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性书写受害经历称作“弱女叙事”其实就是要求女性是“完美受害人”。
“完美受害人”是父权制下针对女性设置的一个巨大陷阱。
因为按照父权制的逻辑,你作为受害人,过于完美,那么显然你是在撒谎,此时重点聚焦于“对你的质疑上”,而不是“施暴者应该受到的惩罚”上。
如果你不是完美受害人,重点将不会聚焦“你所遭受的伤害”以及”施暴者应该受到的惩罚”,重点将放在“你的不完美“上,舆论以及舆论的制造者会对“你的不完美”狂轰滥炸。
看出来了吧,父权制下,不管你是不是”完美受害人”,重点都是聚焦于对受害者的审判上,而不是对施暴者的惩罚上。
如果一个女性把女性所遭受的伤害如实说出来,就要被被称为“弱女叙事”,不用怀疑,这些人就是想让女性受害者闭嘴,这些人就是父权制的帮凶,这些人书阻碍女性进步的渣滓。
父权制下,女性没有真正的赢家。
朱迪·科默主演的《初步举证》整部电影都在解释“为什么在父权制下,女性没有真正的赢家?
”。
在影片中,她叫泰莎,年纪轻轻已是伦敦最优秀的刑辩律师。
可以说,她是精英中的精英,强者中的强者。
作为小镇女孩,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剑桥大学的法学院,开始在那里接受“精英教育”。
开学第一天,院长就告诉她们:“你们每三人中就有一人被淘汰,你们不是同学关系,而是竞争关系”。
所谓的“精英教育”,其实是社达主义,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这就是“强者叙事”。
在所有人中,泰莎她无疑是最有可能被淘汰的那一个,带着这种随时被淘汰的压力,她努力钻研法律,认真消化教授所讲的一切。
“不要相信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法律直觉”。
经过几年的法律教育,她完全内化了这句话,甚至把法律当做信仰和唯一的判断标准。
最后,她顺利毕业,在一家顶尖律所工作。
此时,她终于挤进了精英圈子。
她能成功挤进这个圈子,是因为她熟练掌握了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
这套游戏规则就是律师会把法庭当做大型的狩猎现场,原告则是他们的猎物。
他们作为猎手,会利用法律逻辑设下重重陷阱,等着猎物跳入,而没有受过法律训练的人很难发现危险,发现时为时已晚,而法官从始至终都是这场狩猎的观赏者。
这套游戏规是她从最优秀的律师兼上司亚当身上习得的,当她能熟练运用时,她也成了最好的律师。
而不懂这套游戏规则的人,根本不可能留下来。
正如泰莎讲的那例子:一个叫做苏菲的女孩,刚从学校毕业,在他们律所实习。
被告想做“无罪辩护”,苏菲直接问对方“告诉我实话,是你干的吗?
”。
她刚说完,就被亚当和泰莎拉到一边训话。
他们告诉她,你只需要为他辩护,而不需要知道他有没有真的犯罪。
苏菲反驳:“如果他真犯罪了,我还要继续为他辩护吗?
”最后结果是,苏菲离开了,再也没有在这个行业出现过。
泰莎是这个行业的常胜将军,她严格遵循法律逻辑,只为法律辩护,不做道德审判。
只有一次,泰莎怀疑了自己可能做错了。
那是一个叫詹娜的性侵受害者,她直视着泰莎的眼睛说“我告他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是不想其他女性再遭受这样的伤害”。
那一瞬间她觉得詹娜说的是真话。
但是,她立即反驳“不要相信你的直觉,要相信你的法律直觉”。
当她用法律逻辑讲述完这个故事后,詹娜输掉了官司。
因为詹娜的证词处处不符合逻辑,处处都是漏洞。
直到,有一天,泰莎遭遇了跟詹娜同样的事,她被同事朱利安性侵了。
那天,俩人喝完酒,她邀请对方到她家,然后他们开始接吻,在这期间泰莎吐了,她感到身体不舒服,想要暂停,但是朱利安不顾她的意愿强奸了她。
事后,泰莎的大脑一片混乱,跟很多性侵受害者的反应一样,第一时间不是报警,留取证据,而是去卫生间反复清洗自己的身体。
然后她一个人哭了好久,最后才想到报警。
据斯德哥尔摩强奸救助中心的调查显示,70%的强奸受害人在遭受性侵的当时,身体会无法动弹,无法表示拒绝,陷入一种解离状态,英文称“Tonic Immobility”(紧张性强直静止)。
如果把这个词直译,就是“假死”。
也就是说,动物在察觉危险的时候,会呈现一种仿佛死去的状态。
随后,她正式控告朱利安性侵了她。
当朱利安得知此事时,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作为男性,他不觉得性事过程中女人有喊“不”的权利,也不认同有“性同意”这件事。
他的反应坚定了泰莎要打这场官司,但泰莎没想到这是一场持久战。
整整782天,她做了无数次陈述,一次次讲述自己的受害过程,不停地清洗自己的身体,经历过无数次噩梦、呕吐、自残、自责,中间暴露了她所有的隐私,她的家人朋友都受影响,不断遭受同事的怀疑和嘲笑,最后她还主动离了职。
在这期间,她也曾问过自己:“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
”最后,让她坚持下去的是她对法律的信仰,她曾发誓忠于法律体制,她相信法律会还她一个正义。
在这期间,给她最大支持的是她妈妈。
妈妈一直鼓励她“别让那些混蛋打败你”。
开庭那天,她穿上了妈妈送她的红衬衫。
法庭外,一位年轻的女警察陪伴着妈妈,开庭前,她拍了拍泰莎的手臂,这是泰莎除妈妈外得到的唯一鼓励。
法庭里,全部都是男人:辩护律师、指导律师、法官、书记员……她多么需要一个女性在场,但唯一的女性就是她自己。
显然,她在孤军奋战。
审判进行了三天,朱利安绝不认罪,他请了皇家律师给他辩护。
结果,明明犯罪的是他,被审问的却是泰莎。
当辩护律师开始问话的时候,泰莎知道狩猎开始了,这次她是猎物。
作为律师她在极力避开对方设下的陷阱,尽量理性应答,但是,一旦切换到受害者身份,她就会陷入恐慌不安、记忆混乱的表述中。
最后,她输了,同所有的性侵受害者一样输掉了官司。
为什么?
因为关于性侵的法律根基就是错的,女性的受害经历与男性制定的法律系统不符。
法律系统要求性侵受害者的证言简洁而富有逻辑。
但是当一个女人被强奸后,她根本不可能有逻辑地讲述自己被侵害的经历。
因为被性侵是一种腐蚀性创伤,开始是身体的恐惧和痛苦,接下来会蔓延到思想和灵魂。
所以,对性侵过程的回忆,是不清晰、不连贯、缺乏逻辑的,而这一切会被法律判定为证言不可信。
以前泰莎辩护律师,也是这样判断的。
当她作为一个性侵受害者时才发现,这样的判断本身就有问题。
她之前那么相信法律,她一直以为法律会保护她。
现在,她发现由男性制定的法律根本不可能保护她。
作为最优秀的律师,遭受性侵时,都不可能打赢官司,说明什么?
说明在父权制下,女性根本不可能赢,除非改变司法系统。
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只有那个女警察和妈妈等着她,她们用眼神安慰者她,这是她输掉官司后得到的唯一的温暖。
每三个女性之中,就有一个性侵受害者,而我们的法律却不能为她们伸张正义。
所以,法律必须改变,司法系统必须改变。
更多影评,见公号“时空记1994”
形式很新颖,全靠一名演员的独白撑起全场,像是独角戏或者某种脱口秀。
别说演,看下来都累。
讲述的内容呢,是一场“炮友”间的酒后强奸案,走了司法程序,但证据不足,陪审团认定被告无罪。
这种事例应该不少,类似的还有婚内强奸,法学领域各种案例和研究都很多了。
这位主创好像真是学法律出身,干过刑辩律师。
但结尾提出的解决思路,真的没有可操作性。
她说现在立法司法里,关于强奸罪的内容都是男权视角,应该换成女性受害者做主。
那到底该怎么操作,还是让人想不明白。
司法实践上千年积累下来这套做法,是靠天量的各种案例,从各个角度摸索出来的执行边界,它考虑的要素,不止是惩治罪犯,还要防止人利用法条设陷诬告,仙人跳做局等等。
所以司法只能看证据。
有人说,应该以受害者的心理评估为准,但心理评估的本身没那么客观,不同的人又千差万别,很难真正操作。
关于男女之间的强奸,清代刑事案例集里面已经有很多种,它区分的是“强”与“和”(两性的同意)这对概念,实际案例侧重插入阶段是否一直形成和意,有“以强始、以和终”的,还有“以和始、以强终”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别说还有玩这方面游戏的,没法一刀切。
所以司法体系不是万能的,涉及难以确切举证的私密时空,难以完全指望司法。
但司法难以触及到的地方,才是这类作品的价值。
首先得有人站出来讨论,才能让更多人意识到,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在道德层面上起到警戒作用。
另外,人们以后对于性的耻感降低了,习惯公开谈这类事情,也会好得多。
不过耻感又是跟刺激程度呈正比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的年度佳作。
第一次在电影院看戏剧官摄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作品真是幸福啊!
看看你的左边,看看你的右边,这些事情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不能假装没有发生,有些事情必须改变!
曾经的泰沙笃定地相信这法律体系,可这一切在她的身份对调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她坐在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她才体会到,詹娜有多么孤独。
当你被伤害,被审判的却是受害者,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这样的法律,是有缺陷的,必须改变!
我知道,他们会给出怎样的判决,但是就像詹娜一样,这一切并非徒劳无功,我们的每一次努力,都是对罪行的审判,都能撼动看似坚固无比的这栋老古董房子一点点。
这很艰难,但有意义。
因为,我们打仗不是为了赢,而是因为这场仗必须打。
初步举证 (2022)9.52022 / 英国 / 剧情 / 贾斯汀·马丁 / 朱迪·科默这部电影的后劲太大了,以至于我看完电影吃饭的时候,还几度哽咽,觉得难受。
电影讲的是关于正义、侵犯和司法体系的大问题,但里面有几个细节让我印象深刻:1、泰莎在报警后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觉得连累身边的家人、朋友、同学和同事,在之后的782天里,没有回应前同事“可以找我帮忙”的善意,因为觉得羞愧,开庭时也只有妈妈出现,而且妈妈非常坚强,没有作出任何表情来影响泰莎。
反观朱利安,不仅请各路人士给他写信证明“清白”,还有同学到现场“助威”。
2、泰莎有过纠结,要不要报警,但是最后促使她报警的,是她害怕如果不这么做会伤害自己的内在小孩,让自己不再是自己。
这个叙事简直太熟悉了,女孩们需要做多少事、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让自己信任自己,向自己证明自己,面对被侵犯这种事,真的也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杀死自己的内在小孩。
3、泰莎和朱利安在办公室睡了,女孩和朋友们说的是他很可爱,想进一步发展,朱利安却是到处炫耀,甚至在下一次女孩精心准备的约会当晚qiangjian了她。
女孩们也想强调xing解放,但是这个社会环境里,越是解放,受伤更深的不越是女孩吗?
但我觉得泰莎会走出来的,因为她帮助了自己,也帮助了更多人。
卷宗一卷一卷亮起的那一刻,我明白我们都会帮助自己的。
A fancy lawyer,A Liverpool Girl,A Victim.这是我对Tessa三重人格的总结,同时也是对1/3女性的共享经历的概括。
高尚的律师,是Tessa对自己的催眠,也是外人眼中的Tessa。
利物浦女孩则是真正的她,而受害者是她作为1/3女性的象征。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强奸案。
她并不符合大众对于“强奸”的常规定义。
当一个女性被强奸,人们通常希望她满足以下的刻板形象:首先,她是个品行端正的女孩。
其次,她的衣着并不暴露。
再次,她没有向施暴者发出任何形式的性暗示......最后,她在被强奸时必须拼命反抗。
例如,一个女孩穿着牛仔裤,走在下班的路上,被跟踪者拖入草丛进行性侵犯,大家会认为这是强奸案的一个典型流程。
而Tessa,远非符合“完美强奸案受害者”的形象。
她和Julian曾在chamber里面发生关系,她穿着绿色丝绸长裙和Julian约会并饮酒过量,她曾向Julian暗示过自己对他的喜爱......她在受到强奸时并未反抗。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这似乎看起来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强奸,而更像是“酒后乱性”。
Suzie Miller将“强奸”的设定放在这样一个非常特殊的背景下,毫无疑问地提升了戏剧的探讨深度。
而单人表演的设定,则更强调Tessa的内心剧情,或者说整个故事都是建立在Tessa个人心理活动上的,这无疑是对演员功底的严峻考验。
The Victim 强奸案的受害者是一个脆弱的女性,她会生理上感到恶心、她会压抑回忆、她会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她不想重温。
受害者本能上会拼命切断与施暴者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Tessa会立刻洗澡、会让暴雨无休无止地冲刷自己、会立刻删除Julian发来的短信。
这类特殊的强奸案施暴者会更加洋洋得意,认为自己又捕获了一个猎物,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行为的性质,他们以为受害者会尽力淡化这一事件,他们会在事后装模作样地站在受害者面前,用花言巧语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而这一步则是摧毁受害者心理防线的关键——受害者知道自己如果喊出来会面临羞辱,她们内心想要大声咒骂,但是话到嘴边却哽咽,她们知道即使自己说出来,在别人看来也只是一通没有逻辑的胡言乱语。
The Liverpool Girl利物浦女孩将青春献给了法学院,三年的时间,她成为了1/3的佼佼者,通过一年的bar examination,七年的时间,她才在大城市找到了自己的栖息地。
并不好的家庭环境和社会地位让她迫切地想要改变自己的社会阶层,但她是一个自卑、不敢引人注目的人,她非常害怕一场风波会摧毁她多年的努力。
这个利物浦女孩会私下里将自己的家庭状况与周围的精英家庭对比,然后用戏谑的口吻表达自己的无力感,当她和朋友去购物并拿着维多利亚的秘密的购物袋遇到前辈时,都会小心翼翼地将这“廉价”的购物袋藏在身后,受到侵犯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妈妈。
她清楚一个事实——周围的理性人会为了与精英交换利益而无法站在“底层受害者”的立场上,没有人会选择为了正义而站在金钱的对立面。
上层社会的人会为了正义发声是因为他们能看到正义带来的附加价值,而那些比邪恶低一等级或者平等的人会选择沉默。
因此,她只剩下妈妈。
但如果今天受到侵犯的是一个私立学校的女孩,人们的反应又会是怎样呢?
A Fancy Lawyer她是一位拥有特权、稍显傲慢的女辩护律师,她清楚地了解社会规则的运作方式,知道如何用优雅的口音在陪审团面前表演,她的言谈间充满“无罪推定原则”和“人权”、“社会公正”的词汇。
她努力用这些法律术语来装饰自己,显示她与其他普通女孩的不同,仿佛已经踏入了上层社会的门槛。
她相信法律体系及其带来的便利。
然而,就这样一个有特权的女律师也不能逃脱被人渣侵犯的命运。
即使Tessa熟记证据规则和刑事程序,她仍然无意中毁掉了一些重要的证据。
这也反映了律师Tessa与受害者Tessa在意识上的对抗,一个人拼命想要保存证据提起诉讼,另一个人则拼命想要忘记这场噩梦。
正是这种对抗,揭示了法律在处理强奸案中的证据规则和证明标准的漏洞。
同时,有一个利物浦女孩,始终在提醒两个身份的Tessa:不要让我多年心血积累的信念化为泡沫。
于是,782天后,这三个对立的女性苦苦挣扎后,最终融为了一个独立的Tessa。
这也是无数女性的命运:不要以为拥有了特权就能安心,在男性构建的规则框架下,没有人能够逃脱男人的凝视。
我们总是以为,只要女性能熟练掌握规则,就能得到尊重,但是我们掌握的是男人创造的规则,而不是我们女性创造的规则。
再看强奸案的时间节点:它发生在Tessa在chamber里与Julian发生性关系之后,而在那一次的性关系中,Tessa向Julian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即“Iam not a private school girl”。
正是这一信息,让Julian最终对Tessa施暴。
男人的算计无处不在,如果一个女人在社会等级中比他们高一个等级,他们会假装和你是平等的,但一旦他们发现你的社会等级比他们低,你就成了他们的玩物。
被告Julian选择不做证(not subjected to cross-examination),这也是男人的精明之处。
在普通法系证据规则体系中,一旦被告选择不出庭作证,则他庭外很多言论和行为会因为受到“传闻证据”(hearsay)的制约而无法呈现给陪审团,因此直接导致对检方有力证据的减少。
此外,Adam对Tessa深表支持,并告诉Tessa,Julian之前告诉过自己他曾经有过类似行为,但Tessa也说了这是传闻证据所以无法采用。
对于这一点,我会把他解读为“Adam不愿意得罪Julian而选择沉默”,也是男人对男人行为的默许。
因为倘若Adam愿意出庭作证,由于SexualAssault案件的特殊证据规则加之对传闻证据例外规则的运用(hearsay exception),这段证词有极大可能会被作为合格证据呈现给陪审团。
而Adam却没有为了Tessa这么做。
“Legal instinct tells me this is a losing case.” 然而,Tessa是赢家。
她在不知不觉中发现母亲已经变老,似乎母亲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那一代的女性是不敢说出来的。
母亲的出现,既是母亲对女儿的支持,也是两代女性精神力量的传递。
Voir dire(法语意为"说实话")阶段,这把整场戏剧推向高潮,只有受害者敢说出真相,只有女人在为女人说实话,而人们却给胜利的施暴者鼓掌。
结局,每个独立的卷宗的亮起,出现的不只是一个Tessa,不只是三个Tessa,而是千千万万的Tessa,共同推动一场法律的变革。
Somewhere, sometime, somehow, something has to change. Jodie Comer在骄傲月的pride parade周,我与我已经喜欢了六年的偶像进行了一次非面对面的交流。
她把这部传奇的戏剧带给我,我在信中向她诉说我被Tessa代表的经历。
大约在2021年,我的微博个签是“梦想是看Jodie Comer女士演大律师”,没想到第二年梦想就实现了。
所以,在这个Prima Facie时代的结束之际,我必须对我所爱的女艺人表达赞美。
我并不想称她为“明星”,多年来,除了在荧幕上的时间,几乎看不到她私下的样子。
《杀死伊芙》爆火后,由于私生活受到打扰,她注销了Twitter账户。
在平日里,她穿着New Balance鞋和几十美元的衣服去逛街、上班。
相较于“明星”,她给我一种普通、尽职尽责的工人的感觉。
或许在她眼里,她只是得到了一个“演员”的工作,对此毫不懈怠,稳健前行。
她总会带来惊喜,看似守护自己的舒适区,但却勇敢接受各种挑战。
当你以为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在家待业时,她会突然带来一部新电影、戏剧,甚至游戏作品,作品涵盖广泛且广受好评。
虽然还初出茅庐,却已将艾美奖、奥利弗奖、托尼奖收入囊中,Villanelle这个角色让她走红,但她后续的角色中都没有再出现Villanelle的影子。
至于她在百老汇的《Prima Facie》中的演出,相较于在英国的NTLive官摄,有些许改动。
首先,台词的节奏和语音语调方面有了调整,我个人觉得整体听下来更容易让美国市场接受。
在美国的演出中,Jodie明显比在英国更熟练,形象也更自信。
前半段的高尚律师场景下的语速明显放慢了一些,并在几个抛梗的地方将断句和语音语调调整得更幽默,让全场观众捧腹大笑。
有些在英国场下面观众沉默的地方,在美国的演出中,却引发了观众的笑声和掌声。
其次,她对音色做了调整。
独角戏意味着她不仅要演出Tessa的三重身份,还要作为叙述者将其他角色也表现出来。
这是对演技的极大考验。
在美国的演出中,Jodie对不同角色的音色相较于NTLive官摄有了更为明显的调整。
在短短几秒内,你可以通过她音色和神态的转变,直观地感受到是哪个角色在说话,无论是男性角色、女性角色、强者、弱者,观众都能清楚地区分。
前面骄傲的律师和后面支离破碎的受害者,虽然都是JodieComer的声音,但你会感觉这是两个人在说话。
再者,经过几个月的高强度演出,Jodie明显瘦了很多。
这一点在在警局报案的那场戏里最为明显。
当相机打开,Jodie的整张脸出现在屏幕上。
我坐在第一排,看到黑白屏幕里的那张脸,我真的认不出她是JodieComer。
脸上几乎没有肉,只剩下颧骨和下颌线,她瘦得让人心疼。
但这无疑让整部戏更完整,更符合一个忙碌的律师的形象,更符合一个受到侵犯后恐惧孤独的强奸受害者的形象。
最后,我必须提到演员的奉献精神。
化妆和避免出丑对于公众人物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在《PrimaFacie》中,Jodie Comer却毫不犹豫地将素颜展现给观众,特别是在后半段的暴雨后以及录像阶段,受害者的狼狈不堪就这样展现给了观众。
我非常佩服Jodie的勇气,敢于让自己的美丽与丑陋同时出现,以便更全面地刻画Tessa这个角色。
相较于很多女明星“我要保持美丽”的心态,JodieComer的专业精神和对演员工作的尊重显而易见。
一周8场演出 ,我无法想象高密度的台词堆叠和卡点她是如何记忆精准的,无法想象每个月的生理期她是如何度过的,更加无法想象每一场在开着低温空调的剧院里淋一场雨她是如何坚持的…几年下来,我觉得Jodie Comer接的几个代表性作品中的角色都非常有意思,几乎没有那种“男人眼中的好妻子、小女人”的角色。
从《My Mad Fat Diary》和《Doctor Foster》中的两个“坏女孩”,到《Killing Eve》中的大女主Villanelle,再到《The Last Duel》和《Prima Facie》中的强暴受害者,这些都反映了Jodie的女性主义观念的变化,以及她为女性发声所做出的贡献。
感谢你,我的偶像。
第一次ntlive的体验,适应不错,全场看下来真的很服朱迪·科墨的肺活量和她大张大合收放自如的演技!
本片的标题很有意思,初步举证,和片中提到的初步审查是同样的格式,初步审查意味着将审判的权利移交给法庭本身而非陪审团,那么初步举证则是证人、原告、受害者基于自身立场的辩护。
二者的区别恰好对应了泰莎的前后转变。
她从坚信法律、致力于在法庭的博弈中扮演好自己角色的“冷血”律师,到幡然醒悟法律体系存在残缺与局限,敢于质疑问题根本的证人。
鲁迅在百年前说过:“从来如此,便对吗?
”这句话直到现在也丝毫不过时。
不然为什么明明是受害者,却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次次揭开自己的伤疤,用大量无懈可击的细节来证明自己的无罪呢?
为什么明明是施暴者,却可以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和借口来粉饰自己犯下的罪行呢?
辩护律师一味地履行自己所谓的职责来进行无罪辩护,进而忽视被告可能存在的犯罪事实,这难道就是对的吗?
法律是人基于制定的,服务于人这个总体概念,自然也会不可避免地限制每一个单一个体。
而这种限制同时也会因为时代、制定者性别的因素产生分歧。
当泰莎时隔多时步入法庭,她看到法官是男人、被告的辩护律师是男人、就连速记员也都是男人。
偌大一个法庭,一个平等判决所有人类生死存亡,是非过错的神圣的殿堂,女性的容身之处竟然仅存在于夹缝之间。
这很悲哀。
所以尽管再痛苦、再绝望、再被事发时的阴霾所困扰,詹娜还是站了出来,她说:“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更多的女孩不要像我一样受到他的伤害。
”泰莎还是站了出来,她说:“我害怕我的一切受到影响——朋友、家人、工作,我害怕她人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是,我不能辜负曾经那个坚信法律,坚信这个体系能带给我正义的审判的我自己。
”她还说,“这就是我,我们不得不承认,法律一直以来贯彻的证词一致性并没有那么适用于性侵案件,something has to change” 的确,something has to change,法律不应该非黑即白地框定出一个完美受害者的模板,然后粗鲁地把所有证人的证词套入其中。
作为同时审判两个性别的工具,法律应该兼具男性和女性共同的声音,这一点也同样是金斯伯格一直以来秉持的观点(堕胎法案在各国的差异性可见一斑) 影片海量的台词还引出了许多耐人寻味的思考,律师在辩护时酌情还是酌理、给有潜在可能犯罪的人做无罪辩护应秉持公平公正还是委托人优先的原则、改变法律时如何做到改变规则,建立新的游戏、在改变不了法律的情况下,被性侵时到底该如何处理才能贴近法律规定的完美受害者、性侵受害者因为没做出完美的反抗而承受的苛责何时能停止 题外话,这个牵扯颇多,让我联想到了最近盛行的对“房思琪式弱女文学”的审判,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声讨中,我没有看到同为女性最基本的同理心和作为人类的悲悯心,反而是自诩先进,自认为刀枪不侵的所谓“强女”对弱女的恐惧。
是的,她们看似刀枪不侵,实则脆弱无比,不承认人遇到问题本能想逃避的劣根性,转而想要扼杀她们认为人性中软弱的部分。
然而拒绝恐惧本身也是一种恐惧,不承认本身也是一种逃避。
前期的泰莎如此,批判房思琪弱女叙事的博主也是如此。
看看朱利安身边的男性朋友多么支持他,他们多么团结吧。
自诩强女的女性也请正视每一个或深陷泥潭、或身处险境、或思想有局限性的所谓弱女吧。
女性是一种处境,所有发生在一个个体身上的,过去、现在、甚至将来可能都在持续不断发生着,在施罪者得到审判、环境得到改变之前,请一直前行,一直直视身后和身前的人,一起找到新的出路,一起改变。
台上,法庭里几乎都是男人。
台下,观众席里几乎都是女人。
我去那场是下午2点半,不大的厅,三十多个观众,让我惊讶的是原来不止我一个男观众,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来男观众不都是随女伴来的年轻男观众。
他们四十多岁,看上去不会是这个题材的受众。
可能我又被网上习惯出现的「用户画像」影响了吧。
距离上次给《好东西》写长评被喷已经过去了3个月,期待已久的严肃的,制作精良的女性题材电影终于开始上映。
电影市场差,唯一的好处是接下来的引进片对影迷都很友好。
远离好东西带来的虚假的亢奋,《初步举证》给我带来久违的观影体验,无论是从故事的真实性,角色设计的用心和故事 callback 的精妙,这种一板一眼的扎实,配合主演酣畅淋漓的技术展示,让人深感严肃作品可以带给人的力量之深,痛感之切。
前期多被她的张扬和调皮逗笑,中段就有多疼,后端就有多紧绷。
在782天后,上庭前内心纠葛与报警当天回忆里当逗号来用的「This is ME」,一开始只是让我感到形式技术新鲜,还可以这样符号化地去使用,但她在现场和记忆里反复跳跃,「往事历历在目」这几个字有了具象化的表现,不禁让我想起自己曾经或犯错,或受难,而很久以后依然不时会被旧伤困扰的情形。
尽管自己从未受过侵犯。
「你只是可能冒着失去了几年自由的风险,但是她一辈子都没办法感受性愉悦」--脑袋里会冒出这句话。
性同意这件事讽刺就讽刺在,不是所有的案例都是会明确给出拒绝信号的完美受害者。
角色曾经深深地将法律精神奉为佳臬,为自己的专业主义和潇洒表现感到骄傲,坚定地认为先入为主的 prejudge 是应该完全避开的,错判漏判会让当事人失去自由,而一个人没有理由因为证据不充分的指控就失去自由。
比起受害者的痛苦,检方的操作合规,证人证据的说服力度,同样重要。
以至于自己遭遇不幸时,冷静理智如她,一样会掉进情绪陷阱:先是因为痛苦把自己里外冲了个干净,去警局报案发现自己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以至于对自己进行预先审判时都站不住脚---换成与这个案件无关的人,无论男女都恐怕会说上一句「那是她蠢,她脑子不清楚才会这样」---当局者迷的结果就是会不被同情,而深处被性侵情绪风暴的人,此刻就是会做出反理性,反客观,矛盾,颠倒的决定,ta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决定。
这就跟我们在电脑前看恐怖片并不会身临其境,反而会怪恐怖片一点都不恐怖,但是去恐怖密室一般都会大呼小叫一样。
大部分人没有临场感,甚至对临场这件事也毫不关心,因为,与我无关。
如果绝大部分人自己没有遭遇过被性侵,断然没有情感根基去共情这样一种处境。
我们把赌徒当做异类,把杀人当成暴行,觉得恶行是天生恶人才会做出来的,或者人被逼到一个份儿上才会施暴。
我们把电诈受害者当成蠢货,把堕入邪教/传销的人看成受教育程度低,把被骗去妙瓦底的人当成利欲熏心,骄傲的以为,「正常」如我们,不会掉进各种陷阱。
足够的自我认知让人免于活在被害的处境里,无需时刻提防,预支焦虑。
微妙的安全感只会让人在刷到国际战事,面对遍地废墟的异国他乡时,写上一句「还好我生在华夏」,转头又在别的短视频里讥讽难民移民影响了某国构成,过多的包容只会带来割裂。
此时,难民是一种处境,这是单一民族国家的主流国民这辈子都无法体会的,正如不会体验到被性侵的绝大部分男性。
男性从小被教育的弱肉强食,社会达尔文,只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成为攀附强者的附庸(极少数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对「弱」的不敏感,或是不屑,只会换来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努力呢?
」「躺平就应该被淘汰」「最低工资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变懒」「穷人就是奴性太重」。
「男性」被社会天然赋予一种坚硬的外壳,直到某个阶段开始变脆。
在变脆之前,他们没办法去想象,像女人一样活着是怎样的概念,对一个天资有限的人说努力就会改变的局限性到底在哪,「没钱了就去挣」到底是加油鼓劲还是风凉话。
社会好像给人很大的容错空间,但是人们失业了就只会去跑滴滴送外卖。
思想的惯性让人没办法跳脱自己的既有属性谈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们只是会在日渐萎靡里攻击 ta 本来就看不惯也根本不可能心疼共情的人。
慢慢地,「女性是一种处境」变成了「女权是一种特权」。
男性对脱口秀节目里尖锐刺耳的调侃当成既要又要的俯视,转而去虐待客服,但回到真实的线下,据最高法发布的《离婚纠纷司法大数据专题报告》显示的2016年至2017年大数据中“因家庭暴力向法院申请解除婚姻关系”的案件中,施暴方为男性的比例为91.43%。
而哪怕被告为女方的案件里,其中95%的被告妇女都遭受男方家暴。
再来看一组数据。
2021年,全国检察机关起诉强奸未成年人犯罪17917人,同比上升16.61%。
同期,起诉猥亵儿童犯罪7767人,同比上升32.09%。
2022年,检察机关起诉强奸、猥亵儿童等性侵未成年人犯罪36957人,同比上升20.4%。
光看报案的数量感觉还是偏少,也是因为有的强奸犯通过给予经济补偿,用保住“清白”等理由劝阻受害者公开真相或报警,从而降低了报案率。
受害者考虑到自己的未来发展以及毕竟还要在本地生活等等现实因素,放弃了把事情「闹大」的选择。
你不是施害者,所以你毫不在意。
你从未听说过谁家孩子被性侵过,你觉得所有的小孩几乎都是健康成长。
你也没听到你妈妈,你女朋友跟你讲过她们被欺负过的事情。
所以面对熟悉的受害者叙事时,你本能的反感,无视,一眼划过,做了轻而易举的判断。
美剧《难以置信》里,一个少女被性侵时,审讯室里接待她的是两个高大魁梧的男警,而少女需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被羞辱的过程,不断回忆可怕的细节,还要被反复质询证词前后矛盾带来的「你可能在撒谎」的无助,俨然在审讯一个加害者,而不是受害者。
在这个倍受挤压的,会带来二次伤害的审讯环境里,很难用「对方是警察,而不是男性警察」这样强词夺理的逻辑去遮盖现实中从未被人注意到的“结构性问题”--警察绝大部分都是男性,哪怕是面对性侵案。
那女警有必要设立吗?
这又是一个话题。
再次回到舞台上,「每三个女性就有一个遭遇了性侵犯」会被轻易地看做是英国人流氓多?
国内可能情况没那么严重?
我猜你听到这句话「每三个就有一个」时,也会有十足的震撼。
这可能真的是男人的世界。
只是你我活在其中,从未发现。
泰莎选择去报警的时候说实话我很惊讶。
在明知道会输掉这场案子,在明知道这可能会摧毁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还是会选择去报警,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坚定地忠于自我的体现。
我都可以想象,如果在同样的境地下,我一定会选择默默忍受下来。
我觉得东亚女人太擅长忍了,我们的人生中好像有太多太多不得不去妥协和让渡的时刻。
外貌规训,催婚催生……这些影响整个人生走向的选择上,我们都在妥协都在忍。
而在这种界限很模糊的处境下,我们就更加没有勇气去反抗了。
都已经在和这个男的暧昧,之前也发生过关系,并且这一次发生关系前半节都是自愿的,这个时候即使遭遇到了不愿意的情况,我都可以想象我连报警的想法都不会有,只会默默地吞咽和消化这份恶心。
看到最后,感受到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
那种感同身受,然后惠及全体的力量。
泰莎在自己深陷性侵事件之前,她也不理解之前处理过的那些案件中受害女性的心理,她只是遵循过往的司法公正理论,去扮演好自己辩护律师的角色。
但是当她真正身处其中时,她理解了,并且她决定要speak out。
到最后,泰莎决定对法官说我有话要说的时候,这一刻你会感受到她不仅仅是在捍卫自己的自我,更是她作为一个女性法律从业者为全体女性发声。
她能够去指出司法体系中的问题,去更合理地表达出她的诉求,去呼吁不一样的改变。
就算到了最后泰莎败诉了,但是所有目睹了全程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伟大的战士。
她拼尽全力去反抗了这个从一开始就知道强大的、难以抗衡的体制。
她非常勇敢,非常有力量,做出了她所能做出最好的表现。
她太棒了,即使是最后的结局,也无法为她的经历定论。
她值得公正,值得被嘉奖,值得被抚慰。
只是这一切都太无奈了。
女性在这个男权社会下,有些痛苦糟糕的经历似乎避无可避。
它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泥点子,不是砸中你就是砸中我。
看看你的左边,看看你的右边,迟早会砸中我们三个当中的其中一个人。
look at your left, look at your rights这句话多次出现。
从三个人当中会有一个人无法毕业,到三个人女性当中就有一个女性遭遇过性侵。
就好像三个人中总有一个不能达到世俗意义上的正常标准,好像总有人应该要为自己感到羞耻。
之前三个人中米娅退出了法学院,去当了演员。
虽然在剑桥法学院的衡量标准下她是不合格的,但是其实她走向了更适合自己的人生道路。
我们都会说,人有一种本质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人人生而平等。
可是我们心里又太清楚,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一个正常的标准在那里。
只要是不符合这个标准的,都好像会成为残次品,被党同存异地清除掉。
讨论性侵这个问题也是如此。
实际上我们早应该去反思,这样的判断标准真的对吗?
有一个女性遭受到了意料不到的厄运,她就应该被迫承受之后所带来的一切生活的崩盘吗?
结构的问题落在个体身上又怎么能够去承担呢?
苦难无可避免。
但是真正宝贵的是,感受到同样的痛苦时,我们可以一起去推动事件的发展。
当我们振臂高呼时,对还没有身处事件中心的人来说,可能再声嘶力竭的呐喊,她们也无法更深的共情和理解,就像泰莎那个时刻也没有理解詹娜的发声。
可是詹娜的形象一直留在泰莎的脑海当中。
当她自己身处类似情况的时候,在她痛苦煎熬的782天里,可能她每一天都在更深刻地理解詹娜当时说出那种话的想法和力量。
这就是我们不断发声,不断创造,最大的意义所在。
可能一个单一的作品,一个单一的表达,很多时候触动不了足够多的人。
可是当有越来越多种的叙述出现,有越来越多种丰富的表达出现的时候,那么它总会带来越来越多的改变的。
每一次发自内心的表达都会触动一些人。
你的表达即使当下没有打动对方,没能改变现状,没能有实质性的推动,可是它在影响越来越多的人。
这就是表达的力量,以及人与人之间互相理解的过程。
再扩散到生活当中所有的低谷和挫折也是如此。
人可能遭遇的人生困境,其实都是相似的。
但是当你没有处于那个困境的时候,其他人即使发自肺腑、痛彻心扉说出来的言论,做出来的作品,你可能都是感觉,噢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很尊重你,但我只能保持礼貌的状态。
这不意味着那些肺腑之言就没有价值的,它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么之后当我们体会到同样困顿的时刻,我们就会想起它。
这部作品既让我感受到对整个女性社会处境的反思,又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优秀的创作能给人带来的力量。
这部优秀电影传递给我的触动,让我找到了一种还在不断观影,不断看书,不断写下文字的原动力。
不论是作为通俗剧或是法律剧,《初步举证》无疑都是成功的。
演员朱迪·科默将近 2 个小时的独角戏,让观众沉浸式感受到一位优秀的刑辩律师在遭受性侵后面对法庭、陪审团、施害者、辩护人、公诉人与自我辩护间撕扯的困境。
剧末,主角泰莎直面舞台的长独白更是对既有法律系统的血泪控诉:“look at your left, look at your rights”,每三位女性中就有一个女性遭遇过性侵,而法律是由一代又一代男性主宰和制定的,在这样的制度困局下,女性的性自治权如何被保护?
作为对刑事证据制度无比熟悉甚至曾亲自代理过性侵案件的精英律师,泰莎在自己面对侵害后的第一反应是羞耻和逃离:她第一时间清洗了身体,并且下意识地删除加害者发来的短信(破坏了未来庭审中的重要事实证据)。
话剧前半段她踌躇满志,从法学院一众竞争者中杀出,甚至有些自鸣得意,这与被侵害后的惊慌无助形成强烈对比。
在报警后的漫长诉期中,她从一个信仰工具理性、只对“法律事实”负责的“旁观者”,转变为一个更偏向于价值判断的“局内人”,甚至对曾经一整套赖以生存的法律体系的合理性产生了怀疑。
剧中的服装设计也极具隐喻。
比如她在报警途中遇到暴风雨的那件湿透的连衣裙、庭审中换上母亲送的粉色衬衫,以及戏剧的后半部分,朱迪·科默选择赤脚扮演,受害人的脆弱和权利的缺失以一种不易察觉却又直观的方式向观众展现。
本剧原名《Prima Facie》,原为一个拉丁术语,在法律领域中指“初步证据”,即在审判前的证据足以证明案件成立,除非在审判中出现实质性的反驳证据。
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中,均由控方承担举证责任,提供“初步证据”,同时审判需遵循“存疑时有利于被告”原则(in dubio pro reo)。
该原则的底层逻辑是最大程度限制公权力滥用,保护个体权利,如果检控机关无法提出相应的证据或者证据未达“排除合理怀疑”的程度,则要承担败诉的责任。
此原则的核心目标是平衡国家权力与个人自由:嫌疑人在受到控诉时面对的是警察、检察院、公诉人等国家权力机关,公诉人需要承担完全的刑事举证责任,且必须确保举证过程的完全合法性。
但是,仅如此,就能最大程度地持守正义吗?
坚持“无罪推定”原则,就能理所应当地忽视性侵案件中控诉方举证困难的事实和受害人的二次伤害问题吗?
编剧苏茜·米勒也曾是一名刑辩律师,女性视角与法律背景,让她能在此类剧本中快速抓住矛盾点,用戏剧技巧去放大那些法律制度中被忽略的、语焉不详的、抑或是被故意无视的不公和结构性压迫。
剧本的精妙之处是将现有的法律系统中结构性的性别偏见、取证质证中的受害人困境和法律原则的悖论,借由主角泰莎的经历彻底撕开。
故事背景在英国,主角被侵害后的故事情节中,有一些剧情体现了英国司法体系中对于性侵案件已有的特殊保护机制,比如泰莎在受到侵害后前往取证的性侵犯转诊中心(Sexual Assault Referral Centres, SARC),是英国司法部门专门为性侵犯受害者设立的机构,为受害者提供法医取证服务和必要的医疗、情感支持,以帮助警方及时取得关键证据,确保受害者获得法律指导与帮助。
可这些远不够。
此剧于 2019 年在悉尼首演,2022 年引入伦敦西区同时引起极大社会轰动,继而间接推动了英国针对受害者保护的司法改革(Victims and Prisoners Act 2024)——改善遭受到家庭虐待和性暴力的受害者的司法处境,使其被倾听、支持、知情,得到公平和有尊严的待遇。
我国属大陆法系,保留了庭审中心主义,严格禁止类推,要求判断法律事实需要同时满足客观构成要件与主观责任,刑事审判也遵循“存疑时有利于被告”原则。
国内对于刑法中性侵害案件的同意制度的研究虽相对滞后,但随着社会观念的不断变化,已经有不少学者呼吁重新审视性侵犯罪中受害人“同意”的判断标准。
此剧能在国内的大荧幕上映,相信也能让一部分国内观众认识到这样隐秘的不公正。
如果说法律对女性不公,存在男权主义的偏见,那也是因为在刑事司法中必须服膺于对存疑案件作有利于被告人推定的铁律,这一铁律并不因被害人的性别而有所不同。
性侵犯罪是一种独特的犯罪,它主要是男性对女性的犯罪。
在这个男性占支配性地位的社会,主观标准无疑就是特定的男性标准说,根据这种标准来判定他对特定女性不同意的预见能力,不可避免地会回到我们极力希望避免的男权主义偏见。
《刑法中的同意制度:从性侵犯罪谈起》法律面前的绝对平等并非总对女性有利,“法律判决无罪”并不代表宣告侵害事实不存在。
我们要振臂高呼:“这个系统由男人设计,但不再适合我们。
”
断了三年的NTlive,终得再续前缘,鼻酸😢开门大戏是朱迪·科默的舞台剧处女作《初步举证》。
“小变态”火力全开,精准地驾驭了海量台词和高强度的肢体语言,扮演了一个上半场玩弄法律规则于股掌的律政俏佳人,下半场惨遭性侵后被法律规则玩弄于股掌的受害者的换命角色,左右互搏,朱迪令人信服地表现了女性在双重角色间承转启合的张皇、撕裂和悖谬,超越了性同意到底是yes或no的争吵层面,直指男性主导的司法体系不适配性犯罪案件中的女性受害者的法律Bug。
这部独角戏去年四月在伦敦西区剧院连演9周共80场,一部真正用“身体力行”为女性鼓而呼的平权大戏。
剧场之外的现实是:1/3的女性会在一生中遭受某种形式的性侵犯;只有1.3%的强奸案被起诉,获胜更是寥寥;在英国,直到1991年婚内强奸才成为非法行为……有这样的世道垫底,恐怕就没人好意思去挑剔本剧用力过猛或人物设定太抓马这些鸡毛蒜皮了吧。
7分 观影感受的强度是很大的,需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字幕,不遗漏信息,还要感受演员的情绪,一场看下来挺累,可以想象演员的现场表演强度是我疲惫感的五倍甚至更多。就内容来看,对于经常了解性犯罪议题的观众,本片并没有给出更多新信息。另外本片不属于严格的电影媒介范畴,各项电影要素都缺乏,无法按照评价电影的标准给出高分。
独角舞台剧,看个新鲜,从表演到叙事,没什么突破,也谈不上什么深刻。这么高分,也许是形式新奇分吧。
台词过密如同asmr般催眠,当被麻痹后冷不丁将人喊醒,生命裂开的罅隙开始越扩越大,而这就是女性的困境。
每一句台词都掷地有声,以男人为主导建立的法律体系怎么可能保护女性的权利?我们要愤怒,我们要表达,我们要推翻,我们要重塑。
都是什么人在豆瓣上,给一个“单人单口背台词且台词还是枯燥极度缺乏戏剧冲突的剧”,打分9.6?
1.把话剧表演的现场拍下来、剪辑,对外宣传说这是电影,然后就当电影卖。2.太直给了,填鸭式输出价值观。全部是情绪。“故事里的男人强奸了我,所以我要强奸观众的脑子,赶紧鼓掌!”也不花钱请演员、布景、道具、租影城了,编剧把价值观写成文字稿,直接背下来念。不需要剧情,不需要主配,不需要真实场景,念台词,观众你不脑补?你就不尊重女性!一部只有连珠炮式台词的电影神作。3.桌子爬上去四次。4.法律如果不讲究证据,如何杜绝诬告?初步举证也得举证啊。红口白牙一张口就来?
7.3/10
精湛的一场表演,或者说演讲,因为先射箭再画靶的引导性太强了。但回想起伊藤诗织案的种种荒唐,总觉得讽刺。对电影不公平也罢,对法律也这样,多糟糕。
宣扬「女权法西斯」,不值得提倡。逻辑有缺陷,但也是人类最信得过的证据。情感更不可靠!表演很卖力,什么是表演?装的呀!你能把不是你的经历装得那么真,法庭上也可以,都一样不讲理,不可信。
在不依靠复杂精细的道具的情况下,朱迪科墨的独角戏发挥和强奸发生后的那场“雨水”推向观众与叙述者进行共情,但过于密集的台词和场地所限下的些许单调则易使观众的注意力游离,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不甚新意的剧本,虽说辩护律师的亲身经历加强了女性此类困境的深刻性,但最后泰莎对法官的叙述里过分强调司法不公的环节却给我带来了吊诡的背离感,男性制定的法律条文以及司法程序在现阶段下并没有如角色所说的那么不公和错漏,更多的是大众对于女性的偏见和羞辱,这才是需要最主要的矛盾点和需要斗争的主要方向。
初步举证如果作为廉价的舞台剧观看手段,4 星。如果作为一部电影,只有 2 星。全给演员的努力。作为电影,它集中了独角戏加固定场景,而且没有来自外部的紧张力量,几乎完全的内心戏。还是最刻板印象的 magic circle criminal barrister 形象。它缺乏视觉吸引力和剧情的新意。我能接受固定机位小空间表演,起码你得有俩人。我能接受一个人独角戏,就像《完美的日子》但起码有外景。我的每一位朋友都承认,至迟在詹娜的故事讲完,每个人都知道故事是如何发生和如何结束的。有点像在演列宁在 1918,台下观众词比演员都熟。我觉得这部电影是最好的参考值,应该在所有中学选修课上播放它和《还有明天》,然后在黑板写上:初步举证 not a movie还有明天 thats a cinema
剧本巧夺天工 表演叹为观止 感谢那些伟大的把这些影片送进全国院线的人 让我们这些县城的盲流吃上了细糠
3星给独角戏 0星剧本 法律是讲证据的 以一个极端故事来抨击司法体系强行上高度
After 782 days, I have found my voice. It is different. But it's my voice.
钦佩于女演员的表演
在大家出于民族主义不停的一刷二刷一个父权制都不反的哪吒,我却在上座率仅为十人里小影院里经历了近两年最好的观影体验,这个静悄悄的夜晚我和比邻而坐的其他八名观众共同的聆听了一位女性的控诉。
老天爷,这哪里是演技炸裂?根本是没有节奏从头“满”到尾的台词机器,全程在靠配乐调动那些毫无细节可言的表演。也就最后庭审部分表现还行吧。剧本还不错,但这样的呈现实在令人惋惜,甚至不如菲比ntl版伦敦生活的独角舒服。不禁让我怀疑Jodie的舞台是不是师从肯尼思。。。。四星剧本三星表演,舞台设计平平无奇,综合只能三星。这不是英国国家剧院该有的水准,至少不是最好的。
(感谢xxm在法理学观点上的帮助)本片主旨仍是“法律规则是否应对涉女(或其他群体)特殊化”,需注意到案件审理的唯一原则是无知之幕,即把“法律事实”作为核心。片尾把“事实认定”层面的问题滑到“抛开事实不谈”的主观臆断,甚至连同陪审团制度一同直接否认了整座司法体系。最重要的是,没有说清楚“到底为何法律体系由男性定义”。此外,独角戏也不可避免地导致视角的绝对垄断。泰莎反复强调“我的身体知道真相”时,实际上将“事实”与“感受”混为一谈。“一人分饰多角”效果也恰恰暴露了叙事的封闭性——所有男性角色(法官、律师、性侵者)均以泰莎的模仿呈现,他们的台词、动机完全被主观情绪过滤。司法程序被简化为“一群男人围攻一个女人”的戏剧张力,不同法官的裁量差异、辩护律师的职业伦理等就都被消解为性别二元对立的符号。
这种一天刷到9.6分的电影,无一例外都是辣鸡
可以 从me too的诬告产业化到这个母狗们真的完成了诬告去责任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