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emfrosztovis
这是什么音乐?
——戈达尔《各自逃生》(1980) 瓦尔特·本雅明在《论歌德的〈亲和力〉》中写道:“……站在火堆前的评论家(commentator)就如同化学家,批评者(critic)则如同炼丹士。
化学家的分析仅以柴和灰为对象;而对炼丹士来说,只有火焰本身是待解的谜:生命力之谜。
” [1]这段话讨论的是文学批评,但借用这一分类法,我们也可以说:洪常秀是一个炼丹士式的作者。
他无限地着迷于事物在组合之后展现出来的效果,同时并不在意用任何一种理念或体系来到达或解释它们。
然而这并不是说,这样创作的结果中只有表象——那是骗子的逻辑。
对于真正的魔术师(约翰·阿什贝利和卡萨维茨也是这样的例子),恰恰相反:只有当目光确实汇集在表面时,人们才能领悟到奇妙之处,而这种奇妙常常正是那些最为内在的事物在交叉时发出的闪光。
在洪的作品中,《草叶集》或许最为清晰地展现了这种创作倾向;同时,它大概又是洪常秀最像小津,或者应该说成濑的一部电影。
看似完全非理念化的创作并不真的抗拒理念、自我完整性、与任何体系的相似性,更不抗拒解释。
其实,它恰恰需要解释——它总是想要被解释所充满。
从《生活的发现》《夜与日》《剧场前》《玉熙的电影》直到《北村方向》中那种表现为(有时在叙事内部、有时在叙事本身上的,有时轻快、有时黑暗的)讽刺或滑稽的喜剧性,在《草叶集》中几乎荡然无存。
然而,这部电影却也没有正剧或悲剧那样宿命性、不容歧义的沉重。
它很干净,似乎不粘连于任何地方。
这些特征与片中引用过三次的瓦格纳《罗恩格林》序曲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阿多诺指出,瓦格纳歌剧中的宏大音乐“模拟着内在与外在、主体与客体的统一性,而没有构建它们之间的断裂” [2],但这恰恰是它真正的“断裂”之处。
在《草叶集》的几场长镜头对话中,瓦格纳的管弦乐配上了只涉及平凡事物的反英雄性叙述,用表述与实在之间的对话带来了奇异的观感。
开头不久,舒伯特充满细腻变化的钢琴奏鸣曲配上过于情节剧式的对话,也产生了类似效果(结尾之前一段改编自帕谢尔贝尔《卡农》的音乐则由于本身过于俗艳,破坏了微妙对应关系的可能性,如果不是败笔,也是一个不一贯之处)。
草叶集,2018虽然这么做看上去像是反讽,但我们最后却会觉得并不是。
因为这种对应关系和张力的主要前提并不是对比中的荒诞,而(恰恰相反)是音乐和文本之间情感内涵的契合性。
某种意义上,这种奇异的观感得以凸显,只能是因为内部和外部的两种不同媒介结合得“过于紧密”,而非过于宽松。
两者进行着平行移动,如同海浪和冲浪者那样互相平衡;假如并非如此,这些配乐段落只会是完全喜剧性、非辩证的,除了嘲讽之外没有任何深意。
正如这部电影中那些洪常秀平时罕用(几乎像来自一部“大片”,与洪的创作风格完全相反)的镜头手法——例如,在电影的中段,两个人物围绕某教授之死而进行的争吵中,镜头使用焦点和光圈的变化、后来又转动镜头拍摄墙上的剪影来强调男子的愤怒——既生动突出地表现了叙事中的情感,与此同时又因为过于生动突出,而实际上奇怪地瓦解了这些情感那样,配乐既支持了它所对应的叙述并给予了后者严肃性(你笑不出来),又使其处于某种无助的境地。
或许,所有人都很真诚,而音乐也无意否认这一点;但这里却有些笨拙的东西。
通过对“缺乏断裂性”的戏仿,我们注意到了事物中的断裂本身,实际生活的某些真理像轻烟那样从裂隙中飘散出来。
草叶集,2018但断裂的单独出现并不足够,因为这不免是低俗的(阿多诺会说瓦格纳的英雄歌剧本身正是这样的例子)。
电影在此多出的是音乐停息时寂静和底噪中的事物:也就是说,女主角的声音。
在这一点上,电影开始向成濑靠近;或许,事实上洪常秀近年来作品中的(女?
)主角都有“成濑化”的倾向。
她具有完全的自主性。
她囊括一切的听觉与咖啡馆中游走于现实边缘(同一个房间里两桌人的对话完全互不干扰,仿佛独立存在)的声学相对应,收集着那些从裂隙中飘散出来的事物,但并不将自己混入其中;她的目光具有一种密度,或者应该说一种温柔,是那么独立、那么完整。
街头传来的歌曲不能拥有她。
夜晚及其颗粒不能拥有她。
甚至结尾也不能。
草叶集,2018有趣的是,在这部电影中,涉及主角气质的描写对于表面上的文本主题而言都“没有用处”,并且仿佛是作者有意如此。
电影中段,主角和弟弟及其女友的段落虽然通过新的人物关系补全了电影世界的某种坚硬的桁架结构,但又像是对女主角个体性的一种持久的聚焦、放大。
这是一种福楼拜式的手法:她和世界看似平行,但实际上形成了强烈的互文。
我们可以说(对成濑的女主角几乎也可以这么说),她之于世界的独立性就像一个作家之于她笔下的人物。
事实上,在电影开头不久第一次看到女主角时,我们确实会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来自她的虚构。
但与其说这构造了一种虚构-现实的模糊性,不如说这寓言式地体现了她将虚构和现实相连的使命。
每一次音乐快要停息时,她的独白既通过评论将事件从原位取出,又通过读出(符号化)这一切将其原样送还。
这让人想到布列松《死囚越狱》中看似冗余的手法,其中镜头里所有的动作都同时又被主人公的画外音复述了一遍;这似乎使动作从叙述状态中被电离出来,成为了某种等离子体。
在洪常秀的叙述中,女主角的目光也永远地改变了事物,以及我们看待它们的可能的方式。
死囚越狱,1956人们的生活也许正是堆砌在他人的死亡之上,但这又如何?
生活仍然继续。
在小津的《晚春》里,正是某种向外的目光使得那些文化展览式段落和说教的语句突然显得可被接受,甚至——像侯麦的某些道德故事中那样——变得特别动人。
重点或许不在于这些老生常谈本身(洪常秀似乎有意用简单化的情感套话来填充这部电影,这也是我看完之后最初一段时间里对它持保留态度的原因),而在于它在与女主角和我们的目光接触时突然发生的蜕壳、突然涌出的现实。
几乎是茂瑙,或者某种格里菲斯。
我们可以说(虽然这显得笼统而疲弱)这是彻底的真诚。
电影里,主角的弟弟提到她在感情上总是不顺利。
这也有一种成濑的气质。
在成濑的电影中,主角的生活永远是不顺利的。
她总会遇到的挫折,就像她的生命一样,是她的一部分:这几乎不能被媒介剥削或贩卖,而且甚至已经与实际上的苦难无关。
这种状态似乎使人物更能谦和地将自己导向外部。
也许,可以将它描述为一种自传体气质,如果我们引申地看待这个词,弱化“讲述作者真实经历”这一含义的话。
(顺便说,《浮云》的原著作者——也是成濑偏爱的作家——林芙美子的小说几乎都是自传性的。
)
放浪记,1962这类似一种第一人称叙述,但更为坚定:在自传性作品中,主人公的生命和个体性得到无以复加的确认,因为在她和外部现实之间有一条直接的通道。
与此同时,做出行动的主人公和做出叙述的作者之间并不是(也许像里维特的电影中那样)共谋关系,而更像一种心心相通的恋人关系;他们并不像在私密的游戏中那样封闭自身,而是在远处安静地发出光芒;因为,自传叙述绝不应该是傲慢的。
在这部电影中,叙述者的化身无疑就是那位从未露面、基本上非现实的咖啡店老板,播放音乐的人。
这样,电影就完全由两两配对的人物所组成。
这加强了它的舞台剧特征。
正如戏剧在狭小的舞台上构造不同空间的表象、在连续的时间中构造长时间发展的表象,咖啡馆也将独立的空间(以不同的桌子表示)和时间(以门前草叶的不同高度表示)压缩在同一片区域和同一天内。
当然,这种手法本身非常平凡,其中所有的意义都仅仅来自于人们具体的观看方式。
甚至结尾处那些突然不再有任何人物的空镜头,作为一种文学化表达,也几乎是惯例性的;如同民间故事开头的“曾几何时”,这是来自叙事性本身的死亡象征(memento mori)。
草叶集,2018然而——注意到洪常秀选择了女主角加入桌边几位女性的谈话这一时间点来结束文本——叙事本身恰恰在这时拒绝了死亡,完成了蜕壳;这一结尾由此带上了奇异的辩证法。
应该说,这可以与成濑《浮云》结尾处主角死后的简短段落相比;假如《浮云》没有这个段落而(比如说)像沟口健二的《残菊物语》那样结尾,它似乎就会失去对成濑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似乎主角的生命反而得不到确证。
在这里,事物的裂隙没有合上,而是与女主角的那种自在的唯物主义通道融为了一体。
草叶集,2018阿多诺写道,瓦格纳的音乐通常都具有某种重复性,以一种“波浪的形式原则”试图“调和姿态的缺乏发展性与表达的不可重复性” [3]。
在电影中段的一个长镜头场景里,剧作家没有等到约会的对象,无聊地开始来回上下楼梯;这时《罗恩格林》序曲第二次出现,并且似乎没有咖啡馆老板作为媒介。
这是一个令人费解但很有炼丹士式趣味的段落。
她每一次来回时都在踩踏同样的梯级,但她的心情和影像整体的效果却不断变得复杂以至于神奇。
草叶集,2018这部电影所“叙述”的无疑只是那些平凡、甚至简单化了的生活状态;确实,姿态永远不会改变,然而每一次表达却都是不可重复的、全新的事物。
因为就像生命(生活?
)也永远只是它自身,而那不代表我们必须满足于静态的沉溺。
炼丹士眼中的事物则是火焰,是飘渺的精灵。
他比瓦格纳更为先进,他用恋人般的目光打破了表面与内部的区分。
他吹制着克莱因瓶。
参考文献:[1] 《论歌德的〈亲和力〉》,王炳钧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第一节[2] 《试论瓦格纳》,载于《论瓦格纳与马勒》,彭蓓译,上海人民出版社,p.31[3] 同上书,p.32*感谢发条,她的短评给了我很多启发 评分表:
*四星制评分,最高★★★★,×代表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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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叶集》应该是我最喜欢的洪常秀电影之一,其中某个片段能让我想起阿克曼《我的城市》。
当初看完那部短片,我尝试闭上眼睛重复去听片头的一分钟,配乐非常奇妙,我把它设置成了铃声,之后我妈就很少给我打电话了。
我能回想起这出小把戏,也许是因为《草叶集》里一出桥段有异曲同工之妙:女人被约定的对象放了鸽子,场所里回荡着的古典乐像是轻蔑的嘲弄,她在等待中逐渐抓狂但没有选择赌气离开,而是无望地往返于楼梯上。
踩踏声和古典乐展开较量,声力试图碾碎煽情,整个场面像被铺成一座擂台…整部影片里,不同人物的等待与探究同时进行,镜头的推移和变焦似乎在用刻意强化情境的方式来粉碎戏剧性:越聚焦、越存疑。
其实比起可参考的技术分析,我更愿意把它们理解为是演员们“揭开创面”的动作,通过柔和且克制的渐进的质询语调,动作揭开了创面的谜底——人际沟通中暗含的狡辩与不诚恳。
作者电影不等于好,而是谁拍就由谁负责,或者说,谁拍就敢冒犯谁。
对于优秀的导演来说,主题不过是创造“电影材料”的借口。
《草叶集》绝不是由一些形式贫瘠的人物对话和用旁白填充的导演视角组合而成的闹剧,它引入金敏喜作为旁观者,持续观察和记录着别人的故事,配乐也随之变得幽怨、持重,直到呜咽声淹没对话,越是高潮的戏码越遭遇被戏弄的命运,而金敏喜疏离如旧。
身为旁观者的她,保有隐秘且克制的窥伺欲,但在亲缘关系中则更显得神经质,似乎对搅乱气氛、打趣调侃甚至持续逼问乐在其中。
在混乱的声画互斥之后,洪常秀往往为一段对话的戛然而止保留空镜。
目光或越过镜头向远处发散,或跟随镜头直面更逼仄的境况:投射墙面的人影咄咄逼人、远景中的电缆哼起歌谣、灯光聋哑默不作声…幕前的人们被聚集起来互相抚慰,煽动性的配乐裹挟着与欢乐格格不入的他们,让对酌演变成人情来往的切磋,他们通过打断幕后的金敏喜的窥伺来促成自身叙事的断裂,邀请旁观者加入更像一次(由导演授意的)主动的冒犯,谁比谁更卑鄙(中性词),恰如《后窗》另一重空间的置换,本身也值得玩味。
洪常秀的电影不旨在寻求共鸣,当“创面”被揭开的瞬间,所有真相全部摊开,创口不会凝结成疤痕,只会化作演员蹲在草叶旁吞云吐雾的几缕轻烟飘逝。
草木不过从久远的过去开始注目人们,“卡农”无法使它更通人情…
电影名为“草叶集”,明显具有文学作品感乃至诗选剧感,实质上不仅是对惠特曼的致敬,更有着洪尚秀自己对“草叶”影像化的野心和知识分子情怀。
他试图传达的不仅是导演、演员、舞台及观众的联系,更是对某种“文艺”化的孤独和烟火气浓厚的世俗的关系的深层探讨。
惠特曼对“草叶”的理解为“一切平凡、普通和众多的人和物”,而洪尚秀的理解,在我看来,是观察“草叶”的人和物本身也是“草叶世界”这一生态环境的一部分,他强调的是一个看似超脱于世俗,而最终回归于世俗的,道于儒的融合。
他通过带有明显人工痕迹的镜头运动带来不自然的间离效果,迫使观众于故事保持一定距离,实际上也是让观众对自我“观众”而非“故事参与者”的身份的反复确认。
这和女主的心理完全一致,她幻想(通过碎片化的故事顺序安排、不可能存在于咖啡馆的古典音乐以及最后三个空无一人的定格消解了故事的真实性)人物的谈话,并一步步参与到自我构想的世界(第一个故事的画面和女主画面采用硬切,后来使用横移,再到最后女主于人物直接对话)中去。
尽管创作者和所创作的人物之间的联系、情感愈发紧密,但仍旧有一定虚构的成分保留了下来,比如第一个故事的情侣所说的死去的朋友是一位女生,而当他们再一次谈起时,那位朋友成为了男生。
种种细节表明,女主始终存在于现实与虚幻的碰撞之间,而弟弟和其女友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作为一个女主幻想结束之后的真实人物,这一点由最后女主看到两人拍韩服所流露出的真实感情可以看出。
导演为了增强其辨识度,特意安排了大叔所流露出的纯路人感情,两者形成对比。
而前面她将姐姐这一身份该说置换为了作者对角色的自言自语,显示出她将习惯性地将自己经历的事件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交由人物去表达,于是混乱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这像是天使爱美丽和程蝶衣的结合体。
生活的观察者无论以怎样高的角度俯瞰生活,其最终也要被生活俯瞰,因为人诞生于生活,被生活哺育,一如母子。
洪尚秀在《草叶集》中所传达的真实与虚幻的模糊暧昧,正好是我“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相互反馈”的摄影观的一种影像化体现,然而这一切依旧由个体出发,包裹他人与整个社会,但最终仍回归自我,而此时的“自我”,已经嬗变为了群体性的“自我”。
按学者对惠特曼的理解便是:以“我自己”为纲,这个“我自己”不仅是作者,也代表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我自己”。
同情他人并与他人合而为一。
写的很乱,有空再改。
金小姐是作家,其他所有人都是她笔下的人物(她的弟弟和女友可能不熟),结尾(弟弟和女友穿韩服照相)是对此的暗示(虚构中的人物,作家想让他们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或作家就是通过对现实中遇到的事情进行转化、变形来写作的)大部分对话放生在咖啡馆,餐馆和酒馆,不论是什么馆,都共享了一个属性“室内”。
室内,即意味着人造,虚构,意味着小说之内,故事之内。
室外的戏有几段,一段是开头有笔下的人物走出室内来到阳光下看草叶,这时他们可能还是现实里的人物,还没被作者看到并装进/写进故事里,也可能是在暗示主题(下一段讲主题)。
另一段是弟弟来到咖啡馆外找金小姐,这是金小姐在咖啡馆里跟座演员作家男说话,可以看作她在和笔下的人物交谈,即构思创作和对白,台词。
还有一段就是结尾所有虚构的人物聚集在一起(除了仅出现一次的谈论教授跳楼喝酒的两男两女),并与作者对话,并来到室外与作者抽烟,打破了虚拟与现实的边界,“(在剧作层面上)有很强的破坏性”。
草叶集这个名字,大概来源于开头和结尾看的咖啡馆外的草叶。
在几乎一切都是“室内”,人造,虚构,幽怨的电影里,草阳光下的草叶显得是那么真实那么有生机勃勃那么富有希望。
这大概是作者的期望吧。
金小姐演的(半个)作家是恨的,可能也够不着“恨”,而仅仅是“怨”的。
怨比恨更“小”更“低”,来自于对于人身上的动物性/兽性的反感(比如“男性都是奸诈的”,比如“又想享受肉体快乐又想逃脱死者的烙印”),而恨一般可能更“大”更“高”,来自对于人身上的神性的不接受(对有些人用神性和理念把凡人压死的痛恨),所以一般是“家仇国恨”。
要去对比老法官和金小姐的这个角色,还是完全不一样。
况且老法官恨不恨也是两说。
那句台词,“男性都是奸诈的”,联系韩国当下男女对立,有点嚼头对这样的影片完全看不出美或有趣来,唯一觉得有一点点意思的是试着去解构试着去分析其中结构和隐喻。
确实是会有话剧感。
有午后的迷惘的感觉。
如果电影真到了只能这样拍的那一天(对比隔壁现代绘画),那还是埋了吧。
1.跟电视上不同 他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谁没有呢?
谁能明白他的感受?
谁又知道他们的感情关系?
只有死去的女人什么也不在乎她想知道那女人为何而死 才会纠缠他而他是害怕的深知自己内心 藏有可怕的真相那女人肯定是自杀应该就在不久前看电视的人看不见那演员黑暗的一面往后他要怎么活下去?
做出这样的事他还抬得起头过日子吗?
还能单纯地去爱一个人吗?
杀人的人若不为罪恶付出代价能得到解脱吗?
往后他要怎么活下去?
2.原来这个人也是演员太悲惨了生活就是这般折磨人你一次又一次地受挫没钱 无处可去 没有工作也许 也没有朋友?
他过去或许很努力在生活可是现在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说会付租金 但他可能付不出来他想要依赖她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女子能和漂亮的晚辈一起生活多好吃她做的食物她家附近还有山可以爬他肯定是这么想的太着急 所以才无所顾虑这老男人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为什么你就找不到爱呢?
3.当人们聚在一块彼此的情感交融 相互鼓励生活就有了连结现在他们都不再孤单藏起来的烧酒为何看起来特别好喝?
我也好想偷喝一口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他们这么要好呢?
那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说到底 人都是感情的动物感情是很单纯直接的 很有力量很珍贵 很廉价 也充满魅力我现在就很需要它们4.看来他们要说的话很多真的很多你们知道 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吗?
你们不知道我耳朵很灵吧?
幸福是建筑在死去的人身上?
一边还要保持庄重真令人佩服是啊 生活还得继续 是该活在当下的真羡慕你们微不足道的东西你们总有一天也会死即使死亡那么靠近 你们也从不担心所以才能如此泰然自若不慌不忙 自得其乐
这么说吧,即便洪导忽然降到一个电影爱好者的趣味和水准,本人也会毫不犹豫打四星以上。
洪氏电影结构精巧复杂,元气充沛,框架虽小却藏有大悲悯。
纵观当今这个流量时代,已绝少有哪位电影导演会像他这般,如此心无旁骛地注视当下、将目光聚焦于“饮食男女”。
这种“注视”和“聚焦”如此本能和专注,以至于把一般叙事规律和电影手段的含量压缩到极致,从而将“人”这个物种从环境中凸显出来。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比现代医学中的“靶向治疗”:在洪氏电影中,“人的存在”就是他所要瞄准的靶心——取其一点不及其余。
这种风格的形成既是天性使然,当然也有艺术倾向的成分,却也因此不期而遇地接承了自文艺复兴以降一脉相续的人文主义传统。
打量他们、爱他们、注视他们、剖解他们,只有、仅有、唯有——人的存在。
因怜爱而生蔑视,因蔑视而生苦楚,这是洪氏小宇宙中三颗永不熄灭的恒星。
咖啡馆,大概是现代社会对话发生最密集的场所。
有人大谈创业,有人闲话八卦,有人相亲,有人听着音乐织毛衣。
人们相约在此,就着咖啡,谈论工作生活、感情琐事,爱欲生死。
“是我认识的人吗?
”“不是。
”“是我不认识的人吗?
”“是。
”日常对话常常是这类无意义的一问一答,将这样的琐碎放进电影对白却显出另一种力量。
洪尚秀的新作《草叶集》,便是由这样一段又一段的咖啡馆男女对话所组成。
一杯咖啡、一台电脑,坐在窗边的金敏喜是这些对话的窃听者和记录者。
年轻女孩和男演员谈起他死去的女友,因为她的死而怪罪于他,眼泪、解释、争吵。
一个老男人谈起自杀的原因,我明明爱着女人,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能想到的就只有死啊。
对面的女人一脸为难。
老男人锲而不舍地拜托着,想要住进她的空房间。
对话陷入彼此的难堪。
观众和金敏喜一起伴着古典音乐,偷听着他们的悲欢窘迫。
她在电脑前记录下自己的理解和困惑。
“男人会很害怕的吧。
因为承认自我将会显露出令人恐惧的东西。
”“把到嘴边的话都说出来的,这个上了年纪男人,为什么没能找到爱呢?
”而观众也应该有着自己的想象,女孩、男演员、死去的女友,三人之间有过怎样的情感纠缠?
一个老男人为何至此的原因?
窗边的金敏喜又有什么故事?
这是洪尚秀跟观众对话的方式,导演、演员、观众,通过无序的对话和自发的想象而产生联结。
好的电影能让观众将电影情节与他自身的悲伤和激情联系起来,对话碎片自动在脑中串成一场戏。
窗户的另一端,一个男编剧跟女作家讲着自己的写作瓶颈和怀疑,邀请她到别墅里一起生活十天共同写作。
被拒绝,女孩离开后,他转头便走进咖啡馆,和金敏喜搭话,向她抛出同一个邀请。
知识分子一生热爱泡女孩,洪尚秀总是很擅长于制造这种男女间的尴尬美学。
也正是这种来自知识分子的凶狠反省,让他过往电影里的男主常常被指认为渣男形象。
但我想,洪尚秀二十年如一日地拍一些相似的男男女女,并非是要树立爱情的评价标准。
因为他似乎从来就不相信爱情,他只是反复地拍一些幻觉,并希望尽可能地接近生活真相。
毕竟,只有认清自己的欲望,才能更好地在世俗里挣扎。
拒绝了男人的邀请后,金敏喜出门到小饭馆,和弟弟、弟弟的女友一起吃饭。
隔壁桌的男女,也在进行着感情问责的戏码。
越过男人的肩膀女人的脸,镜头推拉变焦,来回往复。
感情里,从来都是一个错误叠加另一个错误,怎么会有办法去精准的责任划分?
最后,女人告解般地说了一句:“我们没有错,只是彼此相爱而已。
”结合起银幕之外的洪尚秀与金敏喜的八卦私情,这样的台词倒显得别有用心了。
另一边,金敏喜、弟弟和女友三人间也因为结婚的话题,而产生了争论。
洪尚秀接着金敏喜之口,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内心独白:想清楚了再结婚,不然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
再回到咖啡馆,老男人与年轻后辈、男编剧和女作家,坐到一起组了个烧酒局。
此前的不悦都被暂时搁置,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在刮着秋风的晚上喝一杯烧酒”的快乐。
另一边的男女看着他们,也惦记起烧酒的滋味。
放下芥蒂,说一些体谅对方的话,珍惜起眼下的幸福。
窗边的金敏喜继续敲打着键盘,写一些像是日记又不像日记的东西。
无聊的是埋头度日,记录下日常才有诗句。
“明明什么也不是/明明都会死去/就算死去的朋友在身边/也不会想自己会死去/所以才那么端正啊/美丽又端正的 玩下去吧。
”洪尚秀2017年的作品《克莱儿的相机》里,有这么一段对话:“你为什么要拍照呢?
”“因为改变事物的唯一办法就是再仔仔细细地看一次。
” 所谓“再看一次”,大概便是观看洪尚秀电影作品最大的乐趣和意义。
草叶集,蝼蚁传,浮世绘。
何以解忧,唯有烧酒。
白天咖啡馆内女的都喝咖啡,男的都喝冰茶,然而晚上的烧酒才是真。
死没什么可怕的,爱才可怕。
金敏喜总隐藏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静静聆听着他人的爱恨情仇,当镜头轻轻一摆,我们才惊讶道:“啊,原来她在啊。
”她不在镜头里的时候,观众的视角就是她的视角,她在镜头里时,观众又跳掉到了更为外围的视角,开始审视起刚才的自身。
另外,让角色夸金敏喜美怎么了,当做洪式彩蛋不就得了。
主要角色多是演员的职业,而店长神龙见首不见尾,怕是导演的化身,咖啡馆某种意义上就是表演的舞台。
最后的邀请加入-婉拒-决定加入,则更是颇有趣味,观众在聆听他人的人生时,究竟是想当参与者,还是旁观者。
惊觉身为观众,自身其实是略微有点卑鄙的。
最后的几个空镜,妥妥的舞台谢幕。
演员:大部分情感纠葛的男女观众:金敏喜的角色导演:没有现身的店长舞台:咖啡馆
第一对年轻男女的谈话,美丽(金敏喜饰)问,在死亡阴影下的男人,该如何背负着这重担继续生活下去呢?
还能拥有爱吗?
美丽对人性的假设是高尚的。
可是,有多少感情和事物是经得起检验的呢?
如果认真审视,恐怕都是破旧不堪的,甚至是狼狈而不堪入目的。
episode 1 活着真是太悲惨了!
episode 2
一些
人最终也就是感情,因为感情而获得力量,而感情又太容易只能说,洪尚秀的这部电影,用语言和画面把我内心的演绎投射出来了。
我感到很有意思,但也想到这一切似乎都经不起细细推敲。
先写结论; 我爱洪尚秀。
哈哈哈哈。
下面是过程: 妈呀,草叶集真的第一次看了大概十分钟看不下去,有金敏喜也看不下去。
后来一段时间里面都是主动跳过他。
今天金敏喜生日,想想就看完吧。
我这种其实对音乐不是很敏感的人,感觉已经被前面的古典音乐bgm给骚扰了。
看了一半已经两星预定好了,心里也是难受“之后”我可是看过4遍的人啊。。。
怎么这部这么难看。
看到中间一段喜气洋洋的配乐时第一次笑,李宥英演的角色在哭,配乐却是欢快的。
真的有点好笑,但是还是两星。
因为基本上剧情还是没看进去的。
事实上我是真的放弃了,边刷微博边听的状态了。
想想当初还嫌弃这部怎么只有66分钟呢。
现在可是66分钟都觉得长。
可是来到50分钟的4人餐桌,突然好搞笑啊。。。
那个味道就出来了。
来到56分钟,我居然入戏看进去并忍不住表白了。
现在看完之后,感觉后面的那些配乐很有趣非常的应景。
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但是就是get到了它的幽默与讽刺。
四星我是不会给的,三星但还继续爱着这个老头的电影。
虽然我也说不清我怎么会喜欢, 蜜汁符合我的取向。。。。。
4.5,重看。构建了真实与虚构两层情境,只有第四组戏(发生在饭店中,影子)属于真实情境,其余内容均为金敏喜所扮演的作家创作的内容,即本片的第二层情境,真实情境触发虚构情境(交谈/倾听→创作),弟弟是理解本片的关键,咖啡厅门前向左的大路是连接两层情境的通路,向右的小路属于金敏喜和虚构情境,指向和解。厉害之处在于,人物在其中来去自如,模糊了界限。
对话尬,音乐也用得尬,这次真的不好
店主洪尚秀的人间咖啡馆,由写作者金敏喜串起又参与的几段情事,可视作《在异国》的变奏。洪以金之口隔空喊话妻子“想清楚了再结婚,不然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难得拍双人用到过肩镜头,而又知洪并不会使用对切,于是便成了肩与脸之间的移焦,很诡异。希望金敏喜这次离开记得拿Macbook充电器…
生死爱欲与人的困境,永恒的孤独与爱的渴望,众多角色情绪情感下显而易见的卑劣与怯懦,既让人心生厌恶又让人倍感心酸。人是感情动物,但也不必盲目地歌颂感情,如果人都是脆弱的,人的爱又能有多大力量呢?
7.5/10 狭小空间中的小品作品,谈话,金敏喜,爱情婚姻死亡人生,洪尚秀还是这样,但是同景深的前后推拉首次运用。演员,被反复提及的人物身份,究竟是辛酸的嘲讽,还是无奈的妥协。
在洪导的故事里,作家诗人导演编剧都是又穷又落魄,还要接受群嘲的。当然,你也不能说群嘲,因为本身就是自嘲。
其实仅就这部作品中所探讨的主题来讲,还是用法国人更加贴合,与交响乐是否能相得益彰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选曲品味是真的好。而且太喜欢这种对话形式的电影,这是人们现实中最欠缺的能力或者行为。
真不知道现在不断重复的洪尚秀还有什么可看的
“人们遇见彼此,彼此产生感情,感情化为动力,毫无关系的生活开始纠缠不清。从此俩人也站在一起。为什么偷偷喝的烧酒看起来那么好喝,我也想那样偷偷喝酒,但是我有那样的时候吗”,更肆意,更“卑鄙”,更自由。(等下半年天凉了再看一遍吧!)
比《柏林苍穹下》美丽得多。日常的运动替换了刻意制造的奇观,金敏喜本身就是天使。然而她有些卑鄙地那样窃听着一切,并以日记式的独白勾兑了可笑的人群。接着,他们一个一个相遇,互相辨识出彼此,短暂地分享欢笑与苦涩。「明明什么都不是,明明都会死去。就算身边有朋友死去,也不会去想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死,所以才会这么端正啊。美丽又端正的,继续玩儿吧。」
女人搭出很多的空间给自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死亡才值得被再次联系似的,happy hour酒半价总是欢乐时光,变焦镜头太妙啦,好像死亡给你醉酒脑门的一记重锤。
整体影像风格还是挺好的,只是这故事确实不吸引人,看完了啥也没留下
坐在咖啡店一角旁听别人的故事敲自己的电脑续一杯杯的咖啡是多少文艺青年的理想生活。三组对话中分别涉及到了自杀,其中只有一则未遂。结尾弟弟与女友穿汉服拍照和几组空景让我觉得像在看鬼片。划重点:漏金敏喜这一身穿搭我太爱了!
洪老头的短片一P1对话练习合集😂支线任务:借角色之口称赞敏后的美丽(3/1)
很喜欢这部的氛围。不论因为什么原因相爱而在一起,需知要努力了解对方和坦诚自己。
很空洞……
哪裡有土,哪裡有水,哪裡就長著草。草葉是最普通、最有生命力的東西,也與人的情感一樣。
其实不妨视之为一部短片集——几组人物的故事在旁观者视角里的交织,内在信息的机锋假如抻长即是洪尚秀常规作品的路数。依旧是一贯手法——古典配乐、推拉镜头(有几个虚焦的景深)、结构的嵌套以及男女关系的探讨;金敏喜成为导演(创作者)心声的代言人。
草就、言叶与别集。p.s.:个人一直觉得洪尚秀的电影只能算小品,称不上大作。
六七分钟的长镜头对话,还是△推拉摇移变焦。九个人物,一组又一组的完成了“你了解对方吗”,“你不愧疚吗”,“你不加入我们吗”,但没有以往的尴尬美学和套层结构设定,金敏喜的人物性格也薄弱,掐头去尾,就是个敷衍短片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