者,甚至变成了裁决者——一只坐在树杈上思考存在的鸽子,它用特别的方式俯视那些人,俯视这个疑惑,俯视日常生活。
鸽子在说话,鸽子在思考。
那一只鸽子曾经出现在伟大的尼德兰画家老勃鲁盖尔的名作《雪中猎人》里,可是他们不叫它鸽子,叫它鸟,在乡村生活里,鸟儿停在树枝上,看着一群打猎归来的猎人。
猎人出门打猎,最后的结局却是空手而归,一无所获是对这个冬天的描述,可是那些鸟儿分明觉得现在更像是春天,没有收获的春天,“他们正在为过冬而做准备。
”鸟儿看见了猎人,可是猎人却没有看见鸟儿,在树杈上俯视猎人,就是俯视人的生活和生存,就像听说了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四的不确定之后,它们在高处一定会思考和自己有关的生存。
所以,鸟儿变成了思考者,比人站得高,比人会说话,比人更确定时间。
鸟儿或者鸽子,是不被人看见的,人也无法理解鸽子存在的意义,那个患了唐氏综合症的胖女孩并不羞怯地上台,朗诵的是一首关于鸽子的诗歌,她说,鸽子落在树梢上,她说,它一边休息一边沉思,她说,它在思考“它没有钱”这一事实,她说,然后它飞走了。
她最后说,诗结束了。
老师为她的勇气鼓掌,胖女孩没有微笑地走下了台,反倒是另一个调皮的男孩在舞台上上上下下,他一定是没有听过这首诗,一定没有看见过鸽子思考,当然也没有欣赏过那副最著名的画。
鸽子在树杈上,鸽子会咕咕叫,鸽子思考存在,可是鸽子到底在哪里?
在星期二、星期三或者星期四的镜头外?
在一首叙述代替了抒情的诗歌里?
还是在一部由39个场景构成的电影里?
没有出现鸽子的形象,却成为一种言说的主体,鸽子就像是身后的导演,就像是俯视的上帝,在存在意义的思考里不露身却总是制造着终极价值。
而在这鸽子被俯视、被言说的世界里,在没有记录持续时间的混乱里,只有人活在那里,他们坐车、打气、微笑、他们朗诵、鼓掌、调皮,却总是在一种尴尬里遭遇现实的问题,在尴尬里找不到确定的东西。
星期二、星期三或者星期四,真正的时间在哪里?
那个酒馆里坐着1943年的客人,年轻的人在中间,最里面是两桌军人,穿着海军和陆军的制服,是的,1943年是关于战争的,但是没有枪炮声,只有动听的歌声,那个服务员性感漂亮,她在小杯子里倒上酒,然后唱起了《光荣之歌》:“你可以喝到免费啤酒,如果你给哥德堡Limping Lotta酒吧女孩一个吻的话。
”当歌声响起的时候,那些坐在后面的军人起身,也一起唱起了《光荣之歌》,然后列队走上前来,和服务员亲吻、拥抱,拿走一杯杯的酒,而在服务员和军人之外,是看着他们的顾客,他们没有唱《光荣之歌》,没有喝免费的酒,当然没有起身,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他们仿佛是1943年之外的人,仿佛谁都和战争没有关系。
是的,即使1943年在遥远的时间里,这家酒馆却一直存在,后来的客人变成了在孤独的角落里独自饮酒的男人,酒馆要打烊了,服务员将椅子整理到桌子上,他却在那里喝酒,嘴里说着:“我这辈子都很贪婪,这是我不快乐的原因。
”没有人于她对话,他像是一个遗落在1943年、曾唱起过《光荣之歌》、曾给服务员带去一个吻、曾喝过免费啤酒的人。
后来的客人也变成爱喝啤酒却耳聋的老人,服务员走到他的跟前需要大声对他说话,他才颤巍巍地说出一句:再给我来点啤酒,而最后当他拄着拐杖离开的时候,当服务员为他穿上外套的时候,他也像是一个从1943年过来的人,经历了战争?
经历了别离,经历了伤痛?
在时间被改写的生活里,他只能独自一个人走出酒馆。
后来的客人也变成了穿着军装的失落者,他拎着一个皮包,却总是错过时间,曾经他在酒馆门外的时候,一直在给别人打电话,但是最后得到的信息是,聚会取消了。
他在三分钟的徘徊之后无奈消失在街道上,而这一次走进酒馆,他为的是听一场演讲,但是站在柜台前边的他,又错过了这次的演讲,“我出门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雨,然后我回去拿伞,但是家里根本没有伞,我再次出去却错过了公交车,我只好淋着雨过来了。
但是在门口我看见了告示,演讲取消了。
”没有赶上,是因为自己遗忘了东西,就像时间,1943年早就过去了,但是他穿着军装,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活在那个时间里?
错过了时间,错过了时代,一身的军装带来的不是归宿感,而是缺失感,这里不是1943年,不是战争年代,不是约会和演讲的必然时间。
可是,战争和时间真的会在一种持续记录中不被弄错?
在另一个酒吧里,是现代的装饰,是现代的顾客,是现代的啤酒,可是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古代装饰的士兵,他们一声号令,将里面的女顾客都赶了出去,之后街上走过成批的骑兵,他们正在赶赴前线,而走进酒吧的是当时的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他从马背上下来,踩在那些仆人的背上,士兵为他倒好水,并且异口同声地说:“国王陛下驾到。
”他们是瑞典军队,开赴战争讲和俄国人交战,年轻的国王喝了苏打水,忽然要求酒吧里的服务员参加他们的军队,“睡在国王的帐篷旁边。
”然后他们出发,雄赳赳气昂昂骑着马走向必胜的前线。
可是,后面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却是那些受伤的士兵,酒吧的门再次被打开,马背上的国王却已经奄奄一息,“国王陛下驾到”的口号如出一辙,却仿佛是一次反讽,“一半的江山被俄国人夺走了。
”士兵说:“要是我们有足够的马,要是那天不下雨……”“那天下雨了吗?
”问题在尴尬中突然没有了回答,那天下雨了吗?
疑问是因为没有确定的时间,那天是哪一天?
是征战出发的一天?
还是那个提着箱子忘了雨伞错过了公交取消了演讲的军人失落的一天?
战马和制服,都是战争的一部分,而不管是查理十二世的军队,还是1943年唱起《光荣之歌》的服务员,他们似乎都在好战的日子里遇见了那一场不确定的雨,然后便是失败,便是错过,而当胜利的渴望最后变成“寡妇面纱将是你的礼物”的歌声中哭泣的女人的时候,尴尬变成了一种荒谬。
荒谬的存在,是将人变成了一种工具,生与死,爱与恨,胜与败,或者都是一个不知道是星期二还是星期四,甚至可能是星期三的现实。
所以当“人性的三部曲”以“死亡的约会”形式出现的时候,里面只有虚伪和孤独,只有残酷和悲剧。
三个死亡约会的场景,男人在大雪飘飞的冬天和妻子准备了一桌的好菜,他站立了一会,然后打算开启那一瓶葡萄酒,可是他怎么也打不开,用双腿夹住,用脚踩住,似乎都无能为力,而最后,他抚摸着胸口,无声地倒在地板上,厨房里的妻子却自顾自地准备着另外的美食;医院里的老人用手抓住那只从家里带来的包,里面是珠宝、首饰和7万元钱,她叫她的女儿拿来,为的是一起带到天堂去,可是进来的儿子却对她说:“你要去天堂了,爸爸在那里等着你,你不能带着这些钱去。
”走过来要夺下她手中的包,但是老人死命不肯,一场争夺战在老人生命的最后一天爆发;一艘渡轮上,一个付钱买了鲜虾三明治和啤酒的顾客突然心脏病犯了,倒在地上一命呜呼,服务员问:“他付了钱,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然后她对着那些站立着看这一幕发生的顾客说:“你们谁要啤酒?
”一个胖子走上来,拿走了那杯啤酒,自己喝了起来。
三个死亡的场景,或者都和贪婪有关,在一种冷漠的夫妻、母子争夺和免费饮酒过程中,死没有了任何尊严,不仅尴尬地表现了人性,也变成了对于人存在最无情的解构。
战争的尴尬,时间的错失,死亡的卑微,都在荒谬中变成了讽刺,而当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变成历史,当1943年变成历史,现实意义上的人,如何找到生存的意义?
其实,在时间的错乱中,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实,都变成了鸽子俯视的一幕。
而在这虚伪、孤独、残酷的存在中,山姆和乔纳森似乎是唯一带着自己的名字,活在现实意义上的人,他们看见了查理十二世出征的场景,看见了穿军人制服的男人失落的背影,看见了那些死亡相约的主角,而看见之后,他们却也陷入了真正尴尬而荒谬的存在里。
他们是一对推销员,推销的东西包括“吸血鬼牙齿”、“独牙叔叔面具”等搞笑产品,但是除了他们自己戴上他制造点笑声之外,没有人会买他们的东西,他们进入一家文具销售点,老板说,我们的店不需要;他们卖了产品去讨钱,女人却传达丈夫的意见:我们没有钱;他们住在廉价旅馆里,却被人逼债,“你们必须两周之内还钱!
”他们被生活逼迫,那些搞笑玩具却无法为他们制造笑料,他们迷路,他们哭泣,他们陷在一种无力挣扎的现实里,而乔纳森经常做一些可怕的梦,他预感到自己会和父母在天堂相遇。
在廉价旅馆里,乔纳森的那个梦似乎是可怕的,一大群的黑人被军人赶进了巨大的铜柱了,然后关上门,点上火,大火在铜柱下面熊熊燃烧,而里面的人似乎在被炙烤,这是一种灭绝人性的酷刑,但是铜柱的外面装着各式的喇叭,所以里面的惨叫声最后变成了一种动听的音乐,而在音乐声中,对面的那些遗老们手拿着酒杯,像是观赏一处演出一样庆祝着。
军人和黑奴,燃烧和死亡,那个刻写着“波利顿”字样的铜柱却也是瑞典悲剧的象征,这是一家发现了金矿的公司,却一直干着罪恶的勾当,而在乔纳森的梦中,它甚至变成了民族耻辱的象征,那些黑奴被炙烤,惨叫声却置换成了一种音乐,是战争的残酷,还是人性的泯灭?
而这些在乔纳森看来是“可怕的事情”,曾经就在历史中,在现实里发生着,而每个人都无法逃脱这样的奴役,无法避免这样的悲剧。
而梦就是现实的巨大隐喻中,那些互不关联的39个场景却慢慢变成了一种存在的群像:两个推销员走进餐馆,坐在旁边的是一个正在喝啤酒的顾客,他刚从一家理发店逃出来,而理发店的老板是从干了15年的渡轮中辞职的,“因为眩晕。
”而那艘渡轮中就发生了心脏病客人猝死的事件;推销员听军人述说被取消了演讲的遭遇,军人曾经经过的那家餐馆里,坐着的客人,一边是在医院和母亲争夺皮包的儿子,另一边是跳弗拉门戈舞的胖女人和她骚扰过的男青年……他们都穿插在不同的场景中,彼此都有着不被人知晓的故事,而每个人似乎都难以逃脱存在的困境。
但是在这困境面前,他们唯一可以安慰别人,安慰自己的或许就是那一句话:“我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舞蹈老师骚扰男学生,当男学生愤然离开的时候,门外打电话的清洁工说过;渡轮的船长给别人理发之前,站在那里接电话时说过;夫妻在家里,丈夫坐在桌子旁,妻子在厨房间打电话时说过;那个一手拿着枪一首拿着电话机,忏悔的男人也说过;那个用猴子做实验的工作人员,对着窗户打电话时也说过……“我很高兴听到你很好”在不同的场景中被说起,但是都是在电话中,在看不见对方的故事里说起,像是在安慰一个缺席的人,而在这种安慰中,他们连自己也缺席了。
今天是星期二?
是星期四?
还是星期三?
查理十二世的征服和失败,1943年的歌曲和啤酒,现实的死亡和推销,这是奇异、荒诞、冷峻、幽默、疏离的场景,却也是被连接在一起的生存,而那只鸽子在树杈上,发出咕咕的叫声,或者并不是为了言说,并不是一种启示,因为对它来说,随时可以飞走,但是在这孤独而荒谬的世界里,在这虚伪和变异的生活里,人生存或者也还需要一种希望,阳台上吹着泡泡的两个女孩,坐在婴儿车上被胖女人亲吻小脚的婴儿,以及躺在远离城市的沙滩上的情侣,或者他们是被遗忘的,没有进入历史,没有进入梦境,没有进入酒馆,但是在遗忘中他们却可以独立地成长,却可以逃避荒谬,却可以真正确定今天是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却可以不打电话真正在未来说一句:“我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
今天终于把这部给看完了,竟然发现这是我四年前想看的,资源一直在我的迅雷里吃灰。
看了之后就发现,这是我苦苦寻找的那种叙事风格的电影。
其意识流结构超越我过去非常钟爱的一部电影:《纽约提喻法》这是由数段影像符号共同组成的一部影片,但内部所在探讨与发人深省的价值却是同一的,并非如各个碎片化的片段。
但哪怕通过人物的台词,以及渲染出的情绪,我们也能陷入在导演罗伊·安德森精心设计的对死亡,破碎的诗意般阴郁的氛围之中。
不管是从影片十分具有创意性和新颖的碎片化叙事结构来看,亦或是从影片整体对死亡议题的发人深省的角度,这都是将来的我要学习的,不得不说导演罗伊·安德森在这方面玩得特别出神入化。
给我特别震撼的便是构图有种荒诞的美感,让我想起前段时间玩得一款游戏《隐迹渐现 Pentiment》开篇时候的荒诞奇异般的梦境(苏格拉底、祭祀王约翰和圣格罗比安还有引领但丁穿过地狱的先知比亚琪出现在同一个场景中)。
《寒枝雀静》在该影片中让我记忆犹深的便是,影片过半时出现的酒馆奇遇:远景画面中,画面远处的电线塔与酒馆内部的查理十二世,还有坐着的酒吧钢管椅子同现在一个画面时(在这之前还有那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伸出佩刀吓唬现代人)。
这种画面给人的感觉虽然呈现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但是从符号学角度上分析又是特别有意思:其内在是拥有一种相同的意义的,并且这相同的意义和妄图表达的情绪一直贯穿影片始终,这何尝不是一种特别有趣的电影拓扑结构?
“一只坐在树杈上思考存在的鸽子,它在想它没有钱,然后它飞走了”。
片中一个小女孩如是唱着。
(寒枝雀静的灵感“雪中猎人”)寒枝雀静就是一个如此简单的故事,或者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是导演罗伊·安德森精心安排的一幅众生浮世绘的画。
7年一部的人生三部曲迎来了最终一章,延续“二楼传来的歌声”、“你,还活着”的是安德森个人艺术风格鲜明的画面。
冷静客观的固定远景捕捉每一个角落,鼻涕般的黄绿色调世界与其中僵尸般苍白面容蹒跚步履的人们不乏荒诞嘲讽,也变成安德森独一无二的作者色彩。
他将绘画考虑为一种与电影表达相通的形式,就如“寒枝雀静”的灵感来自彼得.布鲁盖尔的画“雪中猎人”,虽然安静平和的山林雪景是节日贺卡图案的大热门,但鸟儿所俯瞰的山中疲惫猎人和远处溜冰的人们的世界却又饱含人类的百态忧愁。
“寒枝雀静”的世界就好比鸟雀眼中的世界,在罗伊安德森的镜头下,人们安详表面下充满了麻木不仁和荒诞无稽。
就如一幅巧妙的众生浮世绘,电影中并没有明显的线形叙事,甚至连时间都是模糊的,只有空间像展开画布一样,让观众一点点窥探到这个安详而荒谬的世界。
起到引子作用的是开头对死亡的荒唐考察,为了开酒瓶而心脏病发的中年人,以为自己能将财物带上天堂的老太太,还有死者付了钱无法退回的啤酒;仿佛人类的死不再是个自然的过程,而是总与些荒唐的价值观与金钱挂上了钩。
没有明确的时间线,贯穿起整部电影的是二人拍档山姆和乔纳森,仿佛唐吉柯德和侍从桑乔,他们做着发家之梦却路上碰到各种世事怪事,滑稽而不得要领的可爱。
为了把“欢笑”带给人们他们卖着吸血鬼假牙、笑袋和可笑的独牙大叔面具,然而得到的只是笑袋发出的可怕笑声、推销无路的窘迫、收不回款的鸡肋。
不得不让人思考“快乐”真的可以买卖吗?
然而荒诞的还远远不止这些,片中最为超现实的部分,历史上的查理12世率领军队突然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出来征战讨伐,女人被赶走,气势英俊的国王虽受万般敬畏却和美男酒保调起了情来,而十万壮兵的军歌为他们歌唱。
这边厢年迈的老人孤独的喝着酒,回忆着二战时年轻军人的自己,此时同样的军歌旋律却变成了忧伤的慰抚,身无分文的士兵们与酒吧姑娘拥抱换酒喝。
这首相同的旋律就像人类记忆和意念的纽带一般让人无法忘记,自古至今人本性未移如旋律未变,换的只是歌词和无法抹去的罪恶感记忆罢了。
好笑的是战争惨败而回得查理12世不但厕所都没得去,还给女人们带来了寡妇的面纱。
残酷荒谬的浮世绘,可怕的并不只是人类的好战,而是人性伤痛所留下的永久疤痕,人类所犯下的错误就像幽灵一般,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变成梦魔和愧疚。
掩藏在山姆和乔纳森的滑稽笑袋和假牙背后的是金钱的追追讨讨,人性本质与过去黑奴被扔进巨大铜管里燃烧演奏出美丽的音乐也未曾变过,只不过后者有老态龙钟的贵族们围个观罢了,那美妙的音乐是那么的美,却又同时的是那么恐怖不已。
假若不是已经麻木于其中的僵尸化的凡事常人,只是一只树枝上的鸟的话,恐怕方能看到世间光怪陆离。
安德森的镜头设置巧妙的利用斜角和固定长镜头让人注意到画面中同时发生的不同奇妙,即便是不起眼的角落发生的细微也毫不会落单。
“我很高兴听到你过得不错”,好像咒文一般四散在片中,即便说的人们看起来完全过的不像如此,这句荒谬不已的话在被电击的猴子旁边更是充满了安德森的诙谐讽刺。
在这个弱肉强食,金钱带动一切,孤独无处诉说的世界中,恐怕也只有“我很高兴听到你过得不错”是最合适的寒暄了。
人生到底是什么?
树枝上的鸟儿沉思着。
也许就像结尾所描绘的一般,当你以为是周四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你是周三。
于是你无奈的活在大家的周三中。
毕竟时间并不真正存在,过去与未来亦摸不到界限,有的只是活在众生中的共感和活在人类的定义中的世界罢了。
(一)首先,从影片画面来看。
导演采用了固定机位的方式进行拍摄,一个画面里不会有机位的活动,也没有对人物的特写,人物甚至也成为了导演的道具,仿佛“人”这个身份仅仅是贴在身上的标签,惨白的人脸,与镜头下的玻璃杯没有分别。
观众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剧场,观看的是一出舞台剧。
电影场景的布局非常干净,比例也呈现出画作的美感,很难不让人想到画家霍珀的作品。
同时,这样的表达方式也难使整个画面热闹起来,使影片色彩变得更加孤独。
因为机位固定,这使得一个场景内框选的画面有限,所以导演需要在有限的空间内表达自己的内容。
但罗伊聪明地运用了声音将画面进行了“延展”。
例如清洁工坐在走廊,隐隐约约能听见不远处的踢踏声,正暗示了这里的环境为舞蹈学院,也使之后男舞蹈学员的出场更加合理。
又例如,理发店顾客离开画面后,电影响起了铃铛声与室外嘈杂声,随着一声门响,又隔绝。
虽然观众看不见顾客离开画面后的行动,却能够通过声音得知人物状态。
而将两个场景串联在一起,罗伊的手法也非常巧妙。
典型的例子,便是黑奴滚筒在玻璃门上的反射。
我们可以从玻璃门上看见上一个场景的标志性物件,随着玻璃门打开,贵族们走出的动作,也在无声间得到了解释,完美地向观众说明,这是同一个故事。
狭窄的空间会造成一定的压抑感,为了减轻压抑感,罗伊在布局上,采用了具有层次感的布置。
一个明显的例子,在第一个画面中,博物馆的展品与身后另外一个展厅的远近对比,画面中的“消失点”被拉远,增加纵深,能够使人在视觉上感觉场景更宽阔。
因为在狭窄的画面中,所包含的信息量比较多,但人物缓慢的行动却能使观众更容易捕捉到一些细节。
同时,徐缓的动作,可以让节奏变慢,艺术性与戏剧性更强。
影片色调是棕灰的,如同油画颜料氧化后雾蒙蒙的颜色,使镜头下人物与观众产生了疏离感,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喜剧内核下的阴郁。
各种时空交织似乎是导演的独特趣味,视觉冲击的同时,奇异感十足。
最明显的例子,应该就是现代酒馆中出现瑞典查理十二世的例子,这种不符合常理的的情况,增加了影评趣味性。
谈到这部电影,就不得不去了解一些画作。
电影中画作的借鉴,并不只是单单为了增强艺术性,更是影射了许多导演的想法。
彼得·布鲁盖尔的画作《雪中猎人》中,掉落尽叶子的寒枝上,几只鸟儿正宁静地观察着村庄。
电影的原名是En duva satt på en gren och funderade på tillvaron,英文译名A Pigeon Sat on a Branch Reflecting on Existence。
港台译法是“鸽子在树上反思存在意义”、 “鸽子在树枝上沉思”、“一只坐在树杈上思考存在的鸽子”。
而其中,我认为大陆的译法最为有意境——寒枝雀静。
“思”的存在不再浅白。
可自古以来,中国就有都属于自己的含蓄表达,一个“静”字就能从篇章中引发无限遐想。
静,沉思。
思考变得更无处不在了,以一种更为哲学的方式根植在电影之中。
从电影海报我们可以看见,一对躺在沙滩上的男女。
在未看过电影的情况下,观众会思考,这对男女的身份,他们是否死亡……但真正切入到影片该片段是,你才会发现,之前的疑惑似乎是一种没有必要的存在。
这对男女放松惬意的姿态,就是让一切问题没有意义的原因。
这个场景借鉴了法国画家米勒的作品。
米勒是一个关注农民生活的画家,他画下的一幅“在干草堆下休息的男女”,被导演借鉴到此处,也是为了表达一种人民质朴的快乐,是那些高高在上者无法想象的。
歌颂了普通人的同时,讽刺了那些所谓“贵族”和资本家的虚伪。
浅谈剧情。
故事由“与死神三次相约”开场,三个短小的故事,充满了荒诞、幽默色彩。
故事用以小见大的手法,从平常的生活出发,捕捉不同之中的共性,映射了整个社会的人情。
荒诞不是脱离现实的。
以文学角度看“荒诞”,能够发现所有看似无厘头的情节照应的都是现实生活中的细节。
罗伊精准地把握了日常琐碎的细节,在添加滑稽成分的同时,又能在人回味时引发思考。
滑稽下蕴藏的是一种忧郁,戏剧内核藏着导演审视自己、审视社会的悲悯。
这种“荒诞”萦绕在整部电影之中。
推销二人组,不停地在讲令人费解的话,不禁让人想起荒诞喜剧作品《等待戈多》。
《等待戈多》中,两个角色不停地对话,读者却始终不明白,戈多是谁?
为什么要等待?
该戏剧创作于二战后,塞缪尔经历过战痛后对世界的审视,带有强烈的悲观厌生的情绪。
如同加缪的《西西弗斯的神话》,塞缪尔试图向人们表达——人生是周而复始的艰辛,而又虚无的浪游。
胖女人亲吻婴儿的脚。
那是一个并不热闹的远郊,在这个城市里,这一片天地的存在和女人一样无足轻重。
她可以存在,理由很简单,她无法掀起波澜。
廉价旅馆的场景,罗伊说自己致敬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戏。
谈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不得不提到“存在主义”。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性格有些偏激的人,这种偏激让他像炸弹一样危险,圣人与罪犯的结合矛盾体。
他所探寻的“存在主义”与“虚无主义”是两个对立面,同时也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抓住了作为现代生活基本事实的虚无主义,这一理解本身绝对不是虚无的。
就像这部影片,构架在虚无之上,却并不是倡导“虚无主义”。
多伦多大学教授JordanPeterson在讲述陀思妥耶夫斯基时,提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做平里心理学深度无以伦比,他深入到问题与混乱的根源。
罗伊此处的致敬,也是自己对“人”的研究。
失败者并不会明白自己的失败,这是残忍的现实。
是罗伊站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肩膀上看见的感叹。
在观察城市细微面的同时,电影也有一些具有冲击性的画面。
例如,查理十二世的出场一开始就颇具戏剧性。
一个讨厌女人的国王,出现前竟然还要让下属把所有女人以暴力的方式驱赶出酒馆。
这种腐朽的气息从一开始就没有消散,国王高傲地踩着大臣背部走下,坐在酒馆,要求年轻男店员为自己倒酒,并把自己同性恋的倾向用道貌岸然的官话隐藏。
历史上的查理十二的确厌恶女人,也的确会让士兵睡帐篷。
如果说,查理十世与查理十一世让瑞典强大的力量,那么查理十二就是衰败王朝的祸首。
他毁掉了前辈的基业,扬言拿下俄罗斯,结果惨败归来,狠狠打击了他的自负。
罗伊在访谈中提到,“我查阅了相关的所有历史资料,他惧怕女人,他不能和女人共处一室。
驻扎的时候,他和他的士兵们睡在同一个帐篷里。
我不知道这暗示了什么,但这是事实,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却被隐瞒了起来。
他是一个雄武国王的象征,勇士之王。
然而,他可能是双性恋或者同性恋,是我们不想知道的事。
我不应该说‘我们’,但是瑞典人、瑞典精英们不想听到或承认这件事,他必须是一个雄武之王。
他在国王公园还有一座雕像,手指东方,‘让我们拿下俄国人’,挺傻的,应该把雕像给拆掉。
”罗伊批判的不仅仅是查理十二,更主要的是批判了试图塑造一个理想化国王的一群人,痛斥他们没有客观地去看待问题,在自己的理想国度沉浸,宁愿拒绝承认历史,也不愿意辩证思考。
再比如经典的金属滚筒。
这个画面引起了众多观众的不适。
残暴、毫无人性的行为衬托出贵族与资本家人性的泯灭,这种反人道行为带来的也是人类对自我的反思——何为正确,何为道德,何为同情?
这部分,导演把滚筒内黑奴的惨叫声弱化了很多,整个片段都是安静的。
这种令人背脊发凉的环境,更是对比出道德感的沦丧。
罗伊说,希望用艺术的方式,唤醒人对人性的尊重。
他在访谈中用《蒙娜丽莎》举例。
而达芬奇时代恰好处于意大利文艺复兴,人文主义的兴起,也是一场唤醒人性的运动。
艺术是一种崇高无上的形式,美学的震撼往往最触动人心。
以易碎形式展露人的渺小脆弱,美丽的短暂与虚无,更能唤醒人的意识。
(三)人到底为什么要反观自己?
人生已经这般丰富而庞大,艺术表达的最美妙的地方就在这里,不断点出我们的野心,我们想获得幸福或只是为了生存的努力,通过艺术来观察这种野心甚或是失败是很奇妙的。
展现如何获得幸福是很寻常的事,但在艺术领域,诠释失败也是很普遍。
但说到如何为人,这个主题一直充斥在艺术史中,是时候也该有这样一部电影让我们来展现,关于如何为人那些简单的处境。
——罗伊·安德森霍珀画作都是关于短暂、孤绝片刻的描绘。
它暗示了此后与此前所可能发生的基调。
是基调而非内容,是暗示而非描述。
它总是饱含暗示。
它们越是戏剧化、舞台化,就越发迫使我们想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它越是惟妙惟肖,就越要迫使我们对此前所发生的构建一个叙述。
——《霍珀画谈:寂静的深度》霍珀的绘画里总有无数的等待。
霍珀的人物总是无所事事。
他们像那类被剧情所抛弃的角色,泥陷于自己等待的空间里,只能守候着自己,何去何从不知,未来亦不可知。
——《霍珀画谈:寂静的深度》罗伊表示,“艺术不能完全与政治无关,我们刚才看到资产阶级观赏人们被烤,艺术不能与道德责任分离,应该用艺术去指出不负责任的行为,不能隐瞒观众去取悦观众。
我想用艺术去澄清事实,应该开阔观众的眼界。
对于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丑陋的,正确与不正确,道德与非道德的。
艺术能够很诚实而且并无恶意地去坦露一个人的下体,人们就只是观看。
”导演以虚无的艺术对抗虚无,批判的同时带着自我对社会的反思,以及对普通人的人文关怀。
他将目光聚集在庸庸碌碌的人之中,或抱有执念、或麻木、或认命、或安之若素……这些人是他的主体、观察对象、反思对象。
这个舞台上的人拥有自己的一幕戏,我们甚至能从中窥见自己的影子。
画面中每个物体的摆放,都是故事。
罗伊以特性寻找共性,在共性中共鸣;无意义中寻找有意义。
他在凝望,在思索,在怀疑,在批判,在寻找希望的明天。
就像电影的片名——A Pigeon Sat on a Branch Reflecting on Existence。
这种创作初心,让这部电影更像是纪录片,表达了社会的真实感。
艺术不能与人脱离。
它诞生于人,滋养于人,茁壮于人,人是它的因果。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繁盛,也是因为人们的聚焦点回到了“人”这一概念上。
罗伊的艺术也紧抓住这一主题,用看似“泛泛而谈”的形式,勾勒了一个与我们现实相平行的世界。
电影是我们世界的投影。
他借助艺术谈艺术书,又从艺术回归到社会。
我想用一句话来形容这部影片——以矛盾本身对抗矛盾。
我想,这或许就是罗伊导演独特的风格,独特的人文关怀了。
——去年艺考前的作业非专业评论,仅供参考,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虽然没怎么看明白导演具体要表达什么,但偶尔的一个冷幽默还是挺有意思的。我一定要练好身材,这样才会有丰满的舞蹈老师对我“上下其手”。
每个角色都像被把玩的人偶,一言一行组成了某种不可推辞的仪式。他们演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看他们演。可以毫不犹豫地给它贴上装逼的标签,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逼装得太有特色,以至于无从复制;可以根本没有看懂,却会不由自主地享受。真是一部奇怪的东西。
成功把老公催眠了…我要那个笑笑袋|妈耶看完一个小时才想起来三年前看过这导演的《你还活着》😞
副标题是“鸽子在树上反思存在的意义”,安德森借小女孩之口点出了所谓的意义:钱才是人存在的根本目标。之后用两个呆滞迟缓的推销员来展现世界的种种荒唐,时而不忘反思自己的工作与人生能否为他人创造快乐和意义。只是他者都认为存在的意义在于追求金钱利益,显得共同体所有人行动沦为虚无。
没!看!懂!恕我肤浅
更像是死后奇景,禁锢于历史里的孤魂野鬼,“今天感觉是周二”;野心变大了,格局却小了,很多场景成了点缀而非延伸,有些遗憾
等待戈多
3.3前三分之二看得煎熬,後半部分用枯燥時光熬出湯味了,終於可取。去掉音樂還能加星,影響文本已夠表達人生孤苦與諷刺,加了幽默音樂畫蛇添足,反而感覺到創作者的自作聰明和不真誠。結尾智人符號明喻,符號化不喜。從這片继续學到長時間全景長鏡頭對於人生真諦的傳遞和表現是多麼重要,唯有此法給到觀眾了悟空間。
野心太大,反而让我喜欢不起来,像一个糟老头在耳边喋喋不休。
【3】仍然那么富有形式感,不同的段落组合犹如后现代拼贴,在固定画框内制造出相对运动与相对静止的反差,色调依旧北欧性冷淡,罗伊·安德森的方法论就是靠无限失真来反映“真”。虽然不吃这一套,但要承认本片比起《二楼传来的歌声》好了不少。
好像大家都活得很丧。没钱付酒款,就献个吻吧。终身未婚的卡尔十二世皇帝是个喜欢年轻男子的基佬,视线里不许有女人出现,额。我这一辈子都很贪婪,所以不快乐。经济衰退,一只鸽子停在树上,思考自己没有钱的事。一对破产的中年男子,推销吸血鬼牙齿。打哈欠的实验猴子。
这是在干嘛啊?
机位选的真讲究,琐碎疏离感还是很美妙。但并不喜欢场景人物复杂的联系和时空叠加带来的历史感,视野放得开阔了,反而没有《你还活着》那种如梦幻闪电的味道。
看不懂
也就,看不大懂吧。欧洲人的奇怪笑点有的还是很戳的。
#BIEFF5#竟然是个喜剧!虽然瑞典语发音加法语和罗语字幕看的半懂不懂的,但是笑点还是蛮多。最妙的东西自然是富于创意的形式感,固定长镜头和美妙至极的色彩。叙事结构则隐约有点database的意思,时空观也甚为独特。很久没看过这么有原创性的东西了!
刚开始看,觉得很特别蛮有趣,黑色幽默,越往后看就越觉得这什么鬼,来来去去无聊无趣。有趣和无趣之间到底有多少距离?
导演一贯的风格,看尽人性。看着一个个荒诞的场景,总能挠中某个痒处,只知道正是这里痒,挠的是地方,舒服,却说不出来。改天在频道了再码字。
不如看李翰祥的段子串烧来得有趣
这个精神状态起码领先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