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崽排版 / 唯唯封面设计 / 脆脆鲨全文约5100字 阅读需要13分钟 未来已经到来。
兰斯莫斯和他的新作⼏乎预演了未来电影最糟糕的⼀种可能性。
当AI已经能够充分模拟⼈类躯体运作,以架空的世界观来为绚烂过度的造景开脱,所有的道德⾯向都能够在⼤数据下计量出平衡的解法,《可怜的东⻄》诞⽣了。
⼀部扼杀了每⼀丝空⽓、周密⽆死⻆地包裹着塑料薄膜的电影,以及⼀次将电影作为⼤型极权机器运作的展演。
在这个意义上,《可怜的东⻄》的确是⼀部了不起的寓⾔。
这个巨⼤谎⾔狡猾地为⾃⼰找到了⼀个看似安全的⽀点——⼀副⼥性的身体,Emma Stone 的身体。
在单⼀视⻆的统摄下,这具身体似乎获得了“主体性”,性别议题被轻松安置进了⼀个能够链接普世情感体验的架构。
但请永远别惮于怀疑那些打着“成⻓”旗号的电影,因为所有能够被拍下的成⻓轨迹都需要被仔细甄别,那究竟是真正发⽣于⼈物的身体当中,还是仅仅摹写着作者规划好的⾜迹。
The Night of the Hunter (1995)那些我们愿意称作童话的电影,通常承载着我们更多的信任感。
尤其,在那些⿊暗显得极其深邃的童话⾥,观众和主⼈公更是有⼀种宿命般紧密的连结。
然⽽这温情的同⾈共济并不是观众⾃主选择的,⽽是有限地被赋予的,因为童话极端的情境设置使犹疑尚存的中间地带⼏乎完全被抽除了。
以这种信任感为前提,观众⾃愿向历险的主⼈公让渡感官的主动性,允许主⼈公代替⾃⼰去知觉,陷⼊⼀种【被动】的情境。
这的确会带来令⼈着迷的沉浸感,甚⾄可以说,这恰恰是⼀些电影具有强⼒的主要原因,因为被凝聚起的信任,以及作为忍受这种单调的回报,影像在某⼀刻能够⾃在地迸发出奇异的能量。
并且这信任的交付绝不意味着放弃主动思考。
童话确乎以其对事物本质的抽象化提纯了世界的维度,但⼀个诚实的创作者绝不会希望将童话世界的抽象与现实的具象⼀⼀对位。
在那些最好的作品⾥⾯,即便观众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主⼈公,却总有⼀些时刻发现⾯前的⼈物深不可测,ta像是脱离了所有可循的来源,发展出了⾃⼰的思想。
于是我们得以不断发现着我们与主⼈公的距离、童话世界与现实的距离。
Blue Velvet (1986)⽽当这种信任被利⽤——简直易如反掌:⼀个孩童般纯洁的主⼈公(如果是⼥性就再好不过)、⼀个陷⼊困境的弱者,踏上⼀段缤纷的奥德赛之旅,途中有“⿊暗”将她不断推向深渊的边缘,再在终点处以⼀个⼤⾏动作为成⻓的独⽴宣⾔。
只消把视⻆减省,⽤奇观化的视听语⾔营造⼀种“你正以主⼈公的眼睛看世界”的幻觉,就有⼤批观众愿意出让主动权,因为惰于思考、全盘接受创作者的掌控简直是最轻松愉悦的观影体验。
在视⻆绝对的统摄⼒之下,Bella 仿佛被赋予了⼀种“主体性”,⽽成⻓路径也像是被内化为了她的主动选择。
可是这之后,我们通过 Bella 的身体看到、感受到了什么呢?
我们可曾真正进⼊过她的视⻆呢?
“当你在拍摄如此神秘的东⻄的时候,你怎么能不觉得⾃⼰是个骗⼦呢?
任何情况下,最好问⾃⼰这个问题,并以某种⽅式将这个问题纳⼊我们拍摄的内容中;但怀疑毫⽆疑问是彭泰科沃及其同僚们最缺乏的。
”[1]
从对婴⼉-⽊偶的摹仿到经历了对性欲、⻝欲的发觉,作为⼈类的身体性逐渐复归,说到底,兰斯莫斯和 Emma Stone 试图发明⼀种被牵绊的身体存在姿势,以此来隐喻⼥性在⽗权制结构中的困局,并将其作为影⽚整个符号系统的依托。
再加上对哥特童话暗⿊⻛格的浅薄想象,我们看到了⼀种“⾮⼈”式的表演——试图将对⾃⼰身体的控制贯彻⾄每⼀个关节、每⼀句⾔语,对“被牵绊”的展示在极端的控制下变成了⼀种丑陋的僵直和残缺。
尽管影⽚早早给出了⼀系列前史:绝望的前世、被改造被监禁的重⽣。
但经历了怀孕和坠落之后,肌肤仍然光滑,身材仍旧完美。
所以其实并不是 Bella 的处境塑形了她的存在姿势,她的身体是被抛⼊虚空的⼀具实验品,和电影⾥成堆被所指绑架的图像⼀样,从未成为姿态,只是毫⽆灵魂的图像的修辞,困在虚伪的辩证法⾥徘徊。
最重要的,这具身体没能保有任何⽆法被探知的秘密。
吃东⻄就表演好吃,喝酒就表演醉态,做爱就始终表演着快感,穿着⾐服却也像在众⼈⾯前⾚裸地敞开。
⼀切都能够被观察到、被解析,直⽩得如同电⼦元件。
我们甚⾄看不清她急于再吃上⼀⼝的⻝物⻓什么样⼦,只看到吃进去时的表情,和极速变焦的性爱场景特写⼀并被简化为欲望机制的图解。
⼈们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们只是不断地被告知。
或许在⾥斯本,⼀阵歌声(即便被处理了做作的混响,有着真正⽓息的声⾳)短暂地越过矫饰的雕栏流淌了出来。
但看着镜头逐渐推近,Emma Stone 被框定在景框正中央的脸庞以最⼤幅度竭⼒演绎着“⽬瞪⼝呆”,我们要如何相信这歌声真正抵达了她的身体呢。
在这过度外化的表情背后⼏乎不存在任何的深度。
⽽⼀个真正具有主体性的⼈物,⼀定有着超脱了剧本甚⾄影像的,⽆法被任何⼈测知的神秘。
回想那些真正令我们感知到身体苏醒的电影时刻。
在《⾼、低与脆弱之间》的开篇,从⼀场⿊夜的暴⼒中逃开,我们随着露易丝迈步向世界的清晨。
沉睡了五年的身体,轻如新⽣的理想。
⻦鸣。
⼀点亲肤质地的柔粉⾊,穿过⽇常模样的街道,来⼩摊买⼀个双球冰激凌。
街道对⾯的镜头随着露易丝平⾏地横移,横移,经过了⼀棵树的遮挡,随即带⼊了纵向的另⼀条街道,后景顿时开阔,我们的⽬光有如跟着镜头⼀起伸了⼀个懒腰。
没有AI作画般缤纷的⾊彩,也⽆需刻意制造⼀种陌⽣感,甚⾄⽆需将镜头推近。
但我们的确感受到了空⽓的温度和流速,也辨认出了⼈物此刻毋庸置疑的、新⽣的姿态。
Haut bas fragile (1995)然⽽尽管如此形容,这绝不是⼀个没有重⼒、完全轻飘的场景。
请留意露易丝⼿⾥⿊⾊的旅⾏包——显⽽易⻅的重量使她的⼀只⼿臂⽆法⾃如地摆动,轻浅的步伐也不得不调整⾃身,与之⼩⼩地对抗。
因为这⼀个旅⾏包的重量,我们看到了⼀种与重⼒抗衡着的⾛路姿态,⼀种呈示着⼈物处境的姿态。
⼀具身体从沉睡中【回到】这个世界,携带着⾃身的历史。
历史没有沦为⼀种象征主义的陈词滥调,⽽是化作了牵动着⼈物躯体、组成姿态的多义的⼀点重⼒。
在《⾼低脆》⾥,阴霾绝没有被扫除,危险和阴谋始终存在、交织为⽹格。
⽽重⼼的拉扯未被呈现为⼀种跛脚的残疾或歪斜,因为“重”不是对“轻”的否定,“轻”也没有简单地化归为对“重”的消解,两者之间构成了⼀种清晰的平衡。
于是暗⾊不曾搅乱明媚的舞,肢体得以在⻛中舒展出⾃身的空间。
听到歌声瞪⼤眼睛的 Bella、半睁着眼死去的 Godwin、变成⼭⽺⽬光呆滞的将军,每个⼈物轮流陪兰斯莫斯上演着不cut坚决不眨眼的游戏——“再坚持⼀下啊,⻢上就推到⼤特写了。
⽜逼⽜逼”。
在声声的⿎励中,这种连睫⽑末梢都能保持⼀动不动的静物扮演,俨然成了这个剧组的⾄上信条。
操纵摄影机制造着浮夸变形的“视听语⾔”,⽆节制地放⼤、审视着每⼀具残疾的身体,以感官体验之名,⾏剥削⼈物之乐,⾃作聪明的“发明实验”变成了兰斯莫斯炫耀权⼒的表演。
镜头运动的轨道是否对于兰斯莫斯来说更像是游乐场的过⼭⻋轨道?
⼀切运动和速率的流变都被奴役,成为服务于瞬时⼼跳的傀儡。
⽽坐在轨道上那个涂装成维多利亚⻛的塑料⻋厢⾥的恐怕只有兰斯莫斯本⼈,滑稽地以成年⼈的身躯挤进,佯装身处⿊暗童话。
当 Emma Stone 本⼈声称⾃⼰并未被剥削,是否意味着我们该对这部电影试图控制⼀切的欲望视⽽不⻅?
在原著⼩说当中,Bella 在探索世界的旅途中渐渐也开始了对于⾃⼰身份的主动探寻。
为什么在影⽚中 Bella 经历了欲望和智识的觉醒,唯独质问“我是谁”的⾃我意识觉醒被省略,仅仅作为⼯具促成了结尾处混淆视听的⼀次和解?
假设那段疯狂的舞蹈真的能够开辟⼀条怪异但朝向⾃由的通路,为什么影⽚却放弃了这种极端的身体⾛向(这难道不更贴合他想要的暗⿊⻛格?
),反⽽转向了后段“正常”的回归?
⼀切如此了然——⽆论是婴⼉头脑性感⾁身的芭⽐娃娃,还是智性加冕后禁欲式的施虐狂,这具身体不过是坠⼊了餮⾜男性欲望的另⼀个端点。
这个虚假的世界从未⽣成过真正的逃逸线,Bella 始于家宅⽽终归于家宅的环形“成⻓”轨迹,完整写就了兰斯莫斯从施虐到受虐的欲望频谱。
⽽兰斯莫斯显然对此毫⽆⾃觉:“她(Bella)承认她会累、会受伤,但她会继续前⾏……我认为《可怜的东⻄》是我最积极的电影、最充满希望的电影。
” [2] 听听影院⾥男性观众的笑声吧,如若这部电影真的有指向过某种现实,为何从不曾激起哪怕⼀丝的痛感?
“……他们是野蛮⼈,但不是不可容忍的,只要多⼀点智慧、精明或耐⼼的话,我们应该就能够逃脱惩罚。
与此同时,每个⼈都逐渐习惯了恐怖,这⼀点逐渐融⼊⼈们的⽣活习惯,很快就会成为现代⼈⼼理景观的⼀部分;下⼀次,谁会对不再令⼈震惊的事情感到惊讶或愤怒?
”[3]在此,我依然想尝试说明本⽚与《芭⽐》的差距。
由于芭⽐作为⼀个塑料玩偶⾛向⼈类社会的路径和以 Bella 的身体为依托的成⻓譬喻⼗分相似,两部影⽚似乎不可避免地被拿来对⽐。
⽽两者最⼤的区别就在于,《芭⽐》清晰地知道⾃身作为商品的局限性,⽽选择了极致扁平的路径。
她创造了⼀个虚构的乐园,但绝没有让形式沦为批量⽣产假象的⼯具。
创作者的姿态源于对⾃身有限的⾃觉。
在介绍 Barbieland 时,摄影机虽然⼀直跟随着 Margot Robbie 所饰演的“刻板印象芭⽐”,但观众的视⻆更像是在玩具店的橱窗外,有距离地观看着⼀种纯粹的虚构。
之后⽆论是芭⽐意识到了死亡、发现了橘⽪组织和脚跟落地,还是来到了⼈类世界之后的情节设置,也都没有被呈现为“真实”对虚构的渗⼊,影⽚的表现依然是扁平化、卡通化的。
也即,《芭⽐》并没有在未清楚呈示⼈物处境时就借由“⼤⼥主”视⻆的便利营造出⼀种主体性幻觉,⽽是不断地提醒着观众⾃身的虚构。
这正是缘于葛⻙格⼗分清楚,这具于乌托邦⾥被虚构出的完美塑料身体不可能具备现实的主体性,并且始终觉知着这部电影本身和现实的距离。
这之中唯有⼀个独特的时刻。
当芭⽐坐在⻓椅上,凝神感知和⼈类共同的回忆。
她睁开眼,第⼀次,观众真正分享了芭⽐的视线,和她⼀同感受到了现实世界的空⽓——我们感受到了⼀种真实,不单单因为听到了⻛声和⻦鸣,更是因为,芭⽐此刻真正地将⽬光投向了他⼈,看到了这个原本以 “我”为圆⼼构建的世界上“我”之外的存在。
这些存在不取决于任何⼈的意志,也没有为了引起惊奇⽽畸变为图像的奇观,仅仅作为⽇常⽣活中随处可⻅的⼀隅,被看⻅。
⾄此,芭⽐和我们共享着的⽬光真正纳⼊了现实的⼀瞥,作为芭⽐开始追问“⾃我”的坐标,也作为《芭⽐》在和现实世界的距离间定位⾃身的坐标。
这样说或许有偷换概念之嫌,但如果《芭⽐》真的带来了感动,也许是因为葛⻙格的努⼒并不在于让观众去共情芭⽐,⽽在于让芭⽐,⼀个活在真空世界的⼈偶,去共情作为⼈类的我们(她们),以及哪怕⾮常有限地,去涉⾜我们的处境。
她⿎励我们去看那些电影之外的事情。
《芭比》中Real World一瞥⽽与之恰恰相反,《可怜的东⻄》的扁平却意图遮蔽观众的感官和思考。
从始⾄终操持着最浮夸的语⽓,故作⾼深地昭示⾃⼰洞穿了⼈类社会真相,⼀边占据着“虚构”的⾼地,⼀边却不断兜售着愚蠢的隐喻,⽣怕观众看不出来影⽚跟现实的对位关系。
以虚构为名的扁平不过是⽤于掩盖对性别议题浅薄的认知。
每⼀次情节即将导向更深刻更幽微处之时都被有意打断,似乎害怕观众的头脑真的开始运转。
《芭⽐》深知阴道不存在的假设悬置了危险,《可怜的东⻄》却精明地想象出了⼀具完美性爱机器:有阴道但没有⽉经和性病,也不⽤担⼼会怀孕。
想想这样的身体会被男性创作者们形容成“⾃由的祝福”,真是令⼈⼀阵胆寒。
这⾥不存在真正的⿊暗。
⽆论充斥着多少怪异奇诡的元素,都只带来了令⼈发笑的奇观。
那些被⻛格化的暴⼒、被刻意丑化的男性⻆⾊,都展现着能够被忍受的可憎⾯⽬。
当电影成为暴⼒⽣产隐喻的符码,在同⼀的控制之下,不管是被反复强调的“⾃由”,还是奇观化的暴⾏,不都是通往致使⼈麻⽊的终点吗?
兰斯莫斯和他的全男编剧团队如此迫切地要为⼥性代⾔,简直恍若美泰⾼层开会——他们只是把⽗权制藏得更好了。
当然,看到这⾥或许还是⽆法说服你,因为⼀切都可以在浅显的⼆元论中找到为⾃身开脱的答案: God 既是背德的渎神者,但也是被⽗权阉割的慈爱家⻓;Max 恋童但阳痿,还是从⼀⽽终的纯情⼥权男;Bella 要有⼀种天真的邪恶,杀死⻘蛙、破坏⼫体不能眨眼,因为这是不受社会规训的游戏。
但也要读书,要对底层展现撕⼼裂肺的同情⼼。
可读书救不了世界,所以还要去做妓⼥,⽤⾁身丈量世界的深渊;既要展现主体性,要复仇,但不能和⽗辈决裂。
如果你还不满⾜于此,就是压根没看懂前⾯庞杂的隐喻;如果指责他窥淫,“这是医学观察和媒介⾃反”;指责他恋丑,“这是以戏仿讽刺⼈性丑陋”……然⽽,这“既是”“⼜是”的两端藏匿了多少虚假的道德?
“善”不但仅仅只是对善的演出,更是对恶的粉饰和开脱。
⾃问⾃答的逻辑闭环⾥,唯独不存在⽣成思考的缝隙。
⽐起精明的圆融,我们难道不更应该呼唤⼀种偏执的真诚,哪怕这真诚难免冒犯?
如果说电影仍是“⼈的艺术”,没有被技术所占领的话,那么我们则永远应该赞美那些“有限”,赞美那些毫⽆保留的脆弱、怀疑,和势必不完满的多义。
引用:[1]论卑鄙——[法]雅克·⾥维特 翻译:Leviathanism[2]Yorgos Lanthimos on Poor Things :Sight and Sound interview By Nicole Flattery[3] 同 [1] 评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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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学会个词就瞎用。
导演是男的——男性凝视。
女性角色裸漏画面享受性爱——歌颂放荡,倡导乱交。
女主个性鲜明作风怪诞——男创作者的性幻想。
女主角体验生活做风尘女子——高知阶层体验生活,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等等。
男性角色认可了女主的选择——这是怜悯和谅解我们不需要。
看完长评区就这个感觉。
害,其实说啥都不懂是一个夸张手法,这是我个人无法认可的观影逻辑。
描述等于鼓励,角色的悲喜等于价值导向,以一种阅读课本的姿势走入影院。
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很多人的防备心很重,像买东西的时候带着一杆公平秤,一定要看看男的占多少分量,他们对这个分量是怎么看的,他们是不是满足了,他们怎样看待女性角色在剧情中做出的选择等等,要我说,这都不重要。
我当然认同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性解放不能带来真正的权力反转,当妓女是一种被迫的、有害的甚至是绝望的处境。
是的,性的部分只是关于女性地位的一小部分,但我同时也认同:表达或阐述女权主义的文艺作品,没有统一的纲领,唯一正确的主题,正向的纯粹的完美作业。
如果有,那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暴政?
我同样欣赏大法官金斯伯格的人生经历,不过在那部其真实故事改变的作品中,主角一生优雅知性,家庭美满事业有成,难道只有这才是传说中的“真正的”女权电影?
何尝不是一种窠臼之谈。
《可怜的东西》中,我看到了一个看似危险的概念,那就是“没有羞耻感的女性”。
有趣、悲伤、放荡、美丽。
她在人们面前自慰,谈论欲望。
她在想探索世界时和陌生男人一起出逃,好奇“过去的历史”时勇敢放弃一切去明知危险的地方寻找答案。
在一趟如此奇幻旅程中,她未曾因男人的说教而自我怀疑一秒,未曾在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犹豫和委婉分毫。
这个时候观众朋友说: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他的性幻想。
不能不说是一种可惜吧。
片子用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长描绘了一次瑰丽的探险,我们跟随天马行空的镜头游历里斯本、远洋航行、希腊某处和落雪的巴黎,在某些人的眼中:女主什么都没干,只是去做了妓女,天啊她竟然去做妓女,如果这是男性创作者的女儿或姐妹会愿意她们做妓女吗?
天啊,对此我只有一句:到底是谁在关注男的怎么想?
要清楚地看到:《可怜的东西》并不关心女性在现行社会中,像处于一场劣势的棋局一样,如何运用智慧和策略适应和生存下来的。
如果带着这样的眼光去审视——那么做性工作者当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它有点像蒸汽朋克、性转版的弗兰肯斯坦,探索并挑战社会支配和压制女性行为的方式。
贝拉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平行的过去,一个充满哥特式风格的维多利亚时代,一个因社会中父权权力不平等而扭曲的世界(兰斯莫斯运用了大量鱼眼镜头,呈现的扭曲的画面让观众们有一种类似孩童的视角)。
这部电影是对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的颠覆性演绎,贝拉的创造者和监护人由非正统的天才戈德温·巴克斯特博士(威廉·达福)扮演。
贝拉称呼他为“上帝”,他的脸上有着奇形怪状的伤疤,是他童年时期父亲疯狂的科学实验造成的——但这种经历并没有阻止他对科学实验的巴洛克式追求。
戈德温招募一位学生助手马克斯·麦坎德尔斯(拉米·优素福饰)来记录贝拉的进步。
但贝拉对知识和经验的渴望太过贪婪,无法被限制在戈德温宅邸的围墙内。
她接受了流氓律师邓肯·韦德伯恩(马克·鲁法洛)的邀请,开始了一场自我发现之旅。
从伦出发,先到里斯本,然后乘轮船到亚历山大,最后到巴黎的一家妓院。
随着贝拉视野的开阔,影片的视觉效果也随之改变。
主要以戈德温的家为背景时,画面是黑白的。
但贝拉冒险出去后,就变成了彩色。
那种调色设计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超现实的质感,每一帧看起来就像手工着色的维多利亚时代印着色情作品的明信片。
《可怜的东西》拥有专属于兰斯莫斯的特质,鱼眼镜头、非传统取景、从丰富的黑白到饱和的色彩的转变),像是一场动乱。
编剧和配乐也很好地适配贝拉一路的探险故事,微妙的失衡之感带观众走进这个怪奇旅途的幽微之处。
但是,就像《宠儿》一样,让这个片子更加惟妙惟肖独一无二的部分归根结底来自于表演。
斯通的英国口音,以及演变过程——从一个充满欲望的女人(酒、性、蛋糕、跳舞)到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设定自己的社会道德,并决定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的人。
尽管旅途中多次遭遇规训,试图让贝拉接受男性的目光,但她因无法感受到羞辱或羞耻而让那些既有的社会现实轻松被击碎。
她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时尚、性、良知和慈善:一切为自我的感受服务。
片中贝拉一头黑发衬托出她苍白的脸庞,身体经常暴露在外。
这个角色如果是其他人饰演可能会引起观众的怜悯,或者产生一种不安的剥削感。
但由于女主坚定的下巴、野性的双眉、和对灵巧的身体的控制(她疯狂舞蹈和摇摇欲坠地醉酒部分表演中可以看到基顿级别的技巧),片中的每个包袱最后总是转向那些试图驾驭贝拉的男人,他们愚蠢、自私、有时又丑陋懦弱。
这样有趣、悲伤、放荡、美丽的混合物。
这奇幻的、光怪陆离的,坦率的作品。
归根结底,《可怜的东西》是一个关于女主角开辟自己独特道路的旅程。
贝拉的个人意志得到充分体现和解放,不能不说是一个真正激进且女权主义的童话故事。
《Poor Things》这本书想要探索的主题,远比女权深远。
电影浅尝辄止,其实是有点失败的。
中国人讲“人之初,性本善”,天生有怜悯之心,看来这个中外皆一。
Bella天生也有怜悯之心(但不太有羞恶之心)。
电影讲了个以成人身体承载孩童心灵的人,如何经历人生的种种成长。
正常的人心灵和身体的发展是“同步”的,最明显的就是性意识,在电影里Bella的性器官完全是成人的,但心智却是儿童。
电影一些列的冲突都是靠这种不协调制造的,例如她在饭桌上说话不得体,想象一下如果是儿童就很自然了。
她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也是儿童过家家:我先跟他去冒险,回来再和你结婚。
其实人最难成熟的部分是道德感和对社会的政治参与(即:意识形态),但电影中对此一掠而过没做深入的探索(可能书里做了,但难以用电影表现),人世的复杂主要是道德判断的困难以及意识形态的取舍。
因为这两样几乎是人类最复杂的活动,复杂到不能简单判断是非对错。
影片中Bella遇到的道德和意识形态启蒙者是个cynical的“哲学家”,此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虚无主义者,犬儒主义者:人生是无意义的,善无意义,恶也无意义。
他带Bella去亚历山大港的豪华顶层餐厅吃饭,带她到阳台看这豪华之下底层的人生:这是一幅象征式的画面,人们贫病交加,互相憎恨,斗争,欺诈。
看不到一丝真善美。
Bella大为震惊--就像刚走出皇宫的释迦牟尼。
她的直接反应和释迦牟尼不同,更像是“快乐王子”,牺牲自己去救助这苦难,哪怕是一点点。
哪怕被船员骗走了钱财而并没有帮到穷人。
很多时侯,我们的善良并不能改变他人悲凉的命运,更多是求个心理安慰,改变人类悲惨命运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甚至很多时候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为了“帮助”命运悲凉的人而导致这些人的命运更凄惨。
这是一个人思想成熟的时刻,但导演一掠而过,荡开笔墨走掉了。
Bella一路收获了各种帮助,接下来她收获了社会主义者的友谊。
妓院老板娘教给她的其实也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你看我多惨,孩子病着要养要看病,你还不快去出卖你的身体赚三十块分给我十块来养家糊口。
她们都是正常的人在正常人性下做出了经济选择--这就是正常的人类社会的缩影。
Bella收到造物者病危的消息,回到他身边伴随他,这个造物者科学家像所有终生都在探索未知的人一样快乐,满足的去世了(去世前他很满意自己这个失败的试验:so interesting)他在童年时就被爱探索的父亲做了很多试验,已经是个半机器人。
他人生所有的满足都来自对科学的探索。
电影到这里以一个肤浅的结局完结了:导演让Bella去报复了霸权主义的前夫,把他变成了带在身边的羊。
和他导演的《龙虾》一样,这是部现实主义功力不足而用一些虚头八脑的镜头语言哗众取宠的电影,导演亦如是。
看了《Poor things》原著作者介绍,想起从香港搬去格拉斯哥的朋友对英国天气的控诉--本书作者是个艺术家,插图自己画,各种题材都写。
可能这样的天气诞生了各种作家,一天天的围着壁炉读书,暖气片旁的书桌上写书,打发时光。
这本书提出的是个大胆的想法,可惜电影里刚开头就煞了尾,肤浅的表达了鲁迅的演讲《娜拉出走以后》中英国人狗尾续貂的《玩偶之家》结局--似乎只有两条路:回来或者卖淫。
Bella都试了。
不过到底中西底色不同,导演最后还是庸俗的弄了个大团圆。
可怜的东西 (2023)6.92023 / 爱尔兰 英国 美国 匈牙利 / 剧情 喜剧 爱情 科幻 / 欧格斯·兰斯莫斯 / 艾玛·斯通 马克·鲁法洛一个自由的女人的故事。
年度最佳,2024奥斯卡最佳影片预定。
一个关于女人的故事。
【父权】Bella的父亲,人如其名,God。
是她的神。
不只是他创造了她,更是他抚养她,教育她。
不在意Retard一般的Bella,不会因为恼怒于她粗野的吃相和举止,也不会阻止她用手术刀捅弄死尸的攻击性行为。
但与此同时,除了这种宠爱,God加之于Bella的是与之相对严苛的控制。
他可以勉强同意Bella哭闹着要去外面的世界,但是会拒绝她想要冰淇淋的请求。
对于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他可以妥协以及包容,但对于他不认可的事情,他寸步不让。
于是他用沾满迷药的白色手绢捂住Bella的口鼻,在她昏迷时又将她关回房间。
他永远不厌其烦地对Bella一遍遍重复,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然而他已经不再年轻,精力和生命正在慢慢流逝,他无法永远控制着Bella,也无法永远保护她。
于是在懵懂的Bella性觉醒后,他选择将他交给自己的助手,一个温驯、文雅、受过良好教育,且同时也受控于他的年轻人。
【夫权】食色性也。
面对美貌动人的Bella,尽管她第一次见面就狠狠向他的鼻子上来了一拳;她的思想懵懂天真如孩童,行为如从未受过教化的野兽。
他仍旧羞涩地承认——“I have feeling on her.”。
可能也是倾慕于教授God的才华,他同意与Bella订婚并走入婚姻。
但对God的敬畏无缝不入,当他发现Bella有违人伦的悲惨的真实身世时,他与崇敬的God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
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三缄其口。
他可能是一个温顺的,体贴的结婚对象。
但他也如God一般,他拥有她的所有权。
【冒险者】之前长达半个小时多的黑白情节每一帧都美丽如插画,但同时也令人逐渐感到压抑与视觉疲劳。
当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好奇和探索欲,对眼下的一切感到乏味时,Gordon出现了。
他风趣,英俊,甜言蜜语,善于调情。
他不会像父亲和未婚夫那样严厉制止Bella放浪的行为,而是迎合她,取悦她。
尽管父亲和未婚夫严厉制止,但仍然无法使Bella回心转意。
背着父亲与未婚夫爬上阁楼屋顶放眼迷蒙大雾中的伦敦;直接在父亲面前摔碎装满人体器官的玻璃器皿以表抗议;怒吼父亲拳打脚踢争取获得冰淇淋的权利,Bella一直走在反叛的路上。
Bella决心与博闻多识的Gordon一起去冒险。
挣脱眼前的牢笼,去探索这个危险且迷人的未知世界。
走之前在Bella衣裙缝上的一大叠钞票,是强硬的父权被挣脱后显露出的一丝委婉的脉脉温情。
与Gordon的旅程令人感到新鲜和满足。
神魂颠倒的性爱,鲜美多汁的海产生蚝,希腊甜蜜浓厚的蛋挞,歌女吟唱的美妙旋律。
觥筹交错的华美盛筵,纸醉金迷日夜午休的狂欢。
Bella感到无比满足。
当然,这个世界不是全然由美酒宝石和精美的衣裙组成。
阴暗的一面也逐渐被Bella所掀开。
在又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后,Gordon也如所有男人一样——据他所言他已经强于大部分男人——沉沉睡去。
Bella轻提衣角溜了出去。
她因过度的蛋挞而呕吐,见到了爱侣争吵的狰狞面目,看到了隐藏在洋楼里的血腥和暴力。
同时,她挑战社会规则的举止也受到了Gordon的嫌弃和严厉规训。
对此,她的回应是重重给上他一耳光,并将他抵在墙上亲吻。
Bella不会妥协。
她是特别的存在,她既是母亲也是女儿,她是超脱这个社会的天然的女人。
她与Gordon在舞步中抢夺着主导权,比起身边在舞池相拥摇曳的男女,他们之间更像是在进行一场野蛮的厮杀。
最后,无法阻止Bella不断离开他去独自探索世界,Gordon将她锁进了箱子里,远离陆地,运到了船上。
【伙伴】Bella气恼,但她很快发现了船上的乐趣。
Bella是神最完美的灵秀聪颖的造物。
此时的她已经逐渐厌倦了无休止的取乐和美食。
她在船上遇到了一位年老的女士和一个愤世嫉俗的年轻学者。
他们被Bella所吸引,与她谈话,读书,交流思想。
沉浸于书本中的Bella快速地吸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她不再是那个懵懂莽撞天真无知“纯洁”的婴孩。
她快速地成长起来,不到三天就可以与学者辩论。
因此她逐渐远离了只能给予她身体的满足的Gordon,开始频繁地与新的伙伴交往。
Gordon的愤怒无济于事。
他愤怒的找到老妇人,扬言要杀了她,只因她给予Bella书本,他所得到的Bella的注视全部被她和学者抢夺走。
哈哈!
男人!
看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无能狂怒的Gordon无法阻止Bella进步的步伐,他将Bella正在阅读的书本扔进海里,老妇人再次递给Bella的书本也没有幸免于难。
男人是一定要控制着她的。
Gordon向Bella剖白内心,说她和其他所有他与他遇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诉说着她是多么特别。
但Bella拒绝了他。
不要妄想可以用糖果外壳的枷锁套住一个对世界充满探索欲的自由的女人。
【阶级】经历了世界的甜蜜后,也该面对世界的苦涩和复杂。
Bella在船暂时停靠岸边时被学者带往山崖上奢靡的神殿般的餐馆。
在那里她往山崖下望去,她看到了从未看到的事物:赤裸的人,死尸,婴孩的残骸,奢靡乐声也无法遮掩的哭嚎。
下层人的苦难。
她被生养在温暖华美的家,衣食无忧;在高压控制下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对于另一个阶级的洞天福地。
眼前的一切震撼着她,悲伤充斥着她的心灵。
全片对于阶级迫害的集中讨论并不多,更多仍是关注在女人的成长。
仅止于此但也足够。
于是她收集了所有的钱交由满嘴谎言的船员以期帮助别人,这出自善意的举动结果以被赶下船为终。
被欺骗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她与Gordon身无分文被迫流落巴黎,尽管她仍旧愿意与Gordon一同冒险,两人的关系之间的裂缝却也逐渐加大。
Gordon怒斥她“摧毁”了自己。
在当Bella与他分享用身体换来的钱财所购买的热巧克力棒时,他彻底崩溃了。
这个往日风流倜傥的男人涕泗横流,满面狰狞的称她为“Cunt”。
并在Bella掏出父亲给她的钱后夺走了她的所有并扬长而去。
Bella并不在意。
在巴黎的妓院里,她继续体味着世界,探索着自己的内心。
【复杂】她带着自己的行李入住了巴黎妓院的第十七号房。
在这里,她遇到了不同的男人:一分钟的快男;拥有奇怪癖好的只做边缘性行为的男人;肥胖的男人;喜欢让女人痛苦的男人;被逗的哈哈大笑的男人;衣衫肃穆的神父;带着少年来做性教育的家庭教师…好的男人,坏的男人;丑陋的男人,英俊的男人;年轻的男人,老迈的男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
在此期间,失去了女儿的父亲又“创造”了一个“女儿”,但显然,她无法代替Bella。
不管是因为思念还是如何,有些讽刺,男人总是要找点什么控制一下的。
年迈的的老鸨告诉她人也要体验悲伤失落和难过才能变得更完整。
她布满纹身的身体无声诉说着她曾经的波澜壮阔。
她应当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老鸨最喜爱Bella——虽然她对每个女孩都这么说。
但她显然视Bella为孩童,愿意用爱去教育她。
在这里她还遇到了一位黑珍珠般的美人,她们都了解对方的身体,她们互相取悦、照顾着彼此,并且一起结伴去大学讲堂听课。
Gordon去而复返,他痛哭流涕着在妓院楼下哭喊着Bella的名字。
他发黄的袖口告诉我们,他过得并不好。
这部片的男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可怜且易碎。
时光流逝,她快速成长着,逐渐完整。
在巴黎的生活戛然而止于一封来自未婚夫信——她的父亲,她的God病重。
【国家与社会】她迅速回到伦敦,她的故乡。
在家里她见到了老迈身患癌症的God,那个手持手术刀,会开玩笑说“用光整个伦敦的电力才能让我勃起”的男人垂垂老矣,正在死去。
Bella意识到她也在思念着父亲。
God欣慰于她的成长。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世。
她见到了父亲新的造物。
这个造物远不如她灵慧,但鄙夷她为“whole”的女仆长显然更喜爱这个初生的懵懂的女人。
Bella愤怒,但也期待于这个女人的成长。
在妓院的那段经历让她被大部分人鄙夷。
但Bella生来自由,她是天生的探索家,她不会被俗世的道德所绑架。
世上唯一能以道德、贞节名义谴责她的,或许只有她自己。
但你我都明白,这只是她探索自己的一部分体验。
与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未婚夫尽管羞于讨论Bella的那段经历,但他仍然爱着Bella,并决心与她结婚。
其实Bella不需要被他理解,但与这样一个可爱的温厚男人一起生活应该也是件颇有趣味的事。
在婚礼中,就在嗑了大量药丸的God即将将Bella的手交给未婚夫时。
狼狈的Gordon带着Bella,或者说Victoria曾经的丈夫阻止了他们的结合。
尽管父亲和未婚夫强力阻止,结果是显而易见的——Bella依旧离开了他们。
她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的主人——自己的母亲——Victoria自杀的原因和生活。
古堡,阴暗的庄园,沉默畏惧的女仆长和管家,房间厚重的窗帘,以及总是指向他人的、自己的“丈夫”手中的枪。
这个依旧英俊年轻,身体硬朗,外表冷硬的男人身上挂满了勋章,这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独裁的男人。
他高压统治着一切,以一切取乐。
与他相比,God简直是一个温厚的老父亲。
他矫饰着一切,他认为Victoria享受着这一切,他认为他在对她“好”。
违背者死。
片头出现的蓝裙女人正是Victoria。
Bella是母亲也是女儿。
她跳入海中,但身体又以Bella的灵魂活着。
但同时Bella谁也不是,她只是Bella,一个自由的女人。
他要切断Bella的双腿,让她无法离开他。
面对他的枪口,Bella直视着他。
一步,两步,三步。
Bella走到他的面前。
枪口直对着她的胸膛。
他嘴角勾着轻蔑且自得的笑,没有人能在他的枪口下直的起腰板。
但他低估了Bella。
他低估了渴望自由的女人。
Bella将注满麻醉的Martini泼在他脸上,枪子把他的脚打出一个血洞。
这一刻,Bella以母亲,女儿,一个女人的身份,实现了对于父亲,丈夫,整个男权社会的复仇。
【女人】
最后的最后,God去世了。
Bella治疗了前夫哥,将山羊的脑子放入了他的身体。
在一个伦敦少有的阳光明媚的天气里,Bella带着墨镜躺在院子的草坪上读书,身旁是她的女性伙伴和她温厚的情人。
前夫咩咩着在吃草,新的女人已经有了越来越聪颖的迹象,与女仆长玩球。
这是Bella的故事,或许也是每个女人的故事。
是你我的故事,是我们母亲的故事,也是我们女儿的故事。
Bella是一个自由的反叛者。
她自从被创造起就在不停的逃离,从父亲到未婚夫,从难缠的情人到世俗的眼光。
最终她逃离了来自暴力机器的压迫。
她是天然的女人。
我们都该是天然的女人。
希望我们都能做一个自由的人,尽情地去体验一切,探索并享受这个世界。
敬自由,敬Bella,敬你我。
Cher 记于2023.12.10 Burbank
电影院二刷,我的性别:女在说这部电影之前,我想先分享一下我去电影院路上会路过的一块绿地,准确的说,是一块小墓园。
墓地里有特别漂亮、建筑精美的墓地,也有水泥墩子一样朴素的墓,其中一个朴实的墓属于Mary Wollstonecraft。
她是谁呢?
Wiki上介绍她是英国的作家、哲学家、女性权利的主张者。
她被认为是女性哲学家的先驱,她最著名的作品是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
在这部作品里,她认为女性不是先天性的劣于男性,男女的差别是由于其所能接受到的教育上的差别,这在她生活的18世纪,是很超前的思想了。
她同时也是玛丽雪莱(Mary Shelly)的母亲。
玛丽雪莱,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她是《科学怪人》(Frankenstein)的作者,弗兰肯斯坦的创造者,一个女性。
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很妙,妙在Bella既是母亲又是女儿,既是弗兰肯斯坦的作品最后又成为了弗兰肯斯坦,妥妥的改天换命大女主。
Mary Wollstonecraft的墓首先,我很理解打一星或是痛骂这部电影的人,尤其是那些认为“Bella通过纳入式性行为获取高潮是男性导演的自以为是”以及“Bella通过去妓院做妓女实现自我成长的段落是贩卖女演员肉体”的女性。
作为一个女性,我理解那种气愤和耻辱的感觉,如果我年轻10岁,可能也会这么想。
我认为这种感觉恰恰是一个可以通过自我反省情绪的由来,进而获得成长的好机会。
到底是什么让你气愤,为什么会觉得被冒犯了?
如果你读过佛洛依德的人格发展心理学,你会明白性是人的基本动机,Bella的成长基本符合佛洛依德的理论。
我认为导演并非认可“纳入式”是女性获得快感的方式,因为几次描写Bella高潮的场景,全部是她通过自己自慰以及通过女女性行为得到的。
反而和男性的性行为,Bella的表情都相当呆滞。
很多人在讨论这部电影是不是女权电影,在我看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一个曾经痛苦到自杀的女性,获得重新开始的人生,她没有被社会规训,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以赤子之心无畏地面对这个糟糕的世界,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欲望。
想吃冰激凌的时候会发疯似的努力争取,为了去远方可以不择手段,有勇有谋。
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不屈服于任何社会的规训,她只忠于自己。
在她看来,做妓女可以得到快乐和金钱,所以why not,即使做妓女的时候,也要掌握主动性,还可以边读书边做妓女,百无禁忌。
在我看来,她是标准的大女主,她做一切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男人都是陪衬。
她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我要”和”我不要“,我要我就去争取,我不要就拒绝,爽爆了。
这样的女性,才是父权社会最不想看到的啊。
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女性会觉得被冒犯了?
这可能和你从小到大受到的规训相关。
作为一个成长于中国的女性,我非常熟悉那些规训女性的话语。
在我看来,对女性守节的褒奖和对性工作者的侮辱,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全部是父权社会对于女性的规训,一边是糖,一边是大棒。
如果我们从小没有受到这些规训,我们可能会更坦然的接受裸体,接受自己的生理需求,接受我们的欲望,接受做个“坏女人”。
很多评论认为“做妓女是丑陋的”、是”男导演的压榨“、“女主牺牲很大”,是“男凝”,我觉得这种感受否认了Bella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主体性,以及Emma Stone作为制片人及创作者的主体性。
另外,想到看过的一个关于印度“妓女村”的短片(India’s prostitution villages),我丝毫不觉得这些妓女肮脏,做妓女是她们靠自己的劳动拯救家人的方式,肮脏的是这个不平等的父权社会。
可能以上文字也会让你觉得被冒犯了,但是在发泄情绪之前,要不要再思考一下,或是试着把那些植入你大脑的规训一点一点的剔除?
自打问鼎金狮以来,电影《可怜的东西》在颁奖季上一路披荆斩棘,不仅在金球奖上成功挑落竞争对手《芭比》(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和最佳女主角),更是一举囊括11项奥斯卡提名(仅次于《奥本海默》的13项)。
《可怜的东西》和《芭比》均被视为女性电影,但后者在奖项上不如前者耀眼接下来的奥斯卡影后角逐中,石头姐(艾玛·斯通)的赢面很大,凭借“巨婴”到女性主义者这一不可思议的蜕变,她已先后荣膺美国评论家选择电影奖、英国电影学院奖、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倘若能够再次斩获奥斯卡影后,她将复制七年前凭借《爱乐之城》完成的壮举。
艾玛·斯通在金球奖上而较之评论界不遗余力的表彰,《可怜的东西》在影迷群体里却引发了不小争议。
很多人质疑:电影披着女性主义的外衣,却在镜头和情节设计上行“男凝”和“剥削”之实——尤其体现在毫不节制的性爱场景和妓院戏份中。
难道:只有通过不停和男性做爱,女性们才能觉醒?
这是怎样直男式的无耻意淫!
我觉得这种思路,主要来自对影片大尺度画面的误解:马克·鲁弗洛饰演的邓肯和那些奇形怪状的男士,各个身材堪忧、形象猥琐,可他们的床伴却是瞪着一双无辜大眼的美女石头姐,这好比一朵鲜花不停插在一堆牛粪上......加上欧格斯·兰斯莫斯将性爱场面拍的兽性十足、毫无美感,自然会令很多女观众感到被冒犯。
我想:倘若跟石头姐床战的不是绿巨人而是高司令,一众妓院嫖客也没有那么丑陋,“剥削”、“伪女权”的指责声或许会不会小一些呢?
性事双方形象的不对等引发的恼怒心态(还需考虑到演员的名气和地位:一方是奥斯卡、金球双料影后,另一方的嫖客尽皆无名之辈),使人在解读电影时易陷入两个方向:一是以现实逻辑去套这部完全被架空的非现实电影,二是基于成见而引发过度的脑补。
对贝拉主动卖淫的指责,就是套用现实逻辑。
我当然同意妓女是被剥削的存在,卖淫是对女性系统性的社会压迫而不能是个人简单的自主选择。
但当我们就此情节发出质疑时,已经脱离了具体电影:贝拉从设定上就不是一个正常女性,她未经社会化洗礼,又怎能从社会的“高度”权衡卖淫利弊?
何况《可怜的东西》就不是一个基于真实社会的故事,而是幻想一段历史上的“平行时空”。
贝拉选择卖淫亦出自经济利益的考量,邓肯抢光了“上帝”留给她的钱,她要如何独自在巴黎生存?
女性主义也强调经济独立对女性独立的重要性——所以,妓院戏并不能被简单地视为“反女权”。
只能说它的呈现方式有欠妥当。
而“过度脑补”则体现在对大量性爱场面的耿耿于怀。
其实性爱并非贝拉探寻自我的旅程中的唯一启发,相反却是最不重要的一环。
因此,并不能说“整个电影基于女主从插入式XX获得快感这件事”(某瓣高赞短评)——这完全是误解。
我们不妨仔细捋一下这里面的因果关系:贝拉初尝性快感,靠的是男人么?
不,她是靠自己——也就是无意中发现了自渎的妙处。
贝拉是率先发现了性,之后才“发现”了男人。
所以,并不是男人“启发”了贝拉性的快乐。
而且从男人身上,贝拉更多感受到的是不快:邓肯无法满足自己,而妓院众生更令她滑向自己所谓的“轻蔑愤怒”。
这种不快在贝拉与邓肯大战过后发出的灵魂拷问中表露无疑:邓肯:男人无法做个不停。
贝拉:这是生理问题吗?
男人的弱点?
邓肯:嗯......或许吧。
这段话讽刺地揭示了男人的虚弱。
不管他们嘴上吹嘘自己多厉害,却无法满足女性的欲望——特别当这种欲望是没有羞耻心的、未经社会驯化的原始欲望。
在这种欲望面前,男人们往往望而却步或者缴械投降。
因为男性惯于以欲望主体自居,当他们发现女性居然能够“反客为主”时,就会感到尴尬和恐慌。
男性对自身的欲望从来都毫不收敛,却以“合不合礼”来压制女性的欲望。
只有那个黑人小哥直言不讳地说出:“有礼的社会,会毁了你(女人)”——欲望的双方并不平等,贝拉却要求平等。
这才是对贝拉“性欲过剩”的正解。
男性对女性欲望的规训话说到这,你大概可以原谅影片中的那些性爱场景为什么如此激烈肮脏了:这纯粹是以男性为主导的兽欲发泄,一点都不平等——明明对方只能疲软地来三下,还要被“教育”说违心话“棒极了”。
兰斯莫斯正是希望这些“不公平”的场景令你感到反胃,生怕你产生看A片时的“代入感”。
相反,在拍摄贝拉自渎场景时,兰斯莫斯就没有暴露什么身体部位,他一直将镜头对准石头姐的脸,直抵高潮。
似乎是想表达:想获得真正的快乐,还不如“自给自足”。
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所以我才会说:影片中的肉搏戏虽多,却不重要。
再举一个交媾不重要的证明:“性欲过剩”的贝拉,其自身却是“单性生殖”的产物。
维多利亚能变成贝拉只因“上帝”给她换了脑子——这是理智“分娩”的结果而与下半身无关。
这一脑子本来就蕴藏在母体中,“既是母亲也是女儿”,而更绝的设定是:创造贝拉的“上帝”还是个性无能者......没有性能力的“上帝”依靠科技和自身的理性来造人,而“繁衍”人的器官居然是大脑——理性和知识的缘起。
在这一反人类的设定中,我们可以看出:兰斯莫斯相信性是原罪,“更高级的人”应该有更高级的诞生方式,这流露出他对人性和人类社会的绝望......所谓的“上帝”或者说兰斯莫斯自己,大概对人生是持以这种态度:人或许不该出生,但既然已经存在,死也没必要。
所以“上帝”会拯救自杀身亡的不幸女人,但又对自己的选择充满纠结:我对她的人生一无所知,只知道她痛恨人生到选择放弃甚至永不回头。
如果她从空虚的永恒中被拖回来......我凭什么决定她的命运呢?
但我本身也有一项认知,我的研究已进展到这一刻,命运赐给我一具死尸以及一个活体婴儿......
这番拧巴矛盾的内心剖白说明:“上帝”不认为自己“换脑续命”的行为一定是对的。
而是既然摊上了这样的命运,只能被迫承受......以下两部电影,便有助于我们理解《可怜的东西》真正想表达些什么。
第一部是赫尔佐格的《卡斯帕尔·豪泽尔之谜》,男主角说过一句话:“来到这个世上对我来说是个可怕的堕落”。
1974《卡斯帕尔·豪泽尔之谜》与贝拉相似,卡斯帕尔·豪泽尔一开始也被“父亲”锁在房间里与世隔绝。
两个人的大脑也都不“正常”。
不同的是:作为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贝拉凭借着好奇心、主动大胆地闯入文明社会并向其发起挑战,最终赢得了自由,找到了自我;而卡斯帕尔则是被动地被抛入人类社会,最终被文明世界放逐和绞杀。
《卡斯帕尔·豪泽尔之谜》另一部电影是大卫·林奇导演的《象人》,该片同样涉及社会的边缘人(畸形)、医生、精神病院等元素。
林奇同样批判了“文明人”的虚伪与残酷。
和《可怜的东西》一样,纵观全片,里面最像人的,反而是那个最“不正常的人”。
1980《象人》说到这,《可怜的东西》这一片名的真正含义便呼之欲出。
谁可怜呢?
表面上看,是身不由己的贝拉可怜。
“上帝”说她可怜,就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可怜。
可如果兰斯莫斯是这个意思的话,那片名就该叫《Poor Thing》而不是《Poor Things》。
而“Things”是“thing”的复数。
这便一语道破天机:可怜的何止贝拉一个。
同样被父亲掌控、身残志坚的“上帝”可怜;被人群排挤、视作异端的助手马克斯可怜;自大、暴躁又脆弱不堪的邓肯也很可怜......妓院那群拥有各种古怪性癖、连自身欲望都难以排遣的家伙,更可怜。
更不消说,贫民区里那些像狗一样被暴尸户外、无人问津的可怜的死婴了。
可怜的东西:可怜的人类。
在兰斯莫斯看来,所谓“人类社会”不过是冷漠、虚伪又残酷的“文明人”彼此逢场作戏的一出“大戏”。
每个人都对周遭的真实和真相熟视无睹、对谎言和不公习以为常,活在这样的世上,才是最可怜的。
船员私吞贝拉对穷人的捐款贝拉在邮轮上邂逅的黑人小哥哈利,便凝聚了影片对人类文明的批判。
哈利指给贝拉看贫民窟的死婴,不光囿于阶层批判,而是指出:貌似和谐有序的社会本质,是弱肉强食的吃人盛宴。
你看弱者很可怜,可“如果双方位置对调”,结果也是一样。
哈利被老妇人称作“cynic”,意即愤世嫉俗者。
他最大的愤来自:人之异于禽兽者几何?
所以他坚信理性无用、坚信知识无用,“我们这个物种没救了”、“哲学只是人们想逃避我们都是猛兽的事实”。
不止哈利一人这么想,影片很多地方都在暗示人与禽兽的边界并不那么明晰。
譬如“上帝”在解剖公开课上就公然宣称:“谁能区分人与禽兽?
假如其中有差别的话。
”
回想尚处在“婴儿”阶段的贝拉,对人想打就打、想摔东西就摔东西,行为与小兽无异。
当她第一次看到青蛙,第一反应是“杀了它”(很多人小时候都有过虐待蜻蜓、蝴蝶等小动物的行为);可随着贝拉对人性和社会的了解与日俱增,再次面对船员虐杀海鸥的行为时,显得若有所思。
从杀害青蛙的残忍到面对死婴的潸然泪下,贝拉对生命的态度慢慢发生改变了。
她通过自身的经历和实践证明:同理心是需要“培养”的。
因为可以“培养”,所以说人性本身也未必有哈利所想的那么残忍。
“如果了解这个世界,就能改善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学习和经验是有用的。
逐渐认清社会的贝拉是看透社会的哈利的对立面存在,在她看来:后者爆棚的负能量,不过是“无法承受世间痛苦的伤心小男孩”的逃避之举。
他不是她理想中的那种人。
那要靠什么方法才能避免来自文明社会的荼毒和同化,成就那个独一无二的“自我”呢?
兰斯莫斯给出了他的答案:贝拉光怪陆离的奇幻冒险,高度浓缩了人这一生成长的四个阶段:一、经验哪怕是被禁锢在深宅大院里,贝拉也拥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这点至关重要。
不管性、美食、喝酒还是舞蹈,哪怕沦落到妓院,贝拉都是主动出击、主动选择。
她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经验主义者。
这里需要补充的一点是:“上帝”看起来与邓肯的控制欲颇为相似,总以“外面的世界不安全”为由阻止贝拉去探险,其实并不然。
他主要是以科学家的理性预防实验对象出错,在深层价值观层面,“上帝”亦崇尚经验。
否则,他也不会向贝拉倾吐如下的心声:他们(编造的贝拉父母)是勇敢的探险家,因为山崩死在南美洲,他们大胆挑战极限,付出代价,人生那样才有意义。
有意义的人生一定是勇于实践的人生。
因此,当贝拉明确地告知“上帝”再不让自己出去将会恨他的时候,“上帝”便遵从了她的自由意志。
大致说来,“上帝”代表了兰斯莫斯心中理想的父母:因自身遭遇过父辈的强迫而尊重子女的主体性,避免了悲剧的延续和轮回。
子女并非温室的花朵,以“爱”之名为其打造一个安全屋是行不通的。
二、知识和艺术食和性属于本能的范畴,按马斯洛的理论,当生理层面的最低需求得到满足后,更高一级的追求就会出现。
影片中显现为知识和艺术。
但说实话,不论是聆听楼上女子高歌还是阅读爱默生,贝拉成长中的这一关键“进阶”都刻画得太仓促了。
普及一点爱默生的思想有助于更好地理解贝拉的转变:爱默生推崇直觉,重视个性和心灵的价值,批判资本主义泛滥成灾的拜金主义——这些思想很契合了贝拉的人物特点和后续作为(捐赠)。
三、同理心叔本华曾将人类行为的动机分成三种:希望自己快乐、希望别人痛苦、希望别人快乐。
简要地来概括这三种动机,便是利己、恶毒和同情。
利己和恶毒都是非道德的,只有同情是真正的道德行为。
贝拉看到死去的穷人时流下伤心的泪水,意味着她的“道德自觉”。
先前的她,只有利己和恶毒(譬如既享受邓肯带来的刺激又想将他扔进海里)。
直至面对众生的苦难,她才将心比心地认识到人之为人的艰辛。
这也直接影响到她后来对邓肯的无能表现出宽恕,并主动迈向妓院品尝底层的“人生百态”:不经历一番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同理心便无从建立。
然而,就像知识和艺术施加于她的影响一样,贝拉的“道德自觉”也展现得异常突兀和刻意。
这三个概念在兰斯莫斯的手里,真就成“概念”了:它们出现的时机无法与前后情节水乳交融,好似为了凸显人物变化而适时强行插入的文字说明和注解,并不构成一般意义上的人物弧光。
所以看惯了一般剧情片的观众就难受在这儿:这哪是人物啊?
这不是大段说教么......或许我们可以这么想:贝拉就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她本来是“一张白纸”,歌曲、爱默生或贫穷这类“小事”,给她心灵留下的印记当然比“一般人”要大。
正如:你对自己童年的印象会记忆犹新,因为一切都是新奇和放大的。
四、历史追问贝拉最后选择“回归”家庭、“报仇”前夫的戏码则可以这么理解:她终于能够直面自己。
对自我的反思、历史的反思属于最高级的智性活动,这意味着贝拉真正的脱胎换骨、长大成人。
她只想弄清一切的前因后果,明白自己从何处来,才能知晓未来将向何处去。
给前夫换羊脑的本意并不是报复,而是自保。
她是在继承和践行“上帝”留给她的科学和理性遗产,仅此而已。
在对贝拉的冒险旅程仔细梳理过后,我们会发现:《可怜的东西》是通过一个幻想中的完美女性来教你做人。
用一具本来最“没人性”的生命体的进化,来反衬“正常”人性的可怜与可鄙。
超越世俗污染的、凌驾于文明之上的“理想人性”究竟什么模样才是影片探讨的重心,女权主义尚在其次。
所以,“女权-伪女权”的争论,甚至怀疑兰斯莫斯是不是在故意“辱女”实在是跑偏了方向。
其实《可怜的东西》并不费解,只是它凭空搭建的那个世界和女主角“超越人性”的人性,让早已习惯现实主义议题的观众不习惯。
若非优良的视听与置景,恐怕更多人难以忍受。
要我说,它真正的问题在于表达过于生硬甚而浅显。
影片的深度包不住它天马行空的设定,而它呈现的“理想人性”也并没有构成一份明确的答案。
它提出问题,却无力解决。
当然,又有谁能解决“人性”呢?
作者| 纪扬;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电影在创意上实乃是灵光乍现(脑洞大开不为过): 构思不得不佩服其神奇,一位弗兰肯斯坦父亲,机缘巧合造出一个女版弗兰肯斯坦Bella,居然是“婴儿脑“(未出生女儿的)+“成熟女人身体” (死去女人的);并围绕该生命体铺垫了一些伪科学的实验性假设:Bella的进步非一般成长较快,同时又以第二个女弗兰肯斯坦 来做某些方面的的对比- 主要在智力、语言的发育和反应力方面(不到几年时间即和成人无疑可以看出,心智与动作)。
电影立意:意指是要进行了一场伟大的前所未有的“女性社会&心理试验”:透过置Bella于或刻意的(可控、封闭)或意外(失控、开放)环境中,历经一性爱为驱动在获得感受,其长成过程,充满了惊人、且令世俗抓狂(outragerous)的情节,有智力超悟和乐于思考的设定下,在俗世调教之中,又不乏遇到高人点醒,(指点、说教),最终成长。
这里成长为何物并未直接明确,但肯定不是也被世俗同化的花瓶。
而开放性赋予对了Bella 这种作为具备独立人格的实验品自身经历和遭遇,产生背后的具备深度思考(经历,再思考)——这一下子就立刻拔高电影的身段(逼格),上升到道德哲学的命题。
确实:你可以将其想象成一次男人YY,我相信现在女性(比如芭比的女导演是不会做成这样的电影的),但同时,你也可以看成是男人的一种反思。
最主要指向的世俗(由男人设计的一套)对女人的切实带来的“桎梏”(最主要就是:女人是在按照男人所授予、限定的价值框架活),被一个“白痴(白纸+镜子+具有思维和判断力)所解构和挖苦基本围绕Bella 性经历长成记展开:抽离出“世俗”中的 soul、free will、sociality、sex & love、sensation and ration 的思考,带有强烈的启蒙属性——电影可以看成一部献给女权主义者的启示录因为确实在上述抽离出艰深的命题解构了男权:但是 poor things 对此并没有明显的答案(也聪明地知道目前为止谁也提不出来成熟的思想体系),我认为这也即高明,也容易被诟病:最厉害的答案是问题本身。
Poor things 重在引发背后的问题,但并不是问题的答案(即思考上点到即止,甚至保持开放)。
(不到几年时间即和成人无疑可以看出,心智与动作)(不妄下结论,只去感受就对了)因为极其出色的创意,得以有机会将视角直接带入到新造(Franked)“女人”意识和体验,以其切实的感受上,思考世俗固有的poor things——这的确是一场大胆的女性社会心理学实验(更多放在“性”的层面,从中抽离出需要探索女性存在命题——体察女性最本初的欲望表达在社会现实中是怎样被压制和扭曲的?
对于本质身为“白痴”——无道德意识和性观念——的女人(肉体&灵魂兼具,且思考力)的“实验品”比较残忍而且危险(早晚形成自己的意识,和与社会存在,认识到如果是“被伤害和被侮辱”的,能否会融入还是格格不入,都是问题);而对于做实验的教授和学生,显然至少在出走前没想到,在出走后只是从读的回信上进行揣度和些许担忧(没采取行动任何保护/营救念头);也许在他们想法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伟大的作品和实验行为,觉得很酷。
仅仅在有限程度(无意识地道德底线驱使)进行如父、如友的照顾。
不妨把Bella 这个“新造的人”自打有了自我意识后,遭遇的人和事,看作一种围绕社会性实验,从其经历、体验过程中分解出令人无法避让、退无可退的电影直接明确意向的问题供思考(最好的答案其实是问题本身):
建了个群(对一下所提话题的有兴趣可扫码入群,随时进行开放式讨论,不想讨论的欢迎围观。
请喷子绕行,无论骂导演、骂片子都无意义)一、GODWIN (God): Bella 在God而言:满足私欲还是为了科学?
即是Creator 又曾被Created(某种意义是弗兰肯斯坦),置Bella于实验品(有权想怎样就怎样)与养育之间(养成人的责任)的矛盾,在GOD的行为上看,存在着对相互身份关系处理含混不清的问题,而这反而是Bella 出走后的“自我实现”(被完成社会实验)的一种前提性质的输入,相当于无意有意地送上一程。
但这就对Bella 之前即在行动上试图控制(要实验+私属物),又被迫对其思想放任(也是实验要求+情感),导致Bella 在精神上如此自由 (totally free will) ,未曾灌输过任何与道德相关的社会观念,带来极其危险的后果,但无论后果怎样都是实验性的目会得以的完成。
God 在Bella而言:God's guilty or no guilty on her? 存有感情寄托(否则也不回归),并感谢给予了自由空间——以及向往和幻想上的无法满足的应至少经历过,但如果不未能如愿呢?
(如自己向往的反面,但依然是一种社会实验的结果) 二、MAX ( God助理学生 - 一纸空约的未婚夫):MAX值得Bella去爱吗?
是否意味着爱的世俗的回归?
MAX帮助过Bella,可起到作用几许,作为在世俗社会中的一员的他并没给Bella 什么实质性的指导,仅有的是观察和简单的互动,但他对Bella 的确真心实意图,也许确实是打动她回心转意的根本。
但是提出这个问题,正在于MAX本身长成就像一个附属物——一如后来者(影片中的律师Dunken 和老公)期待Bella那样,这其实意味着女权喊了半天,也只不过是取代男权的感觉而已。
从电影Bella 成就自己的经历,MAX无论从思想认识层面、性满足——两个电影强调的层面仿佛都未能证明他就是那个Mr. Right. 补充: Bella 为什么走一圈还选择去嫁给MAX?
只不过是对MAX期许:一道考验他如何看待她的性经历的道德评判上的面试题目,他的回答令其满意而已(Bella 最后形成了道德观念,因为她在妓院看书,并在轮船上提出Andson 的书为何只写男性不写女性) 。
如果仅仅因为一种大度包容,就认定为归属?
MAX在 GOD&Bella 的存在关系上确有他的质疑和思考评价(包括God 的转移指甲疼痛无比的意志转移实验,以及Bella 拍死青蛙的残酷一面,他都看在眼里)。
面对即是幼女脑,同时成熟女体的Bella面前,尤其是对待异性Bella的私密感觉的处理上,他表现惊慌失措和尽量保持自持,包括承认自己的爱,以及笨拙地求婚,显得是如此不成熟,甚至远不及自己的不解风情的弗兰肯斯坦老师;在执行实验过程中作为目击者,如何好奇并试图挑战并理解GOD&Bella 之间的存在关系,他基本只有接受,并没有强烈反驳和态度。
均表现出一种温和与隐忍,并且无法形成自己的主张的个性。
尤其是面对不当、不符合社会风化时,他回答的如何面对和处理,尤其是建立所谓的一纸婚约之后,其动因/动机何在?
本质上是一种逃避。
那么他的爱是出于什么呢,是负责人的爱吗?
对于Bella,她自己是如何对待结婚以及承诺(出于社会责任?
好像只是知道社会有这么一种约定俗称而已)三、Dunken-色批邓律师: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误以为只是作为短期饭票的泄欲对象。
其目的只是证明自己征服欲上的成就感?
懂风情的情场高手在Bella面前无论在性上、还是思想交流方面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作为世俗价值的化身(简称“俗物”)是否对被骗者继续有教化的动机和义务,都显得得非常地动机模糊。
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Bella 对Dunkend 的反思令人更是意味深长:强烈的满足感获得的快感丝毫没有加强与他更进一步的关系(也许她曾给过Dunken 机会,可他没有珍惜),爱得不不强烈是因为控制欲吗?
还是徒有性没有爱(炮友关系)?
还是她对知识和思想的渴望要被这位只顾“满足欲望”所打压而愤怒。
发现短期饭票的机会拐走后。
对待Bella是否应该算是世俗价值体系下,与其进行交流将是否可能有效,排除其特殊原因,是否可以教化成为自己的附属物。
四、船上老妇:为什么她会如此认可和鼓励Bella,她是一种作为过来人,而定为其启蒙者吗?
这里面主要是表现为Bella 对一本只写出男权如何被满足,而完全没有女性的评价的回应。
&老妇的陪伴黑人青年-愤世嫉俗&消极的悲观主义者,Bella 的影响是什么?
展示另一种也许让Bella 走向毁灭的逃避性(危险)的指导,即使是展示世界的残酷,她还是义务反顾的表示自己必须要去面对(体验treat it as an experiment)五、妓院的老鸨:实用主义者为什么能够与Bella 相容,并施加了影响?
是否意味着在进一步,除了知识,还需要再实践中明白,如何和现实相妥协的道理(从这个意义上,妓院老鸨,要比前面两个精神导师带来的更加使用和有力量,而且让Bella 后面知道如何再妓院里面的存活反而有人有余);更何况老鸨在她最困惑迷茫时,更懂且更有力地送她一程。
六、维多利亚(Bella 本质上的母亲)& 老公(本质是母亲的老公,非Bella 老公):Bella 本质到最后看出是其自身悲剧的重生;Bella 对这个以前死去的悲剧牺牲品-母亲和悲剧的制造者的态度是怎样的?
这也来自于她是一种人生积极的态度主动去希望进入并探索自己的前世是一种怎样状态。
从电影中反复暗示这位母亲是和她的丈夫,是一对恶人,只不过是陷入了极度抑郁,而控制狂老公根本不得而知,也拒绝去认知的状态;并且老公得知其妓院经历要对这位维多利亚继续进行割礼——一种极端地控制。
这明显已经是Bella 在自我社会实验过程中,走了这么一大圈,有了自己的认识和价值观后最不想看到的自己人生结局。
问题: Bella 对老公的处理是一种惩罚;而会厌恶自己的母亲吗?
或者这个事真相大白后,她对自己的认知是否又是一种重新自我改造——结尾七、Bella 对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依然对自己满意吗?
她是否达成了妥协?
为此她原谅和达成社会谅解了吗?
Bella 在所有的行为上非所谓的“惊世骇俗”,而是一种“白痴”角度(放空再思考、再造的过程)。
她对色批邓律师的态度的转换、在妓院对嫖客的态度完全均不同于世俗女性,这在的确是归于“God”生成她又不小心失去她,而产生的一系列的化学反应。
而最后的结果:整个的画面及情景仿佛又回归到了她作为继承者,对造者God 创作的一种世外环境的喜爱,并且心安理得、怡然自得。
也可不可以理解这本质还是男权的窠臼而已。
毫無疑問是近3年來最好的金獅,也是尤格蘭西莫和石頭姐生涯最佳,擅長拍怪片的蘭西莫這次把怪誕放到了與科學怪人同時期的維多利亞時代,借科學怪人之設定行芭比之現實社會探索,從禮儀到宗教到父權到身體解放到哲學思辨,再到自我之主宰全都探討了一番,只不過比起往常詭異的荒誕,這次以人造人的心智年齡去形塑那份荒誕,顯然比以往的蘭西莫自然不少。
魚眼、廣角鏡頭的運用承接《真寵》,尺度直接大升級,淫穢鏡頭多到超乎預期,石頭姐三點全露是真的拼了,和浩克的床戰戲是既搞笑又荒淫,魯法洛的角色充分展現了父權的雙標與一體兩面,男人多情是風流,女人多騎是妓女,嘴上是這麼罵,可在那征服你的心到來之前自己就先被征服了,魯法洛自身的喜感讓父權這個命題以極為幽默的方式被打臉。
石頭姐此次扮演心智年齡為孩童之人造人,荒淫既是兒童玩玩具所帶來快樂的泉源,也是自我對身體、對世界的探索工具,從荒淫開啟父權、社會制約、自我的哲學思辨,「哲學只不過是人們為了逃避自身是野獸的事實」精闢入理,它充分諷刺了人類為與野獸做出區隔而施行的各種制約,也呼應了片名本身,最可憐的動物當屬人類本身。
探索的旅程從葡萄牙到海上渡輪再到巴黎妓女院,每場戲的設計背後的特效景美輪美奐,以人造人的視角打造出了一個奇幻的世界觀,其中海上航行對階級的反思打造出了令人震撼的特效場面,藉以呈現階級斷層之殘酷,多虧有7000萬美金的預算,美術團隊和特效團隊才能打造出各式各樣奇幻又荒誕的場景。
石頭姐這次在尺度以及表演上無疑是生涯最佳展現,演活了人造人軀體下的孩童純真感,後期便隨著角色的心智年齡逐步遞增,在荒淫中產生對自我、階級、父權的體悟,在賣淫中產生對生存的體悟。
當荒淫不再是生活的必需品,對愛的追求便猶然而生,對自我的來歷了解了真相,便也完成了對父權、對造物者的和解,最後順水推舟成為新的造物者主宰一切。
蘭西莫這次用141分鐘的篇幅洋洋灑灑拍完一個人造人的成長之旅,調度走極為老式的拉鏡手法,影像從黑白漸漸步入彩色,整體來說是比《芭比》更佳、更寫實的暗黑童話呈現,看完不斷萌生二刷的想法,蘭西莫這次的表現真的非常棒啊!
PS:威廉達佛是全片MVP,達佛那張科學怪人臉每次打嗝都會跑出一個超大泡泡實在太可愛了😂😂。
★★★★☆#可憐的東西#Poorthings #尤格蘭西莫#艾瑪史東 #馬克魯法洛#威廉達佛
这才是真正的芭比,greta打着芭比的旗子却毁了芭比的美梦,芭比不可能有皱纹也不可能扁平足,是永远美丽的生物,就像本片的女主贝拉一样,从没有烦恼和疾病,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后就不再会怀孕。
Bella和我們的絕版芭比midge一樣,有一次性可拆卸孩子,bella甚至拆了自動絕育,孩子的腦子還物盡其用了。
假设可以引进,本片的标签会是大女主,金手指,爽文,古风,贵族,成长,推荐语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认真剪辑去势之后,必定是一部闪耀着女性光芒和白人美貌的高播放量短片(十分钟)。
bella,绝对的大女主,一出生就拥有美貌财富地位和性自主权,之后熟读左派理论和呼啸山庄,而芭比似乎并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bella反叛直言却依旧是大家闺秀,除了游学外离居所最远的一次是眺望穷人(由男性陪同),即便是游学期间也坚守青楼,去集会学校不超过五分钟,做着最大限度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芭比随便走走就穿过了次元壁,不守女德;bella深爱制造自己的父亲,芭比连爹给盒子钻都不干。
芭比中的ken虽笑点十足,但懦弱无知,体验现实后立马躲回虚幻,试图控制芭比。
而pr中的男性虽其貌不扬,却个个博学多识,引领着bella走向飞升,god宁愿杀掉她的孩子也要拯救她,制造她,max因为在她牙牙学语之时一见钟情决定守护她一生,情夫几觉之缘就给了她性启蒙金钱和自由,客人和老鸨也是她的阶梯,那些奇怪的长相xp是不可或缺的笑点。
当然这些男人也不尽完美,god思女心切制造出另一个美丽的芭比,情夫不愿意给钱还试图拘禁,但这些并不重要,毕竟这是大女主,没有人能比bella完美,她强大无所不能,会克服万难坚定地走向自己的真命天子,那个一直在家守候的max,因为和作者心灵相通,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如果说芭比是去现实玩过家家,那pr就是bella的奥德赛。
奥德赛有海伦,而贝拉也有前夫,一切罪恶的起源,也是作品里唯一的反派,害她自杀又试图阉掉她的自由,但贝拉不会做他的笼中之鸟,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成功地复仇,并且看透了从性启蒙到妓院数年探索思考体验未看透的婚姻制度,拉上有两分钟床戏的女友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啃老生活,果然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意义,就算是反派。
在芭比还陷在单偶制童话里的时候,pr已经讲述了完美的神话故事,描绘了新的幸福的形式,王子和公主加通房丫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有去年的梦露在前,可能会有人质疑过多的大尺度镜头,但梦露是痛苦的,我们的导演和作者认为贝拉很开心,对神来说裸露无足轻重。
一百五十年前,玩偶之家写娜拉决定离开家,即父亲和丈夫造的牢笼;一百年前,鲁迅发问娜拉走后会怎样;当下,无论我们还需不需要回答,这部当代芭比给出了最圆满的答案——找一个新的父亲一个新的丈夫和一个新的家。
两百年前,mary shelley写下frankentein的怪物,受尽屈辱求偶无果后走向毁灭,因为他太丑了。
而bella作为美丽高贵的女性,privilege已经尽数体现,可以过上全自动化的人生,出门有男人带路,贫穷有卖身解决,归宿是婚姻包办,维多利亚的bella靠自己就可以是神,你为什么不可以?
(大概是不够白和不够美吧,你反思一下)————————————————————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设定成婴儿的大脑,然后让女主带着婴儿的神情裸露和演激情戏?
重启人生不可以是车祸失忆吗?
用电影表达社会议题,是创作者的义务吗?
从传统影迷的角度来看,繁琐的社会价值观似乎成了绑架影像的枷锁。
所以如果一部影片有意识想要为一个主义背书,就天然地要求一个掌控力强大、能有机地将艺术风格协调入理念表达的创作团队出现,在这一点上,希腊导演兰斯莫斯大约做到了五分之四。
我们先来谈谈这部影片真正的缺点,最大的一点,是全篇的叙事太“功能性“地围绕着女性主义这个”核“而展开。
无论是威廉达福还是未婚夫麦克坎道斯,这些配角无论男女,都太工具化了,就像一根大骨头煮得太烂以至于上面的肉都挂不住了,艾玛斯通就是这根最硬的骨头,而其他角色无论男女,都可以戏剧性地出现而后消失,任人差遣,且功能性的借角色之口说出的教育意味台词,也使得全片对现实的攻击性大大降低,因此影片之外很少有《芭比》那样的破防潮,这个弗兰肯斯坦的故事更像是一则寓言,重剑无锋,戳不破脸面。
第二缺点,则是编剧团队在编写许多段落时的俗套化处理,其实本片虽打上了喜剧tag,但实在难以称之为优秀的喜剧,最明显的就是威廉达福前半句说一大堆专业术语,未婚夫让他请说人话,他就说自己”阳痿而无法上她“的喜剧设置,这些段子已经俗的不能再俗了,编剧团队理应使用更具天真意味的编排,符合影片的基调。
说到此处,关于这部影片最核心的一点也应声而出,这部电影为什么激怒了这么多中国女性观众,让艾玛斯通承受如此多的性场景拍摄真的不是在剥削女演员吗?
关于这点的矛盾,其根源其实是中国女性观众对于手握权力的陌生感。
影片与《钛》类似,给出了一个人工造成的新生命,一个“赛博格“,这是具有强烈反叛色彩的存在,虽然贝拉只是人脑移植的产物而并非完全由人造出,但通过人工违背天伦对生命体的复现显而易见是在挑战自然的、宗教的旧秩序。
在这一点上,兰斯莫斯主要使用了两点方法论,其一,服化道的反向生殖崇拜,《可怜的东西》这部电影的极致形式应当由一名巨大化的婴儿来饰演主角,不过无法成行,那么就让一名成人女性穿上婴儿的巨大服装吧!
一个婴儿却拥有成年人的力量,行走在街上,藐视人们建立的一切秩序,所有伦理纲常应声瓦解,成为被嘲弄的对象。
石头姐的维多利亚风格衣服,正像加大版的婴儿套装,其褶边的形状也恰好与女性生殖器的形状对应,而在法国街头的窗户形状,则是倒过来的男性阳具,在库布里克的价值观中,一切人物由生殖欲望控制,脱离不出自然的大手,而兰斯莫斯则告诉我们,”人“自己是最主观最伟大的,我们可以改造自然,也可以藐视自然给我们的欲望,这不是枷锁,而是权力。
第二个方法论,就是镜头,首先兰斯莫斯不是一个搞噱头的白痴,影片的美学布景由景深镜头展现,意思就是,除了近景的人物特写之外,中景和远景的物体都在运动着,有意义地服务于叙事,观众的双眼可以在画面上尽情游走,这是最基本的平权而非引导。
鱼眼镜头的作用则是在告诉我们人物处于天真蒙昧,秩序尚未建立的状态,所以在开篇的英国时期,镜头畸变被大幅应用,而随着人物的笃定,她从痴呆儿变成了GOD,秩序已然建立,人物有了力量,影像的掌控权来到贝拉手里,归于和谐与沉寂。
再说性爱场景,这里的核心观点在于,你们的说教不管用了,你们的歧视不管用了,拯救妓女的途径不再是圣化卖淫,而变成了“这是我的生产方式“,这是一种隐喻表达,用来言说一个道理,让任何人建立自尊的唯一方式,是让他自己成为评价他人的那个主体,其余一切暴政与迫害,都最终沦为客体,是被看的对象。
于是在本片中,男性的阳痿与早泄得到嘲笑,男性的性羞耻和处女情结得到嘲笑,这是一种言语上的暴力,但同时也呼应了那一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
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而贝拉击败那个难以逃出的父权城堡的方式,是用一把手枪,击穿了剥削者的血肉。
因此,在意女演员演绎性场景的观众也无需焦虑,那些男演员的软糯阳具才是被摄影机着重审视着的,片场上也有很多专门的工作人员实施保护。
《可怜的东西》,佳作!
4.7 前三十分钟不错,女科学怪人的诞生与困惑,蒸汽朋克的世界诡异而迷人;马克鲁法诺出场之后便全盘崩塌,过分关注于女性的性欲充斥着顺直男导演对于第二/三次女性主义浪潮的误解,同时也证明了猥琐的人装得再纯洁也无法掩盖他猥琐的本质。这样的思路在这个多次一举的结尾被彰显得淋漓尽致:Bella看似反叛了什么,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成为了男人社会的一份子罢了。
观感太不适了。从头到尾都在想石头姐为什么要接这片子
所以,在男人的心目中,女人能做的唯一有价值的事就是性交。只要女人足够淫荡,就能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哪怕她只有婴儿的智商。女人性交的人次越多,她获得的成长值就越高。接客不断的妓女就是标准的成熟女性。除了性交,女人没什么可以值得做的。这不,石头姐通过辛勤的性交,已经拿了奥斯卡影后了呢。
你们男导演下次想拍些什么self-discovery 啊之类的主题能不能别天天揪着女性裸体不放?所谓的“寻找自我”和“性解放”就硬得加几段不拍也完全不影响主旨表达的裸戏,还配得都是又胖又丑的男人吗?这几段的目标观众是谁导演你自己没点数吗?
#venezia80 无与伦比的production design。配乐以半音、噪音和对观众大喊“醒醒啊”为主。遗憾没有找到原著看,有强烈感觉,比只留下干巴巴骨架、沦为一场视觉饕餮的《奥兰多》没有进步很多。也许没有像《奥兰多》删除或弱化可被称为zz性(和感性——不知本片原作是否感性)的部分,但因与《芭比》一样耍嘴皮子和议题空洞导致也没有高级很多。没有《圣鹿之死》的besessen,没有《宠儿》的演技,只有《龙虾》的木讷(达福提升了演员间化学反应)。这个追求木讷、台词和造型颇有Wes Anderson(Greta Gerwig的《芭比》也受他影响)毒株之感,只学了形式,(弗兰肯斯坦不背这个锅。)一部用看、不用听(吵到不会错过任何一个音符)、通俗易懂、没有嚼劲的电影,是件装饰品,不如《钛》有机。
一个重生的女性不被规训的爽文(觉得婴儿是男宝的几率大一点🧠不然怎么会用下半身思考)视觉上给我《安妮特》一样的仙侠剧CG感,这难道是北美电影未来的趋势?
为什么会相信非女性能拍女性主义啊😅
把解放和大量性交绑定还是有点太原始了
在《弗兰肯斯坦》式的设定里发展了一个暗黑版的《芭比》,同样的高度概念化,同样的对男性无害化的处理,同样的溢满了导演的个人趣味。兰斯莫斯像把《芭比》里脱口秀式的金句和不痛不痒的讽刺,替换成风格化的摄影、奇观化的布景和贯穿始终的性场面,可是石头姐体验的“真实世界”,何尝不是另一种Barbieland呢?于是所谓“女性觉醒”的主题显得太过轻飘,电影最后勾勒出的女性统治的画面也不过只是一种爽文叙事。
比华纳的Barbie还Barbie这是可以说的吗?从没被社会框架过的小孩长大了。影厅里充满快活气息,笑得最开心莫过于前面几排的几位男性观众(还以为会破防)结尾厅內掌声不断,留下等完片尾的不在少数。故事流畅,转折有,台词可爱,她的故事近乎诗意,既是自己的母亲也是自己的女儿:Bella Baxter you're a wonderful creature and a marvelous thing. 尺度说真的还好,全在为剧情服务,并不是无意义的裸露。我不知道电影是不是在选择观众,观众又是否在挑选电影,但有一点是清晰的:你只能看见你想看见的,它们反映的都是你。昨晚主办方安排Finalmente L'alba在Poor Thing后连映简直就是盼着观众中途跑路。够没品。点了,👍。
感觉贝拉的这个过程是男性想象中的没有社会化的女性如何自我成长:这个女孩从出现性意识开始自慰、到由男性纳入式带领性启蒙、到自己掌握主动性探索,她以一种去道德化地天真在享受性,也承受性带来的压迫。 ……男性想象中,一个摆脱道德束缚尽情享受纳入行性爱的女的就跟女权了,我会觉得这是一种男性的想象。 而且这个过程中男性的参与太多了,创造她的是男的、启蒙的是男的、压迫她的是男的、她反抗的是男的、最后接纳她的是男的,虽然现实可能就是这样,但我可能更期待一个不是弗兰肯斯坦的故事,一个更先锋的故事。
猎奇的外壳下包裹的是讲烂的母题。大篇幅的sex scene聚焦点几乎全在女性身上,请问到底是为了满足谁的什么癖?男导演教女人解放身体、了解性欲的方式是做妓女,我求您歇歇吧。
前半段特别喜欢像一个聪明有趣的女士抖着包袱说一些让你会心一笑的嘲讽,后半段像换了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来发爹,装模作样指导女孩子怎么成为女权。前半段到无论是里斯本还是船上都逻辑通顺偶尔灵光乍现,虽然能感到男人的沾沾自喜藏在故事的背后但是瑕不掩瑜;后半段从妓院开始are you kidding me?一整个逻辑与叙事大崩坏,妓女和社会主义者都风评被害。和丈夫的那一小段更是滑落到品如复仇的档次和全片仿佛毫不相干。怎么可以这样呢?仿佛去吃fine dining 前几个开胃菜都不错,主菜给你上个屎,我都傻了。私心真的特别喜欢女主吃蛋挞吃到吐那个桥段,可惜全片最终仍毁于向男权的谄媚。石头姐的表演略过火了,但她被这个片这样性剥削过,我不忍再苛责她。
我的评价是:来自于男人一场酣畅淋漓的yy。打着女性自我成长和觉醒的旗号却暗搓搓创造并塑造女人,我在想原来他们知道自己群体自大傲慢自私死缠烂打热衷于压迫人啊,然后结局美美合家欢?2024年居然还能写出女性靠经历不同的男人来觉醒这种狗屎
性从来不是不道德,被强迫的性才是不道德,强迫自己守贞于男人是不道德,最大的道德即是我忠于自己的本心。如果你觉得不适,不妨跳脱出荡妇羞辱审判的视角,贝拉以性的解放开始,走向哲学,又被现实主义击溃,随即在社会主义扎根,她被导演塑造为一个反传统圣经的夏娃符号。我爱所有的弑父情节。poor thing的弑父范本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发疯,因为她既是女儿、妻子、以及母亲。“我们是自己的生产资料”。
半小时弃,看得我浑身不适。果然所谓最佳就是老白男选出来的恶心审美,亏了我期待这么久。男人啥时候才能知道sex对女生来说一文不值,不像你们这些下半身动物。
再给我搞这种下体创作试试看呢,导演只配给玛丽雪莱洗脚。给导演及园子温之流讲个故事:饲养场的鸡正在练习飞,希望能飞出院墙。一只黄鼠狼趴在墙头上对鸡说,你们逃不出去的别练了,人类就想把你们折磨够了吃肉,所以你们多吃多玩就是最大的抵抗,没事多练腿因为我爱吃。黄鼠狼刚发表完演讲,一道雷就劈死了他,骄傲自得的表情永驻在它小小的脑袋上。它掉进院子里,路过的蚂蚁惊叹,天上打雷有时下雨,有时下键东西。
不是,评论里说拍性解放不需要靠裸露镜头的、不需要给女主配了几个丑陋男性形象的、说这部电影是对女演员性剥削的…你们真的认真看了吗?不带成见的看了吗?你们真的是没被社会框架过的bella吗?把裸露镜头和性剥削和男凝画等号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谈论身体解放?女导演就不会拍裸露了吗?女导演就只会给女主配几个帅Ken在屏幕上秀肌肉吗?一个二个幼幼女权
比较喜欢的是每个章节标题的美术,邪门得恰到好处的配乐,和鱼眼镜头。鱼眼镜头有一种扭曲、失真感,还有一种一直处于他人目光之下的恐惧。女主在邮轮上遇到投递经典名著的老妇人,和cynic小哥,迅速接受社会的规训,并展现出泛滥的同情心,但仅仅是对遥不可及、无力抵达的远方的人群,后来回到伦敦,看见管家把那个新做手术的女孩当作仆人使的时候居然还展现出一种精英般的傲慢,可能这种虚伪的道德就是讽刺的点?非常不能接受的是此片中大量无意义的裸露镜头和字里行间性的指涉。女主展现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是去做prostitute,Max下意识觉得Godwin是想让女主做mistress,Godwin更甚,说出那句惊世骇俗的:但是我是eunuch,所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还不够女权?Bella简直就是一个男人的缩影,想上就上,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能把一个女性人物和男性元素完美贴合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女权了。要什么平等,就要像男的一样,要野,为什么这么多人看完觉得Bella自我解放的点在于做很多爱,明显是看书,观察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