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

2019年，《哪吒之魔童降世》的成功，似乎再次向国内市场发出一个讯号，观众们曾经对动画电影的偏见已然逐渐消散，转而拥有着巨大的潜力和商机。

因此，作为“彩条屋中国神话系列”的下一部作品，一直都被大家寄予厚望。

参照漫威和DC构建电影宇宙的野心，纵观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封神演义》无疑是极其适合改编的蓝本，全书主要是关于武王伐纣的故事。

基于对历史的畅想，融合进宗教斗争，阐教帮助周，截教帮助商，各显道术，互有杀伤。

最终截教失败，纣王自焚，武王成功夺取天下，分封列国，姜子牙回国封神，并使有功于国的人和鬼各有所归。

正在院线热映的《姜子牙》正是基于这一经典著作，做了一定程度的改动与延伸。

本片最初计划于今年的大年初一公映，最终因为疫情的爆发而无奈撤档。

在观众们长久的期待中，重新定档10月1日冲击国庆档期。

目前，本片正以极其优异的成绩持续领跑整个电影市场，已然突破10亿票房大关。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本片的豆瓣评分仅7.0，并不算得上是个好分数，未能延续《哪吒》高口碑。

影片由两位年轻的新人导演李炜和程滕共同执导。

前者曾参与过《魁拔》《大鱼海棠》等作品的制作，后者则凭借动画短片拿过一些国际奖项。

首先需要承认的是，两位导演的确拥有良好的审美。

开场作为闪回叙述的封神之战，视觉效果极其惊艳，也绝对是全片最精彩的部分。

就场景设计中也可以看出，无论是萧瑟而凌冽的北海，或是恢弘却清冷的静虚宫，抑或神秘妖冶的幽都山，各种场景都为我们带来了让人难忘的视效体验，在制作上堪称精美。

影片以蓝和红作为主要对比色代表正邪双方，预先制造第一印象。

较细腻的场景光照则强化着影片的整体质感，让我们更好地融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而诸如服装、物件等细节上的美术设计，也参考并运用了大量传统文化元素，能感受到鲜明的东方古典美。

与此同时，影片中的人物建模却终究不够细腻，角色的面部和头发都缺失细节。

尤其当师尊座下的十二天尊以近景出现的时候，难免让人觉得潦草。

其次，在较为激烈的动作场面中，角色的动作非常不清晰，同样让人有种不适的观影体验。

但整体而言，《姜子牙》被批评最多的还在于故事本身，请原谅我不得不用“俗套”来形容。

作为一个奇幻冒险故事，主角在冒险过程中遭遇的障碍无疑是不够精彩的，也缺乏更多的转折和刺破点。

整个过程更像一条直线，而非蜿蜒起伏的曲线。

影片的角色设置采用了一老一少、一静一动的经典模式，这在大量冒险题材作品中已然被反复运用。

可惜的是，本片中的两位主角姜子牙和小九，实际上并没有激荡起太多火花。

于是，两位导演便又设置了“四不相”这一萌物。

这个做法在好莱坞动画电影中较为常见，而四不相也的确很可爱，很难不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在原著中，姜子牙基本上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存在，相比哪吒确实特色有限。

而到这里，作为以他命名的电影，自然要赋予更多厚度。

在最基础的人物形象上，姜子牙成了一个酷酷的又有点强迫症的大叔。

而他作为师尊大弟子的这一身份，则借鉴的是原著中的“南极仙翁”。

然而，作为整个故事前进的主要推动力，姜子牙这个人物又严重缺少前史，他的善良和反叛便显得没有原因。

因为在九尾狐体内看到小九这一无辜形象而“犯错”，随后再度遭遇由此所导致的一系列情节，这种转变其实还是缺少足够的说服力。

我们不妨同《哪吒》作一下对比。

哪吒无疑拥有一个极其完成的成长线，从他最初的诞生，到成长环境施加的影响，再到最终形成独立的个性，整个过程可以说是非常鲜明的。

我相信任何一位都绝对不会忘记哪吒这个深入人心的形象；这一点也是姜子牙所欠缺的。

所幸，影片中另一位主角小九则拥有较为完整的背景设置，经由闪回为角色提供了一个足够丰满的形象。

但与此同时，小九的成长却又缺乏变化轨迹，似乎只是作为传统英雄故事中需要被拯救的“公主”而已。

再看其他配角，比如申公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相比原著做了很大程度上的角色颠覆，但最终也只是沦为非常典型的工具人设，实属有点遗憾。

在原著中，身为反派的九尾狐跟苏妲己都没有被封神。

也是针对这个缺口，编剧们进行了一些可怜的想象，来重新诠释了她们为什么没有被封神。

但很可惜的是，九尾狐终究也只是被设定为一个可怜虫，尽管她的造型看起来如此恐怖。

很多影迷对《姜子牙》的称赞来自影片最后的反转。

也就是作为统治层的师尊，其实当年也是依靠欺骗等手段达到了如今的地位，认为有所牺牲是必要的。

而作为主角的姜子牙则被理解为个人主义或理想主义的代表，他的反叛意味着跟集体主义的对抗。

但在我看来，姜子牙的善如此没有来由，这个观点便显然站不住脚。

而在最后的胜利之后，却又告知我们在师尊之上另有一个更位高权重的统治者，甚至不需要显露任何形象，仅仅凭借声音便可以整治这一切，则更让这种观点显得可笑。

或许，很多人会理解为这是迫于审查的无可奈何，这是“戴着镣铐跳舞”。

而事实上，它究竟是在为谁起舞呢？

固然上层会犯错、是虚伪的；但最顶层却是圣明的、怎么可能犯错。

对此，我只能视其为权力的附庸。

某种程度上，这样确实可以反映现实；但问题在于，我们为何要在完全虚构的动画电影中再现这一切呢？

最近几年，我们早已听腻了“国漫崛起”这样的论调。

但我相信，每一位观众都非常乐于等到国漫真正崛起的那一天；但至少就目前来看，国漫依然还处在前途未卜的发展过程中。

尽管《姜子牙》就影片内容上而言并不算成功，但能在另外那些目的性极强的影片中收获好成绩，显然也是在为中国动画继续提供信心。

正如影片中的最后一个彩蛋，来自《大圣归来》导演田晓鹏的最新作品《深海》的预告，视觉效果极其惊艳。

这让我依然相信，任何成功或许都要经历不断的积累，而我也愿意将《姜子牙》视作一次积极的积累与尝试。

作者| 德卡的羊；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受疫情造成的市场停摆影响，今年的国庆档，成为中国电影产业复兴的最大希望所在。

在国庆档上映的诸多院线电影里，最受观众、媒体和学界关注的，莫过于《我和我的家乡》《夺冠》《姜子牙》这三部电影。

就题材而言，这三部电影，都跟传统意义上的主旋律电影有一定的距离，但基于国庆档跟共和国节日直接相关的档期属性，三部电影在营销、传播与相关公众舆论的生成时，都跟爱国主义、家国情怀、人民性等关键词紧密相关。

鉴于笔者本人对于文化研究的偏好，加上一篇文章很难涵盖这三部电影的方方面面的内容，本文就试图从新时代背景下之于人民性与家国情怀的表达方式入手，以这三部电影为个案，谈谈院线电影之于这一主题的三种表达路径，不当之处，请各位方家批评指正。

《我和我的家乡》：从政治认同到文化认同先来谈谈《我和我的家乡》。

本片采取跟去年国庆档的大热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类似的表达方式，由五个不同导演拍摄的短片，串接起整部电影，而这些短片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各行各业的普通人与故乡发生的种种故事。

本片的片名是“My People My Homeland”，从这一片名不难看出来，电影中出现的各位普通人，正是广大中国人民的象征和代表，而片中着力展现的他们的故乡发生的巨大变迁，也正是以中国人民最亲近、最熟悉、最有发言权的故乡作为载体，去讲述伟大祖国数十年来发生的巨变。

在过往的主旋律电影当中，我们往往借助于对领导人演讲、宏大战争场面、波澜壮阔的革命历史叙事等方式，去讲述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践行革命、改革与建设的伟大历程。

通过这种种的宏大叙事表达，我们着力强调的，还是对于新中国的一种政治实体上的认同。

改革开放以来，这种政治实体层面的认同，遭到自由主义者的质疑，而后者典型的表达方式，就是我爱中国的山河与文化，但这并不代表我一定要认同新中国这一政治实体。

自由主义者总是以中国拥有五千年文明史为由，去否认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政治实体认同的合法性，每当国庆节前后，围绕“祖国母亲”“祖国**岁生日快乐”产生的种种争议，正是基于自由主义者的这套叙事哲学。

暂且不论自由主义的这套叙事哲学是否合理，至少从《我和我的家乡》的电影表达来看，其叙事哲学，很大程度上，融合了这种基于文化、地理与集体认同意义上的爱国主义叙事。

这样一种新型的爱国主义叙事，在知识阶层、尤其是年轻一代知识群体当中，确实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其贴近性，也比传统意义上基于政治实体认同的爱国主义，来得更强。

这种叙事方式的转变，应该是电影编创团队，基于打动更广泛的观众群体，以一种与时俱进的方式，有效传播爱国主义的尝试。

从本片票房节节攀升的事实来看，这种尝试是非常成功的。

单单依靠这样全新的叙事哲学，显然还不足以让电影赢得口碑和支持。

在强化电影的传播覆盖面上，本片编创团队可谓下足了功夫。

一方面，电影大量采用包括邓丽君《往事只能回味》、李春波《小芳》等在内的国人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作为配乐，以音乐这种非常直接直观的形式，调动不同年龄段的观众的生活记忆与情感认同；另一方面，参与执导本片各个短片的导演，也在本片当中，巧妙地戏仿和借用自己过往大受欢迎的商业电影中的诸多经典桥段与镜头，让熟悉这些导演及其作品的观众，其影像记忆被充分激发，进一步加强他们对本片的亲近与喜爱。

而作为国庆档上映的重磅电影，本片在主题表达上，也尽可能地跟国家战略、人民性等内容，形成直接的呼应。

《北京好人》与城乡社会医疗保障一体化战略，《天下掉下个UFO》与乡村振兴战略和美丽乡村建设、《最后一课》《回乡之路》《神笔马亮》与脱贫攻坚战略……——当下中央着力部署和实践的诸多国家战略，在本片当中，几乎都融汇在普通人的生活故事里予以充分表达和展现，这种将国家战略跟人民福祉改善、梦想实现直接相连的表现手法，正是对于“中国梦”的生动诠释。

而值得注意的是，本片中对于国家战略的展现，没有领导人讲话，没有繁复冗长的会议、纪念仪式等场景，而全部是体现在那些普通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守与奉献中。

这种去精英化的展现视角，把镜头对准每一位为家乡振兴和共和国发展作出贡献的普通人，并通过各种自然而巧妙的场景设定，传递民众对于这种普通人当中的英雄的崇高敬意。

这样一种聚焦普通人的平民化视角，正是对于新时代社会主义蕴含的广泛人民性的生动诠释。

最后要说的，就是本片之于城市与乡村的巧妙对比叙事。

由于影片将拍摄视角聚焦于以乡村为主体的家乡，因此城市在电影当中，要么处于缺位状态，要么就是作为他者出现。

在中国的城镇化率已经达到60%的情况下，很多90后、00后的故乡记忆，其实都是跟城市、或者至少是城镇紧密相连的，而影片之所以还要着力去展现乡村，这应该是体现出跟国家高度重视乡村振兴、重视脱贫攻坚的宏大部署紧密相关，因为无论城镇多么高速发展，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乡村振兴，那么高质量发展的国家战略，就难以真正实现，这也显然不符合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愿景。

而值得玩味的是，电影中提供的几个乡村振兴的案例，其成功关键，都在于为相关城市提供富有针对性的产品或旅游服务。

在这种叙事之下，看似缺位的城市，又体现出一种之于乡村振兴的终极在场感——一方面，乡村能否振兴，取决于其能否跟城市的产品与服务需求有效对接；另一方面，在城市已经相对充分发展的情况下，其在财政、资金、政策、人才等方面，对于乡村的支持与反哺，同样对于乡村振兴来说，显得不可或缺。

《夺冠》：国家主义与个人主体性如果说《我和我的家乡》里的家国情怀，是通过普通人故事，去展现文化认同上的爱国主义与国家战略的话，那么陈可辛导演以中国女排为题材的电影《夺冠》，则是在女排这一典型的集体体育运动的背景下，去考察集体主义、国家主义跟身处集体之中的个人主体性之间的张力关系。

伴随这种反思而来的，就是对于极具计划经济时代特征的体育举国体制的反思，当然，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陈可辛在影片中，对于上述双重反思的表达，是极其克制和隐忍的。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从黄渤饰演的陈忠和多次接到领导的电话，以及巩俐饰演的郎平对女排的诸多改革，遭遇到强大的阻力等场景中，看到导演清晰的反思立场。

女排是一项典型的集体运动，要想将集体题材的体育电影拍摄成功，就必然面临一个戏剧冲突的聚焦和转化问题。

在本片当中，导演以郎平作为最为核心的人物，串接起中国女排三十多年的变迁史，同时以郎平与陈忠和这两位核心人物之间发生的种种纠葛故事，支撑起全片的核心戏剧冲突。

这样的核心人物的转化和聚焦，解决了群像般的集体化体育电影缺乏中心、容易平均用力的问题；然而全片的表达主题，涉及将近四十年的中国女排变迁史，极长的时间跨度，给影片表达，带来了时空上的另一个难题。

对此，编创团队的解决方式是，将女排发展史以及蕴含其中的女排精神发展，转化为女排比赛中的三个核心时刻，集中加以展现。

这三个核心时刻分别是：1981年世界杯夺冠，开启女排的“五连冠”时代，郎平作为这支女排的核心队员，发挥关键作用；2008年北京奥运会输给美国队，延迟了女排的复兴希望，郎平作为女排对手美国队的主教练，跟陈忠和直接交手，同时也因为战胜女排而承担诸多骂名；2016年里约奥运会，战胜巴西队，为女排最终夺冠奠定基础，郎平作为女排的主教练，在账面实力远逊于对手的情况下艰难取胜，让女排迎来复兴的同时，再次将女排精神发扬光大。

这三个核心时刻，有高潮，有低谷，有复兴，并且每一个时刻都跟郎平息息相关，也跟作为第一配角的陈忠和息息相关。

正是借助于对这三个核心时刻的聚焦，以及对于郎平这个核心人物的聚焦，陈可辛成功让这部集体题材的体育电影，始终在一种中心明确、主线突出、戏剧张力清晰的节奏中进行展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成功。

在具体的戏剧张力营造上，导演大致采取了动静结合，个人故事与宏大场面结合，矛盾冲突与和谐化解的结合这样“三结合”的方式。

之于第一个层面的结合，那就是在女排比赛场面的刻画中，他不是一味去强调比赛的高度紧张与血脉贲张，而是在注重比赛的的动感与快节奏的同时，通过慢镜头呈现、成功瞬间定格，以及关键时刻的舒缓配乐表达等方式，营造出一种动静结合的效应，这一点，非常符合观众的接受心理。

之于第二个层面的结合，导演深得《左传》等中国传统经典讲述战争场面的表达手法之精髓，即一方面去展现比赛赛场上惊心动魄的画面，另一方面也用大量的影像画面，去展现赛场之外的训练、会议、交谈、沟通等生活化的画面内容。

事实上，正如战场之外的运筹帷幄，比战斗本身，更能决定战争的走向与胜负结果一般，这种以比赛筹备为核心而展现的生活化画面，也让观众更加清晰地感知女排姑娘的拼搏与奋斗，以及富有战斗力的女排集体的营造过程，所谓“功夫在诗外”，此言不虚。

而第三个层面的结合，就是本片始终在国家主义与个人主体性的核心矛盾背景之下，去构建一个又一个的子矛盾，而矛盾的构建与人物们的化解矛盾的过程，便推动影片叙事步步推进。

比如郎平就任美国队主教练时，践行职业伦理与维护祖国利益之间的矛盾，其化解方式，是她带领美国队战胜中国女排之后，便辞去美国队主教练之职，回归中国女排担任主教练；比如郎平带领的新女排队伍中，主力队员朱婷面临农村家庭的生存压力，想离开女排去广东打工，因心有旁骛，难以突破能力瓶颈的矛盾，其化解方式，是郎平成功打开朱婷的心结，通过让性格内向的朱婷，在比赛中喊出来，让她战胜自我，突破成长期限，在收获成功的同时，坚守女排集体。

在影片聚焦的三个核心时刻当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同时代下的中国女排队员们的变化。

在上世纪80年代初，那支中国女排，为国家荣誉而战的主观意识，是极其清晰的；而在另一个方面，影片通过全国各地各行各业人士对于女排比赛的高度关注与集中观看，去展现当年的国人对于女排冠军荣誉的极度看重。

而这种渴望冠军的国民心理基础，是支撑中国女排奋勇拼搏、勇夺冠军的巨大支撑力。

在上世纪80年代的万象更新、全民一心搞建设的时代画面当中，中国女排“五连冠”的推动力量，是绝对不容小视的。

而到了郎平执教中国女排的2016年前后，伴随着数十年的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批女排姑娘，早已经经历了从集体化到个体化的蜕变历程，家国情怀和集体荣誉感，不可避免地在某种程度上出现淡化。

而这种淡化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队员与队员之间，围绕个人利益出现的种种争执与矛盾。

片中的郎平推行“大国家队”改革之后，老队员跟新队员之间的矛盾、科班出身的队员与非科班出身的队员之间的矛盾，甚至家庭条件优越的队员，与家境相对贫寒的队员之间的矛盾，都通过影片极其精炼、但又恰到好处的镜头予以呈现。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何重建团队，如何重建女排精神？

对于郎平来说，构成一种巨大的挑战。

郎平的应对方式是，通过互填调研问卷，建立起对于排球运动的价值理性（而非单纯的工具理性）；通过谈心谈话与相互交心，建立起女排队员们之间相互友爱与信任的基础；最终，通过把运动场上的拼搏，跟个人的生活改善与梦想实现对接，实现只有为自己而比赛，才能真正为国家而比赛的动力转化。

在拥有多年留洋经历的郎平看来，新时代的爱国主义与家国情怀，已经不可能再是上世纪80年代时的集体动员与政治宣导，是全民关注带来的巨大推动力，而应该是在个人主体性（生活改善、梦想实现、快乐比赛）、集体主义（通过友爱、信任与紧密配合，完成团队目标，构建高效集体）与国家主义（为国家夺取荣誉，获取奖牌）之间，建立一种层层递进般的有机联系。

这种新时代下的女排精神，仍然强调集体利益与国家荣誉，但集体利益与国家荣誉，必须跟个人主体性之间，形成有效对话和良性互动。

而以陈可辛导演领衔的编创团队，正是通过对不同时代女排精神内涵与实现方式的精准表达，来践行他们对于新时代下人民性与家国情怀的理解。

《姜子牙》：人民英雄，化入人民之中如果说《我和我的家乡》和《夺冠》，在题材和展现方式上，还可以归入“新主旋律电影”的范畴的话，那么动画电影《姜子牙》，单纯从表面上来看，似乎跟主旋律电影并不沾边。

但既然选择了在国庆档上映，我们也完全可以将人民性与家国情怀的表达，作为考察这部动画电影的一种路径。

影片第一主人公姜子牙，为了践行自己认定的真理，不惜付出违抗师尊和失去法力的代价。

而这位拯救生民的“人民英雄”，在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后，不再追求高高在上，不再追求法力无边，而是化入人民大众之中，成为经营美满幸福生活的生民中的一员。

借助于这样的表达，《姜子牙》完全可以跟《我和我的家乡》《夺冠》之间，形成有效对话。

从影片一开始，作为人民英雄的姜子牙，就面临救苍生的价值理性，与牺牲一人的工具理性之间的巨大内心冲突。

在师尊看来，苍生为大，为救苍生，牺牲少数个体的利益甚至生命，是践行大目标的必要代价；而在姜子牙看来，救一人与救苍生，遵循的是同样的人道主义的思想逻辑，如果一人不救，一人可以被牺牲，那么作为拯救对象的苍生，最终也必然沦为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姜子牙跟师尊之间理念的核心冲突，就在于：为了践行宏大目标的价值理性，是否可以做出跟这一价值理性相违背的工具理性，作为必要代价？

这究其本质，就是强调集体化最优的功利主义，与注重个体利益均等化的普遍主义之间的矛盾。

前些年在中国备受关注的美国学者桑德尔的《公正》一书，其讨论对象，正是上述社会公共视野中的两难命题。

《姜子牙》以动画这样一种长幼皆宜的表达方式，传递出对于公正的两难悖论的理念思考，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如果影片仅停留于此，那么这种理念化、概念化的表达，显然还不足以支撑起全片的矛盾冲突。

随着剧情的推进，我们可以看到师尊所谓“救苍生”的宏大目标，实际上只是希望借助于世间的再次动荡，去攫取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而在救苍生、救狐族这样的宏伟理念宣示的背后，则是师尊和九尾的各怀鬼胎。

到了这里，影片就成功把上述对于公正理念争辩的哲学化展示，转化为一种反乌托邦式的政治寓言表达，其追问的核心命题是：为什么种种崇高的社会改造与道德理想，在转化为社会实践之后，总是会迅速异化为权力与阶层的重组，而支撑其最初实践的社会理想与道德理想，伴随着个体权力的上升，而逐渐消逝，乃至荡然无存？

而影片对于这种理想的权力化和异化过程的展现，充分告诉观众这样一个道理：所谓的神魔世界，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人间而已。

面对《西游记》这样的神魔小说，萨孟武先生写下了《西游记与中国古代政治》这样的名作；而面对《封神演义》这样的神魔小说文本，《姜子牙》编创团队用自己的理解，诠释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出自《国际歌》）这一真理。

在影片末尾，姜子牙斩断天梯，取消天庭对于人间的支配与主导权，或许正是告诉观众：谋求自身的境遇改变与生活幸福，从来都不能依仗于虚无缥缈的神仙与天国世界，而必须脚踏实地地依靠我们自己。

而即便是姜子牙本人，在对抗师尊、违背天庭指令之后，其付出的代价，也正是失去法力，回归人间，成为默默无闻的一位人民英雄——平日里，他耕读持家；危难时，他继续挺身而出。

这种将历史与革命主体性，寄托于人民大众自身，寄托于回归人民、充分依托人民力量的人民英雄的理念，不也正是这部动画电影，对于新时代下人民性与家国情怀的生动诠释吗？

自然，围绕本片的剧情松散与主题建构的不成熟，网络上已经有众多的批评声音存在，但探究这些批评的实质，应该都是因影片严肃政治主题的正剧定位，跟考虑观众接受程度和市场影响力的类型化叙事取向之间的矛盾所致。

毕竟如果单纯从展现上述主题的考量出发，那么影片的最合适定位，应该是以小众艺术电影的形式呈现，那样的话，或许就只能在全国艺术电影联盟院线这样的专属发行渠道进行传播。

然而作为定档国庆、投资巨大的院线电影，影片的上述主题叙事，不可能以牺牲其受众面和市场表现作为代价，这也就是影片采用大量篇幅，展现姜子牙与四不相、与小九之间趣味横生的搭档故事，同时设置姜子牙在师尊与九尾之间奔走的多次反转的核心原因。

问题就在于：后者的类型化叙事与幽默表达，某种程度上冲淡甚至消解了前者的宏大政治主题，使得上述主题的表达，在类型化叙事的充斥中，变得不知所云；这样一方面，习惯类型电影和“爆米花电影”的观众，会觉得影片故作深沉、难以把握，而艺术电影的观众群体，则同样因类型化叙事对政治主题的冲淡与前后不一致，而感到遗憾和不满。

在情怀与市场面之间的两难选择悖论，恰恰跟影片中给出的“救一人”与“救苍生”的两难选择悖论一般，是国内有清晰的作者主体意识、同时又渴望票房和市场成功的导演和编创团队面临的两难境地的生动隐喻。

写到这里，我们可以简单做一个总结了。

之于新时代背景下的人民性与家国情怀表达，今年国庆档的三部主要电影，给出了三种表达路径——《我和我的家乡》将政治认同的爱国主义，转化为文化、地理与集体认同的爱国主义的尝试，《夺冠》在个人主体性、集体主义、爱国主义之间做的有效连接与展现，以及《姜子牙》强调英雄的人民性，以及反乌托邦、反泛神论与天国论的鲜明人民主体性的革命叙事立场，都给今后的主旋律电影和人民、家国关系题材的相关电影的创作，提供了很好的参考与例证。

尽管三部电影各自都存在一定的瑕疵与不足，但它们的上述有效尝试，对于观察中国主旋律电影的最新创作动向，进而观察新时代背景下以人民性和家国情怀为主题的社会文化动向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鲜活影像文本，值得细品。

2020年10月7日下午草就于竹林斋（本文于2020年10月7日 《探索与争鸣》杂志公号“文艺界”专栏刊发，刊发时有删改，此为原稿，经版权方授权转载，配图来源于版权方刊发版本。

）

作为给大人的片子，是需要翻回头来“回味”的。

电影是有各种炫酷画面，是给你观影是快感，看完后，再回想，慢慢理解电影里多重埋藏的细节层层拖出姜大叔的从无奈到升华的这个过程，其实是看完片子以后的一种享受甚至说是你和朋友的一种谈资。

《姜子牙》看完，我的第一感觉是：画面太赞了！

刚一开场的二维动画，国风的同时那个绚丽的金和血红，直接把苏妲己的妖媚和凶狠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开玩笑，开场动画直接觉得两个眼珠子不够用的惊艳！

结果回家以后，我又把有这段动画的预告片刷了5遍，才算过够了眼瘾。

说实话的，我自己就是个画画的，所以说这个片子好的第一原因就是：画面好看到我几乎想在电影院拍着椅子喊牛！

北海、天梯、归墟、幽都山，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主题雰围和代表色。

就连中间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松林啊，沙漠啊，还有申公豹斗九尾的那个通道，所有的颜色、构图、光线、人物安排的位置都是好看到不行！

不过等我大呼过瘾的从电影院出来一刷豆瓣，我懵了。

居然一堆人的差评让我几乎惊叫起来。

为啥啊？

翻了翻排在前面的恶评们，大多是投诉剧情的，我笑了。

怎么说呢？

突然想起《权力游戏》最后一季的恶评如潮了。

我记得当时我跟着扑面而来的恶评把《权游》最后一季刷完的时候，结论却是“一如前面一样好看！

” 一部有生命力的作品在把人物性格定下来以后，人物就不属于作者了，而属于人物自己。

所以这些性格决定命运的人物自己走向自己应有的命运。

故事发生发展以及结局也并不由“作者”或者“导演”甚至“观众喜好”来决定。

对于我来说，《权游》就是这么一个好结局，和观众多喜欢或者多讨厌某一个人物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作为观众，大概当这个故事结局和“我觉得”“我想象的”不一样的时候，难免就会给个简单的“不好看”的结论。

可能《姜子牙》也是属于这种片子吧。

首先和前面两个让人叫绝大卖的国产动画片《大圣》、《哪吒》完全不是一个套路。

估计国内很多人还习惯于“动画片应该适合包括小朋友在内的全家观看，应该好玩，至少有多处笑点”这样一个阶段吧。

毕竟前面两个口碑超好的国产动画都是这个类型的。

但《姜子牙》根本就不是！

电影后面有个彩蛋：姜子牙和哪吒全家吃年夜饭那个。

那个是“老少皆宜”、“笑点多多”的讨喜类型。

换句话说，我估计导演、编辑还有制作人员们如果按照按那个套路走一遍，一定能轻松拿来搞口碑和高票房，这帮人也完全有实力这么干。

但没有！

《姜子牙》这次走的路线并不是那种，我自己觉得其实它是给大人看的动画片！

其实片子站在老姜这个“中年大叔”的角度来讲他的世界观和烦恼、以及最后的醒悟并做出行动这样一段。

虽然片子里有小九这个少女的不少戏份，有可爱的四不相卖萌，但其实片子本身表达的还是大叔的内心变化。

我个人认为，作为给大人的片子，是需要翻回头来“回味”的。

电影是有各种炫酷画面，是给你观影是快感，看完后，再回想，慢慢理解电影里多重埋藏的细节层层拖出姜大叔的升华的这个过程，其实是看完片子以后的一种享受甚至说是你和朋友的一种谈资。

首先，我说几个形象设定的细节。

这里面每一个设定都不是简简单单的表面功夫，全都和故事情节挂钩。

片中4种角色是没有脸的。

（或者说看不见面部表情的。

）一个是九尾，

她是被迫戴上面具的。

从头至尾这个貌似是代表“妖怪”/“狐族”的大恶炮灰的面孔都是遮在那张残破的面具下的。

只有她乖戾的声音、挥舞的6只手脚，还有不停翻卷九条尾巴带给人凶恶狡诈甚至魅惑的氛围，她的真相和她的面容一样被迫别破遮盖起来。

面具是天尊通过姜子牙给九尾强制戴上的，就在戴上面具这一刻，这只狐狸就只剩下别人给她戴上的这个身份了。

（战争失败者……狐族被众神、众人甚至众妖个个得以诛之。

）第二个面具其实是一组。

是天上的一堆神仙。

（估计可能是玉虚十二仙吧？

题外话，这一堆神仙的面具太酷了！

看一眼就觉得是文物。

）

这些面具无善恶、无表情，甚至这些戴面具的神几乎没有太多的肢体语言。

让人有很强的空壳感。

他们只负责不停的传话或者渲染老板的语气，却完全没有自我意识。

（可能也是不敢有自我意识吧。

）所以整个电影里，这些敲锣边抱大腿的神们从来不敢露出自己的脸。

第三个没有脸的，就是天尊了！

他的声音悲悯平和、但发型却有点“盘丝洞”再加上没有脸，其实这个角色一登场，就暗示着这位无脸男不简单。

事实也是如此，按照狐狸的话就是谋划好了自己一统三界。

牺牲小他而成就大我，还能道貌岸然的和姜子牙说法，说要斩善才能当神仙。

（这种话还有脸说！

所以这个角色就是不要脸。

所以没脸吧。

）第四个没画脸的是众冤魂别小看这些没有脸的群众演员冤魂。

没有这些冤魂出现，其实促不成姜大叔这个性格，整个故事走向和情节发展也就不这样了。

（一会儿后面会提到冤魂们的，别急哈）其实另外一个细节就是宿命锁了。

戏里有一明一暗两条宿命锁，明着的就是小九和九尾的那条。

来来回回镜头前晃悠了很多次。

又有对白介绍，说白了是天尊最初策划阴谋中，天尊给九尾的。

说大了也就是把妖和人同命，这样天界才好对人界出手。

第二条是暗锁，就是天梯。

这里只有天梯崩塌的最后一个瞬间露出来了宿命锁一样的红色。

它是天尊为了统治三届设的局的暗线，把神界和人界联系在一起。

天梯在片子里出现了好几次，每次都伴随着姜大叔伴随着不同目的的爬天梯。

其实每一次爬天梯，姜大叔的心理历程基本上就进化一段。

我开头提了《权游》，人物性格一旦定型了，性格决定命运，剧情其实只能跟着人物性格来发展。

胡乱的根据作者或者观众的喜好来改变剧情都是不合理的。

所以我觉得《姜子牙》剧情挺合理。

因为一切都符合这个人物的性格。

首先，先看咱中国历史神话里的姜子牙哈，再怎么呼风唤雨，能算命能钓鱼的，神仙都是他封出来的，但姜子牙自己的结局是——一辈子当人，最后老死了。

听明白了么？

姜子牙不是神，没当神的命。

一辈子都是人。

这个是姜子牙这个男主的原型。

其次，开篇北海妖怪酒吧打斗那段，姜子牙表现出来的是强烈的强迫症患者症状。

对这种强迫症的人稍微有点认识的都知道，这种人某些程度上来说“执着、有追求”。

姜子牙是个典型吧？

所以才能做到看着九尾狐怀里藏着小九不动手，超越北海边界打破砂锅问到底，老想知道“真相”。

根据姜子牙这个“执着与真相”的性格，故事才有了发生和发展。

第三，姜子牙有强烈的“战争后遗症”“无力感”还有“内疚感”。

故事的背景是封神10年后，战争发生了，结束了。

而姜子牙的这几种性格特点是故事发展过程中的各个小细节情节慢慢凸显的。

一个是骨铃登场后，大战群孤魂托着的动物骨恶兽这段。

这段不光是打斗精彩，那一串骨铃和那句撕心裂肺的“回家”让两人一神兽不战而胜是出人意料的。

这一堆没有脸的孤魂野鬼第一次衬托出了姜子牙对战争中生灵涂炭的内疚。

（这里不是同情，是内疚。

主要这个战争是他领命发动的，但这个时候他还没产生任何对神的质疑）第二个是沙漠里发现猎户，姜子牙表现的“救人”那一幕。

其实小九上来就说“你都不管是什么人就救啊”，姜子牙那种“救下眼前这一个人”的理念在这里就已经有了。

第三个是篝火中，姜子牙对战争的回忆，一句话：我们都认为，四不相一脚踏过大海，就可以…………（具体台词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搞定一切，战争就结束了这样的）然而呢，生灵涂炭四个字对于姜子牙来说其实是更加具体的有画面感的痛苦震撼。

其实这时候估计姜子牙已经在怀疑了，所谓神的旨意真的是为众生么？

说着斩妖除魔拯救苍生，然后结果却是生灵涂炭。

这个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带着上面这一堆性格设定，姜子牙最后肯定会“怀疑神”并且跟神对着干的。

（另外这里还有一个关键对白推动情节就是大多数时候，

小九都是叫姜大叔为“神仙”比如归墟那段有句“神仙，不骗人吧？

”而姜大叔说的是“我不骗你”。

而小九进入归墟的最后一句对白是“姜子牙，谢谢你”。

注意：不叫神仙了。

）但既然不是神，对着干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所以姜子牙在左右摇摆内心天神交战多次后，首先选择了一个中立的解决方案。

就是：既然不能拯救苍生，他就只能“见一个救一个”了。

但是很可惜，他太过卑微，谁也救不了：救不了猎户、救不了四不相，救不了申公豹……也救不了小九。

一切万念俱灰后，姜大叔总算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既然救不了，就拆。

所以才会有最后站天梯的那句台词：是神是人是妖，不可欺，不可操纵，不可不救。

说白了还是救，但是救的方法不同了。

救不了眼前人，只好救未来。

摧毁天梯的姜子牙是彻头彻尾的放弃了当神，还打碎天梯让天上的神仙再没那么容易操纵和欺骗人类。

从此人类世界和平祥和。

（看咱国家历史好像自从封神榜以后，也再没有哪个朝代变更是有一大群亲自神仙参与战争的了。

这倒是和动画片的结局挺吻合的）如果说我个人喜好的话，我相当喜欢这个电影的人物设定的，而剧情推进也是必须跟着人物性格走的。

可能是我老了吧，人有时候在人生中不得不面对好多伴随着巨大的无力感的妥协，越长大越会经历这种“无奈”。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渺小但还是希望做出力所能及的努力。

尽力了，尽力就好。

“尽人事听天命”很多时候只能这样开导自己，但必须要尽力去做。

不然心里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所以看《姜子牙》的时候，特别能理解这个大叔的那种心情和沧桑感。

也是因为这样一种理解，我才更觉得这个不是一个给孩子看的动画片。

也没必要放进去一堆笑点。

因为和电影的气质不符。

其实可能最后没有交代姜大叔咋样了，不少人觉得差口气。

但我自己认为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这个男人从听话的首席执行官变成了怀疑上司并且拥有独立的判断力且付之于行动的人了，这个成长历程已经到达极点了。

（不是已经从大叔成长成白发老爷爷了吗？

后面的就不必再讲了吧。

）当然也不是说这个片子都好，看片的时候，狐族冒出来的时候纠缠住小九反扑那段，我其实有点纳闷。

为啥这些狐狸冤魂都没耳朵？

还是说都让猎户把耳朵给砍了？

变成冤魂以后也没耳朵了？

最后问一句哈，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样，所有形象里觉得最棒最棒的配角设定是那个有四条腿的蘑菇？

妈呀，有没有手办卖啊？

或者盲盒啥的，我想买啊！

我就纯粹吐吐槽，师尊让姜子牙在天上杀九尾之前的剧情我错过了，据说是段精彩的2D动画，忽略不计。

1、小九从一出场，在北海的破酒吧里就认识姜子牙。

但是后面被打生气了，小九竟问说“难道你也想猎狐去静虚宫请赏”？

这是个啥世界观啊，你认识姜子牙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啥逼样吗？

不知道他为啥混成这逼样的吗？

酒吧里那些小动物们都明白的很啊。

姜子牙因为对大狐狸心软被大家骂，你一个被当做狐狸的人，问出这句话，合适吗？？？

而且小九你后面会不会话太多啊，又没营养又不好笑，一个劲儿叨叨叨，叨叨个P啊。

2、四不相，可可爱爱，天天蹭你耳朵旁边喵喵叫，你小九硬叫人“傻狗”。

狗？

你有病啊？？？

3、姜子牙的神力不是被封印了嘛？

怎么拿着拐上山下海、战天斗地的这么厉害！

你拿的是孙悟空的剧本吗？

这要是没封印你，你是不是能大闹天宫了？

4、姜子牙跟坑里的怨魂大战完以后，讲解了一下“玄鸟”的召唤规则——需要赤诚之心召唤；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玄鸟了（应该很难吧）。

然后小九表达了一下她对爸爸的思念之情，玄鸟就飞出来带走那些怨魂了。？？？

这特么不挺简单的吗？

合着不是需要人家怨魂自己或者亲友团的赤诚之心才能召唤玄鸟带走怨魂？

是谁赤诚了谁都能召唤，而且唤出来都能带走这些怨魂。

那你满腔热血的姜子牙之前干啥去了，咋不叫出鸟来救救怨魂呢，喜欢白白受苦？

抖M？

5、九尾狐妖对姜子牙说了四次“你不知道你师尊当年干的是什么吊事”，然后就秉持着国产剧亿万年来的“坏人只说半句话”的传统，傲娇的不说了。

姜子牙这边呢，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就骂你追你打你。

这是你们俩的情趣小游戏吗？

九尾狐妖最后吼说“因为我一己贪念，亲手害死了我的子孙们……”画面上她昂首挺胸叉着腰，十分威武。

我陷入了片刻的迷惘：这…………很值得骄傲吗？

6、师尊呢，反正就是不说话，不解释，你说啥我也是笑笑。

因为说得多错的多嘛（参考小九）。

最后大战了，扯下一枚花瓣扔到了凡间的大斧子上；旁边那些头上长花戴着面具的老男孩们纷纷吃惊地让师尊三思。

我寻思着，大家这么激动，这怎么也得耗师尊半条命吧，或者殃及人间一大波人口吧。

诶，结果轻松松的斩了九尾，师尊啥事儿没有。？？？

区区一枚花瓣而已，你明明还有很多花瓣啊，三思个P啊。

7、妖狐最后终于给姜子牙揭穿了师尊的丑恶嘴脸！

觉得他是大坏蛋！

正盘算着从内部直接瓦解妖狐的姜子牙陷入了片刻迷惘，转眼看到了小九，没有丝毫犹豫就飞上去拉小九的手，继续从内部肢解了妖狐。

那我想问，“师尊的真面目”难道不是故事的最大爆点嘛？

合着对你主人公没任何影响？

该杀妖狐还是杀妖狐。

那九尾前四次欲说还休是在藏什么劲儿呢？

你做这个设定是干啥用的呢？

姜子牙苦苦追寻个P的真相啊。

而且你姜子牙的是非观呢？

听到妖狐被骗的这么惨，你还要弄死人家，合着就你惨是惨，别人惨就活该？

然后姜子内部瓦解妖狐时，好多亡魂都在求救；狐妖死了之后，忽然出现一对父母带着一个小孩走了。

这一段我彻底疯了。

——那是小九的父母？

他们怎么在九尾体内？

他们没被玄鸟带走吗？

而且九尾不是说她身体里的亡魂都是被她害死的子孙们吗？

——还是那些都是狐狸的亡魂？

你们丫被坑这么惨，不想着报仇，还指望姜子牙救你？

怎么救？

玄鸟都特么没救上你。

8、然后电影的点题位置到了，电影把点题的台词和动作分开了。

台词是姜子牙爬天梯回家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说“你要用你的方式做一个神”——这哪儿跟哪儿，前面的故事不是在讲追寻真相和反抗权威吗？

况且你也没描述你跟师尊的关系啊，没说你之前都用师尊的方式做神啊，更没写你自己想做个啥神啊。

动作是把天梯给震塌了。

怎么的，这条路是仙界的致富路吗？

震塌了完不成小康指标了吗？

你不去大耳光子扇他脸，你震塌这条路给谁看？

而且这条路压根也没人走啊，就给你姜子牙走的。

你震塌了有达到一丝丝反抗师尊的目的吗？

人家不会再修一条吗？

而且老男孩们也不拦一下，就在旁边吼他吓唬他，一副口嫌体正直“你震塌了正好”的样子，这你就琢磨吧。

9、申公豹给姜子牙唤出“天梯”时，姜子牙是说这会耗费掉他的全部修为，泪眼婆娑的。

那后面申公豹生龙活虎的打个P啊。

这是多么严谨的世界观啊。

10、OK，你不反抗师尊也就算了。

因为师尊确实安排的挺明白，把九尾灭了，人间大一统了，神仙队伍也扩大了。

但你电影搞这么半天，喊了半天“反抗”的口号，结果师尊特么还不是老大？

师尊还有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合着你师尊连个市长都够呛。

那喊半天口号，是喊什么呢？

姜子牙瞪了半天眼，骂神界不行，合着人家根本就是神界中的一小撮，这还是属于组织内部斗争。

真正的老大还是明察秋毫，把师尊责罚了，深受市民朋友的爱戴传颂。

转脸呢，就把姜子牙给关监狱去了。？？？

行吧，我服咯。

11、我以为电影的核心是“一人不救何以救苍生”这种无脑热血梗，抱着看一部”一个都不能少”的心态坐完下半场，竟然发现卧槽，这特么是个“控制我控制你控制自己”的故事，为什么不让法兹来唱片尾曲？

12、彩蛋里那个雷震子画的，是个成了精的豆虫吧。

13、大彩蛋里，哪吒一家子去给姜子牙拜年，再次展现了这个没素质家庭的日常。

这种“正面英雄”的没素质反倒成了可爱之处，大家都包容地哈哈一乐。

可以，真是五好家庭。

而且，这都十月了，你要是真有诚意，能做十个彩蛋出来了，干啥非得拜了这个年？

是催眠我们让我们把电影票当压岁钱，好对你电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而且你拜都拜了，何不直接拜个早年？

2020年10月，离2020年的新年近还是离2021年的新年近？

我在这里先祝大家明年快乐，牛年大吉！

其实，这几年全世界有一大波涉及到“反抗”的电影，我们也算是紧跟潮流。

但是《哪吒》和《姜子牙》表现出来的，都只是一种“反抗”的姿态——一种被《黑镜》嘲笑的“商品化的反抗姿态”——他们因为什么反抗，他们误会了什么，他们真正要反抗的是什么，他们自己的信念是什么，他们该如何反抗——哪吒和姜子牙们通通都不知道，反正high就完了，感到快乐你就跟我跺跺脚，你跺你也麻。

1/ 姜子牙一开始作为师尊代表诛杀九尾的段落，特别像奥运会开幕式点燃圣火的演示动画。

2/ 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洗脑大王，师尊一直对姜子牙强调“杀一人救众生”“牺牲一人救众生”，这太难以洗脑成功了……劝人杀人的时候哪里能这么说。

你是在逼他负杀一人的责任，这一个处女座怎么会上钩。

但是，如果师尊反问他，你是不是要是牺牲众生救一人，那姜子牙又该如何做答呢？

3/ 剧本的薄弱在于师尊的意图无法通过剧情体现，只能由师尊和九尾之口自己来说，九尾的证词可信吗？

姜子牙跟了师尊这么久，基础信任这么容易被打破吗？

（前面耽误时间的地方不是出于对师尊的崇敬，而是九尾不肯、他们也不给她时间让她把话说完。

瞎耽误工夫。

）姜子牙没有任何用自己的想象和自己所知的信息为师尊解释的过程就跑去静虚宫对质了。

我要是师尊一定气死，感情呢！

信任呢！

我用我静虚宫的未来赌你的领悟，你跑来冲我嚷……4/ 小九简直是哪吒附体。

在哪吒里，我非常不喜欢的那种语气，全都附到了小九的身上。

她对姜子牙有防备、抵抗可以理解，但是那种油腻的逗弄既不有趣也也不符合她的生活条件，没有道理。

如果想展现一个小姑娘从完全陌生到与姜子牙互相熟悉信任的过程，迪斯尼的动画可能用一段音乐和一段旅行就完成了，这部动画却非要两个不合群的人假装社会，但是小姑娘的话语并没有经历了许多变故、实际上内心又很单纯的孩子该有的话语。

语言和人物性格的脱节好像两部动画里都有。

这部里九尾、师尊的语言也不成立，简而言之就是没有领导力……5/ 因为是看了《信条》再看《姜子牙》，看着看着觉得这两部电影的结构很像。

男主角都有一个辅助他们的“母性宠溺型”男配角，都要去救别人的老婆，那个别人的老婆都对他们没有爱，那个别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婆不爱自己了。

男主角们对抗的与其说是坏人不如说是已知的命运，信条无名和姜子牙都知道自己将完成的事情会影响很多人，他们几乎都不存在会失败的问题，只有你干还是不干的纠结，可他们和观众都知道他们一定会那么做。

在这两部电影里，建构筑物都关键，却很脆弱。

信条里高妹完成了重生，姜子牙救了小九又送她转世，这是不是之前让她去死就好了？

原来的救一人还是救众生之结都不存在了。

失败的只有师尊，没有训教姜子牙领悟某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大义。

而这一点，信条无名是领悟了的，他甚至在未来要给过去的自己下蛊生成考验。

如果师尊只是姜子牙的想象，那两部戏就合体了。

其实证明不了师尊不是姜子牙自己的想象，因为姜子牙白发之后就和耶稣一个造型了，甚至还模仿上帝和亚当对接之手，里面充斥着宗教的教义：牺牲，苦修，厌女以自清。

6/ 看电影的时候以为师尊已经是无上权力，最后却说还有一层上天，这感觉真讨厌。

但让纣王去当姻缘神（天喜星），这感觉还是挺好的，古人太懂了，婚嫁之事就是这么神经质，他其实不管爱情，这点电影没搞清楚。

不知道你是不是小时候被告知过“只要考上大学就好”“只要工作就好了”只要结婚就好了”“只要买房就好了”……但当这些都熬过去了之后，你会发现依然前路漫漫，坎坷不断。

之后还有更多的现实问题等待你一次次拼尽全力去解锁。

姜子牙也是如此，当他被告知“只要除去狐妖即可拯救苍生”时，内心也是坚定的。

他的理想是天下人民生活幸福，不再受苦。

但当大战结束尘埃落定，他所期待的喜乐太平并没有出现，相反，一切仿佛更加萧索冷漠。

人最大的动摇是对自己的信念的动摇。

当他不忍斩去狐妖体内的无辜原灵，当他被告知那只是幻象，当他被软禁思过，被迫要承认自己的“错”，他开始对自我的怀疑。

人最痛苦的地方就在于两难之中的撕扯。

一边是神的地位的诱惑——只要承认了自己被迷惑，那么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一个神位，高高站在天上俯视众生。

一边是自我认知的坚守——对善良的坚守，对真相的探寻，对最高旨意的质疑。

十年，他苦思未果。

在探寻真相的路上，他终于解开了曾经大战的阴谋，看到了所谓的真相——在权利的争夺之中，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

看似师尊给他的选择题是“一人和天下人”之间的取舍，是哲学上的电车问题。

但身处事外，师尊做的其实是“牺牲天下生灵成就我一人”的稳赚不赔的选择。

而这就是身处高位的神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做到的，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妖，对于高高在上的神来说，都是渣渣，是可以肆意欺凌的对象。

姜子牙因为有从人封神的背景，他对于人的生命是给予同情和珍惜的。

他的信念之中，妖应除，人应助。

这也是他最初不忍斩杀无辜原灵的原因。

师尊对他说，要他斩断的是自己的善念。

没错，只有毫无七情六欲，毫无仁爱之心，毫无良心善意，才能谋算自己的利益，成为一个无欲无求精于算计的“神”。

但姜子牙的反抗正在于他有一颗心，他看到了世间的不公，他用一颗怜爱之心，看透了被统治和被压迫的不仅仅是人类，也有妖。

在拯救小九的执念之中，他悟道了——需要拯救的不仅仅是一个小九，也不仅仅是人类，而是所有被欺压的魂灵。

世间万物都应平等对待，世间万物都应被尊重，世间万物都应自由。

他用法力斩断了天梯，是斩断了人类升仙的诱惑，也斩断了神仙对人类的表面的庇佑，实则的控制。

影片很切题，的确是关于姜子牙的一次人生重塑之旅——对信仰、对权威、对体制。

从蜕变的过程之中，可以看到姜子牙重塑世界观的过程。

但所谓的世界观是谁帮助塑造起来的呢？

其实我们的世界观也都是受周围一切现有意识形态的影响。

曾经以为的天经地义，曾经以为的正道沧桑，曾经以为的公正良知，是不是一个骗局？

诚如师尊授意姜子牙领导的那次大战，在日后看来，仿佛一个笑话，他也不过是师尊手上的一把剑而已。

这把剑好用，但是唯一有缺陷的是还有些思考能力。

最后那一斩的试探，是想让他斩断自己的善，也是斩断他的良知，成为一把真正顺手好用锋利的剑。

如果，他当年在呼声之中，坚定的斩了下去，日后他也会和那些戴着面具佝偻着身躯的老人一样，高高在上，面无表情。

他没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也没有用他们的授意的方式去”拯救“世界。

这是他的“反抗”。

还原到现实生活，身为社会中的人，你我手中或多或少都涉及到一些权利的使用。

小到某些福利的发放，某个人的录用，大到一些民生问题，关于很多群体的利益。

在办与不办之间，在事情怎么办妥帖的问题上，永远存在着取舍。

很多时候也不一定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也必然会牺牲掉一部分人的利益。

那么每当你使用手中的权利的时候，希望也能想一想，被波及到的人的生活会有怎样的变化。

影片画风精良，融合了很多中国风的元素，写意、剪影、留白等等，特别是场面宏大，从大战到天庭的展示，凸显出很宏大的世界观。

但在剧情上，过于局限于个人情感。

采取大叔小女孩和萌物的组合模式，用公路电影的表现形式推进人物关系。

姜子牙局限于个人的“翻案”，小九局限于寻找过去，九尾局限于复仇，当矛盾激化在一处时，才慢慢上升为一人和天下人取舍的母题。

但天下人在电影表现之中却是缺席的。

只有一个个无法超度的亡灵冤魂和一串串随风飘荡的骨铃似乎在代表着所谓的“天下人”。

不过也正是由于姜子牙一直执着于“一人”小九和“一妖”九尾，才让他最终悟道——一人一妖就是一世界。

总的说来，影片在基调上略显沉重。

末世的萧条和压抑的神界都让人感觉到冰冷。

没有活泼搞笑的元素似乎与节庆气氛并不相符。

但作为一个成人动画，他起码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在成人世界里，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去活。

似乎无论做怎样的取舍都充满了鲜血淋淋。

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如小九）成为他人刀俎上的鱼肉；有野心的钻营者（如九尾）因欲望被利用；有着崇高理想踏踏实实的实干家（如姜子牙）也不过是他人手中一把好剑，逃不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命运；高高在上玩弄权利的中层（如师尊）被发现也会被“双规”。

所幸，不良的“中层”之外，还会有一个正义的“高层”。

但假如这所谓的“高层”制定的游戏规则就不公呢？

又有谁能去为这不公去反抗？

我们能做到的，可能就是面对任何言论，不盲信流言，不驱从权威，不迎合世事，不随波逐流，保有一份独立思考的能力，是人之大幸。

2020年10月1日 星期四18:18

天尊说苏妲己要去归墟转世以后才能摆脱宿命锁，于是姜子牙他们就带着她去了。

如果不是后来九尾狐来了砸开了归墟，苏妲己不就是跟其他狐族一样囚禁其中永世不得翻身了吗？

等于说天尊又骗了一次。

所以苏妲己进去之前问姜子牙神仙不骗人吧，姜子牙答我不骗你，最后其实隐射了天尊那些神在欺骗愚弄所有人和妖？

这是一个故事细节讨论文，只关于故事本身。

编剧的立意都懂，一人不救何以救苍生的主题非常赞，但也不妨碍观众看着憋屈，原因不在于一个简单的阴毛故弄玄虚地整了快两小时，而在于这漫长的且拖沓的故事推进中，角色行事缺乏足够的驱动力、动作场景几乎是灾难指数、各种剧情逻辑上面的硬伤让人非常出戏，有很多地方让人看着总觉得好像缺了一块……不太连得起来……【在讨论电影诸多细节漏洞之前，借用《第一财经》10/10日关于《姜子牙》文章底下的一个@RIGHT的读者所写的评论，作为本文所有内容的一个初衷】冯小刚十年前在央视的《第十放映室》接受采访说：中国的很多导演、编剧，在片子还没出来的时候，总是喜欢考虑这片有什么宏大的意义。

想这些意义，一点儿都不能解决让这部片子变得更好看，只能使得一部电影变得更拧巴，让人摸不着、看不懂。

我觉得冯小刚说得有道理。

比如我拍一个故事：石头掉到了地上，把钢板砸出了一个大凹槽。

请问你觉得，这个故事好看吗？

如果你觉得不好看，那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没有看懂，没看懂“石头不畏强敌，用不屈的精神打败对手钢板”。

请问，这个意义好不好？

但是，一个好意义，就能把片子变得好看吗？

所以很多评论都是业余的评论，很多公众号都是业余的论调：如果你觉得《xxx》不好看，那是因为你没有看懂…… 抓住观众心的，永远是角色、角色的情感、故事的起承转合。

至于意义，那是看完影片后的分析，而不是看片的感受。

就像一种食物，就算它再有营养，吃到嘴里的感受不好，哪有什么品尝的享受和乐趣？

只谈营养，那不如输营养液。

****一个扼要*****1. 这里讨论的不是为什么九尾狐/小九能够元神逃脱、肉身重塑的问题，毕竟大家都看了电影，都知道是啥回事，这里的问题是，1）在武力值悬殊的情况下，小九的元神为什么能够突然摆脱九尾狐的控制逃了出来；2）只分走了部分法力的她，为什么能够一次次逃过九尾狐的追捕？

2. 我知道加锁是因为师尊邀请九尾狐共同发起大战的其中一环，这里讨论的是为什么会有上锁这个设定，毕竟九尾狐迷惑众生并不需要这个工具，有人解释说这是师尊设的套，为的是绑定法力强大的九尾狐，容易通过剿灭人类而灭了九尾狐，问题来了：即使前期100%相信师尊会封她神，九尾狐难道就不会疑惑为什么对方要给她上一个削弱能力的小工具？

毕竟，她迷惑众生并不需要这个工具不是么。

3. 基本就是一个小小吐槽而已。

4. 四不相神力的“突然”回归问题，因为设置了两次非常危急的冲突，第一次弱爆，第二次神力突然回来，感觉有点随意和因应剧情需要的刻意感。

5. 基本就是一个小小吐槽而已。

6. 打斗画面确实做得很美，色彩非常赞，但是论打斗动作的设置和转承流畅度，《哪吒之魔童降世》和《白蛇：缘起》确实做得比《姜子牙》要好。

7. 本来是很期待师尊和姜子牙“真正”打起来的，却没有。

****下面是详细的讨论****1. 为什么小九元神（还是肉身？

）可以从九尾狐体内逃出来？

是因为在静虚宫斩狐大典上姜子牙的那一刀吗？

不太确定，因为这一段除了灯光秀之外，大部分的动作都拍得非常模糊。

如果真的是姜子牙的那一刀砍断了小九和九尾狐之间的连接，为什么后来九尾狐初现身的时候就砍不断（引出是师尊下的咒）。

而且师尊都下手灭了九尾狐的肉身，按道理小九的都无法逃脱才对，咋d？

留着九尾狐元神后面好讲故事吗？

九尾狐也说，因为姜子牙的一时善念，让它得以保存元神，肉身再长，那么问题来了，姜子牙的善念是怎么就让他在师尊的眼皮底下救了九尾狐的元神的？？？？？

【一个来自评论区豆友@Sherry陈小乐 的解释】是因为姜子牙打开了封印面具的一条缝，解除封印的九尾狐得以得以武力值全开，放弃肉身元神拼死逃脱。

但这样仍然是无法解释得了小九为什么能够摆脱九尾狐控制的问题：即使九尾狐只剩下元神，应该也是对苏妲己的元神有控制力的？

毕竟控制苏妲己元神该不会是靠九尾狐的肉身吧lol，就总觉得苏妲己逃掉这一点很突兀…不太符合两方的力量值…而且，九尾狐一直在追捕小九，只是带走了一小部分法力的她，凭什么可以一次次逃过啊？

我脑子里真的好多问题啊。

【评论里有很多很有趣的猜想和解释哈，大家可以多翻翻】2. 为什么要锁苏妲己和九尾狐啊整个故事很简单，就是师尊邀请九尾狐联手发起三界大战颠覆商朝，九尾狐化作人形苏妲己色诱纣王降低战斗值blah blah blah，都好懂。

但是问题来了，九尾狐看起来法力就很厉害啊，为什么变成苏妲己要给自己上锁啊，而且为什么要师尊来上锁。

把苏妲己真身杀了，九尾狐爱干嘛干嘛去不行吗？

还要留着元神（肉身？

）来分自己的法力啊？？？

【一个更新】“天尊找九尾狐让她帮助他与人类女孩结锁，大战之后封她为神，但事成之后师尊想要灭口”这个情节很容易就get到了，我的问题其实是，为什么会存在将九尾狐与苏妲己上锁这个东西，本来九尾狐不是可以蛊惑人心的么（蛊惑人心这一点它们自己也一直在说），好像也不需要锁死的感觉？

套用评论里一个豆友的原话：结锁对天尊有什么用？

能长胖还是咋滴？

【一个来自评论区豆友@阿黄桑 对师尊+锁原因的更新】加锁是因为师尊要狐妖作乱人间，他们去收服增加自己的控制力。

那么如果狐族后期强大的无法控制，杀掉比狐族弱小，锁在一起的人类，狐族就死光了。

应该是归墟里的每一只狐妖都有对应锁的人类。

所以那个归墟里可以听到很多人类的声音。

这样解释就通畅很多了，而且也解释了明明九尾狐说她的狐族都被封印在归墟里，但一直拦住姜子牙的冤魂却都是人形（而不是狐狸形）。

然后问题又来了：即使100%相信师尊会封她神，九尾狐难道就不会疑惑为什么对方要给她上一个削弱能力的小工具？

毕竟，她迷惑众生并不需要这个工具不是么。

九尾狐还说，只要宿命锁一日还在，还会有下一个狐族。

你一个狐族为什么要靠和一个人类上锁来延续种族命脉啊！！！！！

这锁对狐族/九尾狐的影响说得好模糊啊……关于这一句台词，我当时的即时理解的是，有这个锁它们狐族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所以才有了上面的一个疑问。

下面有豆友解释说是“只要宿命锁还在就还有下一个狐族的意思是，只要师尊对人间的控制还在，就永远有下一个牺牲品”，觉得还蛮有道理的。

具体是怎么理解，还是见人见智（就感觉有好些台词说得莫名其妙的）。

我个人偏向是第一种看法的，因为九尾狐由始至终都没有在嫌弃这个锁，而且一直在利用这个锁把苏妲己拉回到自己身边（还说不会杀她之类的）。

3. 纣王：凭什么封神啊虽然纣王被封为姻缘神的反讽效果真的非常好（好像《封神演义》里是天喜星？

主管婚姻？

），偏爱苏妲己纵情声色却导致王朝灭亡，有什么比封他做姻缘神更为讽刺的事情呢？

但是！

导演你要不要在故事里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值得封神啊！！！！！

（把这个安排说成是师尊的虚伪也可以啊，但你好歹说一下）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太像神，比较像鬼啊！！！！！！

在阴森的山洞里编制红绳把一对对人缠在一起的时候，不太像是良缘啊，比较像是孽债啊。

不过，U1S1，纣王的痴情和末日皇朝人的形象还是蛮悲伤的。

4. 神力无处安放的四不相人间形态的四不相太可爱了！

导致它被导演安排牺牲的时候，我想要给导演寄送刀片！

但是！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四不相的神力也太飘忽了。

先是通过姜子牙的口中说出当年大战四不相可是在混战中和九尾狐力抗的重要战友，神力非凡，但因为跟随姜子牙下凡间（北海）而失去了静虚宫的庇护（我理解为像姜子牙一样失去神力？

），变成了现在的人间可爱多。

失去神力的可爱多除了会飞会呲牙会卖萌会吞东西之外，基本上是个战斗力为五的渣渣，这个从冤魂化骨龙一役中可以得到验证，毕竟也真的是很凶险了，若真的藏有神力而不升级就真的不该，还被小九一抛就晕倒，战五渣定锤了。

然而，导演要你三更死，神兽不得五更还。

九尾狐首现大战的时候，在关键时刻四不相神力突然回来了，扑上去抓抓九尾狐顺便被九尾狐抓抓就谢幕了，顺便升华一下和姜子牙的感情（再一次，画面非常美）。

呃，excuse me？？？？

5. 哪里需要就去哪里的申公豹比起《哪吒之魔童降世》那个想要求得元始天尊宠爱而不得的申公豹，《姜子牙》这里的申公豹版本可就弱得多了，基本上就是导演看哪里需要他，就把他放哪里放，处于一个戏份很多但细想竟然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导演能够做到这个境界，也能得到我一个服字。

申公豹在整个戏里出现的最大的角色动机在最后死之前才揭晓，把被三界唾弃的姜子牙当作是逆世英雄，他也想要做一个这样的英雄，和最后他和九尾狐的大战添点儿鸡血。

但是，体现他的这一内心想法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姜子牙在他面前挡了九尾狐一击，然后就在申公豹年轻的人心里种下了一个逆世英雄之梦，为了追逐这个梦，申公豹背着师尊来到北海（这又是一个什么神奇的国界？？？

）跟随姜子牙。

问题来了，既然你把姜子牙当作逆世英雄，为什么一直嚷着要带他回静虚宫啊，为什么人家要去追逐真相的时候你要拦住你的英雄不让他出北海啊？

大哥你能不能想清楚再行事！

6. 打斗场面设计是一大败笔宣称一战封神的《姜子牙》，动作场面光顾着表演光影秀，真的是非常气难平了。

作为一个封神主题的动画片，动作场面本来就是一个重点。

但是在一次次眼看着要大打出手的情节，都被导演硬生生地拦住，不知道是画的人嫌麻烦呢，还是美术指导权力太大，光顾着设计光影效果都顾不上跟进情节了。

在预告片里喊得最大声的“一战封神”带起的热血，就这样一次次地被浇灭，即使是最后应该有的大战，也被姜子牙的美少女变身所取代，完全没有了《哪吒之魔童降世》的肉身搏战和多人混乱的经典场面（一共设计了五个格斗场面），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分心看手机。

而姜子牙对于身边那根最重要的棍子，竟然也常常被打飞，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点上，连《白蛇：缘起》都可以吊打《姜子牙》（但画面和色彩调用确实是做得美）。

7. 师尊怎么了？

和姜子牙打没打架啊？

姜子牙砸了天梯就完事啦？

不和师尊干一架吗？

不然你变身干嘛？

本来应该是另外一个高潮大战，结果又匆匆被突然出现的师祖草草结束了……说出现其实也不准确，因为没现真身……当初给《哪吒之魔童降世》的五星好评，大部分源自那些转瞬即逝、看似无关的细节和人物关系转化给予了足够耐心的铺垫，比如李夫人在哪吒狂咬她的手仍然抱紧不放的这个不足一秒的动作，准确地把握住一个母亲对亲生孩子的保护欲，哪吒和李夫人之间的感情羁绊就有了一个非常扎实的基础，为后面故事的转折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

然而，这些支撑起整个故事逻辑和人物关系及其转变的细节，在《姜子牙》里面几乎看不到，有的只是一些废话连篇的无聊对话和喊口号式的“金句”。

观众是可以很明显感觉得到导演想要搭建起的人物关系是怎么样的，比如申公豹对姜子牙的崇拜、姜子牙对小九的保护欲、小九对姜子牙的依靠，但是人物之间的互动设计得过于做作，反而没能引起观众的共鸣，有的，只是尴尬。

《姜子牙》的主要人物少得可怜，关系也异常地简单，这也从某个角度来上导致了整个影片的丰富度大打折扣。

但另一方面来说，连这么简单的关系都无法正确着墨渲染，若像是《哪吒之魔童降世》那样太乙真人、申公豹、李氏夫妇、哪吒、敖丙、龙王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可以想象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灾难级成品了。

补一个关于《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动作场景分析：比起以往的国产原创动画，《魔童降世》究竟做对了什么？

另外，中国动画电影新版图，将由这六个工作室改写

狐妖是师尊（或者他所象征的父法）的症状，少女是姜子牙的症状。

一方面，父法拒斥狐妖来构造威权（故事开场的那一幕充满仪式气质的公开处刑，显然也是神明权力的展示与确立），但另一方面，也正如同结尾九尾狐妖的指控所说明的，父法同时也在制造狐妖以完成拒斥。

不难注意到这样一种“红颜祸水”的叙事传统：确实，杨玉环妲己们勾引帝王，使其荒淫暴政，似乎是极其可恶的。

但显然更可恶的，是暴政的实际执行人。

对于红颜祸水们来说，生杀予夺的权力从来没有真正地在她们手上，但她们往往需要承担生杀予夺的后果（因为帝王是不可追究的）——那么回到剧中，如果狐妖出世便意味着天下大乱的话，是什么在真正让这一切大乱起来呢？

相信答案只能是那个让狐妖成为狐妖的天庭。

宿命锁是身份的隐喻。

但应该说，锁链制造的并非连接（将少女小九与九尾狐妖相连），而是分割：苏氏之女苏妲己被分割为了少女与狐妖，一面是全然的纯洁，一面是全然的邪恶（或者说，全然的在父法面前的歇斯底里）。

这种分割似乎带来了这样一种幻想：我们可以只保留“好”的一面（小九），然后彻底消灭“坏”的那面（妖狐）。

但是果真如此吗？

我们可以说，在最一般的意义上，宿命锁是不存在的。

苏妲己既是小九，也是妖狐。

如果姜子牙执着的少女小九是苍生，那么九尾狐妖（以及她所有的狐族同类们）也必然是亟需拯救的苍生。

在故事的后半节，面对师尊这个典型的原父式角色，姜子牙选择了破坏连接人界与天界的天梯，从此天界人界两不相扰。

这是絶地天通式的神话，而对这类神话，似乎存在两种理解的视角：一，天梯的断裂意味着父法的断裂，父对子的掌控的断裂，此后子便能在一个远离父法的世界里安居乐业。

二，或者如弗洛伊德在讨论原父神话时所说的，死去的原父才是父法的最好代言人，因为其被确实地杀死了，便可以在子的想象中以不会褪色的父法大他者形象永存。

《姜子牙》便旋回于这两种视角之中。

一方面，姜子牙似乎采取了一种异常决绝的方式完成了对师尊/父法的反叛，另一方面，在尾声的旁白里却提及，师尊由“师尊的师尊”所惩戒。

这仍是父法的逻辑（或者说，权力的逻辑）：姜子牙犯了错，由师尊处罚。

师尊犯了错，便由师尊的师尊惩罚。

那师尊的师尊犯了错呢？

师尊的师尊的师尊犯了错呢（无限循环的死结）……？

甚至进一步激进地说，天梯可能是最大的那一把宿命锁。

如同前文所述，宿命锁采取的是分割的逻辑，那么天梯的断裂，在多大意义上构造了一种与父法全然分割，走向父法之外（或者在父的社会之外，在主体化的进程之外……？

）的幻想？

分割逻辑的失败，可能在于无论分割多少次，我们最后还是能从被分割物内部再度找到我们想要分割之物（正如同那个父法幽灵般回归的结尾），甚至分割就在制造需要分割之物；而允诺的拯救为什么是转世而不是现世？

哪怕是从最字面意义上的层面来说，转世也意味着需要“死掉一次”。

但行动者是为了现世而行动的，不需要一个想象中的来世圆满聊以告慰（或者作为担保）。

《姜子牙》全片的剧情逻辑错乱，人物单薄苍白，但如果从爱的角度去看，一切又都可以说得通。

姜子牙口口声声“牺牲无辜就是所谓的天道么？

”，求求你了，这是刚打完商周之战吧，商周双方死去的将士无辜不无辜，斗法中牺牲的道友无辜不无辜，被囚禁于北海的商朝遗民无辜不无辜？

这个口号根本站不住脚，更可能的是，姜子牙想要救小九，然后觉得她挺无辜的，就说你们不能牺牲无辜，实际上是想说你们不能牺牲小九，但不好意思说，就只能说不能牺牲无辜。

从爱的角度看，姜子牙在静虚宫诛杀九尾时，惊鸿一瞥看见了苏妲己的那一刻，已经爱上她了，我不管这是忘年恋，还是洛丽塔，还是恋童癖，《这个杀手不太冷》都没能聊清楚的事情，我更管不着。

但，这肯定是爱。

这种爱在十年后于北海当铺的时候再一次得到了确认，人家小九和当铺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关你姜子牙什么事？

你非要去帮助小九这那的，这是因为姜子牙无法抑制心中重新激荡的爱意，再重新看到苏妲己的那一刻，甚至都还没有看到，闻到的气味已经唤醒了自己的爱。

不管是过了多少年还是多少世，不管是叫苏妲己还是小九，你都会爱这个人，爱这种人。

再然后就更自然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一路从黑山到归墟，姜子牙试图给自己说，我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什么疑惑？

这个九尾妖狐体内的小女孩到底是谁么？

是生命之光，是欲望之火，是我的罪恶，是我的灵魂，是洛——丽——塔！

还他妈能是谁？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有些话你可以给朋友说，有些话你只能给自己说，还有些话你甚至都不敢给自己说。

很显然，姜子牙属于第三种。

类似的情况还有申公豹。

申公豹自己说，他是心甘情愿偷跑出来，放着天上神仙不做，跑到北海苦寒之地，陪姜子牙钓了十年鱼。

心甘情愿，是因为他爱姜子牙。

时间退回到十年前，在申公豹即将被九尾幻术吞噬的千钧一发之时，姜子牙持剑驱散幻术的那一刻，申公豹的性取向觉醒了，无论是他注视姜子牙背影的涣散眼神，还是姜子牙持剑的“阳具崇拜”隐喻，都昭示了他在这段关系中的角色，是0。

虽然申公豹看起来很强壮，很块儿，肌肉练得很好，但这很正常，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很多0或者受为了弥补自己的男人味都会选择过度健身。

片中也还有细节印证，申公豹是带耳环的，他甚至还当了一只耳环（当然也是为了姜子牙当的），虽然这么说有点stereotype，但差不多可以感受一下。

申公豹的爱在进入归墟的那一刻达到了高潮，他为什么选择以死阻挡九尾？

因为他的敏感让他感知到了姜子牙对苏妲己的爱，即使姜子牙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

同样是伤重的小九，为什么我是背着，到你这就变成抱着了？？？

当他看到姜子牙抱着苏妲己奔向归墟的时候，他无法忍受自己还未说出口的爱将会无疾而终的命运，他的妒意让他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他不想活了，他要永远留在姜子牙的心中，成为他心中的一滴泪。

是不是全部通顺了。

如果非要在姜子牙和申公豹之中选一个的话，我还是喜欢申公豹多一点，至少他心中的话，敢给自己说。