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真实的前半段,但并不是观众所期待的心理层面的真实,至少不如后半段写意。
尤其是看多了惯常意义上的爱情片之后,会觉得此处人均虚伪,角色配不上角色所期待的、声称的感情。
所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一想,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错过。
在现实的裹挟下,高纯度的情感属于童年,建立在自恋、误会或身不由己之上。
影片所论及真情远不如披露的真相来得悲伤,那就是一种源自选择的孤独感,它促成了人与人的关系。
孤独感并缔造了某种美,然后用关系摧毁它,缔造了愤懑、怅然以及少许不甘。
因之燃起的不可名状的怀念紧跟其后,于是影片中点过后那种补偿性的幻梦出现了。
角色在观众带入自己的遗憾后拥有了配得感,这也就是一切好评的来源。
作者据此为观众预埋了交流的可能性,关于缘分、理想、依存,言说关于种种未尽的倾诉与困惑。
于是他们展开短暂却又绵长的交谈,用一种探索将另一重平静撕毁。
基于浪漫主义的可能性与直面理想主义的破坏性并存,将两组人物引向更深层的现实和命运。
所幸心存感恩,但这并非宗教带来的,而是人性之幽微,当然这是来自虚构的慈悲。
移民的他乡梦,经验的白月光,语言的巴别塔,情感的假想敌。
悸动与忐忑,是动人的,影片维持了最高规格的分寸感,窃以为真诚。
“至死是少年”曾被男人当成是自嘲式的赞美,充满意气风发、热血浪漫,但在今天,它更多地传达了讽刺之意:男人总是活在过去,美化固步自封和留念往日。
[过往人生]以一对12岁分别,24岁和36岁重逢的男女折射当代东亚社会的性别关系和文化。
它在极为轻巧的三角关系里,体面地讲述克制的人生,既有典型的情感矛盾,也有对它的颠覆。
同时,它也准确反映了性别关系里,男性的缓慢成长。
移民与性别[过往人生]中,有两条清晰的文化冲突——性别和移民。
是站在性别冲突的角度看待移民,还是相反,取决于你如何看待主角的故事。
女主角诺拉从韩国移民加拿大,后来又定居美国,生活一直向前走。
这通常发生在男人身上,但越过这层表象,我们可以看到诺拉面向未来和传统男性面向未来时的差异。
世纪之交,青梅竹马的诺拉和海盛即将迎来分离。
他们尚且无法对彼此的感情进行辨认,但时光的美好就此深深地埋进了他们的记忆里,在之后的因缘际会中被翻搅出来。
到那时,他们对这段记忆的回眸,也是对自我的一次辨认。
12年后,诺拉和海盛通过互联网联系上,那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最接近爱情的时候。
诺拉从多伦多移居纽约,为专业写作而努力;海盛正在上大学,计划到上海交换,学习中文。
那段时间,他们克服时差,每天视频聊天,亲密得像一对恋人。
然而,他们都不能为彼此奔向另一个人所在的城市——这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最终,诺拉斩断了这段暧昧的关系,专心投入到她奋斗很久才得到的机会。
他们本来预计一年以后会去对方的城市见上一面,约定中间不再有任何联系。
但在这一年里,诺拉与作家工作坊里的美国人亚瑟恋爱、结婚,海盛也有了女朋友。
又过了12年,海盛正处在人生的低谷:年近四十,工作和收入都很普通,对结婚犹疑不定。
他特地去纽约和诺拉见了一面,像是没有未来的人翻看旧照片、回忆过往,以填补内心的空虚。
诺拉拿到了绿卡,虽然理想的东西(表现为从诺贝尔奖到普利策奖再到托尼奖)还未得到,但她正走在自己想要的道路上。
至于过往人生里不同选择存在的可能性,她即使还有感情,也不会沉溺其中,忽视当下。
对于诺拉来说,海盛不仅象征着一段过往的感情,更代表了一种基于性别而建构的文化传统。
我们看到更多的是这样的故事:男人创造未来——实现自己的价值,女人守在家里——通过服务男人实现自己的价值;不管男人是否成功创造了未来,女人都面临情感、精神甚至是人身安全的不确定性。
所以,诺拉的经历显得很特殊,走了一条主要由男人占据的道路,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海盛和亚瑟则在一定程度上体会了主要被加在女性身上的感受。
不过,如果[过往人生]只是一部讲述女性如何成为“男人”的电影,那这仍然是男权文化的胜利。
好就好在,它跳出了这种狭隘的性别关系,用温和的视角审视了女性对情感和自我的体认。
移民为诺拉提供了追求自我的机会,她对以海盛那样的男子气概为代表的韩国仅有很少的留念。
这种留念如同她和海盛的感情,凝结并停留在一段过往中,不会在当下成为自己追求的人生。
正如诺拉所说,海盛喜欢的不是现在的她,而是十二岁时爱哭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回忆里,尤其是当他身处逆境时,那点温情的回忆仿佛是灵魂的多巴胺。
海盛和韩国都是诺拉的过去式。
她已经不是当年爱哭的小女孩,正一步步走出传统女性的生活框架,尤其是海盛和韩国背后的男子主义。
移民给了她机会同过去的自己拉开距离。
情感和自我[过往人生]最突出的特点是克制感情。
诺拉、海盛和亚瑟三人都没有越过经典三角恋故事的红线:诺拉没有出轨(也没有对亚瑟隐瞒过去)、海盛没有纠缠不放、亚瑟没有情绪失控(尽管对诺拉去见青梅竹马感到嫉妒)。
正是他们的克制让审视彼此的关系成为可能。
但凡有一个人打破平衡,他们的关系就会滑向猜忌、争吵和背叛,落入俗套的爱恨纠葛。
诺拉和海盛重逢时,主动拥抱了他,不痛不痒地聊着彼此的生活。
回到家中,亚瑟对她和海盛见面流露出一丝丝不满和失落,她平静地向他描述了自己的感受:她想念海盛,但不认为那是吸引,海盛也不是喜欢现在的她。
更为重要的是,她在乎现在的生活。
换成一男二女的故事,这种直面和坦诚的态度,往往难觅踪影。
男人在感情里总喜欢闪躲,尤其是面对可能的选择时。
海盛从未走出那段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关系,一直恋恋不忘。
越是遭遇坎坷时,他越是觉得那段回忆有份量。
因此,他才会在24年后,当爱情陷入僵局、工作不上不下时,坐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见诺拉。
片中,诺拉坐在丈夫亚瑟和青梅竹马海盛的中间,用韩语和英语连接现在和过去,正是导演席琳·宋的真实经历。
这给了她创作[过往人生]的灵感。
表面上,它讲的是很常见的旧爱重逢、三角关系的故事,但席琳·宋的女性视角(换作男导演,几乎不会用这种方式拍摄一男二女的感情),摒弃了这类故事偏爱的留恋和遗憾,重点刻画了女性对当下的尊重和坚定。
这种微妙的情感差异反映在了诺拉和海盛、亚瑟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里。
她从未躲避他们,直面海盛的思念、亚瑟的嫉妒,没有一点心虚。
作为女性,诺拉对待感情并不像男性那样贪婪。
这是她能够直面过去和现在的根本原因。
她对情感和自我的确认,始终抱着坦诚的心态。
所以,她的状态总是十分松弛,冷静谈论过去和现在的感情。
海盛恰好相反,一直忧心忡忡、犹疑不定,仿佛心底压着一块石头。
临别时,诺拉送海盛去坐车,相视无言。
这次,海盛主动拥抱了诺拉。
无论如何,他到了必须放下心中那块石头的时候。
诺拉回家时,看到亚瑟坐在楼梯口等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她也同十二岁时的爱哭鬼彻底告别,确认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亚瑟给了她可以哭、可以真实面对自我的安全感。
席琳·宋说[过往人生]是一部关于初恋、放弃和成长的电影。
我们看到过太多主角是男性或是由男导演创作的这类电影,充满了猜忌、争吵、背叛和伤害的情节,男人夹在两个甚至多个感情之间,举棋不定。
[过往人生]用最简单的故事超越了这种固化思维,尽管看上去仍是一个人徘徊于两段感情,眷念可能性,但面对它时的心态和视角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正是这种微妙造就了男人和女人在成长、爱情中的巨大差别。
德国人在电影院特别爱给Reaction。
这不是我的片面看法。
我与很多在这边的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都表示明明没什么好笑的,但德国人在电影院里能笑得跟看二人转一样。
娜英要移民的时候两个孩子相顾无言,德国人笑了。
娜英说Hae Sung是来看她的时候,Arthur不知道作何反应,德国人笑了。
Arthur与Hae Sung见面了,德国人又笑了。
我怀疑德国人是否能看懂这部电影。
那一闪而过的军队服役片段,可以肆意挥霍青春的德国人是否明白这意味着怎样的迷茫。
每次娜英说,我没有理由去首尔,德国人是否明白回不去的故乡是怎样的感受。
娜英说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愿意叫自己韩国名字,德国人有没有体验过失去了自己本名的伤感,是否有过只能在梦里说母语的体验。
Hae Sung是过往玩伴,也是那一部分被忘记的自我,是那个曾经会哭的娜英,渐渐地在异乡被封存了起来。
Hae Sung的到达,让娜英想起了那一个自己,她说,他太韩国了,身材也很韩国,想法也很韩国。
这个彻头彻尾的韩国人就像那个被留在回忆中的她自己,身份认同的危机发生在了她意识到自己无法剥离的韩国性时。
可能是因为我在电影院里听着韩语对白,看着德语字幕,一种异乡感油然而生。
也可能是因为很快又要搬家,于是在娜英到加拿大机场那一个瞬间突然特别难过。
还有可能,是我也很害怕,以后我爱的人再也无法认识说中文的我了。
还有可能,是我想到了我爸妈,好像在借Hae Sung之口说,出来对了,故乡太小,容不下你的。
总之,德国电影院里笑声一片时只有我一个亚洲面孔在暴风哭泣。
天哪,拍得太细腻了!
那些氤氲的、朦胧的、缱绻的、缠绵的、涌动的、欲言又止的,竟能被表现得如此细腻……不愧是2023最动人的爱情电影!
不知从哪个镜头开始,心就被角色抓住,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情绪悄然溢出银幕,等觉察时已被淹没…… 这部电影是关乎爱情的,它不可思议地兼具了浪漫与现实,理想化的同时又生活化,主题甚至上升到人生的层面:归根结底,我们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
如果说当初相遇是因缘,那为什么后来会分开?
如果分开是命运,那为什么20年后又遇见?
为什么造化如此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总是一再相遇又一再失散?
如果能重来会怎么样?
如果有下一世又会怎么样?
不过都不重要了,还能想起就是缘分,而缘分不可思议!
I'll see u down the road.
雄心勃勃的亚裔女仿佛都是清一色的小麦皮,把眼线画得够长,恨不得直插云鬓。
这样的她带着来自东方的因缘玄学出现在荧幕上,是一大部分美国观众喜欢的那道菜;然而又不能谈得太深了,太深了就会暴露出东亚的苦涩,反而破坏口感,最好浅尝辄止,不用研究,这样才是消费社会里包装得恰到好处的甜点。
就像女主角在片子里说的,一切只是为了勾引,方便快捷地找到一个白男老公拿到绿卡。
我喜欢故事里的直白。
大洋彼岸的新生活是幸福平静的,从亚洲的白瘦幼小女孩到如今的健康自信作家,女主仿佛是升级过的崭新产品,但性张力一定是来自潮湿不洁的乡愁。
那个从事着普通工作拿着普通收入的亚洲男人,实在太亚洲了,刺激出女主角内心深处那块原始拼图,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随时间消逝它已经越来越淡。
毕竟女主是个写故事的人,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私奔也好出轨也好,现实中的见面反而是二手体验,即使她的感情允许她冲动,她的审美也不允许她狗血。
青梅竹马就停在青梅竹马,不能再多了。
《Past Lives》翻译成《过往人生》,听着像个普通爱情片。
其实影片讲的是佛教里的”缘分“,根据佛教的概念,应当翻译成《前世》。
看电影的时候,我脑海里不断想起的是齐豫的《今世》:听不见 狂吹的风沙里在说什么古老的故事花 又开了 花开成海海 又升起 让水淹没你来了来了 一场生生世世的约会九十年代,一对青梅竹马的韩国小同学,友谊和懵懂的感情由于女生Nora的移民美国而中断。
在没有网络的年代,他们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再遇见对方。
十二年后,男生Hae Sung在Facebook上找到了她,重新通话,但联系与感情由于他们追求不同的生活而中断。
又过了十二年,女生结了婚,找了个同是作家的犹太丈夫;男生一直留在首尔,过着普通韩国人的生活。
而他们终于在纽约见面的时候,已不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孩了……看电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不停地哭,旁边的观众也是。
第一次哭是他们在十二年后第一在网络上重逢;第二次是Hae Sung和Nora24年后在纽约的重逢;第三次是半夜Nora回到家里,和丈夫躺在床上对人生和自我的剖析;第四次是酒吧里,Nora和Hae Sung用韩语旁若无人地对话,此刻他们忘记了身旁的美国丈夫;第五次的离别,观众和Nora一起哭。
如女主Greta Lee在影片后面的问答会上所说,这其实就是一个现代爱情故事,讲得差点就落入俗套。
然而Celine Song把它讲得如此之好,给西方观众介绍了“缘分”的概念。
问答会上,刘台午(Hae Sung的饰演者)说,缘分在韩国文化(其实当然是东亚文化)中其实是一个普遍的佛教概念,比如今天我们在剧院里,今天能遇见这些观众,你在主持,这些都是缘分;但在爱情中,缘分到底是不是注定的呢?
男帅女靓的主演在我年少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过,缘分其实是两个概念:缘,是遇见的运气;而分,是留住的能力。
在这个故事里,Nora和Hae Sung其实是“有缘无分”,或者说,在他们十二岁的那个世界里是有缘分的,但在当下,在这个现实的曼哈顿的世界里,他们是没有缘分的。
然后,影片对“缘分”做了自己的解读。
通过Nora丈夫之口,问道:“如果我们没有在那个艺术家之家遇见,没有恰好都是单身,没有为了房租住在一起,没有因为需要绿卡结婚,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算不算缘分呢?
”我其实也问过我自己很多次这个问题。
我的答案是,缘分是不能证伪也不能证实的;你总会和一个人最后在一起,所以你可以说,你和这个人有缘分;但如果你不在此时此地和此人遇到,也会和某个人在某时某地遇到,你也可以说,你和那个人有缘分。
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因为你自己,而不是因为你遇到什么人。
你永远会过着你自己选择的那种生活,正如Hae Sung对Nora说的:“你一定会离开韩国,因为你是你。
而我爱着的,就是那个选择离开的你。
”问答会的最后,主持人问刘台午,你拍电影中印象最深刻的段落是什么。
刘说,其实不是电影里的某个情节,而是有一天我们在纽约东村拍场景(女主和她丈夫后来住的地方),我们坐在街边,警车封锁了我们这条街,我们聊起彼此的过往,发现我们每个人都在这里真实地住过,我十五年前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来美国寻求发展,在这里苦苦挣扎,而如今可以和这么多优秀的、不同背景的人一起创作,非常感慨。
其实谁不是呢。
影片讲了很多移民故事。
Nora十几岁从韩国到美国,对她来说,像是两辈子。
对很多人来说,移民等于重新做人。
Nora的妈妈说:“如果你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么你也会获得一些东西。
”我回想自己来美国的十年,我获得了什么?
我获得了人生的经验和阅历,获得了一个更大的世界。
但是,在我们的心里,有一部分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Nora对自己的丈夫说,我其实就是一个来自韩国的移民女孩。
我对自己说,我其实就是一个来自中国小城市的女孩,那些出生在罗马、从小看惯大世界的人,不理解我们内心对自己的定义。
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是超现实的,就像《斯通纳》里的斯通纳第一次站在大学讲台上给学生讲文学史一样。
他内心的一部分,永远是那个来自中西部农村玉米地的农家少年。
我住在洛杉矶,在美国人的公司里工作,教美国人怎么给美国人做市场营销和用户分析,然而我用中文做梦和写作,正如Nora用如母语一般的英语生活和创作,却用韩语做梦一样。
我们内心的一部分永远属于那个我们来自的世界,那是我们的前世;我们不再是前世的自己,但前世的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它存在于那个十二岁的韩国少女中,存在她对韩国少年的感情中,也存在我的中国南方小城的夏日午后,存在我的二十岁的大学校园的雪后,存在于那个永恒的时时刻刻。
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但可以活成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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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观众和影评人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片中美国丈夫存在的价值及其重要性。
(大部分时候,他们水平的天花板也不过是看看高级言情小说)。
对我而言,片中的美国丈夫不仅是三角关系能够产生叙事的基石,更是推动主人公对“身份”“爱”“人生”命题进行讨论,勾连意识与潜意识间的通道。
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个美国丈夫作为双人关系的障碍存在,片子里重逢后所有peaceful的散步聊天,都会是且只是一种“保持客套的表演”,会很快被文化、意识形态差异带来的矛盾所击碎。
那么整个故事的调性既不会温柔也不会淡淡忧伤,而是彻底撕开客气和陌生的伪装,暴露出过往人生中无数委屈怨恨的刀光剑影,再掀起一场相互角力的血雨腥风……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anyway,人和人之间的坦诚和沟通,有时恰恰要在“不可能”的状态下才能实现。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事实上,对我而言,这其实是一部主角是“美国”的电影,而“美国丈夫”只是美国作为角色介入人物表象叙事的载体。
片中与其说是男女主角在“谈恋爱”,不如说是韩国和美国在谈恋爱。
从开头到结尾,无处不在充满了对美国、对纽约、对在那里可实现的一切梦想的赞美和肯定。
这部电影的出现,呼应着当下美国和韩国文化蜜月期的相互表白。
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说句早安晚安你好再见都能琢磨出千八百种狗粮的味道。
所以它可以平铺直叙,细碎,平淡。
然而,即便它平铺直叙,细碎,平淡,最后的第三幕一定是两个男人的见面。
两个能够代表纯正本国文化的男人,因为对同一个女人的爱,坐在一起,以她为桥梁,沟通。
甚至,最后,她也消失了,只剩两个男人,开始用英语沟通,说“我和你,也是一种因缘”。
(我靠……美国主旋律的深耕程度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可谓不可敬,美国人为她要个奖也是池中应有之物。
)这个片子唯一的叙事技巧,说白了就是由女主提出的一道题——“已知:我那么那么爱他,他是我的childhood sweetheart,20年的感情,但我还是选择了你。
问:我到底爱的是谁?
”回答某个男人的都应该拉出去活埋到兵马俑坑里陪葬。
她,她的梦想与爱情或某个男人都无关,但与荣耀、价值、自我实现有关。
关于这一点,“美国丈夫”是知道的。
他了解她,成长后的她。
而非童年记忆里那个扭捏于谈情说爱的小女孩。
他与纽约一样,是她成为她自己的实际支持者。
而男主角则代表着她原生文化的印记,是童年,是母语,是她脱生出的一部分自己,作为一个角色,与自己进行对话。
所以,对于男主而言,这里的cultural shock是她居然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美国丈夫,而美国丈夫竟然欣然接受妻子外出跟自己约会。
(我相信也是这一点,让国内由男性及gay占领的影评人们感到如鲠在喉,怀疑导演失误。
)殊不知导演正是用这种方法,把整部片子拍成了献给美国的一封情书:你看,你连我最亲爱的人不是你都能理解,所以我最爱你。
我总说,“美国”所代表的西方文明的精髓既不是民主也不是科学,那些词都太大了,西方文明的精髓在于“讨论”,在于相信“理性”而非“幻想”的力量:we can simply talk about everything,honestly. 没有什么真相是沟通和对话不能触及的。
也只有在此基之上,那些“说不清的”“不可言说的”的情感,才有了存在的证明。
而片子里把“因缘”“前世”当成一个"韩国文化"话题被反复提及。
它本身是为男女主的关系做梗,却是在她与丈夫的讲述中首次提及,最后在男主的自我确认里结束全片。
为什么要用这个概念呢?
我说了,西方文明的精髓在于“讨论”,在于相信“理性”而非“幻想”的力量。
而东方,恰恰相反。
yep,神秘的东方力量……它对西方人来说,尤其好使,所谓“缺啥补啥”嘛。
But we all know that's bullshit.……总的来说,电影带着淡淡乡愁,是对被遗弃的东方老家,含泪露出的一个资本主义商业微笑。
两个男性角色的塑造都高度符号化,缺乏可信度。
但是演员的表演,尤其是女主角,填补了剧本的孱弱和空白之处。
#Berlinale#BerlinalePalast #Competition 看完突然有种又看了一遍不那么抓马的《巴黎一妇人》的感受,不过更加写实更加私密一些。
可以理解导演是以一个移民女性身份构建了一个心中虚妄的Past,很多细节上感受到她对这个“虚妄”的表达,如二人聊天时背后的旋转木马,她对于男主说出“野心”这一词的反馈,还有最喜欢的是电影标题Past和Lives相隔甚远的设计,能在影片结尾处感受到那种不舍,因为未曾经历的遗憾,这可能是一种细腻的表达,但是我还是喜欢一个更残酷的结尾,如果是女主而不是男主在对望时拦车会让我感到惊喜,另一个不喜欢的原因是这个故事的某些部分跟我的经历有很的雷同,属于她的私密表达撞上了我的私密经历让我无法共情。
其实整段故事看似是以女性视角讲述,但是思来想去似乎是用来服务男性观众的,即使我啥也不干,我也值得如此被缅怀,呸!
视觉上整体的镜头运动很好,很多侧跟镜头和摇镜头,侧跟二人帮助构建二人与环境的关联,提高绑定感,单人摇镜头则结合构图构建单人与环境的疏离感,以第三人POV到女主直视镜头的开场非常棒,到最后略有呼应的男主在车后座的设计,就如同女主妈妈所说,一个美好的回忆。
但色彩和光影感觉跟看MV似的,特别的糖水。
听觉上是我不太喜欢的部分,主要是前半场的时间跨度很大,大量采用空镜或远景加速叙事节奏,但是无对白的空镜或远景搭配密度过高的配乐让我感觉到听觉疲劳。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七夕那天,《过往人生》上线,《燃冬》公映,两男一女的故事,都从爱情出发,并以不同的国别视角穿透爱情的框架。
如果说《燃冬》三位疑似双性恋之间涌动的情爱,有在指向冰天雪地一般的现实里的某个豁口,譬喻以躺平为基准的及时行乐心态,那么《过往人生》就是拿处处隔断的爱与望,放在广阔天地和可为世间,然后比对所谓目标、追求,将情爱压缩成既小又大的精神图腾。
一个是无出路的出路,一个是不选择的选择。
两部电影在现下,很微妙地构成了某种对照和衔接。
《过往人生》这时候,女性就立在中间。
口传冰块是关键一幕,娜娜(周冬雨饰)从她迷恋的浩丰(刘昊然饰)嘴里衔过冰块,传给迷恋她的大萧(屈楚萧饰),对方以嚼碎的形式暗地回应三人爱恋方向的调转、模糊与搅合,又以最终的出走,完成留守者对异乡人的理解、转换,而女性则在当下、外在的两头断裂之后,真正面对过往、内在的羁绊。
移民到美国的娜英(格里塔·李饰),或者更应该是用英文称呼的诺拉,在重逢时主动拥抱从韩国过来的青梅竹马海盛(刘台午饰),别离时则是对方主动拥抱她,而她在一切了然、杳去后,抱着丈夫亚瑟(约翰·马加罗饰)在街头放声哭泣。
《过往人生》两个男人对同一个真爱的共识,与女人对两个男人价值属性的判断,看起来是爱情与面包之间的经典选择题,实则有更多女性挣脱固有枷锁的意义,在平等语境下,逆转婚恋对自身的必然吸引、自身为婚恋的必然牺牲,是靠独立个体的决绝来粉碎臆想的盲目,又借感怀的因缘来解脱当下。
娜英望向未来,虽然伤痛,但是她在十二岁、二十四岁、三十六岁那年,都在斩断家乡、过往所代表的停滞不前,以及那种绞杀人心、摒绝个体的社会文化。
大都会纽约对大城市首尔、小城市延吉,西方对东方,多元对一元,这是她超越娜娜的地方,娜娜的前路开朗了,却又沮丧,而娜英虽则含混,但是敞亮。
《过往人生》亚洲女性的境界,因此也有比对,甚至高下之分,当然,这必然跟成长背景、年龄阅历、选择多寡有关联,而两部电影在用不同的抉择堆砌女性的境遇,也在更新曾经被束缚的女性乃至黄种人的形象。
可惜这很难让我们拍出来。
其实,这些故事内核都有「忍」字,都是中国电影人爱拍、常拍的,但它要是落到这样的班底,让位给这样的审美后,很大可能会变味。
大龄爱情在国产院线片中相对罕见,哪怕到了老龄化的《我爱你!
》,也剔除不尽角色和剧情的重油重盐,最多指向明显的人生兴叹,就断了余味。
小年轻的爱情故事更是重灾区,往往难以摘下「悬浮」「孟浪」「无脑」「浅薄」等等标签,几乎要到全军覆没的地步。
《我爱你!
》新加坡导演陈哲艺的聪慧体现在对中国语言规范的融会贯通,他知道我们的雷区,知道怎样在本身禁忌的人际关系里挑衅情爱之外的现状,也知道善用「外片」的权益。
我们很少能在大银幕里直白地看到三年过后复苏的艰难,看到在这样的困境中年轻一代招致的巨大精神创伤,因为我们必须要有积极的精神面貌,是困难,就一定要克服的。
所以陈哲艺选择性地套用了积极的外壳,然后在看似各寻出路的结尾,暗含分崩离析、处处为难的意思,唯有如此,才是往事的再度伏击,或出路依旧的不明朗,未必没有寻死来得虚寒。
《燃冬》也正因为本身有很多大胆表达,《燃冬》一旦经过删减,故事拐了弯,蒙了尘,即便能在刀尖上轻盈起舞,也很难贯通原本意旨。
它不如自由自在的《过往人生》来得诚实。
这电影的舒适度首先就来自于这种真诚,它娓娓道来的姿态,能在瞬间产生情感的勾连、信赖,可以十分自然而舒适地让有过温存或遗憾的人,迅速找准那个锚点,定下并行的航线。
甚至故事是可以不产生明确的,甚至是必然的「好」结果的,可以不用负责满足童话思维,不用奠定单一模式。
《过往人生》就像亚瑟说的,在别的故事,他作为白人丈夫,会是故事中的反派,意味着最终只能成全对方。
但在这里,哪怕牵涉到绿卡、早婚,牵涉到难免的嫉妒与比对,他依然可以是美好婚恋的关键一环,可以是中西融合的范例,可以是人对情爱架构的宽容理解,可以是人跟人落到现实土壤上别具意义的开花结果。
而明明有这么多潜在的抓马事件,《过往人生》还是可以拍出高级的恬淡。
胶片影像的颗粒状,连同传统爱情故事追滚随缘式的回顾,在加重怀旧气息的同时,又在极具文艺范的边缘打凿出抵达大众审美的意趣。
最妙的就是闲庭信步的表达,而又不虚耗停顿与留白,电影因此生发出十分迷人的味道。
《过往人生》看这样的电影,很难不去做比较与揣测。
国内其实需要这些不一样的爱情电影,或者说跟爱情相关的电影,但无论是基于市场考虑,还是因由已经生出倒刺的创作惯性,我们都很难有机会看到,也不太会去期盼这样的新奇。
最多是,等到岩井俊二拍《你好,之华》,张律拍《漫长的告白》,到陈哲艺拍《燃冬》,经由一些别处的电影大家,来感知一些本土本人的他者眼光。
《你好,之华》但终归会有这样一个情况,他们来到本土创作,融入环境的同时,也在接受这个环境必然的阻碍,观众很容易在银幕前,磕磕巴巴地感应一些隔阂,不是水土不服,反而可能是因为服了,才不够畅达,至于电影,也容易流于孤例。
全面开通的韩国显然走在截然不同的阳光大道上,得以先于我们,先于日本、印度,通过美国影坛,跟国际接轨。
可以说,他们有更适合西方乃至全世界接纳的东亚表达,奉俊昊的《寄生虫》是登峰的案例,而金基德、朴赞郁、李沧东等导演早在对接西方类型片的进化中奠定了输出的基础,更不用说在兴盛的现下,还会有多少必然性出现在影坛上。
《寄生虫》何况,韩国演员也在这些年,突出地融入并活跃在好莱坞,形成了一种声势,比如《超感猎杀》《王国》的裴斗娜。
更重要的是从美国大热的丧尸文化集大成者《行尸走肉》中走出来的史蒂文·元,可以在《不》这类重要的美国电影中如鱼得水,也可以在关乎移民的美国电影里,成为领军人物。
好比说《米纳里》,以故乡蔬食水芹,串起几代人在不同国别背景和价值观念下的矛盾,特别是美国梦的残缺,使得东亚人的执着、拼命,显得特别不是滋味。
《米纳里》到了更为精彩的《怒呛人生》,更是把自身无论基于天赋还是习性的老实、隐忍、自尊,给整出黑色幽默般的大空虚、大萧条与大快乐、大空澄。
这些美国生产的东亚故事,形成了这几年另一种不只是身份的认同。
有这样的基础与心态,哪怕不是百分百的韩片,《过往人生》依然可以相对轻松地实现韩国电影乃至亚洲故事在西方话语下的扎根和舒展,它甚至可以作为两方交融的范例,构建不限于韩国与美国、东方与西方、女与男、过去与现在、范式与反叛的桥梁。
当两位男性角色在故事中成为地域、秉性、身份的对比,电影也在女性意识乃至自我意识再度拓展的关口,成为既是传统叙述又是时新论辩的载体。
也正是这样,《过往人生》的忧伤感怀,就不只是关乎情爱、时间,也关乎自我认同、历史指涉。
《过往人生》我们固然可以把一切淡化,一如电影本身自若的口吻,吐出一些慨叹便可,但也可以顺便看到,当东亚叙述渐趋寻常,而黄种人在西方视野里逐渐「凡人化」,那也是可以给我们一度中断的沟通表达,予以一些寄望的。
这些变化在悄然发生,离不开A24这家公司作为推手。
史蒂文·元的作品和《过往人生》,很有代表性地体现出它自身品味的超绝,一是迷狂式的浓墨重彩,二是清醒式的轻描淡写,各有千秋。
前者可以接上成功的《瞬息全宇宙》和暂且失败的《西游ABC》,后者则有《别告诉她》和《米纳里》,这些时候,中国作为东亚共同性的一环,也有被自然地串进去。
《别告诉她》而后者,显然能够作为更长远的范式,成为华语电影早该自信产出的一个模板,毕竟我们本来就不缺这样的际遇,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因缘。
我们自己的《伯德小姐》《晒后假日》《过往人生》,就不该只在路上。
因緣或是姻緣,都是我們假以神學縫製出的一條絲巾。
披在現在顯得過時,留給過去遺憾又嫌遺憾。
Naying 是 12 歲的 Nora。
她以為她離開韓國的時候就把 Naying 留在了韓國,留給了 Hae Sung。
但 Naying 已經 12 歲了,有了主體性,她要跟著 Nora 走,還要偷偷帶著已經萌發的姻緣和她一起走。
12 年後,姻緣萌發出因緣,因因緣長出了水土不服的姻緣,又因因緣而剪斷了姻緣。
12 年為一個週期的因緣,再度長出了姻緣。
她是他的因,他是她的緣,只是「姻」少了「女」,只有因,長不出緣。
這個故事的視角很特別。
移民身份議題進化到了 2.0 版,他們開始翻找、講述與故國的私人情感,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經驗。
故國的舊我與此地的新我之間的決鬥和拉扯,親愛之間的遺憾和憂慮⋯⋯這是他們一生都需要去調和、解決的問題。
由衷感嘆,A24 真的太會選本了!
😭😭😭
新一代移民创作者的态度是,我眷恋过去,但我绝不回头。久别重逢不是爱情的开始,而是要刻意避开所有文化碰撞,才能维护的脆弱美好回忆。同时新一代创作者们不再执着于国别认同,不再以故国作为坐标原点,而更加确定和深入探索自己这一群体的存在。现在(丈夫)并非不可替代的选择,过去(青梅竹马)也不是难以承受的永恒割舍,惋惜难过,也只不过是一场哭而已。
看完查了一下发现导演是Korean-Canadian based in America。私心猜测剧本大部分都是导演亲身经历,由此也可见导演的大半生是生活在何等的中产阶级真空中——首尔,加拿大,上海,纽约,看似半生浮世,无一处是真正把生活落到实处、使人可感的(兵役一段,全体大兵端坐默默吃饭真给人看笑了)。至于两人生命的勾连,除了强行眼神拉丝,实在看不出什么情愫。前世和因缘,也就成了一个长居美国的韩国人试图进行的一些文化二道贩卖。
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两人故事承载了韩裔移民史吗?仿佛不能。
所以Haesung的结局就是回到东雅天天加班被pua。。买不起房。。结不起婚。。东雅人的命也是命。。这个电影是给《姻缘》打歌的吗
一家顶级广告公司,接到一篇张嘉佳水平的短文,交出了一份精美提案。提炼主旨、结构、金句,精选人物关系对照、城市景观动线、时尚调色滤镜。粗重的情节线条舍弃一切细节,于是我们只能在极尽准确的对白设计中找到演员努力挤出的一丝丝即兴表演,完成对这段绝美爱情的无限脑补。
3.5 虽然有一丢丢的故事跟多伦多有关,但我还是没办法做到100%的感动身受。看得出导演很想讲好一个跨越时间与空间,东、西两方交融的故事;并明里暗里把12年的周期和阴阳这样的概念穿梭全片,但两个主人公的感情还是太浅太干也太赶,反而是女主的老公出现在两个主演之间的段落莫名的让人觉得好看和感动。全片我最喜欢的是男女主人公多年后第一次相见时女主主动拥抱,以及两人分别时男主主动拥抱,这两个无声的瞬间,其实是西方的外放急切和东方的内敛慢热最好的表述和对照。
没啥感染力大概是因为实在不觉得二人有多深的羁绊,于是所有尽在不言的留白都带上一层强行的意味
跟刚看的《段落》行程鲜明对比。chelsea everyman基本坐满了,作为全场唯二的东亚裔,看完都想跟在场观众道歉,我们亚裔没有这么藕断丝连,脚踏两只船的。用东方人表面的矜持满足了随性的西方人的东方想象。作为在首尔工作生活了五年,带客户经常回国出差的技术销售,这韩男太假了,西装革履的韩男们每次出差无一例外要找几次小姐,别说24年想念一位同窗了。这女的也是,在图书馆打电话;明明能飞去韩国偏不回;貌似“女性主义”作家,还老向往男权社会的男子气概;最反感的是,在有语言障碍的人员(还是老公)时候,背对着对方讲大段听不懂的语言,太无礼了!白男描绘还行,就是有不少自我感动的自我反省,这也是该片口碑的主要原因吧。
从我观影过程里不断在cue《普通人》就能意识到它本质上是coming of age的故事,而非单纯的爱情电影。和童年作别,和故乡作别,然后通过网络重遇,再学会放下。本身其实是一个比电影看起来痛苦的多的过程。优点就是导演的克制和轻巧,让故事的本身打动人,而非所谓的“煽情处理”。此外,移民元素并不觉得刻意或喧宾夺主,反而是从另一个不常见但一直被忽视的视角来解构“移民”。导演几乎剔除了所有传统的“成功学”移民叙事元素(只保留了诺贝尔普利策和托尼),完全通过女主的成长故事来重构移民本身,算是一大亮点。遗憾是除了很多不能免于俗套的情节设计之外,导演的调度也缺少个人风格,丢失了一些影像魅力。最后就是故事容量较小,层次比较扁平,外延过于狭窄,可解读性和反复观赏的价值不高。(普通人大银幕当电影连放我会爆星)
情感层面还是非常东亚,最后两人分别前尴尬的沉默,仿佛什么都说了。男女主都是幸运的人,更多的时候,你连12岁之前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的名字都想不起
開場一段三人長鏡頭,導演透過女主角娜拉的旁白,邀請觀眾一同「想像」眼前的關係,導演彷彿在試探觀眾,你們期待的是一段怎樣的(愛情)故事?身份、情感的模糊與多義似乎因娜拉的笑容而得以鋪展。然而當加入「因緣」這個充滿東方色彩的概念之後,故事也就此陷入了前世今生與斬斷因緣的二元對立之中,即:一面類似甜劇的走向,青梅竹馬久別重逢,舊情復燃;另一面是兩人帶有距離感的交流,加上對人生各有追求而不得不分開。男主總是懷念從前,白人丈夫象徵當下和可能的未來,導演給出唯一的、也很現實的答案,娜拉必然選擇當下,而與過去在無數次的重逢中「決裂」。若把它理解成移民韓二代對故土和異鄉的投射,即對前者做出週期性的懷念與告別,視後者為奮鬥目標,那麼問題在於,移民後的娜拉從未返回過韓國,她與故鄉/海星之間的聯繫是什麼?
手持全球含金量前五的护照,居然在热恋期不听候儿时女神的纽约召唤,反倒飞到上海去学中文,这样的青梅竹马残了也就残了…
当纽约风光片看的,没想到等uber那里开始爆哭。这哪里是讲爱情的遗憾,完全不是。而是,12岁时你以为你会得诺贝尔奖,24岁时你以为会得普利策奖,但36岁时,不过是住在东村的小公寓里过普通生活,却有人专程前来提醒你儿时的闪闪发光,这不值得哭吗。以及海城长大后胸肌好大呀。
我大概能理解美国人为啥喜欢,白男压在亚女身上,亚女盖在黄男头上,一种新的文化阶级霸凌。女主一边给腿上抹着润肤乳一边看似轻松地说他是那种koreankorean,竟然还和爸妈住诶,就像是自己选择了一种更好的生活的优越感;以及酒吧里仰拍女俯拍男的对白;以及过于蹩脚的韩式英语。我不信男的能考上韩国很好的大学的好专业,但英语烂到没办法正常对话。。。总之就是都能理解吧,就故事的主轴可以,但是也没有必要夸大到一种佛啊缘啊的层面上吧,感觉切入的点很肤浅(有点哄白人的感觉),就没把故事讲透,完全可以从别的更好的角度入手的。
席琳·宋抛弃了所有狗血和抓马桥段设计,将叙事的焦点对准在每个人对内心情感的反思和学习中,蜻蜓点水般勾动起深埋在每个人心中的情感往事,“前度情人”来自亚洲文化中的“前世”概念,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如此微妙,难以定义,因此,“前世”“转生”又为情感关系的思考带来禅意和哲思,拓宽了情感理解的格局。当情感的沟通和关系的维护日渐被被社交媒体所侵蚀和占据,我们和关心之人的对话逐渐变成一串串代码构成的文字和表情,又在现实的压力下感到重负、被逼着成为“大人”时,你会否还会回望和正视内心真正的情感需求,而不是用过于政治正确的议题来闪烁其词、闪转腾挪?Greta和刘台午则完美演绎两位主人公不同阶段的情感状态,无论是重见时害羞得不知所措还是缅怀往事的感慨万千都恰到好处。
我以为他们要吻了,啊,没吻,可惜没吻,幸好没吻
3.5吧,可能对今年文艺片首爆款有点期望值过高了。之前预告片蛮喜欢的,风格和调性都挺明确,朋友传来的剧本读起来也很舒服。如果只是想看一部人淡如菊,韩系小清新,你能看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前世今生,童年与中年,“因缘”二字一出,老美纷纷捂心倒地不起。以十二年为期,12岁,24岁,36岁三幕三个人生阶段,整个结构和衔接都没有什么特别亮眼之处,视听语言还很青涩和简单(的确就是MFA毕业后first feature的程度),尚谈不上什么导演手法。然而这种青涩跟剧情某种程度上也算刚好有所呼应。有几场戏写得很好。离开故土二十年的女孩,在梦中依然只说母语。最好的是演员,三个人都非常讨喜(也很会穿衣服!)。整个观影体验是很舒心的,甚至结尾还会有一些隽永。如果心里也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就更好了。
第2119部,如果按十年前,这部电影所渲染的20年的情感可谓“浪漫”至极。但现在再看这样的电影,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预设,就是一男一女总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最后那长镜头的古怪对视,仿佛就在满足观众的“性缘神话”的期待而已,很奇怪的是,她的丈夫就在不远的身后,非得让观众期待外遇是在干啥?影片在亚裔身份的表征有点刻板印象:想得诺贝尔奖的自信女性,最后为了绿卡嫁白男。人生不能在一起的缘分占了90%,让“没有可能” 有些甜意,不涩不苦。
感觉男主更多是女主东亚identity的symbol,女主移民两次,不可能抛下一切回到故土,都为了绿卡提早结婚了诶,但本源文化又一直在那里,真遇到也会舒适。男主真的好东亚啊,咱东亚人地铁上手可以精确到0.001毫米不碰到一起,临行可以深情对望108分钟,初恋可以记着20多年,苦笑着说加班不给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精神很强大,东亚人有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