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军是典型的80年代知识分子:轴、清高且自恋。
在一个充满希翼的开放年代,经济日盛,人对不解之物自然有着某种追寻和激情。
只是这样的激情延续了30年是否值得,这就是唐志军这个世俗失败者之歌的书写过程。
唐志军追寻的是宇宙间是否有外星人。
其终极追问是三个W: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儿去——也就是人究竟为什么存在于宇宙之中。
这个问题大刘在《三体》中同样以追问的方式存在。
但这个追问连小学生都可以提,是否有了这样的追问的电影就可以称为科幻?
显然不是的。
唐志军生活在一个现实的世俗世界里,走了老婆,死了女儿。
他爱的人都离他而去,因为他以为自己爱的是“科学”。
在这样的世俗世界里,科学的追求和世俗的生活的矛盾是什么?
诗歌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于是,生活教教你。
秦大姐的爱与追寻秦大姐是唐志军工作生活中的唯一的女人,她不是唐的老婆,可是在连暖气费都付不起的工作岗位上,秦大姐图什么?
一个有生活经历,有店铺,有感情过往的中年女人,她为何一边埋怨一边又跟着这个唐僧前往西天取经?
如果说唐僧有唐皇的谕旨和机关背景作为支撑的话,唐志军唯一的支撑点在于电影开篇的电视采访——这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面对广大观众,他说出了自己的科学理想。
为了这个理想,他要用一生去祭奠。
秦大姐为何要追随其理想30年?
也许这个女人看上的就是这个男人的轴和对科学的激情,可是她又为何屡屡反驳?
既爱又恨的秦大姐是矛盾的,这个矛盾容易出现在小姑娘身上,而不是中年女人身上。
1818黄金眼告诉我们,中年女人可能被男性迷惑的理由——这个男人是靳东。
中国男人对女人的飞蛾扑火有着某种误解,但这不影响影片的走向。
秦大姐的存在是为了不断提醒唐僧——你Y就是个疯子,老娘陪着你是可怜你。
于是秦大姐又有了另一重身份:母亲。
影片中,秦大姐在西游过程中放弃了唐。
可是影片最后她嫁给了唐(我还没看出来,点映时的观众交流提及)。
电影嘛,何必那么较真要现实主义,毕竟这是披着为纪录片的科幻喜剧,所以可以接受。
只是这样的结局让我想起了《流浪的迪潘》,影片以梦境般的大团圆作为结局:流浪的迪潘终于在英国有了自己中产般的西方生活。
当时导演解释说他觉得这是一个梦,在梦里给迪潘一个美好的结局。
所以,唐志军穿着西装,娶了秦大姐,在众人面前讲诉了找到外星人的经过并接受掌声(尽管不是关于理想实现的掌声),这是否是一个美梦?
女儿的悲剧现实中的唐志军必定是失败的,在对宇宙的追问中他祭奠的除了生活,还有亲生女儿。
影片中,女儿自杀这条线始终成为主人公隐藏的情感炸弹,究竟要不要爆炸?
什么时候爆炸?
以什么样的方式爆炸?
这里我非常喜欢影片的处理方式:不爆炸。
这种情感一旦爆炸,容易“过”。
无论是对演员的表演还是剧情的处理,都不好把握。
是变成一个偏执狂的崩溃,还是温情脉脉的集体主义?
都没有。
唐志军用“理想”的外衣掩盖着伤痛,这件衣服是他这一生的袈裟,需要被仪式化才能盖的住伤痛。
他隆重地穿上当年被电视台采访时的外套,再把这个“仪式化”的过程“项目化”——就是西游取经。
也就是说,他寻找外星人的过程其实再为自己世俗的失败寻找一个理由,他希望女儿对他的怨恨能在其中被化解,希望通过找寻理想而救赎自己。
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自杀。
为什么自杀?
影片中给予了两次回答。
1、唐在汽车里说:“不忘记,不原谅。
” 他不忘记的是女儿的痛苦,还是自己的痛苦?
不原谅的是女儿抛弃了他,还是不原谅自己?
2、唐在山洞里念了女儿自杀前发给他的短信,问:“人类存在在宇宙中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 这条短信揭示了唐把自己的科学理想嫁注于女儿身上。
无论是唐的现实人生,还是影片需要一个嘴替告诉大家唐志军的科学理想其实是一个非常虚无缥缈的人类终极疑问。
在这里,女儿这个人物是牺牲品,无论对于唐的人生还是对于影片,她是个工具。
唐需要女儿理解自己的人生和理想,于是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不断浇灌“科学理想”。
在这样的父亲的教育下,女儿没能获得一个世俗生的快乐,当她长大成人再面对人类终极提问时,她的崩溃没有人能理解。
而唐这个父亲究竟不能原谅的是女儿没能坚持科学理想,还是不能原谅自己错误的浇灌?
在喜剧的外衣下,这种家庭悲剧藏匿于暧昧不清的情感之中。
正如晓晓每晚吃抑郁药一样,影片没有提这是什么药,可观众一眼便知晓。
这让我想起杭州那个翻译天才金晓宇的家庭。
世人看到的是一个父亲拼死照顾有缺陷又有才华的儿子,可是这个家庭背后的悲剧究竟是什么?
父爱如山,也是原罪。
中国电影里的父亲形象往往是没有人物自身反思的。
从十七年电影里的伟岸的父权,再到第六代电影人笔下制造青春伤痛的父亲,以及他们积极寻求平等对话和和解的过程。
哪怕是侯孝贤的电影,“父亲”带来的伤害是被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激荡起伏的方式隐藏于含蓄的东方叙事之中。
中国的父亲从一个权利的象征再到一个失败者的形象的转变,意味着时代的改变和进步,也是现实主义的开花结果的过程。
在这部影片里,唐志军这个父亲作为典型的失败者,他对科学的追寻实则是对自我的反思。
所以,女儿这条情感线不仅仅是点睛之笔,而是维系他整个西游过程中的全部信念。
末路狂奔的失败者这个西游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失败者。
疯子老大唐志军;没钱没家庭的中年女人秦大姐(也许有点事业);半路上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鬼那日苏;追寻科学爱好但无法与家庭和解的女孩晓晓;以及农村问题少年孙一通。
这一帮不被世人理解的失败者组团去寻找外星人。
这个过程中,另一个失败者——小红帽大叔狭路相逢,江湖相遇,握手、买单,惺惺相惜。
在所有人看清现实回归世俗,只留下唐志军孤军奋战的时候,一头毛驴是他末路狂奔的自娱自乐。
这场戏非常动人,决绝地将一个一路走到黑的艺术家最后的快乐,用一人一驴表达了出来。
堂吉诃德之浪漫不言而喻。
孙一通之所以成为外星人,是因为他没有的选择。
回到农村还是前往城市?
前往城市的他最多只能蹲在马路上扮演孙悟空。
他必须是那个堂吉诃德的理想才能解脱。
所以,假腿骨变成的金箍棒,铝锅变成了紧箍咒,和毛驴一样都是堂吉诃德的理想。
在这条狂奔的道路上,每一样道具都被赋予悲剧寓意,每个人物皆是悲剧中人。
孤独是人生的常态,而在孤独的一生中能自娱自乐者,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1818黄金眼报道的虽然是民生,那些整容失败、家庭矛盾、银行存款被骗、投资理财失败、买房被骗、开店遇到奇葩顾客等等,哪一件不是这个现实社会中的个体悲剧?
好的喜剧必然有一个悲剧的内核,这一点,本片做到了。
那些美丽的诗歌,既是唐志军在面对理想的时候眼里自我感动的光芒,也是他直面自己对女儿的愧疚。
最后,科幻已经不重要了,宇宙亦不重要,人类的命运自有其走向,儒释道早早就给出了解释。
观影的全过程都令我极度不适。
第一重不适是最为浅层的不适,为了营造纪录片的真实感,全片镜头都在非常剧烈的晃动,伴随着快速的剪辑,对于一个重度晕动症患者,几次都差点吐在影院。
很少有片子能字面意义上实现难看二字。
这部作品做到了,而且很多晃动有些太过于任性而没有意义,简直是对观众无情的拷打与鞭挞。
第二重不适则是来自一种耍无赖一般的故作深沉。
给超自然现象配上诗,很多人看到了一个三十年如一日的浪漫主义。
而我则看到了一个口口声声要从事宇宙探索的人,三十年来,不学习基础理论,不读文献钻研,每天想着捕风捉影,搞个大新闻,妻离子散之后,更加偏执,最后得见显灵仪式,一方面感念心诚则灵,顶礼膜拜,一方面仰观宇宙之大,知一死生为虚诞,想开了。
第三重不适是对狂热鼓吹的抵触。
纵观整部电影的叙事,通篇都在从侧面鼓励一种迷信。
什么是迷信?
就是对那些“听人说”,“好像是”的全心全意的笃定,就是对未知事物的盲目崇拜。
诗也好,科幻也罢,乃至现在的机器学习算法,只要是个意义不明的黑盒,都能够滋生迷信。
这不是打着科学两个字的旗号就能被豁免的,有兴趣的可以搜搜科学教。
第四重不适则来自全网铺天盖地的吹捧。
是那种你周围所有人都说好,你喜欢的up主,大V,KOL无不拍手称快,这种整个世界都几近崩塌的排山倒海的舆论气势,真的让人有些怀疑人生。
用海源的话,心诚则灵是一句特别无赖的话,灵了是你厉害,不灵是因我心不诚。
我只想对每一个觉得这片不好看的人说,请相信自己的审美,不是你没get到。
作者/采访:电车第五届平遥国际电影展进入尾声,我们迎来了一部国产科幻电影《宇宙探索编辑部》,影片用伪纪录的形式,讲述了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唐志军——一家科幻杂志社的主编,因一个困惑他终生的问题,再一次踏上寻找外星人的旅途的故事。
《宇宙探索编辑部》的导演是孔大山,他2015年拍摄的伪纪录短片《法制未来时》曾一度在网络上走红,看完后不少人因片子里讽刺而又过度真实的影像“大受震撼”,片中那个“老是沉迷于自我表达”的被抓导演孔大山也借这部短片让我们看到了他的才华。
6年后,他的长片处女作《宇宙探索编辑部》终于问世,同样是熟悉的伪纪录形式,但在多年的沉淀后,让我们看到孔大山对于这一特殊类型电影更深入的思考,在把握真实与虚构的边界时更加游刃有余。
在科幻的背景下,他的幽默戏谑得到了加强,一个看似闹剧般的故事,却在荒诞中探寻到人生乃至宇宙的秘密。
本片的编剧兼演员王一通也在电影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与孔大山精心雕琢了2年时间,才最终完成剧本。
在片中饰演的角色孙一通更是为影片镀金不少,凭借着精湛的演技以及独特的角色理解,孙一通无疑将成为今年华语电影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之一。
他与平遥电影展的渊源颇深,早在第一届平遥电影展时,就凭借长片《杀猪匠》拿到WIP最佳影片,第三届时又因《灾星下的恋人们》拿到平遥创投类型创新奖,到了今年第五届,与孔大山合作的《宇宙探索编辑部》入围藏龙单元。
年纪不大的王一通早已是平遥老熟人,这次能否有所斩获,我们拭目以待。
补拍完《宇宙探索编辑部》最后一个镜头的王一通(左)和孔大山(右)深焦:影片灵感来源是什么?
孔大山:2017年,看到一个电视台新闻,有村民声称抓到了外星人,电视台去他家采访,他非常诚恳地讲述了抓外星人的整个过程,他把记者带到家里一个冰柜前,里面放着一个硅胶外星人。
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在讲述与外星人接触过程中,让你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诞感。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伪纪录,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如果那个新闻是一部电影的话,是一个非常完美剧本和表演的呈现。
那是一个最早的启发点。
深焦:怎么理解伪纪录这种形式?
孔大山:伪纪录这种形式是我上研究生时的开学第一课,《法制未来时》短片是我的一个作业,王红卫老师第一天就给我们布置了这个作业。
我之前对伪纪录的概念只是类型片的中一种,没有太去琢磨了解,只是看过一些伪纪录风格的恐怖片,伪纪录的题材基本都是强类型的恐怖、悬疑等。
王老师在课上给我们分析了伪纪录的本体到底是什么,让我意识到所有电影的风格都需要去考虑完成一种假定性,导演的本质是这个,控制你的摄影、美术、表演、剪辑、视听,在一个假定性的语境里去讲述一个故事。
伪纪录相当于给你一个标准,这个标准是现实,现实的假定性语境是什么?
是如何把故事讲得和现实中发生的故事一模一样,它有一个很明确的评判标准。
比如拍一个很风格化的东西,作为导演来说,这个东西合不合理,解释权在你这,但如果你拍一个伪纪录,评判是交给所有人的,所有人都有生活的经验,知道这个东西是真是假,如果哪句词说得很别扭,写得很傻,观众一下子就能意识到,我们生活中不这么说话,因为这里的逻辑、状态不对,所以伪纪录就会天然地强迫你去意识到表演的真实基准线在哪,怎么在这个框架里去完成导演的任务。
《法制未来时》剧照深焦:片中有很多细节,比如背景音的呈现,人物用关窗户的动作提示观众背景音;再比如让人物不去回避镜头,有时还会面向镜头,这也是为了营造假定性语境吗?
孔大山:没错。
我们当时给这个电影设置了一个逻辑,我们拍到的主角是默认摄影机存在的。
在一个新的场景中,遇到的路人,他看到摄影机,本能地就会去瞟摄影机,所以我们会偶尔穿插一些直视镜头的设置,让你意识到摄影机的存在,去强化假定性以及真实感。
深焦:片中用了特别多跳剪的手法,这个设置是怎么想的?
孔大山:和伪纪录的风格是一以贯之的,我的每场戏都是用长镜头拍下来的,但即便演员这一条演得特别完美,镜头也特别完美,我还是要切它。
因为有一个逻辑,如果是伪纪录,在抓取一个现实场景的时候,信息不可能那么平均地被接收到。
比如我们在片子里看到一个两分钟的对话,现实生活中可能是说了十分钟的内容,用跳剪才可能让你快速地接受到,因为我们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把话说得条理分明,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我可能要用四五句。
如果要把对话的信息让观众特别自然地接收到,你必须让观众意识到时间是不完整的,对话或是事件的进行不是在一个封闭的时间内发生的,是经过剪辑、经过省略的。
还有一个技术原因是跳剪可以重塑演员的表演。
正常电影的剪辑是以镜头为单位,但我们这个电影的单位是一个镜头里的某一句话或者某两个字。
我不是镜头与镜头之间的组接,在镜头内部我还要细分成无数小细节。
比如演员的头两句表演得好,另外一条的后两句表演得好,甚至是某两个词表演得好,这样重构起来就是我希望呈现的表演状态。
孔大山深焦:孙一通这个角色是导演一开始创作时就在剧本里的吗?
孔大山:一开始就有的,但当时那个角色和现在差别蛮大的。
其实那个角色一开始是不成立的,他是现在的孙一通和肖全旺(抓到外星人的骗子)的混合体,他们是一个人。
后来我和通哥(王一通)两个人越想越觉得矛盾。
王一通:特别是你要让孙一通去收钱就觉得太奇怪了。
孔大山:对,就觉得孙一通身上不应该有这种东西。
其实最初设置那个混合体的孙一通是为了聚焦角色,不想让太多的角色分散主线,但后来想想,这样的话角色就不能成立。
他不能是个骗子,或者说起码看起来不像是个骗子。
我们设定的孙一通这个角色你可以不把他当人类看。
深焦:感觉孙一通是一个很纯粹的角色,和金钱是不沾边的。
孔大山:他没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深焦:他在片中念的诗是现为影片创作的,还是之前写的?
王一通:硬憋的。
一开始自己会写一些,但和现在呈现出来的相去甚远。
我们采了好几次风,堪景又去了好几次。
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回来之后自己会试图去回忆那些情境,然后硬憋出这些诗。
平遥国际电影展《宇宙探索编辑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王一通(左)和孔大山(右)孔大山:你可以把这个角色当做王一通本人就行,在我看来他就是孙一通。
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我刚坐下放下行李,他就拿着一本诗集说,“我刚写了一首诗,我读给你听。
”王一通:还有这种事?
孔大山:你都没印象了吗?
王一通:记不得了,听起来有点做作。
孔大山:嗯……实际上也很做作。
但这让我获得了一种在生活中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在北京你遇到的人,可能都是和你聊最近都看了什么电影,接了什么活儿,又听说了电影圈的什么八卦……没有人会跟你说:“我给你读一首我写的诗。
”深焦:你俩最早怎么认识的?
孔大山:就是平遥。
我当年是他粉丝,贾樟柯导演曾经做过一档《柯首映》的网络短片展映,他的短片《杀猪匠》是第二期放映的。
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决定一定要认识这个导演,然后就立刻关注了他的微博,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关我。
(笑)王一通:我不怎么上微博。
孔大山:我2017年去参加“平遥一角”单元,我有短片入围了。
我看WIP片单,发现了《杀猪匠》王一通,这肯定是短片的长片版,但他短片的风格让我很难想象长片会是什么样,长片肯定是另一个风格,他那个短片作为长片是不成立的,所以我很好奇就去看了,这次看懂了,且又大受震撼。
刚好和我同去的同学是他当年艺考班同学,但因为各种原因当时在平遥并没有约上。
《杀猪匠》海报王一通:他每次讲这个都感觉像一对老夫妻讲当年是怎么认识的,那是他的视角,从我的视角也很有趣。
我在重庆读书,大学是综合性大学,导师是学术界很有名,但是我自己在实操方面离他们那样专业院校的学生距离挺远的。
但我能在网上看到北电学生联合作业之类的作品,我看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比较雷同的感觉,现实主义、手持机器……其中我看到一个伪纪录片,就他那部名字很长的短片《震惊!拍文艺片闷死人上新闻了!导演被抓了!》。
我们共同的朋友约了次饭,在吃饭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他(孔大山),就觉得好面熟,他还以为我客套。
然后聊起来,我就说:“我觉得你们北电的真牛逼,但我觉得最牛的一个片子是……”然后说出了那部短片的名字。
他说就是他拍的,当时的心情非常复杂,马上就在外面合了一张照。
孔大山(左)和王一通(右)第一次见面时的合照深焦:后来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又是怎么凑到了一起?
孔大山:最开始我先写了七八个月,进度异常缓慢。
我发过给通哥一个大纲,他挺感兴趣的,忽然有一天他就说:“我们干脆一块写吧。
”当时我虽然一直有这个想法,但不好意思说。
之前一直自己写,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拍,都不知道。
他那么一说我当然很开心,就一拍即合,开始写了。
王一通:你可能忘了,我们见面时在聊一个纪录片叫《精神分子》,聊的时候就感觉特别聊得来,和孙一通这个角色的设计和概念有挺多关系。
孔大山:聊这个片子我有印象,和孙一通的关联我没印象。
我觉得孙一通本通就是他,只不过都是提炼的,他不会那样生活,但他们精神内核是一样的。
《二甲基色胺:精神分子》海报深焦:写剧本的时候就把王一通本人带入到角色里进行创作吗?
孔大山:最开始刚写的时候没有意识到由他来演,只不过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在,后来写着写着就想,干脆你来演吧。
王一通:他主要是看了我一个无实物表演被震惊了,没想到还挺能演的。
只是摄影不太喜欢,他说我演得很假,我在演一个破腹产的过程。
孔大山:他的演技让摄影师都忍不住越权喊CUT了。
(王一通无实物表演视频可移步失焦DeepFocus公众号同名文章观看)深焦:王一通在演这个角色时,为了代入角色有做什么准备吗?
孔大山:他不需要代入,我和他从来没有试过戏。
王一通:其实第一次演的时候,我还给了你几种状态。
我一开始预设的其实和你的想象还有一点差距,你说太楞了,你希望我再害羞一点。
我到后面演的时候就把害羞那一面强化了。
我最早想的这个角色在我视角里不会那么害羞。
孔大山:我俩一起写的剧本,将近两年时间,我已经默认他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我从来没和他说过戏。
直到实拍第一天,拍了第一个镜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说一说。
后面除了动作和形态上的调整就没有再说过了,“这个角色该怎么演?
这场戏该怎么演?
”,没有再说过这种话。
《宇宙探索编辑部》里王一通的造型深焦:另一个演员杨皓宇,他在片中也有一个贯穿全片的精神状态,有和他沟通怎么去演这个角色吗?
孔大山:杨皓宇老师毕竟是专业演员,我之前没怎么和专业演员合作过。
以前拍学生作业都是发给你剧本,到了现场我怎么说你怎么演,但和专业演员肯定不能这么做,太简单粗暴,所以需要找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好显得咱也很专业。
我最开始见他的时候,送了他两本书,一本是周国平写的《尼采》,一本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我觉得唐志军这个角色身上的某种特质是可以在这两本书里有一些气质上契合的东西,我没办法和他说这具体是什么,只能让他看,然后自己感受。
再来聊这个角色时有一些铺垫,更容易找准角色定位。
后来在拍摄中,我才意识到为什么要跟演员进行事无巨细的角色探讨,大到这个唐志军的世界观,小到他走路的时候能不能两手揣兜儿等等。
因为只有演员百分之百的了解了这个人物,他才能真正进入这个角色。
演员只要不是本色出演,都是需要“信念感”来支撑的,他了解了这个人物,才能相信这个人物,并且相信他现在就是这个人物,演员一旦建立了这个信念感,这时候他怎么演就怎么对。
《流浪地球》里的杨皓宇深焦:拍摄地大凉山是怎么找到的?
孔大山:我还在写剧本的时候想去四川待一阵,通哥刚好也想去大凉山,他的《杀猪匠》之前在那取过景,他想再去那住一段时间,我俩就出发了。
本身剧本也需要那样一个环境,从北京到四川,再到深山这样一个环境上的过度。
在四川的话要么是藏区,要么是大凉山彝族自治区,藏区的地貌不太合适,所以选了大凉山。
后来我们采风去了彝族的历史博物馆,我发现彝族的审美都特别酷。
但其实我们片子里真正的山林不是在大凉山拍的。
我们采风基本上跑遍了大半个大凉山,发现真正的大凉山的环境并不适合剧本所需要的场景,后来实际很多山里的戏是在通哥老家拍的,四川雅安一个景区里,那是他拍《杀猪匠》的地方。
深焦:最初怎么选择了拍电影这条路?
孔大山:源于我高中成绩一般,一直在玩乐队,高二时面临着一个考大学的问题,突然意识到玩乐队是考不上大学的。
家里对我的要求是,学什么专业随你,但你需要考一个大学。
当时我就关注到有一个影评专业,因为我从小语文成绩特别好,我就想着多看点电影我是不是可以考这个专业,听着很有趣,那时开始有意识地看电影。
那个年代很多小孩会去租碟,看香港电影,只是把它当作一个娱乐产品。
我准备学这个专业时才有意识地看电影,发现原来电影的谱系原来这么丰富。
就好像你一直以为流行音乐就代表了所有音乐,突然有一天你突然听到了摇滚乐,从此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深焦:郭帆导演是这部电影的监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孔大山: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拍了个毕业短片,翻拍动画片《李献计历险记》,我拍完的那年刚好是郭帆导演拍的长片《李献计历险记》上映的年份(2011年),他在网上看到了我的短片,我俩就微博私信认识了,约见面后聊得挺好,后来说下次他拍片可以去学习一下,转眼就到了2013年,他拍《同桌的你》时,我去当了导演助理,合作就开始了。
孔大山《少年马力傲的烦恼》海报,翻拍自《李献计历险记》深焦:到拍《宇宙探索编辑部》的时候,又过了很长时间。
孔大山:我2015年去读了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郭导在准备他的《流浪地球》。
杀青的时候,他约我到他工作室聊天,问我有没有想拍的东西,我就把之前说的那个新闻发给他了。
虽然不知道要拍什么故事,就想拍这样感觉的东西。
他说,“可以,去写剧本吧。
”然后两年就过去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让我久久不能平静的国产片了。
我看得情绪澎湃,全程捏住手心。
我跟着哭,跟着笑,我在映后听主创说话,一边听还在一边哭。
我有许多许多话想跟人讲,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有一个人把你心里想的东西喜欢的东西成长过程中陪伴你的东西以及你心底里想过很多遍的东西都这样浑然天成地地呈现在你面前时,你就好想摇着导演的肩膀说,导演你怎么可以这么懂啊!
身为一个家里有十多年科幻世界收藏的科幻迷,对于科幻的感情,不仅仅是好奇心那么简单。
它是一种很深沉的对于未知和对于意义的追寻。
我之前写过,于我而言,科幻小说最酷的地方不在于炫目的技术啊飞船火箭外星人啥的,而在于它是最生动的思想实验,把现实中困扰人类的问题放到另一种条件或者另一种时空去考量,在想象中创造条件,将“如果xxx,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这一问题变成现实冲突,寻求答案。
以想象为马并反观现实,这才是科幻的意义和魅力。
但这部片子对我来说,根本不是科幻片。
连软科幻都算不上。
走近科学算什么科幻片呢。
我愿意称之为用伪纪录片拍出的伪科幻片。
我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我爸爸去外地,第一次给我带回来的书叫UFO未解之谜。
那几乎是我刚开始记事的时候,也是我对科幻的兴趣起源。
那本书里讲了世界各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乡村发生的种种奇观,就好像片子里的鸟窝村一样。
但是自从开始看真的科幻之后,我再也没有关注过寻找外星人的奇观话题,因为我知道真正的科幻需要探索更大的边界。
这部片子的内核显然并不在此。
英文片名是journey to the west,唐老师是唐三藏,孙一通是孙猴子,永远背着所有行李的那日苏显然是沙僧,最后时刻加入的少女是白龙马,而艾丽娅老师,不好意思,虽然这种对应很有点冒犯,但是大大咧咧又动不动就赖在地上不想接着走的人设,这不是猪八戒还能是谁。
于是这部彻头彻尾是个化用西游记的童话寓言故事了。
而所谓与科学相关的部分,它是民科,是超自然奇观,是稀奇古怪似是而非的奇葩论证,是一门心思走到底的疯癫。
但我还是被他打动了。
真正感动我的,并不是很多科幻故事以极致的想象力所描绘出的星辰大海,而是那种对于星辰大海的向往本身。
这就是宇宙编辑部的神奇之处。
它根本不需要拍出星辰大海的样子,甚至到底是不是见到了外星人了也不需要给出答案。
唐僧去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后的经书是白纸一片,又或者手一抖,经书掉进了大海,唐僧在龟背拍手大笑,西游记哪怕就在这里结局也妙极了。
再说了,老唐寻找外星人的方式科学吗?
哪有科幻片用这么没有逻辑的方式做科学研究的?
这也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种执念,那种上下求索,以及在那些喃喃自语絮絮叨叨中透出来的智慧。
重要的,是那些飘落在山野和溶洞里的诗歌。
电视机的雪花真的是宇宙的余晖吗?
我根本不想去求证或是反驳,但是这句话猝不及防地让我掉泪了。
因为太美了。
能把民科的疯言疯语拍得这么动人,能对偏执狂抱有这样的温柔,需要多浪漫的心啊。
(PS,看的过程里就想起了《自行车与旧电钢》,老唐的家里和张宜苏的家里简直一模一样啊,然后刚刚看到导演访谈真的提到了这部纪录片,会心一笑。
)老唐这个角色太妙了,他因为理想主义而热忱,因为无法融入而疏离,因为苦苦追寻不得而痛苦,但又永远走在这条路上。
因为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啊。
我说它不是科幻,更是因为如果从老唐和三人分开开始,把后面遇到的各种奇观都看作是吃了毒蘑菇后的幻觉,也丝毫不影响故事,反而是更“科学”的解释。
而吃蘑菇之前的奇观,都可以认为是孙一通身为另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基于自己的幻想设计出来的人造奇观(一通大概是个升级版的在冰柜里藏外星人的大叔。。
但并不能说一通是骗子,他是那个引领者啊)。
我看到不止一个评论暗示毒蘑菇的部分是为了过审,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这个说法不幸来自于导演和主创,那我也选择坚持自己的理解)。
在我来看,这是个必须有的设计,因为最后的麻雀升空太过于幻象了。
从吃了蘑菇开始,出现了驴,一通从天而降说猴子把骨头拿来送给了自己,全程的疯言疯语达到了顶峰(那段的光和声音都完全不一样啊)。
孙一通拿着这根越变越长的骨头就像杵着金箍棒一样,你管这叫科幻?
这明明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致幻体验,一个主观世界的精神狂欢,一个自我疗愈的大型trip。
只有在这样的疯癫下,老唐内心深处的痛苦才能毫无保留地体现。
在日常生活里,失去女儿的痛苦根本无法言说,找寻不到人类存在的意义的痛苦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而对老唐来说,这两者又叠加起来构成了他最深的孤独与悲伤(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看到了和rick&morty非常相近的内核)。
只在溶洞里他掏出手机念出那句拷问那一刻,绷住的一切才终于开始显露(BTW这段表演简直封神了),所有的情绪一路狂奔宣泄到最后,在一通随着麻雀升空的时候以一种超自然的方式超脱了一切。
这不像找到了外星人,更像一种神启(那一瞬间我甚至想起《破浪》的结局)。
在致幻的trip当中,人会看到自己的潜意识、欲念、痛苦的根源,也会看到自己期望看到的一切,会获得一种接近于真理的体验。
他是被自己启发了。
这多像宗教信徒的体验啊。
而在结局的最后,经历了这么多事的主角回到生活里,也依然不能解决生活的现实问题,只会获得某种平静。
他关掉了杂志社,并且终于能在提及女儿时放声大哭那么一次了。
我太喜欢这个结局了。
给老唐设计一个因为找寻不到意义而自杀的女儿也是神来之笔。
老唐的痛苦和追寻只是为了解答女儿留下的那个问题吗?
不是的,这同时也是困扰他自己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又影响了他的女儿,最终造成了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悲剧,这就是他叠加的痛苦。
所以他最早寻找外星人可能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心,而后来,则是因为痛苦,因为这变成了他不得不做的唯一的事。
当我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又被难过所击倒了。
人类存在于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面对这样无解的问题,有的人选择自杀,有的人选择无视这个问题,平淡地生活下去,有的人既做不到无视也做不到放弃,他选择偏执地追寻,做一个疯癫的西西弗斯。
所以尽管我说了半天他不是科幻,但这并不是为了引起任何关于什么是科幻的争论。
是不是科幻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导演并不需要像很多科幻故事那样,真正去用很多科学设定,严谨地改变前置条件来获得对于人性的新的认识。
我非常惊喜的是,导演在拍这样不科幻的故事的同时,又牢牢抓住了科幻的本质。
他呈现出来的那种跌跌撞撞笨拙地奔向未知的的探索状态,那种对于人类存在的意义的持续发问,那种无法消解的存在主义痛苦,那种迷茫与诗意,本身就具有巨大的感染力了。
他跳出了科幻的框。
我一定要去二刷三刷,我要在黑暗的电影院,再听一次那个神级婚礼致辞(这段致辞没有让你们想起rick在鸟人婚礼上的致辞吗?
简直听得我颅内高潮),再体会一遍那些飘落在山间的句子的诗意,再和老唐一起在结尾痛哭流涕,然后擦干眼泪继续在未知的生活里走下去。
孙一通(王一通)诗摘其一把麦穗摔打成灰在幽深的咀嚼中 大雪过境困住风的气球开始斑斓的远行蝉鸣铺满河床人们聚在秋天的岸边一场大火里在插满羽毛的草堆旁和归来的骏马对视破碎蛋壳的月光被潮汐收回深海作为交换 水母上山遮住流动的窗好奇的鱼游进房子时间在房间尽头磨洗锈迹树冠的云落起雪来他们把甜美的爱灌进瓶中其二夭折的孩子吐出萤火虫牵引着供桌上的亡魂 躲开犬吠顺着雾气流淌影子浮在树的荒海其三隐匿的爆炸吞噬了灰尘柴房的门缝里白布翻飞大象从未到来彰显庞大指缝里那只手指向峡谷其四一望无际的梦里用碗里的米垒墙乌云写满咒语遮住众生疲惫的骨头狐狸在山坡念念有词灶台上的年兽反复冬眠晨昏线割开大地的指纹水草缠住风 冻结梦境的递归胸口的鸟群绕过十万个太阳带走被浇灭的闪电带走云层潮汐带走神明的悄悄话带走落地生根的锚带走氧化的情歌带走山野恩仇带走金银财宝带走痴心妄想带走梦游的脚印带走飞蛾扑不灭的火带走所有人的名字带走彩虹的化石
一点私心,他头戴铁锅,念诗时,像极顾城。
先说亮点。
一、等待麻雀降落的少年“等待麻雀降落的少年”和终章拎出来拍一部短片,可能整体的锐度会更胜全篇。
(对于全篇将主旨落在爱和哲学论调上,稍后再做分析)王一通的表演(神态,语言)淡漠而有神,写的诗是村庄生根,宇宙回声。
我打心底喜欢这一少年,我更愿意相信,他头戴铁锅接收到的宇宙信号就是这些字句本身。
“等”此一章,元素调动完整,充沛,无论是广播站读诗的日常流水,以及来无影去无踪的“陨石猎人”(如何想来?
),日全食高潮做的惊悚渲染,都让这一章十足惊喜,荒诞,灵。
惟其可惜,作为整篇结构中的一环,在四人等待麻雀落满这一时间内,对探险组四人(包括唐志军)没有再尽一步丰富展开,(采用伪纪录片的形式注定的缺陷)观众与主角团隔了一层,不知他们的欲望,目的,动机,所以几人在“等”之后除了增加笑料和公路陪衬外,几乎冗余,分离时也拖泥带水,几乎徒耗观众耐心。
那日苏的酒神气质,晓晓的“花儿”精神,秦老师的吐槽感作为短片元素参与可谓是十足精彩,可作为长片中某环节则因缺少人物关系建立而显得疲弱乏力。
ps:罗列一些戳我的文艺病:1.孙拧开桌面台灯,暖光洒下,他说“老唐,你出去等我”2.孙和唐在屋里聊天,乡村少年口吻,无穷骄傲,无穷孤独。
(这难道不是科学和文学的对话)3.他说”闭上眼“,我在影院里真的闭上了双眼。
唐的长枪再说缺点二、吃下毒蘑菇的堂吉柯德荒诞不难,把荒诞变成温热的东西,很难。
塞万提斯做到了,库斯图里卡做到了,孔大山做到了一部分。
说一部分是因为,剧本中抑郁症女儿的死亡很大程度上削弱而非丰富唐的追寻之路,唐这个人物尤其感人的点在于其偏执的理想主义色彩,而在这条路追寻的终点,唐却将落点落到了对女儿抑郁之死的疑问,由原先的”不理解“”不原谅“到最后满含热泪的念诗,婚礼致辞,可以看出对瑞克的模仿与致敬,但问题在于,这完全说不通,瑞克是科学尽头的人,但唐是执着于追求真相的空想家。
如果探索,追寻宇宙的轮廓只是沦为解除一个心结,而非堂吉柯德的游侠梦,那么这个人物在我眼中是分裂和不成立的。
(他注定是自我的,狂喜的,沉浸的,否则影片大部分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
就如同影片终章,唐和孙在山洞里的高潮part,是否只是吃下毒蘑菇的幻觉,是否只是”一场梦“(是为了过审吗?
)也是阉割和坍塌的。
从荒诞到温热的过程是生硬的,是去悲壮化的。
吃下毒蘑菇的堂吉柯德,让人惋惜,让人尴尬。
三、其它关于伪纪录片的拍摄手法,跳切等方面,我个人的意见是,某种记录形式若不能给影片的内容或气质带来影响,成为塑造的一份子,那么这种所谓的临产感也好,晃动的紧张感也好,走进科学的复古感也好,最后只能沦为技术游戏。
举例来说第三章“日全食”的手持晃动和第四章林中“飞行舱”的固定镜头就很好的贴合段落气质,大可不必执着于于某种形式上的新鲜感来贯通全篇,有零有整就挺好。
不必要的文艺病可以不要哈。
(戈达尔之后的跳切...)视觉设计上,ps以及我特别喜欢最后的回溯特效,从地球到星系到星云,渺小和宏大感几何递增。
最后,这种电影莫名就很文艺青年圆梦,是细心打磨,自说自话的玩票呓语,我想象中,从演员到导演都带着一种精沪版的小资气质,有钱有闲,然后去说把电视的雪花看作是宇宙的余晖,去研究科幻小说啊这样。
我没特别哭也没特别笑,可能是我的泥腿气质始终有些抗拒,还是老套,觉得搞艺术就是要在现实里熬出血,吃得苦。
一方面,为这类电影的出现感到兴奋,是因为我们还有去发梦,做梦的人,自己有一个精神出口。
也为这类电影的出现感到紧张,好像我们的广袤现实,没有人再去讲。
(不知道在说什么)总而言之,还是喜欢这类电影,为溶洞里念诗的回音,为我的心黑暗里,缓缓震动。
嗳,怎么样,还是爱电影。
他已经看清,堂吉诃德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找到了失踪的驴子,却丢掉了陨石猎人的小红帽。
已经烧焦的帐篷,不如添把火更暖和。
宇宙中的星球比地球里的沙子还多,荒芜的人生里巧合太少又太多。
所以她想明白了,想明白的就是他永远想不明白。
诗人回到了童年的石材厂,念完最后一首诗,在麻雀的簇拥下跳崖而死。
他带走了人类的金银财宝,和所有痴心妄想。
诗人是自幼追逐太阳的人,他能用一本字典破解狮子和日食的秘密。
堂吉诃德知道自己没有升天的才华,所以他吃下做梦的蘑菇,在宇宙的边缘和诗人告别。
蠢笨执着的骑士,向着不存在的风车发起进攻。
不理解,不原谅,不想做人。
女儿死去多年之后,他才忽然发现,原来高级的外星人,也不知道存在的意义。
数学确定的告诉我们存在没意义。
语文老师水平太差,我们只能一边抱歉一边吃鸡蛋。
酒神早就看破酒精比火箭还要快,整个星云充满乙醇的种族才是最幸运的外星人。
当被父亲抛弃的女孩发现飞碟只是对面楼上的广告灯牌,她重新摘下了眼镜。
顶着泥石流拍婚纱照的新人把目光望向彼此。
没有好奇心的诗人,却在此刻扭过头,看向相机拍不到的地方。
堂吉诃德,堂吉诃德,泪流满面的堂吉诃德,只能止步于此的探索。
本文首发于骨朵网络影视 文/知庸《宇宙探索编辑部》,或许是近年来气质最难以形容的华语片。
杀青海报上,两排大字“探索中国科幻电影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写得郑重其事,配的剧照却是两个“小绿人”特效工作人员,在荒郊野外牵驴过河。
这种一本正经的冷幽默,和风马牛不相及的荒诞感,正是本片独树一帜的气质。
但“风马牛不相及”这个词,片中的主角老唐可不认。
在他眼中,万物皆因宇宙奥秘相连,他认为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点,正是宇宙大爆炸的余晖,也坚信NASA观测到的天体异动,为四川山村带来了外星人。
凭着这份疯魔般的执着,老唐带着三个伙伴上山下乡,踏上了探索宇宙尽头的旅途。
科幻与土味的碰撞,真实与荒诞的对冲,构成了这场旅途的主旋律。
自由粗粝的伪纪录片视角,则让影片更难以归类,它是科幻,还是奇幻甚至玄幻,或者只是一个痴人说梦的妄想?
它是公路喜剧,尴尬短视频合集,还是某种信念燃烧后,灰烬的余烟?
不管观众更认可哪种解读,《编辑部》这场宇宙探索,都确实为中国电影带来一种新可能:中国下一部科幻,何必是科幻?
01 科幻与土味的碰撞科幻,在中国是一种舶来品类型,要想真正落地,本土化至关重要。
成功如《流浪地球》系列,拿着硬科幻特效大片的模子,将好莱坞个人英雄主义的内核,改造成中国式家国观念的情怀。
但《编辑部》的路径更加下沉,它对科幻的本土化改造渗入骨髓,以至让类型几乎面目全非,却又若隐若现。
影片的科幻感,几乎全部源于老唐神神叨叨的“民科”宇宙观。
他总在拿着信号测量仪寻找一切宇宙异动,繁复地强调着无人在意的天文术语,每当此时,小山村就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片中对“科幻”世界观的呈现,因此在态度上相当含混。
科幻,更像是一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视角,而不再是立足科学的笃定。
如果相信,那一切日常之物,都可以在这种视角的观测下,成为科幻的一部分。
雪花点是科幻,“巨大不明物体”奥林匹克塔是科幻,刻着奇怪文字的指路牌也是科幻。
如果不信,就像片中女主角那句吐槽,这场煞有介事的土味之旅,无非是一场“精神病大聚会”。
在土味层面,影片甚至比许多现实题材的影片,还要写实。
城市段落老唐生活的灰头土脸,乡野段落村中与自然环境的泥泞破落,都为影片打下浓重的现实基调。
但土味可不止于写实,更在于对中国式民俗语境的呈现。
片中有操着一口川渝方言,描述如何撞见外星人降临的村民们,有土路边上杂乱平房里自建的“外星人驻地球联络站”,也把石狮子、佛像等中国民间文化的重要象征,与科幻线索做了桥接。
这些民俗风格十足的细节,令人难以辨识是真的有科幻事件发生,还是一则乡土迷信传说在以讹传讹。
影片的意涵因此更加暧昧,也就恰好让土味与含糊的科幻世界观混杂于一体。
本片的“土洋结合”还不止于此。
开场就是《春节序曲》与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并行不悖的配乐,后续更是用大段古典乐与方言台词直接混搭。
主创曾表示,老唐一行人西南探索宇宙奥秘的故事,则直接参考了《西游记》的西天取经。
如此,在科幻的配乐风格与叙事模式上,影片也做足本土化。
一番土味改造下来,科幻类型已与它的本来面目相去甚远。
片中的科幻,更像是这个崇尚科学的年代里,一场日常生活中的虚妄,或是超越日常的奇迹。
这两种截然相反观念的碰撞,成就了片中真实与荒诞的对冲。
02 真实与荒诞的对冲《编辑部》的真实与荒诞,都与它的伪纪录片拍摄形式有极大关系。
所谓伪纪录片,往往全片采用某个片中角色的手持主观拍摄视角,或者监控录像、新闻采访等既得影像,并有意在看似杂乱无序、未经修饰的构图、取景中,呈现一种粗粝的,如纪录片般的写实质感,或是用纪录片形式的一本正经,与调侃意味十足的内容进行对冲。
这种形式在内地电影中极为少见,但本片导演孔大山在网上的成名作短片《法制未来时》,就是一部典型的伪纪录片,短片以新闻采访的形式,严肃呈现了一个“文艺片闷死人”的离谱案件,喜剧效果绝佳。
熟悉且热衷于伪纪录片的孔大山,将这一形式再次运用到了《编辑部》中。
影片开场即是一段复古90年代新闻采访录像,后续全片则都采用手持主观视角拍摄,穿插一些角色直接对镜说话的采访段落。
尽管若细究的话,影片并没有也无法解释,到底是何人在对老唐一行人的旅途进行拍摄,但伪纪录片粗粝的写实感,正是影片将日常生活与土味情节落地时所需要的。
形式上的突破,让影片的真实性大大加强,但由于片中的真实与荒诞,本就并非二元对立,而是始终在土味与科幻的碰撞中纠缠不休,因此对真实的放大,反倒让影片显得更加荒诞。
这种矛盾,集中体现在本片的主角老唐身上,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在真实与荒诞的叠加态中生存的人。
他对仰望星空有不惜一切的疯魔,却难以逃脱现实困窘的引力,因此产生了一套自己的逻辑,坚信一切异象皆与宇宙终极相连。
老唐心中的“科幻世界”,充满了无来由的理想主义乃至浪漫主义,但在奉行实用主义的现实世界中,显然难以获得认同。
他眼中的科幻世界越真实,他在旁人眼中就显得越荒诞。
就像影片开场,老唐被困宇航服的段落所隐喻的,破旧的宇航服是他宇宙梦想的外衣,也是让他肉身受困的枷锁。
他被吊车吊起的“太空行走”是旁人眼中的笑料,而群众为他送上的唯一喝彩,是他的宇航头盔被锯断,导致他不得不回归现实世界的瞬间。
尽管伪纪录片在形式上的不羁,让影片在频繁跳切和风格自由的变焦中,精巧把握了笑点的气口,但这些笑点,往往立足于老唐这个人物的悲剧性之上。
跳切和变焦对真实生活连续性的打断,让老唐在生活中格格不入的荒诞处境更加突出。
影片也因此在表面的喜剧风格背后,蕴涵着无以言表的悲伤。
03 宇宙尽头,或许不止有爱《编辑部》的独特气质,正源于影片巨大的矛盾性,它是土味与科幻的碰撞,是真实与荒诞的对冲,是喜剧风格与悲剧人物的比照。
它似乎什么都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是,观众难以对它下任何一种定义,但它的气质,又确实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悲怆。
遗憾的是,这份气质没能保持到最后时刻。
影片有意采用了文学式的方法进行叙事,故事被分为五个章节讲述,而在后半段则频繁出现诗歌。
章节体,当然是青年导演增强对影片结构掌控力的一种方法,诗歌,则是某种“后毕赣时代”,内地电影中展现作者气质的常见方式。
但两者都存在一种叙述语气上的危险:章节体叙事往往过于滞重,念诗环节往往过于沉溺。
在《编辑部》中,越到结尾,这两种负面影响就越明显,让影片原本开放的矛盾气质,逐渐被收束、下坠。
当最后一章只剩老唐一个人继续探索时,影片便不得不在叙述语气的拖拽下,寻找一份情感落点,为此甚至进入口播核心表达的窠臼,导致气质极速坍缩,也削弱了老唐这个人物的丰富性。
老唐是谁?
是被封印在80年代乐观主义中的遗老,是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梦想家,是导演阐述中尼采“酒神精神”的代言人,也是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的疯子,是永远无法得偿所愿的殉道者。
这样多重的身份重合在一个人物身上,让老唐成为了近年来内地电影中最令人难忘的角色之一。
但在片尾,这一切都让位于影片“在宇宙中心呼唤爱”的终极表达。
原来老唐的核心动机,是想寻找女儿因抑郁症自杀时,向他提出天问的答案。
影片试图借此把个体情感的私密与宇宙的宏大相结合,在对人与宇宙关系的探寻中,回归普世价值,回归对“爱”之力量的相信。
但就像片中角色调侃过的,“爱是不能发电的”。
这样的落点,对于一部气质如此矛盾的影片,和一个内涵如此丰富的角色来说,都太平淡、太简单、太顺拐。
对于影片所提出的,完全可以上升到存在主义哲学困境的巨大问题,和人类心灵的终极悲伤来说,如果仅把一个“爱”字作为答案,是远远不够,甚至有些词穷的。
它只能解答一个个体的小问题,却解答不了老唐身上所代表的,一类人乃至一个时代的精神困惑。
《编辑部》对中国科幻,乃至中国电影的探索,都是极值得肯定的。
它走到了中国电影中少有的情感深度,却也或许正因此,没能答好自己提出的问题。
最后时刻价值观层面的些许软弱,实在让影片有些泄气。
宇宙的尽头,未必只有爱,一部气质开放的电影,也应该留下一个更加包容,有更多不确定性的结局。
只能说,《编辑部》的精神状态,还是太稳定了。
文 / Annihilator全文约3500字 阅读需要9分钟 在我们轻易地以“伪纪录片”来定义《宇宙探索编辑部》(2021)之前,首先需要注意的是这一汉语词汇背后的两个稍有关联但界限分明的电影类型概念,即残存影像电影(Found Footage film)和恶搞纪录片(Mockumentary):前者流行于恐怖片领域,其特色是将影像伪装成主角手中拿着的拍摄工具所纪录下来的素材;后者是讽刺喜剧的衍生形式,通常仿照纪录片或电视新闻片的格式来讲述一些虚构之事。
考虑到导演孔大山最早便是以一部典型的恶搞纪录片《法制未来时》(2015)引发了公众的注意,我们也许会下意识地认定他的这部备受期待的长片首作《宇宙探索编辑部》也属于同一个范畴;尤其是,这部电影的主线——落魄的科幻杂志编辑一心寻找外星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十分适合以恶搞纪录片的体裁来演绎的荒诞喜剧故事。
但遗憾的是,事实并非如此。
让我们从一个简单的问题开始:残存影像电影和恶搞纪录片的区别是什么?
不同的情绪导向(幽默/恐怖)是结果层面的差异,而导致这一差异的根本原因,是它们同样作为“伪纪录片”,在对“真实的纪录片”的模仿上存在侧重点和目的的不同。
恶搞纪录片的内容往往十足违背常识(如《法制未来时》中“文艺片闷死人”事件,又如《西力传》(Zelig, 1983)中的“变色龙”男主角),观众一眼便能辨认出其纯然的虚构性;在此基础之上,电影对纪录片(Documentary)格式——素材编排、画外音、采访——的模仿,非但不是要重新为电影情节赋予真实性,而恰恰是要作为一种过分严肃的叙述语气,来进一步反衬其叙述内容的荒诞。
正是在形式与内容的巨大反差之下,讽刺得到了前所未有地强化,幽默也油然而生。
法制未来时,2015但残存影像电影中,这种反差的张力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形式与内容的一次完美合谋:电影的内容是某个声称的“真实事件”,而形式上则通过种种手段——手持摄影、粗糙的影像介质(DV、低清摄影机、手机)、自然主义表演、跳切——伪装成这一事件目击者留下的一手影像记录,即残存影像(Found Footage)。
一言以蔽之:恶搞纪录片的“伪纪录”是一种戏仿,其目的是反衬内容的荒诞性;残存影像电影的“伪纪录”则是一种拟真,其目的是佐证其内容的真实性。
《宇宙探索编辑部》的悖论就在于,尽管它是一部荒诞喜剧,但其形式和内容的反差却从未真正存在过,因此它的核心意图并非戏仿成一部纪录片,而是拟真为一个真实事件。
自开场的一系列90年代电视节目的影像起,《宇宙探索编辑部》就被其伪纪录形式置于了一个“以假乱真”的现实之中;这个电视节目看起来像《法制未来时》中的恶搞纪录片式的戏仿手法的延伸,但实际上,如果我们无视它与宇航服桥段的交叉剪辑的话,那么这段电视节目影像本身毫无幽默之处,只是作为虚构的档案影像——残存影像电影的标准手法——来介绍主人公的前史,为电影正片极力维持的真实感做出初次背书。
接下来,电影在其前三章中向我们介绍了一个落魄中年男人的生活和工作,一个行将倒闭的编辑部的艰难的日常运转,以及一场冲动的调查之旅,期间,摄影、剪辑、布景和表演层面花招尽出,诱惑着观众去相信镜头下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样一个形式与内容合谋虚构的真实语境之中,幽默并不来自媒介层次的反差,而完全采用最传统的剧情喜剧电影的逻辑。
如果说恶搞纪录片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宇宙探索编辑部》充其量不过是拍了一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人物”;前者使我们察觉到电影本身的荒谬和虚构,而后者——在其贯穿始终的真实叙述语气下——只会让我们觉得人物十分愚蠢、疯癫,而电影的喜剧性便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对人物的嘲笑上,如那个煞有介事地展示假外星人的农民,又或者一直嘟囔一些民科话术的老唐。
随着剧情逐渐进展至后半部分,电影给出了许多现实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这些现象并没有像恶搞纪录片中的违背常识之事一样撕开形式与内容的裂缝;相反,正如电影在主题上对虔信主义的激赏,孔大山试图用形式的欺骗性来让观众与人物一同相信这些现象。
即便麻雀、驴、骨头等符号滑稽到有些露骨,但它们所带来一点点间离效果依然无法撼动电影引导观众代入的这一真实语境,更无法阻止电影最终滑入那个封闭而确定的结局之中。
于是,《宇宙探索编辑部》中的种种所谓“魔幻现实”的事物,其实和另一些残存影像电影中的虚构设定——如鬼神、怪物——并无区别;后者从现实的眼光看也往往是不可能存在之物,但它们的存在却不是为了揭露自身的荒诞,而恰恰是要让人们相信它们的真实。
换言之,它们并非“不可信的荒诞之事”,而是“可信的幻想奇观”。
由此而观,恶搞纪录片是一种自我戳穿、自我解构的后现代体裁,而拾得影像电影则回退至一种电影的腐朽传统——不择手段地追求“真实感”;这也就是说,即便它们无法让观众在理性层面信以为真,至少也要让观众在观感层面忘记其虚构性。
这就是为什么残存影像电影大多是恐怖片,或至少也是《科洛弗档案》(Cloverfield, 2008)或《第九区》(District 9, 2009)那样的灾难片或科幻片,因为这些类型片最需要观众“沉浸”于真实的幻觉之中,以便最大程度上发挥其类型奇观的震慑效果。
日食和山洞两段作为《宇宙探索编辑部》唯一可称得上是有趣的部分,便是大量借用了残存影像恐怖片的类型手法。
但是,残存影像电影的真实语境不仅建立在形式和内容的合谋欺骗之上,而且其自身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比如常常出现的视点问题——究竟是谁在拍摄?
为什么要拍摄?
《宇宙探索编辑部》完全回避了这一问题;摄影机背后的人从未作为实体出现在剧情中,就连采访段落的提问者声音都在跳切中被隐去。
于是,我们看到的是几乎万能的摄影机,它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记录下最需要被观众看见的对话和动作……至于更晃的镜头、更频繁的跳切、更混乱的机位,这些如果真的能被视为“真实”的视觉符号,那也不过是近二十年来泛滥的影像媒介对我们的知觉系统的污染而已。
当电影努力向“看起来像真实的东西”逼近,选择利用观众的错觉和思维惯性来骗取他们的信任时,它同时也阉割了自己在虚构层面的创造力。
如果我们将这一创造力具体化为场面调度,那么可以说,绝大多数伪纪录片在这一层面上都极度懒惰而不思进取(沙马兰的《探访惊魂》(The Visit, 2015)是少数例外之一)。
《宇宙探索编辑部》是其中尤其糟糕的一例:无论它在场景的既视感上有多让人想起毕赣的《路边野餐》(2015),它都不能、也不敢拥有前者中为人称道的长镜头和时空戏法——因为在这里,几乎所有手法都只为一个目的而存在,那就是更好地伪装成残存影像,而电影越是接近自己的目的,影像就越是空洞、混乱、丑陋、贫瘠,就像任何人手机里的一段胡乱拍摄的视频一样,也许真实,但并非电影。
同时,作为一部尝试以虚构的真实取代诚实的虚构的伪纪录片,《宇宙探索编辑部》对其所试图关涉的诸多现实问题也是不负责的,它们仅仅作为背景板和插入元素,以维持真实语境的稳固:精神病人、抑郁症、社会边缘的小人物叙事……身为顶流大导的郭帆蹲在地上抽烟装穷,已足见创作者的自我感动;但是影片后半段大量的农村实景——它们本应是这部“伪纪录片”中难得的真实——与老唐屋内的那种虚假的“现实主义”打光(客厅的绿光与厨房的黄光)间的深深割裂,却是多少自我感动都无法轻易弥合的。
电影中最强烈、但并不幽默的一组反差在这里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电影安排农民们争先恐后地声称看到了一个虚构的超自然现象,但自己却对真实的贫困现象视而不见。
比起追问“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这样无聊的科幻存在主义“终极问题”,《宇宙探索编辑部》所面临的更紧迫的问题是“纪录和虚构的意义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如电影的结尾一样拿宇宙星辰=基因序列之类的鸡汤式比喻来搪塞。
在恶搞纪录片自我解构的讽刺语境与残存影像电影自我欺骗的真实语境之间,孔大山的折中显然是下下之策;但我们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纪实虚构电影(Docufiction)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一方面尝试捕捉现实的面目,另一方面也并不畏惧向其中添加虚构元素。
伪纪录片将纪录和虚构视为两种界限分明的格式,试图以一个仿造另一个;而纪实虚构电影则将它们视为获取真实的不同手段,二者可以流动、交融,因为重要的并不是格式和它们带来的语境的真实与否——这些都不过是类型学的惯性思维的产物——而是镜头究竟揭露出了何种真实、电影究竟能让观众领悟到何种真实。
克拉莫的《美国一号公路》(Route One/USA, 1989)借着虚构角色的视线和评论描绘出了贯穿庞大土地的真实脉络,阿巴斯的《特写》(کلوزآپb,1990)在对真实事件的虚构搬演中揭开了人物一面与社会一角,阿克曼的《来自东方》(D'Est, 1993)在虚构的强力摆拍之中捕捉到了异国纷涌的真实……例子还有很多。
也许最好的例子可以追溯回电影刚刚诞生的时代,卢米埃尔的那些小短片已是纪实虚构电影的某种原型:它们中的大多数是摆拍,但以我们的后见之明,没有什么比它们更清晰地记录下了世界之真实,这真实也许就蕴含在一只黑猫闪亮的毛发的物质性之中。
La Petite fille et son chat, 1899归根结底,虚构之物不会因为处于真实的语境中而变得真实,真实之物也不会因为来自虚构的手段而变得虚构;即便《宇宙探索编辑部》真的成为一部技艺精湛的伪纪录片(它现在还远远不是),也只会更加使其远离真正的好电影,因为电影的意义不是要伪装成真实,而恰恰是要揭开真实的伪装。
评分表
*四星制评分,最高★★★★,×代表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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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探索编辑部》频繁且剧烈的镜头晃动让我头晕目眩,以至于电影后半程几乎无法直视银幕。
然而,当老唐目送山洞口的孙一通消失,随后剧情转到一个月后他在侄子婚礼上那段发言时,生理上的不适失去了实感,因为我的双眼已经完全被泪水占满。
“如果宇宙是一首诗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是组成这首诗的一个个文字。
我们繁衍不息,彼此相爱,然后我们这一个个字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句子,这首诗就能一直写下去了。
当这首诗写得足够长,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在这首宇宙之诗里,懂得我们存在的意义。
”在与孙一通最后的对话中,老唐就想让他问问外星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他抑郁症的女儿自杀前最后的疑问,也是他的心结。
孙一通反问道,如果他们也不知道呢?
如果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问我们这个问题呢?
我蓦地想起以前读过的一句话,应该是木心先生写的,大意是说幸好人生无意义,不然万一人生意义与自己的志趣不相符,岂不是狼狈又尴尬。
人总是在追寻存在的“意义”,往大了说,是哲学命题,往小处说,也算是一种实用主义。
我们不会深究花开花落的意义,却陷在生命意义的漩涡之中不可自拔。
可是,我们似乎刻意忽略了,“意义”一词,本就是人类的发明。
或许,从更宏大的视角来看,人类所谓的意义,根本不值一提。
万事万物都会损耗与凋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这不仁的天地,亦将面对自身的最终命运。
于是,任何向外的探索,最终都归于向内的旅途。
科学,哲学,或者宗教,都是人类对生命避无可避的终点所做出的回应。
在存在的短暂一瞬之中,我们无法停止追问:来路何在,去向何方?
葡萄牙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曾经写道:“所有这些,因为会死,才活在我的心里。
而我的心略大于整个宇宙。
”电视机上的雪花点,既是平平无奇的雪花点,也是宇宙诞生的余晖。
所以,从另一面来看,最微小的尺度上,你我认为的无意义,又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仰望星空,上下求索。
在人类历史长河之中,无数先驱在探寻边界的道路上前赴后继。
可是最终啊,就像老唐得到的那句话一样,“你只能到这了”。
这局限性是无解的悲哀,可也是这份局限驱使着人类的热望和渴盼。
向前,再向前。
每一个心有所向的人,都很难不带些疯魔。
朝闻道,夕死可矣,需要记住的无非是,爱比知识更伟大。
他们不信神,心中却自有虔诚在。
这份忠诚的爱献给自由,献给真理,献给正义,献给浪漫。
每一个心灵,都是一道谜题。
每一份思想,都是一个答案。
你我皆是万物理论中小小的一笔。
我的朋友啊,我只能祝愿你,谜面优美深邃,谜底耐人寻味。
《宇宙探索编辑部》为我们呈现了科幻片的另一种终极形态,不同于倾向于描摹星球,科技,闪着银白色光泽的飞船的科幻影片,本片则将是以全然乡土化的口吻去讲述了一场对宇宙奥秘的追逐。
“科幻”的元素在影片中被极大削弱以至于本片更像是某种伪纪录片形式的公路电影,甚至时不时让人以为会瞬间走入民俗恐怖的窠臼之中,但好在影片最后升华的奇点依旧是宇宙,而将所有情绪收束到生命与亲情大概也是本片导演为这部作品给出的部分答案或是注脚。
以“生命与爱”终结本片让人些微遗憾,但毫无疑问的是本片所呈现出的这场中式的西行之旅已足够精彩,而手持摄影所提供的沉浸感,固然缺少其合理性,但也让本片拥有了足够迷人的气质。
乍一看《宇宙探索编辑部》的体裁像是一部伪纪录片,以手持摄影记录故事,跟踪角色并进行访谈。
但仔细一琢磨你会发现,在一般伪纪录片中的那个“持摄影机的人”在本片中却几乎是缺席的,没有人在摄影机之后发声,摄影机后的人也未曾需要休息,进食或饮水,固然影片不乏访谈或是与主管视角的交互,但访谈与交互的对象并不像是摄影师,而是摄影机本身。
我们这也就能发觉影片与寻常伪纪录片的差异,它并未给手持摄影寻求到一个合理存在的理由,但摄影机确实就在那里默默地记录,或许是一个隐形人,或许是一个身后灵,主观镜头确乎很好地完成了提供真实性与沉浸感的任务,几段我们觉得神奇甚至怀疑是否是现实的桥段里,因为手持摄影机的记录而变得可信起来。
纵然全程的手持摄影呈现在大银幕上或多或少会带给观众以晕眩感,某种意义上为了影片的沉浸感牺牲了部分观影的舒适性,至于这番取舍是否值得,要看观众个人的好恶。
固然手持摄影往往让画面变得凌乱,模糊,但影片大量跳切的使用确乎有两把刷子,这里首推第一场锯宇航服的戏,镜头楼上楼下反复跳转,路人吃瓜群众细腻情绪的记录,几乎跳脱了手持摄像机所能记录的影像密度,但又神奇地带来了幽默的观感。
全片不乏这般快速跳切的镜头,极大地压缩了转场时间,提高剧情密度的同时,亦更大规模地记录下了这一路西行途中的社会百态,民生与民俗的融入让本片有了更为令人置信的观看体验,当镜头扫过太古里的熊猫,日落时的大裤衩,又俯身进入巷子里拍摄一个暖气费都交不上的编辑部,或者注视一个拿着暖手宝的乔气老阿姨,一个看似开朗却需要夜夜夜夜吃药的小姑娘时,那种“真实感”便从屏幕满溢而出,摆脱了平常科幻片中俯视众生的视角,高屋建瓴的态度,而是随着摄影机沉入芸芸众生,因而我才说本片是科幻电影的另一种形态,并且在这种乡土化的语境中达到了极高的完成度。
然而本片,当真可以算得上是“科幻片”吗?
可不是谈谈宇宙,聊聊“流浪的球”就算是科幻,我看到有一些人质疑整部影片究竟立意何在。
毕竟我们能看到,《宇宙探索编辑部》最终将宇宙的图景归还于生命,亲情与和解,这似乎是西方电影常见的收束方式,《星际穿越》纵然描绘了人类危机与宜居星球这般庞大的背景,最终落点仍是爱可以穿越时间;风光无二天马行空的《瞬息全宇宙》,在繁复而华丽的剧情之下流淌的仍是亲情与和解的母题。
这部属于中式的科幻片,最终落脚没敢托付于未知与永恒,而是话锋一转回归内心,这恐怕让很多人都觉得影片最后差了一口气,甚至感觉遭到了背叛。
结合影片内容,我们也不难理解这种“背叛感”的来由,主角唐志军,用一句不是很好听的话来描述,算是半个民科,纵使30年前的他可能站在彼时的科技前沿,但三十年后,他仍只能凭着一腔热血,一腔孤勇追逐ufo,这便已经有些游离于科学素养之外了。
而正是这样一个有些拧巴的角色,最终却得见宇宙最神秘奥妙的一刹,这让我们不禁质疑,影片所宣扬的究竟是什么,我们真的需要这样的“民科爱好者”吗?
事实上,影片对“民科”这一问题也颇为自知,片中的幽默里,有不少其实是来自于我们对民科相信这般离奇故事的嘲讽(是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嘲讽搭建起了某些幽默桥段,就像观众嘲笑小丑蹩脚的动作一般),坏掉的电视机,石狮子口中丢失的球,塑料的外星人,王一通头上的锅...这些让人一瞬间梦回上世纪末的气功狂热或是《走近科学》里的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神秘事件”。
于是这些段落呈现出的“奇闻异事”很像是已经过时的蹩脚骗术,影片也籍此构塑出了某种荒诞的意味。
但影片绝不是在嘲讽民科或是赞许民科,换句话说,影片试图描摹的只是一场对宇宙的追逐最终获得回应的故事,只是主角碰巧是“唐志军”这样一个飞碟狂热者罢了,他可以是毫无科学素养之人,也可以是钻研宇宙前沿科学数十载的教授,他可以是你,可以是我,而对宇宙真相的答案也未必需要是生命,亲情与爱。
那宇宙的真相是什么呢?
它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不同的,甚至这个答案并不仅是“宇宙的真相”,而是对人生,对生命意义的解答。
ufo爱好者晓晓,小时候一直以为家对面有一个ufo,便和它说悄悄话,爸爸给她配了一副眼镜后,她才发现那只是一盏灯。
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可能就是这般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教育,因为所接触的事情而逐步建立起来的,于是有人怀揣着坚定的无神主义信仰,有的人则对神鬼将信将疑,所谓敬鬼神而远之。
所以对相信外星人存在的人而言,看到外星人的存在就是宇宙的答案。
对于相信神灵保佑的人而言,看到佛祖显灵菩萨下凡那便是人生意义的证道。
每个人以自己的视角去观察世界,理解宇宙与生命的意义,而本片提供的这个“答案”,便是我们终将能追寻到自己所笃信的一切,并借此完成外部世界与内心信仰的吻合,达成内部认知与当前现实的和解,并最终获得内心的安宁。
诗歌与数学格格不入,就算学不会数学,只凭借一本字典,明白每个字每个词的意思,也能写出诗歌,并以浪漫的文字对抗笃定的公式。
缺钱的编辑部同样阻挠着对太空的热忱与梦想,众人的嘲笑中坚持的信条,也能化作对宇宙最宏大图景的惊鸿一瞥。
失去女儿的苦楚,未能解答宇宙意义的遗憾,亦能在最后通过基因图谱的方式彼此联结。
每个人都试图去抓住属于自己的真相,盲人摸象般去构塑我们能理解的世界观,有的人相信菩萨,有的人相信科学,我们并不了解一切,却仍向宇宙,向未知,向我们未竟的人生伸出好奇,渴望的双手。
我们所抓住的,即是星辰的衣袂,即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一角,即是我们所愿相信的答案与答案背后的一切。
希望大家都能得见所愿
看来我不是本片的受众,想起看得上一部片名带着宇宙的电影瞬息全宇宙一样,完全get不到这片子的好在哪里,主角满嘴科学,但是骨子里又从来没有尊重过科学,宇宙和外星人只是他逃避现实活在过去的借口罢了,最后的解脱也显得可笑。
没有逻辑、没有技巧、不讲道理(褒义)。但结尾“我们就是意义本身”这种假大空瞬间拉低观感,很割裂,前面的不讲道理直接不成立。希望最后的宇宙片段可以单独出,很需要。
民哲拍民科,读书太少,想得又多
我对科研浪漫化极度过敏,且对民科民哲有偏见你说唐最可贵的是“追求”本身吧,也没见他真正牺牲和投入什么,看雪花、看石狮子、捐智商税,他为理想的付出都不如在家刷俩短视频。他也晓得联系NASA,但全程脱离实证和思辨,一味上宏大命题(郭帆特长),扯“宇宙的余晖”,我又不是来看青春文学的再说唐“落魄”,没有经济基础还全职追梦,这点让我觉得郭帆特矫情。醒醒吧,理想和现实不是反义词,有手有脚,哪怕每晚送几个小时外卖,都不至于交不起暖气费。拍流浪的球儿在太空里还能掩盖他的悬浮,站到地球上就不行,怎么看怎么矫情整个是一逃避现实者的自我感动,甚至是对大多数脚踏实地“追求”和“抵达”的正常人的侮辱。我敬佩西游者,但只敬佩为灵山斩妖除魔的人
矫情得我想死
所以他姓唐,唐吉诃德的唐,唐三藏的唐。带着能伸缩的金箍棒,打退堂鼓的八戒与吃胡萝卜的白龙马,Journey to the west.
伪记录的拍摄视角和逻辑或许不成立,但父亲对抑郁症去世的女儿的羁绊是深情令人动容。应该是看过的跳切最多的电影,三十秒跳五次,路边野餐化的流浪地球,一度《中邪》。导演映后说:“一直知道拍电影很难,没想到会是这么难,就像在地球上寻找外星人。”听得揪心。喜欢片头设计,肖二听得好感动,希望那段影像上映不要删减。
65/100 好像一口锅里也可以有一个宇宙,无论在何种现实之下,都提醒你坚持抬头仰望,悲凉底色下总能看到一些有关存在的、刻板的诗意。这里面多少会有点浪漫主义色彩存在,这是一场主角注定会找到点答案的旅程,来“打那些怀疑者的脸”,电影当然是会满足这一模式化的观影期待的。其实整体摄影和剪辑是在线的,至少前三分之一的情节建立还不错,作为喜剧能较高效地进行类型跳转,而后陷入比较模式化和指向过于明确的窠臼,甚至消解掉开头仅有的一点现实关怀,虽然是四人的西行但也并未建立出色的群戏。总之好像探洞吧,去往那个未知的过程是更重要的,但你始终得和一些事物保持距离,而不是反复抛梗加回应。仰望天空,只有那个保持仰望的姿势是重要的。抑郁女儿的设置其实还是太功能化了,关于宏大与私密的连接,更显得《登月第一人》处理得更好。
太多了,提起女儿的次数太多了。其实从交代女儿因为抑郁症去世的那一刻、所有的东西就已经说通,可是导演就是非要一点再点、事无巨细地呈现这个父亲的可怜。要是把后面、包括老唐出席婚礼说的那些点题的句子全部藏起来,只留下一双仿佛寻到答案、又实在有所留恋难以割舍的眼睛就好了。话说得太清楚其实不是好事呀。况且不管是探寻外星人的科学怪人、还是被女儿离世刺伤的中年父亲,都来得太标签化了一些,甚至包括其他的角色,他们都有很功利性的作用,要么代表了矛盾的生发、要么代表了宇宙的所谓答案。当人变成一则寓言里找到答案的工具时,再浪漫的表现形式都织不成美丽的诗歌。
不懂就问,这么频繁的跳切是有什么必要和深意?希望所有爱装逼的导演都亲自去外星。
英文片名是journey to the west:唐老师是唐三藏,孙一通是孙猴子,永远背着所有行李的那日苏是沙僧,最后时刻加入的少女是白龙马,而大大咧咧又动不动就赖在地上不想接着走的艾丽娅只能是猪八戒了。本片用伪纪录片方式讲述了一位吃下毒蘑菇幻想的唐吉可德、一个理想主义民科的西游记,他们那种想要冲破肉身束缚的狂热、一往无前的行动力,以及坚定不移的偏执。
探索宇宙就是探索自己,从不理解、不原谅到献给女儿一首哭泣的诗。
生理上的恶心
很失望,不喜欢。整个片子太“男”了,男性中心主义的自恋妄想症。经典的男性主导叙事+女性陪衬角色。老中人世界里永远不乏怀才不遇的中年男人和被逼疯的中年女性,到头来好像是女性在阻碍什么伟大的梦想,实际上不过就是自我感动的狗屁!最后一段山洞中的情节还算不错,诗也喜欢,但是DNA这种设定真的太sb了。整个剧本都很民科狂欢。神经虚弱的现代人假意模仿堂吉诃德,却只能暴露自我精神的空虚。
过誉了,评分咋会高成这样😹科学幻想和封建迷信活动搅和在一起,透着一股神棍的气质…
大烂片 昏昏欲睡 一惊一乍 故弄玄虚
好故作深沉啊……
①表面上是电视机坏了,实际上是宇宙坏了。②这不是普通的雪花点,这是宇宙诞生时的余辉。③艺术只是人类摆脱现实压迫的一个工具,但人类的困境是一直存在的。④内蒙的工厂里牛粪可以发电,爱是肯定发不了电的,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⑤数学就是太确定了,我学不好。⑥山谷里住满孤独的旅客他们把甜美的爱灌进瓶中夭折的孩子吐出萤火虫牵引着供桌上的亡魂躲开犬吠顺着雾气流淌影子浮在树上的荒海⑦晨昏线割开大地的指纹,水草缠住风。⑧我们每个人既是宇宙的谜题,也是这个谜题的答案。如果宇宙是一首诗,我们每个人都是组成这首诗的文字,我们繁衍不息,我们彼此相爱,我们这一个又一个的字,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句子,这首诗就能一直写下去。当这首诗写得足够长,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在这首宇宙之诗里,读懂我们存在的意义。
能看,但是……对我来说信息密度太低了,兴奋不起来。我算是个界碑了,往前一步就是文艺,往后一步就是通俗。
反正不缺好评我就“刻薄”点直说了:也算是一种文艺片中的民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