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画家们会扛着一个盒子走遍世界,就像修补匠一样,而不是手臂下夹着画板。
」这是主角约翰·透纳在照相馆对摄影师说的一句话,也是本人认为他在《透纳先生》中所说的最为振聋发聩的两句话之一。
这句话果然精准预言了后世的情形,看看如今,不光是画家,就连普通人也能拿着照相机或者手机到处留影,绘画的功能被削弱了很大一部分。
相比诗人和文学家(诸如莎士比亚、狄更斯、华兹华斯、济慈、拜伦等等),英国的艺术家们显然没有欧洲大陆上的同行们名气响亮。
至少对于吾辈接受大众化普及教育的人而言,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甚至奥地利、荷兰、比利时在音乐或者绘画领域的名家也要比英国更有耳闻。
事实亦然,直到约翰·透纳在十九世纪横空出世,英国的绘画才看到了曙光。
可以说,在他之前,英国画大抵走不出国门,而在他之后,则已能与法国意大利并驾齐驱。
但即便如此,约翰·透纳及其作品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人们所低估,部分作品在英国国家美术馆的地下室中埋没了数十年也没有人在意。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开始,学术界才重新掀起了一股研究透纳的浪潮,其作品的艺术价值才重新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与高度评价。
2014年,英国导演迈克·李执导的《透纳先生》在戛纳电影节一经上映便斩获了金棕榈奖,而饰演透纳的蒂莫西·斯波也凭借卓越的表演荣膺最佳男主角的头衔。
迈克·李和蒂莫西·斯波何许人也?
前者是与肯·罗奇齐名的英国国宝级导演,向来以现实主义手法著称;而后者是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高材生,最知名的形象是「哈利波特」系列中几乎为其量身定制的那只大耗子「小矮星彼得」。
两人结缘于1996年的《秘密与谎言》,此后斯波便成了迈克·李的御用演员,李导演将摄影机对准平民生活的创作理念淋漓尽致地发挥出了蒂莫西·斯波的优势:蓝领阶层的家庭背景、伦敦南部的工人口音、扎实出色的戏剧功底、以及「不疯魔不成活」的表演方式。
两人的艺术道路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命中注定。
《透纳先生》也是一部典型的「迈克·李」式作品。
导演没有使用惯常的纪录片手法,而是以散文化的方式和琐碎的视角对透纳的日常生活进行了真实展现,做到了艺术与生活的平衡,将一个有血有肉的复杂灵魂呈现在观众面前。
同时,由于透纳被誉为「光的大师」,因此迈克·李为了生动表现透纳的生活和创作常态,在镜头中精准把握了光线和格调,生动还原了透纳作品里的风景与构图,营造出一种维多利亚时期水彩画般的梦幻质感。
约翰·透纳本人相貌粗陋,不但自己因此很少画自画像,甚至被画过《自由引导人民》的法国画家德拉克洛瓦描述为:「英国农夫般的外貌,穿着肥大的黑色外衣、宽大的鞋子,举止生硬而冷漠。
」为此,导演专门给角色定制了衣服和发型,再配合蒂莫西·斯波粗短臃肿的身材,一个邋遢滑稽的形象跃然屏上:像个笨重的怪物般咳嗽、颤抖,下嘴唇骄傲地撅着,流露出对世俗不以为然的神情。
为了找到透纳的感觉,斯波特意向英国艺术家蒂姆·怀特求教,一学就是三年,包括艺术通史、美学理论、颜色调色、绘画技法、以及透纳的标志性画法,直到有一天居然以假乱真地临摹出了透纳的名作《暴风雪——港湾出口的蒸汽轮船》。
而且为了模仿老年透纳的嗓音和状态,斯波大部分时候都在含着一口老痰说话,甚至一个月不洗手不洗头,指甲和脖颈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正是其完美地诠释了约翰·透纳,戛纳影帝的称号可谓实至名归。
约翰·透纳,称得上是「天才」与「怪物」的结合体。
在绘画领域,透纳是个十足的天才。
他在绘画史上的主要贡献之一便是将风景画与历史画、肖像画摆到了同等的地位。
比如在影片里出现的《奴隶船》、《暴风雪:汉尼拔和他的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中,人物在大海、巨浪、暴风雪等狂暴的自然现象面前显得无比脆弱渺小,折射出透纳悲观的自然观:人类永远无法与大自然较量匹敌。
无怪乎英国诗人丁尼生评价他是「风景绘画中的莎士比亚」。
他另一大贡献是对后世印象派的启发。
晚年的透纳自成一派,距离精致有度的学院派主流渐行渐远,对色彩、光线和大气的理解更加提纲挈领,画出了一大批抽象性的风景画。
就像片中表现的那样,虽然被当时的论调讥讽奚落,然而却比印象派先行了半个世纪,莫奈、雷诺阿等后辈们都没有忘记这位卓越的英国大师在光与影的道路上早就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这些成就与透纳本身的性格是密不可分的。
首先是他对绘画的痴迷。
影片中的透纳几乎不是在作画就是在去取材写生的路上。
法国、德国、意大利、奥地利、荷兰、丹麦,无论崇山峻岭,还是峭壁险滩,到处都有他的足迹。
每次旅行归来,总携回大量的草图笔记,成为他日后作画的原始素材。
其次是良好的人文素养。
历史上的他有着为画配诗的习惯,时而引用他人的诗句,时而自己临时发挥,颇似中国画中诗画交融的传统,而影片中亦有他吟诵诗篇以及与女琴师谈论音乐的桥段,是这些素养奠定了他的创作品质。
还有不容忽视的一点,那就是透纳有着一颗敢于尝试、格物致知的好奇心。
比如他为了探索色彩,会将日常食材、口水浓痰掺进颜料里作画,影片中的他甚至直接向画板吐痰;又如67岁的他让水手将自己绑在轮船的桅杆上足足四个小时以便观察暴风雪,后果是得了严重的支气管炎;再如他生活的时代正值工业革命时期,火车开始大量出现,他敏锐地将其纳入视野,为风景画开辟了一方新的天地;影片中还安排了一幕有趣的场景,身兼科学家和艺术家的萨默维尔夫人前来拜访,当场演示了让铁针带上磁性的实验,或许这便解释了透纳暴风雪的画法是受了电磁学理论影响的传闻。
可是在生活上他又像是个怪物。
透纳的自理能力很差,50多岁了还要父亲为他打理日常起居,从采买画具到处理业务、甚至连刮胡子也要老爹代劳。
而在情感上,他认为婚姻与艺术不能共存,因而终生未婚,直到死后公布遗嘱,众人才知道他曾与一位朋友的遗孀生过两个女儿。
在影片中,他和这位丹碧夫人分居多年、势同水火,虽然自己靠卖画不愁吃穿,但对两个女儿却漠不关心、一毛不拔。
他还时常光顾妓院,把陪伴照顾自己多年的女佣汉娜作为泄欲工具。
影片并未回避透纳粗暴无情的一面,真实表现了他的七情六欲。
他对艺术的狂热,同他与生活的格格不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约翰·透纳于1851年12月15日在伦敦切尔西的家中逝世,望着从窗口洒进屋内的光芒,留下了「太阳就是上帝!
」的最后遗言。
与史实相符,影片中陪他走到人生尽头的正是他晚年的伴侣布斯夫人,而老宅中只剩下女佣汉娜孤苦伶仃的佝偻背影。
透过斯波的眼睛和他手里刷刷点点的画笔,我们见识到了透纳充满争议却又辽阔壮丽的一生。
《透纳先生》中没有美丽的女人,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但仔细回味,全片渗透着淡淡的伤感,亦不乏宁静致远的和谐韵律。
多说一句,透纳生前有一桩未了心愿:创立基金扶助有才华的贫困青年艺术家。
直到1984年,泰特美术馆帮他实现了这一遗愿,用「约翰·透纳」这个名字命名了英国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当代艺术奖项。
对了,影片里这位大画家还有另一句振聋发聩的话。
当有一位商人准备出价10万英镑购买他所有的作品和手稿时,透纳断然拒绝,云淡风轻地表示要全部无偿捐赠给国家。
「我希望以后能见到自己的作品在同一个地方展出,所有的画都能免费地被公众欣赏。
」 ♑
他临终说的太阳是上帝,人生点题句。
对画家和相关历史没有过多于电影的了解,就片论片。
对于自然景色的追求,热爱,他的画充满感染力让人惊喜。
很清晰的世界观。
画是第一位的,颜料价格,画布,素描本,暴风雨,海面,死尸体,雏妓身体。
严谨地排在他生活的第一位。
父亲的去世失去孩子病重金钱是不合时宜的波动,哭也手里攥着笔和纸。
这也反映在他对母亲和前一个妻子的态度上,彬彬有礼,已经盖棺定论的陌生人。
还有他家的女仆。。。。
也因为对自己绘画的热爱,他惊喜又恐惧地迎接不同的新知识女科学家的三棱镜和紫外线照相机和niagara大瀑布工业革命和自然他读得懂世界前进的方向,他入世通情,但还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天才。
有同行的赞美和受贵族们和土豪的喜爱,是他令他开心自在的副产品。
而他的画还是要挂在公共博物馆里。
电影也如turner的画一样,和煦的光影丰满的颜色,宗教般宁静感。
补绘画史哦!
-- The image you create is not of colour. For why?-- Er..I am afaid of that is a question we have yet to answer, sir. It is a mystery.-- And long may it remain so.
50岁后的透纳,是苦涩的——他和女佣的暧昧,对父亲的依恋,与情妇的相守,似乎没有一点符合英国对于体面绅士的定义。
但转而想来,或许只有如此的他才令人肃然起敬,印象深刻。
作为一个于当时处于绝对“先锋派”的画家,他的生活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呢?
定是有着异于常人的独特经历,才促使他在绘画中去寻找那个让他心灵安宁的瞬间。
我以为,透纳对光的追寻之所以如此执着,或许与他日常生活有着极大的关联。
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溺爱,现实生活的种种不完美让他的内心破碎不堪,生活黯淡无光,他离开,甚至抛弃了原有的家庭,进而在自己唯一能够掌握的绘画上孤独地寻求慰藉——发现光,发现那个等同于上帝的光!
无论风雨多强、海浪多高、日出多早、日落多暗,透纳的眼中永远都能在纷繁复杂的尘世中找到光的存在,这些光影在不同的情境下展露出缤纷多样的精彩,比周边的任何人都显得独到而深邃
不知为何,这部《透纳先生》让我想起《公民凯恩》,同样是一生功成名就的大人物,结局却是如此不同。
凯恩的一生都执着于寻找童年的记忆,弥补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不幸。
纵然坐享家财万贯,丰功伟绩,却由于内心从小缺乏来自家庭的关爱,导致凯恩的内心是封闭的,是空虚的,他永远不让别人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也不会进入到任何人的内心世界。
最终妻离子散,爱人离去,只能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宫殿中孤独地死去。
透纳的古怪与孤僻跟凯恩有几分相似,但他的身边却一直都有爱的围绕,从他的父亲开始。
透纳很小就跟随父亲在理发店画画,父亲尊重透纳的爱好,鼓励他画画,并以他为荣,这给了透纳在绘画事业上最初的自信和源动力。
但是透纳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和幼年早逝的妹妹却给透纳幼小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创伤和阴影,这似乎也是后来他与伴侣难以保持正常男女关系的根结,甚至是同自己亲生女儿的关系,他也是刻意疏离的。
大家都认为透纳自私,冷漠,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透纳对于女性真实胆怯的内心,源自那个从来不曾完整的原生家庭。
直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在临死前伤心的忏悔着自己没能好好对待那个可怜的女人时,早已年过半百的透纳依旧理所当然的认为母亲是个疯子,是这个疯子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才别无选择把她送进疯人院。
但父亲后面的一句反问 却让 早已当外公的透纳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她是你的母亲,你却这么说,尊重一下她吧……” 是啊,他虽然从未感受过正常的母爱,但那个疯子依旧是他的母亲,他甚至从未尊重过这个赐予自己生命的女人。
父亲走后,或许是因为悔恨自责,又或是因为伤心欲绝,他朝着身边的女佣发泄欲望,独自去湖边泛舟,去山野...甚至去妓院。
当他在妓院要求眼前的女人露出自己的乳房时,突然抱头痛哭,或许那一刻,他才真正与自己和解,并真正感受到母亲对于一个人的意义。
之后的透纳又去了经常采风的海边小镇,与不幸刚刚失去丈夫的Booth太太的闲谈间被这个温暖热情又善良的女性所吸引。
他欣赏她由内而外的美,从言语到鼻尖,此时的透纳对女性的印象比之前多了一份理解与尊重,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彼此相爱相惜,一直到生命的最后。
他一边沉浸于迟来的爱情,一边依旧执着于画作事业,哪怕已是迟暮之年,他依然保有清晰的头脑,勇于接受新鲜事物的挑战。
如同他在晚年仍就大胆放弃自己熟悉的绘画方式,选择更与众不同的另类手法一样,在得知照相机的问世后,他带着Booth太太一同去照相馆体验这项新发明,并清晰的预见未来的画家将会扛着这种仪器走遍世界,而不再是夹着画板出现。
影片最后,透纳呼吸微弱,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病床上,一边是对自己心怀敬仰的医生,一边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人。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沐浴在阳光里,大笑着说出最后的遗言:The sun is god !
他带着爱离开,死而无憾。
最后一个不得不提的重要角色就是透纳的女佣Hannah,她一直卑微的爱着透纳,哪怕她出身贫贱,也看不懂透纳的那些名作,却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无闻地传递着自己的爱给透纳。
在得知透纳有了新的情妇之后,本是带着自己的女儿(亦或是与透纳的私生女)去寻找透纳,却在听闻他与“妻子”住在这里并且病重的消息时望而却步,这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在最后一刻仍然用自己美丽的心灵守护着透纳。
不得不说,透纳是幸运的,而这份幸运也造就了透纳勇敢执着的性格,在有人豪掷千金欲买断自己所有作品的那一刻,这个无私又勤奋的画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位金主,理智地选择将自己的所有画作分文不取的捐献给国家。
所以,电影的最后,能感受到导演最想表达的主题依然是爱。
爱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自私可怜独守城堡的公民凯恩,也可以把一个人变成不吝钱财追求自我的画家透纳。
这一部传记电影十分“生活化”,记录了艺术家普普通通的真实生活,没有神化没有夸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十分贴近”传记“的意义;但是,不同于一般传记的长时段概览,这部电影只记录了透纳生命最后20多年的生活,也就是1820年代到1851年。
在deathbed,他喊出:The Sun is God——绘画上的传奇之说,印象派的起点之一。
电影是他年少成名之后的一段时光,因性格古怪,生活中的交游很少。
父亲做了他30年的studio assitant,为他买颜料、磨制,1829年逝世;他生活中便只剩下家中的女佣Sarah Danby,也是他偶尔泄欲的对象,他们也有私生女。
后来,生命的最后18年,他在Chelsea遇到了Booth夫人,时常从自己的画室去Chelsea和她一起生活;这个阶段,女佣不免收到冷落。
而电影结束,两个女人一喜一悲的最后两幕,为透纳普通的一生画了荧幕之上的句号。
哦,透纳的生活中当然还有艺术圈的人啊!
比如和他合不来的同时代大师Constable还有和他惺惺相惜的批评家Ruskin。
电影语言平淡,服装与取景力图在线19世纪早期的英国,十分美好恬淡,同时也看到工业化的缓缓驶来——这不正是透纳的母题吗?
电影的平淡,甚至乏味,在于对日常生活的描写,一颦一笑,衣食住行,似是平常之景,无甚意义,但是导演着墨甚重,因而日常感也十足。
这样的艺术处理,自然是有利有弊的。
但至少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传记电影,即通常为了颂扬甚至神圣化主人公的刻意处理与扭曲。
同时,从一些细节中也能品读出时代感。
皇家艺术学院的人,姿势水平高,说话言必称希腊,睡个觉也要用典。
郊区景色,镜头的特殊处理,暗合时代感
Royal Academy of Art
透纳家中的Gallery,供patron来观画、选画
1812年的历史题材杰作Snow Storm: Hannibal and his Army Crossing the Alps,巨大风暴中的渺小的人和大象
老父磨墨
Salon Show
中间是Ruskin,晚年激赏透纳的突破,尽管普通众人都不接受
Ruskin和透纳在船上谈到的工业时代的产物,给画家灵感
Ruskin的装逼儿子,辞藻华丽的艺二代,虽然显得蠢,姿势水平还是高的
透纳和女佣在晚年(1844)的杰作Rain, Steam and Speed – The Great Western Railway前面。
透纳对gong'ye'hua 到底什么态度?
画面中飞驰的列车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达盖尔摄影法!
最早的摄影技术。
导演的时代意识
透纳拒绝收藏家用10万英镑全数购藏其作品的提议,因为他要把所有作品捐给公众看。
主演的小个子蒂莫西·斯波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老演员,在很多电影中亮相配角。
个人则主演过人物传记《最后的绞刑师》,标准的英伦范。
所以在看《透纳先生》简介时,我冲的就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旧时代英伦味道。
一如传记电影的无趣和我对透纳本身的探知,140分钟算不得精彩迭出。
但电影本身的画面展现出一种叫人为之陶醉魅力,在道具和画面的功底上面,透纳先生是可以拿满分的。
还有蒸汽时代的迷失,画匠们的彼此刻薄,让你想起《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里窘迫的画匠,他们原就是一个时代的味道。
透纳先生 您还画画吗?
为什么这么问?
亲爱的玻璃碎成一片一片透过它们的光线是否是你看到的世界?
啊,你热爱生命与爱情!
这些颂词只会引来粗放的大笑你喝醉后的大笑引别人看到阿尔卑斯山下的大象后的大笑绑在暴风雪中桅杆上的大笑你突然的大哭与奴隶们一起嚎叫眼泪、雾气和海浪一起卷曲、翻滚翻滚出浪漫的印象我唯一的遗憾 是救不回那个溺水的女人就像我成千上万的遗憾一样透纳先生 您还画画吗?是的 我的孩子太阳就是上帝而我还没画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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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终于空出两个半小时,看了2014年的电影《透纳先生》。
相比其他讲述艺术家生平的传记电影,例如《弗里达》、《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或者《无主之作》(勉强也算吧),迈克·李的这部长片或许并没有一根绷紧的“主线”,只是平静地讲述了一个故事。
实话实说,这种叙事方式多少有点自说自话的嫌疑,导致整部电影结构相当散,节奏有点闷。
对于对主角透纳比较陌生的观众而言可能是一次相当痛苦的观影体验(前提是没有在一个小时的时候关掉)。
但还是在豆瓣打了五颗星!
一部分是出于私心,但主要还是因为这部电影的许多镜头真的相当宏大且优雅,光影的调度中可以看得出导演希望用镜头再现透纳的风景画的野心。
87届奥斯卡的最佳摄影给了《鸟人》,而《透纳先生》和《布达佩斯大饭店》都没得,实在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鸟人》得最佳影片我心服口服!
)。
其实这部电影对19世纪初的时代再现是很细致的,但李导或许不大愿意多画笔墨进行解释,导致许多出场的人物与作品虽然在美术史上也有一席之地,但看起来却像斗罗大陆上的张三李四。
因此!
这篇影评会不全面的盘点一下片中的名人(以及名画,但画作出现的顺序和历史上不完全相同),兼述透纳的生平,如果能够稍许提升大家的观影体验,那就不胜荣幸之至了!
一位我非常尊敬的影评人曾经说过:“电影不拍才子佳人,难道拍你这种落魄垃圾青年吗[捂嘴笑]?
”我深以为然。
但迈克·李恰恰没有拍透纳青年才俊的时代,也是他最为人熟知的那张自画像,以及20英镑钞票上的形象,而是选择了1826年作为故事的起点,表现画家生命中最后25年的故事。
“才子”—— 这一年50岁的透纳不能说落魄,但确实已经步入了中年的尾声。
蒂莫西·斯波出演的胖大叔形象可能让人第一眼大吃一惊(我也是!
),但或许相比有照骗嫌疑的自画像,斯波其实才更真实的还原了历史上透纳的外貌。
——落魄中年 因为画《自由引领人民》的德拉克洛瓦对他的描述就是:“英国农夫般的外貌,肥大的黑色衣服,宽大的鞋子,举止生硬、冷漠。
”, 这样一看,反而是电影中把中年透纳演活了。
下面这幅是当时的一位版画家为透纳制作的画像,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两个人虽然都姓Turner,但并不是亲戚)
Charles Turner, Portrait of J. M. W. Turner, c.1840 电影开始时透纳正在尼德兰写生。
整部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就足够优美,日落时分荷兰原野上的风车与农妇有种扬·凡·格因的风景画的观感,而年轻时候的透纳也从尼德兰画家的作品中受益甚多。
后面也提及他此行去看了伦勃朗与鲁本斯的作品。
这里出场了透纳的父亲老威廉·透纳(William Turner, the Senior),为了区分,女仆汉娜称他为“威廉先生”,而把儿子称作“比利先生”。
在母亲和妹妹早逝后,透纳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他一直支持透纳的绘画事业,送儿子入读皇家美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Arts),并且一直担任透纳的画室助手,帮助他购置画材,准备颜料和画布。
老威廉·透纳是一位理发师,所以这里出现了他为儿子刮胡子的镜头。
透纳15岁的时候,父亲就把他的画作挂在自己理发店的橱窗里,并对当时的名画家托马斯·斯托萨德(Thomas Stothard)夸耀说:“先生,我儿子将来会做个画家。
”(斯托萨德比透纳年长20岁,在之后的沙龙里也有出场!
)
老威廉也一度扮演了透纳经纪人的角色,在自己位于伦敦考文垂花园仕女巷(Maiden Lane, Covent Garden)的住宅中建起了一个小画廊招待上门的顾客,并且别出心裁地在展厅前面设置了一个暗室,可以想见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骤然看到透纳画中的的光影会有何等强烈的感受。
画面一转!
来到了第三代埃格蒙特伯爵乔治·温德汉(George Wyndham, 3rd Earl of Egremont)的府邸。
这位伯爵是透纳在当时最重要的赞助人和作品收藏者之一。
两人刚刚进门时谈到了牛和马的话题,这其实不是无关的闲聊,因为埃格蒙特的本职工作(除了做伯爵之外!
)就是一位农业专家,在自己的庄园里做过不少动物育种的实验。
大厅中的女士弹奏的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透纳与贝多芬几乎是同代人,而贝多芬就在当年,也就是1827年刚刚去世。
后面两人唱起了更早一些的英国巴洛克作曲家亨利·普赛尔(Henry Purcell)的《狄多的悲歌》,这段选自普赛尔最著名的英国歌剧《狄多与埃涅埃斯》,同时也是透纳相当钟爱的神话主题,他画过许多以此为题的画作,例如下面这幅,狄多与埃涅埃斯在近景相会,远处是鳞次栉比的迦太基城。
Dido and Aeneas, 1814 左边和透纳打招呼的是他的好友,著名雕刻家约翰·卡鲁(John Carew),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伦敦特拉法加广场上纳尔逊纪念柱上的四幅浮雕之一:《纳尔逊之死》。
他们看的画作是佛兰德斯画家杰拉德·希格斯的《圣塞巴斯蒂安与慰安天使》,从对于“大屁股天使的”调侃来看,似乎几个人对这种巴洛克风格的圣经故事范式都不大感冒。
另外这位穿红色衣服,发际线不是很乐观的画家名叫本杰明·海登(Benjamin Haydon)。
与已经功成名就的透纳不同,海登的艺术生涯并不是非常成功。
他偏爱画很大尺幅的历史画,性格又相当不圆通,经常和买主闹翻,使他的经济状况往往很不理想,因此要和透纳借100英镑还债(在当时其实是很大一笔钱!
),但透纳也有点脾气,只愿意借他50英镑。
下一个场景是透纳去海滨小镇马盖特写生,在这里他遇到了生命中最后一位重要的女性:索菲亚·布斯(Sophia Booth)。
但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带画家!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自称马拉德先生(Mr. Mallard),显然是来自他的中间名Mallord。
旅馆主人布斯先生讲起了他自己在贩奴船上做木匠的经历。
悲惨的景象想必启发了透纳创作他后期生涯中最重要也是最具争议的作品之一:《贩奴船》,这幅画在之后的电影中也有出现。
The Slave Ship, 1840透纳一直相信自然科学的新进展有助于他的绘画事业,因此和许多科学家也有所交游。
这里他就请来了玛丽·萨默维尔(Mary Somerviue)来家中拜访。
这位萨默维尔夫人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她几乎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纯靠自学在数学、物理学、地质学与天文学领域都取得了相当重要的成功,成为19世纪最重要的女科学家,对于女性教育也贡献颇多。
老威廉在和萨默维尔讨论教育话题的时候又提到了之前把透纳的画作贴在理发店橱窗的轶事。
用光磁化钢针是萨默维尔夫人的著名实验之一(虽然被后来的科学家证明理论不大对,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有懂的老师可以讲讲),也引出了她与透纳有关光线本质的探讨。
之后登场了几幅著名作品!
包括一幅描写特拉法加海战中纳尔逊的旗舰胜利号的习作(萨默维尔夫人的父亲是一位海军中将,因此片中老威廉说她可能会觉得亲切),但向透纳约稿的国王威廉四世并不喜欢,因此没有完成。
还有《格利松山的雪崩》,可能是国内的朋友最熟悉的透纳作品之一!
因为2018年上海博物馆和泰特不列颠美术馆合作的展览《心灵的风景》里就有这一幅。
The Fall of an Avalanche in the Grisons, 1810 还有尺幅巨大的历史画《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迦太基人再度登场),大家可以试一试在下面的画(色差严重)中找找大象!
Snow Storm, Hannibal and his Army Crossing the Alps, 18121829年,威廉的病情逐渐变得逐渐严重起来。
画面中透纳在画的这幅画很像他的威尼斯风景系列,但其实是画的法国迪耶普的海港。
与后来的印象派画家喜爱现场作画不同,透纳时代的风景画家主要采用的还是在现场画速写,然后回到画室完成作品的方法。
题外话:许多人说塞尚与雷诺阿的印象派与透纳一脉相承,我其实不是很赞同。
印象派的核心理念:对重现自然的追求更多是继承自巴比松画派的柯罗等人,柯罗受的又更多是康斯太勃尔一派现实主义的影响。
透纳对于理想风景的追求有种浪漫主义的味道,启发了印象派的更多是他的光影手法而非主义本身。
Harbor of Dieppe, 1825 老父亲去世前的这段对话可能很多人没能看懂。
片中提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透纳的母亲玛丽·马歇尔·透纳(Mary Marshall Turner)。
透纳其实有一个妹妹玛丽·安(Mary Ann),但她在5岁的时候不幸夭折,受到刺激的玛丽最终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在那里度过余生。
对话中可以看出透纳对母亲既有愧疚,也有对那段不幸生活的怨恨。
或许是这段经历,又或许是继承自母亲的抑郁基因,造就了他一些作品中的沉重特质。
(阴郁画在布上!
)
透纳一生中很少画肖像画,这里正在画的的是一幅不大完全算是肖像的,相当怪诞恐怖的《白马上的死神》:
Death on a Pale Horse,c.1825-1830 接下来就迎来了著名的1832年皇家美术学院沙龙展览!
开展的前一天,准确的说是5月25日,是传统的“清油日”(Varnshing Day),这一天参展的画家可以给已经悬挂起来的画作做最后的收尾之后涂上清油.当时英国比较著名的画家和作品许多都出现在了这个场景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一找,认一认。
终于登场!
下面这位就是透纳的一生之敌,英国最伟大的两位风景画家之二,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 Constable)。
两人在当时的美术界堪称一时瑜亮,每年沙龙展上的画作也最常被人拿来比较。
相比年轻时在学院大出风头的透纳,康斯太勃尔的性情更温和,也更喜欢忠实地描绘自己身边的乡村风景。
他正在修改的这幅画是《滑铁卢桥的揭幕典礼》(就是魂断蓝桥的那个桥!
)
John Constable, The Opening of Waterloo Bridge, 1832 相比之下,透纳挂在旁边的那幅《海景》从尺寸上就输了一筹,何况康斯太勃尔这幅画还把他的另一幅作品挤到了前厅(往往用来悬挂不那么重要的画作),在那里欣赏画作的是著名建筑师约翰·索恩(Sir John Soane)爵士,最著名的作品是伦敦的英格兰银行,以屋顶的蚱蜢风向标闻名于世。
不服气的透纳想出了神来之笔,(据说还是用康斯太勃尔的颜料)在海面上用鲜红色画出了一个浮标——可能是历史上最著名的浮标。
Helvoetsluys, 1832 当时在场的画家大多认为这一笔彻底毁了一幅好画,但康斯太勃尔可能是当场唯一看出透纳用意的人。
也许意识到自己输了这一局,他留下那句著名的“他在这里开了一枪”,然后愤然离场。
不幸5年后的1837年康斯太勃尔就因为心脏病离世,两人最终也没能在有生之年分出胜负,一个时代就此结束。
透纳再次来到马盖特的旅店时,布斯先生已经去世,他和布斯太太也互生情愫。
两人确立情人关系之后,透纳在余生中把自己的常用的化名从“马拉德先生”换成了“布斯海军上将”(Admiral Booth)。
又是一个绘画史上的著名典故。
透纳将自己绑在桅杆上以亲身体验暴风雨,为画成下面这幅《暴风雪中的汽船》做准备。
Snow Storm: Steam-Boat off a Harbour's Mouth, 1842 接下来来到透纳家中看画的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维多利亚时代最著名的艺术批评家、工业设计之父约翰·拉斯金(John Ruskin)。
不过这个时候20多岁的拉斯金似乎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纨绔子弟形象,跟着自己身为葡萄酒商人的父亲挑选艺术品。
拉斯金的眼光确实不错,看中了我们之前说过的《奴隶船》,这是透纳晚期风格的最早实验,也引发了相当巨大的争议,许多人,例如影片中提到的作家萨克雷(WilliamThackeray)对这种“乱七八糟化成一团”的绘画相当难以理解,评论界骂声一片。
但拉斯金倒是慧眼独具,只不过他冗长的点评似乎提不起透纳的兴趣,让后者转而关注起了屋顶的蚊子。
下面是本片中我认为最美的一帧风景!
对应的画作大家应该都比较熟悉,就是被认为是透纳最伟大作品的《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
The 'Fighting Temeraire' tugged to her Last Berth to be broken up, 1838-39 这幅画在2005年BBC4台“英国最伟大的画作”评选中拔得头筹,而排在第二的应该也不难猜到:就是老对手康斯太勃尔的《干草车》:
John Constable, The Hay Wain, 1821 顺便吐槽一下这个评选:为什么马奈的《女神游乐场酒吧》、凡·艾克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甚至梵高的《向日葵》也算是英国绘画?
最多是收藏在英国吧!
真的毫不谦虚。
海登先生来还钱,顺便问透纳他总是画船和火烧云,是否会感到厌倦,甚至说自己不妨一把火烧了房子。
不幸的是,穷困潦倒的海登最后确实选择了自杀,只是没有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但透纳确实画过以火灾为主题的作品,例如这幅《燃烧中的上下议院》:
The Burning of the Houses of Lords and Commons, October 16, 1834, 1834-35 透纳和当时另一位以画海景见长的画家斯坦菲尔德(George Stanfield)等人来到拉斯金家中做客。
小拉斯金本来想恭维一下自己的偶像透纳,但没想到自己辣评巴洛克时期法国风景画家克劳德·洛兰(Claude Lorrain)的言论反而把透纳惹恼了——因为洛兰就是透纳的偶像!
透纳一生中都以洛兰为自己的艺术导师,希望创作出与他媲美的风景画,其中用意最明显的就是这幅《狄多建设迦太基》,几乎完全是向洛兰的名作《示巴女王出航》致敬的套作。
Dido Building Carthage or the Rise of the Carthaginian Empire, 1815
Claude Lorrain, Seaport with the Embarkation of the Queen of Sheba, 1648 透纳对洛兰如如此崇拜,甚至在遗嘱中将自己的作品捐赠给英国国家美术馆时增添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要永远将这两幅画悬挂在一起。
拉斯金对洛兰出言不逊,不幸被透纳讲了一个牛排腰子馅饼的笑话调侃了一番。
但虽然如此,拉斯金仍然是透纳的头号粉丝。
在他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只有他的《现代画家》一书为之正名。
而透纳对于现代工业产品的偏爱不只有《无畏号》中的蒸汽船,还有这幅同样著名的《雨、蒸汽和速度》中的蒸汽机车。
遗憾的是,透纳的新风格或许还是走在了时代前面。
片中造访美术学院的两个神秘人物其实是维多利亚女王和丈夫阿尔伯特亲王,他们对于透纳的新画作也全然无法欣赏。
但透纳还是一个潮流人士!
还记得之前他请萨默维尔夫人给自己做实验吗?
他光顾了当时刚刚出现的照相馆,使用的还是法国人达盖尔发明的银版摄影法,因此要静坐十秒钟等待曝光。
这位摄影师约翰·马约尔(John Mayall)也是真实人物,被称为历史上第一位艺术摄影家,还拍摄过尼亚加拉瀑布。
他其实是英国人,但片中说他来自费城,因为他在美国学会了摄影术,拍过照的人物包括维多利亚女王与马克思。
透纳很关心照相术能不能用来记录风景,或许他有些担忧自己钟爱的绘画会被摄影取代。
这位想出十万英镑买下透纳所有画作的大亨并非虚构,而是钢笔之王约瑟夫·吉略特(Joseph Gillott),收藏钢笔的朋友可能会对Gillott这个品牌比较熟悉。
虽然透纳拒绝了他的要求,并把自己大部分的作品无偿遗赠给了国家美术馆,但吉略特确实收藏到了他的一部分画作,特别是在透纳转型初期,舆论处境最困难的一段时间。
接下来就是故事的结尾了:那句著名的遗言,“太阳就是上帝。
”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透纳家中的女仆汉娜其实是这部电影里表现最好的人物之一,在这篇文章中却没有写。
因为这个沉默的、丑陋的女人的经历,甚至一举一动,都实在太令人难过,也许大家自己去看吧。
之前许多评论认为这部电影丑化了透纳本人,但我其实不这样觉得。
提供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视角去看名人的一生对传记电影而言其实是需要勇气的。
蒂莫西·斯波的演出也相当生动传神。
在最后再来看一眼开头出现的那幅自画像吧,让我们认识一下透纳先生!
Self-Portrait,c. 1799
朋友推荐我去浦东美术馆看透纳的画展,而我对透纳完全不了解,于是找来这部电影观看。
用看电影的方式了解一个艺术家尽管简单粗暴,却能满足我只想了解一二的想法。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机,让我遇上这部相当不错的电影(个人认为豆瓣评分7.4有点偏低)。
我比较偏爱人物传记电影,但拍摄人物传记片比起剧情片难度要大很多,好的传记电影恐怕一双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而这部电影从镜头语言、音乐到剧本都有着大师风范,我视其为“三好”电影。
第一好:是人物切入的角度好。
透纳是17世纪至18世纪欧洲画坛赫赫有名的风景画大师,10岁就展露绘画才能,24岁就被选为皇家美术学院准会员,32岁被任命为透视学教授。
他从早期的古典主义而后转向浪漫主义,并逐渐发展出自己的个人风格。
透纳尤其在水彩画上成就很高,成为了英国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和自然派的先驱。
他以善于描绘光与空气的微妙关系闻名,对水气弥漫的掌握独到,被誉为“光的画家” 和“风景绘画中的莎士比亚”。
透纳的艺术观念和表现手法启发了后来的印象派画家,他对光线和色彩的强调,以及那种弱化物体具体形状,注重整体氛围营造的方式,为印象派画家提供了思路,印象派大师莫奈就深受其影响和启蒙。
透纳一生非常勤奋,有大量作品留世,在艺术上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透纳又是一个以性格古怪闻名的艺术家,他出生底层家庭,举止粗鲁、个性敏感,外貌丑陋,一生独来独往,几乎没有什么亲密朋友,这也导致他个人情感压抑且扭曲。
因此,透纳一生无论从艺术成就,还是个人情感都充满解读空间,拍他的传记电影可供选择的题材很丰富,可谓看点满满,而丰富的素材往往会成为剧本取舍上的难点。
大师级的英国导演迈克.李显然是有他独到的想法,他没有将透纳一生作为书写对象,而是聚焦透纳人生最后的25年,他的艺术成就成为影片的背景,核心的内容却是透纳作为一个“人”的情感生活,他对父亲的情感、对情人的情感、对妻儿的情感、对艺术的情感……一个艺术上的巨匠,但情感上却呈现出复杂多面性,无论情感上的扭曲压抑,还是冷漠自私,以及个性上的乖戾和敏感,透纳身上都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某种特质,艺术成就与生活上的种种缺陷形成鲜明对比,迈克.李用他对人物体察入微的镜头表现力,呈现一个真实的、不完美的艺术家形象。
第二“好”是影片的画面拍摄得很美,摄影和音乐极其出色。
迈克.李刻意模仿了透纳作品里的风景和构图,镜头体现了对光线、色彩和其他自然元素的独特运用,让影片的画面成功展现出透纳作品的神秘气质,每一幅画面都如透纳画作一般精美,而更多的暖色调的运用与服饰上的精心构建,让影片呈现出维多利亚时代的历史感。
影片的音乐多使用19世纪的古典音乐,旋律非常优美,与画面配合得恰到好处。
第三“好”是透纳的饰演者蒂莫斯.斯波的表演极其传神,他因此片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
蒂莫斯.斯波最为大家所熟悉的是他在《哈利波特》里饰演的小矮星彼得,他的演技精湛,可惜一直以来的“怪大叔”形象让他没有获得过什么主演的机会,而在这部电影中,蒂莫西.斯波把握住机会,也下了很大的功夫,为演好一个画坛巨匠,他用了两年时间学习画画,对人物性格反复琢磨,他善于用肢体语言塑造人物性格,眼神的运用很到位,对人物情绪的控制也非常精准。
可以说,斯波的表演非常具有说服力,真实呈现出透纳复杂的性格特点,在人物外化表现上,丑陋、粗鲁,但不失强大的主体人物的气场。
看完这部电影,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透纳的画展呢?
一部电影如果能启蒙我对艺术的向往,我就偏心眼地认为是一部佳作!
蒂莫西斯波生涯最佳演出,特纳再世的摄影,可惜口音实在难懂
咋这么多bbc熟脸呢
not my type.
【C+】迈克·李拍单一人物写作的时候总是差了一些灵气,很多设想似乎都为了表演而让步,但是比「维拉·德雷克」好在更克制,打光很考究,镜头时而如同作画一般,仿佛看到透纳眼中的世界。
人丑又无聊
就是看看
色彩和他的人生
上海电影节第十五部收官@艺海。迈克李御用大集合,刚看完这几位阿姨在另一部电影里的好姐妹设定突然又到了十九世纪的英国还有点出戏…人物刻画的蛮立体饱满的,留白不少就如透纳的画。
传记片,中规中矩
本片获第87届奥斯卡最佳摄影、艺术指导、服装和配乐提名。画面很美,与画家的风格一致。画家很有名,但其一生太平淡,没什么起伏,也不够悲壮,缺乏传奇性,所以作为人物传记,可看性不强。如果换成片中那位失意画家的经历,没准还更好看一些。
画面美极了,好多镜头本身就像油面。故事过于平铺直叙没有高低起伏,人物关系和情节也交代不够清楚。部分音乐让人不太能接受,太尖锐了。
影像化的人物总是和看其作品时感受到的创作者样貌格格不入,怎么也不愿相信能创作出《海上渔夫》的俊美青年到中年就变咔痰的“猪头”了
一般吧,没看出来怎么有激情
很不错的传记片,不需要剧情,依然能说清楚故事。
画面挺美,有头也算挺个性
mike leigh的作品所以就高分吗?unbearable
迈克·李就像是个内功深厚的高手,他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单就凭碎片式的点滴就攒成了透纳先生的一生,这个现实生活里气喘吁吁的男人拿起画笔就能在画布上驰骋,他的才华与骄傲汇成了作品上的一点红,同时他个性上的决绝也从细节上渗出。
拍的太美
用大量中远景把透纳广阔孤独的世界装进了两个半小时的电影里,每一场戏每个镜头每组站位都可入画。无畏号战舰在夕阳下被拖去解体时,过往的鬼魂也见证着未来,就像他问照相人有没有用那机器捕捉过风景时自然流露的某种期待。而他的情感哲学则只有短短一句,痛是自己的,别让爱的人替你分担。
三星半,摄影偷的是透纳先生的师吧,总之很美。剧情也是在乏味一般,没有波折起伏,偏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