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Johnny Greenwood因为给《血色将至》做配乐而从摇滚音乐圈涉足电影原声领域,虽然他曾傲娇地声称那是部“烂片”,在相继为《挪威的森林》和《我们需要谈谈凯文》配乐后,他还是再度接受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召唤,在《大师》再度听到出自强尼之手的原声音乐。
此外,同样是传记式的故事,同样是一老一少两个男性角色为主,甚至是差不多的节奏、无人说话的开场等等,每一种打着“安德森烙印”的元素都让人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他那部阴暗逼仄的前作。
不同的是,相比《血色将至》自始至终脏兮兮画面,《大师》显得干净温暖很多。
全片大部分镜头都由65mm胶片拍摄而成,巨大的画幅和极为细腻的画质使得影片尽管节奏略沉闷,没有大场面和特效,视觉冲击依然十分强烈。
杰昆-菲尼克斯必然是好莱坞首屈一指的“怪咖”之一,《大师》是他在2010年“退出影坛”闹剧之后主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会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菲尼克斯?
虎背熊腰的壮实样子全然消失,从此好莱坞男星中又多了一个可以与克里斯蒂安•贝尔齐名的“体重升降机”。
杰昆用与他在戏外一样怪异的方式完美诠释了“弗莱迪”这个角色,疯子、狂躁、执拗。
过度消瘦后的憔悴与苍老使得这个精神时刻紧张、易怒警惕、有暴力倾向的角色更具说服力,用半张嘴的闭合说着含糊的台词的特别方式,一再地提醒观众,这个被战争掏空的人将自己放逐在世界的边缘。
已经有奥斯卡影帝光环在身的菲利普•塞默•霍夫曼与导演已是老相识,此番扮演的教会领袖兰卡斯特虽然角色本身没有弗莱迪那种显而易见的乖张暴戾,其存在感亦是随着剧情的发展逐渐暴发。
霍夫曼显然没有让一步给后辈菲尼克斯的意思,两人之间的多场对手戏张力强劲到让人感到它几近真空。
假如说弗莱迪是这个故事的骨骼,兰卡斯特便是其血液,光有骨骼虽然也能看到故事的大概,但充满血液才能让它活起来。
威尼斯电影节第一场放映后,大部分看完片的媒体人都预测本届影帝下双黄蛋的可能,并且最终成真。
影片的背景为50年代的美国,二战结束,经济一片繁荣,但同时恐慌、贫穷和失业仍然困扰着人们,青年一代在物质富裕与精神空虚间迷失,信仰的空缺、对传统价值观的怀疑酝酿着一场文化风暴的到来,垮掉的一代、嬉皮士文化均起源于这个时期。
《大师》仍然是一个讲述战后伤痕的故事。
从战场归来的弗莱迪对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措手不及,战争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心理问题十分严重。
在尝试融入新社会的努力以失败告终后,他决定放逐自己,却在走向自生自灭的途中偶遇了让他看到一线希望的兰卡斯特。
在追逐与保护“大师”兰卡斯特的过程中,逐渐看清信仰的两面、看懂自己与兰卡斯特之间的关系、发现看似完美和气的大师家庭中极不体面的部分,在兰卡斯特的激发下,弗莱迪学着理性地看待一切,并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毋宁说弗莱迪与兰卡斯特深深信任着彼此,不如说他们其实是需要着彼此。
弗莱迪需要一个了解他、帮助他走出心理困境的大师,而兰卡斯特则需要弗莱迪让自己的教义更为成功和有价值。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似乎从《血色将至》到《大师》都试图在寻找一种“类父子”的关系,一种可能不被理解的,复杂到难以单独用爱与恨、积极或消极去表达,但却超越常规情感的存在。
安德森一向不喜欢自己的作品被过度解读,他认为他所要说的东西已经全部在影片里呈现出来,没有更多隐藏的意义,假如你看到的就是这些,那它也只有这些。
这种特殊的坦诚方式却往往让影片更有厚度。
《血色将至》塑造了一个20世纪初为达目无道德底线的成功的阴谋家,《大师》却在道德沦丧的“石油大亨”之后描绘了50年代美国寻找希望、重建信仰的过程,假如安德森有心再度延续这个主题拍一部电影,也许会成就一个全新的经典三部曲。
PTA故事向来都很骚,本片也不例外,是PTA一贯的邪魅风格,从剧本到每个角色再到磕药般的配乐,都写满了病态。
两人都是大时代下的小人物,通过他们的分分合合,映射了二战后邪教的兴衰,PTA亦借此旁敲侧击了科学教。
二人之间没有信仰维系,只是单纯因为弗莱迪信任大师,而大师也是唯一一个对弗莱迪有爱的人,最后也因弗莱迪有了新的精神寄托而,学会了尝试摆脱种种大师自己去独立思考,不像野兽一样只是满足个人原始欲望,而分道扬镳。
全员演技在线,霍夫曼的表演可以称得上年度最佳,相比之下菲尼克斯就有点表演过度了。
OST满分,给全片蒙上了很迷幻的氛围,整个故事也是在一种虚无缥缈的氛围中进行下去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弗莱迪不想醒来的梦。
宗教信仰只是当我们需要它时,它才会让我们信服罢了。
今天才迟迟把Paul Thomas Anderson的大师看了。
PTA在好莱坞作者导演中是不世天才,他的对男性强弱力量,心理控制的部分特别着迷,有强烈的戏剧冲突,人物鲜明的对立,他的文本是戏剧性的,可是他电影语言和节奏掌握得实在太好。
从血色将至开始,他的野心就放在美国带着历史感,远离现代都市的预言。
Paul Thomas Anderson内里是个邪恶的导演,太直面所有人性中通过文明建立起的欺骗和残忍。
但他不像哈内克一样,极端残酷冷静,让人在观影中产生生理上不适。
他的母题是精神上的mentor和美国实用主义的对撞,对撞之下能对一个常人的生活具有什么样的影响。
他的讲述非常男性角度式的,成熟,克制,诱人。
大师里可分析性的技巧太多,前半段对人物肖像的摄影全部都是低角度。
大师显得高高在上又有恐怖片的邪恶感。
交代主角出身和背景,从军队医院出来,酿酒毒死人出逃,镜头叙事特别压缩时间。
其中一个设计,大师在诊治和布道时,别人来对质,频繁的excuse me,大师从不理到回答的过程太精彩。
这就是做戏。
虽然Paul Thomas Anderson也会忍不住在电影里最后现身,跳出来讲看我多聪明。
但他写的剧本,尤其是对白,比昆汀不知道高明出多少倍。
昆汀是要爽由自己的导演。
之前的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居然没把大师提名,这部戏多有现实主义的色彩,想想王林,想想美国科学教,PTA跨越时代,还描画了个体,深邃多了。
他今年才四十岁出头。
三十岁就已经拿了奥斯卡原创最佳剧本提名。
作为导演,他身上的男性魅力极其大,给这部投资并且追加资金的是甲骨文公司的女儿。
一部看着极累的影片,剧情有些涣散,但充满了50年代的气息,因而倍感摄影之精彩。
电影中弥漫着美国电影的另外一种气质,不是强势、快餐的爆米花精神,而是一种九九归一的散漫。
大师是当时美国文化的象征,除了神秘感以外,并不表现为唯一的、崇高的神性,反而显得丑陋、病态的、扭曲、暴戾……所谓的前世等“缘由”不过是寻根的情怀。
弗雷迪·杰奎(杰昆·菲尼克斯 Joaquin Phoenix 饰)经历了与大师之间的盲目信任--怀疑--诀别之后,他回归到美国,就像美国电影终究将回归到个人“英雄”主义一样。
与其把华金看做精神病人,不如说他是动物。
霍夫曼台词中太多的dirty animal,华金每次同人扭打都是突然爆发,那是野兽出击的方式。
霍夫曼为什么收养这个动物?
一方面是征服欲,另一方面是自救。
邪教社团中所有人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控制,后段对华金的“治疗”其实就是所有社员入社过程的重演(或许是加强版)。
训练的方式主要有三种,1.闭眼往复走,触摸木板和玻璃,说出无中生有的感受 2.眼见为虚,凭意念改变眼睛的颜色 3.对任何刺耳的话语都不为所动。
1、2两点让人学会用想象替代现实,3则是灭人欲,综合起来就是阉割三部曲。
(华金在新书发布会后感到困惑和怀疑,因为霍夫曼在台上露怯了,于是他用来回踱步的方式控制情绪,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训练的方法,这也为最后床戏中他以master的方式对女孩“评估”做铺垫。
发布会是两人关系的转折点。
)由此可知,这个社团中所有人都是在一定程度上被阉割过的,当然欲望并不能被完全消除,比如女儿对华金的示好(后面交代女儿被送进过失管教所),比如妻子对霍夫曼的独占欲(你不能跟别人乱搞)。
所有人都处于性压抑的状态,霍夫曼收留华金就是因为他身上过剩的生命力,他就像巨大的太阳,能赋干枯的躯壳以人性的甘泉。
霍夫曼新书中用imagine代替recall说明他已经对自己的理论产生怀疑,而旷野中骑摩托那场戏就是一次人性的复归,那场戏的景别、镜头运动都极其精妙,这里不一一截图了。
那是华金和霍夫曼分开的时刻,也是双方都被治愈的时刻,华金去找Doris便是一次人性的迸发。
(当然这里存在多义性,找Doris的戏过后衔接的是华金在影院里醒来(篇幅有限,这里先不去讨论元电影的因素,也不讨论影院这个太特殊的空间),华金之后去英国找霍夫曼,说i had a dream,他是在梦里接到的电话,从霍夫曼妻子对华金的态度也能看出他并非受邀而是不期而至。
但霍夫曼的反应以及酷牌香烟,又提供了另一种解读的可能。
)结局是华金成功被洗脑继续传教么?
恰恰相反!
虽然全片的性暗示很多,但唯一直接裸露的性场面只有最后一幕(而且还是女上位),就像压抑的房间终于打开一扇天窗。
华金貌似传教/精神控制的话是作为床上的调情说出来的,他用性、或者说人性,去解构了霍夫曼的话语;他用真实的人生、赤裸的欲望,去解构了无根的信仰。
那是华金的成人礼。
结尾华金婴儿般躺在沙滩女像旁(那不就是地母么?
),正是象征“人”的诞生。
你可以说这是一个极端的个例,但也可以说是pta对人生的提喻。
新生儿本质上就是动物,而且是哺乳期格外漫长的动物,此后在镜像中认识自己,学习语言,接受律法,适应文明,寻找人生的支点。
霍夫曼在片中也并不就是一个自大的教主,他其实是被整个团体绑架的,当他开始怀疑自己,就把华金看做新的支点,而华金也通过他重拾人类的感情。
但只有丢掉拐杖,才能两腿直立行走。
霍夫曼最后那段台词,再配合最后沙滩上的俯拍镜头,华金不就是the one么?
救世主只有自己。
pta的视听语言这里没法详细分析,只说一点,他的每一个景别、每一次镜头运动、每一个焦点选择、每一个场景中的打光,都信息量极大,同时又有美学上的突破。
观看中我一度觉得这是部不需要台词的电影,因为影像本身已经包含了所有的情绪与所有的语义。
还有我简化了这两人的关系,他们关系的微妙变化只能仔细拉片去看。
这是两个人的圆舞曲,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的独幕剧。
pta几乎没用任何镜子的道具,或许是在说两人互为镜像,不过这又是另一种解读方向了。
再补充一点,我觉得这部电影一定受库布里克《eyes wide shut》的影响,1.这个邪教的催眠仪式中,所有人都是闭上眼睛才能看到东西,包括霍夫曼对华金的第一次评估,也是华金闭上眼睛后才看到了与Doris的回忆。
2.影片中段的裸体群舞,很难不让人觉得是直接的致敬
套用一句圈内名人名言:对于看不出《大师》是超级杰作的人,我为你们感到遗憾……好,马屁开始病态的、复杂的、冷酷的、戏谑的、尖刻的、优雅的、淫邪的、露骨的、荒凉的、丑陋的、暴戾的、令人难堪的、暧昧不明的、深深怀疑的、内心化的、悲伤的、痛苦的、虚无的、简练的、深遂的、高度视觉化的、极为成熟的、引人入胜的、开放的、冒犯观众的、欢迎观众参与的……是的,《大师》包含了以上所有的定语,而且只少不多。
综上所述,对很大部分人而言,《大师》并不是一部令人愉快的电影,尤其对于美国人,这是一部极力质疑瓦解美国梦和美国精神,与主流价值观背道而驰的电影。
它在奥斯卡重要提名上毫无作为并不稀奇,尽管和它相比,《逃离德黑兰》就像一次平庸肤浅、力求正确的学生作业。
就故事而言,《大师》讲述了一个二战退伍兵弗雷迪五年左右的战后生活,他不仅没有融入社会,顺利迎娶后方等待已久的心上人,过上幸福美满的小日子,反而一塌糊涂、狼狈不堪,酗酒、无来由的狂躁暴力让他一步步远离光明正常的世界,即使连最底层的生活也无法容纳他,按理说这种人应该自毁了事,但他意外遇见了“大师”,一位作家,一位“前世今生心理疗法”创始人,一位能帮助你消除恐惧的人,最重要的是,“大师”喜欢他调的烈酒,决定收留他,然后带着他和一众信徒一起行走江湖。
酒,是《大师》贯穿始终的关键词。
对于弗雷迪,酒是药,是唯一能永恒依赖而且有效的东西,但正如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绝于人民,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酗酒,直到“大师”为他进行深度“心理治疗”,在抽丝剥茧的对话中,我们发现了无数惊心动魄的线索:父亲死于酗酒、与亲戚乱伦、母亲苟活于精神病院……《大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解谜过程,它提供了丰富线索,唯独不提供答案,观众需要自己对人物的心理动机进行解读,然后确立每个人物的心理肖像:“大师”是不是一个冷酷自私的骗子?
他和弗雷迪是不是同病相怜?
在出版第二本书后他是不是自信崩溃了?
为什么弗雷迪在监狱里对“大师”出言不逊,“大师”还要继续收留他?
“大师”新婚的女儿为什么会勾引弗雷迪?
在片尾,“大师”把弗雷迪召唤到了英国,为什么又突然反悔,还要与他决裂?
“大师”那位看似温和的夫人,是不是真正的终极BOSS?
她为什么要坚定不移地劝弗雷迪戒酒?
又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牢牢控制了自己的丈夫?
恰如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众多前作所强调,当我们对暗潮汹涌的《大师》进行解谜时,依然能够得出“他人即地狱”、“亲人即地狱中的地狱”的一贯结论。
在《大师》里,每个人与他人似乎都处于相互寄生、利用、控制的关系,同时相互折磨、唾骂、欺骗和施虐,即使我们推理出了他们的动机,依然会觉得难以理解和接受:这真的是一个如此残酷的世界吗?
充满了冰冷、愚昧、狡诈、虚伪、脆弱和迷惘?
在所有解谜之中,安德森似乎刻意回避了一个最重要也是最本质的线索:弗雷迪如此病态和酗酒到底是遗传还是源于战争创伤?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在战争中到底遭受了什么样无法复原的伤害?
他为什么会抛弃最心爱的姑娘,选择自我毁灭和放逐?
当然,安德森其实已经在短短数分钟的片头和之后的只言片语中揭示了这个真相,但他一定要留出巨大而黑暗的想像空间,让观众自己去体会一个战争英雄,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世界上最悲伤的孤儿,只能在沙堆和毒酒之中寻找其实并不存在的慰藉。
除了通过精练并极具冲击力的台词,让观众自行推排出一个庞大狰狞的心理群像,《大师》最了不起的艺术成就,当属通过丰富立体的高景深画面,营造出堪比3D电影、令人耳目一新的逼真视觉效果,同时以库布里克式的简练手法,用最简单的镜头语言和烘托情节空间的杰出配乐,讲述了一个外在流光溢彩、内在极度阴暗的悲剧故事。
很理解这片会把技术流和理论派看得多嗨。
PTA这次玩儿高了,浑身是点。
我也较赞同某考据派观点,弗雷迪和大师的设定,很可能都来自于山达基教主的同一原型。
只不过重新分割,一个非理性到了一团混沌的地步:酗酒、漂泊、无端滋事、扑倒亲姨,完全按照基本冲动行事;另一个则是正社会人格:著书、立说、经营事业、开学校。
这两个人物从形象上就形成了极端的对比:一个瘦骨嶙峋,面部凹凸的阴影里都透着阴郁和威胁;而另一个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带着亲善和滑稽。
这两个绝不搭调的人,到最后也终于没有搭调。
如果说大师对弗雷迪的“洗脑”并不成功,那么更值得注意的是,片子开头的心理辅导也没有生效。
“伪科学”做不到的,不等于说科学就可以做到。
罗夏测试不及格,就把人往精神病院里一塞,是放逐而不是治愈。
无论是洗脑还是辅导,前提是被治疗者能够接受灌输进来的新逻辑,至少也要对这个逻辑产生思考。
然而弗雷迪显然不接受任何逻辑。
这就导致了他对大师的人身依附要超过精神追随的状态。
可他又不能满足于当打手、发传单、搞宣传,把自己在“组织”中的角色当作一份工来打。
而是还要产生怀疑和质疑,并最终脱离了大师。
这些情节使这个角色更具象征色彩:他像是人类一些本能的集中代表,这些本能可能是负向的,却无法轻易用一套秩序或伦理来束缚。
它们甚至天然地拒绝任何秩序和理性的安排和重组,必然像脱缰野马那样,一挣而去。
反观大师的治疗,开头是弗洛伊德的三板斧:心灵创伤、家庭背景、潜意识。
倾述过后,特别是关于私密话题的交流之后,自然会产生一种信赖感(不信任怎么可能说出私隐)。
到了摸玻璃摸墙的地方就有问题了:墙就是墙,为啥非得说不是?
这种强制人“拒绝真实”的反复心理暗示可能是最像“洗脑”的地方。
其余的,不过是普通的自我控制训练:女婿负责愤怒管理,老婆则负责性欲管理。
就算这些招数都很科学,对付小丑那样的纯粹反社会人格,又能有多大用呢?
由此可以推而演之:脑控只能对想被控的人才能有用。
至于怎样让人想被控,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最后一场戏非常有味道,注意这三个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大师的老婆活像在面试员工:你想干照相?
对不起,我们这儿没这个职位了。
大师则用上了超自然的威逼利诱:前世是战友,后世是对头,有缘分要珍惜啊亲。
弗雷迪倒成了最“现实”的那一个:哥们儿你打个电话说想见面,俺就千里迢迢奔来了,还给你捎了两包烟。。。
说话都不在一个层面上了,自然前缘难续,只有分手一途。
关于大师为何对弗雷迪如此怨念,个人以为可以对照他对自己埋起来的那箱稿子的做法:虽然挖出来又出了书,结果还是一腔废货。
所谓怨念,无非是何等虚荣+多少不甘。
惜乎执着的结局,往往是徒增败绩而已。
而弗雷迪早已不知何为怨念:抱着活女人和沙女人,都是睡。
真真好一场人生大梦呵。
PS:《鹅毛笔》之后,我就没再看过杰昆·菲尼克斯的戏。
闹息影的时候才一睹他的胡子墨镜男造型,现在又发现他把自己眍瞜到了这般面目全非的地步,着实惊艳不小。
今年的奥斯卡男主,估计也就是在他跟戴-刘易斯里抽一个了。
无责妄侧,等后天揭宝ing。。。
看过此片已经好几年了。
有一些问题和画面,久久驻留在脑海里。
主角是如何治好自己的?
大师对他采用的方法,到底有没有效果?
两个问题互相关联,一直困扰着我。
主角明显是自愈的。
从过程上来说,片中的狗屁心理治疗(现实基础是科学教的精神分析)的确促进了人心灵的展开,但它并非终极方案,无助于心灵成长,也无法带来幸福——这也是主角最后与大师决裂的原因。
如果我们将人的心灵视为一个只输出信息,但不知道何时在摄入信息,也不知道算法的黑箱,那么从星座到精神分析的所有体系,仅仅是在尝试对黑体发送一些符号而已,然后观察其反应而已。
比如禅宗的“无门关”,和片中的“心理咨析”,追问“你是谁”,不断地否定现有的答案,尝试推动问题的不同指涉。
仿佛从精神碎片中取出一把矛枪,刺向自己,人在产生自我怀疑、怨恨、否认现实时,恰恰容易打破原有的固有认知。
遭受到攻击的黑体开始反抗,反而具有了活力。
从这个角度看,精神分析,其假设是一套对黑体的实验总结:当我们输入符号a,这个主体(或者假设的人格)输出符号集合「b」。
我们继续投入产物b,得到解释集合「c」,以此类推。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从a-b-c的关联性,逆推算出主体的算法(比如xx人格)。
but,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唯一算法,于是必须为它加上环境参数cdef等,事情便开始复杂起来。
这个过程,还挺像粒子加速器的实验,我们看不到粒子f,只能用公式推算。
丢进去一堆,观测到碰撞的轨迹,参数,倒推模型。
绕了这么大一圈,我想说的是,精神分析的假设明显是套套逻辑的,它是一种尝试而非公理体系。
说白了,任何公式,都不能表明黑体中的初始算法,也不能推断出最终的算法(详情见康德对人类可知范围的证明),但可以在既有体系中给予黑体一个象征物,比如荣格的自性化,佛洛依德的ego,id,superego。
像是从虚空中取一物,给予魔鬼,看能得到什么,纯属侥幸。
揣测魔鬼的心思,还是算了。
至少,对于公式本身,我们没有任何方法去证明其合理性(哥德尔问题)。
这一难题可以从符号学来看——因为等式的两边存在太多未知函数。
符号学的公理:1.符号是片面化结果,所有符号产生意义的过程是通过解释体系(把一个符号解释为另一个) 这个过程包含内在解释体系和外在解释体系 f(x)=g(a)?
m(b)至于两者如何共同作用,不知道。
3.心灵过程负责内在解释,a=g(a)文化习俗形成外在解释体系 b=m(b)两者的关系,一般被认为心灵是文化的基础,外在解释体系(文化)是内在解释体系(心灵)留下的残骸和遗迹,而文化也反作用于心灵的解释法则(思考:信念,认知模式)。
4.心灵解释体系本身是黑箱 m(x)=?
皮尔斯、威廉·詹姆斯、怀特海、索绪尔、拉康、荣格、康德、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佛陀所构造的心灵黑箱各有千秋,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类型:承认心灵是不可解的无底之底(维特,康德,荣格,佛陀)和假设心灵有固有模式的(拉康、皮尔斯、现代心理学体系)。
前者仅仅承认心灵只能直观,不能假设公式;后者则试图用符号公式本身去推演黑体。
从个人来看,当人出现困惑的时候,表现为他并不清楚公理4的运作。
但对于精神分析体系来说,由于公理3无法完全成立,体系从根部就失效了。
这个问题类似于哥德尔不完备性——如果将精神分析看作是一套自洽的体系,那么这个体系中要么存在它不能证明对错的命题,要么,它无法证明自身体系的绝对合法性。
而只要我们关注于当下的现实,涌起来的感觉、判断,想要言说之物,就是那个新命题——你不知道它是真的符合体系,还是在体系意外。
如果退而求其次,精神分析和塔罗牌一样,诉诸概率,怕是大数定律还要更顺手一些。
威廉·詹姆斯倒是认为,比起复杂的精神分析,自省是最简单也最有用的方法。
借用一句话来说,哲学不过是反刍自己的思想而已。
另一种直观黑体的方法,植入信念而非符号,也许能带来一点光明。
事体系者,每往前推一步,都如履薄冰——不过水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有些河流,淌过去了,就无需回头。
(战争)创伤:导演PTA公开表示过这是一部二战电影,但个人觉得重点应该是创伤而非战争。
因为弗莱迪的创伤不仅来自于战争,而是来自于生活的不同时段和不同层面,从这个角度看,大师虽然是个骗子,但在某种程度上却治愈了弗雷迪的创伤,并且(不自觉的)让他从一个盲从的追随者成为了一个独立思考的人,这么看的话,电影的结局其实应该是上扬的。
弗雷迪一直在进行自我毁灭倾向严重的逃避,最后之所以敢于淡然的面对自己的过去,应该有大师的功劳,但大师治愈他靠的其实并不是他所谓的理论,而是他发现自己个弗雷迪其实是同样孤独的,所以治愈弗雷迪的其实是一些具有普世情怀的事物,信任、友谊、以及向善的希望(即大师的宗教理念,虽然在电影最后大师被证明是一个骗子,但他的误导却是在某个时期给予了弗雷迪渴望被治愈的动力)。
所以,积极的看,电影的治愈过程应该不是大师用自己的理论治愈了弗雷迪的战争伤痕,而是大师用自己的普世的人格感召治愈了弗雷迪来自世界的普世创伤。
消极的看,电影对于这种浅显的精神分析法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宗教:个人觉得本片和宗教本身关系不大,对于科学教的影射也不是单纯的人身攻击,某种程度上,电影映射了PTA对现代人信仰危机的看法。
在《木兰花》乃至《血色将至》中,PTA对于上帝的态度是敬畏的,也肯定了这种神秘力量对于人类的治愈(《木兰花》表现出了对人类伤痛可能被治愈的希冀,《血色将至》则表现了人类背离上帝的可怕结果),但在本片中,大师最终被证明是一个骗子,他的追随者们要么是为了名利趋炎附势的小人(妻子、儿子、女婿),他们不相信大师的理论,但需要大师带来的利益,要么选择逆来顺受的接受(信徒海伦在结尾处虽提出质疑,但最终屈服于大师的愤怒),其实他们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现实社会两种宗教势力,沽名钓誉的政客式传销者和为了自我安慰的盲信者。
而弗莱迪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凌驾于两者之上的状态,真正拥有思考能力,并成为了一个敢于为自己的原则做出选择的人并且承担后果的人。
所以,以这个角度看,弗莱迪的治愈过程可能是这样的:屈服于动物性的人——屈服于社会权威(虚伪信仰、父系权威)的人——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或许,当大师对于在结尾处告诉弗雷迪“如果你找到一种生活方式,不必侍奉任何一位大师,你一定要告诉我,因为你将成为史上第一人”的时候,已经暗示了导演的意图,兰卡斯特的大师名号只是一个幌子,弗雷迪最后才成为了操控自己命运的大师。
而且,在技术上而言,治愈弗雷迪的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暗示的心理治疗,和宗教也没什么关系,弗雷迪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和过去的生活达成了和解,但是在宗教(基督教)的语境中,他远不是一个值得可定的人。
孤独与自由:弗雷迪和大师的关系也是有多重角度的,他们决裂之前,他们是朋友、父子、主仆、宗师与信徒,甚至有一定同性恋倾向。
构成这种复杂亲密关系的一大背景就是两个人都是孤独的,弗雷迪早已被社会放逐,大师虽然一呼百应,但从未有过知己,他的学说与其说是他解释世界的信仰,不如说是他谋求名利的工具,因此他才会根据现实更改自己的主张。
所以说大师其实是一个被世俗名利所桎梏的人,这种桎梏的集中体现是他的妻子佩吉,这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和她所热衷的一切,其实是大师真实的现实映射,虽然大师口口声声要实现人类的自由,其实他早就被纷繁的俗世桎梏,永远被社会属性(物化为大师热衷名利,控制欲和攻击性极强的妻子)所困。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大师对弗雷迪情有独钟,第一,他希望通过治愈这头无可救药的野兽来证明自己学说的价值;第二,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无限向往弗雷迪身上那种无所畏惧的自由感。
相应的,弗雷迪对于大师的作用其实也是双向的,首先,那些曾经被他奉为圣律的大师的治疗手段已经沦为了他在性交过程中和女伴调情的手段,而且似乎大师也没将弗雷迪治愈为一个完全社会化的人,他最终依然无所事事,好酒好色。
但从另一个方面,弗雷迪也确实被治愈了,他从一个消极抵抗,无所畏惧的动物化的人成为了一个随遇而安,淡定平和的,有独立思考和选择能力的人,这种蜕变也确实是大师赋予的。
所以,也许大师永远都要活在假面世界中自说自话,而弗雷迪却成为了大师内心深处真正自由的人,代替大师自由的活下去,因此,个人认为电影中真正的大师指的是弗雷迪而非兰卡斯特。
如此的话,电影尾声两人在英国的分离可以这样解释,情感上,兰卡斯特教会了弗雷迪从新感知的能力,所以他才会在千里之遥奔赴英国看望他,并将自己对于他的牵挂化为梦中大师对于自己的求助。
理性上,重拾自我的弗雷迪看透了大师等人的真面目,他最终放弃了大师赋予自己的信任和情感,选择去做一个孤独但是自由的人。
而兰卡斯特最终只能成为一个被现实桎梏的孤家寡人。
因此,他对弗雷迪最终离去的态度应该是既不舍又羡慕的。
电影的态度:《大师》让人感到困惑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电影的叙事态度是暧昧的,我们无法从镜头语言中看出导演对于两位主人公选择的褒贬,与其说电影的结尾是弗雷迪弃暗投明,实现自由,不如说是两位曾经无比亲密的朋友(父子、主仆、恋人)在面对无可调和的价值观冲突时不可避免的分道扬镳。
是成为弗雷迪,还是成为兰卡斯特,或者是成为兰卡斯特的妻子、儿女、信徒,似乎都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某种程度上,这可以是电影正真要表达的,一种(美国)人类集体性的精神状态,在各类极端的情感中相互激烈碰撞,结果算不上皆大欢喜,但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如果说这种状态映射的是战后的美国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PTA所说的,这是一部讲述二战后遗症的电影。
但个人其实倾向于认为电影的态度是普世且不带有褒贬的,或者说是整体消极的。
换言之,电影要表达的不是一种论调,而是一种交汇了各种碰撞的思考,这种思考是艰涩而消极的,是歌舞升平强颜欢笑中的人类不愿触及的灰色精神地带,这或许是本片不讨喜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从整部电影看完的感受是复杂的,这种复杂的感受源自于电影所带来的矛盾感。
电影的主题是期望关注到华金所饰演的佛雷迪的精神治愈还是大师所代表的整个时代精神文明空虚的状态。
在电影的主题上是模糊的,所以感觉佛雷迪的精神状态的转变是令人困惑的,从暴躁到忠实的信徒再到找到自己的过程,在我的感受中是有些突兀的。
大师对于佛雷迪的执着也是有些毫无根据的,从大师的一些行为能大概推断出他是个依靠欺骗起家的诈骗团体,佛雷迪和大师相互关系像是相互依偎,相互证明的过程,佛雷迪转变为似乎在印证大师不是在诈骗,而大师也从这佛雷迪的变化中感受到了自己理论的正确性,从而更加信任自己理论的,但导演期望是反诠释的,这些表现在电影中都并不明显。
而反观观众在观影过程中的迷茫感似乎和佛雷迪寻找人生意义的过程一样,空虚又迷惘。
好在电影的叙事是明确的,电影的画幅大量的聚集在了演员的面部,演员都贡献了极佳的表演,华金在电影中佝偻的身影像极了受尽生活摧残的人们,而脸上深邃的皱纹也似乎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一切。
电影的配乐也衬托着整部电影所带来的怪诞的感觉。
总而言之,该片非传统鉴赏风格下所诞生的作品,风格也游离在传统叙事和文艺电影之间,个人评分:7.8,希望有不同体验的观影者可以观看。
这当然是部好电影!
阿彼察邦、大卫芬奇加PTA这次是要彻底把声音这个元素给扶正啊~无调性的爱好者么?PTA永远就是这么考究啊,考究中汪洋恣肆......
看不懂
从头到尾流露着大师范儿,摄影配乐表演皆一流,当然节奏叙事有硬伤,不过这好像从来不是PTA的强项。
对这部真是极度无感。
想影射一些新兴宗教问题,但是片子本身比较沉闷,没有太强的感染力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
他是倾颓、病态、不安于现状和惹是生非的,大师是自我信仰自我欺骗的教/主,一个需要心灵的慰藉,一个需要虔诚的依附,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虚假的,但他们相互依存相互前行。但影片除了摄影比较好,剧情还是蛮空洞的,没有吸引力的。男主在12年的这部电影里,笑声真是癫狂感,小丑导演估计早有耳闻吧。
没病走两步?你跺你也麻!
就如那片深邃的大海,你永遠弄不清里面是什麼。
剧情进行好慢,我都差点睡着了。。。
杰昆菲尼克斯在这里的演技没得说,疯癫,孤独,伤痛表现的淋漓尽致。就是电影看得有些不够味道,看得有点云里雾里的。关于信仰,心诚则灵,而且要时时怀疑,因为这样才能对信仰保持热忱,关于“起源教”的教义我也没怎么弄明白。
科学教的兴起?精神的空虚?海军摄影师收割工3904颓废的精神希望找到寄托但是超脱和人性又不可调和,最终分分合合.不去理解只为崇敬而崇敬。
我就是觉得很难看,还有很讨厌他的摄影手法。
一掌打在人生导师的脸上,一掌打在没有人生的学员脸上,一掌打在虚无的社会精神上。
三星半.哪里难懂?几乎像金凯瑞式的白痴青春片,或是复古的脱线喜剧(打砸骂,跌跤摔角,痛哭傻笑,熊抱…).P.T.安德森――作为斯科塞斯的传人――的电影往往关乎内科/精神科疾病及其康复疗程:或通过服药(酒精/牛奶/毒蘑菇...),或以祷告/布道/恋爱/拍黄片进行灵魂治疗.菲尼克斯真正扮演了一个被官能症困扰的愚蠢小丑,霍夫曼是他也许同样傻傻但很真诚的朋友,神经病可不好治!多少得用点偏方土法,憨厚的患者和自信的赤脚医生是那样认真,都想为彼此做点什么来表达感激,影片就在这笨手笨脚又严肃十足的互信互爱中变得funny(而非humorous);像古书里讲倏和忽为混沌凿七窍――兄弟一番好意,只可惜结果不大妙――请原谅,这难道不是有点好笑吗?
感觉P.T.A.要卡在这个“匠气有余,灵气不足”的瓶颈上了,技术层面摄影配乐啥的真心没啥说的,但是要探讨信仰这么深层次的东西P.T.A.还需继续打磨。霍胖没让我这枚脑残粉失望。
master piece
有够闷的。
让人难忘的一部大闷片。。本来就闷的慌,看完心里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