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点映场。
放映前工作人员说看完过来拍视频,大家谈谈观后感。
我怕上镜,结尾字幕一出就赶紧跑掉。
结果出来看到有人说还有五分钟的彩蛋!
后悔得不行…其实刚坐下看到幕布上赤红的海报,就感慨,有些人,看她的名字出现在银幕上,你都会有一种幸福感!
周迅和春夏就是这样的人。
甚至看完电影,会发现连平时常常被人抓小辫子的大鹏,一旦好好演戏了,也是这种存在。
前十五分钟,尚未入戏时,整个氛围太风格化,显得些许聒噪和浮夸,以及有种老年感的幽默。
竟是靠春夏和大鹏之间的张力撑住了场。
春夏那张充满纯粹感和欲望感的脸,在大银幕上被无限放大魅力!
到中途入了戏,就领会到电影的重点不是当年杀人案的真相。
诸位看客,放下对“故事”发展或反转的期待,跟着导演去看戏,去看做戏的人;去谈论艺术,去审视搞艺术的人;去歌颂爱与生活,去论断爱和生活里的对与错…陈建斌老师怀揣着满腹的才华,演了个傻愣愣、没啥看法、没啥坚定立场的中年男人——虽然是“杀人犯”,却像整个戏的“旁观者”,和观众一起啼笑皆非,一起审判和怜悯。
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很多,偏又有能力巧妙地表达出来!
“艺术家”的困境,一是对艺术的热爱和坚持很难对抗钱和权,投资商砸钱提要求,监管方用权上镣铐;二是美其名曰“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艺术处理,是不是根本就是对迎合观众、故作恶俗的掩耳盗铃;三是在“艺术”那看似美而真诚的语境里,是不是暗藏虚伪,是不是在为某些软弱甚至龌龊的本质巧言令色?
导演借用胡昆汀的导演身份,完成了对这几重困境的自我消解。
观影全程,给我的感受就是,陈建斌老师作为一个实实在在搞艺术的人,热爱艺术,同时又怀疑甚至鄙夷“艺术家”,最后归于理解和悲悯心态。
另一条线讨论“禁忌の爱”是真爱还是“搞破鞋”,抑或“强奸了我的灵魂”。
我倒是觉得一句话就能总结——陷入伦理道德困境里的爱,当事人自己当然觉得是感天动地的真爱,旁人看来就是龌龊就是该审判。
最后能接纳的程度,就看你对这份真爱的共情程度了。
这里必须感慨周迅演技的爆发力了!
本来中间想说这部戏最大的遗憾就是周迅发挥的余地太少,结果她只需要一场戏,突突顶到大鹏身上,百分百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强奸灵魂”,全场气氛一下就被点燃,笑作一团。
窦靖童演了一个奇怪又叛逆的女生,是周迅的女儿。
这对有些平时看多了娱乐圈绯闻八卦的观众可能不太友好,哈哈。
电影镜头很多人都在夸。
对于不那么专业的观众而言,直觉上就是一种高级美的冲击,镜像的运用就是高级。
想起陈建斌在综艺里被小S问到怎么评价她演的《吃吃的爱》。
他悠悠然又带着认真说,蔡康永想表达的东西很多,但全放在短短一部电影里,反而没表达好,讲得有点浅。
现在看了陈老师自己的新作,不得不感慨,真正有大才华的艺术家往往也有大德,批评起人来这么优雅克制。
陈老师自己证明,不到两小时的电影,可以讲得多,也讲得好!
如果陈老师信手拈来的一首情诗都能上个热搜,被大家感叹有才,那这部丰满的电影,值得数不清的热搜讨论和感叹!
看完就不自觉希望大家都有耐心来体味一下这部片子,来领略陈老师的艺术上的魅力。
呼唤文艺青年们来探究它的深度,只求一乐的观众们来体验它的小幽默!
(写着写着变成对陈老师的个人崇拜,和对票房呼唤了…)出了影院,美丽的灯光里,有Dior Chanel 和D&G在卖华服,有LadyM在卖精致的千层蛋糕,还有欧舒丹在卖手霜…这些往日里构成焦虑的“繁华”,现在统统变成歌里唱的,“爱意围绕,完美的德基广场…”陈老师和迅哥最后不是说了,只要活着,就有幸福的可能。
虽然鸡汤持续时间可能仅限今晚,但片刻的幸福,也是幸福。
这就是电影的魅力了!
如果说大部分电影都是没话找话或无话可说的,那么陈建斌的电影绝对是有话要说的,而且是有很多话要说。
《第十一回》是他第二回做导演,很显然,这五年来他积攒了大量思考,并且毫无保留地装进了这部电影里。
结果是陈建斌玩嗨了,影迷们也看嗨了。
下面,我就我看到的一些角度,给你拆解下这部表意丰富的电影。
01 难产的艺术从最浅层的文本看,这部电影在讲述艺术作品诞生的艰难过程。
话剧团的年轻导演胡昆汀正在排练新剧《刹车杀人》,该剧改编自30年前的一桩拖拉机杀人案。
按理说,创作应该是件很单纯的事儿,可胡昆汀却遭遇了重重磨难。
他的舞台不断被闯入,剧本一再被篡改。
从他身上,我们得以窥见当下创作者的普遍困境。
第一个闯入者,是原事件中的“杀人犯”马福礼。
他来的理由很简单:我没杀人,你们按我说的改改?
两边对话的一幕,极富象征意味。
一边是演员们,坐在台上;一边是马福礼,坐在台下,中间隔着不近的距离。
简直是把“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句话,直接拍给你看。
但很显现,马福礼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你们演“我”,我就有权指手画脚。
但问题是,若每个原型人物都保有艺术作品的最终审查权,又何来创作自由?
更狠的角色还在后面。
先是死者的弟弟赶来,直接拍下20万块钱,要求改戏;后是市领导看了排练,对“男女乱搞”的戏码很不满意,提出了若干条修改意见……资本、权力粉墨登场,进一步抹杀艺术的独立性。
再加上话剧团内部的重重掣肘,演员罢演,员工闹事,领导甩锅……使得艺术不断偏离艺术本身,沦为一场闹剧。
何以至此?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艺术从来就不重要。
它空有个冠冕堂皇的名字,但比起真金白银、领导仕途、社会稳定来,它什么也不是,它随时都可以被利用、被粉饰、甚至被牺牲。
更令人莞尔的是,胡昆汀因出轨女演员贾梅怡而被扣上了“劣迹导演”的罪名,惨遭封杀。
这所有的过程,我们简直不要太熟悉。
最终,命途多舛的话剧终于公演,而代价是胡昆汀必须放弃“导演署名”。
那时的他,剪掉长发,如阉割掉自身的艺术理想,以一个乖怂的形象泯然众人。
如此荒诞,又如此真实。
02 渐隐的真相 如果我们把眼光从艺术拉回现实,这部电影实际也在讲“真相的难以抵达”,就像《罗生门》所揭示的那样。
对于30年前的拖拉机杀人案,影片先后提供了四个不同的故事版本。
最公认的当属“官方说法”,即卷宗的记载,大致如下:拖拉机于斜坡上发生故障,驾驶员李建设和马福礼的妻子赵凤霞钻到车底修理,结果二人趁机偷情,被马福礼发现,盛怒之下,他松开脚刹,致使二人殒命。
事实清晰,但稍一琢磨,发现不对,这简直不合情理。
其中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李建设和赵凤霞俩人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场合偷情?
可是卷宗并没有回答这个疑问。
随着案件被搬上舞台,重现于大众视野,知情人纷纷登场透露背后的隐情。
首先登场的正是马福礼,他否认杀人,称一切只是意外。
而他当初之所以认罪,是因为发现妻子偷情,碍于男性尊严,才把意外故意夸大为“复仇”。
紧接着登场的是李建设的弟弟屁哥,在他的讲述里,马福礼无疑还是杀人犯,只不过哥哥的越轨行为完全是出于赵凤霞的勾引。
而在赵凤霞表姐的讲述中,李建设和赵凤霞则成了一对被拆散的恋人。
他们并非偷情,而是真心相爱。
所有人都在依据自己掌握的信息以及秉持的动机和观念,对同一个故事做着私人阐述。
而真相、历史也就在这个过程里被蒙上了无法拨开的迷雾。
该如何抵达真相?
陈建斌相信:艺术是可以依赖的途径。
正如影片最后,当马福礼站上话剧舞台时,在破旧的拖拉机底部,他得以拂去历史的尘埃,窥见迟到的真相。
那一刻,拖拉机的实物与其象征物“一块红布”同在,仿佛在说:艺术的真实,或源自真实的艺术,可以带我们重返历史现场,使渐隐的真相复现。
03 身份的焦虑前面说了艺术,也说了现实,但要问《第十一回》最核心的表达,实际存在于两者的间隙中,即艺术与现实的关系。
影片借胡昆汀之口,讲了一套表演理论,大致是说,演员有两个“我”,一个是“本我”,即真正的自我;一个是“理性的我”,即构建出来的角色的自我。
两者构成一组镜像关系,就像人照镜子,镜子里的你不是真的你,而是一种理想的投射。
类似的镜像关系在影片中无处不在。
如前面所说的真相与故事的关系,原型事件与艺术作品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如果把生活本身看成一场盛大的表演,那么我们每个人实际都是角色。
这就触及到《第十一回》着力探讨的话题:一个人该如何确立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
换句话说,该如何通过界定“我是谁”,来获得一种自主性?
记得姜文曾经说过,他拍《太阳照常升起》就是因为过了四十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生活里有无数角色,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他并不清楚,于是开始焦虑,于是才有了《太阳》的创作。
而陈建斌作为姜文的师弟和“同类”,在相似的年纪也开始了同样的思考,而这一思考的结果,最终落在了马福礼的身上。
马福礼活了四十来岁,突然间晃范儿了。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角色,相反,一群人在替他做着定义。
杀人犯、说谎者、王八蛋;律师怂恿他做个“讨回尊严的强者”,屁哥劝他做“四大皆空的修行人”……面对这些角色,他无力拒绝,更无从选择。
正如面对监视器,当无数屏幕投射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自己时,犹如无数个“自我”反噬自身,令马福礼感到阵阵眩晕。
回到家里,妻子出色扮演着“虎妈”的角色,女儿扮演着“叛逆少女”,只有他像是多余的。
此时,“镜子”这一意象再次成为点睛之笔,圈出了马福礼的尴尬处境。
只见,当一家三口同坐在餐桌前时,妻子和女儿在镜中都有成像,而马福礼面前却空无一物。
他是个“无像之人”,他除了一个毫无主见的本我,尚无理想之自我。
一地鸡毛的折腾之后,他甚至以一张“死亡证明”直接否定自己的存在,并借此摘掉“杀人犯”的帽子,还女儿清白的生活。
吊诡的是,正是这一“自杀”行为使得女儿(实为继女)最终接受他,于是他得以拥有一个崭新的身份——一个真正意义上有担当的父亲。
尽管他不是多多的生父(父亲A),但在“父亲B”的角色里,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并重获了生活的信念感。
其实也不止马福礼,片中的很多人物都有着类似的经历。
贾梅怡在扮演赵凤霞的过程里,渐渐明白何为爱情;金财玲在扮演“孕妇”的过程里,收起责骂,成为守护女儿的母亲;最特殊的是金多多,她因意外怀孕搞得家里鸡飞狗跳,母亲为了掩护她,假装自己怀孕。
而最终多多拿掉了孩子,换成一个枕头,这看似多此一举,但从她涂抹的口红我们知道,她在扮演一个成熟的怀孕女人,那正是当年的母亲,她以此体认着母亲的不易,她重新成为她的女儿。
而这一切转变的最终达成,都发生在影片的“第十一回”。
04 彩蛋的奥秘《第十一回》的全片采用章回体结构,横跨小说、戏剧、电影三个媒介,构成对生活的三重镜像。
它试图告诉我们:生活本是一场表演,而人人都是演员,重要是找准角色,好好发挥。
作为一部信息量巨大的电影,陈建斌巧妙地将各条线索融合,使其自圆其说。
这是很难得的。
而更令人惊喜的是片尾彩蛋,第一个片段与影片的开场镜头形成一组鲜明的镜像关系,开场镜头是从人物的头拍到脚,而彩蛋是从脚拍到头,仿佛一切又回到故事的原点,有如轮回一般;最后的彩蛋片段是一个超现实段落,主人公马福礼以话剧方式重回杀人现场,只见漫天红雨落下,仿佛一块巨大的红布,遮天蔽日。
这一系列彩蛋构成强烈的间离效果,将原本封闭自洽的前面十回故事,重新打破,形成一个开放式的收尾。
这一近乎冒犯式的处理,恰恰暴露了陈建斌的创作观。
仿佛在说:别指望电影给你任何明确的答案,特别是当你觉得答案已经确定无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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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标记的电影日历是019年,其实2021年的4月才公映... 公映差不多一个月了,因为周公子主演,无数次想下单买票,又无数次取消———实在是这几年公子的片子太失望了,几乎没有能看的,尽管公子的演技一直在线,各个提名依旧亮眼,包括《明月几时有》《你好之华》等等,看一部难过一部,剧本太差了,做为电影本身连故事都不够吸引人,如何能称得上好字?
这部居然是惊喜,打一开场被抓住注意力,一气呵成、流畅紧凑,难得.....观影过程心中难过———精灵一般的公子,一直少女人设的周讯,演起市侩大妈、中年妇女来也是毫无违和,可是岁月太无情了,《听风者》中万种风情、世间尤物的张学宁小姐,居然变成了个这!
窦靖童太TM丑了,角色也不讨喜,一成人见天象16岁少女一样叛逆,话都不好好说,做了一堆烂事还理直气壮在家横,欠抽!
故事又笑又伤感,小三都能打原配了,乱七八糟不明前因后果的半截视频只要出格离谱,发到网上就能火———主角就毁了,社死真的很简单,造谣污蔑张张嘴,辟谣?
算了,无从下嘴....想起了清华学姐事件,所以网络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王学兵的前两场戏肯定是同时拍的,好家伙那油那肥肉脸那大汗滴子,干嘛还穿那么多衣服?
这两场戏拍的太糊弄,比姜文电影中的细节讲究,差一个太平洋吧,必须扣星!
老马不错哦,比甄环里的面瘫皇帝可强太多了…… 叙事手法有点意思,竟然看出程耳的痕迹来———包括台词量的少,只是没折腾观众,正叙,直白简单,各有优劣!
4星,荐!
怎么说呢,看完感觉还是有点懵里懵懂的,和朋友们讨论了一下,感觉还是有它自己独特之处。
陈建斌有一定的院派特点,在一些人眼里肯定是有价值的。
但在普通人看来,这部电影完全就是晦涩难懂,没有扣人心弦的情节,看完没有感觉。
在我看来,該电影中本我,自我有很强的关系,可能也可以从哲学角度来思考(本我:由各种生物本能的能量所构成,完全处于无意识水平中。
它是人出生时就有的固着于体内的一切心理积淀物,是被压抑、摈斥于一时之外的人的非理性的、无意识的生命力、内驱力、本能、冲动、欲望等心理能力;自我:亦称自我意识或自我概念,主要是指个体对自己存在状态的认知,是个体对其社会角色进行自我评价的结果。
在个人经验中,觉察到自己的一切而区别于周围其他的物与其他的人)可以从影片中的镜子,即多重面,可能想以此反应社会现实……
很长,看不看随你。
(涉及剧透和电影细节,可能只有看完电影才知道我讲的是什么)这是我看的第一部“罗生门”模式的电影。
“罗生门”所注重的就在于对人性的刻画。
“人总是会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第十一回大概就是讲的这样一个故事。
电影用更接近话剧的对白和情节安排,讲述了一群平凡人的悲剧(为什么是悲剧等一下说)主角马福礼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男人。
而30年前的拖拉机杀人案件被话剧团拿出来排练,无疑是将他心中最不堪的回忆重新拿出来示众。
出乎我意料的,他并不像刻板印象中的杀人犯那样凶狠,冷漠。
他没主见甚至有些懦弱。
他因这件事入狱15年,出狱后和金彩铃结婚,扶养金多多长大(不要求金多多和自己信,不在乎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不需要让金多多叫自己爸爸)电影中这是一个从来没挺直腰的男人。
他唯唯诺诺,没有思想,总是被其他人的言语操纵,改变立场。
可以说这是一个世界观都还未独立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按你说的办”他总是被说服,用他人片面的恍恍而谈说服自己,再用这套用词当做自己的想法,却又被下一个人说服。
他站在卖二手的老旧电视机前,看着里面无数个自己。
电视机映射出来的人各有不同,我想他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马福礼。
他也有自己性格的闪光点。
他对金多多的爱是我全剧唯一有想落泪的地方。
电影里用两个地方巧妙地说明了这一点:在金多多怀孕之前,他最重要的事是让剧团改剧本。
而金多多意外身孕之后,“事情解决了”解决的是关于金多多孩子的去路。
“我是和你一头的”这是他全剧唯一没有变过的立场。
在和金多多争吵中,金多多的一句“他不能当我孩子的爸爸,他是个杀人犯”让马福礼默默记了很久。
在第十回里,他拿到了死亡证明,悄悄放在金多多窗前说“我签了这证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就不是个杀人犯,可以做你孩子的爸爸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卑微到可以舍去自己的一切。
他大概做的唯一出格的事就是杀了李建设和赵凤霞(这是我自己心中的真相,因为两个点。
一是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没有人会因为面子而选择做15年的牢。
之前所有的一切这只是30年后的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合理化。
拖拉机底下,赵凤霞和李建设刻下的结婚证无疑是赤裸裸地揭开了他这段婚姻的背后所有的不堪——他是因此杀的人。
二是从电影拍摄手法上来说,在电影的最后,马福礼站在拖拉机前。
漫天的血雨落在他身上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狠和坚定,这是唯一符合他“杀人犯”这一人设的情绪。
背后拖拉机已经从坡上滑下。
而马福礼的手中,始终拖着一条排练用的红绸,我个人觉得这是象征掩盖他婚姻中不堪的那层纱)而在剧场中,马福礼拼命踩刹车的场景,只不过是大梦一场(映衬了他对那件事的后悔,想要拼尽全力挽回)马福礼的一生都像是一个工具人。
和赵凤霞结婚是阴谋,为金多多的一切而放弃自我。
最后的最后,马福礼说,“我们这一生不就是为了他们而活着吗?
”这句话总结了马福礼这一生的所有悲剧。
而金多多一个叛逆的少女。
她被一个已婚男人玩弄感情,当了别人的小三,还怀了孕。
怀孕后她才清楚明白,那个男人对她所说的所有爱都是谎言。
其实我个人的解读,她不去打掉孩子,一是因为叛逆,二是因为她想那个男的因为孩子而继续给她打电话。
她需要通过这个孩子获得那个男的的关注。
因此她才会把手机设成响铃,在手机被丢进鱼缸后,又重新捞起来吹干。
不断关心有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她听着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好像那个男的依然还爱着她。
他从来没有把马福礼当成爸爸。
而戏剧化的是,当她终于去把孩子打掉,马福礼却在窗边给她放了一封自己的死亡证明(刚刚提到过的那个情节)。
于是金多多不再打扮的像个小孩,而打扮的像个大人,穿上裙子涂上口红。
重新将枕头绑在自己的腰上,装作自己还在怀孕。
她是从那个时候明白这个孩子不仅是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马福礼的希望。
是马福礼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来的希望——这个孩子必须“活着”。
而金彩铃,一个开着早餐店的老板娘。
彩铃这个角色的成功塑造在于周迅这个演员。
这是一个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生命力的女人。
她和她女儿金多多更像是一个轮回。
金多多也是未婚先孕来的。
金彩铃深知未婚先孕会受的苦,所以为了金多多装作是自己怀孕。
而在故事的最后,她发现了金多多已经打掉了孩子。
在和马福礼在小三轮的合影里,马福礼眼睛里含着希望,笑得开心而幸福,但金彩铃已经是强颜欢笑。
我个人的理解是最后马福利和金彩铃都死了。
也许是金多多骑着三轮拉着他们一起自杀(一是最后一回题目叫“行车安全”金多多脸上的是绝望和坚决,打扮得异常光鲜亮丽更像是为了赴死。
二是在电影的最后,有苍蝇爬在他们两人的脚和脸上——只有尸体上才会有苍蝇,这也正是暗示了他们的死亡的结局)而胡昆汀这个角色是全剧我最喜欢的角色。
(胡昆汀这个名字也和昆汀•塔伦蒂诺相同)他是话剧团的导演,是一个没有天赋的导演。
他没有天赋,但却对排练充满激情,对舞台包含热情。
他喜欢转词,背那些有名导演的话和有名巨作里的台词。
仿佛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和那些走上艺术殿堂的人离得最近。
他是不被理解的,他所有的对艺术的热情,在剧团演员和团长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是作为艺术家最大的悲剧。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剧中的女演员贾梅怡。
他是他出轨的小三,他对她的爱是不纯粹的,他需要一个人在剧团里支持他,维护他。
需要一个年轻女孩子崇拜和爱慕的眼神。
在清醒的时候,他从不敢对贾梅怡说我爱你。
只有在喝醉了之后打碎了门卫的玻璃,说:“我爱她,我爱她怎么了?
”你看酒精的确能放大一个人的情绪。
而她越被人否定,他就越需要贾梅怡。
他需要从贾梅怡的眼中和话语中重新认识自己。
这个角色所出彩的地方在于他除了出轨,并没有什么大错。
而单单因为出轨,他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他的才华,他对艺术的热忱,都因为对他对爱情的不忠,而化为虚无——这何尝不是一种荡妇羞辱?
而贾梅怡呢?
她被胡昆汀的爱情谎言所骗,她被他所构成的那种艺术的殿堂所吸引。
每当她在胡昆汀说完大段转词后,和他默契地说出作者和来源,让她感到,只有自己是懂他的。
在剧团中,只有贾梅怡是真真正正的在维护胡昆汀的立场。
但悲剧的是,胡昆汀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不确定。
贾梅怡无疑是敢爱敢恨的。
他是一个真正具有爱人能力的女孩,就是这个角色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她从胡昆汀妻子手中拿回了他的眼镜,就像从他妻子手中拿到了爱胡昆汀的权利。
苟也武,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卫,却是全剧最有侠义的人物。
是他一次一次的帮了马福礼,在醉酒后甚至帮马福礼得回了公道。
他踩在胡昆汀的身上,唱起了武生的词——像一个真正的将军。
而这一切在酒醒后,被一封检讨书彻底打碎。
他刻的一手好章,在最后甚至为小马(金多多肚子里的孩子)刻了章。
这个小细节更是完善了这个人物。
傅正团长,一个永远当不了正团长的正团长。
胆小怕事,思想迂腐,爱慕钱财和名声。
在他这个年龄,地位永远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白律师,一个黑心律师。
他是伪善的,他并不在意马福礼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在意自己心中的真相。
那些恍恍而谈的大道理,他自己又相信几分呢?
在最后揭示了白律师是一个跛子,他走到世界地图前说,非洲现在下雨了吗?
你看他就是这么的伪善,他听不到近处的哭声,确听得到远方的哭声——他幻想里的哭声。
白律师的律所阴暗,也接受了这个人的内心。
这是他作为一个律师的悲剧。
而屁哥,死者李建设的弟弟。
他粗鲁却有钱。
从始至终都只在他的房车上。
第一次出场是信佛教,第二次是基督,第三次是信科学。
多么可笑,他不过只是遵从于自己的欲望罢了。
有意思的是,在电影中演员的几次移动,都仿佛像动物一样跳跃扑闪,而不是一个人——这也正是证明了他骨子里更偏向于兽性的一面。
导演和编剧无疑是有才华且成熟的。
运用不同色调,光线,玻璃,镜子,对脚动作的拍摄(这里也暗示了是一群普通人),门框,梦境,想象,现实,构造了这样一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罗生门”的故事。
导演和编剧不过是讲述了几个普通人,几个普通的人生,几个不普通的悲剧罢了。
而故事的真相,自在观众心中。
十二在中国人的心中意味着团圆。
第十一回,离十二回只差一步之遥第十一回,永远到不了十二回第十一回,只能是个悲剧
《第十一回》向我们展示了,当导演把一台其实很优秀的话剧搬到电影院,到底会多么的让人尴尬……整场看下来,就周迅一个人在演电影,其他人都在「表演台词」也是醉了。
不好好讲故事、概念先行不是不可以,可起码尊重一下影像语言吧。
剧场表达囿于环境限制,是会存在放大概念的现象,施加给台词的文学性压力非常大(所以好的戏剧本子必然都在文学史上躺着),可电影这种可以捕捉到更多特写与试听语言的载体,还这么玩,真有点捉襟见肘了。
陈建斌与姜文相比,都不缺表达欲与艺术野心,可后者再桀骜不驯、自带毁天灭地的荷尔蒙乱溢,也会把影像的魅力尽可能发挥到最大,一帧一帧都是电影人的敬畏之心,哪怕是其戏剧味儿过重的《让子弹飞》,也会包裹出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的壳引领观众。
建斌老师啊,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求求你对电影克制……——你的电视剧观众粉丝留
《第十一回》是“导演”陈建斌的第二部作品,比前作《一个勺子》要复杂得多,它说的是剧场内外、生活和戏剧的关系。
采用章回体的小说结构,分十一个章回,毎一章都有一个“回目”,即用点睛的两句话概括出本回的故事内容。
这在古典文学中司空见惯,这样的做法会让结构一目了然,更好地帮助观众理解这个故事。
故事讲述某话剧团将三十年前一起拖拉机杀人旧案搬上舞台,改编成话剧《刹车杀人》。
可是现实中的当事人马福礼说自己并没杀人,宣称是刹车失灵酿下的惨剧,害死了前妻赵凤霞和她的情人李建设。
马福礼当年有口难辩,只好通过认罪委曲求全,被判刑多年。
此番话剧团旧事重提,给马福礼和他刚建立起的家庭带来了莫大困扰。
他设法阻止话剧排演,想要翻案,以免一辈子背负杀人犯的名声。
比起纯属虚构的故事,真人真事的改编似乎更“麻烦”。
拖拉机杀人案本身就带有强烈的荒诞色彩,话剧团又改成一出具有先锋戏剧意味的舞台剧。
在马福礼眼里,这台戏推翻了历史真相,可它就是根据自己当年的口供改的,案件的卷宗通过司法裁决被公开披露,成为众人知悉的公知事实。
新闻已经将这个故事写得烂熟,甚至比真实更真实。
那么,戏剧是在歪曲事实吗?
艺术源于生活,但不等同于生活。
当马福礼去话剧团讨要说法时,主任认为舞台上的是角色,不是真实人物。
大家都知道,真实事件改编成舞台剧需要进行戏剧化的处理和艺术上的夸张,部分细节被放大或者被处理是常有的事。
从生活中的马福礼A到舞台上的马福礼B要做很多处理,通过演员的表演让观众信以为真。
对于不了解历史真相的观众而言,他们都不是事件亲历者,只能通过戏剧去相信案件。
真实本身依然会成为争议,从案件到口供可说是一重加工,口供和戏剧是二重加工,正如从葡萄到葡萄酒的的过程,它们呈现出来的绝非一样,但葡萄酒肯定不是葡萄。
对于改编背后的真实故事,我们应当理性对待。
具有反讽的是,影片一再通过“修改”来让这台戏变得越来越戏剧,离真实越来越远。
当然,戏剧本就是修改的艺术:《刹车杀人》每次排演,都会有人出于不同目的,站在不同角度,施加干预。
当事人的名誉、经济原因甚至是审查机制也是创作的一个个推手,在不同目的的驱动下,剧作倾向于某一边,戏剧真实性的具体形态也被不断改写。
导演的意图被一次次改变,演员需要经过新的排练,重新揣摩角色的动机与思量。
女演员贾梅怡,为赵凤霞建立起的人设被一次又一次推倒重来。
现实世界与戏剧排练的互动提亮了这部电影,串起了整个故事线索和全部链条,把一个可能艰涩的社会新闻事件,以及戏剧与现实的关系讲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胡昆汀是剧团里唯我独尊、爱拽词儿的年轻导演,他吸引了单纯的女演员贾梅怡。
一直强调“戏剧是自由”的胡昆汀,也为贾梅怡带来了一种角色上的自由精神。
在马福礼质问贾梅怡为何插足别人婚姻时,已经投入“赵凤霞B”的贾梅怡借角色之名,怒斥马福礼和赵凤霞之间是没有爱情的婚姻。
此时的贾梅怡已经打破了自身的枷锁,从“本我”变成了“理性的我”,这是戏剧的力量,也道出了人的自由本性与现实束缚之间普遍的紧张。
这种打破枷锁,也是贾梅怡的不能自拔之处。
与此同时,她和胡昆汀是真爱吗?
话剧团传达室的苟也武,看不下自己的外甥女甄曼玉受气(注意:“真曼玉”和“假梅姨”的名字是对立的),反倒质问马福礼当初为什么不杀掉“狗男女”。
另一厢,金彩铃为了掩盖多多(小马妈A)早孕的迹象,把自己伪装成孕妇,当着邻居的面演起了小马妈B。
邻居大爷只能通过片面的观察,误以为是这家人顺应二胎政策,完全没有察觉到真正的小马妈是谁。
那位多多口中始终未曾露面的“他”却一直都在欺骗她的感情,自始至终在多多面前演,如果一直演,多多愿意一直相信下去,可到最后不再演了。
多多怀着小马,又好似重演了金彩铃当年的历史,是两个时空的共同演绎。
所以,金多多也是金彩铃B。
生活远比戏剧要荒诞的多。
舞台上的这台戏源于生活中的真实案件。
同样,在人间这座剧场中,生活也像一台愈演愈烈的戏。
人人都是演员,每时每刻都在扮演属于自己的角色。
胡昆汀的情感纠葛也与戏中的人物一一对应上了:胡昆汀就是“李建设”,贾梅怡就是‘赵凤霞”,甄曼玉就是“马福礼”,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引用自陈建斌的原话:“生活中会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当我们把这部分内容拿到舞台上、银幕上表现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很荒诞。
其实,它是真实的,但是我们却接受不了。
”影片通过几组人物和故事线,戏谑地探讨了真假虚实的问题,戏外的纠葛带进戏内,戏内的角色也在影响着戏外,这就构成了戏剧上的反讽。
以真实故事和戏剧故事互相混淆,是《第十一回》有寸劲儿的地方。
最有趣的一处是贾梅怡在化妆间玩弄着一只苹果,另一个女演员走进来找寻“苹果”,贾梅怡告诉她苹果刚才不是在你手上吗?
当我们以为苹果明明就在贾梅怡手里时,才发现那名女演员找寻的是自己的苹果手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有限信息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全部。
马福礼是个很固执的人,在人物塑造上,甚至有那么点儿“柴犬”的意思,常常钻进死胡同跟自己过不去,认准的钻死理儿要一条道走到黑。
“柴犬”一样的马福礼故事发展到最后,《刹车杀人》终于顺利公演,我们方才发现,这是个追寻自我真相的故事。
观众代表的正是马福礼私人化、狭隘化的视角与记忆,对他而言,他只是感知到了自己所看到的那部分真相。
就像马福礼站在二手电视机橱窗前,看着监视器对准的各种自我,它们画幅比、色彩都不相同,哪一个更接近真实呢?
赵凤霞和李建设的隐藏故事借贾梅怡之口说了出来,马福礼穿透历史的迷雾,用三十年前那台拖拉机重演了当年的历史。
这一次,他在历史的车轮下,看到了迷雾背后的真相,做到了话剧演员都没有做到的忘掉剧场。
我们仿佛也能从贾梅怡和胡昆汀的关系中捕捉到当年赵凤霞和李建设的蛛丝马迹。
回到舞台/历史的现场,倾听历史的深切回响。
结尾提供了一个让人们漫无目的寻找能够唤醒过去记忆触发的场景,是全然不知情,抑或是想要删除创伤的记忆(片尾彩蛋中的删除片段:拖着红布、天降血水别有一番滋味),那是我们审视自我的法场。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豆花儿咸了(To Be)还是没盐味(Not To Be),这是个终极Question。
就像在“第十一回”的终章里,观众见到的答案一样,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是那么在乎答案,因为人人都患有“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
另外,影片一直强调信念,舞台演出被各种人打断,信念就断了,现实中要有信念,生活才能继续。
其实,戏剧不是生活本身,它只是一面镜子,照出人与人、人与生活、人与时代的关系。
虚实之间张弛的空间,让《第十一回》焕发了活力,这得益于陈建斌早年的舞台经验。
戏剧手法的荒诞性在片中不会觉得突兀,反而十分自洽。
不仅本子好,还有着电影皮和话剧骨的交织,在画面拍摄、空间对比及电影配乐上都下了一番功夫。
印象中这是周迅第一次演中年妇女。
没什么值得开心的、每天为一地鸡毛操碎了心的、美貌已被岁月侵蚀的、无所谓身材肥瘦衣服反正就是那样廉价的、眼看人生就要走到头的中年妇女。
她让我想起多年前赵薇在《亲爱的》里的大胆转型,鼻涕眼泪糊满脸,用安徽土话倾倒自己崩溃的情绪,赵薇演的是一个彻底潦倒陷入绝境的母亲。
而周迅选择了一个看似没那么绝望实则也没什么希望的母亲来演,难度并不比赵薇低甚至更甚。
周迅的转型更难。
因为在大众心中她是一个精灵少女,就算谈起恋爱过起日子也应该超凡脱俗,爱起来不管不顾,分手了潇洒过活。
她怎会是一个陷入一地鸡毛的女人?
因此《第十一回》给我带来的惊喜,比导演陈建斌强烈表达自己创作欲还有趣的,是周迅如何诠释一个真实生活中的女人。
她是一个凭直觉和经验演戏的演员,没有这样生活的经验,她要如何去演?
电影里有三处细节非常打动我。
第一处是开场时,周迅演的金财玲炸油条。
镜头只简单掠过她的脸。
但是你可以很快感受到那种颓丧,没有期待的日复一日的颓丧,就写在她的脸上。
通过哪个细节?
皱眉。
周迅的眉头紧皱着,像一个习惯已久的表情。
炸油条时油条明明不需要她操心,她的眉头却紧皱,说明她满腹心事。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故事中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细节。
她的女儿拿油条,她的丈夫端盘子。
每个人都默默做着自己的事,但也没有一个人眉头舒展。
金财玲尤其代表了他们一家的生活状态。
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忧愁不已。
很快故事的大幕拉开,这一家人的生活展现在我们面前。
一个坐过牢被认定为杀人犯的中年父亲,一个离过婚的中年母亲,还有一个青春期未婚先孕的女儿。
炸油条卖豆花是他们一家的营生,每天在这样琐碎的重复里生活。
即将来临的两件大事就像暴风骤雨一样要把这个弱小的家庭掀翻。
马福礼(陈建斌),曾经坐过十五年牢的“杀人犯”,根据他案件改编的话剧就要上演。
金多多(窦靖童),叛逆期少女未婚先孕,也将要背负沉重的社会舆论压力。
本就没什么社会地位可言的一家人,面临的两件大事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大打击。
在这种压力之下,金财玲作为“一家之主”,既没有向丈夫倾诉,也没有和女儿交流,她要么粗暴地丢筷子,要么独自思考如何应对。
炸油条这个皱眉的细节,代表了金财玲习惯承担家庭压力的日常。
从皱眉细节展开,接下来有关金财玲角色的服化道、动作设计,都对应上我们生活中看到的大多数中年母亲的印象。
染俗气的金色小卷发,穿着廉价又艳丽的大布衫,即使年轻时有过美貌和身材也被藏在贫穷的装扮之下,最可怕的是她们还有超强的控制欲,家中大小事无巨细都要紧紧攥在手里,装满了责任也装满了不开心。
这种俗气又市侩的倔强,在周迅身上几乎从未看到过。
我想起她在《李米的猜想》里的表演,已算少有的现实题材。
但李米的倔强是为爱执着,再平凡还有一种理想主义的超凡脱俗,让人动容。
然而金财玲这个角色不讨喜,她的倔强沾满油盐酱醋又如此贴近我们的生活。
正如“距离产生美”的反面,距离特别近了以后一点也不美。
可正因为前面不可爱的倔强铺陈足够,后面才有金财玲打动我的第二个细节。
那是在阻拦话剧上演没有希望后,马福礼深夜偷偷起床,把一张死亡证明塞到女儿窗前。
他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杀人犯身份,这张死亡证明准备好了,不会再给她的小孩拖后腿。
马福礼又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假装枕边的老婆不知道。
金财玲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揭穿,她继续假装睡着,翻了个身抱住老马。
这个无言的拥抱,胜似千言万语。
可见周迅生活中是细心观察的人,知道中年人表达爱的方式和青年多么不同。
不但不会说出口,还要小心翼翼装作没有表达。
然而藏在这个动作背后的就是深深的感激与怜惜。
金多多明明不是马福礼的亲生女儿,马福礼却视如己出为她操劳。
自己承担了一份杀人犯的罪名,还要担心继女受到牵连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想出注销自己身份这样绝望的办法,既是无奈之举,又包含了深到难以言说的爱护。
作为女儿的亲生母亲,金财玲能做什么?
说一生一世报答你,还是老马我爱你?
市侩又强势的金财玲绝对说不出口。
可是一个假装翻身的拥抱胜过千言,马福礼仅有的尊严也小心翼翼地被她保护着。
平凡的中年夫妻的日常,就是在捉襟见肘中患难与共,大难临头不会各自飞是一种默契,却也不会明着说我与你不离不弃。
即使这样亲密的两个人,各自也有难言之隐。
既要保护好对方的体面,也要保护好自己的体面,爱是说不出口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肢体语言胜过一切。
当你再想到金财玲在话剧院门口歇斯底里躺平在马路上时,便更能体会到这个无言的拥抱对她而言多么难。
她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尊严,可是她也有说爱的方式。
这一瞬间的柔软,让所有不可爱的倔强都可爱起来。
第三个细节是在最后,一家三口吃饭时,金财玲看到金多多大着肚子出来坐下。
她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去堕胎,肚子里是枕头还是真的胎儿。
但她也没有放下脸明着问,只是假装筷子掉在地上了去捡。
钻到桌子底下的金财玲去摸了摸女儿的肚子,又坐回自己座位上。
她用手擦了又擦掉在地上被拾起的筷子,然后继续用这双筷子去夹菜。
我非常喜欢这个擦筷子的细节。
它再次提醒了我,金财玲是一个明明生活在不体面中却要维护体面的人。
筷子掉在地上,我们现在的人会习惯换双筷子或拿去冲洗了再吃,金财玲却在精打细算中生活已久,不知不觉用手擦一擦就继续夹菜,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在她擦筷子无言的瞬间里,一家人还是平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你不问我,我不问你。
然而金多多出来坐下吃饭已经代表一场战争无言的和解。
马福礼和金财玲也不会说我们感激你的理解,又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把饭吃下去。
日本电影导演盐田明彦在他的《映画术》一书中曾经写道,演员要“加厚无意识”。
加厚这个词特别有趣,代表日积月累观察的慢慢叠加,最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或曰自然流露。
周迅三个打动我的细节都似“无意识”的加厚。
这个擦筷子的细节最有意思,因为它代表这个年龄、这个经济状态的人的生活经历,无意识地透露在一个小小动作中。
金财玲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从偷偷摸女儿肚子到坐起身来吃饭,她用擦筷子做了一个场面上的过渡,给自己尴尬的行为下了台阶。
从另一方面人物性格的逻辑上来说,她强势的性格和精打细算的生活方式,也只会允许她用手而不是用水、用纸巾甚至换双筷子,因此这件事看起来是干净的,实际上也没那么干净,这是她能做到最好的了。
我们把换筷子对应到装枕头充肚子等一系列动作设计上,金财玲既有小人物的聪明,又有聪明背后的可怜。
她的生活处境让她只能做到这么多,螺蛳壳里做道场,壳真是促狭到不行。
到电影彩蛋时,一个荒谬的枕头大战,金财玲站在台上赢得枕头,她对不明真相的主持人报以尴尬一笑。
那勉强扬起的嘴角,几乎是这部片子里金财玲唯一不那么紧张的时刻,但就连这不紧张的时刻,她也无法放松,因为后面还有沉重的生活等着她慢慢驮。
看周迅演的金财玲到最后是心疼的。
想到一个花期少女,莫名就变成了今天这副鬼样子,要填满一个又一个坑,小小的身躯里必须装满炸弹。
烈日炎炎下平躺在话剧院路边,只能是最后的绝招,为了家人的颜面可以不顾一切。
倔强的中年妇女离漂亮可爱已经很远,只能用一身能量博取同情,让人唏嘘。
可是换来这点唏嘘又如何?
马福礼一盆冷水泼下去,“我们的生活还有什么希望,我们不就是为她们活着?
”金财玲一脸沉默。
她刚刚要微笑的脸瞬间僵硬,仿佛一辈子就这样了,往前不用看,往后也很快要看到头。
《第十一回》看到最后,我的心里充满悲凉。
尽管它是一个套着黑色喜剧外壳的故事,可故事的里子不是让人能获得欣慰的,恰恰相反,有种把事做尽、把能量榨干都改变不了局面的绝望。
马福礼其实深谙这种绝望——毕竟十五年的牢坐下来,也没有什么希望可言——他能主动去阻止话剧上演,只为给家人留下最后的尊严。
如果说陈建斌的表演还有种学院气息——包括说台词的方式,都有说不清的腔调在里面——那么周迅演金财玲,就是我们日常可见的江南地区中年妇女发音短促、思维敏捷立马要解决大小事物的样子。
我不禁想到她也许对这样的生活观察由来已久,只是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色,把日常生活中积累到的观察给表现出来。
因此紧皱的眉头、假装翻身的拥抱、捡起筷子擦擦继续吃饭,都是我为之惊叹浓缩的细节。
期待周迅在《第十一回》之后更多关于中年角色的诠释。
她的表演像一面镜子告诉我们,啊是的,生活中(我和你和他)确实这样,我只是没有察觉。
美剧《这就是我们》第一季剧照尤金·奥尼尔有一部作品叫《啊!
荒野》。
故事以二十世纪的美国小镇为背景,以一个对爱情产生了迷茫的青春期少年为核心主线,阐述了子女与父母之间相互帮助和成长的主题。
多么典型的中产家庭的故事。
尤金·奥尼尔的了不起之处在于,他在结尾通过「少年」和心爱的女孩一起看月亮的细节,引领着父母重新审视他们自己的爱情。
「你们已经有点忘了,那个时候一起看到的月亮和现在是一样美的」。
少年甚至还告诉父母,「春天并不是一切,秋天也有很多值得赞美的地方,即便是冬天也是美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春夏秋冬都是美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由此想起陈建斌为妻子蒋勤勤写的某一首诗中的一句:人们若不相爱,就会变成木头。
第一次读到的时候,只觉得很美,但看完陈建斌导演的新作《第十一回》之后,才逐渐明白这句诗的意思。
《第十一回》的结构类似于多幕剧,但核心故事线只有两条:30年前,因为拖拉机刹车失灵而导致的一起谋杀案;30年后,市话剧团想要将这起谋杀案搬上舞台,极大影响了案件涉及人马福礼的生活,为此他不得不想尽办法阻止演出。
在前半段的故事中,陈建斌导演将所有的重心放在了展现「失衡」的中年男人:老实善良的马福礼,因为当年的谋杀案,再度成为众人眼中的杀人犯;女儿爱上了有妇之夫,甚至还怀上了对方的孩子,死活不愿意打胎;好面子的妻子,为了避免外人更多的闲话,只好假装自己怀孕,以掩盖将来女儿生下孩子的尴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福礼身上,但他老实巴交,毫无主心骨,善良且窝囊。
他告诉在排练这部剧的导演,当年的谋杀案,他并非像卷宗上写的那样,真的杀了人,而是发现了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的奸情,为了面子才说自己真的杀了人。
于是,导演按照这个版本的故事改写剧本,却又引起了谋杀案另一位当事人亲属的反对……众多的线索交织一团,搞得剧中人物百感交集,拼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逃避,但观影的人却在欢笑中,一次次被带进故事的更深处。
《第十一回》就是这样的特别存在。
相较于其他多线交织的故事,它不同之处在于导演一开始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假的。
剧里的人物普通如你我的父母,但却偶尔会说出类似于「自我、存在」这样的话,包括易卜生《玩偶之家》、阿瑟·米勒《萨勒姆的女巫》等知名话剧作品里的台词,甚至导演还多次使用镜子,制造现实生活与镜中世界所形成的双重空间,用类似于「幕启幕落」的章回段落打断节奏。
导演一再告诉观众,所有的这一切,像舞台上演出的戏一样,全都是假的。
可是,剧中人物所纠缠着的、尚还期待着的、不知所措的情绪和状态,看剧的人都曾有过类似的体验,很容易就会把假当真。
基于此,这个故事才能够成立。
这是戏剧艺术的核心魅力,陈建斌导演试图将它转移到电影作品中,并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
明白了这一点,我才真正理解《第十一回》到底在讲什么。
伴随着故事的推进,话剧团导演和女演员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女演员把这一切当作是爱,而话剧导演则基于下半身思考。
两人之间的关系,同他们所创作的故事,形成了奇妙的互文。
于是,电影艺术独特的魅力便出现了,戏剧作品中人物的情感,同主创之间的情感产生了叠加,同一个时空里流淌着的却是「1+1>2」的戏剧效果。
更奇妙的是,当年的案件有了更进一步的推动,已过世被误以为偷情的二人,原来当年那么执着地相爱着,意识到再也回不去了之后,才决定以「偷情」的方式告别。
他们甚至在车的底部,偷偷刻下了彼此的名字,中间写着结婚证,也正是这辆车将他们碾压。
至此,故事最原始的起点终于明确了。
一对被拆散的恋人,当着「马福礼」的面,偷行了苟且之事,却因此意外而过世,永远地待在了一起。
这样的爱情不符合伦理,超越了道德的局限,但它真的就是错的吗?
不知道,但值得探讨,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部电影。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你就会很容易理解,为什么陈建斌导演从一开始就提醒观众,这一切都是错乱而不真实的,因为故事中最核心的这段爱情悲剧,就像有时处在漩涡中不被理解的你,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在试图理解你,以自己的角度去想象你。
你不再是你自己,而是一个符号。
有人借此成就自己,有人从中看到自己,有人后来才明白这一切也和自己有关。
在这场悲剧的诞生中,没有一个人是胜利者。
背负了十几年杀人犯恶名的马福礼,不是,他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段爱情悲剧的导火索;处在漩涡最深处的女儿金多多,不是,她在失去了一切之后所收获的成长是心底消不了的疤痕;误以为是爱情的女演员贾梅怡,不是,她甚至是因为不被爱而成为的爱情牺牲品。
这个故事在讲,所有人都是失败者,无论一开始的时候多么光鲜,耀武扬威和垂头丧气都是暂时的,失败是最终的宿命。
但是,但是即便如此,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也不应该有什么要去阻挡,人类对爱的向往。
人和人之间,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敢,死也要牵手的执着,软弱但却贴心的陪伴,仍是打败所有「失败结局」的最有力的武器。
因为人们若不相爱,就会变成石头。
不信,你看电影片尾的彩蛋。
马福礼和金财玲在扔枕头大赛上获得了冠军,金财玲向主持人解释自己没有怀孕,是因为衣服里塞了枕头,但怎么也解释不通。
没有人在意你想要说什么,他们只是想要获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世界本就是如此糊涂,但即便如此糊涂,有一个人懂你在说什么,甚至帮助你去解释,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都有可能会是阻止人们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成为想要成为的人的原因,但没有什么能够掩盖蠢蠢欲动不必安分守己的爱情的光芒、人和人之间互相扶持的信任。
它是故事得以发生的起点,也是正在被人遗忘的本能。
但陈建斌导演记得,在写给蒋勤勤的诗句里,在每一部作品里,心里。
所以没关系,爱情的另一个名字是永垂不朽,信任的另一个别称是心有灵犀。
2021-04-03于望京谢谢你愿意花费时间看我的文章
看完有一阵了,一直没时间写,这部电影看睡着和看生气了很多人,有的人觉得云里雾里无聊透顶,有人觉得故弄玄虚侮辱观众智商,电影里确实很多明喻暗喻讽刺,我把我对电影里面剧情和细节的理解进行一些阐述,看能不能帮助大家对电影有个新的认识。
叙述并不按影片实际时间顺序,只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看完时间有点长记不太清了,网上也暂时找不到资源。
首先就是电影刚开头,两口子在床上,马福礼(陈建斌)求欢被金财玲(周迅)烦躁拒绝,这个地方展现了两个点,一个是暗示此片以男女之事开头,必跟男女之事相关;一个是展现了一个普通夫妻的日常夫妻生活,这儿有个文艺片的基础知识说一下,就是对于“男女之事”,中国人拍文艺片都是很隐晦的,大部分情况都用“脚”和“小腿”来展现,因为据心理学家研究,“脚”和“腿”更能让人有“性”方面的联想。
这个镜头拍摄手法本片用到了很多,后面晚上在舞台上胡昆汀勾引贾梅怡,影片最后马福礼和金财玲躺床上,用的都是这个手法。
第一次马福礼出现在剧场排练的时候,这时候有个大特写,就是胡昆汀(大鹏)的大屁股,这个特写持续了很长时间,基本上持续了一段戏的拍摄过程,胡昆汀拍的这段舞台剧是不是很烂?
没错,就是通过夸张的手法告诉观众,这导演拍的这段戏,就是个屁!
弄块红布跟那乱挥手瞎呼噜就是一出戏了,简直开玩笑,厂里搞个年会节目也不能这么烂,而且这一点后面也有说明,就是这段戏不是按照事实拍出来的,就只是看了个卷宗,没有实地考察过和调查过就通过自己的主观臆想,就敢写剧本瞎拍,还冠以“真实故事改编”,那拍出来的,就是个屁!
尤其是这些演员导演的名字,胡昆汀,贾梅怡(春夏),苟野武,甄曼玉(小宋佳),这些名字大家也看到了,什么昆汀塔伦迪诺、梅丽尔斯特里普,北野武,张曼玉,借用这些名字的意思,前面加上什么胡、贾、苟,我个人理解,是在说这些人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导演整天满嘴引经据典,干点啥都得说一段然后加上出处(跟盗神弟弟姬无病一个毛病),不是喜欢他这样的(曼玉)就是跟他一块儿这个样子(梅怡);那个看门大爷(苟野武)整天双标,嚷嚷的声挺大,整天这规矩那规矩的,还挺会唱戏,就是一看见酒就跟看见自己亲爹似的,规矩都无所谓了,还一喝酒就借题发挥,一酒醒就怂的不行,;而这个贾梅怡,就涉世未深,自己倒是愿意思考,不过整个这个想法和看事情的角度,都是被那个贾昆汀影响的,一开始也没有什么自己站得住脚的想法。
这些人的特点,我觉得还是陈建斌导演在暗讽某些圈里人,什么人都能拍戏,什么人都敢说自己搞的是“艺术”,上过两年学,背过几本书,弄个什么造型,就敢说自己是导演,是演员。
这儿有个地方要说一下,就是贾昆汀撅着屁股拍戏的时候,给了春夏的美腿一个特写,这也在暗示着这拍的是个男女的事情,而且视角也是从导演视角出发,也暗示了胡昆汀和贾梅怡的不一般关系。
后面关于这一点,叙述的也相当清晰了,就是胡昆汀整天跟那自命不凡的,主要目的就是求关注求尊重然后泡妞用,什么艺术,都是他用来瞎闹的工具而已。
然后这时候,马福礼跳出来了,这是马福礼第一次出现在剧场,后面还会出现很多次,有没人感到奇怪,他怎么进来的?
因为后面他再想进来的时候,都是送苟野武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才进来的,那这次怎么进来的?
所以这也看出来,这部电影有点,荒诞。
简单点说,这个地方就是在“某些人”拍一坨shi的时候,当事人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告诉他们,你们拍错了,好好调查一下再拍行吗?
好好琢磨琢磨再干行吗?
所以这时候马福礼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他撒谎了,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其实事实一直就在那摆着,当年马福礼的媳妇赵凤霞本来就和人家小伙子是一对,被生生拆散了,赵凤霞表姐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儿咋回事,人家赵凤霞表姐就在老家呆着呢,一查就查到,一问就会说,就没人去问也没人查,可笑不?
马福礼是逃避现实,那胡昆汀这帮人呢?
那就只能说是,自以为是了。
真相不重要,我觉得怎么拍合适我就怎么拍。
然后,马福礼要翻案,影片前面有表现这一家人的生活,他们主要是卖早点为生,很普通的一家人,金财玲不嫌弃马福礼蹲过几年牢,觉得他人好,就带着女儿跟他,对于金财玲来说,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每天卖早点挣钱,回来一家人好好吃饭重要,所以她上来就表示反对,但是女儿金多多(窦靖童)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个行为很勇敢,要翻案,总不能背着杀人犯的名声背一辈子,这种泼辣的性格,能干出和已婚男未婚生子的事儿来,观众朋友们也一点不觉得违和了,没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这么风风火火的一个姑娘,动不动就敢把手机扔鱼缸里,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扔手机这块其实有个细节很有意思,扔进去以后又拿出来用吹风机吹干了接着用,表示这姑娘冲动完了冷静了也后悔,也想把事情圆回来,但是有的事儿能圆有的事儿没法圆,这个不是她这个岁数能控制的了的。
金多多要马福礼帮忙瞒着金财玲,还让他帮忙偷钱,马福礼很为难,但是还是照做了,还说什么我是一直站在你这边,这与后面金财玲打电话过来马福礼不禁吓唬直接就坦白形成鲜明对比,全片都在展现马福礼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那死要面子的人什么特点呢?
就是特别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是个心肠挺好的人,但是容易受其他人的看法摆布,于是,这时候顺理成章的,马福礼去找了当年死者李建设的哥哥(贾冰),以及特别爱吃他们家豆花的律师(王学兵),这个地方开始,电影就显得稍微有点魔幻主义色彩了。
我跟朋友讨论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事实上是存在的,不过跟他们之间的那一遍遍的对话,应该主要也是马福礼想象出来的,这两个人代表了马福礼心中两个想法斗争的这么一个过程,李建设哥哥这块呢,每次去信仰都不一样,坐在那煞有介事的跟那讲大道理,劝他别瞎闹;律师这边呢,劝他一定要翻案。
但是这两边全都站不住脚,李建设哥哥今天信佛明天信基督后天信科学,一天一变说话不负责任;而律师这边一副激进的做派,但是腿是瘸的,说明这个作风没少摔跟头,每次马福礼都把一个人劝他的话说给另外一个人听,体现了马福礼内心的挣扎和逃避。
金财玲发现金多多有孩子了这个地方还是很有意思的,从刚开始劝她打掉,后来又塞枕头帮她瞒,说是自己要二胎,两口子合伙骗别人的这个做法真是熟练啊,但是金多多却受不了这么虚伪的做派,一直在嚷嚷真相:那就是个枕头!
她没怀孕!
气的牛大爷(牛犇)一直在教育她,大家看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眼熟,爹妈为了面子欺骗别人,别人被骗了还得帮着他们,小孩子说句实话多难,说句实话还得被教育,这也是通过生活化的演绎来讽刺一下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人整天哪儿有那么多烦心事儿,都是怕让人知道真相,我之前就问过我一个朋友,每次别人“误会”你的时候,你是怕别人“误会”你你着急解释?
还是怕别人知道“真相”了,你瞒不住了着急解释?
这时候在“剧场”和“家庭”就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戏,那是假的,但是马福礼却要求他们实事求是,把真相拍出来,逼得话剧团一遍一遍的改剧本,剧情人设一改再改,但是到生活里,却开始一个谎话接着又一个谎话,戏是假的,却要求真,生活是真的,却要假,多讽刺,戏里戏外分不清楚,人定位不好自己的角色,到最后就折磨完别人折磨自己,后来金多多把孩子打掉了,塞个枕头骗妈妈,妈妈摸了一下,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还是装不知道,都塞个枕头跟那骗,马福礼坐在中间就像一层窗户纸,就是不捅破了,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又不戳穿,金多多那时候打扮成了一个成熟的女性形象,代表着,她知道给人留面子了,长大了。
“拖拉机车底”这出戏,真的在意这出戏的,就只有贾梅怡。
拍这个戏的,有为了名(昆汀),为了利(于大爷团长),为了一份工作的(那些有脾气的演员),而贾梅怡是真的爱这个戏,一直在琢磨角色,每次听到事情有变化,都很崩溃,感觉自己努力建立的人设直接就崩塌了,但是又继续努力的琢磨角色,在不断思考赵凤霞和李建设的爱情的同时,她也在思考自己的爱情,她跟胡昆汀的偷情就好像赵凤霞和李建设的偷情,都相信自己这边才是真爱,而在经历了被哄骗、被正宫找上门等一系列事情以后,终于勇敢的去追求真相,去找了赵凤霞的表姐,还把拖拉机拉回来了,这是一个贾梅怡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于是她不仅找到了这个故事的真相,也找到了自己的真心,我认为这也是陈建斌导演在同时表明,一个演员找到了自己的真心,学会了去主动选择,而不是被动的依附的时候,既在艺术上有了成长,在做人上也有了成长,于是才有了最后拖拉机底下那段“我想要你,过了今天别来找我了,我不爱你了”这段想的无比明白的做法,她跟赵凤霞不一样,没有陷入到这段不伦恋里出不来,而是更加关注自己的内心想法,即使后来胡昆汀也不再装B,并且离婚了,贾梅怡也没有选择他,也许拖拉机底下刻结婚证这件事非常浪漫,非常感人,非常浓烈的感情,但是我有我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感受。
影片里形式感的镜头有很多,比如三次打断排练的戏,每一次多一个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麻烦,都会让剧情有个转折,第一次马福礼出来表明拍的不是真相,第二次李建设的哥哥要求给钱改剧本,第三次金财玲看到了网上的视频跑来闹剧场,这三次给每个人都苦恼不已,增添了很多戏剧冲突,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唯一成长的就是贾梅怡,每一次贾梅怡都会进一步的思考,而最终选择了去追求真相。
还有马福礼三次冲着十几个电脑屏幕复述着别人怼他说的话,感受到了小人物的内心挣扎,他又像这样又想那样,又不想这样又不想那样,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又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找不到自己的内心,就演不好自己的角色,人生就是一出戏,每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你找不到你角色立住的点,那角色就立不住,整天被人牵着鼻子跑,殊不知你才是你这出戏的主角,你人生的戏,是要靠你自己演好的,不是依赖别人的。
所以,陈建斌导演在影片后面不断的在重复一句:信念,要有信念。
其实演戏也好,做人也好,都要有信念,演戏和做人是一回事,有了信念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角色扮演好了,你的人生才真的是你的人生,要不然,你只是别人戏里的一个配角儿而已了,估计还可能,没什么戏份。
最后那一段舞台上血雨的戏,我觉得还是证明了马福礼最后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内心,三十年前没踩住刹车压死了人,但是为了面子跟警察说是自己压死的,这件事情还是一直在折磨他,要是过去了,就不会有影片开头,他过去告诉胡昆汀他们真相,肯定还是希望这件事能有个了结,其实他跟胡昆汀他们是一样的,没有去追求真相,都是按照自己愿意看到愿意想的事实去理解的,其实真相就摆在明面上,只要去找去看,就能知道,但是却忽略这个一直在瞎折腾,这也讽刺了现在一种风气,就问一句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事情,非得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了,才愿意接受,也表明了陈导演一种无奈吧。
最后血雨下完了,事情也就结束了,从此以后这件事终于翻篇了,但是接下来,人生还得接着演。
整体来说,非常好的一部文艺片,我在电影院看的很兴奋,还叫了两次好,确实有那么两个地方还是挺绝的,比如金多多把金财玲眼睛打肿;贾梅怡拉着拖拉机回来;金财玲打电话过来喘粗气吓唬马福礼,马福礼直接坦白等等,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我觉得这部电影我最喜欢的地方就在于:“顺理成章”,我觉得这可能是陈导演为什么非要以章节体来拍这部电影的原因,我们的人生也好,一出戏也好,事情的发展是要靠合理性去推动的,要有冲突,也要有和解,有时候觉得,戏好像都是编的,都是假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有时候戏又无比的真实,因为它总归是,来源于生活,且只能来源于生活。
在大陆极具实验性的充满戏剧性的舞台剧式电影 不过这次是黑色幽默在现实效果上不如《无名之辈》
文艺工作者的自嘲,用拿腔拿调的台词讽刺装模作样,对我来说是糟践了引用剧目。回想起来,影片的震撼是话剧式的,重复场景,张力片段,舞台下起一场红雨。
什么是真正的自我?这个问题问的好让人伤感,一碗豆花儿咸了淡了都无法决定的人,用十五年痛苦面具,依然能快乐生活的半路夫妻。我觉得很幸福,马福礼几次在一台台显示屏呐喊,说明在每一次和老苟喝醉后的放松才是真正的他吧。虽然有很多讽刺,但是大爷、老苟、老马对于小马的到来都是充满希望的,包括无论怎么闹的话剧团也因为小马的到来而让步。即使小马不是小马了马福礼一家还能选择,昂首向前的后续生活已经很棒了。喜欢彩蛋里的枕头大赛,然而梅姨摸爬滚打,有爱年轻却难以分辨对错的选择,真的很像浮在地上不知前方的路的很多人,比如不敢承认的我们....
是难看,而且最怕这种半土不土,以及知识分子的较真劲,你说不过他的。
广播剧+装置艺术+高光演技。陈建斌做导演的终极追求应该是:传道、授业、解惑。剧作当然要迷雾重重,解惑的首要条件是抛出惑,但严丝合缝的叙事闭环又容不下丝毫神秘,于是各中人物的塑造必然是单一面向的极致,分别对应考题重点。罗丹的思想者雕塑附身于每个演员之上,通过他们的嘴将真理播撒至整个放映厅,定睛一看,人人都是导演,导演扫视人人。
王学兵胖了,几个侧面很像范伟(?)😂😂😂请陈建斌老师多演点喜剧吧😛😛😛
天道好轮回,人间正道是沧桑;爱欲情仇嗔,是是非非几人闻
笑到爆炸!没想到陈建斌这么会拍电影,春夏有了一种没见过的媚和狠,非常高级。
从《一个勺子》到本片,陈建斌的创作野心非常明显,在拿手的舞台剧风格拓展上也更进一步,文本复杂度更上一层,影像控制也有较明晰的诉求;然而弱项短板亦一如之前作品一样呈现,表达欲过溢造成的冗余与高姿态,频繁掉书袋在讽噱之外的尴尬,符号设置的消化不良,多层镜面映照的贴合度,整体观感基本与前作持平。不过仍属独特的国产片,剧作花了心思,镜像人物在现实/舞台两个空间的游走(高度形式化),顺利串起旧案新事,类似罗生门式的事件考验测试着人性的荒唐与生活的荒诞。王学兵终于可以正面露脸,对应片中那不可说的“那什么”,果然还是现实高于戏剧啊。
多一星给周迅。太自恋了。收手吧。
荒诞和不伦不类不是一回事。
这爱情可真刻骨铭心了,入骨三分啊,把刹车油都漏光了。周迅窦靖童母女……怎么上一回我听她们名字排一起是情侣!?
周迅演得不错
确实不是什么商业喜剧,观影门槛很高,是戏中戏结构中内外互文做的很好的一部了,内部由一场话剧的排演不断重现当年拖拉车杀人案的始末,最后的彩蛋不禁让我觉得马福礼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外部马福礼继女怀孕,为了让这件事体面的过去,真假小马,消除杀人犯的动机都变得更有立足点,另一边话剧团导演和女主角的关系也逐渐在和饰演的角色靠拢。本质在探讨戏剧和真实的界限,还有审查对创作的干预。留白和隐喻很多,需要细细体会。
太刻意太戏剧腔了
有些时候,觉得像在看一个更加荒诞版的《我不是潘金莲》;又有些时候,觉得这片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嘴炮抖机灵;还有些时候,觉得陈建斌不是好导演也是好的表演指导,能把演员身体里的能量二次激活,灵魂横冲直撞到仿佛要脱离躯壳。最后,我想看贾冰演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毛毛虫
窦靖童尽力了,春夏好性感,剩下的只有假,尬,作。
如果论戏剧的先锋性,几颗星都可以,可是作为电影,真的是不行。除了运镜上看得出一点匠心,其余要素都难以下咽,简而言之,所有人物都没有塑造,像一群精神病,细节上很多设置都极其勉强,笨拙。没有人设可言,更没有人物弧光。换句话说,A故事几乎是零分,你既然还是煞有介事的讲了个A故事,那就得讲好,这种狗屁不通的结果,就是不行的,废戏太多,也太长,我真心觉得一点儿也不幽默,从头至尾没有可信的段落和人物,更像是自嗨,仅限于剧组这一票人,那你B故事再牛逼也不行。要么你就决绝一点,来个《太阳照常升起》只讲B故事。
我只能说,马思纯肯定很喜欢这电影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